第26章
贺崤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
怀栖睁大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属于贺崤的脸。
这人脸上的笑让人分不清他是在胡言乱语还是认真的,唯独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刻进去。
怀栖白皙的皮肤上染上的粉色逐渐加深,从耳朵到脸颊再到脖颈,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连眼里都带着不可置信,也像是完全被吓傻了一般,连动都没有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立马破口大骂,大概真的是被贺崤这种无耻的话给惊到了。
以至于他愣愣地盯着贺崤看了很久。
久到他的屁股突然被颠了颠。
突然被颠了颠?
怀栖瞬间绷直了身体,连踩在地上的脚都绷直了恨不得扎进地板下面去。
贺崤倒是轻而易举地抬起膝盖顶了几下,腿上的人虽然有点重量,但对他来说还算不上什么,他只是扶着怀栖的腰防止怀栖在这个过程中摔下去,笑着又像是有点不耐烦地提醒怀栖:“怀小少爷要是不拒绝的话我就当默认了。”
其实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毕竟他们之间的身份早就合法,就算是现在贺崤提出要跟他上床的要求都是合法的。
一瞬间怀栖居然冒出了“贺崤还知道询问他的意见至少还算有点礼貌”这样荒谬的念头。
然而虽然是合法的,虽然夫夫之间不论是亲吻还是上床都是很正常的,但他们结婚了两年多都没有过一点亲密接触,早就是名存实亡的塑料关系了,这种时候提出来这种要求,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你疯了吗……我……不……”怀栖的声音骤然被吞噬在贺崤突如其来的亲吻中。
陌生的触感让怀栖失去了思考能力和反抗的本能。
和亲吻一起到来的还有贺崤口腔中浓烈的酒味。
原来喝酒了。
怪不得。
发酒疯呢。
不知道是因为贺崤的吻技太好还是因为昨天的酒加上贺崤嘴里的酒味熏得人头昏脑涨,怀栖居然没生出半点反抗的意思。
然而事情逐渐朝着他从没踏足过的领域发展,贺崤的手掌探入了他的衣摆下摆,粗粝的掌心贴上他柔软细腻的皮肤,没有经过肌肉锻炼只有一层薄薄的瘦出来的肌肉被刺激得发颤。
激得怀栖猛地睁开眼,下一秒毫不犹豫张开牙齿咬在贺崤还留在他口腔中的舌尖上。
鲜血的味道混着酒味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贺崤痛得闷哼了声睁开眼,眼底除了属于成年人的欲望就是一片清明,没有半分喝醉的模样。
怀栖还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还留在怀栖的衣服里,而怀栖不只是脸,连脖颈都已经红成了一片,像是被亲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就这么愣愣的胸口起伏着看着贺崤。
一直到贺崤突然伸出手指在他唇边刮了一下。
大脑皮层突然有什么东西被炸开的感觉。
怀栖猛地偏头躲了下,“你干嘛!”
“口水。”贺崤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像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一样。
这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涩情的话来?
难不成很有经验?
怀栖头皮发麻地盯着他。
像是知道怀栖心中所想,贺崤笑了下,眨了眨眼歪头:“我是初吻。”
“你有病啊谁问你这个了!”这种时候就不要突然说这个话题了好吗。
莫名其妙除了尴尬居然没有什么排斥心理。
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是合法的吗。
还是因为其实早就结婚之前就早就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毕竟早就是成年人了,怀栖青春期性启蒙的时候也不是没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片子,偶尔也会自己动手解决,所以对于这种事并不是处在什么都不懂的状态。
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里选了一个长得符合自己心意的人结婚。
光是想想要和一个长相都不符合自己审美的人躺在一张床上,就已经感到了窒息。
然而结婚之后两人别说睡觉,连亲密的行为都没有。
而现在贺崤却又突然要求做这种事。
不仅如此还把手伸进了他衣服里!
一边把贺崤的手从自己衣服中拔出去,怀栖一边转过脸不去看贺崤,“三十多岁的初吻你觉得很骄傲吗?”
贺崤慢悠悠啊了声,“对啊,没听过一句话吗,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听起来确实很骄傲。
怀栖:“……”
怀栖居然无言以对,甚至心底隐隐有些高兴。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贺崤就用手拍了拍他的腰:“不过你现在再不下去,我俩可能都要失去贞洁,我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怀小少爷可不可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怀栖的声音戛然而止。
贺崤拉着他的手碰到了某个比刚才还要昂扬的地方。
而贺崤本人不止没有一点害臊,甚至还挑眉看着他,表情耐人寻味。
怀栖:……
怀栖立马跟被烫到一般从贺崤身上爬了下去,留下一句:“我去洗澡。”
就头也没回地钻进了浴室。
进了浴室他才觉得不对劲。
明明是贺崤主动亲的他,怎么贺崤刚刚让他下去的样子像是他主动亲了贺崤似的?
不对。
这人今天到底为什么突然亲他。
要说履行夫夫义务,他们又不能生孩子也没有这种指标……所以一切只能归于贺崤喝了酒上面?
但贺崤看起来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不对。
贺崤好端端的喝什么酒。
所以果然还是被网上那些言论影响了吧。
娱乐圈里有心理疾病的艺人不在少数,现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不论是火的还是不算火的明星,只要在大众视野中能被叫得出名字的,或多或少都被骂过。
这也是怀栖不喜欢暴露自己身份的原因之一。
他待在娱乐圈的原因只是想安安分分演戏,演自己喜欢的角色,多小的小角色都无所谓。
要是出了名,不但会引起关注度,还会被骂。
更别说像贺崤这样出名的拿过奖的影帝了。
就算是演技再好,都会有人骂他演技差。
在浴室里泡了会儿澡,出来之前怀栖还特意听了下外面的动静。
贺崤好像走了。
打开门一看果然卧室里空空荡荡。
心里也莫名跟着空落落的。
这是什么渣男行为吗?
亲完就走,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在贺家的时候说他不告而别是误会了他,那么这次呢?
算了,走了就走了。
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大概是因为白天拍广告太累了,怀栖很快就睡了过去,只不过第二天醒得有点早,醒来的时候不过才八点多。
但是肚子饿了。
下楼的时候闻到厨房传来了香味,本来还以为是阿姨,结果看见端着食物出来的贺崤的时候,怀栖被吓了一大跳。
贺崤倒是一点也没有意外,“怀小少爷为什么这副表情?”
“你怎么还在?”怀栖脱口而出,“你昨晚不是走了吗。”
语气里还带着些不自觉的埋怨。
贺崤挑眉,“怀小少爷是忘了自己专门给我准备了一间客房吗?”
他把客房两个字咬得非常重。
就好像很在意一样。
怀栖微微一愣。
贺崤不说他确实已经忘了这件事了。
“我还以为你……”嘴巴比脑子快,还好说了一半及时想了起来,总不能说自己把贺崤当成了那种亲完就走的渣男,以为他又一次不告而别,怀栖立马改了口:“谁说那是客房,那明明是我找人特意设计的好不好!”
贺崤啊了声,“你是指特意找人给我设计的星空主题房吗?”
怀栖:“……”
那本来是他游戏房的其中一个主题,虽然他也没怎么用过就是了。
为了给贺崤腾地方他还有些不舍得,所以就没让人把主题去掉,只是在里面塞了床和沙发。
“你有什么不满意吗。”怀栖眼皮动了动,“不满意的话以后你回来就还是睡沙发。”
虽然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睡一张床其实也没什么,但既然贺崤昨晚都主动去睡另一间房间了,就说明贺崤本人也不是很想和他睡一张床。
那他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怀栖低着头戳了片贺崤拷出来的面包塞嘴里慢吞吞咀嚼着。
吃东西的时候半边脸颊会鼓起来,看起来似乎又有点生气。
怀小少爷的脾气真的是变得极快。
贺崤单手托着下巴观察了怀栖一会儿,片刻后勾了勾唇角,“那还是睡房间吧,星空房挺好,很适合我。”
正在专心吃东西的怀栖:“……?”
突然有点难以理解贺崤什么思想,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了居然会觉得那种儿童主题适合他,最后只挤出来一句:“你幼稚不幼稚。”
怀栖说着顿了顿,又往嘴里灌了口牛奶才淡声问:“微博热搜你就不准备管了吗。”
他刚起来的时候看了眼,贺崤的热搜还挂在上面。
都已经挂了那么久了,就算是要热度也足够了吧。
“我看你不像不在意的样子,都借酒消愁了。”怀栖看似不在意地提起,连语气都变得淡淡的。
想起昨晚贺崤口中传来的酒味,又是一阵耳热。
“我就说怀小少爷果然是为了我特意回来的。”贺崤说着笑了声。
笑得怀栖立马想反驳他。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贺崤笑眯眯地解释:“昨晚是去陪我哥喝了点酒。”
怀栖一怔,“贺谦哥?”
贺崤点了点头。
贺家的情况和怀栖家里并不一样,虽然贺老爷子把公司大部分股份都交到了贺谦手里,但贺家还有其他旁支,贺老爷子手里还有一些股份,贺老爷子一天没死,贺家那些旁支就一天不死心,哪怕贺家到最后肯定会是贺谦的。
因为前几天贺谦儿子生日宴的事,这群人就又开始蠢蠢欲动,明里暗里地开始做手脚。
贺谦也是不堪其扰,又碍于有血缘关系的份上一直没动手处理他们。
昨晚贺谦被几个旁支牵绊,干脆找了贺崤过去,让贺崤去牵制他们。
贺崤这人虽然性格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但在对付他们这方面还算有点本事。
怀栖对贺家的家务事没什么兴趣,闻言也没有再细究,单单哦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贺崤却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机关一样,怀栖吃东西的时候能感觉到贺崤一直在看自己。
看得他莫名不自在起来。
总不能就是因为自己吃了点他亲自做的早餐吧?
也就是几块烤面包片而已。
好在没多久贺崤就去接电话了。
这种莫名的不自在才消失了点。
但是贺崤看着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因为他没一会儿又回来了,甚至又坐下了。
怀栖:……
说实话除了在应付长辈的时候,怀栖根本没有任何和贺崤同一张桌子吃饭的经验,就连上次脚扭伤的时候他们也是各吃各的,而现在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他俩在同居,一起起床然后一起吃东西,有种莫名的诡异。
虽然秉持着食不语的餐桌礼仪,但贺崤这个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强得怀栖根本没法忽略他。
好不容易填饱肚子,怀栖正准备起身离开,贺崤突然开口,莫名其妙地问:“味道如何?”
就是几片烤面包而已,能有什么味道?
再说这玩意就是成品。
又不是贺崤亲手做的面包。
怀栖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贺崤,“你自己不是也吃了吗?”
“我没有味觉。”贺崤说得跟真的一样,“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怀栖:“?”
“没有味觉应该去医院查查,就是普通面包的味道,又不是什么高级甜点师做出来的,你想要什么评价?”
“这样啊……”贺崤露出一脸可惜,“没得到好评的话是不是不值得换一个吻了?”
怀栖:“……?”
怀栖一脸震惊地看向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贺崤在说什么鬼话。
这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
贺崤本人看着没半点厚颜无耻的自觉,反而单手托着下巴笑了笑,“等价交换,不可以吗?”
这算什么等价交换?再说这种事有什么好等价交换的?
果然昨晚没有推开贺崤是错误的决定!
怀栖抓起一旁的勺子就往贺崤那边扔过去,结果直接被贺崤空手接住,“怀小少爷大清早就要谋杀亲夫吗?”
“谁是亲夫!贺崤你能不能要点脸!”怀栖恼得不行,又没法把盘子扔过去。
见他这副被逗炸毛的模样,贺崤笑着把勺子递还给他,“不能,怎么不是亲夫,我们亲都亲过了。”他说着顿了顿,“你难道不想负责吗老公?”
怀栖:“……”
他实在是低估了贺崤的厚脸皮,正常人一般应该说不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他的脸跟耳朵再一次红成了一片,一副气得要命但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看着下一秒就要开始伸爪子挠人。
果然下一秒怀栖就起身,看都没看贺崤第二眼,直接跑上了楼。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被单独留在楼下的贺崤舌尖抵了抵牙,然后就痛得眯起了眼睛。
没有味觉倒是真的,属狗的怀小少爷大概已经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暴行。
忘性大得很-
接下去的两天两人一直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然而根本见不着面。
怀栖整天不是把自己关在卧室就是把自己关在别的房间,要是不小心在出来吃饭的时候碰上贺崤,他也直接把贺崤当成一团空气,一句话都不舍得跟贺崤说。
贺崤这人就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
倒是这两天网上关于贺崤的言论已经消退了不少。
因为贺崤组里那名受伤的演员已经出院了,说是受伤,其实就是擦破了点皮,看他出院的视频,看起来好胳膊好腿,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除了脸上贴了块布。
看着都没有贺崤身上的那些伤来得严重。
看起来像是贺崤被人故意做局了。
至始至终贺崤工作室都没出面回应这件事,倒是网上的舆论在随着对方出院之后开始逐渐倒戈,尤其是听说贺崤为了对方直接停下电影的拍摄,还是在对方受伤并不是因为拍摄地点安全性的问题,而是对方自己在拍摄过程中摔倒了这样抓马的情况下。
要知道电影拍摄中途停止,消耗的成本非常大。
这事闹得连庄望都知道了,还特意联系怀栖八卦,问他贺崤不会真的就不管了吧。
看着那些逐渐倒戈的言论,怀栖托着下巴,“还好不是你继承庄家。”
庄望:“……你为什么又突然骂我?”
还能为什么。
原本怀栖还以为贺崤真的是准备不管了,但现在看那些言论,冷处理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那名演员的伤又不可能做伪装,毕竟现场那么多人看着,事情闹得这么大,大概就是为了逼贺崤出面澄清,而贺崤一旦澄清,就会有更多的舆论压向他,偏偏贺崤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现在那个演员出院了,真相大白了,反而显得贺崤平白无故挨了那么多天的骂。
但说贺崤工作室没下场肯定不可能。
不然舆论不可能倒得那么快。
“说起来连贺崤已婚的词条都没了。”庄望说着说着又拐到了别的地方。
怀栖淡淡嗯了声。
关于贺崤已婚的词条早在第二天就被撤得一干二净,虽然贺崤本人也没有对此做任何澄清,但已经有不少贺崤粉丝开始相信贺崤并没有结婚这件事。
不过关于贺崤隐婚的言论还是就此传了出来。
但好歹词条撤掉了。
只要撤掉了也很难查到自己头上。
庄望的酒吧生意惨淡濒临倒闭,因为赔进去不少钱他又被他哥关在家里关了两天紧闭,很明显已经憋得不行了,今天话格外多,从贺崤聊到了他哥公司新办的那个男团。
“听说是要推出个新综艺来捧他们,我看那几个男的还不如栖崽你长得好看,实在不行栖崽你也去出道算了。”
说起这件事,怀栖倒是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里面是不是有个橘色头发的?”
庄望瞬间来了精神,“你也关注了吗栖崽!我觉得那个橘头发的长得最好看点,我就问了一嘴我哥这人叫什么,结果你知道我哥跟我说什么吗?”
“他居然问我这人是不是跟你长得有点像——我靠我差点被恶心到!怎么可能会跟你长得像!”
怀栖眼皮跳了跳,心里顿时也一阵恶寒,但还是慢吞吞地说:“其实那天晚上我看见庄厉哥送他回宿舍了。”
那头立马传来庄望一声撕心裂肺的“什么?!”
庄厉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单身状态,他跟庄望无父无母自然没有结婚压力,但身为娱乐公司老总自然少不了绯闻。
不过这么多年也没有实质。
庄望虽然偶尔很怕庄厉,但还是很关心庄厉的,毕竟是唯一的亲人。
如果以后怀栖要和庄厉不再往来,肯定不可能瞒着庄望。
没等怀栖再说点什么,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什么视线。
扭头一看。
贺崤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了沙发后面。
怀栖扭着上半身看他,一句话不说。
反正这两天他俩至今没说过一句话。
怀栖也绝对不会率先开口说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冷战状态。
但贺崤是不是在偷听他跟庄望聊天?
贺崤手肘撑着沙发挑眉,好半晌才慢悠悠地张嘴,然而没发出声音只有一个嘴型。
看不懂唇语也根本看不懂他在说什么。
怀栖:“?”
怀栖立马用眼神质问:“你有病吗?”
贺崤唔了声,像是终于败下阵来,发出了一点声音,然后就是一句阴阳怪气的:“庄厉哥。”
怀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贺崤又接着吐出几个字:“贺崤哥,小心眼。”
非常熟悉的字眼。
似乎在曾经某一天,怀栖给贺崤发过。
虽然那个小心眼只是个表情包。
但现在这个表情包看起来是具象化了,还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还不管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非常阴阳怪气。
就是怀栖本来还以为贺崤没看见那两条消息。
怀栖哦了声,转过身去一边打字和庄望解释了句临时有事,一边板着脸说:“我说错了吗。”
“没说错。”贺崤承认得非常迅速,“贺崤哥就是小心眼,看不得你和别的男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贺崤哥是什么小三吗,见不得人还不配和你说话。”
阴阳怪气的同时又十分奇怪。
听起来不像只是在说庄厉。
片刻后怀栖终于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和别的男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了?”
“是吗?”贺崤一脸哀怨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坐到他旁边,“那这个人是谁?这个人不是庄厉哥吗?”
说着贺崤举起手机,跟举着什么投名状似的,指着屏幕上一张明显偷拍的照片,“这个坐车的人不是你吗?”
语气宛若捉奸现场。
第27章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怀栖本人没错。
而另一个主角也确实是庄厉。
这张照片显然是怀栖回来那天晚上坐上庄厉车的时候被人偷拍的,不论是他的脸还是庄厉的脸都被拍得一清二楚,而且不同于上次被偷拍的经历,这次现场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你从哪里看到的照片?”怀栖翻了翻微博没发现类似的照片,干脆一把夺过贺崤的手机企图从上面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贺崤像是一点不在意私密的手机被他拿走随意翻看,依然保持着刚刚那捉奸的语气:“也就是手下的营销号收到了几张投稿。”
贺崤的工作室养了不少营销号,因为之前贺崤让人撤过怀栖相关内容,负责人对怀栖有印象,在接到投稿后就立马上报了。
从照片上怀栖的穿着看,贺崤能猜到这是哪一天。
毕竟怀小少爷私下穿的衣服每天都不带重样。
“原来那天是庄厉哥送你回来的吗。”贺崤越发哀怨,简直把小心眼发挥到了极致,“家里几个司机是都要失业了吗,怀小少爷早说我也不是不能当一下临时司机,还是怀小少爷更喜欢庄厉哥亲自送你回来。”
越说越入戏。
听得怀栖不仅没法生气,甚至还有点想笑。
要不贺崤怎么能当上影帝。
演出来的这副模样,要不是知道贺崤平时是什么样子,要不是知道他们之间其实就是毫无感情可言的婚姻关系,怀栖可能真的会觉得这人在吃醋。
“说完了吗。”等贺崤没了声,怀栖把手机塞回给他,抬起头看着贺崤的眼睛,“你放心吧在跟你离婚之前我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相比起来他比贺崤更在意对婚姻的忠诚度。
当然也仅仅只是在意忠诚度而已。
然而在听见这句话后贺崤看着也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反而皱了皱眉。
最近怀栖提起离婚这两个字的频率属实有点高了。
就好像他真的在计划着这件事一样。
因为两人的目光接触在一起,怀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贺崤眼神里传递出来的信息。
像在疑惑着什么。
果然片刻后贺崤挑了挑眉,一个字一个字地问:“离婚?”
怀栖心脏猛地一跳。
本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但被贺崤这么一问,怀栖反而心虚起来。
虽然过去这两年多时间他其实一直没怎么想过这个话题,甚至到现在他其实也没怎么想过。
当初和商瑜定下约定的时候,他很认真地考虑过三年之约这个问题。
想过就算两人再怎么没有什么感情,三年时间怎么也都会稍微有点进步吧。
然而事实就是那么久过去了依然没有什么进步。
除去这段时间的接触,从前那段时间他跟贺崤就是领了证的陌生人而已,偶尔还需要虚伪地在家人面前扮演恩爱的夫夫角色。
其实如果一直这样当陌生人下去的话,三年时间一到,怀栖大概真的会选择离婚。
毕竟这段婚姻的主动权一直在他手上,商家并不需要依附着贺家存活,而自从商瑜接手商家后,也基本把两家联姻的利益发挥到最大化。
就算他们离婚了,对商家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对贺家可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电光石火间怀栖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这就是贺崤最近为什么突然改变了的原因吧。
但想想也不太可能。
那是属于他和商瑜之间的秘密,就连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更别说贺崤了。
但心底还是涌上来莫名的不爽的情绪,不过很快他就被贺崤那样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点受不了,昂着脖子伸腿踹了贺崤一脚:“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贺崤的眼神看着深不可测。
看得人怪心慌的。
还心虚。
贺崤又挑了挑眉,表情看着有点危险。
甚至还压着上半身往怀栖这边倾倒。
怀栖被他压得后背都靠在了沙发边缘,倔强地伸出腿去踹他,“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说了离婚两个字而已,说了又怎么了你不是也说过吗?!”本来只是想发脾气而已,结果怀栖越说越委屈,“再说庄厉哥是庄望的亲哥,就算他送我回家又怎么了!你还用那种阴阳怪气的口气对我说话!搞得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一样!”
说着说着怀栖抿起了唇,一只脚踹在贺崤腰上,腿直接搭在了贺崤的大腿上,眼睛也往下弯了起来,完全没了刚刚那副板起脸来“我最有道理最理直气壮”的模样,反而显得可怜兮兮的。
“更何况要不是你之前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于庄厉的话,我会让庄厉送我回来吗?”
“要不是为了跟他说清楚,我怎么可能会让不熟的人送我回家?!”
原本只是在数落贺崤做过的坏事,但话说出口后,客厅里意外地静了几秒。
似乎说了什么本来不该告诉贺崤的事情。
怀栖顿觉不妙,左眼皮也恰到好处地猛地跳了起来,跳得怀栖下意识猛踹了贺崤两脚。
然后就被贺崤抓住了连袜子都没穿,裤子也因为剧烈动作而往上跑,因此此刻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衣物遮挡的脚腕。
怀栖瞬间老实了。
仰着脑袋气喘吁吁看着面前的人。
而面前的人在几秒后突兀地笑了下。
“再踹就要踹坏了。”贺崤半点没有被踹的恼怒,反而笑得越发明显,甚至能用猖狂来形容,就好像怀栖刚刚那番话令他心情十分愉悦。
怀栖:……
怀栖选择了闭嘴,转过脑袋不再去看他。
免得看到这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但他还是没忍住:“你不要误会了,我找他说清楚只是因为他是庄望的哥哥。”
他找庄厉说清楚确实是为了他和庄望之间还能保持着多年竹马和最好的朋友的关系,当然也存在着那么一点为了他和贺崤婚姻的原因在里面。
因为至少最近他还没有要和贺崤离婚的意思,也不可能继续和一个对自己心思不纯的人有关系来往。
贺崤轻轻啊了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怀栖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
毕竟这人非常能顺着杆子往上爬,还非常会曲解别人的意思。
气氛沉默了两秒,贺崤又嗯了声,“我也没有故意怪你的意思,你在我心里也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还好意思说没有故意怪自己的意思?!
要不是良好的教养,怀栖现在简直想给贺崤一个白眼。
白眼虽然没给,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哦了声。
结果贺崤又笑了下,“你也知道你贺崤哥小心眼,小肚鸡肠,心思歹毒,心理阴暗。”
怀栖:“……”
从没见过这样形容自己的人。
“你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怀栖哼了声,借机又踹了贺崤一脚。
这回是用没被贺崤抓住的那只脚踹的,踹的是贺崤的大腿。
贺崤好像没发现。
还在继续说:“还心理扭曲,看见你和庄厉哥在一起就吃醋。”
吃醋?
怀栖一怔。
停止了偷偷踹人的小动作。
下一秒,贺崤:“还以为你亲完就准备始乱终弃,抛夫弃夫。”
怀栖眼皮又跳了起来,忍了一会儿实在忍无可忍,猛地踹向贺崤大腿,“你有病吗能不要学个词语就乱用吗!”
差点他就把贺崤的话当真了。
贺崤躲都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还笑眯眯地说:“不能,不过你要听听关于庄厉的八卦吗?”
话题转得这么快。
怀栖对这个一点也不感兴趣,非常无情吐出两个字:“不要。”
“也就是你们公司最近搞了个男团,男团里有个人想跟庄厉炒点绯闻,结果派去的人拍错照片拍成了你。”
贺崤调查事情的速度快得有些离谱了。
但他一说,怀栖倒是突然想起那个橘色头发的男生。
这种拿自家老板炒绯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只要有热度,和谁炒绯闻都行,更何况庄厉可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拍错人。
怀栖:……
怀栖哦了声。
还好贺崤的人及时发现了这件乌龙事,不然估计现在和庄厉一起出现在头条的人就是他了,还是两人都有正脸的那种,庄厉的热度可不小。
这种热度还不如不要。
再说怀栖一点也不喜欢在演戏之外暴露在公众视野里。
而且想到庄厉说那人和自己长得有点像,怀栖就有点恶寒。
顿了片刻他踹了踹贺崤的大腿问:“你有没有庄厉和那人的照片。”
一般来说庄厉身边偶尔也会有狗仔跟着。
尤其是夜深人静幽会的好时机,不过一般不是什么大新闻狗仔也不会爆出来,毕竟也卖不了几个钱。
贺崤挑眉,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有啊,你亲口喊我一声贺崤哥的话,我就……”
“贺崤哥,那你就帮他们炒一下绯闻?”怀栖喊得毫不犹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反正就是喊一声贺崤哥而已。
虽然这种事他自己也能办到,但他实在有点懒得去办。
既然对方想要和庄厉炒绯闻,那就让他去炒吧,正好给庄厉找点事做。
知道庄厉觉得他们长得有点像后,怀栖就不认为庄厉是真的出于好心才把人送回宿舍了。
也正好给庄望看一看。
就是不知道庄望那个榆木脑袋到底能不能明白他哥的意思。
倒是贺崤似乎愣了下,片刻后才笑出声,“遵命小少爷。”
怀栖瞥了他一眼,“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
“那么怀小少爷现在需要我抱你上楼吗?”贺崤实在是太会得寸进尺了。
怀栖:“……”
怀栖板着脸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毫无情绪波动地骂:“滚。”
贺崤办事的效率很高,而且十分会挑时机。
专门挑了新男团综艺宣发当天,把庄厉送橘色头发男生回宿舍的视频发了出来。
也不知道贺崤从哪儿买来的这段视频,拍得还十分清晰,更别说橘色头发男生的头发那么惹人注目,想让人认不出来都难。
因为新综艺宣发的缘故,这条视频也直接被顶到了热搜,还带上了庄厉的大名。
吓得庄望直接给怀栖打了好几个电话诉苦。
只不过怀栖人在剧组,根本没接到电话。
而且当天恰好是他的最后一场戏份。
还是死亡的戏份。
他演的这个小炮灰最后为了保护反派大魔头而亡。
从始至终连名字都没能拥有,镜头也寥寥无几,最后死的场面却还是给了特写。
小炮灰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衣服破破烂烂只剩下几块破布,脸也被污泥和凝固的血液覆盖,看不出本来面貌,冗长的头发在风中被吹得凌乱,倒下去的时候却连大魔头一个眼神都没能得到。
就是这么一段简单的特写镜头,拍了怀栖整整半天时间。
毕竟他之前的戏份都没太多特写,也不是很需要演技。
拍得导演眉头直皱,看见怀栖那张藏在污泥下面的脸喉咙就开始发痛,塞给他杀青红包的时候还在直叹气。
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拍了拍怀栖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目睹了这一切的陈淮波毫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怀栖淡淡看了他一眼。
陈淮波这人也嘴欠得要命,还追上去问:“怀少爷怎么不让贺崤那狗东西给你开个小灶?还是你们俩其实就是塑料夫夫压根就没什么感情?”
虽然知道陈淮波大概就是常年受贺崤压迫才故意说这番话,陈淮波人本身也不坏,但莫名被说中了真相,怀栖面无表情哦了声,“贺崤很忙,不像陈老师每天在剧组不是吃东西就是找人聊天。”
陈淮波:“……老实说我之前真的挺怀疑贺崤跟我说你很喜欢他老喜欢粘着他是假的,毕竟堂堂年纪轻轻的小少爷应该看不上贺崤那种老东西,但现在我觉得我信了,你这说话的艺术听着跟贺崤师出同门。”
谁跟贺崤师出同门了?
他这明明在说实话。
等等。
怀栖眼皮抬了抬,“贺崤说我很喜欢他老喜欢粘着他?”
虽然不是很相信贺崤会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但这种颠倒是非黑白胡言乱语的事情似乎又真的像是贺崤能干出来的。
怀栖轻轻扯了扯唇角。
咬牙切齿。
陈淮波还一脸肯定地说:“对啊,贺崤说你们情比金坚,两年婚姻像是热恋了十年,虽然他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才二十多岁。”
要真热恋了十年,那贺崤岂不是个大变态?
怀栖忍住了当场找贺崤质问的冲动,板着脸哦了声,“那他肯定没跟你说其实是他喜欢了我很久。”
反正是在外人面前,也没必要像在长辈面前维持两人的恩爱人设。
谁还不会背地里编排了。
陈淮波“嗯?”了声,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他说了。”
这下轮到怀栖露出意外的神色。
不过很快怀栖就反应过来。
那就能直接确定贺崤确实是在胡言乱语了。
贺崤怎么可能会喜欢了他很久。
反正不是贺崤胡言乱语就是陈淮波胡乱编制。
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他俩聊了没一会儿,女主燕珠就抱着瓶水匆匆跑过来,见到陈淮波还喊了句陈老师。
见燕珠似乎有话要说,陈淮波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拍戏的这段时间怀栖没少待在剧组学习,大概是因为他平时比较安静也不会大吵大闹,没什么事做的时候燕珠也会跟他坐在一起,两人互不干扰。
怀栖没有在剧组交朋友的习惯,因此也没太在意。
也没想到燕珠会在这时候跑过来找自己,还突兀地递给他一瓶水,然后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纸。
“这些都是我以前学习的时候用到的关于如何演技的书,希望能对你有帮助。”燕珠平时除了拍戏就不怎么爱跟别人交流,这回也没有要和怀栖聊天的意思,说完之后就小声说了句再见。
还以为她这就要直接离开,结果几秒后又听见她补充了一句:“谢谢。”
那天贺崤突然来到包厢,其他人的注意力大概都在贺崤身上,除了她大概也没有人注意到怀栖的突然离场,以及怀栖离开之后贺崤也离开了。
怕贺崤走了之后那些投资商还想动手动脚,燕珠也找了个出去上厕所的借口提前离了场。
躲在楼梯角落不敢哭出声的时候,她看见有人搀扶着头上盖着衣服的贺崤从卫生间出来,虽然脸被遮挡住,但贺崤的身形和身上的穿着很难认错。
原本她以为贺崤只是喝多了让人来接,但没多久,她就看见怀栖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那时候她就明白了什么。
贺崤的到来也许并不是巧合。
但不论是不是巧合,他的到来都救了自己。
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很难在娱乐圈独树一帜,如果没有贺崤的出现的话。
换句话来说,如果那天怀栖不在场的话,她也没办法独自反抗资本的力量。
虽然不清楚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明明怀栖看起来跟她一样没有任何背景。
她甚至怀疑后来的那些事情,也可能都和怀栖有关,如果背后没有推手,那些在娱乐圈里那么多年经久未衰的蛀虫怎么可能会那么轻而易举就被连根拔起。
之前她其实隐隐听过贺崤隐婚的消息,而前段时间贺崤被拍到的手上的戒指似乎也证实了他隐婚的传言,甚至还有传言说贺崤的结婚对象是商家人。
对于他们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来说,商家这种类似于商业帝国的存在的大家族,甚至比贺家都更高不可攀。
但娱乐圈内几乎没有人知道贺崤真正的隐婚对象是谁。
不管怀栖和贺崤是什么关系,燕珠都没把那天看见的一切说给任何人听,就连怀栖本人她都没有告知。
这种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小角色杀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送别会,怀栖拿了导演的红包后就悄无声息离开了剧组。
难得进组这么久还难得有这种怼脸的特写镜头,怀小少爷早就累得撑不住,一上车倒头就睡,等到家之后才发现手机上全是未接来电。
一半来自庄望一半来自闻华。
闻华给他打电话的目的就是问他需不需要接送,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闻华又老生常谈地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最后又送来了一份新活动的通知。
是一场珠宝慈善晚宴的活动。
据闻华所说本来怀栖是没资格参加的,毕竟他没什么曝光度,流量也摆在那,人脉也没有。
但架不住他长得好看。
上次那个拍广告的摄影师有人脉,并且认为怀栖这张脸就是惊为天人的好看,居然还利用自己的人脉给怀栖要到了一个名额。
看得出来这位摄影师人脉真的非常有用了。
闻华还自豪地感叹:“果然长得好看就是有用的。”
但怀栖也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听到闻华说这个晚宴好像会竞拍一些珠宝的时候,又突然来了点兴趣。
马上就到商瑜的生日了,怀栖正好在苦恼该送商瑜什么生日礼物。
虽然闻华的原话是这种晚宴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其实就是去露露脸,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眼光的导演投资人之类的会看上他们,至于拍卖就是有钱人的事情了,他们甚至连拍卖的内场都进不去。
但怀小少爷想参加拍卖就肯定能参加。
不过既然要去这样的晚宴肯定要有得体的服装。
怀栖拒绝了闻华要帮他租衣服的提议,表示自己会准备衣服。
虽然闻华对此持担心的态度,但怀小少爷平时虽然能吃跟组拍戏的苦,却不愿意吃借衣服的苦。
换句话说就是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并对此十分坚持。
而且因为他不喜欢穿这种过于正规的衣服,很多根据他尺码定制的衣服一直都被摆在仓库吃灰。
根本没必要让闻华去浪费这个钱。
晚宴定在一周之后,这一周的休息时间里怀栖除了在家里上表演课,就是出门跟庄望去吃饭。
每顿饭庄望都在吐槽他哥庄厉,说平时根本没看出来他哥喜欢男人,没想到他哥居然会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
但自始至终也没提起那个橘色头发的男生。
大概也是懂了怀栖的暗示,也非常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庄望说着说着就开始一直叹气。
说实话当年得知怀栖要联姻的时候,他其实是有想过怀栖和他哥联姻的。
但也只是想过而已。
他很清楚庄厉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不管什么样的人都配不上怀栖。
当然贺崤也一样。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庄望老有种被偷家的错觉。
第28章
慈善晚宴当天,闻华亲自把怀栖送到了门口。
“进去之后你要是不愿意和别人交流就不要交流了,要是有人跟你搭讪给你名片可以接着,要是有人给你递房卡你转头就跑,千万不要喝别人递给你的酒,如果可以的话侍应生手里的酒都不要喝……”闻华跟孩子要去上幼儿园一样喋喋不休。
没办法,有人脉的摄影师争取到的邀请函只有一张,闻华不能跟着怀栖进去在他身边保驾护航。
娱乐圈鱼龙混杂,更别说这种场所,虽然可能会有机会被慧眼识珠的人发现怀栖的潜力,但越看怀栖这张脸,闻华越觉得,漂亮的脸能吸引来的指不定是跟前段时间被抓的钱老板一样的死变态。
毕竟现在男女通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怀栖今天穿得实在是有点……好看了。
就对闻华这种直男来说,都有点挪不开眼。
怀栖平时还是以休闲装为主,也没参加过什么正规的活动,闻华也没见过他穿礼服。
今天还是头一次。
衬衫配上英式风格的马甲,贵气中夹带休闲风格,紧身的马甲勾勒出怀栖的腰身,将怀栖长腿的比例彰显到极致。
精心烫卷的头发更是让怀栖看起来就像是某个英式贵族出来的小公子。
没有化过妆的纯天然的清冷面容更是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姿态。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高贵清冷的富家小公子嘛!
果然当年自己看脸的眼光是无可挑剔的!
被怀栖那双认真倾听自己说话的眼睛和脸蛋短暂性迷了心智的闻华默默挺起了胸膛。
虽然闻华担心得有点多,怀栖还是认认真真听完了闻华的叮嘱,在闻华终于停下来并喝了口水之后,怀栖还很认真地问:“闻华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能理解闻华为什么要叮嘱这么多。
毕竟在闻华眼里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庞大正规的活动,而且他的咖位完全不匹配。
闻华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目光落在了怀栖的脑袋上,非常好奇地问:“头发是哪家理发店烫的?理发师技术不错啊,以后参加活动还可以继续找他。”
请专门的造型师对怀栖来说实在是太贵了。
怀栖眨了眨眼:“小区门口的老店。”
如果被平时连花钱都请不到的造型团队听到这话,大概会哭晕在厕所。
闻华也只是紧张地转移注意力,最后又叮嘱了几句,非常不舍又担忧地把怀栖一个人放进了晚宴场所。
还让他设置了一个紧急联系方式。
怀栖一一照办。
这场晚宴的规模比怀栖想象中的要大。
据他派去调查有哪些珠宝竞拍的人所说,宴会的举办方是某个从国外回来的家族企业,大概是为了提高在国内的知名度和声望,才特意举办了这个晚宴。
打着慈善的旗号做这种利己的事情的企业家不在少数。
不过只要那些钱真的全都进了福利机构也就无所谓了。
怀栖算来得晚的,现场很多穿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多数是娱乐圈排得上名号的人,还有很多不知道奔着什么目的而来的资本家。
不过怀栖不关注这些。
他的关注点在今晚要竞拍的珠宝上面。
派去的人现在才把所有的资料发过来。
里面有一款某国皇室流落在外的项链,看着让人眼前一亮。
当然也只是眼前一亮而已。
怀栖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单纯觉得如果用来做给姐姐的生日礼物的话会很好。
商瑜平时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但私底下其实很爱收藏这种什么皇室啊什么绝版啊的东西。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只有独一无二的东西才是值得人多看两眼的。
不过这玩意价格应该不低。
他给了派去的人一个心理价位,刚准备关掉手机,身边突然有人开口说话。
“买得起吗就在那看。”带着很浓的嘲讽和看不起的意味,声音也很陌生。
扭头一看。
脸也有点陌生,但又好像见过,就是没什么记忆点,导致怀栖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见怀栖看过来的那种冷淡的一副“生人勿近,高贵冷漠,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的样子,徐归莫名冒出一肚子火。
不过他们站的地方虽然比较偏僻,但还是会时不时有人走动,今天来的人除了明星就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他当然也不能失态。
压了压眉眼,徐归呵了声,“看我干什么,被我说中了吗?”
他说着又跟看自己手机似的瞥了怀栖的手机一眼。
这熟悉的行为倒是让怀栖有了点印象,慢吞吞抬了抬眼皮,“徐归?”
这种疑惑的像是刚认出自己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徐归:“……你……”
虽然并不是很想搭理徐归,但受过的良好的教育让怀栖无法无视对方,只能礼貌性地向徐归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顺手把手机交给一旁前来“代保管手机”的侍应生后就准备离开。
这种宴会有不成文的规矩,不允许宾客自己携带任何电子产品,以防泄露什么信息。
但徐归似乎并不想让他离开。
怀栖的态度太过冷漠,让徐归一肚子火,再加上之前在广告拍摄现场被怀栖长相比下去的那股屈辱,让他直接伸手拦住了怀栖,并居高临下地问:“你要去哪?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吧!你就是这个态度吗!真把自己当什么大少爷了?”
怀栖眼皮动了动。
见他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徐归冷笑了声,“话说你怎么进来的?不会是从哪里偷来的邀请函吧?”
他说着上下打量了怀栖几下。
这种晚宴只会邀请有名气的明星,像怀栖这种演的角色连名字都让人记不住的,甚至演技都让人无法认同的没有一点名气的小演员,是不可能被邀请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怀栖的脸确实很好看。
徐归的视线诡异地在怀栖脸上停了几秒。
怀栖眼皮动了动,下一秒就和徐归对上了目光。
一点也没有避讳,一副随意让他看的样子,大大方方也完全没有被挑衅后的愤怒,或者是面对比自己名气更大的前辈时候的卑微,反而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来了真正的不在意,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那种不在意。
不是挑衅的不在意。
而是像那种原本身份尊贵的人对于小人物的不在乎。
因为这种挑衅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所以不在乎。
但是怎么可能。
他可是专门去查过怀栖,这人进了娱乐圈两年一点水花都没有,顶着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但凡有点背景就能被捧起来了。
当然更诡异的是徐归发现自己被怀栖那张脸短暂地吸引住了。
徐归:“……”
愤怒地强迫自己别过脸,徐归翻了个白眼死死抓着酒杯,“你那是什么眼神?”
“邀请函是别人给的。”怀栖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徐归应该除了那次拍广告就没再见过面,他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打交道,也并不想去深究徐归为什么对自己似乎抱有着敌意,单纯礼貌性回复了徐归的问题。
徐归:“……”
谁真的想知道了?
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憋屈但是又不想认输。
干脆直接站在原地没动。
见徐归不再呱噪,怀栖想了想还是没重新选地方。
这里地方虽大,却没有什么特别隐蔽的角落,连供人休息的沙发都没有,想要休息大概只能上二楼的贵宾专用地。
显然一楼是用来给人交际的。
而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明星在这种地方绝大多数也只能给有钱人陪笑。
像他这样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的人少之又少,毕竟来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为了机遇。
好在这里的小甜点做得不错。
分量很小,也不会甜腻。
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问一问在哪里请来的甜点师。
正好下一部戏还没有定下,这几天不需要过分控制身材,怀栖没忍住尝了几口。
在他吃到第三块小甜点的时候,怀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落在他身上的直白的目光。
而且还有些令人不适。
皱了皱眉抬起头,怀栖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是一个看起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对方正朝着怀栖这边走过来。
很快就站到了怀栖面前,并且面带笑容地给怀栖递了杯酒,还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伦华建筑的马进。”
伦华建筑也算是比较出名的大企业了。
怀栖虽然不关心这些,但也听过它的名字。
但这人的目光令人不适。
就像是那时候钱老板的目光一样。
怀栖仰起头冷漠地看着对方,完全没有要接过那杯酒的意思。
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一直在他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离开的徐归。
徐归接过了那杯酒,并且挂上了标准性的笑,“您好马老板,我是徐归。”
这位马老板显然愣了下。
怀栖也愣了下。
虽然徐归的目的可能不是替他解围,但徐归这么一打岔,倒也不至于让马老板冷场了。
马老板也是个虚伪的体面人,也没让徐归的话掉在了地上,虽然眼睛一直在瞥着一声不吭的怀栖,但还是友好地和徐归交流了下去。
怀栖也没打扰他们,就是在徐归即将把马老板递过来的酒喝下去的时候,突然淡淡地出声提醒:“不要乱喝酒。”
他不打算多管闲事,但那杯酒本来是给他的。
不管酒里有没有东西,都不该让徐归喝下去。
徐归愣了下,表情瞬间有点扭曲,“你……”只是碍于还有马老板在场,他还是把话咽了进去,立马带着讨好的笑看向马老板。
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安抚马老板的情绪,不出他所料,原本还一脸善意的马老板已经拉下了脸,非常不悦地质问怀栖:“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男生长了一张好皮囊,也是娱乐圈少有的新面孔,完全让人眼前一亮。
一看就是个新人。
新人是最好拿捏的。
马进也没想到这人居然敢在自己打招呼的时候用那么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不过对于长得好看的人,他一向比较有耐心。
但也不可能容忍被这样当面戳穿自己的肮脏手段。
对上马老板愤怒的质问,怀栖表情依然淡淡的,“是字面意思。”
有种完全没把马老板放在眼里的感觉。
徐归能感觉到,马老板本人当然也能感觉到。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明星,瞬间一点也装不下去了,伸手就要去拽怀栖。
还没碰到,就被人挡了一下。
是徐归。
徐归带着讨好的歉意,“对不起啊马老板,是我一时聊得太尽兴了忘了自己酒精过敏,他也是一时心急。”
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要给怀栖说话。
要不是怕被牵连。
这种有钱人想弄他们这种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怀栖也同样没想到徐归会突然替自己说话,不免多看了徐归两眼。
不过马老板完全没有要就此善罢甘休的意思,听了徐归的话反而冷笑了声,“我找你是给你面子,既然都来了这种地方,自己也就识相点,别当了婊……”
话还没说完,一杯酒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
酒水顺着他的额头一路落进眼睛里,原本还打扮得人模狗样的马老板,头发和衣服都被酒水打湿了不说,还被酒辣眼睛,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大概连他自己都震惊到了,刹那间居然安静下来。
徐归也被震惊了。
他张着嘴看向泼了酒的怀栖,又看了看马老板。
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震惊怀栖居然会干出这种事还是该替马老板擦干净脸上的酒。
思考了几秒后又突然开始担心,怀栖不会就此被封杀吧?
怀栖本人倒是依然很镇定的样子,泼完酒之后还把酒杯还给了一旁正好路过,此刻也被震惊的侍应生,还扭头对侍应生说了句抱歉。
然后才转头用一种看小人的眼神看着马老板,慢吞吞地开口,“希望马老板开口之前能好好考虑一下措辞。”
怀小少爷能无视徐归没来由的挑衅,但不能无视马进说的这种肮脏的话。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对怀小少爷说这种话。
不过他们这边的动静太大,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这种场所,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不识相地把事情传出去。
比起怀栖的淡定,马老板明显不淡定多了。
他用手擦掉眼睛上的水,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立马拿手指着怀栖,一副怒极了的样子,破口大骂:“你他妈从哪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要封杀你!”
徐归心头一跳。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虽然怀栖的脸比自己好看,他讨厌怀栖,但这么好看的脸被封杀了确实有点可惜。
但他又什么也做不了。
纠结了一会儿,就见怀栖淡淡地哦了声。
徐归:……
这人到底怎么做到面对这种要失去饭碗的情况还能这么不在乎的?
马老板再度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气到,气得直接抓住一旁傻掉的还没离开的侍应生,“还不把他赶出去?你们老板什么人都邀请进来?!”
侍应生一脸无措,慌慌张张说不出话来,只能扭头求助正在朝他们跑来的负责人。
负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安抚性地扒下马老板的手,赔笑:“马老板您先息怒。”
“息怒?这种情况你……”马老板话说了一半,负责人凑到他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马老板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最后看了怀栖一眼。
似乎想说点什么。
怀栖眯了眯眼。
马老板瞬间闭上了嘴,甚至还干巴巴笑了声。
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手和腿都在发抖。
负责人费劲地扶着他,同时还不着痕迹地朝怀栖点了点头,然后跟拖着犯人似的强行把马老板拖走了。
等走远了,马老板才敢低声问:“你说那是商家的小少爷?你别骗我我跟你说我也是参加了今晚的慈善活动的!小心我……”
“商家小少爷随母姓。”负责人偷偷松了口气。
要不是怀栖派来和他们沟通参加珠宝拍卖的人透露了怀栖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这人是他们那位不学无术跑去当摄影师的少爷额外邀请过来的,看着根本没什么名气。
负责人说着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贺家二少爷今天也在。”
马老板:“?”
马老板:“贺崤?!”
“我在。”马老板说着,突然听见一声含笑的应答。
抬头一看。
贺崤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二楼的走廊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在,贺崤突然出现,跟鬼魂似的。
负责人:“……”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替马老板感受到的不好的预感。
他们家老板出国前跟贺家关系不错,这次晚宴也有贺家的帮忙,贺崤作为贺家人会出现也不奇怪。
但贺崤最近应该在忙着拍电影,听说他也基本不会参加这种宴会,毕竟贺家现在是贺谦在掌权。
这么一看,贺崤出现在这里就挺耐人寻味的。
可能就是因为那位商家小少爷怀栖?
听说他们已经结婚很久了。
看起来,感情好像还不错?-
怀栖莫名突然打了个喷嚏,似乎感觉到什么,下意识往二楼看了眼。
当然什么也没看见。
负责人临走时候的眼神摆明了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怀栖也不意外。
早在安排人进拍卖会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样的情况。
就是刚刚参与了全程的徐归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少爷吗真不怕被封杀?你不会以为他现在走了就会放过你吧?人家那是给这里的老板面子不是给你面子!”
怀栖:“……”
听得有点烦了。
“你说完了吗?”怀栖掀起眼皮看了徐归一眼。
他这是什么态度!
徐归瞬间想骂他。
然后就听怀栖淡淡地说:“说完了就让我清净一会儿。”
徐归:“???”
居然不是让他滚远点?
为什么突然觉得怀栖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冷漠。
至少还提醒了他不要喝那杯酒,而且还是在被他挑衅了那么久的情况下。
不是看起来那么冷漠的怀栖耳根终于清净了。
然而没一会儿徐归就又不安分起来,突然激动地我靠了声。
正在品尝一块蓝莓小蛋糕并还在计划挖厨师的怀栖:“……”
还是直接离开算了。
反正他人也进来过了,参加拍卖会的人也安排好了。
见他没什么动静,徐归又非常夸张地我靠了声,“你不认识我就算了,你不会连贺崤都不认识吧?你进娱乐圈这么久是来打酱油的吗?”
听见贺崤两个字,怀栖终于有了点动静。
舍得把注意力从小蛋糕上分散了。
听徐归这口气,怎么这么像是贺崤的粉丝?
怀栖眼皮动了动,不怎么在意地问:“贺崤?”
“是啊贺崤啊!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也来了!我就说来这种地方能有点收获,虽然投资没拉到但是没想到能看见贺崤本人,说不定贺崤能看中我让我参演他下一部电影。”大概意识到自己说得实在有点多了,徐归突然闭上了嘴,但表情依然非常激动,还一直注视着某个被人围着的地方。
被几个人围着的中心站了个身材高挑的人。
就算被人围着都能看见他那个突兀的冒出来的脑袋。
目光落到那里的时候,原本背对着怀栖的脑袋突然转了过来。
然后。
怀栖和脑袋本人的目光短暂地接触了几秒。
怀栖:“……”
怀栖:“?”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贺崤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昨天不是还在给他发片场的照片吗?
根本没有告诉他今天会出现在这种慈善晚宴。
徐归还在激动地乱叫,完全没有一开始挑衅怀栖的那点劲,恨不得直接抓着怀栖的胳膊大喊:“他是不是在看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徐归说完的那一刹那,贺崤那狗东西突然勾了勾唇角。
徐归:“啊啊啊啊啊他朝我笑了!我男神朝我笑了!”
怀栖瞬间绷直了唇角,哦了声,冷漠地打破徐归的幻想,“你能别自恋吗?”
“不是对我笑难道是对你笑吗!你不会以为自己长得好看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关注你吧!我男神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徐归一个大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就是小迷弟状态。
怀栖懒得多说什么。
也不想被人知道他跟贺崤认识,不想节外生枝,干脆直接沉默下来。
他这番沉默在徐归看来就是直接认输了,徐归顿时感觉自己掰回了一局。
然而没等他高兴,他就看见原本在那和别人周旋的贺崤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而且看的,似乎还是怀栖站的位置?
徐归:???
怀栖也发现了贺崤正在往他们这边过来。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贺崤又想干什么?
不会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过来吧?
一直没挪过位置的怀栖板着脸试图把自己挪走。
然而他一动,贺崤的视线就跟着他动。
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的徐归:……
为什么有种男神滤镜碎掉的感觉?
第29章
在徐归左右摇摆的视线和逐渐崩塌的信念中,原本一直盯着怀栖看的贺崤突然拐了个弯,端着酒杯和另一位曾经跟他合作过的男星搭上了话。
整个过程突兀,但又自然得好像他的目的地从一开始就不是怀栖这边。
只不过和那位男星碰杯的时候,贺崤漫不经心回过头,朝怀栖勾了勾唇角。
像是无意的。
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怀栖:……
有病吗这人。
故意虚晃一枪吓自己。
有意思吗?
板着脸把剩下的半口蓝莓蛋糕塞进嘴里,怀栖直接眼不见为净,拿后脑勺对着贺崤的方向。
而贺崤那边,贺崤突兀地笑出了声。
正在和他聊天的男星困惑地朝他看的地方看了过去,露出了然的神色:“那个男生刚泼了马老板一脸酒来着,还挺解气。”
怀栖不认识马老板,但他倒是对马老板有所耳闻。
这位马老板就喜欢那种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偶尔也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次被泼了酒居然就这么放过对方了。
男星说着和贺崤碰了碰杯,有些八卦:“看不出来贺老师喜欢这种类型的?长得确实好看,就是看着年纪小了点,差辈了吧?”
贺崤一点也没受到影响,反而笑着问:“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站在一起很般配吗?”
男星:“……难怪陈淮波老说你禽兽。”
“谢谢夸奖。”贺崤慢悠悠收回视线,又晃着酒杯走了。
毕竟怀小少爷的后脑勺现在都透露出“我很生气”的气息,他要是真的做点什么,估计又要被冷战很久。
再被冷战一次,估计马上就能到他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了-
“我就说我男神不是那种肤浅的只会看外表的人!”徐归明显就是贺崤的铁粉,见贺崤并不是要来找怀栖之后,就一直跟在怀栖屁股后面喋喋不休。
在根本没有人问他的情况下,还把贺崤夸了个遍。
也不知道贺崤那种人有什么好粉的。
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吊儿郎当没半点正经样。
怀栖眼皮动了动,面无表情地戳破徐归的梦男言论:“那你知道你男神结婚了吗?”
徐归顿时哑声:“……?”
“你没看见那天你男神被爆出来的结婚戒指吗。”怀栖特意加重了“你男神”三个字的读音。
带着些不明意味。
徐归表情直接裂开,“那是假的!”
“万一是真的呢。”怀栖语气淡淡的,但又带着些笃定,“毕竟删词条删得那么干净,没听过一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徐归:“……”
徐归差点把手里的酒杯捏爆了。
电光石火间又猛然想起什么,“不对,你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
连贺崤已婚的词条被删得一干二净都那么清楚。
“而且你刚不是不愿意搭理我吗,怎么一提到贺崤话就那么多!”徐归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真相!
怀栖微微一怔,瞬间沉默。
还不是因为没想到贺崤这样的人居然会有梦男。
而且还梦得不轻。
这人根本不知道贺崤私下是什么样的,什么性格。
贺崤平时参加活动都还算是正儿八经的,很少会做出一些不符合他人设的事情。
要不是如此,当年他也不会被贺崤的外表迷惑。
但是就算是这样。
他跟徐归说这些干什么。
梦男就梦男。
反正徐归梦的人是贺崤,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本来贺崤对外就是单身状态,那些关于他已婚的消息被删得一干二净,即使有传闻,也得不到任何实质性证据。
更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贺崤粉丝多。
他在意这个干什么。
怀栖眼皮动了动。
徐归却抓着这点不放了,直接点出了重点:“你不会也喜欢贺崤吧?”
原本打算不再搭理他的怀栖心头一跳,掀起眼皮盯着徐归看了几秒,才慢吞吞没什么波澜地说:“其实我是他黑粉。”
要说他喜欢贺崤,还不如说他讨厌贺崤。
结婚这么久没有一点像结婚的样子,又莫名其妙地突然频繁地联系他,明明前两年两人都跟单身的时候一样,毫无交集也从来不会履行什么夫夫义务,结果又突然亲他。
就像是突然兴起记起来自己结了婚,还有个能借着婚姻的名义光明正大进行这种事的结婚对象一样。
怀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莫名其妙占了便宜。
占了便宜就算了,他居然还坦然地接受了,并且一点都没排斥那天贺崤的行为。
甚至现在回想起来,居然耳根会发烫。
好在他说完这句话,全场的灯突然暗了下来。
四周一片漆黑,连一个小灯都没有留下,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让怀栖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周围的人倒是没几个惊慌失措的,有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着。
“怎么回事?”
“应该是主办方要讲话了吧。”
“那也不用黑那么久吧。”
而原本跟在怀栖身边的徐归也突然没了声音,甚至都没反驳怀栖的话。
看起来确实是主办方要讲话的前奏。
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本该聚焦在主办方身上的灯光迟迟没有亮起。
怀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跳意外地有些快。
也不是怕黑。
如果是在家的话怀栖也根本不会怕黑。
但现在是在这样陌生的地方,似乎会勾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明明周围那么多人却好像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没一会儿立体音响传出了负责人抱歉的声音。
说是这边的灯光系统突然出了问题,已经派人在检修了,大概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让大家稍安勿躁。
为了现场活动的保密性,除了主办方派来负责拍照摄影的人被允许拍摄之外,其他人连手机都不被允许随身携带,也没人能使用手电筒照明。
负责人这番话成功让场内的议论声更多了点。
但大家显然还算是比较镇定,也没有人大呼小叫制造慌乱,只不过原本较为和谐的场面硬生生添了几分恐怖片的氛围。
怀栖的心跳也跟着负责人这番话变得更快了。
脑海里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些荒诞的场景。
场景里他站在漆黑一片的房间,看不见窗户也看不见门,天花板像是高不可测望不见顶的深渊。
周围有不少人在说话,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又或者他其实根本不认识这些人。
所有人的声音都是陌生的。
而他根本说不出话,因为害怕只能一味地后退,试图躲到没人的角落。
就在这个时候,后背突然撞上了什么。
不是坚硬的墙壁,也不是餐台,没有发出任何东西被撞翻的声音。
反而是略带柔软的,甚至是带着温度的。
像是人体特有的柔韧和体温。
怀栖一怔,条件反射般刚想逃开,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一如既往含着笑意的声音。
“怀小少爷是怎么做到在黑暗里精准地找到我的位置的?”贺崤的声音就在怀栖的耳边,说话的时候他的胸膛也会跟着震动,他说着还顿了几秒,然后似乎很愉悦地笑了起来,丝毫不掩饰地笑着问:“该不会怀小少爷一直在偷偷观察我在哪里吧?”
怀栖:“……?”
抬到一半的脚瞬间落了下去,没有落到地面,而是精准地踩在了身后人的脚上,听见贺崤发出了一声闷哼,怀栖才满意地松了脚的力道,然后板着脸反问:“我后脑勺长眼睛了是吗?你怎么不说是你一直在偷偷观察我在哪里?”
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在听见贺崤声音的那一刹那变得很平静,像是突然从荒诞的梦境回到了现实。
贺崤轻轻啊了声,又笑了起来,“这都被你发现了吗?”
居然直接就承认了。
但这人嘴里根本就没几句正常的话。
多半又是在胡言乱语。
这么黑贺崤怎么可能看得见他在哪里。
而且刚刚灯暗下来的时候他也没发现贺崤在他附近。
怀栖眼皮动了动。
不过现在和贺崤待在一起确实会好很多。
至少不会出现刚刚那种莫名其妙陷入奇怪的幻想之中。
再说贺崤本来就跟他结婚了。
在这种突发情况下保护他也是应该的。
懒得去想贺崤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怀栖干脆一只脚踩在贺崤脚上,后背也靠在贺崤身上。
反正贺崤比他高身形也比他宽大,这么靠着比站着舒服多了。
只不过贺崤这人压根就学不会保持安静,大概是见他不说话,贺崤又突然笑了声问:“怀小少爷怎么不说话了?”
“有什么好说的。”怀栖板着脸,“你就不能当个安静的柱子吗?”
贺崤终于安静了下来。
然而这份安静也只保持了几秒,他就有点遗憾地说:“好像不能,怀小少爷不觉得,我们要是保持安静,还保持着这样我从后面环抱着你的姿势,很像是在偷情吗?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嘶——”
话没说完,脚又狠狠被踩了一下。
怀小少爷甚至还气急败坏地用脚跟捻了捻。
还很用力,确实很痛。
不过似乎已经有了耐性,多被踩了几次之后,就已经习惯了。
微微吃痛地皱了皱眉,贺崤继而垂眸,唇角微微扬起,又故意压低了声音,“真的不觉得很像吗?”
怀栖:“……”
耳根瞬间发烫,甚至觉得光是碾压贺崤的脚还不够,怀栖已经开始牙痒了。
想咬人。
想咬贺崤。
这人怎么能脸皮这么厚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情!
而且这哪里是贺崤从后面环抱着他了!明明就只是他靠在贺崤身上而已!
要不是因为现在那么黑他绝对不会继续靠着贺崤!
然而贺崤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怀栖:“?”
怀栖张了张嘴,“你——”
骂人的话刚到嘴边,贺崤就突然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发出了“嘘”的一声,甚至还低下脑袋更过分地凑在他耳边:“你现在要是大声骂我的话马上就会被人发现我们俩现在在一起,眼尖的人还会看见你被我抱在怀里。”
谁视力会那么好!
但被人听见倒是真的有可能。
万一被认识的人听见贺崤在跟他说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传闻。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那些被主办方放出去的部分,其他都需要保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为了热度乱说。
但就是有种被威胁的感觉。
而且也不知道灯会什么时候亮起,万一真的被人看见了就真的说不清了。
抿起唇,怀栖毫不犹豫往前跨了一步。
刚脱离身后人的胸膛,就再一次被拉着贴了回去。
这回甚至还狠狠撞了一下。
怀栖:“?”
怀栖瞬间扭过头。
然而黑暗里也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轮廓。
一时没忍住,他压低声音,“贺崤你干什么——”
语气里的恼意快溢出来了。
贺崤却跟没听见似的,依然抓着怀栖的手摆在怀栖腰侧的位置,这样的姿势确实挺像他从后面环抱着怀栖。
只可惜怀小少爷根本不愿意配合他,反而开始挣扎起来。
好在他们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
不会误伤别人。
在怀小少爷因为恼怒而抬起自己被抓着的手,借此来把贺崤的手抬起,然后狠狠朝着贺崤手背咬下去的时候,贺崤才突然低声一本正经甚至有点温柔地问:“栖崽,你是不是怕黑?”
牙齿陷在贺崤的手背上还没完全用力,怀栖就这样呆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贺崤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栖崽”,还是因为贺崤突然问的这一句他是不是怕黑。
除了父母和姐姐还有庄望,就没人这么叫过怀栖的小名。
比全名更亲密的存在。
被贺崤突然这么喊出来,为什么会突然有种羞耻感?
然而贺崤似乎只是情急之下,为了不让他咬自己,才会突然这么说。
因为贺崤问完就没了什么下文。
但又没把手从他嘴里抽走。
大有一种你继续咬的意思。
只是呆愣了十几秒,怀栖就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但也只是能够留下牙印的程度,并没有咬出血。
只是稍稍泄愤而已。
谁让贺崤不让他离开,还用这样的姿势抱着他。
而且,谁允许贺崤这么喊他的!
正想说点什么,消失了好一会儿的负责人突然又通知大家,大概还需要十来分钟时间才能修好,请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会儿。
十来分钟。
意味着还得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待十来分钟。
如果此刻离开贺崤身边的话,怀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又陷入刚刚那样的幻想之中。
不过既然说了要十来分钟的话,也意味着至少十分钟之内灯不会突然亮起,也就不会被人看见他跟贺崤在一起。
只是贺崤这人做事老是不安常理出牌,也不知道要是自己再拼命反抗他,他会不会突然没了耐心而离开。
怀小少爷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反正就是被喊小名而已。
比被丢下好多了。
把贺崤的手从嘴里吐出去,怀栖不情不愿地嗯了声,又理直气壮地承认:“对我怕黑,反正在灯亮之前你不准离开。”想了想他又补充:“也不准乱说话!”
后面那句说得凶巴巴的。
就是没有一点威慑力,听起来反而像是在撒娇。
还是难得见到怀小少爷这么依赖自己的一面。
贺崤眯了眯眼,难得安分地嗯了声。
毕竟怀小少爷刚刚看起来确实挺怕黑。
就算是灯坏了什么也看不见,虽然在和别人说话但一直观察着怀栖这边动静的贺崤,也依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怀栖的不对劲。
黑暗下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寻找庇佑,只有怀栖孤零零站在那一动没动,甚至还仰头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发呆。
很明显的不对劲。
就算是再冷静的人也不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
但有一点。
之前在家里怀栖也没有怕黑。
难道只有在公共场合才会这样?
也不知道贺崤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说完自己的要求后,怀栖就没再听见贺崤说什么奇怪的话。
就是两人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但是,算了。
只要贺崤不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行。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
只不过比起他们这边的安静,在黑暗的环境中待得越久,气氛就越来越焦灼,原本安分的其他人也逐渐急躁起来,平静的说话声中慢慢带上了催促和不耐烦,还有人问能不能去二楼的贵宾区。
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不能。
阶级分层倒是分得明明白白。
在这样的吵闹中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怀栖的后背陡然失去了依靠。
没有了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手也被突然放开。
就像是突然被抛弃了一般。
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茫然,下意识想喊贺崤的名字。
这两个字都到了嘴边,刚发出一个音节。
灯突然亮了。
“贺崤”两个字瞬间卡在了喉咙口。
怀栖下意识地扭头。
只看见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这会儿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的餐台旁边,一手拿起了餐台上的糕点,一边朝他扬了扬唇角。
依然是一副令人厌烦的模样。
也不知道在笑个什么。
而且居然跑那么快。
这人是带雷达的吗,怎么就能这么精准地卡在灯亮起之前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愧是影帝,演得居然那么像。
就好像刚刚在黑暗里的那十几分钟是假的一样。
而现在他们压根就不认识,不熟,不相关。
然而怀栖突然莫名其妙想起了贺崤说的“偷情”。
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在别人看不见的情况下,两人几乎都要黏在一起了。
然而一旦灯光亮起,他们就变成了别人眼里的陌生人。
贺崤刚把糕点放进嘴里,一手慢慢摸着手背上新鲜出炉的牙印,抬起眼皮,就看见还站在原地的怀小少爷,突然毫无征兆地,脸红了。
贺崤挑了挑眉,场内就想起了负责人主持的声音。
与此同时,有侍应生走到贺崤身边,提醒他该去参加拍卖会了。
接下去的流程走得非常顺利,主办方在台上讲了近半小时的举办这次慈善拍卖晚宴的初衷,怀栖还在聚光灯下看见了那位不知道用什么方式送给他邀请函的摄影师。
不过现在知道了。
原来是主办方家里人。
不过很快怀栖就没再关注这些了。
因为知道他要参加拍卖会,有侍应生过来通知他拍卖会要开始了,并把他被代为保管的手机还给了他,方便他和内场的人联络,还很贴心地询问他需不需要亲自进内场。
刚刚怎么不把手机还给他,害得他跟贺崤偷情偷了那么久。
不对,什么偷情!
他这是彻底被贺崤带跑了吗?
怀栖:。
板着脸拒绝了进内场的邀请,怀栖想了想还是让侍应生领着自己去了二楼的贵宾席。
贵宾休息室有地方能坐并且相对安静点。
也不会被人偷看手机。
等了近一个小时,怀栖看中的那条项链才开始拍卖。
以怀栖的财力,本来他以为能势在必得。
结果内场负责代拍的人说有人一直在跟他抬价,而且对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因为座位离得远光又太暗,代拍也没看清对方是哪家。
而且价格直接被抬到了怀栖觉得这条项链不值得的地步。
已经是怀栖心理价位的两倍了。
毕竟独一无二的东西很多。
虽然有钱,但怀小少爷花钱也不会头脑发热,谁知道那人是不是故意抬价。
毕竟这种人也不是没有。
而这样的价格也足够他给商瑜拍下其他商瑜曾经表达过喜爱的首饰了。
本来只是为了制造惊喜而已。
不过这种想要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还是很让人生气。
毕竟从小到大,怀小少爷想要什么,一向都是会得到的。
在让代拍放弃了竞价,并且让自己冷静了十几分钟后,怀栖才戴上帽子和口罩准备离开这里。
闻华给他发了很多消息问他结束了没有,说自己在外面等他。
语气里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丝毫没问他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的剧本之类和事业相关的话题。
不过刚出贵宾休息室,迎面就看见有人站在走廊里。
还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在灯坏掉之后突然消失的徐归。
徐归正满脸笑容地和对面的人说话,从怀栖的角度看,能看见他脸上的雀跃。
是见到了喜欢的人的雀跃。
而他对面的人,同样以笑容面对他。
非常熟悉的笑。
似乎面对自己的时候,这人也会这般笑着。
好像没什么不同。
好像……贺崤私下对谁都这幅模样。
并没有因为身份不同而特殊。
又或者除去婚姻这层外表,他们的身份是一样的。
但更令怀栖在意的是,贺崤怀里还抱着个透明收纳箱。
箱子里,赫然放着那条怀栖没能竞拍成功的项链。
第30章
……
脚步突然变得有点沉重。
原本想视而不见,当陌生人一样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但在看见那条项链的时候,无名火无法抑制地从怀栖胸口窜了出来。
甚至很想把那条项链直接从贺崤手里抢过来砸到贺崤脸上。
但也只是想想。
碍于徐归在,怀小少爷压低了帽檐,凭着自己二十多年来良好的自制力,目不斜视地一步一步死死踩着地面,就像是把贺崤本人踩在脚底下一般,准备快速从这两人身侧过去。
就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只不过刚走到他们身边,就听见徐归突然大惊小怪喊了声:“你怎么在这?!”
整个走廊就他们三个人,想也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怀栖又没换衣服,徐归能认出自己也不奇怪。
但并不想搭理徐归。
反正他现在戴着口罩帽子,在徐归眼里也不是什么拥有良好教育的怀小少爷。
更何况还有个贺崤在场。
他现在不想多看见贺崤一分一秒,怕自己忍不住真的把那条项链砸了。
然而徐归压根不想放过他。
在怀栖停下脚步的那几秒钟里,徐归就窜到了怀栖身边,“我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怀栖,又有点不解地问:“你又没几个粉丝,有必要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吗?”
怀栖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
口罩和帽子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怀栖的眼睛本身就是较为狭长略显清冷,现在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反倒让人想到薄情二字。
更别说怀栖眼里似乎藏着什么情绪一般,硬生生把徐归看得愣住,一时半会儿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没等徐归反应过来,他就听见怀栖更无情的一句:“关你什么事。”
怀小少爷已经尽力压着情绪,但还是从语气中透露出他此刻极为不爽的心情。
不知道又是谁惹了脾气很好的怀小少爷。
抱着项链的贺崤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痒,像被人在背后偷偷骂了。
他挑了挑眉,笑了声,很自然地问徐归:“你们认识?”
自然得好像他跟徐归关系很好,而怀栖反而像是个陌生人。
怀栖瞬间抿紧了唇,仰起头迅速地看了贺崤一眼,然后又迅速地把脸撇开。
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贺崤脸上的笑意更甚。
怀小少爷这样跟炸毛了的猫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要是这把他惹炸毛了的人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应该不是他吧?
似乎从灯亮了以后,他就没对怀小少爷做过什么?
贺崤迅速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做了什么,甚至连早餐吃了什么都已经回想了一遍。
听见男神跟自己说话,徐归瞬间笑了起来,说话还有点害羞,扭扭捏捏的:“对……贺老师这是我,我朋友。”
就是把“我朋友”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显然是为了在贺崤面前留个好印象而勉强演出来的。
怀栖眼皮动了动。
没否认,也没承认。
不想跟他们说话。
既然他们在这聊得那么开心,拉上自己干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更紧了。
倒是贺崤轻轻啊了声,“这样啊。”他说着顿了顿,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了怀栖面前,一手抱着项链,另一只手朝着怀栖伸了出来,笑眯眯的:“你好,我是贺崤。”
徐归的表情再度裂开。
因为知道贺崤肯定会上二楼,他好不容易借着灯坏了偷偷跑上来,就为了能和贺崤说上几句话,结果他刚跟贺崤打了个招呼,怀栖就出来了就算了。
明明贺崤对他虽然是笑着的,他却还是能感觉到贺崤对自己的冷淡。
但现在,贺崤居然主动和怀栖打招呼。
还主动伸手要和怀栖握手!
他粉了贺崤那么多年,虽然贺崤在人前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老粉都知道贺崤这人其实一直和别人很有距离感,平时甚至都不会帮那些合作过的演员剧宣。
贺崤这样的人,当然也不需要在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明星面前装什么友好。
徐归陡然想起之前在楼下,贺崤看着怀栖的那一幕。
虽然他承认怀栖真的长得很好看,但男神的形象还是陡然再度倾塌。
令他更崩溃的是,怀栖仰起头似乎在盯着贺崤看,然而却迟迟没有回应贺崤的示好。
差点忘了,怀栖是贺崤的黑粉!
徐归:……
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气氛也变得焦灼。
怀栖抬着眼面无表情地瞪着贺崤,似乎要把贺崤的脸瞪出一个洞来。
看都没看贺崤朝着自己伸出来的那只手。
有什么好演的。
反正都当不认识了。
然而他越瞪,贺崤脸上笑意越甚。
莫名让徐归觉得,这两人之间流转着什么旁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无法开口。
一直到贺崤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冷落,慢条斯理收回手,“你朋友想要我的签名,你呢,你要吗?”
徐归:“?”
他什么时候要贺崤的签名了。
虽然……内心很想要,但还没来得及要啊!
但是贺崤都这么说了……徐归刚想说要,就被怀栖一句无情的:“不要。”打断了。
徐归:“……”
徐归:“你……”
妈的,他快急死了。
但怀栖似乎觉得这个“不要”拒绝得不够彻底,又慢吞吞仰起头,毫无情绪地补充:“我不是你粉丝,不需要。”
徐归:“……”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黑粉但我是粉丝啊!!
你知道贺崤的签名多值钱吗!贺崤可是很少给人签名的!
哪怕你拿了卖给我也好啊!!
徐归面容逐渐扭曲。
而被拒绝的贺崤本人有点伤心地垂下了眼,啊了声,“是吗?”
不愧是影帝,想演什么直接信手拈来。
还很像回事。
要不是知道这人什么德行,怀栖就要被他骗到了。
没什么情绪敷衍地哦了声,怀栖目光垂下,再度落在贺崤怀中的项链上。
无名火又一次冒了上来。
如果是陌生人跟他抢项链就算了,但贺崤跟他抢什么!
哦。
虽然仔细想想,贺崤可能根本不知道跟他抢项链的人是自己,但……贺崤拍这个项链干什么!
摆明了就是在跟自己作对!
怀栖眯了眯眼。
注意到他的视线,根本不知道怀小少爷在想什么的贺崤笑了声,“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成为我的粉丝?”
怀栖:“?”
怀栖再度眯起眼。
就算是只露出一双眼睛,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在说:“你有病吧贺崤。”
谁要当他的粉丝?
不当黑粉已经是他对贺崤最大的仁慈。
不过贺崤显然没接收到他眼里传达的意思,顿了顿又自顾自地问:“把项链送给你怎么样?”
他问得还挺认真。
像是真的一样。
怀栖:“……”
怀栖:“?”
怀小少爷似乎没料到,瞬间睁大了眼睛。
贺崤弯下腰凑近,“本来是打算送给我爱人的……”
贺崤的爱人,不就是自己?
贺崤拍项链是为了送给他?
他怎么那么不信。
他又从来不收集这些首饰。
但贺崤以前也不是没送过他东西,还基本是他不需要的。
一看就是完全没了解过他的喜好。
没等怀栖质疑,贺崤又接着道:“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愿意当我的粉丝——”
听起来就好像贺崤公然企图出轨现场。
“贺崤!”眼看着贺崤越说越离谱,甚至好像忘了现场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怀栖终于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
贺崤一顿,挑了挑眉,笑着应:“在。”
怀栖:“……你有病吗你不看看场合吗!”
在什么在。
以为他说拍了是送给自己的,自己就会消气了吗。
再说徐归还在这里。
还随时都可能会有人经过这里。
这人就这么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明明跟他说了不准在外面表现出和自己认识。
被怀栖这么一提醒,贺崤似乎才想起现场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第三个人徐归:“……”
徐归已经彻底石化了。
不知道自己该去在意刚刚他男神亲口说的“爱人”两个字,还是该在意他男神刚刚那明显是在搭讪怀栖的态度。
不管是哪一个,都足以让他完全崩溃。
毕竟他可是实在的男友粉……接受不了男神结婚,更接受不了男神当着自己的面企图搭讪他人。
就在徐归崩溃的同时,贺崤又朝着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保密。”
徐归:……
徐归表情瞬间裂得彻底。
看了看怀栖又看了看贺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连对怀栖挑衅的话都没能说,就跟游魂似的飘走了。
等人走了,怀栖才没什么情绪地说:“你这样好吗他可是你粉丝。”
“怀小少爷是怕他出去乱说吗?”
怀栖眼皮动了动。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本意是想说,贺崤在徐归面前又是提起自己有爱人,又是当着徐归的面疑似调戏他……
不觉得会损坏自己的形象吗。
但贺崤都这么问了。
怀栖还是嗯了声。
“那要看他敢不敢了。”贺崤笑了下,“怀小少爷是忘了我还是黑心资本家吗,想封杀一个演员还是很容易的。”
说得怪无情的。
怀栖低低哦了声,“你舍得吗,我看你刚刚跟他不是聊得很高兴吗。”
不是还那么笑着对他吗。
就跟笑着对自己的时候一样。
这话怀栖没说出口。
总觉得要是说出来,肯定会被贺崤误会成什么样。
毕竟贺崤这人最擅长曲解他的意思。
但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下一秒贺崤就问:“怀小少爷这是在吃醋?”
怀栖立马抬起头。
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崤都已经快直接贴着他站了,帽檐直接撞在贺崤脑袋上。
还没来得及骂,贺崤就突然伸手,把帽子从怀栖脑袋上摘下来戴在自己脑袋上,还特意压低了,然后慢条斯理地反问:“难道不是怀小少爷一直在跟他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吗。”
怀栖:“?”
这乱用词语的语气似曾相识。
“毕竟你们年纪相仿,聊得来也很正常,不像我比你大那么多,怀小少爷不仅不愿意跟我说话,还不让我跟你说话,不让我跟你说话就算了,还把我当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贺崤越说越委屈,“嗯,还总是不愿意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眼看着他越演越上劲,怀栖非常无情地打断他,“说够了吗。”
贺崤立马噤声,视线在怀栖脑袋上落了几秒。
怀栖的头发被帽子压过之后也没有塌掉,和平时不一样的微卷此刻乱糟糟的。
看起来手感很不错。
贺崤勾了勾唇角,“还没有。”
“你——”这人什么时候能把嘴闭上!
显然现在不能。
贺崤的声音还在他头顶继续,“不过要是怀小少爷现在愿意哄我一下的话也不是不行。”
怀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贺崤。
眼里没有不可置信,全是对贺崤不要脸的辱骂。
“你想也别想。”怀栖毫不留情。
然而下一秒,他就直接愣住了。
脑袋上多了一只手。
这只手不仅在他的头发上压了压,还揉了揉,还在短短的几秒之内从他的发顶一路揉到后脑勺。
而这只手的主人笑着,“好了,这样就哄好了。”
怀栖:“?”
“你,在,干,什,么。”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和姐姐从来没被人这么摸过脑袋的怀栖瞬间脸红得彻底,一字一句跟质问似的,语气都快能杀人了。
贺崤跟个没事人一样,手不仅没从他的脑袋上挪走,还非常轻松愉悦地回答:“我在哄我自己啊,怎么了怀小少爷,你不愿意哄我,我就亲自动手,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得去了!
怀栖咬了咬牙,又想起自己还戴着口罩,只能抬起脚。
还没来得及踩下去,远处就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来人是陌生面孔,怀栖不认识对方,对方似乎也不认识他,只不过目光在贺崤身上停了几秒,然后又诡异地在贺崤落在怀栖脑袋的手上停了几秒,一脸“对不起打扰了”的表情,急匆匆目不斜视跑进了最里头的包厢。
等人走了,怀栖立马一把抓住贺崤还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你最好让他也闭嘴,我要走了。”
继续和贺崤待在走廊里说话,目标实在太大。
虽然可能有的人并不认识他,但贺崤那张脸几乎没人不认识。
谁知道会不会被传出去。
至于被摸了脑袋,就当是被狗啃了。
反正贺崤跟狗也没什么差别。
“怀小少爷放心。”贺崤笑眯眯说得信誓旦旦,“不过怀小少爷今晚回家吗?”
“不”字还没从嘴里说出来,怀栖就又听见贺崤说:“不会又要让我独守空房吧?”
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委屈。
就好像怀栖故意冷落他似的。
怎么就那么爱演。
明明总是不回家的人是他才对。
回答他的是怀栖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脚,然后立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在原地的贺崤嘶了声,靠在墙上,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摸过怀栖的那只手。
默默笑了会儿。
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抱在怀里的项链。
忘记给怀栖了。
本来他过来就是为了找怀栖,只不过没想到被人打断了。
想到这里,贺崤眯了眯眼,回想了一下怀小少爷和那个什么徐什么的待在一起聊天的画面。
倒也不是不知道怀小少爷并不把对方当成朋友。
但就是看见怀栖和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待在一起心里就不舒坦。
他就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不过好在,怀小少爷离开的时候心情似乎还不错。
贺崤抬手压了压帽檐,唇角持续上扬。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别墅里意料之中一点灯光都没有。
很正常。
毕竟过去这两年多时间,他和怀栖很少有机会能碰面,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更别说能碰巧一起回家。
能碰上面,那大概都是处心积虑故意而为的结果。
电话那头助理还在提醒他记得吃药。
晚上空腹喝了点酒,回来的路上突然有点胃疼。
算不上什么大毛病,工作忙碌的人多半都有点小毛小病。
随意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贺崤原本打算直接摸黑进屋,又突然想起什么,直接把楼下的灯包括外面庭院的灯全都打开,然后才躺上了客厅的沙发。
刚闭上眼没多久,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动静。
没有提前通知阿姨自己要回来,别墅里难得灯火通明。
推开门的时候,怀栖意外地顿了顿,莫名感受到了和平日里回到这里不一样的心情。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知道有人在家等着自己的怪异感。
也不是怪异,反而是一种期待。
因为知道家里还有另一个人,所以期待。
但是他在期待什么,有什么好期待的。
怀栖自己都搞不明白。
跟贺崤结婚那么久,他就没有期待过什么。
也可能是有的,刚结婚的时候大概是有的,毕竟做好了和这人过一辈子的准备,从来没经历过感情的怀小少爷,那时候还是想过婚后生活会是什么样。
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现实无情地打败了。
不论是贺崤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性格,还是对他们这段婚姻毫不在意的态度,亦或者是常年见不到面,别说是维持正常婚姻关系,就连身边见过的那么多虚假的为了利益的表面婚姻都比不上。
虽然他们的婚姻也是基于利益,但似乎想要维持表面和谐的,也只有怀栖一人。
如果不是他要求,贺崤甚至连在长辈面前都不愿意装一装,还要贺老爷子三番两次催促到他这边。
既然不愿意装,当初贺崤又何必选择和他联姻。
当初贺崤又何必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和自己联姻。
一开始的时候怀栖确实想过这些事情,但时间一久他就不会再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上面了。
反正他只需要应付长辈就好,贺崤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
要是死了,他还能美美拿走贺崤身上属于贺家的股份。
只是最近贺崤的表现实在太诡异了,诡异得让怀栖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变了,逐渐脱离了他预想的轨道。
还没看清屋内的状况,空旷的客厅就传来贺崤的声音。
懒懒散散的,听着还有些恼人的:“怀小少爷还是不舍得让我独守空房吗?”
怀栖脚步一顿,一眼就看见贺崤靠在沙发上,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
跟什么计谋得逞似的。
“你能别自恋吗。”怀栖顿时把什么期待感诡异感全都抛到了脑后,目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茶几上的项链上,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说的项链是拍给我的吗,我回来拿我的项链。”
这话也没作假。
怀栖还是在被闻华送回宿舍后才想起来项链的事情,想起自己还没跟贺崤算项链的账。
贺崤啊了声,一副不信的样子,“真的吗?其实怀小少爷说一声就好,我可以直接派人给你送过去,这么亲自跑一趟,真的不是因为想见我吗?”
就知道这人肯定会曲解自己的意思!
怀栖怒火中烧,立马找到了反击点:“不是!既然你都说送我了你不能直接让人给我送过去吗还需要我问你要!其实你根本就不是要给我的吧?”
越说越觉得贺崤说的项链是送给他的就是在诓骗他。
怀小少爷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因为不喜欢这种太正式的衣服这会儿衣袖都撸了起来,完全没了那副矜贵小少爷的模样,那张清冷漂亮的脸上满是怒意,朝着贺崤走过去的时候像是要跟贺崤干架一般。
嗯,像是一只长毛凌乱的发怒的猫。
贺崤抬起头笑意更甚地看向居高临下瞪着自己的怀小少爷。
下一秒就听见怀栖怒极的声音:“你该不会是知道我要拍这条项链所以故意跟我抬价结果没想到我直接放弃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
本来贺崤就是这种不靠谱的人!
嗯?贺崤脸上笑意顿时凝固,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居然干了这么混蛋的事情吗?”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怀栖冷哼一声。
但听贺崤这口气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事。
贺崤立马低下脑袋,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难怪怀小少爷这么生气,原来是因为我这个混蛋干了这么混蛋的事情,那确实该骂。”
贺崤认错太快太果断,居然让怀栖无从继续下嘴指责他。
然而贺崤自己会指责自己,“我实在是太混蛋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的混账事,我不仅混账,还小肚鸡肠心思险恶内心肮脏,居然还觉得怀小少爷是因为吃醋了才会那么生气。”
“你又在乱说什么!”为什么又突然绕到了吃醋上面!
怀栖不可置信地瞪他。
贺崤嗯嗯两声,“我在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我简直罪不可赦,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坏的人,惹怀小少爷生气就算了,还害得怀小少爷为了我特意跑回家,我要拿什么给怀小少爷谢罪才能求得原谅。”
这些话说得一本正经得像不是在骂他自己一样。
搞得怀栖气都气不起来。
甚至有点想笑。
当然不能在这种时候笑出来。
怀栖只能憋着笑静静地看贺崤表演。
虽然他已经相信了贺崤确实不知道那个和他竞价的是他的人。
但这不代表他完全原谅了贺崤抢自己东西的行为!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原本一本正经的贺崤表情突然扭曲了一瞬,还用手捂住了胃部,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他的变化太明显了,把怀栖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怎么了?”
贺崤苍白地摇了摇头,在怀栖看不见的地方把扔在地上的药袋子一脚踹进茶几底下,苦涩又艰难地笑了下,挤着声音说:“没什么,怀小少爷不用担心我,我就是突然胃疼得说不出话而已,大概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这算哪门子报应。
怀栖眼皮直跳,伸手一把捂住贺崤的嘴。【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