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橘 全自动闯祸机
虽然觉得, 她红杏出墙的概率不大,但荆淙依然没放松警惕,棘梨简直就是个全自动闯祸机,谁也不知道, 她脑子会突然冒出来什么坏主意。
棘梨对他的再三追问很是不满:“你不要再问了, 我一没有出轨,二没有杀人放火, 你老在管什么呀, 我爸妈都没管得这么严。我可告诉你啊, 再唧唧歪歪我就要翻脸了。”
荆淙真是气笑了, 放狠话道:“不管你就不管你, 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别再找我。”
棘梨一个字都没多说,直接了当地挂了电话。
荆淙更生气了,早就知道棘梨是个白眼狼,但也没想到她真的能不讲理到这个地步。
他的气还没有消, 没过两分钟, 棘梨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本以为是她知道错了来道歉的, 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哥哥我遇到麻烦了呜呜呜,快帮帮我。”
荆淙十分无语,半晌才道:“棘梨你是失忆了吗?”
就在刚才,还没到五分钟, 她还觉得他烦, 让他不要再管着她。
棘梨继续做作地嘤嘤嘤:“你真不管我, 那就让她们把我抓去坐牢好了。我们可是领了结婚证的人,我去坐牢了,你也会很丢脸的!”
荆淙:“呵呵, 我有什么丢脸的,你也该长长记性,每次都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从来不考虑后果。”
棘梨应该是真害怕了,在电话那头哭起来,“但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嘛?你要是不管我,我去找我哥,他才不会不管我!”
荆淙:“……谁说不管你了?别胡闹了,跟我说,你又犯什么事了?”
棘梨当即停止哭声,这让警察觉得自己又上当受骗了。
事情还要从一周前说起,那个秃顶老黄瓜加了她的好友,果然不会老实,当天晚上就开始不断骚扰她。
他自己明明一把年纪,肯定是比棘梨大的,结果一口一个小姐姐,把棘梨恶心得够呛。
棘梨不理他,他也没闲着,厚颜无耻地提出来了“三千块”的高薪,说是要包养她。
真的很搞笑,这里可是乐嘉,三千块?连衣食住行都不够,还想着包养别人呢?
【大哥你是疯了吧?就三千块,你是做什么白日梦呢?】
老黄瓜很“暖心”跟棘梨分析好处:
【我知道这钱的确是不多,但小姐姐你先别急嘛,先听我说。】
【你长得的确挺漂亮,但你应该想想哈,别人的金主都是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我就不一样了。】
【我相貌学历工作家庭都说得过去,今年才二十八岁,年纪和你相仿。】
【虽然我们现在是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时间久了,等我们相处出来感情的,你也是可以转正的啊。】
【到我们结婚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出来打工了。就算那时候,我也每个月给你三千块作为家用,你只用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享福就行。】
棘梨就真的被气到无语,这个秃顶老黄瓜以为自己是潘安还是子健啊?跟他结婚是什么上天赐福吗?
她想大骂他一顿然后拉黑,几百字的文字已经打好,棘梨却突然想起个绝妙的主意。
大篇文字被删掉,棘梨恶毒地笑。
【我想了一下,你说得也有道理。】
【不如就从这个周末开始吧,我在附近酒店开个房间,等你过来。】
不到三十岁却已经秃顶的老黄瓜却还不知足:
【去酒店干什么呀,多浪费。】
【你家不行吗?】
【你和家人住在一起不方便的话,直接来我家也可以,我一个人住。】
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棘梨冷笑回复:
【不要,还是酒店更好。】
【你不用担心价格,我会选个价格便宜的酒店,开的也是钟点房,不会多贵的。】
老黄瓜这才同意,但语气还是有点勉强:
【好吧,这次就先这样,下次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终于结束对话,棘梨恨不得拿酒精给手机消消毒。
八字有了一撇,还差一捺,她没闲着,马不停蹄打开手机上的软件,切换同城频道,给老黄瓜挑选起这次的约会对象。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是个真秃顶老头,巧的是他还正巧喜欢男人。
棘梨立马用小号和这想约的老家伙私聊起来,忍着恶心终于敲定见面时间和酒店。
万事俱备,只等周六。
棘梨真是迫不及待想早点来到这一天,这场面一定很有趣!
时光就是这样的,在日子没什么盼头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就过得飞快,但一旦前边儿有什么指望,这日子就像是一头懒驴,别说干活了,就连挪一下步子都艰难。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到了周六,棘梨先跟老黄瓜联系过,又提醒老秃头千万别忘了。
这两个老东西一个比一个贱兮兮,一个比一个色眯眯,一个比一个信誓旦旦,都说自己绝不会迟到,让佳人久等,把棘梨给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一想起老秃头口中的佳人就是老黄瓜,棘梨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当那种掌握一切的反派感觉是真好呀。
*****
老黄瓜真名叫李明,乐嘉本地人,刚过二十八周岁,虽然英年早秃,但他确实没有棘梨想象的年纪那么大。
李明的人生其实还算顺遂,就是在恋爱方面不太顺利。
他父母都是传统的老派人物,从他大学毕业起那刻就一直在催他赶快结婚生子,老两口早就迫不及待想抱孙子了。
但李明是个要求很高的人,父母亲朋介绍的那些女人实在入不得他的眼睛,不是太胖就是太矮,一张脸上的五官和大街上的路人没什么两样,普通且寡淡,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还有身段也不够美,小肚子太明显,胸脯和臀部却不饱满,就算笑起来也像是死鱼眼睛,没有一点光彩。
对于突然闯入他生活的棘梨,他其实对她也不甚满意。
一个餐馆的女服务生,估计学历和家庭条件都不怎么样,除了漂亮的脸蛋估计什么都没有。
但他还是失去理智的心动了。
爱情总是会让人失去理智,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李明深深陷入了一见钟情的美好里,但他自认是个理智的男人,所以并未给予她什么承诺,毕竟两人条件天差地别。
别的暂且不论,他并不是个势力的人,只有一点,孩子的智商可是要随母亲的,他可接受不了自己的小孩是个笨蛋。
幸好棘梨还算通情达理,他略微劝了几句,这个年轻女孩就被他设想出来的美好生活说服,愿意和他先开始一段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关系。
今天就是约定好的日子,李明暂时放下了她非要在酒店里见面的不快,在镜子面前使劲梳了梳本就所剩无几的头发。
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剩下的头发实在太少,并不足以梳出来一个帅气时髦的发型。
但这一个小小的缺点,并不能阻碍他对于自己帅气容颜的欣赏。
看那刚毅的下颚线,虽不高挺但充满男人味的鼻子,眼睛是他最满意的地方,有种忧郁的美感。
不说大话,他小时候还被星探发掘过呢,只不过他父母都是老派人家,不能接受他在外边卖笑,才婉拒了。
当时慧眼识珠的那个星探脸上失望的表情,他现在还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往事让李明更加自信。
他虽对棘梨说过两人的关系有转正的机会,但事实上他根本没这么想过。
给他生儿育女,一个服务员是不够格的。
不过,棘梨确实长得很对他的胃口,如果两人身体也足够契合,就算是他结婚后也不必断绝关系,但给她的钱要打上折扣。
没办法,不是他小气,而是成家之后花销肯定会更大。
打扮好出门,李明心情愉悦,一路上有不少小姑娘偷看他,只可惜都没棘梨好看。
但如果她们要求没这么多的话,他也不是不愿意给她们接近他的机会。
他绅士礼貌地打招呼,这些女孩子却害羞得过分,像是被惊扰的蝴蝶一般,扑簌簌地飞走了。
哎呀,这么害羞可是不行的。
李明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有道理,这些女孩子本就姿色平平,要是再这么害羞,遇到他这样的优质股也不主动出击,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好归宿?
说不定要成那种到了三十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剩女。
棘梨选的酒店就在地铁口附近,这让李明稍微满意一点儿,还算是会心疼人。
昂首阔步走进去,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呢,真是便宜棘梨了。
她虽然条件不怎么样,但在运气方面可是满分,她真是个幸运的女人。
就是前台小姐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李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在看到房卡上的情侣圆床房时,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忙一路小跑去房间,准备开始一段美好的体验。
先是上电梯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这酒店占了23到25三层,其他各层被各家公司商铺租下。
就算是周末,职员和顾客都混杂在一起,也是不小的人流量,电梯下来又上去,到第三次李明才终于挤上去。
这可能就是好事多磨吧?
等到真进了开好的那间房,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不过在听到浴室传来的哗哗声的水声时,一切辛苦就又是值得的了。
他嘴角露出一个笑,这酒店设计者真不懂情趣,既然是情侣圆床房,自然是设计成透明浴室啊。
但转念一想,像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也的确另有一番韵味。
李明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整理了一下稀疏的刘海,这才志得意满地敲了敲浴室门,特意将声线压低,“要不然一起洗吧,不浪费时间。”
门开了一道缝,李明忙伸脖子往里面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门变成了大开的状态。
第102章 子 你先告诉我,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他被惊讶得往后连退三大步, 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水雾腾腾里,哪里是女人美妙的胴体?
那竟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第一印象,大概在五六十岁!
李明在惊愕中还没有说话,胖男人眯着小眼睛打量了他一圈, 语气让他很不舒服, “你和照片上不太一样啊,修图也太厉害了吧?”
老人家还分辨不出来AI合成图和真人图片的区别。
但来都来了, 他也没有退货的意思, 光溜溜的身子往前迈了一步, 去扯李明的手臂, “年轻就是会玩啊, 不是要一起洗吗?快进来吧。”
李明这才回过神来,老男人身上的肥肉还在他面前晃悠,这让他有了生理反应——想吐。
特别想吐。
他冷着脸甩开老男人的手:“妈的,你跟棘梨那个婊子合计好来恶心我的是吗?”
老男人年级大了, 提前也没什么防备, 一下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 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一边还痛骂道:“你这小龟孙,主动把我约出来现在这是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大爷我家里可不是好惹的,自己把屁股好好洗干净去床上趴好, 刚才这事就算了, 要不然你就等着赔我医药费吧!”
*****
这些细节都是棘梨在和李明吵架的时候打听出来的, 她绘声绘色学给荆淙听的时候还在忍不住笑,“哈哈哈真的笑死我了,没看到当时的场景真的太遗憾了, 我真该先偷溜进去装了摄像头!”
荆淙呵呵冷笑两声,用手指敲她的脑袋,“你还这么开心,不害怕了?”
棘梨立马收敛笑容,小鸟依人往他怀里靠,“哪里有! 我这只是苦中作乐而已!”
荆淙搂紧了她的腰,低声问到:“你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个老头要告你,还是李明要告你?”
棘梨道:“就他们俩这种怂货,怎么可能?”
李明打电话过来跟她吵了一架,他越生气棘梨就越高兴,他又实在胆小,连放狠话都软绵绵的,对棘梨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棘梨还一个劲追问“你们俩究竟成没成?你给他了吗?大爷是不是还宝刀未老?”
他反倒把自己气个半死,没坚持多久就挂了电话。
至于那个大爷,他家里还真是有头有脸,但正因为有头有脸,丢不起这个人,只好选择息事宁人。
棘梨更是什么消息都没透露,一拉黑,根本再联系不上她。
荆淙:“那到底是谁要告你?”
棘梨没立刻说话,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才开口,“你要先答应我,别生气好吗?”
荆淙微微冷笑:“你先说,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棘梨只能吞吞吐吐全部交代。
李明是她干的第一票,最近生活太过顺遂平淡,她从这里面找到了乐子,就想把这个乐子延续下去。
人在做坏事的事情向来是不怕困难的,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没有人选就创造人选。
棘梨找了很多AI合成的帅哥美女照片,一个小号发美女照片钓鱼,一个照片发帅哥照片钓鱼,很快就收获颇丰。
刚开始那两天,她还仔细进行了配对工作,确保性向为女的匹配到性向为男的,但两天后因为太多,她就懒得再精细配对了,经常把两个直男匹配到一起,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荆淙听完之后很是无语,半晌才发问:“这么做你到底能得到什么?”
棘梨不假思索,“我能得到快乐啊!”
荆淙用力捏了捏她的脸,棘梨皱眉去躲,一边抱怨,“就是很有趣嘛!哎呀不要捏我的脸,很疼的啦,再捏就不喜欢你了,荆淙你真的很讨厌!”
荆淙停止动作,“你还跟我发脾气?之前是谁可怜兮兮求我帮忙的?你也是真的讨厌,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棘梨揉自己的脸哼哼:“本来就是那些坏东西恶人先告状,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干,一分钱都没有骗,他们就算开了房,钱也没交到我手里啊!”
她不断用头去撞荆淙的胸膛:“你个没良心的坏东西,你就不管我吧,我要是真的坐牢了,你就再也没有我这么可爱的老婆 ,等着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荆淙捏住她的后衣领让她不能再继续用脑袋撞他,无语道:“可爱没看出来,爱闯祸倒是看出来了。”
棘梨哼哼唧唧重新往他怀里凑:“我这是替天行道嘛,别人都没怎么样,就这次遇到个有钱老头,他不光有钱还不要脸,非要告我,警察都跟我打电话了。宝贝,心肝,哥哥,老公,你要是不帮我,我真的被他弄进去坐牢了怎么办?你真的舍得吗呜呜呜……”
荆淙又好气又好笑:“就像你说的,你又没骗钱,他凭什么让你去坐牢?”
棘梨小声道:“我这次惹到的人真的很厉害。”
荆淙:“哦~原来是踢到铁板了,这下知道害怕了?”
棘梨又开始嘤嘤嘤:“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闲得无聊这么做了,你就帮帮我嘛,那个人请的律师好凶的。”
她在他面前一向是半真半假,什么情绪有五分都要演成十二分。
荆淙盯着她波光粼粼的眼睛,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害怕了还是又装给他看的。
不过真的假的也没什么重要,无论她是真害怕还是演的,他总不能真丢下她不管。
荆淙:“别急,他们请律师,我们也请律师,他们托关系,我们也能托关系。我这么可爱的老婆,我怎么舍得她去坐牢?”
棘梨眼睛里的雾气还没收,就喜笑颜开起来,捧着他的脸亲了几下,“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荆淙却心中一动,学着她之前的模样,“我对你这么好,你该怎么感谢我?”
暗示意味十足。
就像那天她非要道歉礼一样。
棘梨愣了一愣,荆淙将她的发丝拂在耳后,提醒道:“光说几句好话就想道谢,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棘梨不可置信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就这么不纯粹了吗?你就帮我一个小小的忙,还非要礼物?荆淙你也让我太失望了!”
她说完不可置信的就成了荆淙:“上次你明明就是这么跟我提的!”
棘梨皱眉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上次?上次是哪次?”
荆淙无奈道:“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棘梨这才不装了,暴露真正面目,叉着腰大笑道:“哈哈哈,理是什么?我不讲理你是第一天知道吗?你怎么能笨成这样?”
荆淙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棘梨察觉到他谴责的目光,也有几分心虚,找补道:“当然,我虽然不讲理,但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帮了我,我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现在事情还没有办成,绝对要给他点甜头吃。
她搂住她的脖子,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亲昵地去蹭他的脸,“我刚才就逗你玩而已,只要你帮了我,你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荆淙笑了一下:“放狼的孩子的故事你听过没有?我现在可分不清楚你说的那句是真哪句是假。要是再相信你的话,我就真成了笨蛋。”
棘梨道:“什么啊,你这句话也过分了,很大地伤害了我幼小脆弱的心灵。”
刚刚枯萎没多久的泪花在她眼睛里又有盛放的意思,“你现在必须给我道歉,要不然我可再也不理你了!”
荆淙无语,伸手使劲扯她的脸,“再倒打一耙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棘梨果然又笑嘻嘻变了脸色:“哎呀你这个人,给你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没意思。”
她继续去蹭他的脸颊,“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嘛,我可不像你这么小气。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荆淙用手摩挲着她的腰肢,她最近好像瘦了一点,但摸起来还是软软的手感不错。
春夏之交,她的卫衣宽松,很轻巧就能一路往上。
棘梨的脸红了,“这可是你的办公室唉。”
好刺激。
荆淙:“那你还一直往我身上靠?”
棘梨红着脸没说话,办公室场景扮演,老板和秘书她也不是没拉着荆淙一起玩过,但假的怎么能比得上真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今天居然没穿西装。
荆淙低头和她接了吻,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替她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她今天穿的蓝色卫衣把她衬托得肤色如雪,很适合在上面留下些印子,但肯定不是现在。
他温声交代道:“别怕,对方要请律师就请好了,我们也请。”
他一会儿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实在不能走,否则荆朔肯定又要吹鼻子瞪眼了。
让棘梨在办公室等他一个小时,棘梨却提出要在公司里逛逛。
想到棘梨的闯祸精本质,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就同意了。
反正公司里又没有什么机密,更没有价值连城的古董,她就算闯祸程度也有限。
棘梨开心地下了楼,荆淙给他的工卡是他自己的,权限不少,每个楼层都能上去。
棘梨自来熟地一层一层看过,十分眼红。
等有一天,她的餐厅做大做强,做成全国连锁、不,是全球连锁了,总部也要搞成这样!
最后一站是一楼前台大厅,正好荆淙也给她发了消息,会议已经结束他马上就来找她。
棘梨便也没想着再去逛逛,就在大厅坐下,前台小姐给她倒了杯饮料后,还不住拿目标偷瞄她,但棘梨要跟她说话,她又支支吾吾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棘梨只能保持安静,幸好荆淙也没让她等多久。
荆淙很自然地来牵她的手,“等着急了吧?”
棘梨摇头,回握住,“没有,我刚才去别的地方看了好久。”
前台小姐低着头,八卦的眼睛却亮了。
她又拿到第一手八卦了!
第103章 最 别的男人我都不稀罕看一眼的……
虽然棘梨算得上横行无忌, 但闹到警察局还是头一次。
她耷拉着脑袋,听着训话,心里却很是不满。
什么叫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她这分明是替天行道。
她骗他们什么了?都是他们又蠢又色,被几张AI生成的破洞百出的图片吸引过来了。
也就是遇到她这个好心人, 只是耍他们玩而已。
要是遇到搞仙人跳的、骗财的, 这些蠢货估计要哭死。
她只是给他们提个醒而已。
哪怕内心活动再丰富,但面上仍然是乖乖的, 头点得飞快, “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荆淙看着又想笑, 但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还是忍住了。
在等待“受害人”前来谈判的间隙,棘梨又忍不住和荆淙说小话抱怨:“真是的我哪里有什么错啊,依我看应该把那些天天乱约来约去传播疾病的人先抓了才好呢。那个人也真是不要脸,都不怕丢人, 还要来告我。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荆淙低声道:“还敢乱说话?又不害怕了?”
棘梨的回答是哼了一声, 她现在当然是不害怕了, 一方面是有荆淙兜底, 更重要的则是刚才已经询问过律师,她这种情况,哪怕对方再有权有势,就事论事, 也不能直接把她告到蹲监狱。
荆淙真是个木头疙瘩, 不跟她帮腔, 她也懒得再说话,低头玩了一会手机,等警察过来要带她去见嫌疑人的时候, 她又伪装成一副乖巧的模样,唯唯诺诺去了。
只不过再见到来人那一刻,她又立刻不淡定起来,屁股刚挨到椅子面就跳了起来,瞪圆眼睛指责道:“青同甫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你要告我就去告我好了,等着吧明天网上你就会登顶热搜,某好色中年老登约炮约到亲外甥女,还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毁灭!”
她现在真是一点儿也不怕了,告吧告吧,有本事就告吧。
这种抓马的事情,一爆出去绝对是社会热点。
就算青同甫不要脸,青家其他人也不会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青同甫也是十分惊讶,任是谁也不会料到,世界如此之大,又如此之小。
他只是闲来无事在网上搭讪个美女,没想到会是棘梨发的钓鱼假照。
这小兔崽子,他早就说过她就是个祸害。
他脸色铁青,低声训斥道:“别嚷嚷了,你还不嫌丢脸吗?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自尊自爱,天天上网上和不三不四的人乱聊。这还是当着荆淙的面,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社会新闻一下变成家庭伦理矛盾,棘梨自觉理直气壮,一张嘴绝不饶人,“你才是应该觉得羞耻的,老不要脸的,还要告我,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好老妈,你的好大哥,你的好侄子。那么喜欢上网,你就等着在网上看到你自己吧!”
青同甫脸色愈发阴沉,扭头看向旁边的荆淙,沉声道:“荆淙,你就不管管她?她现在可是你未婚妻。”
荆淙心想,青同甫未免也太高估他,他哪里能管得了棘梨?
但为了避免青同甫狗急跳墙,他还是劝道:“梨梨,别说了,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棘梨想起来了,这才不情不愿闭嘴,但眼睛还是瞪着青同甫。
好了,这下根本用不着和解了。
等到另一位受害者也到了的时候,这下棘梨是真的惊呆了。
要说青同甫这种人被钓到时情理之中,但是一脸老实样的辛夷也是个不自爱的色胚,她真的觉得这世界太魔幻了。
荆淙看她傻了一样,还有点不高兴,暗戳戳打量了辛夷一番,觉得长得也就这样,她至于看呆了吗?
他不阴不阳开口:“他长得很好看吗?”
这下棘梨更惊讶了,她望向荆淙,“他是辛夷啊,就青玫那个未婚夫……哦,不对,现在是前未婚夫了。”
辛夷现在的变化确实是挺大的,原本的锅盖头变成了微分碎盖,虽然还是黑发,但刘海细碎飘在额前,和以前的呆滞判若两人。
厚重的啤酒瓶底眼镜摘下,再在穿搭上下一番功夫,已经是妥妥的一枚小帅哥了。
至少比青同甫这样脑满肠肥的中年老登要养眼得多,年轻就是资本嘛。
这下荆淙也沉默了,他看看眼前的辛夷,又想想记忆里的辛夷,迟疑开口:“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青玫没见过辛夷几次,棘梨见辛夷的次数更少,他却是见过辛夷不少次的。
记忆里的辛夷木讷又害羞,学习很用功也成绩很好,但不太擅长和人交流,别说是陌生人了,就连和熟人说个话也要脸红。
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呢?
从头发丝到穿的鞋子,无一部透露着精致,更有一股纨绔风流的气息,怎么看都和记忆里的辛夷也不搭边。
和他同样态度的还有青同甫,他先是不屑哼了一声,紧接着冷笑道:“棘梨,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糊涂了?”
他伸出手指:“来来来你好好看看,这个男的哪里像是辛夷……了?”
话未说完,他突然愣住了,脸色一抽。
不对,这个人好像还真是辛夷。
虽然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但能相似到这种程度,恐怕只有双胞胎才能做到了吧?
他对辛家也算是知根知底,辛家绝对没有双胞胎儿子。
辛夷也和他一样约女人这个事实很难消化,事实上自从青玫退婚之后,他一直想让青柠接替这门婚事。
青同甫自得他真是个好父亲,毕竟青柠不像她姐姐一样聪明,还不用功,天天脑子都是怎么和青玫别苗头,现在没什么本事,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辛夷家世好又上进,最重要的是,男人最了解男人,要说不贪花好色,那绝对都是装出来的。
就比如荆淙这小子吧,也就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才把棘梨当个宝。
等他们都再大几年,棘梨这死丫头又实在不讨人喜欢,一张嘴叭叭地说个不停,一点女人该有的温婉柔和都没有。
她这样年轻时还能让人觉得有意思,年纪一大,可不就成了可厌的阿姨大妈老太婆了吗?
外头的莺莺燕燕却永远十八岁,温柔冒昧的漂亮小姑娘,和家里叽叽喳喳讨厌的黄脸婆,选谁还需要有什么疑问吗?
反正青同甫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他真没想到辛夷能干出来这种事,真的出乎青同甫的意料。
他还以为,辛夷真是个呆子……
棘梨瞧了到现在为止还没说过一句话的辛夷,撇过脸和荆淙小声吐槽,“就是他呀,眼睛鼻子嘴巴,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就是他的克隆人了。”
她轻哼了一声,嘟囔道:“以前装得跟个人一样,没想到私底下也和我那个好舅舅一样。呸,真不要脸。”
她这句话却好像触碰到了辛夷的开关,他一下子活了过来,冷冷看了棘梨一眼,冷笑着大声质问道:“不要脸?我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为了迎合你们女人吗?”
棘梨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疯话啊?”
要是荆淙敢在网上背着她女人,她一定掐死他。
还为了迎合你们女人,女人难道都是绿帽癖吗?
真是的也不怕得病,脏死了。
辛夷继续冷笑道:“我原来倒是洁身自好,可是青玫呢?她嫌弃我木讷无趣。我愿意顶着家族父母的压力取她,结果她非要和我退婚,让我受人耻笑。”
这个辛夷现在看起来倒是不呆了,但本质就是个呆子无法更改。
这是什么奇葩言论?
哪怕棘梨再不喜欢青玫,也忍不住出言反驳:“你是真的得了失心疯吧?青玫都说了她早有喜欢的人,你之前本来就是木讷无趣不招人喜欢啊。其实你现在这样也没有女人会真心喜欢你,网上约到的那些都是图你的身体,现实里往你跟前凑的都是图你的钱。”
她啧啧感叹:“哎呀好可怜,你成了残花败柳,就再也没有正经女人会喜欢你啦。”
辛夷:“你闭嘴,我都是为了她,要不是为了她,我怎么可能变得这么随便?”
棘梨嘲笑道:“因为你骨子里就是个随便的男人啊。你还不如学学我二舅,看他多诚实,爽快一点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并很享受鬼混的过程不就行了吗?还在这死鸭子硬嘴巴,一口一个都是为了青玫,你是情景喜剧演员,还是脱口秀演员呐?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会笑嘛?”
以前在青家的时候,虽然青同甫不怎么受重视,她也不太敢冷嘲热讽他,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她又不在青家住了,还需要给他什么面子呢?
她老早就看这个名义上的舅舅不爽了,找到机会自然要是一阵损。
荆淙在辛夷自己承认之后,终于能确定这是辛夷了。
看到辛夷和青同甫两人都是目眦欲裂的愤怒模样,他忙拉着棘梨准备离开,要是再待一会,估计真的要发展成家庭伦理苦情戏里的场景。
那可太不好看了。
坐到车里,荆淙弯腰给她系安全带,棘梨还不忘警告他,“我可要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就真的完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荆淙没好气将她的手挥下去,哼道:“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棘梨不服气:“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会出轨是吗?我告诉你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我这个人是非常特别十分绝对专一的,别说是出轨给你带绿帽子了,别的男人我看一眼都不稀罕!”
她这时候绝对是信誓旦旦,但回到家正好是连芜下班,她还是不免和连芜讨论起来,“你们公司的那个保安好帅啊,胸肌老大了,穿那个制服鼓鼓囊囊的,脸蛋也不错。他应该去当男模啊,当什么保安呐!”
第104章 可 他早已没有路可以选了
老实人连芜听见这些话脸都红了:“天哪你这个女人, 到底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
棘梨认为她绝对是在装模作样:“臭连芜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我就不信他胸肌那么大,真的会有女人能忍住不看!”
连芜卡壳了一下,好吧她承认她也偷偷看过几眼。
棘梨一提,她就知道那个大胸肌是谁了。
棘梨看见她的表情, 便知道自己猜准了, 十分得意,“哈哈哈我就说你肯定也偷看过, 狗连芜在我面前居然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真是笑死我了。”
她的无情嘲笑实在太过火, 连芜这个大包子也有些恼羞成怒, 威胁道:“你还敢笑我?等着下次再见到荆淙我一定要把你今天说的话全部都告诉她, 到时候让你好看。”
棘梨捧腹大笑:“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怎么可能会怕他?你没看出来我们的家庭地位吗?我说一他不敢说二,我让他打狗他就不敢去撵鸡。别说是我看个大胸肌男,就算是我真找个小白脸,你看他敢说什么吗?肯定也就是委委屈屈就认了。”
前面的话不一定是真, 后一句却一定是假的, 就荆淙这醋劲, 真找个小白脸, 他估计会气得当场cos晴天娃娃。
连芜无奈道:“你又说大话。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听的那个吹牛大王的故事,你真应该也去写一本。”
棘梨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写本书?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不是这个时候。
最起码要再过十年八载, 等她功成名就后, 写的也不是什么吹牛大王的故事, 而是商业传奇和她跌宕起伏的人生。
*****
青玫最终还是没去陈否介绍的那家公司,找工作虽然艰难,但她学历很好形象也不错, 洛水大城市机会也多,她找到了一份还算是不错的工作,薪水过得去,也有五险一金。
她也从未设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为这区区几千块发愁。
在工作步入正轨后,她加了几个中介的联系方式,日常在朋友圈看到有房间要出租时就会多看一眼。
等下个月工资发了,她就要从白蔻这里搬出去,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是男女朋友,这么一直下去也不是回事。
可是找房子真的很难。
自由的确是令人快乐,但金钱也确确实实是个难题,虽然银行卡还没有被停,但青玫却不肯再用,只想拿着自己的工资过活。
如果是棘梨知道,一定会嗤之以鼻她怎么就这么笨,不用白不用嘛。
像是青谨青佼,他们从小花的钱可都比青玫多多了,他们也没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但每个人性格不同,也就注定会有不同的想法,青玫就觉得,如果要真正自由,就绝对不能再用家里的钱。
只有这样,家里的人——她的父母和兄长,才能无权再决定她的婚事和余生。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她既不由联想了前几天刚看过的那个古装宅斗剧,小丫鬟努力攒钱想从主人家赎身。
她心里一惊,忙摇了摇头,为刚才这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想法儿感到内疚。
怎么能这想呢?
青家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已经去世的爷爷,严肃的奶奶,还是父母和两个兄长,他们虽然老是管着她,可绝对是对她好的呀,她怎么会有这种丧良心的想法?
她的愧疚还没有消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断她了她的思绪。
回过神来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赫然是“大哥”两个字。
一瞬恍惚后,青玫接起来了电话。
在她心里,大哥冷静持重,比幼稚的二哥是更值得信赖的,以前每次接电话后,她总是会立马亲热地喊一句大哥,可现如今,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捏着衣角发呆。
她听到电话那端青谨叹口气,声音很无奈:“玫玫,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不回家吗?”
一听到这句话,青玫鼻子一酸,泪珠立刻从眼眶里滚落下来,静默片刻,她努力将鼻音压制下去,故作无所谓,“妈妈都这么说我了,那里还能算是我的家吗?”
她怎么也不能想到,一向温柔贤淑的妈妈会指着她骂不知廉耻,会用那样痛恨的表情说自己怎么会生养出她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如果是奶奶或者爸爸这么说,青玫会伤心难过,但妈妈这么说,她当时的心情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这还是那个爱她的妈妈吗?
青谨又叹一口气,他轻声道:“玫玫,你知道的,我们家之前就出过这样的丑事,妈妈也是气急了。那些话都是气话,气话又怎么能当真呢?”
青玫吸了一下鼻子,哽咽道:“我倒是觉得,那些都是妈妈的真心话。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青谨道:“玫玫,你现在不是个小孩子了,你小时候明明是很乖巧的,妈妈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从来不会惹麻烦。你不喜欢辛夷,不想和他结婚,可以,我们也没有逼你。辛夷不行,爸妈还有我都可以为你找其他合适的人选。”
青玫:“可是我不喜欢那些人。”
青谨无奈道:“玫玫,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辛夷这种名门子弟你不喜欢,偏偏去喜欢一个小明星?你知道在古代,他就是下九流吗?你听我的,像他这种人,心机深沉,逮住机会就要拼命往上爬。他绝对不是你的良配。你心思单纯,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青玫:“我们是谈恋爱,我喜欢他,不是比武,也不是打仗。”
青谨道:“年纪长了心里却还是个孩子。玫玫,你真觉得,两个人谈恋爱就是喜欢的事情吗?”
青玫想都没想:“要不然呢?”
青谨道:“是家里疏于对你的管教,只让你学会了听话,却没有让你有自己的见解。我来告诉你,谈恋爱就算不是两个家庭,也绝对不只是喜欢而已。你真的了解他吗?现在你们可能还正在热恋,但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你们之间还会有喜欢吗?比起喜欢,恋爱最重要的是合适。”
青玫:“可你和嫂子呢?我可记得很清楚,嫂子也是普通人家,当初爸妈也都不同意你和她结婚,你不也是力排众议吗?大哥,为什么你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就不行呢?”
青谨道:“玫玫……你真就这么觉得吗?你嫂子家世不显没错,但她从小到大的经历就像是一张白纸,一眼都能望到最后,性格也柔顺,这样的人,我当然可以选择结婚。但你喜欢的那个白蔻呢?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些天去调查了他,但硬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有人在后面护着他。一个男人,一个除了年轻英俊身无长处的男人,你觉得护着他的人会和他是什么关系呢?玫玫,你清醒一点吧。”
这下轮到青玫方寸大乱,她当然不是怀疑白蔻会和别的女人或者是男人有染,而是想到了棘梨的话——
白蔻是她的堂兄。
他死里逃生,改名换姓,是想做什么呢?
青玫一时心乱如麻,在挂电话之前,她决绝道:“我不会回去的,至少今年,我不会回去的。”
说罢就再也不管青谨如何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所谓灰姑娘的童话,原来其中也掺杂了王子的精打细算,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白蔻对于她到底有没有爱情呢?
青玫不知道,她大概真的是个很笨的人,看不懂别人的心思,在工作上也是如此。
不过幸好,大多数人都不是圣母玛利亚,但也不会坏到你说错一句话就使劲往死里整你,青玫还有进步的空间。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终于在朋友圈刷到个满意的房子。
说出来很不好意思,她还是保留了些娇娇小姐的作风。
刚出社会的毕业生年轻人大多为了省钱会选择合租,青玫却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她的大学四年住宿生活,说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如意。
直到现在她还在想,除去棘梨很明显地不喜欢她,陶梦桃是收了青佼的钱,也就剩下一个叶椰,她们俩关系虽然还过得去,但她好似草木皆兵,总怀疑叶椰到底是不是面上功夫而已。
她好像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在家里的同龄女孩子,青姗总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青柠说话夹枪带棒的,棘梨更是不怎么和她说话。
在人际交往方面,她是真的有点问题。
好不容易,终于在朋友圈看到一个合心意的房子,虽然只一室,面积也小的可怜,但采光很好,还有一个宽敞的阳台。
青玫白蔻提搬出去住的时候,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理,潜意识还是希望他能开口挽留一下的。
可白蔻只是停顿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也好,我现在的身份,我们住在一起到底不太方便,被拍到又要解释一番。”
青玫的心冷下来,她很想问他的真实身份,问他接近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张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年的事情,她不敢去深想,父母究竟做了什么。
她也想不清楚,这种轮回,到底是上天要给她们家所有人的惩罚,还是他给她的惩罚。
但毫无疑问,她们都是有罪的,当然也包括她在内。
她也是那个家的一份子。
白蔻不懂她心中的千思万想,只看了一眼那房子的照片,眉头皱起来,“这也太小了。这个小区应该还有不少空房,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我会……”
青玫却打断了他,微笑着摇头,“真的不用,我就是想试一下完全独立。别人能做到,我又不缺手缺脚的,肯定也行。这些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她虽然拒绝了,心理却暖暖的。
他还是关心她,在为她考虑的。
这是否能代表,她们的恋爱,并不是她的一厢情愿呢?
白蔻低着头,盯着碗里的饭菜,这是青玫的手笔。
实话实说,她做的饭味道真不怎么样,只是把各种食材弄熟了而已,食物的色香味是一点儿也不占,不是忘记放盐,就是倒多了酱油把菜弄得像黑炭。
就连最简单的米饭,也总能出问题,不是放多了水就是放少了水。
与烂厨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灿烂的笑容,这让白蔻觉得自己好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情不自禁地就想躲避。
他一方面向往,一方面又有种隐秘的欣喜。
她的落魄才到什么程度呢?
他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合租的地下室终日不见阳光,一日三餐就是馒头和咸菜,永远不能摘下的口罩……
他的人生早就被毁了,他什么都没有了,连棘梨也在那几年离他远去,被荆淙那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勾引走。
凭什么,青玫还能笑得像阳光吗?
凭什么呢?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沉默地吃着不好吃的饭菜,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以捉弄人为乐趣的命运。
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这只名为命运的大手,又会将她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她们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
是万劫不复还是柳暗花明,或许只是一念之间呢?
但白蔻早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或许是青佼身体飞速下坠的那个夜晚,也可能更早,早在火光照耀天际的那个白天,比身体更痛的是心。
血海深仇,他早已经没有路可以选了。
第105章 爱 你怕他干什么?
青玫东西收拾得很快, 实际上她根本没什么好收拾的,什么也没带就从乐嘉过来洛水,除了当时身上衣服和手机其它什么都没有。
现在她的全部东西也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白蔻正在洗澡,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 一下一下地震动着。
这还是青玫第一次有接近他手机的机会, 哪怕心里知道未经允许偷看他的手机是不道德的事情,青玫也总是忍不住频频向那边看去。
这么晚了, 究竟是谁呢?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找他的是男是女呢?
这个时间还能给他发这么多消息, 应该是很亲密的人吧?
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嗡嗡”声, 好像是潘多拉魔盒发出的引诱——
看一眼吧, 看一眼吧。
只是看一眼而已, 白蔻不会知道,没有人会知道。
这么被引诱着,青玫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挪到了茶几边, 那万恶之源就放在纸巾盒旁边。
这个纸巾盒造型还长着两个猫耳朵, 是和家里现代简约风格格格不入的可爱。
青玫也曾经问过他, 白蔻却只说是顺口买的。
洛水的夏日还没完全来, 但温度已经升了上来,青玫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从小到大都乖得要命,从来不会像大哥二哥一样调皮捣蛋,也从不会做坏事。
这还是第一次。
她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瓶似的, 小心翼翼将白蔻的手机拿起来。
他设置的密码她自然不会知道, 也没有猜的意思, 只是从还在锁着的界面看了一眼。
备注是车厘厘,她已经发了很多条消息,最近一条是一分钟前, 内容很简单——
“你到底在干什么?”
被刻意忘记的痛苦记忆被唤起,青玫看到这个名字立刻想起了二哥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车厘厘,青佼喜欢的那个女明星,死之前还在纠缠的那个女明星。
说实话青玫是倾向于车厘厘说的都是真话的,和青佼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二哥是什么性子她自然再清楚不过。
霸道、任性、跋扈、无法无天。
他喜欢的东西,从来都必须得到。
哪怕清醒时候还能礼貌地表达好感,要是真喝了酒神志不清后恐怕会暴露本性。
但联想到白蔻的身份,一切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青玫匆忙将手机放下,逃跑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好后,心依旧跳得很快。
白蔻和车厘厘还在保持联络?
那么二哥,二哥的死会不会和白蔻也有关系?
她心里五味杂陈,怀疑是世界上生命力最顽强的植物,一旦将种子种下去,不用阳光也不用水分,就会顷刻成长为枝繁叶茂的大树。
青玫苦恼地用手抱住脑袋,她现在到底该如何做呢?
告诉大哥和爸妈?
不行,绝对不行,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如果告诉他们,他们说不定真的会要了白蔻的命。
他们已经做了不好的事欠了白蔻很多,青玫不想白蔻死也不想看着家里人一错再错下去。
她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
车厘厘真是气笑了,这个白蔻,凡是危急关头找他他就从来没有靠谱过,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看到手机还是故意的。
她心里忐忑的要命,哪怕是在公司里,也没给她带来多少安全感。
此刻正在房间内等着她的那个男人,她已经有好多面之缘,但没有什么交情。
相反,每次见面总是那么的不愉快,不是来警告她,就是来审问她。
这次肯定也不是例外。
在经纪人三请四请后,她才磨磨蹭蹭进了房间。
高大的男人就坐在办公室里,哪里本来是属于某个高层的位置。
车厘厘努力挤出一点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婉些再柔婉些,“青总,您这次来找我又是有什么事呢?”
形势不比人强,车厘厘一向能屈能伸。
她这张楚楚可怜清纯小白花的脸,是她唯一要感谢她那对可恶父母的地方。
可惜青谨和青佼虽然是两兄弟,智商却天差地别。
在之前的几次交锋中,青谨就完全不吃她这套。
这次很显然也是如此。
他虽然唇角勾起,眼睛里却并没有多少笑意。
如果嘲笑也算是笑的话,那还是有的。
毫无疑问,眼前的男人皮囊也是好的,车厘厘也喜欢漂亮男人,但可不敢对他生出一点绮思。
她战战兢兢地观察他的细微表情,心里一边咒骂他,一边咒骂早死的青佼,还有装死的白蔻。
尤其是白蔻,这个可厌的假清高,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搭上了那艘大船。
这三个贱男人,最好不要落到她手里,否则她一定要他们好看。
在心里疯狂问候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车厘厘面上却没有什么异样。
有人说,君子论迹不论心,车厘厘觉得真的好笑。
像她这样善于伪装的人,就算表现得再温良恭俭让,但肚子里的心肠早就烂透了。
在观众看不到的内里,她才懒得表现出这副模样,照到镜子自己都想吐。
可没办法,谁让这些狗日的一个一个都压在她头上呢?
青谨声音一向没什么起伏,今天也不例外。
他微笑着,好像真是故友打招呼一般:“车小姐真是太见外了,我弟弟做出那样的事情,让我很愧疚。今天正好顺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而已,你不必如此惊慌。”
车厘厘笑了一下,心里又将他全家都问候了一遍,才微微点头,“您实在太多虑了,死者为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您不必再放在心里。”
青谨却顷刻间收了笑容,“是吗?有些事情,我实在不得不放在心上呐。车小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也懒得再跟你兜圈子,直接说明话吧。你究竟在给谁做事?他给了什么好处?”
车厘厘道:“青总您又说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三流演员,努力工作赚口饭吃,哪里有什么人愿意给我好处?”
青谨缓缓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强硬捏住她的下巴,“你真以为,我猜不到吗?”
车厘厘没说话。
青谨冷道:“我这个人,最多只给人一次机会,但看在以前的份上,你的确让我很满意,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车厘厘,你是个聪明人,一天之后,如果你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他拿起西装外套,临走前别有深意看她一眼,“你最好别让我失望。我是什么人,我想你是清楚的。”
车厘厘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
当初刚入行的时候,青谨就是她的第一个后台,她还做过嫁入豪门当少奶奶的美梦。
那时候真傻啊,十八线小演员和富家公子,想也知道会是什么关系,只有她把这当成谈恋爱。
这场可笑的恋爱还没到两个月,她就得到了他订婚的喜讯。
自从青佼去世的负面消息,青谨这个贱人就不要脸地开始营销自己的爱妻和女儿奴人设,车厘厘真是看一次就要在笑一次。
就他?
爱妻?
女儿奴?
真不知道那位青太太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心甘情愿配合这位豪门大少的表演。
在青谨订婚和结婚后的半年,他也没有叫停和她的关系。
直到一年后,也不知道是真的回头还是单纯腻了她,她得到了一笔钱,也得到了现在这个公司的经纪约。
至于在那之后,青谨有没有新的情人,就无法得知了。
比起青佼,青谨更贱啊。
老天不长眼,这些贱人一个比一个活得有滋有味,凭什么就她要一步一步苦苦往上爬呢?
没过几分钟,装死的白蔻又活了,发了消息过来:
【你怕他干什么?】
【他不敢怎么样你的。】
车厘厘心里的火几乎要化为实质,白蔻这个贱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青谨来恐吓的又不是他,他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巧了。
她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
【他刚才找我让我弃暗投明呢,你说我要不要同意呢?】
【哎呀真的好纠结,人家可是名门阔少,指头缝里给我漏一点就够我活半辈子的了。】
白蔻却并未半点慌乱,回复的内容很是简单:
【你不会。】
车厘厘对于他的斩钉截铁有些恼羞成怒: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白蔻:
【商业机密就算他大人有大量再也不计较,但是你可别忘了,青佼的事情你也有份。】
【你觉得,他能忘记这件事吗?】
【还有,就他那种人,会把你当人吗?】
车厘厘不再回复了。
白蔻说得没错,青谨就是这样的人。
*****
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是棘梨最真实的写照。
连芜深有体会,她有求于人的时候,就会喊她“小姑”然后指使她,下班回家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个奶茶或者是冰淇淋什么的。
小地方的邻里邻居大概都是沾亲带故的,棘梨和连芜的血缘关系已经稀释得差不多没了,但要是真按辈分来,还是得喊她一句小姑。
当然棘梨每次喊她小姑的时候都是要提小要求的,这次应该也是如此。
【小姑我在你们公司一楼等你下班哦,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呀。】
连芜慢吞吞回复:
【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要拐弯抹角的,我脑子比较笨,反应不过来的。】
棘梨:
【捶桌.jpg】
【我就单纯来等你下班不好吗?】
连芜:
【我不相信。】
棘梨是个急性子,比起在这里等她下班,先去火锅店占位子更有可能。
棘梨:
【好吧,确实还有一点点别的小目的啦。】
【我就来顺便看看,能不能再遇到上次那个大胸肌保安。】
【嘿嘿嘿这次又看到了,真的好大的胸肌哦。】
【流口水.jpg】
她正跟连芜激情四溢地讨论:
【哇,你们公司的人也太有眼福了吧,我真是羡慕死了。】
突然,背后传来幽幽的男声:“哇。”
棘梨被吓了一跳,回头正好看到荆淙的脸,几乎面对面碰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怎么没声啊?”
第106章 橘 真就那么好看?
荆淙似笑非笑看着她, 慢悠悠道:“是你聊得太投入了。哇什么呢?拿过来给我看看。”
棘梨立马就要故技重施把手机往衣服下面藏,可惜荆淙吃一亏长一智,早就预料她的下一步动作了,中路拦截的十分顺畅。
棘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被坏家伙夺走, 气得脸都红了, “不准你看,快还给我, 再不还给我你就完了!”
荆淙在她放狠话的间隙已经全部看完了, 把手机还给她后冷笑几声, 一言不发走向电梯按按键。
棘梨做贼心虚, 看到他这副表情便有些慌了, 忙跟着进去。
现在并不是上下班的时间点,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棘梨贴上去,搂着他的手臂, 小心翼翼发问, “你生气了吗?”
荆淙没说话。
棘梨心想完了, 荆淙可是个小气鬼, 他这样一定是生气了。
到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她忙松开他的手臂,但并没有放弃,跟着他回到了办公室, 立马又紧紧黏了上去, 马上就要坐到他怀里, 脸几乎就贴着他的脸,不客气将他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棘梨凑得很近地问:“生气啦?真生气啦?”
荆淙刚才是挺生气, 但被她这独树一帜的哄人方法这么一闹,就从生气变成哭笑不得了。
他还是努力冷着脸,用很冷的语气问她:“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棘梨一本正经道:“你当然不应该生气呀。你看呐,我表面上是在夸那个人身材好,其实是在夸你为员工着想呀。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看不懂。”
她戳戳他的脑袋,“你怎么这么笨呀?”
荆淙这次是真的气笑了:“好,好,好,是我笨,你最无辜了是不是?也不知道之前是那只小猪,还对天发誓,说是这辈子绝对不会看别的男人一眼。结果呢,让我数数这才过了多久……”
棘梨恼羞成怒捂他的嘴:“你才是小猪呢,我就看了就看了,你爱怎么着就这么着吧,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好了,或者把我眼珠子扣下来,都随你的便,我棘梨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谁料荆淙真的真的朝她伸出手,棘梨下意识想躲,但又想荆淙不会对她怎么样,强忍着本能反应,闭上眼睛抿着唇,做出一副委屈又倔强的模样来。
荆淙没挖她的眼睛,但结结实实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棘梨捂着额头,又要叫嚷起来:“啊啊啊你这个狠心的男人,头可是很重要的,你用这么大的力气,是想我死,你再娶个新的老婆是吗?”
荆淙道:“呵呵,恐怕你才是想等我死然后找个大胸肌吧?”
棘梨忙道:“这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让你死呢,你死了我会超级难过超级伤心的!”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荆淙想起橘子的话,前世在他死后,棘梨确实是伤心了,他心里这才好受不少,脸色也缓和几分,语气堪称柔和:“真的就那么好看吗?”
棘梨忙道:“哪里有啊,也就一点点吧,就肌肉发达一点,脸根本就没办法和你比啊。”
她一脸星星眼的表情:“你在我心里,是全地球……啊不对,是全宇宙最帅的人!”
荆淙心里怒火消减不少,但仍然是哼道:“你一会儿是要和连芜去吃火锅,为什么不叫我?我也要一起去。”
棘梨却不是很情愿:“我们这是姐妹局,你又去凑什么热闹啊?”
荆淙道:“你们的姐妹局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如果不会的话,为什么我不能去?”
棘梨这才勉强道:“好吧,那我和连芜说一声,把选择权交给她,如果她愿意你就一起来,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
荆淙点头同意。
连芜很轻易就说了好,她在手机那头还以为这是棘梨的意思。
没办法棘梨虽然平时的确也爱看别的帅哥,但对于荆淙也的确是可以用痴迷来形容。
荆淙虽然是她大老板的儿子,连芜刚开始还觉得不太自在,但习惯了也就好了,荆淙又不凶,也不爱摆架子,倒是棘梨喜欢旁若无人地跟他腻在一起。
这对连芜这种绝品忍人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事,鸡毛蒜皮而已。
要说以前蹭吃蹭喝还挺不好意思,但荆淙和棘梨领了结婚证后,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于是说话的两人火锅变成了三人。
位置是提前定过的,火锅真的挺适合聚餐,不用考虑忌口的问题,基本上辣和不辣两个锅底就可以解决,谁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荆淙先是四周环顾了一圈儿,确定这是个正经火锅店,不会提供什么特殊服务例如男模等,这才放下心来,专心致志看起菜单。
棘梨去调小料,又去端自助水果和冰淇淋,菜还没上,切成块的西瓜火龙果橙子倒是放了一桌。
她在家里懒得吃水果,出来倒是爱吃了。
荆淙把菜单交给棘梨:“我点好了,你和连芜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加的。”
棘梨看都没看,就将菜单递给了连芜。
她是不喜欢做这种工作的,她也不挑食,基本上什么都吃。
连芜接过看了一眼,荆淙已经点得很多,也没有好加的,只看见有个新出的柠檬锅底,觉得新奇,打了个勾。
棘梨迫不及待先吃了两个冰淇淋球,一个香草味的,一个巧克力味的,意犹未尽还要再去取。
荆淙制止了她:“别吃这么多冷的。”
棘梨只能放弃了冰淇淋,转而吃起来了大块西瓜。
水果虽然是免费的,但是很甜,汁水充足。
只可惜是自助的不能打包,棘梨很想带一块给橘子尝尝,它最喜欢甜甜的东西,一定会很爱吃。
荆淙却说:“我觉得比起西瓜,它应该会更喜欢肉。”
棘梨道:“肉和西瓜又不冲突,可以都带给橘子嘛。”
带荆淙来也不错,有他在,她可以尽情指使他,使唤他剥虾下虾滑,他也都好脾气地一一照做。
棘梨正大快朵颐,却在某一个抬头的瞬间突然愣住。
她扯了一下荆淙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你看,那个是不是路今灵吗?”
荆淙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给出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好像是吧。”
他有点近视,火锅店又难免有些烟雾缭绕,他朦朦胧胧的看着不是很清晰。
棘梨伸着脖子盯了一会儿,终于在抓到机会看清了坐在她对面那个男人的脸,当即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是左心远!她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吃饭!”
其实她对路今灵印象还挺好的,人长得漂漂亮亮的,说话也细声细语的,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温柔,和青谨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家伙简直是两个极端。
但棘梨这个人也很擅长连坐,虽然路今灵给她印象还不错,但是她是青谨的老婆,棘梨也就不喜欢她。
现在又看到她跟左心远这种又没用又小肚鸡肠的坏东西在一起吃饭,她就更不喜欢路今灵了。
荆淙又眯了眯眼,还是没看清楚。
他收回心思,低头专心致志剥虾,“挺正常的吧,左心远是陆今灵表弟,一起吃饭有什么稀奇的?”
这下棘梨可真的是张大了嘴巴:“什么?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荆淙迟疑了一下:“我以为你知道的……”
路今灵是她的表嫂,怎么看都是她们的关系更近一点。
连芜听见了左心远的名字,罕见行动迅速起来,忙顺着棘梨的目光,也伸长脖子去看。
左心远是背对着他们的,连芜等了好久才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大失所望,“什么啊,你不是说他长得青面獠牙吗?这也就是个正常人的长相啊,还挺帅的呢。”
棘梨立刻变脸:“不准你说他帅!连芜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了?居然说我的仇人帅!”
连芜脑袋慢,刚才完全是不过脑子话直接从嘴巴里出来了。
主要是棘梨口中描述的左心远,实在是太有非人感,她还以为是什么奇行种呢。
可现在在现实中一看,对方明明是个正常长相的人,心理落差实在太大,才忍不住脱口而出。
棘梨的心眼儿可比针尖还小,连芜反应过来,忙开口找补:“没有,我可没有说他帅,刚才……刚才是我看错人了哈哈哈,看成邻桌的那个了。”
事实上邻卓应该是对母子,那个小男孩最多只有七八岁。
连芜继续道:“我现在看清了,他真的长得也太丑了吧,我的天哪还敢出门,也不怕吓坏小孩。”
棘梨这才满意。
不过她对于路今灵的不喜欢又加深了一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虽然也有例外,比如她和青谨青佼,也有血缘关系,但无论是样貌还是智商还是人品,都是天差地别。
但大多数情况下,基因还真是稳定遗传的。
虽然中途发生了这个小插曲,但并没有影响到棘梨的心情,她吃得很开心,没吃完的肉打包回去带给小肥猫橘子,又专门去外边儿买了个大西瓜抱回家。
比起她的满载而归,荆淙就两手空空简便得很了。
明日是周末,他没有回附近的住所,而是回了家。
好巧不巧,一回家就遇到荆朔和庄以欣在争吵。
这可真是出奇,他们两人居然在吵架。
荆朔和庄以欣这两人虽然经常拌嘴,但脸红脖子粗的真吵架可是自荆淙记事以来也没有几回。
虽然她们不承认,但这两人感情是真的还不错,青梅竹马,少年夫妻,这么久了哪怕是两块石头老是挨在一起也有感情了。
荆淙好奇道:“你们在吵什么?”
第107章 子 到底是为什么呢?
看到荆淙进来, 荆朔庄以欣两人暂时停止了争吵。
荆朔冷哼一声,庄以欣率先开口,想拉儿子站队。
她微笑道:“你爸这个老东西,不知道是又吃错了什么药, 一改无情无义的人设, 青家不是要遭难了吗?他非要帮忙,说要一起合作个什么项目。”
还没等荆淙开口, 荆朔也抢着开口:“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家好吗?都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等他家缓过来了, 我们家不也能得到好处吗?”
他瞧了一眼荆淙, 话却是对着庄以欣说的, “再说了,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你宝贝儿子吗?怎么着也算是亲家,我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们俩吵吵闹闹这一会,荆淙也算是听懂了。
他叹口气, 选择了站在庄以欣这一边, “青家的事情, 我们还要不要掺和了。”
荆朔颇为意外, 斜着眼看他:“呦呦呦,还以为你是什么痴情种子,结果比你亲爸我还无情啊。”
荆淙无奈道:“棘梨现在和青家又没有什么关系。”
他垂下眼睛,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白蔻, “我们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就让他们自己斗去吧。”
荆朔不太赞成, 还想做最后的努力:“青谨那个方案我看过了,非常不错,如果投资肯定会大赚特赚。”
庄以欣看他垂死挣扎, 无情嘲笑:“就这么输不起,两票对一票,还在唧唧歪歪什么?”
荆朔只闭嘴,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伍灵竹这个女人真不知道发什么疯,花这么大力气搞倒青家,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啊……”
荆淙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伍灵竹在发什么疯,但心里有隐隐约约的猜测。
伍灵竹,白蔻,青菩月……
等到晚上的时候他也一直在想这几个人的关联,还有前世自家破产的事情,恐怕也与他们这些人的筹谋脱不了关系。
荆淙有些恼火,其他人也就罢了,徐姜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也有几分交情,就算他不能左右他妈如何去做,提醒他家两句不行吗?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他的愤懑。
荆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个稀客。
“青玫?”
电话那头的女声和记忆里没什么差别,但荆淙就是觉得似乎变化很大。
“是我,荆淙,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事想要问你,”
荆淙没道理拒绝她的要求:“我方便的,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
看没想到,青玫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却让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自从那日看到了车厘厘和白蔻在联系,青玫脑海中一直重复着那短短的一行字:
你到底在干什么?
青玫也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白蔻又到底在干什么?
可她也是万万不敢开口去问的,她很害怕,万一去问了,一切真的是她不能承受的那种情况她又该怎么办?
小小的出租屋内,她蜷缩在窄窄的单人床上,一米二的床和大学宿舍时候的床差不多宽,只能翻个身,和家里那张从小睡到大的大床完全不能比,动作幅度大一点就有掉下来的风险。
不过习惯了就好了,反正人睡觉的地方也就这么大而已。
白蔻,青佼,棘梨,车厘厘。
这些人名一直在她脑海里不断跳跃着,哪怕是梦里也不会放过她。
她第一反应是去联系车厘厘,毕竟她当时是在现场的,绝对是最关键的一环。
可惜她现在并不是青家大小姐,而是洛水市几千万人中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怎么能要到当红女明星的联系方式?
青玫思来想去了好几天,终于又想到了一个思路。
二哥出事时是在荆淙的酒店啊,她可以打电话给荆淙问问。
荆淙人那么好,一定会告诉她的。
果然正如她预料一般,荆淙接了电话后让她尽管问,她在心中早已斟酌了千遍万遍,“我想问你的是我二哥的事情。”
荆淙心跳暂停了一拍。
“他出事的那晚是在你家的酒店吧?那晚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荆淙的心乱了。
他和青佼话不投机自然是算不上好友,年纪也有差距,但到底是认识了这么多年。
他不知道青佼到底是怎么死的,但很清楚和白蔻脱不了关系。
自欺欺人过了这么久,本以为这事会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青玫又突然提起。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棘梨说她不能没有白蔻,要是被青家知道了青佼之死和白蔻有关,那么等待白蔻的就不是坐牢了,绝对是死亡。
那头青玫轻声催促了一下:“荆淙?你还在听吗?”
荆淙这才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维持平常的语气:“我在听的,刚才我在仔细回想。抱歉我当时也不在现场,如果你想知道的我可以找几个员工问问。”
他语气里轻微的颤抖被通话失真很好掩盖。
这也是在预料之中,青玫没感到意外,额和你客气地道谢:“那实在是麻烦你了。”
挂掉电话后,荆淙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立马和棘梨拨去电话。
棘梨此刻正在摆弄小猫,把十几斤的小肥猫举过头顶,这可不是一件省力气的事情,但棘梨觉得很好玩,也就不觉得累了。
听见设置给荆淙的专属电话铃声响起,她忙把胖胖的小猪咪放下,接通电话笑嘻嘻发问:“是不是又想我啦?”
荆淙这时候却没有跟她调情的意思,直截了当道:“青玫应该是怀疑白蔻的青佼的死有关了。”
棘梨微微一愣。
荆淙烦躁道:“梨梨,我觉得,你还是劝白蔻去自首吧。”
棘梨反驳道:“我哥都跟我说过了,是青佼喝醉了自己跌下去的,这事跟他就没有关系!他要是自首了,别人我不知道,但青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语气软下来,可怜巴巴道:“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可以看着他去坐牢,但不能看着他死啊。荆淙,你就相信他吧。”
荆淙道:“这不是我相不相信他的问题。”
棘梨执拗道:“我哥是不会杀人的,他小时候连只鸡都不敢杀。”
荆淙:“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棘梨,你们都长大了,人是会变得!”
棘梨:“就算会变,也不能从苹果变成香蕉,从西瓜变成橙子!”
荆淙便知道,他无法说服棘梨,棘梨也无法说服他了。
青佼到底是怎么死的,恐怕只有车厘厘和白蔻两个人知道了。
这个电话结束,棘梨的心也乱起来。
她当然是相信白蔻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可是为什么呢?
当初他会出现在那个房间?
这个问题她问过他许多次,可是他什么也不说。
到底是为什么呢?
莫非是他和车厘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也不对啊,白蔻现在不是正在和青玫交往吗?
想到这里,棘梨心中更为复杂。
因为青佼这一层关系,白蔻和青玫还能正常交往吗?
不过他们俩的感情,棘梨从来就没能想过可以修成正果。
他们俩简直是棘梨父母的翻版,但青玫估计是没有妈妈那样的勇气的。
人和事情都堆在了一起,像是一团打结的乱糟糟的毛线团,怎么也解不开理不顺。
正在她想着解不开就放在那里算了,一通电话却打了过来,是路今灵。
接通之后,温柔的女声传来:“棘梨,是我,路今灵。”
棘梨想起她和左心远一起吃饭的事情,淡淡“哦”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路今灵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显得有一丝不愉快:“梨梨,是这样的,下周就是奶奶的生日,老人家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恐怕也没有几个生日可以过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棘梨惊讶道:“我过去干什么?”
路今灵道:“奶奶虽然嘴上不说,但我们都看得出来,她是很想念你的。梨梨,她真的年纪大了,我也知道你们关系不好,但就当来见最后一面吧。”
容顺慈会想她?
棘梨第一反应就是嗤之以鼻,路今灵说的这是什么鬼话连篇。
但转念又联想起来,容顺慈居然会偷偷去妈妈的墓前,她又有了一丝疑问。
有些事情,还是当面问问比较好。
棘梨同意了。
结束通话后,她再次把小肥猫橘子高高举过头顶,橘子像是个好脾气的玩偶娃娃一样被她肆意摆弄,只偶尔眨两下眼睛,证明它是一只活生生的小猫。
棘梨对着这胖嘟嘟的小猫说话:“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橘子歪了歪脑袋,喵喵叫了两声,但棘梨听不懂小猫说话,当然也不懂橘子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爸爸妈妈都还在,比起大伯父大伯母每天都在忙忙碌碌的,她们俩简直是不务正业的两个人,几个月就要出去旅游玩一次。
正好赶上棘梨假期,就把棘梨也带上。
棘梨如果不是假期还要上学,就把她丢给大伯母照顾。
实在是很可恶的两个人。
棘梨记得,有一次她们一家三口去了一座山,山上有间庙,似乎香火很好,游客很多。
妈妈让她跪下来许愿,说是这里供的神仙心肠很好,听到了一定会实现她的愿望的。
棘梨当时跪下来了,但只闭着眼什么愿望都没有许。
她那时候大概是小学,政治课本上都是封建迷信不可取。
她觉得妈妈可真幼稚啊,这些都是骗人的,哪里会有什么用处嘛?
现在她的想法却变了,听说乐嘉本地的某座庙就很灵验,过两天,啊不,就明天。
明天她就过去,去求两个平安符,一个给荆淙,一个给白蔻。
至于橘子,橘子是小猫妖怪,它应该用不到这些。
第108章 最 梨梨最好了
青玫再次接到青谨的电话, 也才隔了不到一个星期。
电话那头青谨的声音多了些疲惫和无奈:“玫玫,下周就是奶奶的生日,她很想你。”
一听到奶奶的生日,青玫的眼泪就一下子滚落了下来。
容顺慈一向不苟言笑, 她也没想到, 自己和白蔻的新闻曝光出来,爸妈和哥哥一个比一个生气, 唯一为她说话的居然是奶奶。
奶奶年纪大了, 身体不好得厉害, 她实在是不应该这么任性。
长久静默后, 还是青谨那边率先开口:“你把白蔻一起带回来吧。”
青玫一下子睁圆眼睛, 不可置信跟着重复了一遍:“把白蔻带回家?”
青谨好笑道:“你可别多想,我可没有要认可他做我们家女婿的意思。这只是个考察,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能把我的妹妹、我们家的公主迷成这个样子, 甚至不惜和家里断绝来往。”
这话让青玫不好意思起来, 但她没有说出口的是, 她离家出走的原因也并非全是因为白蔻。
她是很喜欢白蔻没错,但她是为什么喜欢白蔻的呢?
人对另一半总会投射自己的向往,她也不能免俗。
或许,这就是潜藏在骨子里, 但被一直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叛逆吧。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在家里, 大哥做的事情她不可以做,二哥做的事情她也不可以做。
无数条条框框束缚着她,把她规训成最受家人喜爱的样子。
叛逆一次吧, 疯狂一次吧,她也不能精确计算出来百分比,这其中到底有多少事为了白蔻,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
家里的松口,青谨让她把白蔻带回去给奶奶祝寿,这在青玫看来绝对是胜利的曙光。
喜悦过后,她又忍不住犯了难,这事该怎么和白蔻说啊?
自从知道了白蔻和棘梨的关系又看到了他和车厘厘的聊天后,她就总觉得心神不宁。
以前白蔻虽然也冷淡,但青玫会自己在心底给他打圆场——他这个人可能个性就是如此。
可知道了这些后,她就总感觉白蔻古怪了,哪怕他只是晚回了五分钟消息,她就要胡思乱想,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是又和车厘厘在一起吗?
直到看到两人作为主演的电视剧播出,看着屏幕上上演悲欢离合姿态亲密的俊男美女,青玫的心反而安定下来。
呼,只是合作伙伴呀。
青玫将口中的米粒咽下,她租住的那间小房子和他的住所相距不算太远,每到他有空时,他们就会像是所有正常情侣一样相聚。
只不过他还是很冷淡,每次找话题的总是青玫。
这次也不例外,她绞尽脑汁想找些话说好不让场面太过冷清,桌上的饭菜无疑是就地取材的好东西。
“这是哪家的外卖,味道真不错。”
说完之后,她就小心观察起白蔻的神色,自然没错过他嘴角的微微上扬,“这是我自己做的。”
这次青玫的惊讶不是表演出来的了,她震惊地看着他,不可置信道:“你居然会做饭啊!”
白蔻点点头,动作幅度不大,他这个人好像就是这样的,日常生活中喜怒都不明显,什么都会淡淡的,不会喜欢,也不会讨厌,好像一个没有情感的假人。
这点倒是和棘梨喜欢的荆淙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白蔻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他一直在隐藏自己。
“会做的,就是油烟味太重,我不太喜欢。”
青玫立马道:“不喜欢那以后就不要做了吧。”
她抬头望他,笑容真诚又灿烂,“我现在已经在很努力地工作了,我们可以天天点外卖吃。”
白蔻一愣,很快低下头来。
他向往她的真诚灿烂,但又害怕,这会让自己原形毕露。
更可怕的是,他一看见这样的笑容,就会立马想到什么这是建构在什么基础上的。
青玫习惯了他的沉默,丝毫没有被打扰兴致,继续是笑着和他说话:“我大哥刚才打电话过来,下周是我奶奶的生日,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回去吗?”
白蔻拿筷子的手顿住,惊讶地望向她,“你确定吗?”
青玫涨红了脸,点头道:“我确定。当然,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就算青谨主动开口让她带人回去,但青玫也知道自己家人的性格,现在最爱找茬的二哥虽然已不在,别人却也不是好惹的。
白蔻要是被他们刁难,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她心中早已做了白蔻说“不想去”的准备,没想到在漫长的两秒钟后,却得到了一个与预想截然不同的答案。
白蔻:“既然你家里人已经提出来,我肯定要陪你回去的。”
青玫要被这从天而降的喜悦砸晕了,心里满是幸福。
哪怕知道了前方是什么样的刀山火海,他也愿意陪她一起闯一闯吗?
*****
黄色的符纸被叠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棘梨很怀疑这东西有没有用处,但既然求来了,肯定是要送出去的。
于是她像是献宝似的捧着给荆淙看,“我跑了好久才求到的,你看呀我多在乎你对你多好。”
荆淙好笑接过,这东西他前世也特意去给她求过,其实也就是十五块钱一个的小玩意,那寺庙更不在什么高山峻岭上,实在是算不得艰难,左右不过是图个平安罢了。
但看着棘梨眼巴巴求夸奖的眼神,他就知道,无论是轻轻揭过还是揭穿平安符并不难得,她绝对会恼羞成怒大闹一通,还是只能顺着她来。
“谢谢宝宝,我很喜欢。”
棘梨果然满意,像只小麻雀似的在他面前转,“下周容顺慈生日,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荆淙却拒绝了:“这恐怕不行。因为公司上的一些事情,现在我们两家关系不太好。”
棘梨心花怒放:“对对对,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们家不是好人,千万不要和他们老是来往!”
荆淙无奈道:“你怎么想起来要去给你外婆过生日?”
棘梨道:“就路今灵打电话要我来的呗,我当然是不想去的,容顺慈那个老太婆那么讨厌,只会板着脸阴阳怪气,我才不想去给她过生日。但是我又想起了上次陵园的事情,就想去问问她为什么。”
荆淙点头道:“好,你去吧。”
想了想又嘱咐道:“要是遇到什么事别乱发脾气,先忍一忍,回来跟我说,我想办法给你出气好吗?”
棘梨骄傲道:“我才不会乱发脾气呢,好女不吃眼前亏。”
荆淙笑了笑,心想的确如此,她看似随心所欲,但实则很会看人下菜碟。
也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会又哭又闹无法无天,之前在青家的时候,乖得像个小兔子。
想到这,他又有些心疼,无法无天才是她的本性。
她不惹事的时候虽然乖巧,但她本人肯定是没那么舒服的。
荆淙又道:“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好吗?”
棘梨只长年纪,但仍是小孩子心性,最爱去游乐园鬼屋这种地方。
正好隔壁市新开了个主题游乐园,他从刚开张的时候就已经关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带她去玩。
棘梨刚要欢呼,却止住了,在他对面坐下来,矜持摇摇头,“其实,比起游乐园,我觉得你更好玩一点。”
荆淙哑然。
玩他?
她还想怎么玩他?
棘梨看他没有立刻拒绝,就知道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忙出谋献策:“我觉得上次的女仆装特别适合你,你穿起来特别好看。”
荆淙顶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别扭转过头去,“已经被你撕坏了,我拿去丢了,还怎么穿?”
棘梨忙道:“我可以再去买一件嘛!”
说罢不等荆淙表达意见,就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宝对我最好了!”
被赶鸭子上架的荆淙:……
好吧,好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
一个平安符送出去了,还有另外一个在手里。
棘梨真觉得自己运气很不错,每次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又是那么凑巧的,白蔻就来了乐嘉。
她继续重复献宝似的操作,白蔻果然也像荆淙一样,表现得很开心。
棘梨觉得这很正常,虽然平安符很便宜,但是心意无价啊。
那座寺庙游客可真多,光是买平安符的长队,她就排了好久呢。
白蔻很珍惜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三角形平安符,唇微微上扬,像是很不经意间提起,“这个是只给我一个人的吗?”
棘梨愣了一下,犹豫没两秒,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荆淙也有一个。”
白蔻脸一下子垮下来,明明嘴角幅度都未改变,表达的意思可全然不同,由温情变成了气愤的冷笑。
棘梨叹口气,无奈道:“真的是,我好不容易去一趟,买两个平安符怎么了?”
其实她还想给连芜带一个的,但是连芜父母都是基督教徒。
白蔻没有说话,垂眸半响才勉强道:“谢谢梨梨了。”
棘梨这才哼了一声,接着又问道:“哥你和青玫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们现在是在恋爱吗?”
白蔻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很复杂,也不好跟你解释。”
棘梨提醒道:“你如果要跟她谈恋爱一定要小心一点哦,她这个人虽然是蠢蠢的,但她家里那些人事可多了,还特别喜欢瞧不起人。”
白蔻微笑道:“我心里有数。”
棘梨又道:“我有个奇怪的事情一直想不明白。你知道吗,就容顺慈,我那个血缘关系上的外婆,她居然一直有去给我妈妈扫墓,你说这奇不奇怪?”
白蔻低头掩盖眸中情感,语气平淡:“谁知道她们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呢?”
话虽这样说,脑海中却回到了那个春日,打扮优雅高贵的贵妇人嘴角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但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
她的友好和善良全是表演出来的。
她柔声细气地说话,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但因为内容,白蔻很讨厌她。
“我知道,棘梨对你们来说也很重要,但是我请求你们考虑一下老人的心情。老太太白发人就送黑发人,现在心情郁闷得很,让棘梨回去骨肉团聚多好。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家在乐嘉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棘梨来了乐昌,绝对会享受到最好的条件,这对她也好是不是?对了,为了感谢你们这些年对菩月和棘梨的照顾,我们也会给你们补偿,这是我们家里的一点小小心意,请你们务必要收下……”
他们没有收下,于是不久之后,就迎来了那一场烈火。
第109章 可 这是我养的小狗,可爱吧?……
棘梨又道:“可弄不明白, 我心里总是不安稳的呀,等下周老太婆过生日,我去问一问她好了。”
白蔻愣住。
察觉到他神色的异样,棘梨微微一呆, 试探道:“哥, 青玫不会也要带你一起去给老太婆过生日吧?”
白蔻的沉默就是肯定的答复。
棘梨这次真是吃了一惊:“不是吧?见家长吗?你们真的来真的啊……”
她暗暗心惊,相同的情况已经在十年前上演过一次, 悲剧难道还要再发生一次吗?
白蔻眸子沉下来, 半晌才道:“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棘梨耸耸肩, 很淡然道:“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虽然我是不喜欢青玫没错, 但也没有讨厌她到那种地步。如果你们是真的很合拍,就好好过就好了,我就是担心她那些亲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松口。”
白蔻的心尖疼了一下, 随后是密密麻麻的痒感。
他大抵是病了, 也大抵是疯了, 心里酝酿出很多话, 但说出口的时候只有那么一句,堪称冷酷的解释:“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棘梨惊讶道:“不可能?那你怎么还要去参加老太婆的寿宴……”
她话还没说完,白蔻就站起身,淡淡打断她:“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如果在青家见到我, 就当不认识我吧。”
说完他就带上口罩, 将鸭舌帽压得很低, 几乎遮住眼睛,扭头看了棘梨,接着头也不回地出了餐厅。
高级餐厅环境幽静, 现在也并不是饭店,店里空无一人。
还不是盛夏,外头的叶子却也绿得呈现出一种墨色,明媚的阳光还没有夏日的酷烈,轻松愉快地洒向每一个角落。
在白蔻走后很久,棘梨还咬着吸管呆呆看他离去的方向。
不知怎的,她总感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她越来越看不懂白蔻了。
过了许久,将点的饮料都喝光,她才起身去结账。
在看到价格的那一刻,棘梨偷偷在心底爆了句粗口。
就一杯橙汁,就算是鲜榨的,也不过才500毫升左右,怎么就能收她188一杯呢,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抢钱啊!
棘梨不情不愿付了钱,其实她现在真的不缺钱,白蔻的片酬都打到了她这里。
但不缺钱是一回事,也不能把她当傻子吧?
要知道,在她的店里,一杯同样价格的鲜榨橙汁,她卖十四一杯还能赚不少呢。
在出门前再次看了一眼装修得金碧辉煌的餐厅,棘梨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赚这么多钱呢,果然是无奸不商!
回到家,她也没去店里,抱着橘子爬床上开始一手计算器一手笔记本算账,但算来算去,出了四次结果,每次结果都不太一样。
好在都是盈利的,没有亏本。
她不由后悔起来,大学选的是什么破专业,还不如学个会计呢,最起码能给自己算明白账。
抱着四个完全不同的数字,棘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很快就又打起精神来。
没关系没关系,大学四年过去了,她现在还可以重新开始学嘛。
多看几本专业书,看看网课,估计也差不多了,她也不是要多专业,就是那个店里买的那个财务系统她能使用就行了。
会计有些术语好奇怪。
打定主意要在知识的海洋里好好遨游,她新官上任烧三把火还没有烧完,就迎来了连芜的生日。
连芜性格内敛,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根本没有别的娱乐方式。
大学室友自从毕业后就各自奔赴天涯海角,一起上班的同事在公司里相处得再好,一下班也基本上都找不到人,算来算去,她在乐嘉的朋友还只有棘梨一个。
棘梨当仁不让表示,做朋友最讲究的就是义气嘛!
她摩拳擦掌想准备一顿大餐但被荆淙和连芜双重驳回,最后只能愤愤自掏腰包,选择了附近一家餐厅。
为了人热闹一点,她特意多请了几个人,有小区养狗的邻居,还有店里的员工。
荆淙和连芜公司的几个同事看到了她发的朋友圈居然也要来,这让棘梨很惊喜而且欣慰,总有一种老母亲看见自家孩子人缘不错的感觉。
连芜生日当天,本来都是年轻人,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开始闹腾起来了。
荆淙最近去店里的频率已大大降低,正常营业那么久,不怀好意的店员看不到完成任务的希望几乎都离职了,现在店里的员工看起来都很老实,是本本分分的打工人,不是那种打扮得像是孔雀一样想勾引老板的货色。
荆淙对此很满意,但他很快就不满意了,一个没看住棘梨就一口气喝完了一瓶啤酒,几乎是刚放下瓶子,脸就红起来。
想起棘梨醉酒是什么鬼样子,荆淙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忙往她身边挤,但还没等到他挤过去,棘梨就抱着就站在她旁边的寿星连芜狠狠亲了一口,但说出的话简直是赤裸裸的质问加威胁:“我做的饭真有那么难吃吗?”
荆淙忙把棘梨从连芜身上拽下来,心想还好,她这次总算没有非要表演后空翻。
醉鬼棘梨看到了他,明显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勾着他脖子很用力地亲了两下,吧唧声都清新可闻。
荆淙脸红了,这里可有好几个他的员工,恐怕不等明天上班,今天各大摸鱼聊天群里就要八卦漫天飞了。
无奈将棘梨往怀里按,同连芜打了个招呼:“我先带她走。”
棘梨不老实地又钻出来,一脸得意地随便拉个人就炫耀起来,“给你看这是我养的小狗,是不是很可爱?”
小狗荆淙已经认出那个憋着笑夸可爱的人是谁了,正是某个行政专员。
他生怕棘梨又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也顾不得威胁封口,忙把她毛茸茸的耳朵继续往怀里按,步履匆匆地往停车场走。
幸好她只说疯话没说酒疯,路上除了一直往他身上蹭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地喊“要小狗亲亲”外,并无什么特别举动。
他怕她坐在副驾驶捣乱,小心翼翼让她躺在后座,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棘梨却不识好人心,死命扯着他的衣袖不放,还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凶巴巴质问:“你是谁?想带我去哪里?我的可爱小狗呢?你把他弄哪里去了?”
荆淙掰她的手指,她见他不回答更生气,威胁道:“你到底是谁?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就要喊了啊。来人啊,救命啊——”
现在是晚上马上到八点,打工族刚下班,正是城市里热闹的时候,停车场来来往往都是人。
荆淙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忙捂住她的嘴,十分无奈,但也只能小声哀求:“别乱说话。”
他忍着羞耻:“我就是小狗呀。”
棘梨脸红红的,眼睛却还是很亮,一点儿没有醉意,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才稍微点了点下巴,咕哝道:“好像是有点像。”
荆淙刚松口气,就听棘梨继续质疑道:“但还是不对,既然是小狗,你怎么不会汪汪叫?”
荆淙哑然,这可是停车场,是在外面。
棘梨危险眯起眼睛:“你不会汪汪叫?那你就不是小狗了,我要大声把别人喊过来,把你这个坏蛋抓起来!”
荆淙只能妥协,小声“汪”了一声,又亲了一下她的手腕,“这下可以了吧?”
棘梨这才满意点头:“没错,我养的小狗就是这么害羞,你就是他。”
说完后闭上眼睛,满意往座位上一躺。
荆淙叹口气,关好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
一路上没少透过镜子看她,她根本就没有睡意,一对眼睛滴溜溜乱转,神态很像橘子,在暗处打量着他。
他一看她,又飞快闭上眼睛装睡,警惕得很。
喝醉了倒是还挺谨慎。
等到了停车场,她这不合时宜的谨慎却又给荆淙添了不少麻烦。
棘梨死死抓住车门就是不肯下去,一脸惊恐地看着荆淙,嘴里不断嘟囔:“你要带我去哪里?是要把我卖到大山里去吗?”
荆淙十分无语,果然醉鬼是不能沟通的,上车的时候明明已经处理好了,这才没到半个小时,她又翻脸不认人了。
小区停车场不能算是人来人往,但荆淙也挺怕被别人看见误会,万一有热心市民要报警就更不好了。
他忙诱哄道:“梨梨,是我,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棘梨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受惊了的小动物,还是死命扒着车门不肯下来,嚷嚷着:“我不要听坏人讲话,你别想骗我,我才没有喝醉,我清醒着呢!你不要卖我啊,你去找我老公吧,我老公很有钱的,他超爱我的,只要你肯放了我,他多少钱都会给你的。”
荆淙被她这么一番表演搞得好气又好笑,用了力气去捏她的脸,“你就知道我超爱你的。”
棘梨吃痛一边躲一边继续酒后胡言:“哎呀很痛的你不要打我呀。是我老公不给你钱吗?这个臭渣男狗东西。没事的,我还有个哥哥,他是个大明星很有钱的,你去找他吧,我哥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一听她说白蔻,荆淙气不打一处来,暂时放弃了将她从车里哄下来的想法,重新坐到前面的驾驶座,很想抽根烟但一摸口袋,根本没有烟盒。
是了,那是上辈子才染上的习惯,这辈子重来,棘梨虽然也气人,但还没有一句话不说就走掉。
他几乎要气得发抖,都说醉后吐真言,她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心里最深处就是这样认定的吗?
他可能会放弃她,但白蔻永远不会?
第110章 爱 最喜欢荆淙了
这股闷气一直持续着, 没有烟酒作为纾解点分外长久,最后还是棘梨又不老实,一直嚷嚷着渴死了要喝水,荆淙才回过神来。
他本来是不想管她的, 但棘梨醉了还是这样横行霸道, 哪怕现在他在她眼里是个坏人,她也丝毫不收敛, 没达成愿望就一致唧唧歪歪翻来覆去念叨:
“我要喝水!”
“喝水!”
“不给我喝水, 我要渴死了, 死了你就没法卖个好价钱了!”
荆淙无奈, 只能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她, 棘梨抱着塑料瓶一口气喝了半瓶,看起来真是渴了。
喝完水她脑子清明不少,自己把瓶盖拧紧放好,居然也不说胡话了:“我刚才都是逗你玩的。我们怎么还不回家?一直待在这里做什么?”
荆淙盯着她, 她现在神色一片坦坦荡荡, 但鉴于她瞎话完全就是张口就来, 他也不好分辨, 她究竟是酒醒了在为失言找补,还是真的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只是逗他玩的。
他板着脸,转过头去看她, 语气十分严肃:“你现在能认出来我是谁了吗?”
棘梨笑嘻嘻的, 哪怕隔着座椅, 也要凑上来亲他:“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你呀!你是我的宝贝,全世界我最最最最最喜欢的荆淙!”
荆淙将她的脸往后面推,冷笑两声:“哦, 我还以为你全世界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的人是白蔻呢。”
棘梨几乎是想都没想:“这怎么可能嘛,我们现在可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以后是要共度一生的,我当然是跟你最好啦。我哥肯定也会结婚的,等到那时候,他也就不和我最好了。”
哪怕她表情真挚到这种地步,荆淙也只是冷哼一声,完全不信。
棘梨看他稳稳坐在驾驶座不动,完全没有一点儿要挪动身体的意思,车里怎么也不会有床上舒服,她晃悠悠自己开了车门,虽然脑子清醒,但两条腿却轻飘飘的,那感觉像是脚下的水泥地面都变成了松软的棉花。
荆淙果然不放心,下车来扶她,棘梨立马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挂,佯装惊慌:“完蛋了要被坏狗带回家当老婆了。”
这时候还在演,荆淙有些好笑,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
躲开她小动物似的脸颊蹭蹭,心中吐槽,也不知道现在被占便宜的是谁。
面上却继续跟她演戏:“没错,今天好不容易抢到个漂亮老婆,我要赶紧带回家去,谁来找你都没用。”
她这么挂在他身上,他走路都难,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来,“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在家里给我洗衣服做饭,要是敢惹我生气,我就会用藤条狠狠地打你,还不给你饭吃,知道了吗?”
棘梨当然不干:“你疯了吧,你这样是不可能有老婆的!”
但荆淙已经进入了角色:“我就是个找不到老婆的土匪,才会抢你回来的。”
棘梨愣住了,酒精作祟,脑子不能说是一团浆糊,但比平常还是慢了很多,一时半会没有想到对应说辞。
等到被扔到床上的时候,她刚想再继续演一演,荆淙整个人已经压了上来。
好了,这时候真分不出演戏的心思了。
耳边只能听到荆淙温柔却坚定的话:“我才不会因为什么原因就放弃你。”
棘梨搂住他的脖子,送上热烈的吻。
好吧,好吧。
就算他是骗她的,她也认了。
最喜欢荆淙了。
*****
再过几日就是容顺慈的生日,今年荆家却没有被邀请,做了这么久邻居居然做到这份上,荆朔觉得挺失败的。
生意人嘛,大部分都是一个“和”字生财。
更何况,他们家和青家可不仅仅是邻居而已,那可是几代的世交。
这事也怨不得青家不地道,平日里称兄道弟哥俩好,遇到事立刻就翻脸,要是搁在荆朔身上他也不高兴。
所以,他现在看荆淙是越来越不顺眼。
庄以欣倒是心大,她和万新雨关系也算是和睦,但也仅此而已,平日里一起打个牌插个花买个包什么的,可以称之为玩伴,但离朋友还有很大一截距离。
别人先不说,她实在是讨厌青家的两个老二——一个青佼,一个青同甫。
前者狂得没边,不过死者为大,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后一个更是离谱,这么些年花边新闻就没断过,这么大一把岁数了还不停歇,依旧是这样,真是不要脸面,不知道别人笑不笑话,反正庄以欣是要笑话的。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么两个人,青家能好到哪里去?
她巴不得赶紧和青家这些人划清界限。
自从荆淙毕业后,荆朔连自己亲儿子也不放过,压榨得厉害,只有每周末才能和这大忙人父子吃个晚饭,荆淙还有一多半时间要分给棘梨。
这她倒是乐见其成,一边夹菜一边催促:“你们都领证这么久了,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之前送出多少礼金,早就该找个由头收回来了。”
荆淙用筷子的手一愣,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荆朔就抢先哼了一声,不屑道:“公司现在都传疯了,你儿子现在在外面给人家当狗当得可开心呢。”
庄以欣脸色复杂起来,虽然荆朔没说人名,但能让她当狗的,除了棘梨也不会有别人。
她当然想看见两个孩子感情好,也能理解一些年轻人的情趣,就是这种私下的事情闹到台面上,还是不太好。
荆淙立刻反驳道:“没有的事,爸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随便胡说。”
荆朔当然不是乱说,但还没等他开口辩驳,庄以欣就已经想开了。
没关系不就是当狗吗,给漂亮小姑娘当狗,总比和男人纠缠不清强。
她很快就不纠结当狗不当狗的问题,反正传出去了,丢的也是荆淙的脸,她又不去公司,跟她有什么关系?
庄以欣道:“算了算了,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可不是像你爸那样磨磨唧唧的人,改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我只关系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办婚礼,好把份子钱要回来。”
荆淙只说不急。
庄以欣怎么能不急,光是上半年,她就包了十几个大红包,自家人丁稀薄,又不像是隔壁青家那样,光小孩都那么多个,每个结婚都可以收一份红包,每个生孩子又可以收一份红包。
她收红包的全部希望可都在荆淙身上。
“今年必须办婚礼啊。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你生日了吧,要是不办婚礼,就给你过个二十五岁大寿,无论如何,今年我们家一定是要收红包的。”
荆淙哭笑不得,二十五岁算什么大寿,亲妈都这样说了,他只能点点头,“我回去跟棘梨商量一下。”
庄以欣这才喜笑颜开,乐滋滋继续吃饭。
荆淙心里叹口气,棘梨对于拍婚纱照倒是很热衷,没少拉着他一起选造型,但对于婚礼却一直兴致缺缺。
他如今对婚礼也没什么执念,毕竟结婚证已经在手里了。
还有就是,就算办过婚礼又能如何呢?
就像是前世,已经办过婚礼她不也是说走就走吗?
*****
棘梨是个很爱奖励自己的人,店铺盈利了,要奖励下自己,好评率又提升了,要奖励下自己,会计知识学得很认真努力,要奖励一下自己。
要去参加容顺慈的寿宴,这虽然不是什么理由,但她也要奖励一下自己。
连芜十分无奈,棘梨趁着这个机会,已经试了几套衣服,但还是试了又试。
她是不怎么爱打扮的,觉得衣服整洁得体就好,在她眼里,这些衣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等棘梨从试衣间出来,在她面前转悠一圈后,她还是每次都违心说好看。
没办法,棘梨的个性她实在是太了解了,要是说不好看肯定还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情,还不如使劲夸她,把她夸得晕头转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果然,棘梨被她夸得舒服了,从服装店出去的时候还在飘着,手一挥又要带她去吃好吃的。
热气腾腾的火锅店内,连芜将盘子里的肥牛用夹子往锅里倒,面前的鸳鸯锅一个是番茄一个是中辣,看起来是不同程度的红通通,让人食指大动。
连芜奇怪道:“你外婆好奇怪,为什么对你不好,但又这么对你这么大方?”
她可以确定她爸妈很爱她这个独女,但妈妈抠门惯了,对她还是很抠抠搜搜的呢。
棘梨:“我也想不通,可能是钱太多了浪费着玩?她给我了,我就拿着呗,有便宜不占大傻子。”
连芜皱起眉:“但是这样,你不怕她有别的意思吗?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棘梨道:“我一穷二白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还能怎么样我呀?再说了,她要是想怎么样我,我在她家里住了那么久,早就有无数机会下手了。”
说到这,她停顿住,也皱起眉来,“我就是好奇,老太婆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明明很讨厌我,当初还和我妈妈断绝关系了,但还经常去给我妈妈扫墓,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吗?”
连芜赞同:“这的确很奇怪,我有个表舅,之前跟我家有过节,我妈那种性格,现在都还老死不相往来呢。你外婆性格那么强硬,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
棘梨:“所以我才想去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想好久了,怎么也想不出个结果来。”
连芜又嘱咐道:“那你去问的时候语气好一点,千万别无法无天的,在人家地盘把人家惹生气了,万一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怎么办?”
棘梨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傻子,我很聪明的好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还有比她更懂的人吗?【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