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小虫母的猫耳朵被精神力驱使着,一弹,一弹,可怜又可爱地抖动着。


    伊萨罗听见自己咽了一下口水。


    “谈谈谈,现在就谈,我跟你走。”夏尔连连同意,管他谈的是恋爱还是别的什么,都好!只要别再被雄虫们当成蜜罐子舔来舔去就好!


    伊萨罗眼瞧着他的猫耳朵灵动地颤了颤,眼睛里充满着好看的水光,唇张着,出神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小猫咪在喵什么:


    “好蝴蝶,快点把我带走吧!我受不住了!”


    夏尔迫不及待伸手去抓伊萨罗的手,然而就在触碰到的前一瞬间,一条虫肢横亘在小虫母的腰腹前。


    铺天盖地的宽阔虫翅遮住了门扉,阻隔了伊萨罗和夏尔交握的手。


    好不容易拉住的手就这样被挣开,小虫母的双眸轻轻地张开,一脸欲哭无泪的可怜样子,“不行了……”


    贾斯廷从夏尔的耳畔探出头来,英俊的脸庞还浮挂着薄薄的汗,嘴唇湿润润的,像是刚舔过了蜜,散发着甜蜜的香气,他的舌尖像是某种无脊椎动物,爱抚着青年的侧脸,不悦道:“伊萨罗,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母亲刚刚被艾斯塔抱坐在尾巴上,还没轮到我享受母亲的爱,我可舍不得他走。你滚开,别来打扰母亲,母亲在享受雄虫的侍奉,正欢快地快要晕过去了呢。”


    伊萨罗手指不放,愈发紧地攥住了夏尔的腕骨,“你没看见他已经被弄哭了吗?他累了,需要休息。”


    “这不是哭泣,你误会了。”贾斯廷如同魅魔,在青年的耳垂上轻轻一舔,“看啊,”怀里的小虫母如他所愿,抖了一个激灵,尾巴站不稳了,不得不暂时盘上伊萨罗的脚腕,抬起了泪蒙蒙的双眼。


    脚腕上柔软的尾巴触感让伊萨罗的脑子嗡的一下。


    夏尔在用可爱温柔浪漫可怜漂亮柔软细腻……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他……看着他……


    贾斯廷没有注意到虫母尾巴的小动作,还以为小虫母在自己怀里爽的一直在颤抖,满足地说:“所以,母亲是爽哭的,你懂吗?”


    “……我懂什么?”伊萨罗下意识反问,满眼都是夏尔那张潮红而美丽的脸庞,因挂满了泪,而显得嘴唇是那样软润,娇贵的玫瑰一般不禁咬。


    但这是他对夏尔独有的滤镜。


    看在贾斯廷眼里,清清冷冷的虫母已经快要忍受不住刺激,却还要为了保持体面,强忍着站立,脸上虽然挂着泪,却一点娇软的魅惑都没有。


    可……他越是这样隐忍不发,贾斯廷就越觉得腹部发热,难以忍耐。


    贾斯廷刮了下夏尔的脸,把这位铁骨铮铮的青年当成了幼崽似的,轻轻笑着,“母亲实在是很敏感,看来你真是个废物,伊萨罗。”


    贾斯廷不无嘲讽,手指在后面轻轻按摩着夏尔酸软的腰,嘴上继续输出:“难道你从来没让母亲这样爽哭过吗?真是难以想象,母亲和你在一起过的是什么苦日子,是不是你上次受伤,把尾钩给伤到了?”


    伊萨罗蒙受了巨大的侮辱,但是他没解释,反而是随意地说了句:“你该不会不知道,母亲的肚子里已经怀上了我们的第二个虫卵吧?”


    贾斯廷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什么?”


    伊萨罗狭长的绿眸子微微一弯:“你没听清吗?那我可以再说一遍,我们有了二胎,你能听懂吗?抱歉,这可能是人类世界的通用叫法,你没有了解过相关的知识,毕竟就连小螳螂也是我亲手抚养的,他现在还叫我为父亲,恕我直言,你的烦恼并没有我多。”


    贾斯廷:“……”


    伊萨罗微微俯身,手指轻轻戳了戳夏尔的肚皮,用温柔而开玩笑的语气说:“宝宝听见父亲的话了吗?你动动手,动动脚,让你的贾斯廷叔叔感受到你。”


    虫崽和虫父的羁绊会随着怀孕时间的增长而越发深刻,贾斯廷只感觉虫肢环抱下的皮肤跃起一个微弱的小弧度,显然是虫母肚子里面的虫卵在回应父亲的呼唤。


    贾斯廷承受了利刃一般的暴击,一个字也说不出。然而有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把他往一旁拨了拨。


    艾斯塔脸色很平静,但是语气不平静地说:“说够了?废物,不想让母亲离开的话,就把位置让出来。”


    贾斯廷蒙受羞辱,眼睛里的光都快熄灭了,又被强行从夏尔身上剥离开,怔在原地。


    “艾斯塔!”夏尔被艾斯塔的手臂动作带得身体往一侧倾斜,“我要和伊萨罗走,你先放开我。”


    “不可以让你走,让你走了,你就不会再回来,你的夜晚,会被他独占。”艾斯塔一把揽住了他的腰,诧异地看了一眼,丈量了围度后,发觉自己一只手掌就能覆盖住青年的腰窝。这具从军多年的身体几经风霜,肌肉漂亮流畅,腰部的纤细窄劲程度超乎想象。


    夏尔瞪着他,可是艾斯塔却在他的目光下越来越亢奋:“母亲,你也是用这种眼神,奖励乌利亚和西瑞尔王夫的吗?”


    夏尔狠狠地踹他,但是艾斯塔的性格与贾斯廷的暴戾截然不同,他很喜欢夏尔和他拳脚相向。他们在军营里没少比武,这让他感到无比亲切:“再用力一点,我喜欢。”


    夏尔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艾斯塔脸被打到一边,舔了舔嘴唇,双眸红润,却兴奋地喘气了粗气。


    艾斯塔用尾巴灵活地缠住了夏尔的虫尾,把夏尔从门口拽回到自己尾巴上坐。


    夏尔被迫正面对着他,艾斯塔一只手掐着青年的腰肢,另一只手揉弄着青年的尾尖,像是在团弄一团毛线球,完全不介意伊萨罗在门外等着带夏尔离开:“您与伊萨罗阁下已经有了两枚虫卵了吧?您答应过宠爱我,现在您选择留下来兑现承诺,还是和那只蝴蝶走?”


    夏尔被雄虫统帅粗糙而坚硬的抱肢禁锢在怀里,试图挣扎,脸皮热红了,一对猫耳朵要掉不掉地戴在脑袋上:


    “我是答应过,可现在不是好时候,我今晚不应该再受孕一次,你们这些雄虫,都给我滚开。”


    “您说的是,母亲。”艾斯塔略一思忖,“可是我怎么才能确定,您不是在放我鸽子?”


    乌利亚终于把裤子穿好,从窗帘后走过来,一只手掌按住艾斯塔的肩膀,语气不善:“统帅,这么急着让母亲生下蛾族的虫卵,但是母亲已经被灌满了,不能再容许你的虫卵。”


    艾斯塔满不在乎地抖落他的手,“你吃饱了,当然不可能在乎,饿了许久的雄虫是怎样的饥肠辘辘。我对母亲,可不是像你一样不知羞耻。”


    乌利亚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看向虫母的尾巴,“是吗?我也没吃饱,你们就飞了上来,我是不是该把母亲从你怀里抢回来?”


    “咳,你别太贪心了,乌利亚。别忘了,你是从我怀里抢走了母亲,母亲本该是我的。”


    这时候,西瑞尔从侧门后方走出来,单膝跪在地上,抬手把歪歪扭扭的猫耳扶正,低声说:“好漂亮啊,小猫,喵一声,让我听听你有多可爱。”


    夏尔不喵,拒绝:“我不是猫,不会喵喵叫。”


    “是啊,好遗憾,母亲,你是虫族的妈妈,不是怀孕的流浪小野猫,你的孩子们都有父亲,很快,我也可以当父亲了,对吗?可爱的母亲。”


    西瑞尔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餮足劲儿,行为举止说不出的懒散,像是吃饱了也喝足了,有精力去享受虫母的甜蜜灌溉,他乐此不疲地抚摸着夏尔的尾巴,并且用精神力改变了夏尔虫尾的状态。


    青年的一双长腿就这样跨坐在艾斯塔的尾巴上,尾巴的鳞片滑溜溜的,夏尔整个人坐不住,身子一歪往下跌滑,“西瑞尔,别再随便改变我的体态了!”


    “好,遵命,母亲。”西瑞尔舔了舔嘴唇道。


    艾斯塔险些让小虫母溜出怀抱,心里有些不满,俯身咬住了他的侧颈:“母亲不喜欢坐在我的虫尾巴上吗?我的尾巴不够粗,还是不够大,还是不够硬?”


    夏尔吃痛,揪起他的头发,义正言辞地问他:“你在说什么怪话?”


    他讨好似的,在夏尔脖子上被咬得红通通的牙印上含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当然是雄虫的尾巴,要不然,母亲以为我在说什么?”


    夏尔说:“我以为你在说尾钩。”


    艾斯塔望着那双直白的眼睛,青年到了现在也丝毫没有丧失理智,眼睛如同水潭一般深邃清澈,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意,双膝都已经分得很开,骑坐在他的尾巴上了,却还是淡淡地说:“你的尾巴不就这一根?我已经看到了,很雄伟,而且也试过了,很不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雄虫们呼吸渐浓。


    小虫母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劲爆的东西,什么叫试过了?


    艾斯塔被抽打了一下嘴巴,更是爱极了夏尔冷淡平静的眼神,也恨极了他从未对雄虫的示好表现出沉溺,忍不住哀怨地问:“母亲,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享受到尖叫?”


    夏尔不回答,满眼都是泪水和汗,紧接着他被艾斯塔掐着下巴,拉低了距离,亲在嘴唇上。


    夏尔被吻着,眼睛睁开了,看雄虫沉溺地亲吻着他,同时,雄虫握紧了他的大腿,似乎想要把他钉死在尾巴里。


    艾斯塔忘情地亲吻着虫母,伊萨罗盯着这一幕,有些忍不住:“统帅,收收你的信息素,别逼我。”


    这里面,艾斯塔和伊萨罗最熟悉,也最是放得开,他松开了夏尔的嘴唇,拇指揉弄着红润饱涨的唇,漫不经心地说:“雄虫算什么东西?都是母亲的资产,母亲应当有足够的耐心陪伴资产增势,伊萨罗阁下,尊贵的第一王夫,自己吃到肉了,就不让别的虫喝汤?”


    夏尔别过头,挠了一下艾斯塔的脖子,艾斯塔一晃,夏尔趁他的手没抓紧自己,立刻从他身上跳下来,艰难地站起来,晃着一双腿跑到门口,像一只孤雁般,扑进了伊萨罗怀里,抓紧他的手臂,扬起脸来央求他。


    “伊萨罗,带我走……”


    夏尔的腿都软了,声音自然也是哑的,他抱紧了伊萨罗,眼睛没精打采地耷拉着,“随便带我去哪里,今天的事我也有不对,我任由你处置好不好?”


    伊萨罗的心都软化了,他受不了夏尔和他亲呢,尽管他知道夏尔有80%的可能性是演出来的,但无疑,他很受用:“这么乖?”


    “就看你舍不舍得这样对我了。”


    小虫母压低了声音,果然在他们低声私语的时候,露出了原本的凶相:“伊萨罗,赶紧带我走。”


    伊萨罗失笑,又是生气,又是愠怒,将小虫母紧紧按在怀里,强悍的精神力封锁住后厅的门,强势地阻隔了雄虫们的追逐。


    雄虫们如同被夺走配偶的丈夫,四道同样悍利高大的身影站在门柱旁,目光足以把伊萨罗撕成蝴蝶粉末。


    伊萨罗恰好也是一只不讲道理的雄虫,他抱着夏尔没有走,反正夏尔已经在他怀里了,他有恃无恐:


    “母亲,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准丈夫,他们算什么东西?”


    夏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


    伊萨罗当着雄虫们的面,抚摸着夏尔的腰,背,后脑,而后扣住他的头发,和他接吻。


    小虫母起初还在挣扎,奈何伊萨罗的吻太过温柔,好像有魔力,他不一会儿就软了身子,像只温顺乖柔的猫,依偎在伊萨罗怀抱里,一副任由支配的模样,眼睛也闭着,一声哭闹也没有,不知道是有多享受。


    雄虫们的呼吸骤然变重。


    “母亲只是在忍受而已。”贾斯廷开口,冷淡地抱起双臂,盯着他们亲密相贴的嘴唇,“不能让母亲爽的雄虫,吻技也好不了哪去,没什么好看的。”


    西瑞尔无法接受本属于自己和夏尔的夜晚被其他雄虫一个接一个的打断,他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你们说够了吗?滚出去。”


    “往哪去?”乌利亚冷冰冰地指出,“现在伊萨罗得到了母亲。”


    乌利亚的语气还算平静,刚才并不是一次也没有释放,他已经享受过母亲的温暖包裹了,因此他没有贾斯廷那样看上去欲求过多,导致信息素分泌失调紊乱。


    但是看着别的雄虫亲吻虫母,无疑是一种酷刑。


    “我去把地扫扫,这里太凌乱了。”乌利亚难以忍受,呼吸粗喘,看向西瑞尔,”你也吃饱了吧,我们商量一下合作投资基建的事,好事不能只让你一只虫做。”


    同样满足了的还有西瑞尔,他确实吃饱了,微笑着颔首,“好啊,既然你也想讨好母亲,我不介意让一步,身为王夫,就是要有这点觉悟。”


    乌利亚收起剑拔弩张的气场,轻声说:“那就速战速决,我还要回去带虫崽,你知道的,他很小,依赖父亲母亲的陪伴。”


    西瑞尔皱起了眉头,眉宇在冒火。


    乌利亚并不在意激怒他,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艾斯塔一直在沉默,他看着自己的尾巴,那上面的蜜渍,显然是小虫母刚刚坐下时留下的。


    他低头去舔,终于品尝到了朝思暮想的香甜。


    雄虫们不知道的是,他浅尝到了一点母亲的滋味。


    所以只有贾斯廷什么都没有得到。


    事实上,虫母温柔的爱,雄虫们已经任性地瓜分了不少,虫母顺着他们,没有拒绝。


    可是看见伊萨罗居然凭借SS精神力独占虫母的爱,还是让雄虫们的精神力在冷静的边缘疯狂试探。


    伊萨罗把夏尔抱在怀里,无休止地亲了十分钟。


    夏尔站不稳,瘫软在他怀里,终于被放开了嘴唇,夏尔垂着眼,睫毛上沾了层薄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下巴就被伊萨罗轻轻托住。


    对方带着余温的拇指蹭过他泛红的唇角,声音低得像裹了层蜜:“告诉我,小猫,你亲口说爱他们了吗?”


    夏尔没应声,只往他怀里又缩了缩,鼻尖抵着伊萨罗温热的衬衫,“我……”


    伊萨罗把他的脸抬起来,又去亲他,夏尔被迫和他接吻。亲了一会儿,伊萨罗又放开了他,抚平夏尔的眉心,问:“你说了吗?”


    “说了。”夏尔别过脸,低声说:“说了爱他们,可是他们逼我的,我说过我只爱你。”


    伊萨罗平静地盯着他,夏尔被他看得无奈,他以为伊萨罗缓和了一点,然而伊萨罗却说:“老婆,谁让你宠着他们?你只能宠我一只。”


    夏尔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连带着脖颈都漫上薄粉,他抬手想推伊萨罗的胸口,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肌肤却又软了力道,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闷意:“我有苦衷,你听我跟你解释,是西西索斯他——”


    话没说完就被伊萨罗咬了咬下唇,对方的气息裹着占有欲笼下来,指腹轻轻捏着他的下巴转回来,眼神亮得像藏了星子,却又执拗:“该叫我什么来着?你又忘了。”


    夏尔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垂着眼拽住伊萨罗的衣角,“老公。”


    伊萨罗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放软了些,却依旧带着占有,“你是我的,疼我、宠我,都只能是我一只雄虫的。”说着,他又凑过去亲了亲夏尔泛红的耳垂,“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老婆,再说一次好不好?”


    夏尔摇头,实在是觉得在这么多雄虫面前喊老公太不好意思,他叫不出口。


    伊萨罗脸色阴晴不定,捏了捏夏尔的脸蛋,轻柔道:“小猫,老公不和你计较,我们回去再算帐。”


    伊萨罗不和夏尔商量,回身展开翅膀,将湿湿热热的虫母搂在披风里掩护着,去到一个宴会厅旁临窗的房间,直接从二楼进,把夏尔放在床上,这期间,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夏尔刚才已经快被雄虫们榨净了,这会儿终于得了清静,虚弱地躺着,他全身都浮了一层粉,身上蜜汗淋漓,四肢横陈,两条腿随意地摆放着,两眼失去了焦点,被单很快就被汗水打湿了,整个人还在轻轻打着摆子。


    伊萨罗没关窗子,宴会厅里和煦甜美的风吹进来,夏尔回过神,懒懒地抬起眼皮,看见伊萨罗青青白白的俊脸时,用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伊萨罗的情绪不对。


    伊萨罗像是出门一趟回家发现自己的老巢被攻破了、巢里的母亲也被其他雄虫掳走的丈夫,他很生气。


    他低声说:“现在就剩下我们了,小猫,你是时候和我好好解释一下,你怎么和那四只雄虫厮混在一起的。”


    夏尔本能地蜷缩起身体,在床上坐起来,努力往后缩,伊萨罗没阻拦他躲,看着他试图把自己藏起来,轻声问:“你以为这样,我就看不见你了吗,小猫咪?”


    夏尔夹着猫尾巴,抬眸看伊萨罗,连忙解释,“是基建投资的事,你不知道吗?”


    伊萨罗一想,“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夏尔满怀期待地问:“那别生气了好吗?”他突然想起自己忘了点什么,果然是被伊萨罗逼得,现在都会说软话了,只能是说:“……老公,别生气了。”


    那模样可怜兮兮的,伊萨罗看了心软,然后又一硬,捏着夏尔的下巴尖晃了晃,“现在叫老公,晚了吧?”


    夏尔摇了摇头,着实是被伊萨罗给吓得,他怕伊萨罗把他从床里拉出来干他。


    这猫尾巴也是相当碍事,但他一时半会儿摘不下去,因为这尾巴是和他的腿绑在一起的,都是乌利亚的手笔。


    夏尔欲哭无泪,耳朵也搭下来。伊萨罗却并不满意,手掌按住了他的肚子,很轻的力气,“这里,是不是被他们弄得很热?”


    夏尔抓住他的手,轻声说:“这不怪我,虫族的婚姻制度你不是很清楚吗?你应该去问他们算帐,你不是也看见他们怎么欺负我的吗?”


    “他们的帐我已经清算了,他们一周之内都不能使用精神力。”伊萨罗把夏尔从床上拖过来,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夏尔很怕被雄虫在这事上报复回来,干脆主动弯下了腰,“好蝴蝶,我帮你一次,你再别生我的气。”


    伊萨罗起初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到他闭着眼睛去含,才意识到这个帮是什么意思。


    伊萨罗神经直跳,他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拉起青年,擦掉青年嘴角,“小猫,告诉我,谁教你的?”


    夏尔说不出口,总不能说是和西瑞尔那儿学会的,也不能算作是学,是一种骗钱的手段而已,如果西瑞尔不是王夫,也不会有这种情事发生。


    夏尔沉默了,“我没和谁学。”


    伊萨罗盯着夏尔湿润的睫毛,发觉到他的遮掩,用披风将人整个裹住,打横抱起来走向露台。


    “你要做什么——”夏尔惊慌地抓住他衣领,却被夜风灌了满口。


    伊萨罗展开瑰丽的虫翅,在他耳边低语:“我现在很生气,不许你再讨好我了,我自己可以恢复好情绪,前提是,你承认你只爱我。”


    “伊萨罗,”夏尔感受到伊萨罗的那什么,羞耻得脚趾蜷缩,猫尾巴被精神力激到炸成毛球,“我又没说你不行,是他们说的。”


    “这是惩罚吗?“伊萨罗疼惜极了,亲着他的侧脸,“这是给我的惩罚吧?是谁教会我的小猫那些取悦雄虫的下流手段?我再问你一次,我非杀了他不可。”


    夏尔被激得轻颤,去勾伊萨罗的脖颈,还是忍不住坦白了:“是西瑞尔,但那是为了让他批基建资金,你不能杀了他,他是我的储钱罐。”


    “所以真的是他对吧?你还用哪里了,是这里吗?”伊萨罗的手滑进他衣摆,掌心贴着微隆的位置,往下去,轻轻一拨,“还是用这里?”


    夏尔轻轻颤抖着,徒劳地推拒着伊萨罗的胸膛,伊萨罗咬住他战栗的猫耳尖,舔去他眼尾的泪珠,将夏尔转过去面对星空。


    憋气了半天,最后还是服输了:“宝宝,从现在开始,你叫我一百声老公,我就原谅你。”


    “老公,老公,老公……”夏尔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叫了五十声老公,而他已经看见了宴会厅的门口处,厄斐尼洛匆匆走来的身影。


    厄斐尼洛来找他要那把借走的伞,梅塞坐着轮椅,和他一起。


    厄斐尼洛抬眸一眼,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方向的某一间房间,紧接着,梅塞也看了过来,


    夏尔并没想说话,可是被伊萨罗捂住了嘴唇。


    伊萨罗恨恨地说:“你不许招待他们了,我的小猫,你的这里,今晚只能有我。”


    夏尔本来也没想招待他们了。可是又不能说话,身后伊萨罗的手指随着动作的进退有所松动,夏尔点点头,然后伊萨罗松手,他终于得到了呼吸自由。


    伊萨罗把他扭到身前,委屈的眼神盯着他,“宝宝猫,你听到没有?”


    夏尔歪了歪头,眉眼弯弯,摸着他的脸小声地:“喵~”


    听到啦~


    第147章


    厄斐尼洛恨自己的耳力是其他虫族的几倍这样好。


    他听见了虫母学猫叫,手里的污蔑者审讯记录被他缓缓捏皱。


    他本来是想把这份记录呈现给夏尔,证明自己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那个在星网上造谣他和赫雷团长有不正当关系的维克托已经落网了,按污蔑虫母罪,处以有期徒刑五十年。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现在是告诉夏尔的好时机,对吗。


    厄斐尼洛若无其事般,环顾四周,问梅塞:“你听见了吗?有猫咪闯进了宴会。”


    梅塞战争后遗症严重,除了双腿残疾,听力也有一定程度受损:“我没有听见。”


    厄斐尼洛略一点头:“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我去找陛下,你随意。”


    梅塞已经看见了二楼一闪而过的身影,那是虫母,厄斐尼洛肯定要上去找夏尔的麻烦,于是出言阻拦他:“这个时候去,恐怕不方便吧?”


    厄斐尼洛望着梅塞的一双断腿:“他是炸断了你的腿,没有炸断我的,你在他面前自卑,不代表我也自卑。你以为我要对他做什么吗?我是他的王夫,我能做的最过分的事,就是和他生虫卵,你懂吗,梅塞?”


    梅塞面对一手把他扶持的厄斐尼洛,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厄斐尼洛确实是虫母的王夫,此刻貌似只有退让。


    他低头离开,眸中浮现痛苦。厄斐尼洛提起的是他的痛点,他不能和夏尔生育子嗣,甚至和夏尔的时候也有阻碍,这些话实实在在伤到了他。


    厄斐尼洛显然很懂得怎样重伤雄虫。


    厄斐尼洛径直上了二楼,从门推进,屋子里蜜味浓郁,比起蜜巢的蜜香还要厚密,他循着气味进了卧室。


    门只开了一掌宽,门后,虫母在厚实纤软的地毯上侧卧。


    他的两边膝盖分开了一点,像是这一天受尽了宠爱,实在没办法叠交在一起。


    他身前似乎还有一只雄虫,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好听声音就能听出来,他们在做私密的高兴事。


    应该只有一只。但是屋子里弥漫着许多只雄虫的气味。


    厄斐尼洛垂了眼睛,想明白了,这气味是虫母来这间屋子之前留下的,从别的地方带了过来。


    虫母的体质一向多敏,当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他就会因为雄虫长满软刺的虫肢而失控。


    他会抗拒,抗拒不了的时候,他会流着眼泪,轻缓地吐息着,挪动着,让自己的每一处骨骼都温顺地任由雄虫摆布。


    谁都知道,青年在生活中是那样狠厉的性子,谁也看不见他温顺的一面,也正是因为他的脾性,他做虫族母亲这一点柔和温顺才显得那么珍贵。


    那只雄虫不想享受到青年的特殊关照?


    厄斐尼洛看夏尔现在也是这样“特殊关照”身前的雄虫。


    这也吃得下吗?厄斐尼洛冷冰冰地看着。果然,虫母天赋异禀,那么一小点,也能使用到极致。


    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那群疯狂灌溉他的雄虫们。


    门里面,伊萨罗催促了虫母一句,语气听上去像是很满足,甚至还带着笑意,“低头看看我的,宝宝。”


    …


    夏尔当真低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抬起了头,不自觉地往后一蜷,狠狠地出大气,深呼吸了一下:“伊萨罗,别让我看……”


    小虫母实在太乖巧了,伊萨罗忍不住想欺负他:“看看我是怎样爱你的,宝宝。”


    夏尔的眼泪蓄满了眼眶,实在是嗓子也喊哑了,只能把伊萨罗搂紧,全然倾在他身上,再也不看那儿的情形,不论怎样的泥泞,他都管不了了,他宁愿和伊萨罗接吻,也想赶紧把这几个小时度过。


    “伊萨罗……你最好了,你是好蝴蝶,对不对?”


    伊萨罗同样享受着他的爱意,温柔搂着夏尔,在他求饶之后,把他放平在地毯上:“宝宝,此刻我是坏蝴蝶。”


    夏尔悔不当初,他太疲倦了,不得不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整,其实是在顺从着雄虫的侵略,顺便享受着爱意。


    与其说是对他身上的雄虫彻底的臣服,倒不如说,他这一整个白天的经历让他已经没力气了:“坏蝴蝶……我也爱。”


    伊萨罗闭了闭眼,让自己不要沉溺于花言巧语里,打开了夏尔的膝:“说两句好话就能逃走吗?我看未必。”


    夏尔呜咽一声,又是跑不了了。摆在伊萨罗面前的有两条坦途,一条在可视范围里,是他常常探险的一条;另一条在后方阴影的涵盖里,他只要不希望虫母受孕,通常会走这里。


    但这两条路,都是可以直接进的,雄虫的野心让他想要两条路全部拿下,但他不想太贪心,目前只盯准了下边的那一条。


    伊萨罗胆大心细,而且这两条路都走过无数遍,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他不用任何勘探工具的辅助,自己进去,试探了一下通路的温度,并不太适宜长期居住,但足够温暖,像是非常欢迎他的到来,如同渴水的沙漠旱地,终于迎来一场甘霖。


    伊萨罗面上带着笑,在夏尔耳边提议:“要不要?”


    夏尔看着他的脸上的笑,还是在煎熬,至少是一动不动的,等着他勘探那里面的情况,在某个地方,夏尔一下子放软了:“……你说呢?”


    伊萨罗淡淡的:“要。”


    夏尔心里很清楚,伊萨罗打定了心思要停车,肯定不会太在意那里面的景致如何。


    尽管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其他雄虫已经在这里作乱过,当然这也正是伊萨罗生气的原因,否则夏尔不会对他如此纵容。


    伊萨罗浅浅迈进道口,又退出来,在边缘徘徊着,轻声问:“你觉得我要等你一起吗?”


    以前伊萨罗都会先让夏尔一次,自己再来一次,夏尔觉得他问这话实在是故意的,憋着气说:“你等怎么样?不等又怎么样?把话说清楚,我又跑不了。”


    伊萨罗闷闷笑了笑,先是带着夏尔往下去,让夏尔先取悦好待会儿要用到的东西:“等的话,我就慢一点,拉着你一起。”


    夏尔只当自己是握着的是劈山斧,也不说话,伊萨罗也不想等他再问,自己说了:“不等的话,我就不管你了,我先来一次,然后你再来一次。但那有可能是在几个小时之后,你觉得呢,小猫?”


    “几个小时之后?”夏尔打了个战栗,“你真的要那样对我?”


    伊萨罗的目标是两条路都试试看看,但他暂时不想说,他要小猫提心吊胆,再也不敢一气招待那么多雄虫:“你了解我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夏尔被伊萨罗抓着抬了起来,脑袋一低,因为一直被伊萨罗扳着的缘故,不得已亲眼看见了路况。


    伊萨罗在两边滑动,两边的界限被他给弄模糊了,他这也要看看,那也要试试,夏尔真的受不了这要进去不进去的节奏,说什么也要躲,“别作弄我了……”


    但是伊萨罗正是想欣赏他这幅可怜可爱的情态,正在夏尔话音刚刚落下,他就一手按住了夏尔的腰,轻车熟路。


    夏尔并不是全然没有防备,但是接下来还要说出来的骂声,就这样被伊萨罗堵了回去。他不服气,但是也来不及。


    一时间,夏尔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伊萨罗不过是去了几步远,他就哀声地叫着,上不来气,躲着不肯动弹。


    他不住地摇头,红云一簇簇飞上眉梢,泪光溢润,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可是伊萨罗的温柔让他说不出拒绝。


    伊萨罗见状,虽然知道夏尔不会丢下他就去,但还是以防万一,往下扣紧了,果不其然,夏尔一弹,更是受不住,就跑出了小半截。


    他这一乱动,伊萨罗的导航也跟着跑偏,他偏还不动,捏着夏尔的虎口,“小猫,你看现在这样子,要怎么办才好?”


    夏尔心里暗骂他欺负起人来不讲底线,但又骂不出口,不得不亲手把他拉回正确的路径上来,这个行为让他的脸都烧红了,伊萨罗品味着他温柔的宠爱,心里更是满足,又继续了起来。


    这样的次数多了,夏尔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迷路,但是通道也被伊萨罗走通了,他甚至可以自由来去,只需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在窄窄的空间里,保持时刻想进就进的任性。


    夏尔一直都没有被带上路,伊萨罗也是说到做到,已经走过四回,也不带夏尔一程。


    然后他很过分地再次抛下夏尔,去了上边的那一条路。


    这一条路更加暖和一些,伊萨罗在路上吃到了蜜,伊萨罗很高兴,特意把蜜带出来,给夏尔也尝尝,夏尔不喜欢吃蜜,可是伊萨罗让他尝到这股味道,是用亲吻的方式,他也只能吃着。


    夏尔的睫毛颤了颤,唇上还沾着蜜的甜香,比路边野花开得最盛时的气息更甜,伊萨罗的指尖还停在他脸颊边,见他僵着不动,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你看,比你想的好吃对不对?”


    夏尔偏过头,耳尖悄悄红了,推不开他,只是伸手捻掉伊萨罗嘴角沾着的一点蜜渍,声音比平时轻了些:“别说了,我不想受孕。”


    伊萨罗故意凑过去,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廓:“谁说要你怀三胎了?”说着就拉起夏尔的手,往夏尔那里头走:“来,再多取出一点蜜,母亲不会生气的,对吗。”


    夏尔没有自己试探过取出蜜,但伊萨罗带着他,他又没办法,只能顺从。


    好不容易等伊萨罗结束了旅途,夏尔也还没有迈出那一步,夏尔已经决定今晚就算了,他急着一翻身想要走,可是伊萨罗又将他翻过去捞进怀里。


    “伊萨罗……”


    夏尔撑不住了,哀求他,“老公,不要了。”


    伊萨罗喜欢他偶尔一次的示弱,尽管知道夏尔只是在给他喂糖衣炮弹,也仍然是照单全收,亲了亲他的耳朵,“我要做到我的承诺,老婆,我还没有让你去一次。”


    夏尔发出悔不当初的哀鸣,他的体质已经完全是虫母了,常年累月做这事,不仅仅是习惯已经养成,还有对于雄虫的依赖,他不仅不排斥,反而隔几天不要便会惶恐,这是基因的反应,他确定。


    但是他本来就不介意把雄虫们当成觅食源,伊萨罗是他最爱的那一只,如果此刻在他身后的不是伊萨罗,而是厄斐尼洛,那今天真是要死了……


    “在想什么呢?”


    伊萨罗发觉了夏尔的走神,抱着夏尔的腰,下巴垫在他肩头,慢条斯理地问他的想法,“想什么?宝宝,说出来。”


    “厄斐尼洛……”


    夏尔备受击打,思考不能,泪一下子涌出来。


    伊萨罗一怔,轻轻抹去他的泪珠,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喜欢他?你把我当成他吗?宝宝猫,我还以为,你对他是没有怜爱的,原来都是在骗我吗?”


    夏尔意识到伊萨罗误会了,“不是,我是说——”


    “骗你怎么了?”厄斐尼洛推门进去。


    夏尔的话让他完全无法自控,夏尔在伊萨罗怀里喊着自己的名字,这说明夏尔还是爱他的:“他爱我,你看不惯?”


    一瞬间,虫母受到了惊吓,立刻把腿变成尾巴,以尾巴的形态和雄虫的尾巴拧成了一股绳子,完全紧紧地贴在一起。


    夏尔侧过头,几乎是下意识的躲避着厄斐尼洛的视线,他不想被厄斐尼洛看见姹红的脸颊,还有情到高处的神态,他本以为这房间里只有他和伊萨罗,才放声……又是哭,又是叫。


    厄斐尼洛在这里,该不会录下视频之类的吧?夏尔恶狠狠地看向他,谁知道这一眼没有任何杀伤力。


    厄斐尼洛在他的侧面看见了他的烟行媚视,眼波流转,他柔软的身躯是如何取悦了蝶族,他的肚腹里甚至还有好几颗虫卵,这样的虫母,到底有多美,他看直了眼。


    蝶族的看过来,饱含怒意的眼光几乎要把厄斐尼洛片成碎尸:“滚出去,厄斐尼洛。”


    “抱歉,请叫我审判长,谁教你这么没礼貌?”厄斐尼洛回过神来,只是看了伊萨罗一眼,就疏离冷淡地坐在桌子旁,翻开了档案,敲了敲桌面:“继续,伊萨罗阁下,是怕被我看到母亲吗?别怕,也许母亲正把你当成我。”


    “我没有……”夏尔解释,“我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是伊萨罗,不是你,你误会了,你怎么会进这里来?”


    厄斐尼洛并不对夏尔的斥责而生气,他知道夏尔爱面子,只是对心里所想难以启齿,害羞罢了。


    毕竟在第一王夫面前叫自己的名字也有些太过了,要叫可以私下叫,这让第一王夫多没面子?


    看起来,夏尔已经真心开始接纳自己,这让厄斐尼洛无比欣喜。


    夏尔是真想让厄斐尼洛赶紧走,他不想被看见和伊萨罗在床榻上欢爱,他真心爱伊萨罗,可纠结的,又恰恰是雄虫之间无止境的争宠。


    对伊萨罗的偏爱,让其他雄虫在各自的权力岗位上生出了嫉妒心,他们想利用权势让虫母更爱他们一点,这无可厚非,夏尔理解。但他们的争抢会让政局变得动荡,就像西瑞尔和乌利亚,他们把基建项目弄得沸沸扬扬。


    夏尔最近总是想起他和厄斐尼洛的从前,审判长一向眼睛里就没有其他虫族,现在,居然也会臣服在虫母脚下,为一点走露的“真心”而心动。


    这是他要的,没错。他要厄斐尼洛彻头彻尾变成虫母的臣僚,甚至不需要得到雄虫的心,就能左右雄虫的意见,代价只是施舍一点怜悯和爱意。


    夏尔不缺怜悯。爱意,是身为虫母,能凭空生出来的工具。如果厄斐尼洛也能变成西瑞尔、乌利亚那样一心为了虫族未来发展的雄虫,那么,他何必要吝啬爱意?


    伊萨罗无意在厄斐尼洛面前上演好戏,他扯了一张被把夏尔包裹在里面,夏尔只留出一双眼在外面。


    伊萨罗像在威胁他:“就那么想看厄斐尼洛?”


    夏尔一边摇头,一边把脑袋埋进被窝里。


    伊萨罗报复性的拍了拍他的尾臀,不许他把脑袋埋起来,硬是扒出了那双湿润水红的眼睛,温柔又残忍地问:“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


    夏尔服软了,轻声地:“我只想看你。”


    伊萨罗像是没想到这个答案,要笑不笑地问:“你还记得刚才疼爱你的是我?”


    夏尔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被子里放,伊萨罗顺从地捏住了,夏尔低声喘了口气,说:“我都肯让你这样作弄我了,你还不信我是无心的吗?”


    伊萨罗信的,不甘道:“谁让你对他们那么好。”


    夏尔轻声说:“那我哄哄你,别生气了,你想看流星雨吗?不想看的话,我们去看日出?我花房里的花要开了,我们的小小蓝一出生就是花开的季节……”


    厄斐尼洛看他们俩窃窃私语半天,尽是些自己不爱听的话,打断他们:“我听见夏尔的肚子咕咕叫了,伊萨罗阁下不给他吃饭吗?貌似阁下的恶趣味太重了,只一味地吃母亲的,却不给母亲吃饱,正好楼下的宴会还没结束,母亲,去吃些东西吧。”


    “我不饿。”夏尔吃饱了雄虫的东西,确实机体不饿。


    “我没说你那里面不饿。”厄斐尼洛能想到雄虫们一定竭尽全力喂饱了他,凶狠的嫉妒淹没了脑袋,非常勉强的保持理智,才能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说:“我说你肚子饿了,我听见你肚子叫。”


    夏尔意识到:“所以…你是特意到我房间来的吗?”


    厄斐尼洛并不否认自己的听力卓绝:“母亲叫得那么好听,我在楼下就听见了,瞒得过谁?”


    夏尔又一想刚才厄斐尼洛是从门外进来的,难以置信:“你在外面待了多久?”


    “从伊萨罗把你推倒开始,”厄斐尼洛轻哼了声:“你们根本没注意门外的我,只顾着寻欢作乐。”


    伊萨罗轻声:“他在意你什么,可笑。”


    伊萨罗把夏尔收拾得干净清爽,带到楼下去吃饭,夏尔一直不想动,伊萨罗搀扶着他问:“小猫,怎么犯起懒了?”


    夏尔低声控诉:“不是懒,是你把我弄疼了。”


    伊萨罗并不承认:“是小猫做错了事,我的尾钩从来不会弄疼你。”


    夏尔听出他话外之音,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刚才对我百般欺负的不是你?”


    伊萨罗揉着他酸胀的腰肢,心里对小猫咪的发脾气实在是爱极了,撑着嘴硬说:“你不喜欢吗?”


    “我……”夏尔被堵得一时语塞。


    伊萨罗像是抓到他漏洞:“你喜欢我在床上的表现。”


    夏尔看了一眼周围,扬起手要打伊萨罗的前胸:“你闭嘴,不知道你们虫族的听力有多好?”


    伊萨罗正是怕其他雄虫听不见夏尔有多么爱他、依赖他,但是抓住夏尔的手腕,“等回了床上你再打我,我绝不反抗。”


    夏尔忿忿地把手抽回来,伊萨罗仗着他喜欢他就胡作非为,最可恨的是,他一点也不生气。


    夏尔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爱这破蝴蝶爱得要命。


    伊萨罗还是想让夏尔回答他的问题:“那你喜欢吗?”


    夏尔被他烦的不行,但也没有敷衍他,郑重声明:“我喜欢。”


    伊萨罗忍不住笑了:“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刚才的表现?”


    “我都喜欢。”夏尔叹了口气,扭过脸去,也没管身边还走着一只厄斐尼洛,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我爱你的一切,我爱你。”


    厄斐尼洛眸光一暗,这几个字刺伤了他的耳朵,他也想听夏尔说一句“爱你”,但夏尔从来不把他的爱施舍给其他雄虫。


    夏尔的爱慷慨地都给了伊萨罗,从始至终,忠贞不二。


    梅塞并不清楚厄斐尼洛有没有把案件呈给夏尔,但新的议院企划案已经出炉,他作为主席,必须亲自上给夏尔。


    他亲眼看见他们下了旋转楼梯,然后夏尔被厄斐尼洛带进了大厅一侧的单向玻璃房里,伊萨罗紧随其后,便也转动轮椅跟了过去,想看看厄斐尼洛是不是又欺负夏尔了。


    然而他一进门就看见,厄斐尼洛把夏尔扯在身上吻,迫不及待似的。


    蚁族的四支翼翅将夏尔护得紧密,伊萨罗的精神力隐约有失控的意思,梅塞立刻过去。


    夏尔也察觉到了伊萨罗即将濒临暴怒的精神力,推开厄斐尼洛,嘴唇分开时,清晰的一声“啵”,勾连着水丝,随着他的身体向后倾倒。


    梅塞顺手一揽,将虫母搂到自己的腿上坐,小虫母惊魂未定,顺势躺在梅塞怀里,梅塞不想放手,低头亲吻着他的耳朵,脸颊,还有修长白净的脖颈。


    伊萨罗的精神力无法平息,宴会厅的大屏幕受到生物信号影响,突然黑暗,然后接驳了新信号。


    所有虫族停下交谈吃喝,抬头看大屏幕。


    就在不远处的玻璃房里,虫母坐在梅塞主席身上,主席的一双断腿搁在轮椅里,双手似乎是下意识扶住虫母的腰。但他的机械腿让虫母坐得难受,似乎想起身,他去拉扯蝶族领主伊萨罗阁下的衣摆,还说了什么。


    伊萨罗阁下望着那双楚楚可怜的乌黑眼眸,在虫族们的屏息中,俯身贴近——


    这时候,平素里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大审判长厄斐尼洛罕见与蝶族领主发生冲突,伊萨罗被推开,然而两只雄虫一边一个,握住了虫母的手腕。


    梅塞主席并不希望他们争夺虫母,将虫母往自己身上抱。


    纠结不下时,雄虫们终于冲破伊萨罗留下的精神力限制,贾斯廷停在长桌宴前,西瑞尔险些撞在他身上,不耐烦地抬眸:“干嘛?”


    乌利亚低声提醒:“看屏幕。”


    西瑞尔看过去,他身侧,艾斯塔一脸不悦,周围的雄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后退,惹不起这群高高在上的雄虫。


    “吱——”


    宴会厅的迎宾门被推开一条缝,黄金蜂和副官说说笑笑地走进,他好不容易结束了工作,到宴会厅里吃饭,就看见这里面的虫族像是石化一样站在原地,死寂无声。


    西西索斯也刚刚冲到这里,愣在原地,并且倒吸一口凉气,立刻一个通讯拨给了神官:“柯莱奥维阁下,你在干什么?……别上课了,快来救场,宴会厅这边打起来了!”


    黄金蜂诧异地环视一周,意外地看见了乌利亚,他还挺高兴的,也因为有一阵子没和哥哥见面有一些心虚,还没等叫出一句“哥哥”,就看见屏幕上的画面:


    “……哥哥!”黄金蜂一怔,他的夏尔哥哥在三只雄虫的争夺里没有什么反应,显然是被他们浓烈的雄虫信息素给迷晕了。


    “说清楚,谁是你的哥哥?”


    清清冷冷的少年音在脑后响起,黄金蜂下意识回过头。


    兰波一只手搭在了黄金蜂肩头,眉眼冷淡:“你在叫谁?乌利亚先生吗?”


    兰波自从回到虫族,并且决定彻底留在这,一直听说有只蜜蜂和他抢哥哥,明明有亲哥哥,却还不要脸地叫夏尔当“哥哥”。


    以前还不知道是谁,如今看见了黄金蜂,一股邪火腾得袭来。


    兰波曾经在帝国军政部得知过他的姓名,直接称呼他的大名,“泽莱莎阁下。”


    泽莱莎眯了眯眸,看见和夏尔……只有一些相似的脸:“你是…兰波?”


    兰波的雄虫基因在药物作用下逐步升级,面部也随之调整,和哥哥如出一辙的妩媚清冷不见了,转而变成冷峻而沉稳的少年气息。


    泽莱莎险些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乍一听到就愣了,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掠夺欲,他想说夏尔是他一只虫的哥哥,“兰波,别横插一脚,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哥哥的情况。”


    “那是我的哥哥!”兰波紧紧皱起眉头,还没等和泽莱莎一分高下,玻璃屋子里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呻/吟,像是极度的快/感。


    所有雄虫看向大屏幕,包括此刻赶来的柯莱奥维,并不敢相信看见了什么。


    里面的虫并不知道这间单向玻璃房里的一切都被播报出去,夏尔的脸扭到了一边,被梅塞主席亲吻着嘴唇,他的一只手被单膝跪地的大审判长含在口中,忍不住蜷缩着,又被一根根吻开。


    他的另一只手则颤颤巍巍地放在伊萨罗的白发上,安抚着即将暴怒的蝶族领主,那双眼睛温柔地望着伊萨罗,简直像是要滴出水来。


    母亲殷红的眼尾,被吻到糜红的嘴唇,唇分开时拉出的一条银白水丝……


    所有虫族的脑袋都嗡的一声巨响,看着小虫母目光失焦,嘴唇张开着吐息,脑袋缓缓的、缓缓地朝着屏幕外看了过来。


    第148章


    夏尔这一天是罪也受够了,尾钩棒子也没少挨,到现在都感叹雄虫对虫母的爱实在是丧心病狂,心里就有了个蓄谋已久的想法。


    想要彻底安稳下雄虫们的争风吃醋,让以后的政治路线稳固下来,至少不要操那么多的心,那大概只有一个办法,是履行一个他早早就应该兑现的承诺。


    这承诺迟到了这么久,希望听到消息的那个雄虫不会恐慌,也希望他能同意——但夏尔并不怀疑他会不同意,因为,他确信他们是如此相爱,爱到死了一次还要爱,他再也没有精力再像这样去爱一个人,或一只虫。


    所以,就现在吧,把心里话说给爱的虫听。


    “伊萨罗,”夏尔的声音很轻柔,“我有点不想等了,想问问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所有雄虫骤然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全场寂静无声,在场的虫族,有一只算一只,都站在原地焦灼起来,但谁也没发出异议。


    恐怕这节骨眼儿上谁敢提出不同意见,得罪了伊萨罗一只不要紧,得罪了虫母,等于得罪虫母屁股后面的一串雄虫。


    伊萨罗也被夏尔的求婚震慑到了,但只有几秒钟。


    夏尔的手从他头发上顺下来,拍了下他的脸,“不乐意?”


    伊萨罗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时刻都在准备着笑出来,温柔惬意地握住了夏尔的手:“我乐意地要命。陛下,我接受你的求婚。”


    夏尔抚摸着他的头发,手指插在他头发里,又舒服又温暖:“你不思考一下吗?”


    伊萨罗笑得嘴角实在是压不下去:“我确信你非我不可,只是有一个问题,还要向你确认一下。”


    夏尔欣然点头,“问吧。”


    伊萨罗把夏尔从梅塞身上抱下来,手臂牢牢圈住他的膝弯与后背,动作又稳又轻,梅塞僵在原地,良久,他低下头,在一众雄虫里是第一个表达了恭顺态度的。


    伊萨罗笑问:“是第一王夫吗?”


    夏尔靠在伊萨罗怀里,鼻尖蹭到他颈间熟悉的气息,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轻声笑道:“这位置非你不可。”


    “陛下,我很荣幸。”伊萨罗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说着,他抬眼扫过周围的雄虫,厄斐尼洛对上他的眼神,在那里面看到了和夏尔眼睛里一样的东西。


    是毫无保留的爱,脱离了虫族与母亲的天然依赖,完全生根于灵魂的爱。


    厄斐尼洛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夏尔爱谁,谁就最幸运,其他不幸运的雄虫,能被母亲的爱意笼罩一刻也是好的——他低头说:“王虫阁下,恭喜你,心愿达成。”


    只有虫母选定的雄虫,才有资格被尊称为“王虫”。


    尽管心里在流血,厄斐尼洛也不肯把脆弱表现出来,他不对夏尔收回求婚而抱有希望,他知道,他拆不散他们了。


    若是祝福,能在他心里留有一席之地,那就祝福吧,至少他重活了一次,就像他现在完全可以把夏尔扛在肩上抢走,回去过独享虫母的好日子,但那不是他想要的夏尔……他喜欢夏尔的笑,对真心爱人的笑,就算不给他,他也高兴。


    伊萨罗打心眼里就没想把夏尔拱手送出去,听见祝福,也只是一惯矜傲,“谢谢你,审判长,以后要好好相处,不要再做错事。”


    伊萨罗话里藏锋,厄斐尼洛心里又气又愧,愤愤别过头,推门就出。梅塞紧追其后,伊萨罗牵着夏尔走出房间才看到,外面虫族已经混乱成一锅粥,原来他们早就目睹了这一切。


    伊萨罗昂首挺胸,犹如打了胜仗归来的将军……他可不是打了一场胜仗吗?那可是夏尔啊!


    在无数双欲言又止的眼睛里,柯莱奥维率先反应过来。他很高兴他的好孩子勇敢认爱,他是那样和善,像是虫母最慈爱的长辈先师,温声宣布:“既然母亲已经选择了此生最爱的雄虫,那么就劳烦西西索斯阁下选择一个幸运、温暖、美好的日子,为母亲和王虫阁下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西西索斯在目瞪口呆里回过神来:“…这还用说吗?神官阁下,我早就想好了婚礼预案,只等着王虫阁下亲自选择,恭祝母亲,恭祝王虫!”


    贾斯廷听着所有雄虫高呼这句话,抱起双臂很不爽地站在一边,闭着嘴巴装哑巴。


    没想到他还是败给了那只蝴蝶,但还算愿赌服输,如果输给其他雄虫,他非活吃了他们不可。


    西瑞尔微笑着拍手鼓掌,眼眶红了,他哭得不行。


    他很感动,他希望夏尔能有最爱的雄虫,这是他身为王夫的职责与使命。如果夏尔迟迟遇不到喜欢的雄虫,他会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虫母的后宫。


    西瑞尔不觉得自己傻,这是贵族必备的素质修养,若是虫母不能得到欢愉,雄虫活着还不如死了。


    艾斯塔看上去也很平静,尽管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很远,但某种微妙的共鸣存在于他们之间——虫母选择了王虫,并不影响他们对虫母的爱,他们依然会爱着虫母,一直到坟墓里。


    他们中间夹着的乌利亚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就没觉得自己会成为王夫甚至是王虫,所以跟着西瑞尔一起鼓掌。只要他弟弟泽莱莎能获得虫母的青眼,他仍然会做他的蜜巢之主,为虫母守护着地下王国,若有时间,与虫母陛下偶尔约会一次,难道不美妙吗?


    泽莱莎蹲在地下,流起了眼泪。兰波看得一脸懵逼,并不记得自己打过他。


    泽莱莎拽着他的裤脚,嗓音沙哑的可怜,“喂,你怎么不哭啊?哥哥要结婚了,王虫不是我,也不是你……”


    “但如果是伊萨罗先生就可以。”兰波轻声说:“我只要哥哥幸福,我不想哭。如果非要我哭,那我会在哥哥婚礼上,为哥哥递上戒指的时候。”


    “为什么?”泽莱莎揉了揉通红的鼻头,擦了下鼻涕,“你不爱哥哥吗?”


    兰波头皮青筋直跳:“第一,那是我哥哥,你别对别人的哥哥占有欲太强。第二,我爱我哥哥,他是我的青春,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没有他,我就不会存在,我会在他结婚时候哭,因为……我舍不得他,但我爱他,我要他和他爱的人在一起。”


    “爱是……成全。”泽莱莎似懂非懂地回答,“我是哥哥的丈夫之一,我也会成全哥哥。”


    兰波扭头就走,他实在是和精神病交流不了有关于“爱”的任何定义。他爱哥哥,不只是血缘之爱,更是切肤之痛,试问,他怎么舍得把床上床下都纵容着他的哥哥拱手相让?但就像他说过的那样,哥哥爱谁是哥哥的权力,他只负责为哥哥遮风挡雨。


    还有,哥哥怎么会允许这么一只疯子做王夫?是床上功夫好吗?……下次缠着哥哥试试就知道,哥哥到底满意谁的本领。


    …


    伊萨罗抱着夏尔直接飞到了宴会厅外顶层的观景台,这里能俯瞰整个虫族首都区,星河在脚下流淌,仿佛伸手就能摘下天边的星辰。


    平静来之不易,更加应该珍惜。


    “满意了吗?”夏尔笑着戳伊萨罗的胸口,“当着所有虫族的面给你求婚,够不够排场?”


    伊萨罗搂着他坐在地上,执起他的手:“不太够。”


    夏尔懒懒地在他嘴唇上一吻,“你还要给我什么惊喜?别让我失望,小蝴蝶。”


    伊萨罗弹起指尖,一群群蓝色的蝴蝶围绕着夏尔,夏尔捉住了一只,放在手心里一吹,荧光散落在他掌心,他仰起头去追逐那些光电,一只蝴蝶轻盈地落在他鼻尖,伊萨罗看着可爱的他,轻笑着:“吃了它,以后,我们会共享所有痛苦与欢愉。”


    夏尔怔住,随即笑出声:“以前怎么不让我吃?”


    伊萨罗低头亲吻他的手指:“从前的我,不敢表达我对你的占有欲,但是从今以后,我想让你永远逃不开我的感知,无论快乐还是痛苦,我都要第一个知道。”


    夏尔一笑,“如你所愿。”


    他吃掉这些蝴蝶,没有想象中奇异的味道,反倒像是蜜,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口那点残存的紧绷感都被熨帖得柔软。


    “现在,你逃不掉了。”伊萨罗的声音贴着夏尔的耳尖,带着点得逞的低笑,呼吸里裹着熟悉的气息,“你甩不掉我了。”


    夏尔偏过头,撞进他眼底盛满的星河——那里面没有了过去的试探与隐忍,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欢喜,像把整个星空的光都揉了进去。


    夏尔喜欢,抬手圈住伊萨罗的脖颈,把脸埋进对方颈窝,听着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


    “谁要逃?”夏尔闷声笑,“是你别后悔,以后要管着一群争风吃醋的雄虫,还要陪我处理没完没了的政务。”


    “后悔?”伊萨罗收紧手臂,将他更紧地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目光望向远处流淌的星河,“能把你绑在身边,再麻烦的事,都是甜的。”


    风从观景台掠过,带着虫族首都区种植的薄荷花香气息。


    “薄荷的花语是,终会与吾爱相逢。”夏尔闭上眼,感受着伊萨罗掌心的温度,感受着体内缓缓散开的暖意,那是属于他们的联结,是跨越了生死与猜忌的承诺,“从前我不相信,可是和你经过了光明与黑暗,一个个生死较量,我相信,如果我坠落黑暗,你和信仰是同时伸向我的手。”


    于是,他把薄荷花种满全城,这座再也不会有战争的城。


    洁白的花,是枯骨生出的和平,它意味着重逢,意味着爱会是跨越时间与空间,亘古流传的神话。


    他要伊萨罗看到了就能想起,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若是再次分离,就不会再重逢了。


    “伊萨罗,”夏尔开口,声音轻得像风,“以后……别再让我等了。”


    伊萨罗身体一僵,随即更紧地抱住他,声音里带着颤抖:“我曾经希望,就算你没有我,也能活得很好,现在我不那样想。”


    “夏尔,种种千帆过尽,我心境有些变化,我原本和其他雄虫一样,讨厌同类的接近,我骄傲,自满,直到我选择死亡,到了现在,我只想要守护他们,一如守护你。如果你爱着所有虫族,那我深深爱着你所爱的一切。”


    远处的宴会厅传来隐约的喧闹,大概是西西索斯已经开始张罗婚礼的细节,大概是其他雄虫还在为“第一王夫”的归属低声议论。


    星河在脚下闪烁,蝴蝶在指尖流连,夏尔靠在伊萨罗怀里,第一次觉得,所谓的安稳,所谓的归宿,原来很简单的。有一个爱你的虫,愿意陪你看遍星河,愿意与你共享所有,足够了。


    …


    夏尔和伊萨罗分别后,遇到了兰波,不远处,泽莱莎匆匆落地,两个好弟弟一左一右拉住他的手,他有些无奈,一边一个揉了揉他们的脑袋,“来撒娇?别闹,哥哥要去忙。”


    夏尔有数不清的政务要做,他不能指望兰波去带泽莱莎玩,首先兰波没那个耐心,其次泽莱莎也有可能和兰波杀起来。


    泽莱莎抱着夏尔的腰摇了摇头,他仰头蹭着夏尔的下巴,金瞳里满是委屈:“哥哥,婚礼后您就只陪伊萨罗了吗?就算他是第一王夫,也不能独占你。虫族的规矩,虫母的雄虫都该被公平对待,我也想每天和你一起睡。”


    他任性地低头亲吻着夏尔的嘴唇。


    夏尔一怔,下意识看向兰波,兰波挑着眉,夏尔还以为他要发飙了,然后兰波抓着他的肩膀,吻住了他的另一边侧脸。


    夏尔被两个弟弟抢着亲。


    “等等……”夏尔推开兰波,又推开泽莱莎,然而两个弟弟谁也不肯让步,泽莱莎干脆整个蜂挂在他胳膊上,脸颊蹭着他的衣袖,声音软得发黏:“哥哥,伊萨罗都能和你求婚,我就不能亲你一下吗?你看兰波,他不让我亲你,他欺负我。”


    “我欺负你?”兰波站在另一侧,语气带着点不服气:“伊萨罗先生是第一王夫,我是哥哥的弟弟,我亲哥哥一下怎么了?”


    夏尔被两人缠得没法,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泽莱莎凑过来的脑袋:“别闹,等忙完政务,晚上陪你们待一会儿,行不行?”


    泽莱莎眼睛一亮,立刻松开手,却还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放:“真的?那我要和哥哥一起吃晚饭,一起睡觉。”


    “睡觉不行,谁知道你会对哥哥做什么。”兰波轻嗤一声,帮夏尔理了理被扯皱的衣领,小声私语:“哥哥,别让他给你添乱,政务要紧,我帮你拦住他,你快走。”


    话虽这么说,他却悄悄往夏尔口袋里塞了颗糖,是夏尔喜欢的带着花香的软糖,顺便朝夏尔眨了下眼睛。


    夏尔捏了捏口袋里的糖,心里一暖,又揉了揉两个弟弟的头发:“知道了,你们也别到处惹事,尤其是黄金蜂,别再跟其他雄虫争风吃醋了。”


    泽莱莎连忙点头,像只乖巧的小兽。


    兰波则挑眉转身:“走了,别耽误他忙正事。”


    说着,还不忘拉了一把恋恋不舍的泽莱莎。


    看着弟弟们离开的背影,夏尔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向政务厅。


    西西索斯已经把婚礼方案准备好了,柯莱奥维正坐在政务厅的主位旁,见夏尔进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语气满是温和:“母亲,您来了。西西索斯把近三个月的星吉日都标出来了,您和王虫阁下看看,选个最合心意的日子?”


    夏尔走到桌前,目光扫过方案上密密麻麻的标注——每个星吉日旁都写着对应的寓意,有的象征“星河永伴”,有的代表“生机绵长”,显然是西西索斯花了心思筛选的。


    伊萨罗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视线落在方案最顶端的日期上:“这个吧,下月六号,标注着‘重逢与相守’,和我们很配。”


    夏尔指尖顿在那行字上,心里泛起暖意,抬头看向柯莱奥维:“就听伊萨罗的。”


    伊萨罗低声:“不是‘我老公’吗?”


    夏尔:“……你知道就行了。”


    伊萨罗笑着,柯莱奥维点头,示意西西索斯记录:“那我这就安排下去,礼服、场地、仪式流程都会按照最高规格筹备,保证让母亲和王虫阁下满意。”


    西西索斯立刻挺直脊背,语气带着几分激动:“请母亲和王虫阁下放心,我已经联系了虫族最顶尖的织匠,会用星蚕丝为您二位定制礼服,场地就定在星河广场。”


    夏尔没有异议:“方案就按这个来,西西索斯,筹备过程中有问题随时找我。老师,还得麻烦您盯着政务,别让婚礼的事耽误了日常事务。”


    柯莱奥维应下。


    “看来我们的婚礼会很热闹。”伊萨罗握紧他的手,语气里满是期待。


    夏尔抬头看他,眼底闪着光:“不止热闹,还会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场婚礼。”


    …


    距离婚礼还有七天。


    夜晚,夏尔在连夜工作,就算这样,也没能让他休息片刻。


    柯莱奥维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端着一杯温热的营养剂走进来。年长的神官看着夏尔眼下淡淡的疲惫,眉头微微蹙起。


    “母亲,您该休息了。”他将杯子放在桌上,“婚礼筹备有西西索斯,政务有我们分担,您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夏尔从光屏前抬起头,揉了揉眉心:“老师,最后一份文件了,是关于边境贸易区的重建方案。”他接过杯子轻啜一口,看着神官带来的衣物,问道:“已经做好了吗?需要试试吧?”


    柯莱奥维微笑着展开手中流光溢彩的礼服:“是的,刚送到的初版,你可以先试穿,若有需要调整的地方还来得及。”


    夏尔放下杯子,指尖轻触星蚕丝面料,“真的很软,但我怎么感觉款式不太对?”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猛地推开,五道身影同时挤了进来,像是等待了许久那样。


    婚礼前夕,是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局面。


    “听说礼服送到了。”泽莱莎还是把兰波甩开了,看着那雪白蕾丝的礼服,金瞳闪闪发亮,“哥哥快穿给我看看,我还没有看过你穿婚纱的样子。诶,这是人类的婚纱样式吗?真漂亮……”


    贾斯廷靠在门框上,看似不在意却悄悄伸长脖颈,“是女孩子会穿的样子吧?西西索斯弄错了,真是够粗心的。”


    西瑞尔推开他们两个冷嘲热讽的,温柔地接过礼服:“母亲穿什么都好看,请允许我为您更衣。”


    艾斯塔默默关上门,悄然挡住去路:“婚礼前就穿上婚纱,不好吧?”


    乌利亚从阴影中浮现,“正好,可以看看合不合身。”


    夏尔觉得这群雄虫也只不过是想看看,穿上试试好了。


    他走进更衣屏风后,礼服如同银河般披散在身上,等他从屏风后走出,所有雄虫都屏住了呼吸。


    半透明的面料勾勒出纤细腰线,裙摆缀满的钻石随着步伐流淌,露出白皙的肩颈线条,洁白的蕾丝……显然是柔美的款式,并不适合夏尔的气质,但很适合他的美丽。


    “太好看了吧哥哥?”泽莱莎痴迷地凑近,低头吻在夏尔裸露的肩上,“这里缺条项链,像是我小时候玩过的娃娃,要不我给哥哥亲一条?”


    “……都是王夫了,黄金蜂阁下,别说孩子话,”贾斯廷推开泽莱莎,掌心滚烫地划过夏尔后背的蝴蝶骨,“但是我看,尺码大了些,这里需要收紧些。”


    西瑞尔去拿来量尺,温热的掌心贴着夏尔腰侧,认真道:“腰围似乎大了一指,母亲的腰身就算怀孕了也不会很宽。”


    乌利亚不知何时绕到前方,单膝跪地,整理裙摆的手悄然向上,鼻尖擦过夏尔膝盖内侧,呼吸灼热:“在我看来,婚纱很不错。但是至少在婚礼前,您该给我们些安慰对吗?”


    夏尔穿上这婚纱,路都走不成:“什么安慰?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路……这衣服能不能脱了?”


    “不可以。”艾斯塔递来头纱,却在夏尔接过时拽住纱角,将他轻轻拉向自己,气息拂过耳垂:“这套婚纱很衬您,我想记住您现在的样子,别脱好吗?”


    夏尔还没等说话,可是雄虫们的手在他的白蕾丝婚纱上流连忘返。


    泽莱莎的唇还贴着肩头,吻到了耳垂,他缩着脖子,很痒。这时候,贾斯廷的手指在他腰上流连,西瑞尔的手臂也环着他的腰肢,他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一心想跑。


    可是乌利亚的呼吸烫着膝窝,他腿被雄虫们完全夹在中间,尤其是艾斯塔手中的头纱最碍事,缠绕着他的手指,夏尔这才意识到这群雄虫的不怀好意,他们是为了破坏这件婚纱而来。


    “算了,我不穿这种婚纱,去给我换成礼服吧,老师。”夏尔刚开口,突然听到布料撕裂的脆响:“怎么……”


    婚纱从肩头裂开一道缝隙,迅速蔓延至全身。在雄虫们晦暗的目光中,整件礼服如崩塌般滑落,露出他白皙的身体。夏尔一愣,因为本身曾经是男性的缘故,并没有第一时间挡住身体。


    可这是虫母的躯体啊……柯莱奥维看着浑身布满各种雄虫留下的红痕,神色骤冷,将颤抖的虫母打横抱起,夏尔这才把脸埋在神官肩头,后知后觉,耳尖通红,语气冷静:“新的婚纱坏了,伊萨罗知道肯定会生气,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但是我怕耽误时间再做一件,来不及办婚礼。”


    柯莱奥维轻拍他后背,“我的孩子,没事的,我不会告诉他,衣服坏了可以再做一件。”


    可是月光照在夏尔颈间,那里有伊萨罗留下的、尚未消退的齿痕,他眸光一热,手臂一僵,夏尔就这样被从怀里夺走。


    “母亲,结婚之前,应该安抚一下您的雄虫们,这是虫族的传统。”


    西瑞尔贴心地说,然后他将夏尔抱到怀里吻。夏尔被堵住了双唇,而其他几只雄虫也没放过他,他们围到身边,柔软的嘴唇吻住了夏尔的手指,腰肢,大腿,小腿,还有脚趾。


    “传统?”夏尔偏头躲开西瑞尔的亲吻,声音带着喘息,“……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传统?”


    破碎的白蕾丝婚纱散落一地,夏尔在雄虫们的包围中微微颤抖。


    西瑞尔的吻再度落在他唇上,泽莱莎则痴迷地亲吻他的指尖,他实在是受不住了,可是贾斯廷的掌心紧贴他的腰肢,让他不能再跑。


    乌利亚的唇缓缓擦过他的腿,他忍不住敏感地伸直了腿,艾斯塔便顺势捉住他修长白皙的长腿,托起他的足尖,虔诚落下轻吻。


    “母亲……”


    柯莱奥维就这样站在原地,他生气,愠怒,因为……虫母浑身泛着薄粉的肌肤在月光下近乎透明,颈间交叠着吻痕,他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黑发里还缠着几缕头纱的碎丝,垂落在裸露出的锁骨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婚纱一缕缕盖在他玉白的皮肤上,小虫母被亲得呼吸急骤,脸色殷红,抬起眼眸艰难地求助:“老师……就算虫族结婚之前真有这样的传统,你知道的,我刚受孕,不能一口气吃下这么多雄虫…快点救救我,不能白白受孕一次啊老师……”


    第149章


    柯莱奥维如愿把小虫母抱走了,同时,回到了自己为虫母准备的温室花房。


    虫母的头发被揉弄得乱糟糟,身体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但无疑非常美味,柯莱奥维几乎是把虫母放在花床里的一瞬间就覆了上去,卡在他的膝盖中间:“陛下,你喜欢这里吗?”


    青年撑起眼皮看着他,身体像一条绵软的鱼,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叫也叫不出声,只能喘不停,眼皮子红红的,清清冷冷的面上魅惑而又昳丽,笑着说:“老师准备的都很好,至少我不讨厌。”


    柯莱奥维因为他的回答心里暖融融的,顺便抬起他的腰肢,前倾着精壮的上半身,一寸寸抱进了他。


    也是这小家伙承受了太多雄虫的疼爱,这会儿像是发烧了,温暖得他眼睫毛簌簌抖动,他根本没费什么力气,拨开挡住青年眼睛的碎发,他问:“陛下,告诉我,我是第几只这样爱了你的雄虫?”


    青年数都数不过来,被神官抱住时,他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猛地弹了一下,眼睫半开,意识到自己跑不了了,才沉下腰,摇着头胡乱地拒绝:“不知道……别问了,老师。”


    柯莱奥维心里升起一股妒火,双手攥紧了他的肋下,没让他一挣扎就弹出去,也怕弄坏了小家伙,不敢太用力,一下一下慢刀割肉似的。


    神官觉得自己没必要生气,只是那些雄虫得寸进尺。他要把母亲的气味全部清洁,再更迭成自己的气味。


    直到神官看出来他有点快乐了,便用虫翅把青年整个分开两边,敞开了一片好景。


    神官险些被眼前好景震慑到失语:“……我的孩子,你漂亮极了。”


    青年受不了被夸漂亮,自从他到虫族来,无数雄虫夸赞他漂亮,他是个男性虫母,漂亮的说法一点也不妥,摇着头:“不是漂亮,我不漂亮。”


    神官不会和美人争论漂亮这个词的定义,凡是亲眼目睹的雄虫,不会说出不漂亮的话。他让青年面对镜子,“好孩子,别害怕,看看你有多美丽,看看那可爱的蜜眼,那里是虫族生命的摇篮,你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够美?你是虫族的灵感缪斯,是太阳和月亮,你美得不像话,所有的器官都在诠释美的定义。”


    青年一双小鹿似的黑眼睛朦胧睁开,一看到镜子,勉强镇定,纵使面颊绯红如花般艳丽,语气仍旧冷静:“老师,我想你可能误会了,这只是普通畸形,我常常觉得应该做整形手术。”


    神官爱极了他迷茫又无助的眼神,夸赞:“这不是畸形,这朵花简直是艺术品,你能让多少雄虫们找到归属感?你想象不到,雄虫们爱极了虫母的一切,每只雄虫都想在母亲这里吃到一口蜜。但众所周知,只有您喜欢的雄虫才能获此殊荣。”


    神官低下头,这过程对夏尔来说又快乐又煎熬,等神官抬头,他身子过电似的颤巍巍地,可怜极了,疑似失去力气手段,双手抬起来搂着神官的肩膀,低哑着声音问:“老师,西瑞尔说的话是真的吗?”


    神官被青年的话弄得神魂颠倒,盯着那张可爱可亲的脸蛋,保持理智说:“西瑞尔没有说谎,虫母婚礼前确实有这样的传统保留节目,其他雄虫再也无法做王虫,因此会患得患失,希望母亲能够理解。”


    “王虫就那么重要?我看,雄虫都一样,没区别。”夏尔闭着眼睛说话。


    神官看着他乖顺的样子,感慨他和以前真的大不同了,学会了更聪明地应对生理需求,把雄虫们当成双重工具,但他显然对雄虫的劣根性还不是很相信,宽慰他:“王夫和王虫还是有区别的,王虫是其他王夫不敢忤逆的对象,除了母亲,王虫地位最高,伊萨罗阁下接受了您的求婚,整个蝶族都会为他骄傲……母亲不也是更爱他吗?”


    夏尔没办法说不爱伊萨罗:“我确实爱他。等结婚之后,我要和他去旅行,短时间内没什么时间连续受孕,老师你能做多几次,就多几次,我没关系,这是我答应你的。”


    柯莱奥维因他最后那句老实话而心潮澎湃,更是不会为了伊萨罗而吃醋,他更在意与虫母亲密相贴的每一个小时刻。


    他细细吻去青年眼角再次渗出的生理性泪水,声音低沉而沙哑:“好孩子……我的小母亲,您总是如此慷慨,奖励了您的王夫之后,还要奖励您无能的老师。”


    但这慷慨的代价是青年几乎被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他像一只被暴雨反复冲刷的黑毛小虫,须须零落,虫躯颤颤。


    当柯莱奥维终于心满意足地将他清洁干净,用柔软毯子裹好抱在怀里时,青年已经连眼皮都无法动弹,意识沉浮在昏睡的边缘。


    神官怜爱地抚过他汗湿的额发,看着他恬静却疲惫的睡颜,心中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独占欲填满。


    花房里浓郁的花香逐渐被一种更宁静的氛围取代,他知道自己留下的气味已经暂时覆盖了所有痕迹,这让他感到安心。


    “睡吧,我的孩子。”柯莱奥维低声呢喃,像哼唱着古老的虫族摇篮曲,“在你成为王的婚礼前,好好休息。虽然雄虫们对虫母的渴望永无止境,但你会学会如何统筹无数狂热的爱意,他们都是如此爱你,你承受着他们的爱,还怀着虫族的卵,您实在是辛苦了,母亲。”


    青年似乎听到了,又似乎只是梦呓,他无意识地往柯莱奥维温暖的怀抱深处缩了缩,发出一声极轻的鼻音,像是抱怨,又像是寻求安慰。


    柯莱奥维低笑,将他搂得更紧,虫翅轻柔地收拢,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他注视着花房穹顶模拟出的星空,思绪却飘向了即将到来的婚礼。


    伊萨罗将成为王虫,而他将作为神官,继续守护在虫母身边。形式不同,但能靠近这份温暖,他已然满足。


    只是……他低头,看着怀中青年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时轻蹙的眉头,心底那丝不易察觉的妒火再次悄然摇曳。


    伊萨罗,那个幸运的蝴蝶,将能名正言顺地独占这份美好很长一段时间。


    柯莱奥维缓缓梳理着夏尔柔软的发丝,“但愿他能保护好你,让你永远如此刻般安然入睡。”


    怀中的青年眉头渐渐舒展,呼吸变得愈发绵长平稳,彻底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


    第二天,夏尔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被裹在那条柔软的毯子里,躺在花房一角的休息榻上,而非昨夜那片狼藉的花床。


    柯莱奥维早已不见踪影,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花香和另一种更私密的气息证明着昨夜的疯狂,他动了动,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尤其是腰腹和不能直说的地方,残留着不适应感和使用疲劳的细微刺痛。


    兰波亲自来接夏尔去办公室,夏尔对兰波更改的新面部数据很平常心,事实上,就算兰波是无脸男,他都爱他。


    兰波看出夏尔的疲倦,又结合昨天的情况,蹙眉:“哥,你是不是又被虫子们疼爱了?”


    “……情况很复杂,总之,是混乱的一天。”夏尔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撑着发软的手臂想坐起来,毯子滑落,兰波看着那些新的叠着旧的,有些甚至泛着异紫,可见昨日他走后,发生的战况是何等严峻。


    兰波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他快步上前,扶住夏尔的手臂,他闻到哥哥身上完全掩盖不住的雄虫气息,属于多个雄虫的,兰波尚且不能分辨,但已经很不高兴了。


    “他们,”兰波的声音绷得很紧,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昨天到底有多少只雄虫?他们是不是疯了?就算是对虫母爱到要死,也不能这样。”


    “没事。”夏尔打断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带着一种破碎又倦怠的美感,“他们都是我的食物,也是我用来稳固各个领地的桥梁,我把他们立为王夫,一举两得,我只要你和伊萨罗安全,别的没所谓。”


    兰波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表面上看是雄虫依赖虫母,事实上是虫母更需要食用雄虫,他哥哥不吃亏。虫母和雄虫,他们是互相依存的关系,这样反而比单纯的爱更稳固。


    兰波不那么紧张了,夏尔借着兰波的力道站起身,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兰波立刻牢牢扶住他的腰,将那虚软无力的身体半抱在怀里,夏尔没有拒绝,他现在确实需要支撑。


    “能走吗?”兰波问,视线扫过他微微发颤的腿,“我抱着你?”


    夏尔试了试,眉头蹙紧,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声音低不可闻:“……疼,不能走,你该到给你哥养老的时候了,报答一下我吧。”


    兰波沉默了一瞬,然后弯腰,手臂穿过他的膝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夏尔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揽住兰波的脖子:“你真抱?放我下来,太丢脸了。”


    “虫子们没少抱过哥哥,我怎么就不行?还有,我抱着你,这样快些。”兰波面无表情,抱着他稳步向外走去,“哥哥今天还有很多工作,首席秘书官已经在等了,哥哥不要迟到。”


    靠在兰波结实冰冷的怀抱里,夏尔闭上眼,将脸微微侧开,他能感觉到兰波身上传来的低气压,那并非针对他,而是针对那些不知节制的雄虫。


    到了办公室,兰波一直静静坐在他身边,等待他办公。


    首席秘书官是一位举止一丝不苟的高等雄虫,汇报工作的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虫母陛下异常的疲惫姿态。


    他只是偶尔会停顿一下,用极快的速度扫过夏尔的颈侧,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效率惊人。


    他是一只很聪明的雄虫,懂得不去多嘴问虫母的家务事。


    “这是一份关于边境星域资源调配的文件,需要您签字。”


    夏尔签完字后,他暂时退出去取下一批文件,室内只剩下他和兰波。


    夏尔松了口气,身体微微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疲惫如潮水般再次涌上。


    短暂的安静中,兰波站起身,走到夏尔身边,他没有去看那些文件,而是缓缓单膝跪了下来,这个姿势让他能够仰视坐在椅中的夏尔。


    “哥哥。”兰波的声音低沉。


    夏尔从文件上抬起眼,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嗯?怎么了,兰波?”


    兰波的视线紧紧锁住他,眼眸里仿佛有炽热的熔岩,他沉默地伸出手,指尖冰凉,触碰到微肿发热的皮肤时,夏尔轻轻颤了一下。


    “昨晚过得好吗?”兰波问,声音压抑极了,“那些雄虫让哥哥吃饱了吗?还是说,只顾着自己掠夺,让哥哥难受了?”


    第150章


    夏尔摇了摇头,他看得出,兰波在意的不是他是否疼痛,而是这件事本身所代表的、来自其他雄虫的占有:“说吃饱了呢,身体确实被填满了,但过程绝非享受。说难受,这又似乎否定了虫母的职责和雄虫们狂热的爱意,所以,就这样,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但还有一些不习惯,所以我选择了结婚,希望伊萨罗能制止一下他们的行径,我也就不会那么累。”


    兰波心疼,向前倾身,仰起头,唇小心翼翼地贴上了夏尔的脸,夏尔微微一怔。


    那不是一个带有情/欲意味的吻,兰波闭着眼,长睫轻颤,仿佛在借此感受夏尔的存在,又像是在用自己的气息去驱散残留的令他嫉妒发狂的别人的味道。


    他只是那样贴着,一动不动,捧着夏尔的脸,像少年献上最真挚的爱。


    夏尔一直都明白兰波的心思,弟弟和他一样,性格冰冷沉默,之前分不清兄弟之间的距离,误以为是雄虫对虫母的爱,从而做出了超乎他想象的举动。但夏尔早就原谅了弟弟,他的弟弟笨拙又直接,他很在意弟弟的感受,所以宁愿自己受点委屈,做“哥哥”或是做“妈妈”都无所谓。


    夏尔叹了口气,那气息温柔地拂过兰波的发丝,他没有推开他,反而轻轻把手在了兰波的头顶,手指弯在他冰凉柔顺的发间,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抚摸。


    “兰波……”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疲惫,却也有一丝温柔,“你也到情热期了吗?我闻到你的气味有一些不对劲。你还小,有的话,别忍着,我是你哥哥,没什么不能为你做的。”


    兰波依旧仰视着夏尔,眼神里的炽热更加分明,像是在无声地祈求更多:“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吧,哥哥。”


    夏尔看着他,然后微微低下头,主动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了兰波的额头,这是一个极其亲昵的、充满信赖和安抚意味的动作:“别担心,”夏尔的声音很轻,像耳语一样,“在做虫母之前,我是你哥哥。”


    兰波的呼吸骤然急促了一下,他像是终于得到了某种许可,再次抬起头,这次目标明确地吻上了夏尔的嘴唇。


    这个吻开始是试探的,冰凉的,带着一丝不确定的。但夏尔没有躲闪,他闭上了眼睛,默许了这份亲近,甚至微微开启唇瓣,给予了温柔的回应。


    这一丝回应如同点燃干柴的火星,兰波的手臂瞬间收紧,环住了夏尔的腰,将他更深地带向自己。


    吻变得深入起来,充满了压抑已久终于爆发的浓烈情感,那不是掠夺,而是渴望,是确认,是仿佛要将自己融入对方骨血般的眷恋。


    夏尔承受着这个吻,手指依旧轻柔地抚摸着兰波的头发和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只终于得到主人关注的大型犬。


    他身体很累,但心却因为这份清晰的爱意而感到一丝暖意和宁静。


    直到门外传来首席秘书官轻微的脚步声,兰波退开些许,依旧跪在原地,仰视着夏尔:“哥哥晚上可以和我一起睡吗?我想你了。”


    他的嘴唇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但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得到回应的巨大满足,脸颊也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


    夏尔感叹弟弟还是太小,他轻轻拍了拍兰波的脸颊:“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一起吧。好了,起来吧,秘书官要回来了。”


    兰波这才缓缓站起身,重新变回沉默的雕像,只是目光始终胶着在夏尔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哥哥。


    …


    结束一天的办公后,夏尔的疲惫几乎达到了巅峰,他被兰波小心翼翼地抱回寝宫,甚至连晚膳都是被喂了几口营养剂便昏昏欲睡。


    兰波将他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为他盖好丝被,夏尔几乎是头一沾枕头,意识就模糊了。


    身体的过度透支让他迅速沉入深眠,连梦都无力编织。


    然而,夜半时分,他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寝宫内光线昏暗,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然后,他看到了兰波。


    “…兰波?”夏尔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疑惑,“你怎么…没睡?”


    兰波并没有睡在为他准备的地铺上,他就跪坐在夏尔的大床边,上半身伏在床沿,脸颊紧贴着夏尔身侧的被子,眼眸在黑暗中睁得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翻滚着痛苦的渴望和极力压抑的疯狂:“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惊醒你。”


    他的呼吸比平时急促许多,呼出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求偶期雄虫的燥热,声音也沙哑得厉害,像粗糙的砂纸摩擦过,“我太难受了,以前从来没有类似的情况…前几天还能忍住,今天一看见哥哥,就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说着,下意识地蹭了蹭夏尔身侧的被子,仿佛这样能缓解那从骨髓里透出的焦渴,夏尔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明白了。


    白天的那个吻,以及他默许的亲近,显然彻底点燃了兰波属于雄虫的本能。此刻,发情期正猛烈地冲击着这个年轻的雄虫,他可怜的弟弟。


    看着弟弟这副痛苦又渴望的模样,夏尔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同时也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兰波,过来。”


    他才刚一动,兰波就像受惊又像是终于无法忍耐般,猛地抬起头,手臂撑上床,瞬间逼近了他!


    “哥哥别动!”兰波就在失控的边缘,“求你…别动…也别看我…”


    他似乎在用尽全部力气控制自己不要扑上去,身体因为压抑而微微发抖,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夏尔看着兰波痛苦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他重新躺好,然后,在兰波近乎绝望的注视下,缓缓掀开了自己腰侧的丝被,露出了穿着单薄睡袍的身体。


    他朝着兰波伸出手,声音温柔地像是他们的妈妈:“和我一起睡觉,兰波。”


    兰波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骤然停止了一瞬。


    “哥哥…”他几乎是惊恐地看着夏尔,身体却像被磁石吸引般,不受控制地向前倾,“你这些天被虫子累得不行,我不能在这种时候……”


    “没关系,”夏尔的声音很轻,带着催眠般的魔力,“我知道。我知道。我确认我在干什么,我什么都知道,我很清醒。现在到我这里来,哥哥帮你度过。”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赦令,击碎了兰波所有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终于无法抵抗本能,抱住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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