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困扰
◎你只能对我脸红◎
催命符一样的手机铃声令池绿头皮发紧,她觉得沈序秋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冲过来,思忖再三直接滑了红色箭头。
铃声停止,她的神经却绷得更紧。
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最棘手的事情是解决沈聿初。
她之前一直觉得沈聿初绅士温柔有礼貌,没想到他会在她完全没意思的情况下当众表白,这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难道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误会了吗?
他说喜欢她给他涂指甲,这是很久之前在文创馆跟刘奶奶学习自制指甲油时拿他练习发生的事情。她当时说话没有很暧昧吧?
周围人群期待的目光,沈聿初温柔的眼神,禁锢住了池绿的喉咙。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沈聿初有面子,她不想伤害他。
沈聿初已经在她紧蹙的秀眉和踟蹰中知道她的回答,他也不知怎么,看见她朝着自己跑来,鬼迷心窍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确实不稳妥,让她为难。
沈聿初唇角勾起笑:“别紧张,我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情愫。”
“我想从今天开始正式追求你,也希望我的喜欢能得到你的正视,以后我不止是你的师兄,还是一个能谈恋爱能交往的异性。”
“行么?”
周遭议论声再次响起。
“好有胆子,如果她们以后没在一起,这段高调的表白能成为师兄的黑历史吧?”
“谁会不喜欢师兄啊?有钱有颜有才华,再说了,不喜欢也可以先试试啊!”
沈聿初看了看四周,自如地对着她们说:“再过几天就是六月一号,我请大家免费吃食堂,祝大家儿童节快乐。”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
池绿松了口气,一口气说完:“抱歉,我只能把你当师兄。我还有事,要去找存希她们了。”
“再见。”
迅速溜走,留给她们一个背影。
池绿的脚步是虚浮的,莫名认为自己闯祸了,之前沈序秋要她远离沈聿初,她还辩解她和沈聿初之间只是社交关系,没想到他会在那么多人面前直接说要追求她。
啪啪打脸。
还被沈序秋亲眼目睹。
她已经能想象得到沈序秋发脾气的口吻。
她压根不敢往身后看,总怀疑有什么在盯着她。逆着人群进礼堂,像个无头苍蝇乱窜,终于看见不远处在录制散场摄像的周存希和萧乐,她们准备回宿舍换衣服再补个妆。
周存希见她返回来,问:“不回家换衣服吗?”
回家。
她怎么敢回去,她连手机都不敢看。
能容纳七千人的礼堂差不多空了,池绿扫一圈偌大空旷的礼堂,忽然觉得自己身处无垠荒原,不得不面对现实拿出手机。
沈序秋五分钟前发了条微信。
【回车里。】
而往上,十五分钟前。
【告诉他,你男朋友是谁。】
当时她刚把他的电话挂断。
短短几个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压迫和不爽。
“池绿,发什么呆呢,快回家换衣服!我们生日宴见。”
周存希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萧乐一起往门口走。
Q.Q上沈聿初也发了信息。
S:【吓到你了吗?你不用有负担,对你有好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可以不回应不反馈。】
池绿心情乱糟糟的,没回复,直接将手机熄屏,沉重地走回东门,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就停在校门口。
她拉开车门。
男人端坐在后座,侧脸笼在阴暗里,轻阖双目,似乎是等太久,等到睡着了。
衬衫扣子敞开两粒,雅痞贵不可言。
池绿沉默地坐上去,局促不安地在角落。
秦朗看一眼后视镜,安静诡异的气氛令他非常自觉地升起隔板,启动引擎,车缓慢开出。
池绿虽然已经习惯他的阴冷,但面对他还是会很怂。
看向窗外,街道一闪而过。
看似欣赏风景,其实一门心思全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蓦地,她背脊一僵,意识到沈序秋要入侵她时鼻腔内也闯入一股熟悉的淡淡苦艾香。
接着下巴被他的虎口掐住,脸蛋被迫抬起,视线里一张俊脸放大,漆黑的眼底满是侵略性。
她心脏瞬间缩着,下一秒唇被他狠狠咬住。
膝弯溜进一只手,整个人一轻,坐在了他的大腿,她人被他紧紧箍住,手掌不得不撑在他胸膛,手心下的薄肌迸发强有力的温度。
他大口地汲取她的呼吸,吞下她的液体,手指从她下巴来到修长的脖颈,细细地摩挲,薄唇疯狂地索取、惩罚她。
用一种几乎溺毙的方式在接吻。
池绿难以呼吸,合不拢的嘴角不断溢出汁.液,分不清哪些是她自己的,哪些是他强势渡给她来不及吃下的。
深深的占有感和窒息感让池绿害怕,她的身上,血液,五脏六腑仿佛全沾染了他的气息。
安静的车里,尽是她的呜咽和嘤.咛。
她很快便软得像水瘫在他怀里,肌肤白里透粉,从锁骨到脖子,白皙皮肤粉粉的。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他吻得晕过去时,他大发慈悲放过了她。
沈序秋的神色毫无亲吻过后的欲念和迷离,清明的眼神发冷,沉默地看着她,吐出的气息洒在她皮肤,“你刚才对他脸红?”
“羞什么,嗯?喜欢他啊?”
池绿眼眶里还有情动的水花,她张着小嘴努力喘.息,反射性说:“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你害羞脸红什么?”沈序秋执意她刚才的脸红,眼底的寒潮要将她冻僵。
池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单纯就是被人围观,不好意思,羞耻地脸红。
“我没有脸红,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当时她全程是背对他的,他怎么可能看见她脸红,肯定是听了学生的话往心里去,她咬死不承认就好了。
他黑眸贪婪地锁着她,低头啜她的锁骨,被吻过的地方连带着脖子面颊一起变粉:“你只能对我脸红,知道么?”
瞧她铺着粉的肌肤,他的眸逐渐有了温度,见她不应话,催促:“听见了?”
池绿再次感受到他偏执的变态和不可理喻的占有欲,应付地嗯了声。
他的唇若即若离地在她面颊游离,嗓音极其空旷冷淡:“我让你告诉他你男朋友是谁,怎么不听话?”
池绿身体颤了下:“我没看见消息。”
沈序秋藏在睫毛底下的眼睛涂上一层捉摸不透的阴影,似在思忖她话里的真实性,“什么时候跟他说我是你男朋友?”
池绿皱眉犹豫的那瞬,他乌黑薄凉的眼神也投了过来,吓得她心口一跳。
他看透了她的心思:“改天你约他出来,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
温柔的语调里带着戾气的狠:“让他好好认识认识他四婶。以后别再存什么肮脏的坏心思。”
他温热的唇舌再次落下,深而缠绵地占据着她的唇,猛烈而紧密地衔在一起。
摩挲着她脖子的手开始顺着她的曲线细细地探,她不由自主地在他怀里弓着。
他的长指很快来到泉眼,嗓音低沉狠戾:“他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要将她吃掉的口吻和陌生的触感令池绿整个人吓得挣扎。
她膝盖紧紧并着,双手捂住裙子,脸蛋涨红:“小叔,我,我要去换衣服了,要去庄意柔的生日宴。”
沈序秋握住她并着的膝盖,额角跳动,手心仿佛还有刚才触摸到的湿热,光是回味便有些兴奋,温柔地哄着:“不着急,我只是想让你舒服,让我试试。”
“不要不要,我不舒服。”池绿着急又羞耻:“真的不舒服。”
沈序秋瞧她是真的很抗拒,到底还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可能对于异物的侵入会不习惯,他喉头滚动。
不知道要等多久,念头一旦强烈了,浑身燥热得像火烧。
一吻落在她额头,唇舌舔着她的耳廓,她激得簌簌地抖:“等你生日,我们就做,好么。”
池绿咬唇,心慌慌。
她生日在7月18日,现在是5月19日。
他看似加个好么,其实根本不容抗拒,这算是提前通知她。
到时候再说吧,她要是不愿意,他肯定也不会硬来。
庄意柔的生日宴设在奎里一间极其梦幻华丽的宴会厅。
池绿抵达的时候周存希她们早就到了,在休息室讨论今晚下半场去哪里,庄意柔说她的生日宴不过是家里人用来拉拢人际关系,享受资源的聚会,请的人乱七八糟,有一半她都不认识。
她很郁闷,想结束宴会后去酒吧点男模玩通宵。
但沈序秋给池绿设了门禁,晚上10点就要回去,她是没有下半场的。
周存希不理解:“你再过两个月都19岁了,你亲戚怎么还让你晚上10点前要回去啊?”
池绿笑笑:“那你们拍点视频照片给我饱饱眼福就好啦。”
庄意柔是主角,今晚的她特别像女明星走红毯,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无比精致,身上穿的是CHANEL高定礼服。
她盯着池绿身上这条优雅小白裙,高圆领无袖连衣裙,腰间是一朵丝绸蝴蝶结,作为CHANEL忠实粉,一眼看出是CHANEL家的。
她之前一直怀疑池绿是隐藏的富家千金,有时候穿得很普通平价,有时候又能随随便便拿出一件奢侈品,但自从粒子研究楼那天,周存希说什么沈董给池绿披了件外套,她去查了一下才知道沈董应该是跟她相亲的沈序秋。
她隐隐有听家人说过沈序秋包养了一个女大,还跟室友讨论过,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大会是自己的室友之一。
不过,既然池绿不愿意讲太多,她也不会去八卦。
她相信池绿的人品,哪怕真的是做人情妇,也一定是被逼无奈的。
何况她们俊男靓女,两情相悦也不一定呢。
宴会厅都是打扮光鲜亮丽的俊男靓女,还有庄意柔家里的叔叔伯伯那些亲戚。
香槟鲜花蛋糕的香气飘浮在空气中,气氛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室友们去了洗手间,池绿俯身凑近一株白色无尽夏,闻了闻。
“小白花。”耳边响起陌生男人的声音,“叫你呢,池绿。”
被点名道姓的池绿回头,竟然是那天被林白韵用眉笔弄伤脸的泽铭。
他半边脸的纱布已经取下,一条长长的伤疤还没消掉,看着怪瘆人的,估计是要用医美科技才能去掉那条疤痕。
他吊儿郎当地瞧她,故意似的问:“怎么,你男朋友没来啊?”
他说的是沈聿初。
池绿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有事吗?”
“你高冷什么呢!既然你男朋友没来,陪我跳支舞呗。”
宴会厅响着钢琴声,舞池中央有男男女女在跳华尔兹。
“抱歉,我不会跳舞。”池绿深知他不好惹,正要远离他,手臂却被他毫不费力地握住,她皱眉甩开,后退两步:“你干嘛。”
泽铭顶了顶腮帮,极其不痛快:“你说我要干嘛?我可是去打听清楚了,你根本就不是沈聿初的什么女朋友,骗我啊?要么你现在把林白韵那女人叫出来,要么你今天陪老子跳舞睡觉。”
池绿心底一惊,没想到他还纠缠着这事不放,甚至还口出狂言要她陪他跳舞睡觉。
简直是烂人!烂透了。
这么烂的人怎么也来参加庄意柔的生日宴了。看来庄意柔的生日宴真的是父母用来拓宽人际网的一场聚会,她只需要象征性出席一下。
难怪庄意柔想着去酒吧。
池绿揪着衣摆,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透过泽铭看见了不远处正跟一名国外男子友好握手的沈聿初。
她像看见救星。
“谁说我男朋友没来,他不就在那吗?”
泽铭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果然是沈聿初。
“抱歉,我没时间陪你闹。”她大步流星地朝沈聿初走去。
但泽铭就跟黏皮糖一样甩不掉,跟着她旁边,丝毫不怕,“装啊,继续装!南大的三好学生骗人真是有一手。”
沈聿初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抬眸就看见池绿和泽铭朝着他过来。
从泽铭那流里流气的眼神,和池绿紧张中透露着求救的神色,大概猜测到泽铭已经知道他和池绿不是情侣。
纸是包不住火的,倒也不奇怪。
他淡定地笑,“池绿,过来我这里。”将池绿护在身边,又熟络地对泽铭说:“泽铭,好久不见,你脸上的疤医生怎么说啊?”
泽铭嗤笑了声:“一时半会好不了。你也别骗我了,池绿压根就不是你女朋友。我被你骗得好苦啊,不过林白韵那女人就算了,我现在对这小白花更有兴趣。”
他朝池绿抬了抬下巴:“反正她也不是你女朋友,让她陪我跳支舞睡个觉,不过分吧?”
跳支舞睡个觉六个字让沈聿初脸色不太好看:“不能这样强来吧?”
“什么强来啊?我这不是通知她了!”
“抱歉,池绿今晚要跟我跳舞不能陪你。而且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希望你不要被那些小道消息骗了。”沈聿初表情冷峻严肃,转而朝池绿伸手,邀请她跳舞。
泽铭不服地顶了顶左腮,笑出声,死死盯着池绿,眼睁睁看着池绿伸手搭上沈聿初的手。
池绿没跳过华尔兹,跟沈聿初只是用华尔兹的跳舞姿势在舞池缓慢晃悠。
钢琴伴奏的声音和他的嗓音一起落入耳朵:“别担心,我会解决的,不会让他缠着你和林白韵。”
“没事的,我和林白韵也会想办法,只是你以后别到处跟人说我们是情侣关系了。”池绿皱着眉,我是你四叔的女朋友,这几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沈聿初眼神黯淡了几分:“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
“也不是困扰。”池绿微微叹息:“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绅士温柔……”
现场光酬交错,人影幢幢,隔着纸醉金迷光鲜亮丽,透过人群间隙的一双锐利如隼黑眸一闪而过,像电影里快速播放的镜头。
池绿反应过来后心口一惊,猛地再次看去。
脸色哗地苍白了。
不远处,沈序秋面容寡淡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晃荡着一杯红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看了多久。
周遭的嘈杂声仿佛消音了,消得池绿脑袋空白,双腿发软,心提到嗓子眼。
沈序秋眯眼肆无忌惮地盯着她,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将手里红酒一饮而尽。
他不能喝酒的!
喝了酒容易出事。
刹那间,红酒仿佛也进入她喉头,她喉咙苦涩。
沈聿初注意到了她苍白的脸色和发愣的目光,回头看去,四叔冰凉如蛇蝎盯着他们的眼神让他身体像裹了冰雪。
池绿几乎是猛地松开沈聿初,他尴尬地僵在原地:“怎么了?你很怕我四叔?”
“他怎么会在这。”池绿不敢置信地呢喃。
是秦朗送她过来的,沈序秋明明在璟悦公馆!
“公司有个合作商来了这里,我怕搞不定打电话让四叔跟我一起过来,四叔刚才也是跟我站一块的,后面去了洗手间……”
那就是说,从她站到沈聿初身边起,沈序秋就在这里了。池绿捂住凉飕飕的脸蛋。
钢琴声也戛然而止,现场响起单薄的鼓掌声,是泽铭朝着她们拍掌。
“好一对金童玉女啊!跳得那么有默契,气氛都到这了,你们小情侣要不接个吻?”
周围的人觉得莫名其妙,她们两个又不是生日主角,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接吻。
但泽铭明显不会放过她们:“吻一个嘛,真情侣不会连接吻都不愿意吧?”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真的do恨了
42☆、进去
◎要被你弄断了。◎
泽铭心里窝着火,他当时在医院卖了沈聿初一个人情,连带着林白韵也不追究,结果发现被骗,什么狗屁男女朋友。
想到脸上的疤痕要一直伴随着他,看中的肉也跑掉就很不爽,本来看不见遇不到也就算了,谁能想到会在这场生日宴再次遇见。
总想做点什么,让她们也不舒坦。
既然他们硬要说是情侣,那情侣之间接个吻总没问题吧。
倒要看看他们能演到什么时候。
现场的目光全部聚集而来,有疑惑、好奇、看戏。
池绿跟沈聿初瞬间成为焦点。
“能不能亲啊?”泽铭继续闹:“到底是不是情侣啊你们!”
池绿头皮骇人,和沈聿初跳舞被沈序秋看见就已经很麻烦,他占有欲那么强,肯定要吃醋发火的。
现在泽铭还添油加醋,说什么情侣,接吻之类的话,吓得她压根不敢去看沈序秋的脸色。
沈聿初还是好脾气的:“亲密接触这种行为关了房门怎么做都行,泽铭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泽铭冷笑了声:“这怎么能叫为难呢!这不是看你们般配,想给你们拍个照录个视频留作纪念吗?”
他边拿出手机对准他们录像:“满足一下我想当摄影师的心愿不过分吧?啊……”
劈里啪啦。
泽铭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他毫无防备往前扑,恰好倒在长桌上,桌面的香槟红酒砸落在地。
周遭陷入阒静。
沈序秋不知何时出现在泽铭身后,他捞起红酒杯高高举起倒扣,里面的红酒全数淋在泽铭头上。
啪嗒啪嗒的鲜红汁液顺着他的头发滴落,脸上全是可怖的红液。
“谁啊?”泽铭抹了抹脏兮兮的脸蛋,不爽地抬头看向罪魁祸首,“你他妈……”
沈序秋冷峻的脸像一把透着白光的刀刃,光是刀面的光折射在人身上就堪比凌.迟。
他眼底卷着浓郁的戾气,在捕杀不要命凑上来的猎物。
泽铭的声音戛然而止。
背后起了一层寒意。
他之所以会卖沈聿初人情也是看在沈序秋的面子上。
沈序秋刚回沈家那会不受沈家人待见,外界自然也不会把他当一回事。一场聚会,泽铭见他落单在角落,闲得慌便上去挑衅,嘲笑他是私生子。
直到提到沈序秋的母亲,他冷淡的眉眼才有了丝不悦。
随手捞起旁边的酒瓶就往泽铭头上砸。
泽铭哪里能受这种委屈,脑袋冒鲜血也要轮起衣袖干架。
结果被沈序秋摁在地上摩擦,地面血渍一大片。长辈上来劝架,沈序秋非但没搭理还把他揪起来往泳池走,把他的脸摁在水里又抬起,来来回回四五次。
凶狠地说:“道歉。”
泽铭感觉自己要被淹死了:“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不应该嘲笑你是……私生子。”
他又把人摁水里,冷声说:“错了。”
泽铭脑子浸满了水,努力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应该说你妈妈是贱货啊啊……”
话还没说完又被摁水里。
那么多人看见沈序秋欺负泽铭,丢了面子的泽铭记仇,总想着要狠狠欺负回来。
机会来得很快,就在赛车俱乐部,泽铭假装友好地邀请沈序秋比赛。
没想到沈序秋也是个不要命的,两车相互拉锯,最后一个拐弯沈序秋直接撞上他的车,车翻倒,他鼻青脸肿额头流血,差点没了半条胳膊。
沈序秋比他还狠,打架打不赢,赛车也没人家豁得出去。
从此以后都不敢去招惹他。
那么多长辈都拿他没办法,他也不会给长辈面子,懒得应付和伪装。
特别是他掌权云维集团后,在商界大杀四方,有能力有手段有成绩,连泽铭的父母都不计前嫌上赶着要巴结。
还让他别再惹是生非。
他哪里还敢惹是生非,甚至对于沈聿初他都给了几分面子。
泽铭不知自己怎么又惹到这位祖宗。
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沈序秋眼底的冷覆着他:“你看的黄.片还少么?非得看人现场接吻?”
“乱点鸳鸯谱又是什么臭毛病?”
“我没乱点鸳鸯谱,是他们自己说他们是情侣……”泽铭忙不迭为自己辩解。
宴会厅灯光明亮奢华,暖黄高亮的暖色调映在沈序秋的脸,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他乌眸漆黑无光,神色冷漠,抿着唇没应话。
抬眼看向池绿,眼里的黑要将她吞没,她被看得头皮发麻,眼神不自在地躲闪着。
静默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才懒懒地问:“你有几个男朋友啊?”
池绿一愣,捏紧手心,耳朵尖晕着一抹红色。
要公开了吗?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公开,他们不认识她,但一定认识沈序秋。而且今晚是室友的生日宴,她总感觉喧宾夺主了。
扫一圈四周,庄意柔和另外两个室友站在人群里,惊讶地看着她。
她顿时更局促无措,她一直以来都对她们说自己单身,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男朋友,她们会不会生气她撒谎骗人?
沈序秋放下红酒杯,薄唇轻轻地,冷厉无情地阖动:“到底有几个啊?”
池绿心尖颤动,知道沈序秋这是等得不耐了,在催促她。
她攥紧裙摆,翕动唇瓣,“一个。”
“哪一个?你不说名字别人怎么知道?”沈序秋的视线没移开,“说出来,免得他们见到你身边的公的就以为是你男人。”
正主的语气,不容置喙地口吻,在场的不少聪明人都能猜测到几分。
几十双眼睛直直盯着她,像炽热的太阳要将她烤灼,她眼眶刺热,心脏仿佛被糊住了,闷得难受。她不是不想公开跟沈序秋的恋情,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公开。
她不断安慰自己其实人生没那么多观众,公开也没什么,在场的人可能今晚过后就不记得她了。
她深吸一口气,听见自己细弱的声音:“我男朋友是沈序秋。”
沈序秋眼里的冷这才消融了些,不咸不淡地扫过站在池绿旁边,脸色微变的沈聿初。
视线最后落在泽铭脸上。
“听见了么?我才是她男人,以后再胡说八道,脑袋上流的就不是酒了。”
毫不顾忌地大肆宣告他沈序秋才是池绿的男朋友。
泽铭反射性摸了摸额角的红酒液体,更加冷汗涔涔,难怪沈序秋踹了他一脚不解气还往他头上淋红酒,这到底得多喜欢,才能这样听不得半点胡话。
“原来你才是池绿的男朋友,我以后不会乱点鸳鸯谱了,之前不知道嘛。”泽铭先前那点对池绿的色胆,这会全部消失殆尽了。他相信沈序秋是真能让他脑袋流血。
他又添油加醋地说:“沈公子和池绿跟我说她们是情侣关系,我才误会的。”
收到沈序秋霜雪般的眼风,又漫不经心闭上了嘴。
这两叔侄居然看上了同一个女人,真是搞笑。
“真的吗?”沈聿初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你是四叔女朋友?”
池绿浅浅地嗯了声,垂眸说:“我们本来想着找时间请你吃顿饭,再告诉你的。”
沈聿初起初眼里闪过失落,随后又牵起笑容:“也不用这么客气……原来你喜欢四叔那种类型吗?”
池绿没应话,她喜欢小叔那种强取豪夺的类型吗?她不知道,皱着眉抿唇不说话。
小叔不强势不吃醋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沈序秋朝他们走去,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等着她承认‘喜欢’,直到走到她旁边也没听到。
他眼里的黑浓烈得散不开。
侧腰被一只大掌虚虚扶住,池绿背脊酥酥麻麻的,像被电了下僵住了。
沈聿初对上男人的目光,他能从漆黑的眸里面读出男人的占有欲和不悦。
他能拿什么跟四叔挣?颜值、能力、四叔样样在他之上。四叔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比他们年纪大了点。
他有些失魂:“四叔,原来你女朋友就是池绿,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校庆典礼上,他在台下还悄悄问过沈序秋这事,他当时意味深长地看他,然后吐出三个字:你认识。
正要追问时,旁边有人插话,这事又搁置了。
沈序秋瞥一眼垂着眸的池绿:“她害羞暂时不想公开,以后别喊池绿了,怪生分。”
沈聿初听懂言外之意,是要喊四婶的意思,但一时之间怎么也喊不出口。他有好感、想追求的女孩突然变成了他四叔的女朋友。
四叔还让他改口喊婶婶,这个婶婶年龄比他还小。
这世界变天了。
“我有点累,想回家了。”
池绿看出沈聿初的心思便转移话题,抬头看向沈序秋。
沈序秋将她的头发别去耳后,眸色没什么温度,语气还算温柔:“累了?我楼上有间房,我陪你过去。”
池绿听着他平静的口吻,有一瞬间的恍神——他居然没吃醋生气。
宴会厅又恢复了热闹,众人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沈聿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之间亲密的呢喃。
也许是灯光落进了眼睛里,极其刺眼。
他喉头一哽:“那四叔送池绿回房休息吧。”
从离开喧嚣名利场的那一刻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便诡异起来,进入电梯,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清晰地倒映着沈序秋冷峻硬朗的脸。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不复刚才面对沈聿初时的轻松。
彷佛那份柔情只是做给沈聿初看。
池绿这才发现他哪里是没吃醋,醋得很,正想着要怎么平息他的怒火,刚扬起脑袋就被他俯身含住了唇,池绿呜咽了声,呼吸被夺走。
他吻得用力而激烈,口腔里残余的红酒香气渡到她嘴里,舌面划过她的口腔,一点点来回扫,又舔又吸卷起清液,小嘴都装不下了,从她嘴角溢出。
怎么都吻不够似的,直到电梯直达楼顶,叮声打开,池绿才得以呼吸。
沈序秋打横抱起她迫不及待跨出电梯,踩上柔软繁复的地毯。
长廊发出咚咚的闷响,池绿像被咚醒了,盯着男人的脸,他的眼睛黝黑而危险。
第六感告诉她,这次不是接个吻他就会放过她,她莫名有些害怕:“小叔,要不你*先回去处理事情。我想回家睡。”
沈序秋黑压压的睫毛下面,眼睛里盛着天寒地冻:“在哪睡不一样?”
“我认床。”池绿挣扎着,人从他身上溜下来,立马又被拽进了怀里,腰被死死箍住。
沈序秋不给她逃跑的空隙。奎里顶楼有一间他的专属套房。
他一年到头很少机会住,房间每天都有专人打扫。
单手输入房门密码。
进屋后摔上门,再次抱起她直奔大床。
池绿被摔到床上后吓得往床头缩:“小叔,我还没准备好,你这样我好害怕…”
之前每次她说没准备好,害怕,沈序秋不管怎么样都会停下来。
沈序秋确实没再碰她,视线落在她掉落后顾不上捡回来的手机,屏幕上恰好弹出一条Q.Q消息。
S:【虽然你现在是四叔的女朋友,但我真的没办法做到立马不喜欢你了,你值得很多男生的喜欢。我还是那句不要有负担,就算你有男朋友,也可以享受我的喜欢。】
S。
沈序秋眯眼,大年三十那晚在她Q.Q上看见的联系人S居然是沈聿初。
骗他说是同学。
每天跟沈聿初聊些什么呢?
他捞起手机,输入密码,错误。
什么时候换的密码?
沈序秋的右臂在抖。
控制不住地从微抖到小幅度地抖。很久没这样抖了,上次剧烈地抖也是在她面前,那时候喝醉了,把她吓得不轻。
再次抬头,眼里的乌云倾倒般压在她身上,要将她吞噬。
池绿心慌慌的,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他那只颤抖的右手像捞月那样,脚踝轻易被他拽住,她整个人猛地朝他溜去,钻进了他怀里。
“池绿,我对你好么?”
池绿摁住他颤抖的,结实的右臂,企图让他冷静,在他怀里懵懂点头。
对她很好。
小事上让她学习马术高尔夫拳击,司机每天学校别墅来回接送她,手机里所有软件全都绑定了他的黑卡,璟悦公馆和星月湾每个月送来的衣服包包数不胜数,每周末带她去吃不同的美食,还会问她想去哪里旅游。
大事上,池蓝的病,医生,手术都是他在管,家里的厂子他找人打理,爷爷他也安排得妥妥的。
好得没话说了。
沈序秋鼻骨剐蹭着她的脖颈,薄唇似有似无地亲着:“刚才沈聿初问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种类型,怎么不回答?”
“不喜欢我么?”
“我对你不够好么?”
池绿怕自己的沉默或者否定的答案会让他生气,说:“喜欢的,我喜欢你。”
沈序秋瞧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冷眸泛了点温:“真的喜欢?”
池绿抱着他剧烈抖动的右臂,用力点头,乖巧地说:“喜欢。”
她的喜欢两个字像镇定剂,沈序秋的右臂逐渐从疯狂进入平静,微颤的手摩挲她的脸,贪婪地抚着:“既然喜欢我,跟我做.爱不好么?”
池绿咬唇,拿出免死金牌:“我还没准备好。”
“这没什么好准备的,顺其自然的事情。”沈序秋舔着她红润的耳尖,她敏感地躲开,他眼底晕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晦暗,虎口卡着她的下巴,“躲什么?不是喜欢我么?喜欢我不能让我亲让我睡?”
“不是的,我,我……”她嗓子发干,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她还要逃跑的,不想跟他有更亲密的肉.体接触。
沈序秋拨了个电话,乌凉凉地眸咬着她,一边对电话里说:“送点计生用品上来。”
池绿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反应过来后惊慌失措地要挣脱他的长臂,但男女力量悬殊。
他紧紧箍着她,温热又湿冷的气息晕在她皮肤,“跑什么?是想怀孕么?”
池绿双脚悬空不断扑腾,几乎哀求:“我不想,你说过要等我生日的…”
沈序秋视若无睹她的央求和眼泪,“不差那么两个月,去洗澡。”
池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眶发热,惊恐于他的强势,脸蛋白了白,有种委屈感。她以为小叔不会这样的,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很尊重她的意见。
但此刻,他冷漠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池绿,我想睡你很久了,也憋了很久了,我现在就想睡你,而且一定要睡你。”
“你既然喜欢我,就好好享受我,我们是情侣,做.爱太正常不过了。”
“别哭了,待会没力气怎么做。”
“你不想自己洗澡,我们一起洗?”
池绿喉咙都是酸涩的,麻木地摇头,询问道:“那我不喜欢你,是不是就不做了……”
沈序秋眼里泛起汹涌的情绪,黑沉的双目淬出冷光,望进她湿漉漉的眼睛,审视她不情愿的脸,“你不喜欢我喜欢谁?”
他一点也不想提那人的名字。想到他们经常背着他聊天,聊了又删掉聊天记录就胸口烦躁,浑身细胞在叫嚣着。
两人还一起牵手跳舞,被人误会是情侣。
桩桩件件,像无数刀子扎进他心里。
他才是她男朋友,不是吗?
既然是男朋友,做.爱没什么不对!
不等她开口,凶狠地堵住她的唇,这张漂亮的小嘴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喜欢他,怎么净往他心窝戳呢。
不喜欢那就做到喜欢!
池绿的呼吸再次被攫取,他的吻一如既往地强势,容不得她拒绝。
舌尖依旧是激烈地追逐,他温热的唇黏腻地贴着她。
直到听见陌生刺耳的啪嗒一声,她蓦地睁开眼。
他是来真的!
他要欺负她!
他不再听她的话了。
池绿惊慌地要推开他,双手抵在他胸膛,“小叔。”
“嗯,我在。”沈序秋的目光是望不见底的深幽墨色,开口却很轻声哄,温柔地舔着她的面颊,耐心地吻。
“我不想。”她固执道,企图唤醒他的理智,希望他会像之前那样揉揉她的脑袋,用额头吻结束。
他细腻地吻了很久,把她双手举过头顶,高挺的鼻梁顺着她下巴到脖子。
她像没骨头一样弓起。
他轻笑了声:“这叫不想啊?”
这种表里不一的状态令她羞愧,她把脸埋枕头。
沈序秋低头看她,小姑娘黑发披散开,细腻的脖颈折出弧度线条,他板正她的脸,辗转去吻她的唇。
折起她的膝盖,毫不犹豫、毫不客气地撑。
房间里是淡淡的苦艾香,像她在浮邻县时隔十年后再次遇见小叔时闻到的气味。
她当时第一次闻这个味道,觉得很好闻。
如今那股冷质的苦艾散满空气。
闻得人鼻腔,心底酸酸的。
鼻子像是失灵了,堵住了,全身毛孔都堵住了。
太堵了。
只浸了个点,其余的在空气里张望。
天崩地裂了。
轰隆——池绿脑海里紧绷的弦彻底崩开了,有什么鼎着她的晓复,晓复不适地酸痛,鬓发冒着冷汗,闭上了眼睛。
她心里头委屈,小叔不会这样的。小叔一直很尊重她。
为什么这次不管用了。
沈序秋吻去她面颊的咸湿,垂眸瞧着,额头上的汗黏腻地覆在她颈侧,他深吸一口气,哄着。
“小月亮,要被你弄断了。”
“放松点。”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来晚了,本来想写完整的,氮素好像来不及了,我继续去码惹
43☆、喜欢
◎体型差◎
小月亮是她的乳名。
他从来没喊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听来的,记在了心里。
还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轻佻地喊出来。
池绿眼眶刺热偏头不回应,但酸涨到撑的感觉令她无法忽视。
好扌掌。
剩下的在空气里伺机。
她见过的,她怎么可能容得了它。她哪哪都容不了。
他此刻也颇有耐心等她适应,极具温柔地跟她耳语,像给人讲童话故事一样,“小月亮……喜欢我这样叫你么?”
池绿神经跳动,“你不要这样叫我,你挪黜来,好腾。”
沈序秋知道自己过于混蛋了,带着亏欠和占有欲低头和她耳鬓厮磨,好脾气地哄着:“疼啊?我也很疼。别害怕,让我试试,好么?”
见他执意,还看似和悦又体贴。池绿摇头,委屈地说:“我不要喜欢你了。”
她心底对他的期待彻底落空了,小叔不应该是这样的,心脏空落落的。
那点疼惜和不管不顾占有后的亏欠随着她那句‘我不要喜欢你了’瞬间消失殆尽,沈序秋笼着压抑的黑眸里浮现一丝戾,灰扑扑地落在她脸上。
不再等、不再怜惜,一点点浸占。
池绿一个激灵,灵魂要飞出来,从脚趾到头皮都扯得直直的,想缩起来把他扌非扌齐出去,但他反而越潜越深。
沈序秋脸色变冷,俯身寻她的唇,嗓音嘶哑森寒:“不喜欢我,你要喜欢谁?”
“我就是对你太好了,好到你妄想有其他男人。”
一字一句灌入她耳朵:“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
他毫无规矩地、毫无章法地、算得上鲁莽地。
猝然发狠令池绿难以抵挡,双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在他薄肌上用尽全力,总算留下一点鲜明的指痕。
微微辛辣的刺痛感让沈序秋心底的残忍和狂野迅速膨胀。
恶劣感涌上来,要把她辄断。
外人眼中的沈序秋矜贵又禁欲,平日里好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斯雅绅士,其实骨子里冷漠狠厉,尤其是在此时,就是一个温柔的暴君。
他眸光潋滟:“喜欢谁?”
“嗯?告诉我,喜欢谁?”
她手无缚鸡之力,仿佛千千万万的狗尾巴草扫在皮肤,每扫一下心尖痒痒的,神经也被这股毛绒绒弄得焦躁不安,越是想抓住却扫得越快。
在他的专制下慢慢投降,喉咙里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她努力调整呼吸,还是有不听话的溜出来。
她耳尖像樱桃,羞耻地紧紧咬着唇,将那些散碎的音节抵在牙关。
沈序秋被她这股傲气和倔强气得不轻,不停地逼问:“喜不喜欢我?”
池绿无处可逃,累积着累计着,好似关闭已久的总阀门开闸后水浪自由奔腾。
她妥协,没骨气地、嗓音虚弱地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沈序秋眼底灰蒙蒙的雾气散开,却还是不满意,眼尾发红:“说名字!”
她说出了气得咬牙切齿的名字:“小叔。”
“哪门子小叔会跟你做,嗯?”他又开始像哄骗小朋友那样,温柔地哄着她:“叫老公。”
他致力于探险冲关,从第一个关卡开始,越往后越需要技巧,每过一个关卡,找到窍门便肆无忌惮地轧,想要尽快破掉阵法。
池绿喊不出口。
夏日回南天躲在屋檐下听雨似的,门外,玻璃上,天花板全是雨珠,滴答滴答溅。
关卡循环往复,这条旱路从土壤深层到地表泥泞不堪。
沈序秋额角绷出明显的弦,从容不迫地把控,催促着:“叫啊。”
像是一片成熟的黄豆,剥成粒粒豆子放入石磨。
一圈一圈拉拉磨,转一圈,豆子磨平一点点,还故意般精雕细琢。
她喉管里破出音。
柔软地呢喃:“小叔……”
“小叔。”
好似在作对又好似在融化什么。
沈序秋黑眸里聚起浓郁明媚的春风,叹息了声,各退一步。
低下头,额头的汗磨在她面颊,细腻地亲。她仰着修长的脖子,纤细的血管在灯光下白腻如羊脂玉。
他将她扌包起,左右月夸着,亲了亲她的耳垂:“还疼么?”
池绿细细地嗯了声,皱眉耸了耸肩,又被他扌恩轧,她气得牙痒痒,一口咬在他的左肩,他常年健身,哪哪都是精瘦的,她只能用牙齿撕咬他紧实的皮肉。
他怎么用力,她就怎么报复回去,几乎要把他肩膀咬满牙印。
觉得还不够解气似的,指尖摊上他的脊背,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钉在脊背又徒劳地滑下,她干脆扣上去,指甲盖晕上了新鲜血迹。
“你越掐我神经越兴奋,留着点力气,好么?”沈序秋怕她伤着自己,长指穿过她的黑发,按着她湿湿的头皮,轻揉。
她不是第一次像袋鼠般抱他,但从未这样痛苦,所有的重量都在他身上,好久都无法适应。
冒汗额头抵他的肩,咬出的一排牙印看着挺瘆人,清晰还有热腾的血气,这个程度他居然没把她甩开。
哪怕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就算死了也不想抽离。
池绿心里说不出是痛苦难挨还是酸涩埋怨地啼,绵绵的,柔柔的,小小的,娇娇的。
听得沈序秋歹念十足,只想让她口今得更好听。
奎里的顶楼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城市是霓虹色,星星点点的光像漫天银河。
沈序秋抱着她过去,池绿难挨地晃,好几次晃出了一点都被他预判地轧回去,本来站着就累,这会更是无法呼吸,气愤:“你不要再走了……”
他咬着她耳垂,低声问,“怎么了?”
“我要死了。”
“我都没说要死呢,要死也是我先啊。”他浓黑的目光锁着她,偏执又狂烈,“死在你身上也值了。”
她的背触碰到一片冰凉,玻璃外的夜景引入眼帘,吐出的气息沾在玻璃,她惊慌失措,声音黏糊糊:“不要在这。”
“外面看不见。”沈序秋哄着她,手掌垫在她的背。
她完全没依靠,肩膀耸上去又瘪回来,他掌控着她,瞧她,忽而松开她,她吓得攥住他的腕,腿窝馋着他的腰,她在这一瞬仿佛跌入无底深渊,跌得没了半条命。
沈序秋深吸口气,唇角勾起丝笑,温柔地舔她的面颊,“好瑾啊,就这样铗着我。”
似觉得不够,又翻了个面。
落地窗倒映着男人精瘦的双肩,窗外的霓虹攀上健壮的臂,他英俊的面容和折射在窗外的四方格子交叠,都在她眼里逐渐起雾失焦。
最近的一座写字楼里灯火通明,有人影站在落地窗往外扫,视线落在了这边,不知道外面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她双手撑在玻璃,像块任人上下擦拭的抹布,腿阮到虚浮,不再跟他逞能犟脾气,紧张不安地抬头,“回去呀……”
沈序秋似乎也心疼她贴着冰凉,回到沙发让她双膝曲着抱枕。
被桩得往前滑了又被沈序秋拉回,呼吸础重却又极致温柔地吻她的泪,眼底满是心疼、愧疚、执念。
他抚摸着被裹在晓复的贪婪:“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虔诚又强势地说:“原谅我,爱我。”
重重的呢喃:“小月亮……”
池绿呜呜地哭,刚刚枯萎的枝叶感受到一股清风轻轻晃动着,渐渐长了绿芽。
她还没休息好,又迎来他更加狂野地施虐。
最后,池绿无力地蜷在沙发,头顶的灯光落在眼皮,光晕令她目眩,沈序秋还是没离开她,抚摸她鬓发,吻在她额头,鼻骨。
哄着她:“一起去洗澡。”
池绿就不应该答应。
膝盖卷在前。
水里的树叶般漂漂浮浮,被浸得腐败,“小叔,要褴掉了。”
“哪里要褴掉了?”沈序秋故意似的,咬着她的耳垂,亲昵地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又听见他恶劣地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嗯?哪里?”
她气急败坏,他明明知道是哪里,偏要逼她说出来,她摁住从陌生到熟悉的衔结,他霾在这叫嚣了一晚上。
声音虚弱得不行,“这里。”
他眸光呷着艳色,眼尾都是浓笑,“不是烂了,是爽了,你葐的还少啊?”
池绿羞赧到脚趾都蜷着,责怪地瞪他,丝毫不知这眼神有多娇嗔风情。
沈序秋是一点也不打算放过她,“不会烂的,我们还要做到九十岁。”
温柔又暴力。
沈序秋知道自己又犯浑了,小姑娘年轻又没经历过,他还闹了几个小时,细细地亲她哭得红肿的眼皮,嘬出声音。
池绿是真的很累很累,任由他帮忙吹干头发,室内顿时只有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她气虚地闭着眼睛,几分钟以前,屋里都是她绵绵的哭声。
吹风筒关掉后,沈序秋附上来,把她抱进怀里,拨开她的头发,亲着她的面颊,“虽然不是你的生日,但今天也是个寓意很好日子,5月20,你们小女孩不是都喜欢这样好听的数字。”
“等你睡醒了,想去哪我都陪你。”
池绿没应话,困到了极点。
沈序秋见她入睡了,摸出根烟搓,起身去露台吹风,白雾袅袅中眺望远处静谧的霓虹,回头看,小姑娘睡得并不安稳,皱着眉蜷缩在被窝。
猩红的烟烫了下他的指,他面无表情地抖了下烟灰,想起好久之前在酒吧,她担心他指间的烟烫着他的手,特意过来拿掉。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她心里是有他的啊。
也许是他的方式激进了点,从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到刚才不管不顾地闯进去,都吓到她了。
以后要好好弥补。
他搓了搓脸,回到房内。
凌晨四点才睡的,早上八点沈序秋还没睁开眼感觉怀里抱着火炉,他瞬间醒了,弓身背对他的小姑娘浑身都是滚烫的。
估计又发烧了。
真是弱。
给她补了几个月中药,白补了。
做个爱都能用掉精力,生病。
依旧是之前那个女家庭医生,一进屋便瞧见男人裹着浴袍,手臂搭在沙发扶手盯着床上的微微隆起的人影,坐得孤寂颓废,萧条又清濯。
屋里暧昧的浓腥气息还未散掉。
医生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若无其事地看了池绿的情况,皱着眉说:“发烧了,我给她开点退烧药。”
沈序秋嗯了声,见医生又掀开被褥,小姑娘穿的是他的衬衫,里面是空的,医生查看时她不适地哼。
联想到她吟了一晚上,他腹部莫名又燥热了。
医生看完后有些尴尬,但不得不严肃地提醒:“以后最好弄点润滑剂,你比她高了起码30厘米,体型差摆在那,肯定会艰难,你温柔点,别再把她吓到了,最近几天别行房事等她慢慢恢复。”
“待会我让人送药过来,涂几天看看。”
一字一句都在责怪他粗暴不体贴。
昨晚确实很肆无忌惮,抱着她走动时她拼命挪开又被他摁下去,不应该在她拒绝后还用那个方式。
池绿在床上睡了一天,下午四五点被饿醒了。
她睡觉时打了几瓶点滴,这会已经退烧,就是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神气,去浴室换上送来的衣服,出来后沈序秋让人送的餐也到了。
都是池绿爱吃的口味,她没什么食欲,吃进去的食物尝不出味道。
但因为肚子太饿了,勉强在吃。
从起床到吃东西,就没用正眼瞧他。沈序秋也没恼,剥了虾放到她碗里。
她没吃,自顾自地喝汤。
她浑身骨头都在疼,动一下都疼,拿着汤勺的手是颤抖的。
“把虾吃了。”
吃什么都要管!池绿偏不吃,假装没听见,搛起一块牛排缓慢地嚼咬。
沈序秋眯了眯眼,见她脸蛋苍白眼尾却红润润,嘴里塞着牛排,费劲地吃,好歹也是在吃,便由着她任性。
他抽了纸巾擦拭长指,她心里有气埋怨他也是正常的,他弄了几个小时,中途只在沙发休息了一次,她哭到声音都哑了。
医生的提醒也让他很后悔。是他太冲动。
填饱肚子后,池绿有些难以启齿,看他抿紧的唇线,最终还是僵硬地开口了:“避孕药,你去买回来。”
她不好意思去药店买。
昨晚他没等人送计生用品上来就闯进来了,虽然两次都麝外面了,但她还是害怕。
他坏极了!根本不是人!
沈序秋瞧她不开心的脸蛋,总算是肯跟他说话。他得寸进尺地将她抱在怀里,她起初有些抗拒,但压根没力气便放弃抵抗。
他鼻骨贴在她苍白侧脸。
“对不起。”
不知道在对不起什么。池绿心里闷闷的。
“跟抹的药一起放床头了。你看看能不能自己上药,不能我帮你。”
什么抹的药?
她早上晕沉沉,不知道医生过来了。
从他腿上溜走,看着床头的避孕药和涂抹的药膏陷入尴尬,羞赧得抬不起脸,好丢人。
【作者有话说】
真的不是故意不更新的,我也想每天更新,已经很努力了,广告狗618真的很忙,周末会尽量多写点[爆哭]感谢理解
44☆、霸道
◎“这里抹药了么?”◎
5月20这天,池绿在床上睡掉了大半天。
她吃药时才知道早上有医生过来,给她打了点滴,她发烧到头晕脑胀的,本来身体就酸痛,针眼插进血管居然没什么感觉。
而罪魁祸首倒是神清气爽的。
她一天没看手机,到处寻觅,最后发现自己的手机跟沈序秋的手机并排放在桌面,而他正在认真看电脑屏幕。
谁又能想到这个看似正经严谨的男人,其实下流得很。
她过去拿起手机,人又被他顺势拉到腿上坐着,他下巴搁在她肩窝,一面看着屏幕上的树状图。池绿懒得挣扎,微信上宿舍群几百条消息。
室友们对于她和沈序秋谈恋爱这事异常兴奋,丝毫没觉得池绿欺骗了她们。
希希不嘻嘻:【我就说沈董看池绿的眼神很不一样吧!看一眼就能怀孕的感觉。】
开心消消乐:【认同,而且沈董好像很迫不及待要名分。】
庄意柔:【难怪当时问我,我这个年纪的女孩都喜欢什么,原来他是想知道你喜欢什么啊!】
甚至三观跟着五官走,觉得沈序秋在宴会厅淋了那个男人一头红酒很带劲。
见池绿一整天不回复消息,有点着急又忍不住调侃。
希希不嘻嘻:【怎么回事?呼叫池绿宝宝!难道被沈董拉进小黑屋,打算做个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吗?】
开心消消乐:【今天520啊,真的有可能!池绿贝贝快说说,沈董技术怎么样![色]emoji】
庄意柔:【不会吧,那也太夸张了,估计是手机掉水里了?】
池绿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她们,到底在做什么才能一整天不看手机不回复消息啊?总不能真的说从生日宴出来后就被摁着做了几个小时,然后睡到现在吧。
她要脸。
她两眼一闭,开始编。
【跟沈董去山里看萤火虫了,山里没信号,刚下山,[哭]emoji】
这个语句怎么那么熟悉——原版应该是谢邀,刚下飞机……
她叹息一声,无意间瞥到干净的沙发,脸蛋莫名涨红。凌晨她蜷在沙发,他退出来说要抱她去洗澡,然后一直没动静,她抬眼,见他低睫,眸光潋滟。
她疑惑地顺着目光看去,从她里面争先恐后爬出来的和他麝出来的融在一起,洇湿沙发。
堵了很久的小口突然矿了,一时半会难以合上,正在大口地呼吸。
空气里都是青涩的浓腥。
他喉结滚动,津津有味。
她看见他的眼神又黯了。
对视上的那瞬,他俯身遮挡一片光,细腻地吻她,在她耳边嗓音嘶哑:“小月亮,还想要。”
记忆翻页到这,仿佛有烨体顺着内侧流出,池绿拢了拢,羞赧地不去看沙发,发现原本看着电脑的沈序秋这会正盯着她。
她气又不打一出来。庆幸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不然她瘸着去教室好难看。
沈序秋亲她滚烫的面颊,“想看萤火虫?等你好了陪你去看。”
池绿知道他一直在窥视她的手机,抿着唇没应话,又听见他的声音:“改天和你室友们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池绿拒绝,有什么好吃的,室友们和他坐在同一桌估计吓得吃不下。
沈序秋也没坚持,眸色很淡,一字一句蹦出来,秋后算账似的:“把沈聿初的Q.Q删了。”
池绿心口一缩,黑瞳诧异地看着他。有各种疑惑,比如他是不是知道她的手机新密码又翻她手机了、什么时候知道Q.Q上有沈聿初的联系方式。
她捏着手机,气到手抖,打开Q.Q,沈聿初昨晚发给她的那段话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大概又知道了,难怪他昨晚看见她的手机开始发疯,不管不顾就要做。
只要有一个男人在她身边,他就看不惯,何况他还发现自己被骗了,瞬间点燃他的疑神疑鬼和恼火。
之前在试衣间他就理直气壮地说过,如果他得不到他不介意来强的。所以真的不顾她的祈求硬是要脱了她的衣服,甚至等不及让人送计生用品上来。
池绿眼眶发红,没删,直接将手机熄屏。
“这是我的社交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
沈序秋瞧她低眉顺眼却颇有韧性的样子,也不恼,甚至笑了下:“你第一天认识我?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任由苍蝇围着你飞。”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能容得下他?”
“他是不是还想让你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啊?”
池绿皱眉,沈聿初说的话确实不理智。这两个姓沈的,脑子是不是都有点不正常,哪里有人像他们这样追女孩的。
血脉相传吗这是。
“让你删掉有什么好为难的?”沈序秋不理解,温柔地把玩她的头发,她细白的脖颈上好几处吻痕,他眼底沾上黯色:“不重要的人,留着也是占空间。”
“我知道你善良不想伤害别人,但你想想,你删掉他又何尝不是为他好,要是我来做这个恶人,他就不止在你联系列表里消失那么简单了。”
“他妈妈还在精神病医院治疗,我要是把他丢去国外工作个几年,他不得疯。”
池绿咬唇,一股窒息感窜上脑,她喉咙是苦涩的,在他的注视下把沈聿初Q.Q删掉了。他奖励般含弄她的脖颈。
“都删干净了?”
池绿闷闷地嗯了声。
“以后我们都要坦诚相待,我微信列表里可没有对我想入非非的女人,男人也没。”
“听见了?”
池绿表面又嗯了声,实际对于他的微信列表没有一点兴趣。
沈序秋大掌抚上她的膝盖,白里透红的膝盖被他带茧的手心完完整整地包裹着,池绿敏感地想躲,以为他要做坏事,但他只是缓慢揉了揉。
“这里抹药了么?”
“抹了。”床头有好几种药,都用纸条写好了用处和使用时间。
沈序秋宠溺地亲亲她的脸,叹息一声:“你这么那么娇啊?嗯?”
“跪着伤膝盖,胯我腰又嫌深嫌重,在水里觉得淹。以后只能一个姿势了么?”
池绿红着脸,不想回答他这种荤话。他最好不要跟她做!什么姿势都不要!
他亲昵地啄她的唇:“一个姿势也行,我们慢慢来,等你适应了再试试其他的。”
“穿内裤了啊?”隔着薄薄的衣物,沈序秋摸到她腰上的布料痕,“医生说别闷着伤口,脱了吧。”
“没事的。”池绿慌忙摁住他打算帮忙的手,加了句:“不穿不舒服没安全感。”
沈序秋瞧着她粉嫩嫩的脸,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唇角呷着坏笑:“怕我进去啊?我要是想进去,你这点单薄的面料都不够我撕。”
他轻车熟路地探进裙子里,将那点面料沿着笔直的腿顺滑地脱下攥手心里,温热的触感令他呼吸滞了瞬,紧接着被她抢走,她局促地捏着,从他怀里起来,企鹅走路般拿进了浴室。
见她逃难似的,他眼底浮了丝趣意,看她脸红看她羞涩也是养女朋友的乐趣之一吧。
池绿两天没出酒店房门。
第三天早上直接去学校上课。
她已经差不多好了,但她还是在沈序秋面前装得很严重,以此避免他又兽性大发。
进去课室,室友们已经排排坐,眼睛发亮地朝她挥手。她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她们的八卦吓到了,尴尬地过去接受盘问。
大家都没什么恶意,问的就是很简单的什么时候在一起,谁先表白的,怎么在一起的这种很单纯的问题。
池绿尽量美化了很多,在外面给足了沈序秋脸面,而且就算她说这段感情是沈序秋强来的,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室友们听到的版本就是:两人一见钟情,他先表白,顺其自然在一起了。在她们看来,这段感情童话又浪漫,她们又相信爱情了。
傍晚,天气燥热,沈聿初到了山萃居门口,穿旗袍的女侍应笑盈盈地引他上楼。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之前都是生意饭局或者跟家人。
倒是第一次沈序秋主动打电话要他过来。
沈序秋跟山萃居的老板很熟,据说是同学,其实之前两人关系半生不熟的,是后面沈序秋过来吃了顿饭,跟老板提了个建议,融资了几千万,原本不温不火的私人会所开始门庭若市,两人因此就熟络了。
沈聿初大概能猜测到四叔为什么会找他,之前池绿说过他们要请他吃饭。
他其实不想来,不愿看到他们你侬我侬的模样,但来了,能看到池绿,又心痒痒了。
池绿还没回复他的Q.Q消息,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怀揣着各种心情。他进了包厢。
惊了一瞬,没想到本来应该在精神病院的妈妈也在,她低着头局促地坐在那吃东西,旁边有女侍应帮忙搛菜。
沈序秋则低头玩手机。
并没有池绿的身影。
画面很诡异。
沈聿初在母亲旁边坐下喊了声妈,她神志不清,经常不认得他,这会也是不认得,柔软地对他笑。
他已经习以为常,安抚好了母亲,看向从头到尾没抬头的沈序秋:“四叔,怎么把妈妈也接出来了?”
沈序秋这才抬眸,唇角勾着弧度,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让你们母子团聚,不好么?”
“不用麻烦四叔,我也经常过去看望她。”沈聿初顿了顿:“池绿,没来吗?”
池绿的正牌男友就在他眼前,他都能毫不掩饰地惦记,沈序秋眼眸泛起寒霜,冷冷地瞧他:“母亲就在你面前你不多看看她、关心她,想着你四婶做什么?”
沈聿初一哽:“不是,我以为池绿在这。之前她说,你和她要请我吃饭……”
一口一个池绿叫得沈序秋心里很不爽,他不禁嗤了声:“以后我们的婚宴你坐主桌,随便吃。”
沈聿初脸色白了白,他又怎么*听不出来沈序秋在宣示主权,他心里不是滋味,拿起眼前的杯子,抿了口茶。
又听见沈序秋说:“开拓非洲风电市场的人选思来想去还是想让你去历练历练,但你妈妈这个情况,想必你也放心不下,我倒是认识一个医生,专门治疗精神疾病这方面,你和妈妈过去,我可以安排他一起。”
沈聿初抬头,眼瞳里充满不可置信,他从来没说过他要去非洲,因为想要照顾妈妈,他连出国留学都不愿意,家里人都是知道的。
“四叔,我没想过要去开拓非洲市场。”
“没想过?”沈序秋掀起眼皮,冷光落进黑眸,他把手机顺手往大理石圆桌一搁,动静不小,女侍应有点被吓到。
他长指点在桌面,毫不客气地问:“那你脑袋里整天想些什么?想你未来四婶?”
被看破心思,沈聿初尴尬得脸红,不自在地瞧了眼女侍应,她是个有眼力见的,立马说先出去。
“做得出觊觎你四婶这种事,就别怕丢人。”沈序秋没给他好脸色,眼眸冷戾,一桩一件地开始数落:“你在学校高调告白时,不知道我们在谈,我既往不咎。”
“但你当时有没有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你明知道她好脾气不忍心伤害人,还把她架在那,你不会觉得被人围观很浪漫吧?”
“在晚宴上你有好几种办法可以解决泽铭,偏偏要跟他再三强调你们在谈,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导致后面不可控的局面,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还想亲她?如果你不是故意的,我会觉得你很没处理危急情况的能力。”
“明知她有男朋友,她男朋友是你四叔的情况下你还给她发莫名其妙的消息,是想知三当三么?”沈序秋的脸阴沉沉,语气彻底凉下来:“你是不是当我死的?”
“还是觉得她会享受你的喜欢,把你当旅馆,一个月宠幸那么几天?”
沈聿初有些毛骨悚然,他不知道池绿会把消息给沈序秋看,两人的感情是有多好才能这样分享,他们是不是把他的感情当笑话?
如今沈序秋把话挑明了,就说明他已经很看不惯他的行为了。
他对四叔是又敬又怵,更多的还是怕,四叔刚回沈家时他觉得四叔很可怜,没人疼没人爱被人嘲,但后面才发现四叔根本不需要那些虚无的东西,他可以兄友弟恭,也可以冷漠无情,全凭心情,他有这个能力嚣张。
从不念及什么亲情血脉,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在云维集团立足。
就算他是侄子又怎么样,沈序秋要是看不顺眼,侄子也能赶尽杀绝。
“沈聿初。”沈序秋连名带姓地喊了他一句,瞥了眼屋里唯一的女人:“别挑战我的底线,我虽然没什么道德,但并不想看到什么母子分离的悲惨场面。”
沈聿初彻底不能动弹,他知道,四叔是在警告他,别再对池绿有什么其他想法,否则他会被调去开拓非洲市场,跟妈妈分开。
“我之前不知道你们在谈,那天高调告白我也反思过了,确实没考虑到她的处境,我有机会会找她道歉。给她发那条消息是我一时脑子糊涂,我没有想当小三的想法,四叔别误会。”
沈序秋冷嗤,“都过去了,道歉有什么用?提起只会让你们都尴尬。你以后见了她,客客气气喊声四婶就行。”
他似觉得厌倦了,起身走到沈聿初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力气不重,他却感觉半边肩膀要散架。
“别光顾着发呆,好好陪你妈妈。我也要去陪我女朋友吃晚餐了。”
45☆、sex
◎我们今天再试试。◎
池绿得知了一个好消息,杨靖说上级领导对爷爷出镜节目录制很感兴趣,提交一份可行性报告,综合评估一下,再决定是否拍摄。
一般来说,领导觉得有意思的基本稳了,开会评估也只是走个流程。
最快的话,六月初就能确定下来。
六月底拍摄。
台里想赶暑假档,八月肯定能播出,届时,全网都知道云维集团董事的‘善举’,把沈序秋架到那个高度,他也不得不接受社会的监督。
池绿觉得这段时间好漫长。
不过,她也能利用这段时间做其他重要的事情,比如策划带着妹妹逃去国外,如何让在游玩散心的爸爸先出国,造出她,爸爸和妹妹三个人的新身份,悄无声息将金钱转入海外账户。
她自然是没钱的。
她要转的是沈序秋给她的钱。其实她也不想拿他的钱,但是如果真的去了国外生活,她得保障爸爸妹妹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不求富贵,起码能维持四五年的普通经济消费,到时候妹妹肯定也手术了,以防复发之类的,还要划出一笔妹妹的医疗费。
等她读完书毕业了出去工作,肯定不会再用他的钱了,多出来的部分会全部捐出去。
池绿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大不了现在任由他亲亲抱抱,就当各取所需了。
池绿也知道,依她现在的能力、人脉,是不可能在沈序秋眼皮子底下完成这些事情。她把目光放在了身边唯一巨有钱的庄意柔身上。
但是这样的话,就得跟庄意柔摊牌全部。
她又犹豫了。
庄意柔凭什么要帮她呢?
万一被沈序秋发现了,庄家会不会受到牵连?
庄意柔发现池绿最近一直盯着自己发愣,还以为是自己美出新高度,时不时拿出镜子照照,是挺肤白貌美的。
“怎么了?我有那么好看吗?”
池绿笑了笑,点头。像庄意柔这样温室里长大的女孩,没心机,娇贵,哪怕有心帮她也不容易。
周五下午,池绿下了课收到沈序秋的消息——坐秦朗开的直升飞机去江市。
沈序秋今天早上已经过去了江市那边的公司,直升飞机抵达宇航股份的顶楼时已经是傍晚5点多。
差不多是下班时间。
行政美女cola在顶楼等,见了池绿礼貌友好打招呼。
cola这是第二次见到池绿,距离她上次来宇航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小姑娘似乎比之前长了点肉,清澄的眼睛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动人的娇媚,是上次见时没有的感觉,像一朵被滋养得很娇嫩的鲜花。
穿的还是普普通通的小裙子,但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风吹起她的裙摆,她文文弱弱地裹在花苞里,像一幅森林油画。
cola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跟沈董身上的香差不多。
又想起沈董吩咐她来接人,待遇比上次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cola率先打招呼:“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池绿点头,清甜地笑:“记得的,上次我把小叔的茶叶扔掉给他泡了茶包,是你泡了一杯新的过来!”
“他那天的脸色让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cola捂住胸口,开玩笑地说:“回想起来还是怕怕的。”
“他那天生气,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指使你干活了。”
公司的人都怕沈序秋,他一个月偶尔空降那么两三次都让人遭受不住,搞得公司的人从他来的前一天就开始紧张,真不知道花城云维集团总部的人怎么能受得了他。
不得天天提心吊胆。
还是邱岸风总裁性格好,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也会跟员工开玩笑。
在会议上,他们两个经常是沈序秋唱白脸,邱岸风唱红脸。
“怎么会。”池绿安慰她:“小叔冷着脸是因为我把他茶叶扔了,泡了茶包给他,跟你没关系的。”
“那你现在给他泡茶包,他应该不会生气吧?”cola挑眉打探道。
池绿唇角的笑意凝固了一瞬,看向cola,心里疑惑,沈序秋不是那种会张口闭口把女朋友挂在嘴里的人,肯定不会跟公司员工说这些,那cola是怎么知道她跟沈序秋的关系不一样了。
cola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冒犯到别人隐私,不自在地转移话题:“沈董说你喜欢吃芋泥,我给你准备了芋泥奶冻,是在江市特别有名的一家甜品店买的,排队好久呢,你待会试试好不好吃。”
“谢谢你。”池绿大概知道了,沈序秋虽然没明确在员工面前给出什么暧昧的信息,但估计说了一些去买点她喜欢吃的东西这类话。
真是尴尬。
把员工当家里保姆使呢。
cola说沈序秋在开会,让池绿在他办公室休息,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吃芋泥奶冻,芋泥味很浓,冰冰凉凉Q弹Q弹的,入口即化。
一边用手机刷英语六级真题,在小破站看英语视频,六月中旬就是六级考试。
宇航的加班文化有点严重,科技公司就不可能早九晚六。cola再次进来已经是六点半,“池小姐,沈董让我带你去楼下吃晚餐,他估计要7点才能结束会议。”
“不用了,才刚吃完甜品不是很饿。你自己去吃吧。”她学得正入迷,说完这句又埋头看视频了。
cola没再说什么,悄悄离开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池绿耳畔传来争执的声音,她回头看,沈序秋和邱岸风一前一后进来,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感觉。
邱岸风看见池绿后,瞬间闭紧了嘴巴,眼睛亮了:“嗳?这不是池绿嘛!”
“邱总好久不见。”
“什么时候到的?难怪我们沈董开会时候心不在焉,迫不及待要散会呢。”邱岸风打趣。
沈序秋回头看他:“你没自己的办公室么?”
遣客的意思很明显。邱岸风当听不懂,自顾自走向池绿:“有啊。”俯身凑近,见池绿在学英语,想起了什么:“嗳,我记得你之前来这里,某人让你手写公司海外宣传翻译来着,写得你手都酸了。”
“你有没有找他算账啊?”
池绿笑了:“没呢。”
“那你罚他今晚不能上床睡觉。”
听见那么私密的玩笑,池绿脸蛋涨红,而沈序秋几乎是立马拽住邱岸风的后领将他拉起,跟池绿错开距离:“年纪轻轻就眼瞎了啊?凑那么近。”
“别在她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
邱岸风啧一声,数落:“你做的荤事又还少吗?”
他也懒得在这碍眼,提醒道:“不是说要去雾溪温泉吗?别耽误太久啊。”走到门口,回头看,沈序秋弓身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将她从地毯上抱起来。
他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多看了眼,这种亲密的行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想象不出来是沈序秋能做出来的。
再冷淡禁欲的男人不也得经历恋爱热恋的黏糊期。
“cola说带你去吃晚餐怎么不去?”沈序秋将她抱在怀里,自从两人做过后,他就把她当挂件,有空便抱着。
“我不饿。”
“那我们现在下去?”
池绿抬头,有点诧异:“你要去吃食堂吗?”沈序秋对吃的很挑剔,她以为会带她去吃私房菜。
“不喜欢啊?”
池绿摇头:“那倒不是。”
沈序秋本来就很少在江市这边,更别提吃食堂,邱岸风倒是很经常的样子,毫无领导架子地跟员工打招呼。三人现身食堂吸引了不少眼球。
大家都很好奇沈序秋旁边的女孩子是谁。但碍于这是董事长身边的女孩,压根不敢多看。
不过也有人认出她了。
“天哪,沈董居然把她碗里的咕噜肉夹到自己碗里,我跟她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也爱吃咕噜肉里的菠萝!她长得好眼熟,是不是去年在会议室见到的那个摄影师?”
“对对对,还把董事长几千万的茶叶扔掉了,泡了茶包给他喝。”
“是她!我记得!我当时还以为沈董会对她发飙呢!”
“没想到是对我们发飙,哈哈哈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们的剧情是霸道总裁爱上傻白甜吗?我没说她傻的意思,傻白甜是一种感觉。”
“她感觉也不傻白甜啊,不过,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有结果呢,像沈董这种家庭,另一半应该要门当户对吧,现在那位穿着某宝的衣服呢,应该家庭一般般。”
她们的讨论声自然是落不进当事人的耳朵。
当事人只能感受到一阵阵打量的目光,顿时又明白了沈序秋为什么要来食堂吃,肯定是想让别人知道他有女朋友。
晚饭过后,开车去雾溪温泉。
两个月前,雾溪温泉就已经成为云维集团旗下的产业,温泉的经营模式改成了会员制,内部的工作人员基本大换血。
温泉酒店的大堂经理跟随着白舒菲走了,邱岸风请了个女生过来,站在门口迎接,修身灰色职业装,黑丝袜,腰臀比很好,长发盘起,很是妖娆御姐。
见了沈序秋微微弓身打招呼:“沈董晚上好。”
沈序秋在她面前停下脚步,想到邱岸风刚才荤素不忌地调侃池绿,便想要报复回去。“江束是吧?岸风的高中同学,他常跟我提起你,他从高中时代……”
一向自如的邱岸风此刻难得有些局促,慌忙打断他:“老沈,雾溪温泉改头换面以来你还是第一次过来,我带你好好参观参观。”
说着便把人强行拽走。
白束看向池绿,“你好,我叫白束。”
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说:“我见过你,去年南大的新生演讲,你的演讲视频在网上传播了一个月。”
当时一夜之间火起来,评论区说她声音清脆温柔,脸蛋灵动,不知是多少人心里的白月光。但其实高中时代压根没人跟池绿告白。
池绿有点不好意思:“哦,那个视频,是大家对南大的学生有滤镜。”
“你真人比视频里好看多了,还以为你会顺势做账号呢。”
“当时是有想过,但没想好做什么类型就耽搁了。”她每天忙得要命,拍了两条生活类视频,都剪辑好了,自己看来看去又觉得没营养,不想纯纯卖脸,便没放上去。
走美妆路线她化妆顶多是打了个底,教不了别人,走幽默路线她说话又很正经,总不能营销才女人设,她自认为在人才济济的南大,她不算有才华,只能说是会读书会考试。
钢琴和舞蹈也只是业余爱好。
网红嘛,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首先就得过自己心里那关。
白束瞧了瞧里面的背影,“现在你想做博主,估计沈董也不肯吧?”
“恕我直言,他感觉是那种占有欲很强,又舍不得你吃一丁点苦的男人。”
被猜中了,池绿脸蛋红了红,想到沈序秋在南大校庆对领导老师校友说的那番话:“他没说不让我做博主,我以后会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的。”
白束笑了:“挺好的,女孩子嘛,就应该当自强,到时候让他开着几百万的车去接送实习时月薪几千的你。”
池绿被逗乐了。
池绿听了沈序秋的话,带了上次在泳衣店试穿的比基尼过来。
她一直没去学游泳,买了之后是第一次穿。
在竹屋穿好后裹上浴袍出去,沈序秋已经换上了浴袍站在屋外的竹林底下,漠然地抽烟。
光线昏暗,他直挺挺的身影孤寂清濯,像缺失了一角的名著,色调灰扑扑的山水画。
似听见声音侧眸看了过来,黑眸里的冷随着袅袅腾起的烟雾消散,他将手里的烟摁灭在木纹垃圾桶,朝她伸手。
“过来。”
池绿哦了一声,过去在他面前站立。
见她木头般,他轻哂:“看不见你男朋友的手啊?”
她自然是看见了,但有些不太确定,听见他发话才握住他伸出来的手。他顺势将五指挤进她的五指,十指相扣朝温泉池走去。
两只紧紧扣住的手掌令池绿的心跳忽然加快。
想了想,好像是第一次跟他牵手,也是第一次跟男人牵手。
他们一上来就是接吻,没牵手过。
这么纯情的亲密动作,发生在沈序秋身上好奇怪。
他的手掌好大,带薄茧,有温度。她忍不住偷偷瞅他,他硬朗的轮廓在黑夜中略显几分柔情。
依旧是上次来时在竹林最深处的温泉池,从亭阁进去屏风,是一片汤池。
笼着汤池的昏暗竹丛,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淡黄色,密集地一闪一闪,像漫天星空做成的墙体,它们从竹林里飞出来,在汤池水面晃动。
池绿看愣了一瞬——是萤火虫。
沈序秋看向旁边满眼惊喜的人儿,小姑娘很好哄,看到萤火虫就开心。
“喜欢?”
池绿点头。她小时候每年夏天回乡下姥姥家经常能看见萤火虫,姥姥去世后就很少去乡下,越长大越看不到,萤火虫好像消失了。
一堆萤火虫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宛若银河,给她的观感是很震撼的。
虽然两人已经坦诚相待,但池绿还是很害羞,非得沈序秋转身背对她,她才脱下浴袍步入浴池,小小的萤火虫在周围乱飞,盲盲地冲。
沈序秋闭目养神了一会,掀开眼皮,池绿留了个后脑勺给他,圆圆的丸子头,后颈细碎的毛发都沾湿了,贴在细腻的肌肤。
沈序秋过去,环住她的腰,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高兴了?”
她后背贴上结实滚烫的胸膛,来人双手撑在她两侧,身前是石壁,想躲都没地方躲。
“你这两个星期都没给我好脸色,我那天确实做得不妥,你生气是理所当然。”沈序秋的气息随着私汤冒出来的袅袅热气晕在她耳廓:“但我会失控也是因为你骗我。”
“我们都别计较了。”沈序秋在水中抚摸她平坦的小腹:“我们今天再试试,来一次完美的sex。”
最终还是来了。
池绿从拿上比基尼的那一刻,就知道躲不掉。伤口也早就好了,她也没什么借口。
“在这里吗?”池绿有些抗拒:“会弄脏池水的。”
而且没有墙没有门,总感觉在野战。
“没事,会放掉。”沈序秋已经开始细细密密亲吻她的后颈。
“没,没套。”池绿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双手撑在他胸膛:“你上次说过以后不会那样的。”
沈序秋从鼻间溢出一丝笑:“你没看见?在你放浴袍那里,准备好了啊。”
池绿深吸口气,“可是,这里是外面……会有声音的。”
沈序秋柔软地瞧她,咬着她耳尖:“今晚温泉酒店没人。”
她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难怪一路人没看见人。沈序秋已经不给她一点拒绝的借口,低头吻她,掐着她腰的力气越来越大。
周围的萤火虫盲目地飞,昏暗中撞到她,无关痛痒,她的脸被捧起,沈序秋眼里的欲色极其浓烈,含住她的舌头。
萤火虫在两人周围转悠,有一只停在他肩膀时他也重重耸了上去,她瞬间被锭得酥麻。
胃里有东西游来游去,像萤火虫在簇拥着煽动。
池绿情不自禁地回应他的吻,和他吻得难舍难分才好受。
46☆、真棒
◎喝我的好不好?◎
幽暗的汤池水温温的,热气腾腾,水面冒着雾气,闪着黄光的萤火虫遍布水面。
私汤浸入毛孔,泡得皮肤舒展。
听觉彷佛屏蔽了,耳畔却突然听见他温柔鼓励的嗓音:“吞了好多,小月亮真棒。”
池绿发现他很喜欢在这种时候喊她乳名,她每次听见心尖都会一颤一颤的。
从来不知道她的乳名从他嘴里喊出来可以这样好听又暧昧。
她呜呜地啼,萤火虫飞动的身影在她视线里逐渐模糊,白色汤水在夜晚像扑上沙滩的海浪,翻滚又退潮。
一时分不清分不清是啼声还是汤拍声。
沈序秋瞧着她面颊,爱怜地亲吻她湿哒哒的眼皮。
尾椎狠狠下沉。他伏在她耳边说:“我们小月亮好贪吃啊,嗯?够吃么?够不够?”
她头皮触电般。
明明是泡在汤里,却感觉严重缺水,嗓子干痒,假装没听见,闭上眼睛。
静谧的竹林丛,绵绵的哭声听着有几分刻意地压抑。
他在她的吟里越来越凶。
细腻地吻她的脸,贪婪地一下一下地吃果肉,果核也不放过。
卷着两扇时,她一个激灵抱住他的脑袋,手指穿梭在他刺而短的黑发,修长的颈像涂了层腻子粉。
他浓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嗓音跟他的力气一样狂野。
“一直吃好不好?别停。”
不好。
会坏的。
私汤平静下来后,萤火虫停在漂浮的轻薄面料上作画。
从汤池出来,沈序秋穿上了浴袍,挂在腰间的池绿也被裹得严严实实。
就着这个姿势走出亭阁。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锺很稳,池绿再次感受到被强烈霸占的滋味,抽抽噎噎:“你不是说不这样对我吗?”
都说不要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上次他说以后只用一种方式时也不是在床上呀,为什么就不作数了。
沈序秋托住她的臋,停下脚步:“亲我一下。”温柔地哄着,“亲得舒坦了我就出来。”
池绿难挨地啄了下他的唇,未料会遭到他的嫌弃。
“敷衍我呢,我平时怎么亲你的?”
池绿忍不住耸了耸肩,抬出了一点,呼吸浓郁地凑上去咬住他的唇,舌尖伸进他微张的嘴里,触碰他的舌面。啧啧氺声里听见‘啵’的一声。
终于旷了,有新鲜空气。
她深呼吸,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迷茫难受,好像感冒鼻塞吃冰淇淋,只吃两三口被阻止了,看着剩下的冰淇淋,心痒痒难受。
她不了解自己了。
唇瓣离开他的唇,清澄的眸巴巴地望他。他漆黑的眸仿佛要将她吞噬。
小姑娘的心思很好猜,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了?”他故意似的问,亲昵地亲了亲她的鼻尖。
池绿摇头,说不出口,额头抵着他的肩微微休息,真想像上次那样咬上去纾解。
隔着厚实浴袍,他温柔抚摸她纤瘦的脊背,调戏般令她颤了下,“真的不要?”
晚风吹来,竹林沙沙响,暗淡的静谧夜晚,月光和灯光晕在他英俊的脸,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浅色,如不可以侵犯的神祇。
谁又能想到面上如此寡淡的男人,会咬着她的耳朵,嗓音缱绻:“记住了么?这滋味是没吃饱。自己塞。”
命令又危险的口吻让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她才不要,死也不要,咬唇不吭声。
沈序秋被她的犟和沉默无奈到了。也是,相信她主动,不如相信6月下雪。他宠溺地亲她的唇,顺着边吸附到漩涡。
他走路一向很轻的,但到底是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每一次地不疾不徐,都在往她胃里耸。
从汤池回房间的路上光线昏暗,她下巴搁在他肩胛,细汗黏上去,她怕遇到人,像做了什么坏事,眼睛闭着耳朵却时时刻刻听着周围,竹林迎着风晃动,每晃动一次,她的心脏也跟着紧缩。
沈序秋偏头,瞧着她的披散开的黑发,嗓音带点顽劣:“小月亮好会吸。”
“魂得被你吸没了。”
被夸的池绿无法纾解,低低泣着,只想快点回到房间。
不应该贪吃的,口小,塞到酸涨。
回到房间。
在门后恶狠狠抵住她来吻。她的嗓音得到自由,四肢被折揉,往门上浮。
只有门和他的双肩是她的支撑点,总感觉自己要滑下去又被挤得浮上去,酥酥麻麻地将一道弧线沥在他腹肌。
沈序秋呼吸沉重起来,黑压压的欲眸泛着涟漪,瞧她白里透粉的脸蛋,她羞得要命,眼皮都不好意思抬。
他唇角勾起笑,带着她的气味又深又重地吻她。
言语上也没放过她。
嗓音哑而沉:“高巢舒服么?嗯?”
池绿抽噎着,脸蛋埋进一片白色床单。
在柔软的床,沈序秋怕她受伤的顾虑也消散,她像是娇弱的洋牡丹,在他怀里蔫巴。
嗓子彻底干涸,喊他:“小叔,我不行了。”
确实有点久,沈序秋见她实在没劲才撤,亲了亲她虚弱得睁不开的眼皮,“不闹了,睡吧。”
池绿太累了,睡得很安稳。
这一晚跟第一次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沈序秋像是去哪里进修了,特别温柔,总是在她耳边夸赞,连她尿了,也能夸葐了好多。
把她当小朋友哄。
在他温柔的诱哄里,她高巢了好几次,好像跟他做.爱也没那么可怕。
沈序秋习惯早起,睁开眼睛,弓身背对他的小姑娘还在熟睡,估计是昨晚累到了,被鼻腔里溢出细微的呼噜,仿佛有泡泡在她鼻腔里,怪可爱的。
他将人板正,凑上去吻,哪怕没得到回应,被她无意识地推搡也有滋有味。
池绿一觉睡到中午。
浑身依旧是酸痛的,亮堂的视线里,沈序秋坐在露台,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藤条椅的扶手,躺椅轻轻晃着,他似在打电话。
池绿脸蛋莫名滚烫了,昨晚回到房间后,在门后做了一次又抱着她来到露台,把她抵在那根栏杆,晚风和他凶狠的吻一起落下,她的头发被吹得飘起,卷着他的喉。
想到那个荒唐糜烂的画面,她吞了吞喉咙,想喝水。
床头柜放着一杯水,她碰了下杯壁,是温的,端起来细细地饮,很快一杯见底。
余光里,沈序秋从露台走过来,从鼻尖溢出笑意:“很渴啊?”
又提起水壶给她装满一杯,她捧着杯子,嗯了声,垂着睫毛又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
沈序秋坐在床沿,揉了揉她的脑袋,混不吝地问:“喝我的好不好?”
池绿懵懵然地看着他,直到他扣住她的后颈把自己的唇舌送上来,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池绿在雾溪温泉和沈序秋厮混了一天。
傍晚坐直升机回花城,池蓝幼儿园有个六一儿童节活动,池蓝会上台表演,她得去看。
是个大晴天。
礼堂里面坐满了人,池绿是第一次见到沈曦如两兄妹的爸爸沈亦琛,他穿着休闲板正,唇角带着礼貌地笑,看着十分温润如玉,却自带一股游刃有余的上位者气场。
礼堂熙熙攘攘,舞台上小朋友欢快的歌声入耳。沈亦琛同她说话:“池绿。”
非常熟络的语气,令池绿产生一种他们认识几百年的错觉。
沈亦琛笑得和煦:“序秋的女朋友,你好。我是他三哥。”
他伸出手,很是友善。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池绿有些不自在地和他虚虚握了握手,“你好。”
还以为是沈序秋背地里有跟沈亦琛提起过她,没想到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说:“不好意思,我之前调查过你。”
池绿愣了一秒,把调查说得理直气壮的。他估计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知道弟弟的女朋友是谁,有可能他们家庭讲究门当户对,要是不满意就棒打圆圆了。
但她也说不出:没关系这样的话。
无论是处于什么目的,都是不对的。
沈亦琛跟沈序秋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沈亦琛稳重温柔,给人一种内核很强大的感觉。
偶尔和她交头接耳,评论几句幼儿园的节目很可爱。
池蓝上台和同学表演歌舞,池绿在台下拍视频记录。池蓝看见了姐姐,表演得更加卖力。
幼儿园的活动结束,池蓝从舞台飞奔到姐姐怀里,仰着小脑袋求夸:“姐姐,我刚刚表演好看吗?”
“好看,蓝蓝好厉害啊,都学会唱歌跳舞了。”
池蓝咯咯地笑,看向沈亦琛,甜甜地喊着:“叔叔好。”
沈亦琛揉了揉她的脑袋:“蓝蓝真棒,今晚来家里吃晚餐好不好?叔叔让张姨做你爱吃的排骨。”
真棒两个字让池绿脸蛋无法控制地晕上红润,她想到在雾溪温泉,沈序秋锭着她的时候总是夸她真棒,她全部吃下去也夸她真棒,更别提淋出来了。
真棒这两个字从此在池绿耳中变得不正经。
池蓝看向姐姐,有些为难情:“可是,我想跟姐姐一起吃。”
“姐姐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家吃呀。”沈亦琛破有耐心,抬头看向池绿:“池绿,一起吃顿便饭吗?”
池绿不太会拒绝人,而且三个小朋友围着她,闹着要她答应一起吃饭,便点头同意了。
回了沈亦琛住的学区房,家里有保姆在煮菜,见了她们几个,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先生晚上好。”
沈亦琛颔首回应,注意到了池绿好奇的目光,解释说:“我和赵青沫都在同一单位工作,我们两人都不爱做饭,就请了个保姆,负责干活煮菜。”
三个小朋友去了玩具房,池绿才刚坐下,门铃响了,正前往浴室的沈亦琛让池绿帮忙去开一下门。
打开门,居然看见沈聿初的脸。
两人在门口目瞪口呆。
47☆、误会
◎您愿意帮我吗◎
经历了告白、宴会跳舞、表白短信,删除Q.Q这些事情,池绿面对沈聿初多少有些尴尬。
是池绿先打的招呼,沈聿初才回过神似的,笑着说:“你怎么在三叔家。”
“蓝蓝幼儿园有活动,遇见沈先生就过来了。”
沈先生,这样的字眼令沈聿初挑眉,如果是跟着四叔叫人,那应该是三哥,叫沈先生,多少有些陌生。
“原来蓝蓝是你妹妹吗?我之前一直不知道。”
池蓝经常周末和曦如她们一起玩,沈聿初好几次过来遇见池蓝,当时只觉得小朋友长得可爱软萌萌。
现在想想,眉眼是有几分像池绿。
“对的,池蓝是我妹妹。”
沈亦琛正好出来,见两人杵在门口,“怎么不进来?”
三人坐在茶室,沈亦琛往白瓷杯注入热水温杯后,杯壁雾气升腾,投入茶叶冲泡,将第一泡汤倒掉,空气中泡开淡淡的茶香味,第二泡出汤,装着金黄色的白瓷杯推给对面两人。
“喝喝看,序秋送来的。”
池绿端起杯子,茶汤里面漂浮着很多茶毫,星星点点很漂亮。她抿了口,甘甜宛若冰糖水,喉韵带有薄荷清香。
沈序秋送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池绿,能品出是什么茶叶吗?”沈亦琛问。
“三叔,你就别为难人了。”沈聿初笑出声打趣:“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喝两口就知道是什么茶叶。”
沈亦琛笑笑没说话。
池绿想到沈亦琛说他调查过自己*,那肯定是知道什么才会这样问,便没掩藏:“茶汤上漂浮着细密的茶毫,应该是白毫银针吧,估计是今年新出的,因为老茶要坐杯,而你刚才即冲即出,茶汤还有青草香。”
沈聿初朝池绿投去惊讶的目光,没想到她对茶叶这么了解。沈亦琛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唇角轻勾:“学得很不错啊。”
“略懂皮毛。”
沈亦琛解答沈聿初的疑惑:“序秋能亏了他女朋友吗?请了好多老师学习,池绿现在马术、高尔夫、射击、品茶样样精通。”
“没有样样精通,都是学了个入门。”池绿连忙辟谣。
沈聿初看见池绿眼尾的腼腆,入口的茶汤好似多了丝苦味。他明白四叔的想法,要她学习这些兴趣爱好也是为了让她提升自我,让她更优秀,以后结婚了不至于因为这不会那不会落人口舌,被人看低。
四叔是真的把池绿当妻子在培养、托举。
他心情烦躁,想去抽根烟,猛地饮下杯里的茶,打了个招呼便起身出去了。
沈亦琛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垂眸呷了口茶,“序秋对你是上了心。”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失笑:“聿初也挺喜欢你。”
被沈家的男人喜欢是什么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听沈亦琛这样说,好像有点责怪她破坏他们叔侄关系的意思。
她难免有些坐立不安,脖颈却挺得修长。她又没做错什么,是他沈序秋强制要跟她恋爱的,她也没对沈聿初说什么暧昧的话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不过,你也确实没办法拒绝这段感情。”沈亦琛沉稳地看着她:“委屈你了。”
委屈你了四个字让池绿一顿,从政的人说话都那么好听吗?无论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心,但起码听起来很舒心。
“我这个弟弟成年之前在池志安,也就是你爷爷那里伤得很深,回家后那两年过得并不好,本来就孤僻的性格更加冷漠,我甚至觉得他这辈子也不会爱人,以后可能也就是和门当户对的姑娘联姻、生小孩,按部就班生活。”
“知道他跟你谈恋爱时我都以为他是要报复池志安。”他摇摇头,似觉得好笑。
“但仔细想想,他真要报复池志安犯得着搭上他自己吗?要折磨池志安他有得是办法。”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不能成为他做坏事的理由。”沈亦琛叹息了声,郑重道:“池绿,你多担待担待他吧。”
这跟沈序秋杀人放火,他在旁边鼓励递刀子有什么区别。
池绿不禁笑了,“你未免把小叔想得过于深情。如果我亲耳听见小叔说只因为我是爷爷的孙女,他才想要欺负我呢?”
沈亦琛挑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他亲口说的?”
“是的,亲口说的。”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吧,这就是血缘,永远是先偏向家人。池绿没了兴致,抿唇不再说话。
沈亦琛从她的沉默中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疑问过于伤害人,“这个混蛋!”
他低低骂了声,手里的杯子气愤地磕碰在案面,“他怎么能这样……”
剩下的‘糟蹋女孩子’这几个字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那如果我想逃去国外,您愿意帮我吗?”池绿真挚地看着他。
沈亦琛对上她清澄的双眸,不由得皱眉,似乎对她的话很不理解。
思忖再三,说:
“无论沈序秋对你是真心还是玩弄,你了解他的性格就应该知道,他既然想把你留在身边,你哪怕逃去天涯海角,他也会把你弄回来。”
“只是时间问题。”
“我只有一句话,与其做无用功,不如好好利用这把梯子。并不是说你不够优秀不能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而是你可以借他飞得更高。”
池绿眼里蓄着泪水,声音有些哽咽:“沈先生是拒绝了我吗?”
沈亦琛顿了顿,那些话确实很残忍,何况她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池绿,抱歉。”
“如果你想把池蓝寄养在我这,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别的事情,我没办法答应。”
沈亦琛不想惹毛沈序秋,何况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手段和能力,就算一时侥幸帮池绿逃脱了,他也能找回来,除非他自己不想找。
“今天你说的这些,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然而,在门外的沈聿初听得一清二楚。
他攥紧了拳头,漆黑的眸里掠起一丝惊讶和恨意,原来这段恋爱是四叔强迫池绿的。池绿甚至想要逃跑。
屋内,池绿苦涩地笑:“蓝蓝在星月湾挺好的,谢谢您的好意了。”
沈亦琛问:“很好么?你每周周末回去一次,周一到周五都住璟悦公馆,蓝蓝每天晚上都是和保姆住一块。”
“蓝蓝跟留守儿童有什么区别啊?蓝蓝在我这,起码每天晚上不孤单,你周末也可以过来陪陪她。”
池绿心脏揪了下,捏着手心,空气中的茶香味扑入鼻间,她鼻腔仿佛被堵住了,有些呼吸不顺。
她确实没有给足池蓝足够的陪伴,但已经是她力所能及内最好的安排了。
涉及到妹妹,池绿心底很不悦,本来沈亦琛给她的印象就不是很好,这一番话在她听来跟抢人没区别。
他们沈家的人是不是都有抢人的毛病。
沈序秋抢她就算了,他哥哥还想抢池蓝做女儿。
她板起脸,“我希望这样的话,沈先生以后别再说了,您每说一次就是在提醒我,池蓝现在是寄人篱下。无论是星月湾和这里,都不是她的家!”
沈亦琛平静地看着她,明明才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张稚嫩的脸蛋却故作深沉老练。
“抱歉,我以后不提。”
恰好沈亦琛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去窗边接电话。
池绿盯着案面的名片,先是偷偷看了眼门口,人影还在那一动未动,再瞥向沈亦琛的背影,手疾眼快地拿了一张名片放进口袋,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他接的应该是妻子的电话,说话轻声细语的,还有点哄人的意味。
结尾让对面快点回家,煮了好吃的等她。
池绿见他挂了电话,说:“能加您一个微信吗?以后池蓝还会经常来这走动,到时候可以联系您。”
可能是刚刚拒绝过她一次,这次答应得特别爽快。
“当然。”
池绿深吸口气,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
“你杵在这儿做什么?”
门口传来沈序秋略微不悦的声音。
“没,正要进去。”沈聿初的回答硬生生的。
屋里的两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从池绿的角度,能清晰看见两具倒映在光滑大理石地板的身影。
来沈亦琛这里的时候,池绿已经在微信上跟沈序秋报备过,但没想到沈序秋会来得那么快。
须臾,沈序秋拢着剑眉进来,可能是刚从公司下班,身上的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衣袖挽起一截,露出青筋明显的小臂。
他径直朝池绿走来,睨一眼她面前的茶杯。
“喝白茶?在家也不见你喝。”
沈亦琛笑了下,解释:“这不能怪池绿,是我用你送的茶叶待客,她不得不喝,那不然我给她点杯奶茶?”
“要喝奶茶么?”沈序秋在她旁边坐下,盯着面前见底的杯子,已经能联想到刚刚沈聿初坐在她旁边的不值钱样子。
座位之间挨得那么近。
他不爽地伸手将池绿坐着的椅子往身旁拉,安静的空间,椅子发出的咿呀响动格外刺耳,直到两张椅子之间没空隙可钻才放手。
两把素圈椅子紧紧并列着。
他的长臂搭在她的椅子上,看上去是在搂着她。
在后面进来的沈聿初瞥了一眼他们看上去如胶似漆的背影,坐在角落不吭声,仔细观察还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但,抬起头又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故意似的,说:“池绿,那个杯子是我的,能麻烦递给我一下吗?”
沈序秋缓缓地觎过去。
“自己没手啊?没大没小,叫你四婶帮忙就这态度?”
沈聿初偏偏要跟他抬杠一样:“谢谢你,池绿。”
就是不叫四婶。
池绿回他一个浅浅的笑:“不用客气。”
沈序秋又怎么听不出来沈聿初是故意在跟他对着干,他眯了眯眼,充满茶香味的室内多了丝硝烟的味道。
48☆、上钩
池绿说完不用客气,正要把茶杯递给沈聿初,旁边的男人啧一声,多少有些不耐地打趣:“他连四婶都不喊一声,你还那么好脾气啊?”
池绿想反驳我们又没结婚,人家不叫四婶不是很正常,但是这样说,他肯定要发疯的,最后她还得在床上遭殃。她可不想像第一次那样难受。
“我还不喜欢他这样叫,我比他小,一声四婶把我叫老了。”
沈聿初的椅子在她旁边,她本来想把茶杯端到他面前,未料他会倾身过来接,杯口小,两只手自然而然地触碰到了。
池绿感受到一道审视的视线,忙不迭地将手缩回。
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沈序秋眸光掠过冷色,收回目光后在桌面抽了张纸巾,握住池绿刚才被沈聿初碰过的手,轻轻擦拭着。
“哪里老了?你嫌我老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绿有些尴尬,沈序秋这个擦手的举动太明显了。
沈聿初冷眼他们打情骂俏,低眉看着刚才触碰到池绿的手指,她的指是温的,仿佛还带有馨香,这样一双柔软白皙的手指每天都要被四叔抚摸。
又回想起刚才池绿和三叔的对话觉得四叔真是不要脸。
他眼里没有对小情侣腻歪的羡慕嫉妒,只有小心翼翼的鄙夷。他恨自己羽翼太单薄,不能直接数落四叔不是男人。
只能说点什么无关痛痒的话过过嘴瘾,让心里舒坦。
“四叔确实也不年轻。”
“你们只差几岁就是一轮了。”
沈亦琛看向沈聿初,这个说话一向友好礼貌的侄子是脑抽了吗?
气氛有些冷场。
沈序秋轻哂,毫不在意地将池绿的头发别去耳后:“年纪小又怎么?”冷眸淡淡地乜向沈聿初:“沈聿初,你那么年轻追到了喜欢的女孩子么?”
这是暗讽他年纪小也没追到喜欢的女孩,他年纪大却追到了。
沈聿初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不了解真相之前他很尊重、敬仰四叔,现在知道自己心动的女孩被四叔强迫恋爱,只觉得四叔道貌岸然、伪君子。
私生子就是上不得台面!
私生子这几个字在脑海里冒出时,沈聿初内心很诧异,他好像被什么腐蚀了,变得邪恶不堪。他怎么能用这种痛处戳四叔。私生子是爷爷造成的,又不是四叔能选择的。
四叔除了在池绿的事情上对他说话不大客气,其他方面压根揪不出错误。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痛恨四叔,如果四叔对他狠一点,无情一点,他起码能背叛得彻彻底底,哪怕在心里发了狠地骂,也不会觉得过意不去。
察觉到他们叔侄之间的隐隐较量,沈亦琛突然额角疼:“聿初还没情窦初开呢,就他这俊俏模样,等有了喜欢的姑娘还怕追不到吗?”
“不喝了,饭快做好了,出去吃饭吧。”
沈序秋牵着池绿进了洗手间。
站在池绿身后,高大的身躯笼着她,微微俯身帮她挤了两泵洗手液,然后直接上手帮她揉搓起泡,一大一小的两双手一起放水龙头反复冲洗。
光影落两人身上,看上去极其温馨,只有池绿知道有多么煎熬,从沈聿初碰到她的那一刻就知道沈序秋又会发癫,没想到是这样发癫。
她叹息一声:“我的手都洗白了。”
沈序秋关掉水龙头,拿了热干毛巾,细细地擦拭她手上的水珠,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帮你把头发绑起来?”
“不要。”池绿拒绝,这两晚太放纵,她身上都是他的吻痕和指痕,也包括脖子。她今天出门特意披着头发,企图不引人瞩目。
待会吃饭那么多人,她要是扎起头发被看见了,好丢人。
“扎头发很好看啊。”他轻声哄着。
池绿知道他什么坏心思,不满地瞅他:“你不是就喜欢我放下头发吗?”
想到这里,她脸蛋氲着淡粉。
沈序秋知道她在说什么,眼尾浮上缱绻地笑,“这不是分地方么。”
她的头发很柔顺有光泽像瀑布,在他身下铺散时开堪比诱人的罂粟,乌黑长发衬得白里透粉的脸蛋娇媚百态,湿发濡着修长白腻的脖颈也勾着他。
“我帮你扎。”他将她前面的头发捋到后面。
“我说不要。”池绿在他怀里转身,“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不喜欢。”
沈序秋眼里的笑淡了几分,认真瞧她。
她摸透了他的脾性,知道他这人霸道,占有欲强,故意说:“你要是逼我,我就把锁骨也露出来。”
为了遮掉身上的痕迹,她今天特意穿了衬衫,扣子系到最顶,特别乖巧板正。
说完她立马开始解第一粒纽扣。
沈序秋果然抓住她的手,眸光危险:“你今天露了,未来三天都别想出房门。”
沈序秋专制独裁,总有办法拿捏她。
她抿唇,气得眼眶发红。
她这副委屈模样令沈序秋心软,抱着颤抖的她,一字一句低声道:“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今晚回家,你想怎么露就怎么露,不穿也可以。”
他倒是想得美。
池绿憋屈地咬紧牙关。关于和他讨价还价,她就不可能占上风。
“姐姐,小叔,吃饭啦。”
池蓝小不点探出一个脑袋进来,甜甜地捂嘴笑:“待会回家再抱抱。”
听见熟悉的声音,池绿头皮发麻,慌张推开沈序秋,看向妹妹:“洗手了吗?”
“和曦如在厨房洗啦。”池蓝皱眉:“姐姐是不是哭了?眼睛红红的像兔子。”
“没有。”池绿去牵妹妹的手,把沈序秋留在原地。
“姐姐眼睛进沙子了。”
沈亦琛的妻子赵青沫赶在晚餐前也回来了。
餐桌上没外人,晚餐算是其乐融融。
因为池蓝的关系,池绿跟赵青沫之前就见过三四次面,比较熟络。赵青沫大约四十岁左右,温婉有教养,谈吐温柔,浑身散发着高智女性的力量和光芒。
“马上就是暑假了,池绿有想去电台实习吗?”
“没呢。”池绿放下筷子,回答:“我还什么都不懂,去电台也是添乱。”
“实习生都那样走过来的。”赵青沫笑着说:“你也别妄自菲薄,你要是想实习,我一个朋友在花城电视台,可以推荐你去实习两个月。”
“不过,进了肯定要当牛马使。”瞧一眼沈序秋:“你男朋友啊,不得心疼坏了。”
一直沉默的沈序秋开口:“池蓝匹配到了适合的心脏,估计这个月就能做手术,手术完一堆事情,她得着陪着妹妹。”
“真的啊?那是件好事。”赵青沫看向专心啃鸡腿的池蓝:“到时候让曦如她们也过去陪着玩耍。”
池蓝抬头,眼睛亮晶晶地:“那我手术后可以吃三个鸡腿吗?”
坐对面的沈曦如皱眉:“你就知道吃鸡腿,做手术很危险的,要挖出你的心脏呢。像封神榜里的那样,可吓人了。”
池蓝嘴里鸡腿不香了,想到封神榜动画片里挖心脏后血淋淋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里立马蓄着泪水。
沈穆宁拍了一下妹妹的脑袋,“你瞎说什么,再胡说以后不许看动画片了,你别听曦如瞎说,你只要去医院躺着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池蓝奶声奶气地问:“真的吗?”
“当然。”沈穆宁夹了一块鸡腿到她碗里:“我的给你吃。”
池蓝哭脸变笑脸:“穆宁,谢谢你。”
几个大人听着小朋友的对话,不约而同地笑了。
赵青沫见池绿放下了筷子,问:“不喝汤吗?这鱼汤很鲜美的,是赵姨的拿手好菜。”
“她不能吃鱼,鱼类过敏。”沈序秋顺便搛了块蒸排骨里的香芋到池绿碗里:“再吃点。”
“饱了。”但她还是拿起筷子吃掉碗里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鱼类,没问你有什么忌口。”
“没关系,除了鱼我都能吃。”
赵青沫觉得见鬼了,她认识沈序秋那么多年,从未见他那么主动接话,今天他跟自己说的话抵得上几年的量。
不是出来解围就是当嘴替。
多稀奇。
而这些在沈聿初看来就是在演戏——装什么好男人呢。
明明就是混蛋一个。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很爱池绿呢。
吃了晚餐出来,坐车回星月湾。
池蓝不能坐副驾,三人一起坐后座,沈序秋环胸闭目养神。妹妹抱着姐姐的手臂,还在为饭桌上沈曦如的话愁眉苦脸。
“姐姐,我害怕挖心脏。”
“别怕,穆宁不是说了吗?你只要躺着睡一觉,醒来就好啦。”
“我醒来后能看见姐姐吗?”
“当然,姐姐一直陪着你。”
“姐姐会担心我吗?我不想姐姐担心我,我希望姐姐快快乐乐,永远不要皱眉头。”
池绿鼻子一酸,揉揉妹妹的脑袋:“姐姐也希望蓝蓝快快乐乐。”
没一会小朋友就睡着了。
池绿正陷入忧愁之际,被环腰抱了起来,坐在男人的腿上。放在旁边的包包掉落,发出轻微嘭声。
车内灯光昏暗,沈序秋刮去她眼角的泪:“哭什么?又不是手术失败了。”
池绿皱眉捂住他的嘴:“你别瞎说,快呸掉。”
沈序秋眼角勾着笑意,怎么会那么可爱呢。她的手心是温热的,他忍不住用舌尖轻轻舔她的手心,她瞪圆了眼睛要抽走却被他预判到,稳稳抓住她的腕。
“那么小气啊,舔手心都不让?”
“蓝蓝在这。”
池绿压低了声音,觉得他越来越口无遮拦。
“又不是当着她的面……”他伏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听得池绿脸蛋燥热,恨不得自己耳聋。
沈序秋瞧着她眼神躲闪的模样,腹部燥热得厉害,欲望膨胀。
抱着她转了个身,背对池蓝。
手心从她衣摆往上探,她有些抗拒地扭着:“别。”
沈序秋没把手抽出来,“我们还没试过在车里,待会试试?”
哪里都想试!
池绿假装没听见,弯腰去捡刚刚掉落的包包,捣鼓着里面的东西,沈序秋眼尖地注意到夹层里面有一张名片。
他伸手夹走却被池绿手疾眼快地死死摁住,眼瞳有些惊慌。
什么名片要这样护着,黯淡灯光下,能看清上面写着沈亦琛的名字。
他那点好心情随着消失殆尽,目光落在她惶恐的脸:“你要沈亦琛的名片做什么?”
池绿咬唇垂着眸,睫毛乱颤:“他说有事可以找他。”
沈序秋眯了眯眼:“你有什么事用得他出面?”
她缄默了。气氛僵持着。
沈序秋将名片揉成团扔进脚下垃圾桶,“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没必要找其他男人。”
车子抵达星月湾,池蓝还在熟睡,秦朗帮忙把小朋友抱进去。
车内只剩下她们两个,沈序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吻她,直接剥开她里面一层,抱着她坐上来。
池绿还没反应过来,酸涨感令她白皙的手下意识抓住后座靠背,嵌得越里捏得越厉害。
闭着眼睛难捱地在他胸膛左右轻轻晃着脸蛋,鼻骨没进他的衬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序秋沾染欲色的眸紧紧咬着她薄粉的脸蛋,轻声哄着她:“怎么了?嗯?”
她很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状态,她觉得自己不爱小叔,可是每到跟他做的时候,身体却很自然而然地给出最诚实的反应。
“我……”她脑海里搜索着词语,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虽然难以启齿,还是带着曼声说:“吞不下了。”
沈序秋黑眸瞧她,心里明镜似的,她哪里是吞不下,是想全部吞下。
是想让他帮忙的意思。
他怀疑自己对她有施虐倾向,就爱看她紧贴着他、来寻他的模样,她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主动点。
“怎么会呢,在雾溪你都吞下了,还吞了一路呢。”
见她抵着他的颈间,模样实在难挨,他握住她的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往下掐。
没有留一点空隙。
手心撑在玻璃,撑不稳,每一次倍荘都会滑落。
像下雨天,飘落在玻璃的雨珠,新雨痕覆盖旧雨痕。
将人翻了个面,脸蛋贴在玻璃。
车子在黑夜中不安摇摆。
玻璃上沈序秋的大手覆着她小手,五指扣住她的指,他的吻落在她额角、面颊、含住她的唇角嘬出声,把她锭荘得呜呜地曼。
最后,汗顺着沈序秋的轮廓滴落在她锁骨,他把人捞起来,抱着她回别墅。
第二天早上七点,池绿被闹钟吵醒,她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刚要伸出酸痛的手去寻手机,环在她腰的胳膊抽了出去,接着闹钟戛然而止。
她困得不行,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11点。
池绿是惊醒的,今天早上有课啊啊啊!她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刚踩地板上双腿软得跪了下去。
她咬着牙扶着床站起来。
昨晚从车里回到房间,用掉整整一盒,做到凌晨才睡。
肇事者倒是美美上班去了。
去上班也不喊醒她。
她一肚子火地坐在劳斯莱斯后座,委屈又气氛,忍不住给沈序秋发了条微信。
【你起床怎么不喊我?上午都旷课了。】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是沈序秋打了电话过来。
“帮你请了一天假,别去上课了,在家好好休息。”
扣的又不是你的学分。
池绿无言以对,跟他没什么好讲的。如果有点人性,在她拒绝用第三个套的时候,他就应该停手。
“嗯?怎么不说话?”
“嗓子哑了。”
略带不满的嗓音令沈序秋懒懒地笑,他就是很喜欢她冲他撒娇,埋怨,像个有生命力的活人。
“待会我让桂姨给你炖梨汤喝,行么?”
池绿闷闷地嗯了声。
下午,池绿终于接到沈聿初的电话。
当时,她正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接到陌生的花城电话号码时几乎是立马滑动接听。
“池绿,是我。”
那边的声音有些忐忑。
“沈师兄吗?你怎么有我号码呀?”
“我问杨靖拿的,你会生气吗?”
“不会。”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池绿不由得问:“喂?沈师兄你有什么事吗?我要去图书馆了。”
“图书馆?”沈聿初迫不及待地说:“那我能去找你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池绿捏紧了手机,心脏噗通跳得异常厉害,她听见自己吐出两个字:“可以。”
半小时后,无心复习的池绿在图书馆角落等到了沈聿初。他带了两杯芋泥奶茶,面上笑得和煦,不紧不慢地坐下,将吸管插入杯子递给她。
“路过奶茶店,想着你喜欢喝这个。”
“谢谢。”池绿接过,喝了两口。
对上他的眼睛,彼此展颜地笑。
但沈聿初脸上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淡下,他皱着浓黑剑眉,直接步入主题。
他严肃道:“池绿,昨天你和三叔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替四叔跟你道歉。”
池绿眼瞳惊讶了一瞬,唇角抿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笑,没说话。
“三叔不愿意帮你,我愿意。池绿,你想去哪里我都帮你。”
沈聿初笃定的语气说到这里有些激动。
池绿紧紧捏着手里冰凉的奶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她眼眶几乎是一瞬间红润。
49☆、逃离
◎一架境外私人飞机◎
沈聿初仔细地说了一下他的计划。
他会帮池绿弄好新的身份,送她出国,开启新的生活。
见她眉宇拢着,关心道:“怎么,你不想出国?”
“不是,我想和池蓝,爸爸一块去。”既然出国,她不可能留下池蓝在这里,她有些贪心,哪怕离开了国内也想和家人团聚。
爷爷因为病痛,而且就在沈序秋眼皮子底下,不得已,只能把他留下。
她内心有些愧疚,也许再等两年,沈序秋结婚了,有了家庭就会放过她了,到时候再回来看爷爷。
沈聿初恍然,随即皱眉:“这可能有点麻烦。不过,也不是很麻烦,多弄两张新身份的事情。”
“你想去哪个国家?或者学校?”
“都可以吗?”池绿有些不敢置信:“我可以直接去学校读书吗?”
沈聿初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心疼,郑重地告诉她:“池绿,如果不是四叔,依你的能力,你想去哪个学校考不进去?所以你直接进去学校也不要有不配德感。”
得到鼓励,池绿笑笑:“谢谢你,沈师兄。”
沈聿初低眉,黯淡地笑:“池绿,能换个称呼吗?师兄师兄怪生分的。”
池绿心脏揪了一下,除了叫他师兄她真的不知道能叫什么。聿初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她总觉得叫了聿初,是在背叛沈序秋。
她一直都是喊沈序秋小叔,偶尔几次生气,喊了两次他的大名。
见似乎有点为难她,沈聿初眼底闪过失落,转移话题:“你出国后,等这边风波过去了,我会联系你的。”
池绿清澄的眼神有些闪躲,附和地点头。
她心里在百次万次地道歉。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利用一个如此真诚的男生。在沈亦琛家里,她是故意让沈聿初听见那些话的,事情的发展也跟她预想的一样。
沈聿初会帮她。她们在这一刻有了共同要解决的难题。
但池绿并不打算用他的答案。因为在她的计划中,沈聿初只是用来迷惑沈序秋的障眼法。
她真正要寻求帮助的人,是庄意柔。在她逃走的路途中,只有把沈聿初拉出来,沈序秋才不会怀疑到其他人身上,她彻底逃脱的机率才能更大。
也许她们叔侄从此以后关系会变得不和睦,但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他们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池绿这段时间一直在用‘我有一个朋友’的叙述方式跟庄意柔讲她和沈序秋的故事。饶是庄意柔见多识广,也觉得这样强行霸道的男人太过分,简直目无王法。
池绿得到沈聿初确切的帮助后,迫不及待要跟庄意柔摊牌并请求她帮忙,立马约了庄意柔。
庄意柔平时下了课就不见人影,也没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她宁愿去商场血拼走几万步也不愿给学生会当牛做马。
至于社团之类的,她进了网球社两天,觉得里面的人打得太菜又做作就退出了。
大小姐的社交圈都是奢侈品活动、晚宴。
所以当池绿约庄意柔去学校里面的奶茶店喝奶茶时,她皱了皱鼻子,明显有些不太自在。
问她要喝什么,她只点了杯柠檬水。
小小的奶茶店闹哄哄,挤满欢声笑语。
没办法,池绿怕自己和庄意柔出去外面会引起沈序秋的注意,只能选在学校里面。
周围吵杂声入耳,池绿反而觉得安心,她们都在谈论自己的八卦,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说了什么。
两人是坐在角落里面,池绿用手机扫码下单后看向庄意柔,欲言又止。
庄意柔本来在看低头看手机屏幕里的美甲,对面一直没说话,便抬头,取笑她:“怎么啦?你这副便秘的样子,难道要跟我表白呀?”
池绿笑不出来,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很苦很呆板。
庄意柔收敛了笑容,将手机熄屏,正色道:“你跟沈董分手了?”
池绿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心不由自主地捏着,低眉无奈一笑:“要是能分手就好了。”再次抬起头时面露歉意:“抱歉啊,我之前骗了你,我跟你说的那个朋友其实就是我。”
庄意柔并不是很惊讶,微微叹息一声,皱眉,“其实,你第一次跟我讲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口中的朋友是你自己。”
“那天在生日宴上,你看向沈序秋的眼神并没有浓烈的爱意,反而是有些惧怕和妥协。”
“池绿,不要把我当傻子,我可是高考606分,能考上南大的女人。”
池绿颤抖了一下,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哽在喉管。想不到她居然观察得那么细微。
庄意柔捏了捏她的脸,似在安抚:“你需要我做什么吗?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都会帮你的。”
“你跟我坦白肯定是想让我帮你,恰好我也有点钱,只要问题能用钱解决在我眼里都是顺手的事情。”
“你没告诉存希和萧乐,不就是因为她们目前的情况不足以支撑你的想法吗。”
这场坦白意外的顺利。
池绿想起一句话:girlshelpgirls。
在这一刻,这几个字母好像具象化了。
淡淡的奶茶香气吸入鼻腔,耳边人声杂乱,池绿莫名有点想哭。她跟庄意柔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都没一年,加上庄意柔不住宿舍,交谈相对周存希她们会更少。
尽管如此,庄意柔依旧义无反顾地帮助她。
她带着哭腔说:“意柔,谢谢你。”
庄意柔娇俏地看着她,环胸啧一声:“没办法,谁让我人美心善呢。”
“如果今天要帮助的人是我,你肯定也会帮忙的啊。”
“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是的,池绿想要庄意柔做的事情,只要花钱、动用关系就能解决。
走出奶茶店,六月的傍晚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的,池绿却感觉神清气爽。
她有了底气。
尽管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离开沈序秋,但她知道,马上了。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池绿晚上从图书馆复习完回到璟悦公馆,屋里一如既往地很安静,但是这份安静略诡异。
平常这个时候,沈序秋应该是在书房的。
池绿却在客厅看见了他,他坐在沙发喝冰水,屋内明亮的白灯落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勾勒他的冷漠。
他淡淡地看向她:“回来了。”
今天一天内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池绿听见他平静的声音,看见他冷淡的神色,心里很紧张。
仿佛背着他做了什么坏事。
她确实是在密谋离开。她尽量装得自如地*嗯了声,打算去浴室洗澡,听见他说,“刚切好的西瓜很甜,过来尝尝。”
池绿咬着内唇肉,如果平时沈序秋让她过去她会怎么做?
她应该不会那么乖,只有做了错事才会那么顺从他。
“我累了不想吃西瓜,想去洗澡睡觉。”
池绿回了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心不在焉地进浴室,刚打开花洒,门从外面被打开。
她惊慌失措地尖叫了声——大意了,居然忘记了反锁门。
平时沈序秋也不会这样贸然闯进来,她对他的信任还是多了点。
温热的花洒砸在皮肤,她却浑身冰凉。
眼睁睁看着他走来。
垂直细密的柔软花洒跟他重重的吻一起落下,她呼吸逐渐沉重,抽空哀求:“不做好不好?今天早上我起来都跪在地板了。”
沈序秋微微撩开眼皮,隔着透明雨珠瞧她,珠花砸在她肌肤,仿佛回到了昨晚在车里的时候,把她贴在玻璃,操.得她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吻都吻不掉。
明明爽得很,总是口是心非。
“一次不会的。”
他一边吻她唇角。
她有些抗拒地躲,偏了好几次。
沈序秋也不恼,凉凉地贴着她的脸:“沈聿初找你做什么?”
池绿背脊一僵,难怪他又发癫。
本以为在校外不安全,没想到她在学校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他都一清二楚。
那岂不是也知道她跟庄意柔进了奶茶店。她惶恐不安。
想到计划可能被识破,有可能走不掉,她很是愠怒:“你是监听我电话了?还是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越想越气愤:“你这么放心不下我,干脆把我锁起来好了!”
沈序秋抱住她的腰,将她锁在水汽满满的墙壁:“真到那个地步就不好看了。”
抓准时机,利落地抵住她,色气十足地补充:“把你锁起来也很耗套,每天躺床上你就好受了?”
“跌地板上又得跟我埋怨。”
池绿深吸气,两条腿凌空在他左右,他真的很喜欢这个方式。
她难挨地抓住他的肩,还是习惯不了他的尺寸。
她明明都央求他了!在这种事情上他从来不听她的,手腕颤着:“混蛋!”
沈序秋听了一点也不气,反而笑了下,亲了亲她的面颊,恶狠狠地锭她:“会凶人了,嗯?”
她脊背狼狈地靠着墙壁,每次浮动,他也跟着浮动,在墙面印出水痕,“混蛋!混蛋!混蛋!”
生气了也只会骂混蛋,沈序秋把混蛋两个字当成她们亲热时的情趣。
她越骂,他越野性,眸光泛着狠:“跟他在图书馆半个小时,聊了什么?嗯?”
她有些吃不消,脚趾蜷着,气愤委屈又害怕,几种心情混合在一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沈序秋似乎就不打算让她开口,彼此唇舌勾出的银丝被花洒浇没。是他的错,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
她心里、眼里、嘴里只能是他。
一个多小时后,浴室里的娇啼终于安静。
沈序秋今晚还算信守承诺,只做了一次。
这几天晚上就没消停过,哪怕只一次,池绿也精疲力尽,他时间长,花样多,尺寸又惊人,要是夜夜这样下去,她得死吧。
她委屈地握住床褥,耳畔是沈序秋用吹风筒帮她吹头发的嗡嗡嗡声。
吹风筒呼出的风是温的,柔风吹在皮肤,很暖,她昏昏欲睡。
然而,嗡声停止后,滚烫的胸膛压了上来,她被翻了个面,本就红肿的唇被吻住,出于本能,她抵住他的喉咙,摸到他吞咽的喉结,看上去像在捧着他的脸。
两张唇缠了很久,总算分开。
“以后别单独见沈聿初,好么?”
池绿眼睛里蓄着湿润,还在平缓呼吸。
没得到回答,沈序秋开始秋后算账。
“今天他为什么找你,聊了什么?又跟你告白了?”
池绿从他追究聊天内容,仔细地分析——他只知道沈聿初跟她见面了,并不知道聊天内容。
那么,逃跑计划就没有暴露。
她心底松了口气。
“没有,他是特意来跟我说,以后会把我当四婶,不会再对我有其他想法。”
“说这几个字需要那么久?”他淡声回答。
她可能被吻得脑子缺氧短路,一时编不出来,情绪上头,红润的眼睛又有点想哭了。
带着哭腔说:
“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都跟你睡了,每天晚上跟你睡。”
“你不是监听我的手机,就是像审犯人一样。”
“我解释了你又不相信。”
“没有恋爱是这样谈的,我们还能不能谈正常恋爱了?”
沈序秋亲了亲她眼角溢出的泪,似有似无地叹息:“你是跟我睡了,但你的心爱着我么?”
他又何尝不清醒,哪怕每晚听她娇啼,也知道她只是身体上不受控制地沉沦。
“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很保守的,我都跟你睡了,就认定你了。”
沈序秋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把脸埋进她黑发里猛吸,顺着她脖颈吻到下巴,唇角,鼻尖。
嗓音嘶哑,似乎带有一丝偏执贪婪地命令:“小月亮,不要认定我,我要你爱我。”
这件事情就这样暂时过去了。
第二天,池绿的生物闹钟准时醒了。
进浴室洗漱,看见盥洗台,脸蛋飞速涨红。
昨晚沈序秋把她抱到瓷面,垫了浴巾,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哄着她往下看。看清他是怎么带又是怎么塞。
好涩好羞。
眼神躲开了,还是被他逼着看。
她一边看一边直掉泪,他倾身来吻她。
拿着电动牙刷的手滚烫了,镜子里出现一张餍足的俊脸。池绿觉得他变懒散了。
以前雷打不动六点起床锻炼,现在天天抱着她睡到七点。
这会也是从身后抱住她,懒懒地埋在她颈侧。
“没有监听你手机,是刚好校领导看见了,跟我说了一嘴。”
校领导都是他的眼线。
池绿捏着电动牙刷手柄,哦一声,彻底放下心。沈序秋帮她挤牙膏,揉揉她的脑袋:“快刷牙,我陪你散散步走去学校。”
走路去学校要15分钟,他真是闲得慌。
她可不闲,也不想跟他牵手走15分钟。
她商量道:“我不想走,腿还有点抖。”
他看她撒娇的样子,沉沉地笑:“还抖啊?我昨晚有那么猛么?”
池绿面上燥热,客观来说,确实是的。
她浅浅地嗯了声。
沈序秋疼爱地亲她的面颊,态度十分友好:“那我背你过去。”
反正他就是要陪着她去学校,无论是用走的还是背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挺累的。我们还是坐车去吧。”
沈序秋咬着她耳垂,嗓音低沉沉:“我不累,背你和操.你都不累。”
池绿耳朵关不了,只能闭眼,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他决定的事情真的没人能管得了。
—
池蓝因为心脏手术,从六月初就在医院住下,爸爸池盛泽听说小女儿要做手术,也从外地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差不多两个礼拜后的一个雨天,池蓝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手术室里的三位外科医生是沈序秋专门从国外请来的优秀医生,甚至两位麻醉、两位护士、两位体外循环灌注师都是顶尖代表。
主刀医生JagSingh跟沈序秋八年前就认识了,早年两人在哈佛大学附近波士顿公寓一起租房子。
他的中文很大一部分是跟着沈序秋练的,这几年中文越来越流利:“这样的手术我做了几千台,只要四个小时就能出来,让你女朋友放心吧。”
沈序秋看了眼池绿苍白的脸色,顺手将她抱进怀里:“等你好消息。”
见一向强大自如的好友那么严肃,JagSingh笑笑地摇摇头,便进去了。
手术室的门关上后,池绿陷入焦虑和不安。
坐不是,站也不是,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简直度秒如年。
池盛泽一人坐在一张长椅上,偶尔看向手术室亮着的红灯,偶尔看向对面长椅上的大女儿和沈序秋。
他来花城两个星期了,沈序秋把他安排得妥妥的,不仅在医院附近租了酒店给他住,还让人送三餐给他吃。
他知道,沈序秋对他那么好,都是因为他的大女儿。
爱屋及乌。
原也以为他们两人是相爱的,直到前几天,池绿突然一脸正经地跟他说,她打算7月中旬去国外,让他和妹妹也跟着一起。
他这才震惊,原来池绿并不想待在沈序秋身边。
不过也不奇怪,他这个女儿看似柔软,其实有得是想法和主意,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就不是自愿的,她难免不情不愿。
他当然是全力以赴支持女儿的行动和想法,如今,站在外人的角度又觉得沈序秋并没有那么不堪到,待在他身边是一种煎熬。
——池蓝做手术,沈序秋能请来顶尖的优秀外科医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此刻还跟着池绿一起守在手术室门口。
沈序秋的时间多么金贵,在办公室随便转悠着一支笔、开个会议就是一单几千万的生意。
外人从他们如影随形的身影中也不会知道,其实俩人这几天一直在冷战吵架。
起因是自从知道池蓝要做手术,池绿便陷入担心状态,拒绝跟沈序秋亲热,在床上怎么也打不开,让他独守两个星期空房,一直忽略他。
时间久了他难免来气,怀疑她又借题发挥,就是不想跟他亲热。
尽管如此,池蓝手术,沈序秋始终陪在池绿身边,安抚她,照顾她。
他明明只需要坐在办公室等消息就行。
无论是不是在讨池绿的欢心和感动,起码他表面功夫做得很不错。
说好的四个小时,没想到手术室的灯从上午10点一直亮到晚上7点。越到后面,池绿越是着急,有沈序秋在,她没什么胃口也按时吃了两餐。
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池蓝面色苍白地从里面被推出来。医生说手术很顺利。
护士把她推进重症监护室,她身上插满了冰冷的仪器。
妹妹手术顺利的这一天晚上,池绿前段时间新申请的邮箱上也收到了来自沈聿初和庄意柔的邮件。
两份邮件分别都是三张新的证件照。
庄意柔:【好运。】
沈聿初:【等你安定了,我再去找你。】
重症监护室里面不宜探病太久,池绿每天全副武装只能进去看了一小会,直到一个星期后确定没有排异反应才转入VIP病房。
池蓝在医生的特殊关照和护工的悉心照顾下,身体康复得很快,又一个星期后,医生说能出院了。
时间来到了7月16日,学校期末考完,已经放暑假。
沈序秋要去京城那边的公司年中巡查,其实6月份就应该去的,但因为池蓝的事情延迟了。
17号这天,池绿带着池蓝和爸爸一起去逛商场。
秦朗送他们过去,笑着和池蓝小朋友挥手,说在地下停车场等他们。
池绿看一眼熟悉的劳斯莱斯,突然心跳加速,因为秦朗永远等不到他们了。
出来电梯,一家三口立马从东门口出去了。
她们走得很快,好像慢一步就会被人抓到似的。
不明所以的池蓝在爸爸的臂弯里颠簸,皱着眉:“不是去买衣服吗?”
“姐姐带你出国买,好不好?”池绿胸膛剧烈起伏,捏着妹妹的小手。
池蓝眼珠转了转:“姐姐去哪我去哪。”
过了红绿灯,转了几条街道。
到了事先跟沈聿初在邮箱上约定好的地方。这里有点偏,没有摄像头。
有一辆黑色轿车在等着他们。
上车后,车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是沈聿初安排申请航线的人。
他们要去坐一架境外私人飞机。
如果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后就能飞离花城,彻底这座城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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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离开
◎她真的狠心抛下他走了◎
沈聿初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申请航线,调动私人飞机。他做了什么,都会有人一五一十报备给沈敬驰和沈序秋。
毕竟他羽翼不丰满,在年长的人眼中还有成长空间,每做一步都需要谨慎,不能给外人留下把柄。
所以他请了一个信得过的男人——祁盛,帮助处理这些事情。
祁盛看着结实可靠,话少。
跟池绿说了路线流程,给了一套新的手机和美国电话卡。
池绿和池盛泽的手机,甚至池蓝的儿童电话手表都放在了商场的置物柜里面。
手机太危险,沈序秋绑定了家庭功能,能实时知道她所在的位置。
祁盛说完便闭上了嘴。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拿人钱财办事,他自然不会多问什么。
安静下来的那一瞬,池绿内心有些空荡荡。看向窗外,恰好红灯,斑马线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匆忙经过。
其中有个男生提着一个蛋糕。
她脑海里闪过昨天早上沈序秋起床前恋恋不舍地伏到她耳边,温柔地舔着她的耳垂,说:“你生日那天我会回来。”
“有想要的礼物么?”
她当时蜷在被窝里,满脑子都是明天就要逃了,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激动,有些慌张。
还有些觉得对不住他。
好像利用完他就跑了。
各种情绪堆积。
她压根不敢睁开眼,呼出的气都是虚的。
被窝里的手相互攥紧,手心爬满细细密密的汗,僵硬地说:“我,不用礼物。”
他低沉沉地笑了下:“那我每天赚钱给谁用啊?”他温柔地捏捏她的耳垂。
“池绿,不用有负担。那些钱放着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堆数字,你花得越多,我越舒心。”
“我银行里的钱都是你的。”
最后,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等我回家。”
她没应话,假装自己睡着了。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她只能保持沉默。
等他回到家,她已经离开,用新的身份在其他地方生活。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了。
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远在京城的他又拨了视频通话过来,聊了半个小时无关紧要的话。
池绿主动跟他说要和池蓝,爸爸一起去商场玩,他起初皱眉,提出让SA把衣服包包送到别墅,池绿有些不大开心,说:“我连逛街的自由都没有吗?”
小姑娘真是冤枉他了,他无奈地说:“讲讲理啊池绿,我怕你累着,你哪天晚上不在我面前喊累?”
最后看着屏幕里她委屈又倔犟的脸,也是妥协了:“实在想去就去吧,想买什么随便刷卡,听见了?”
池绿踟蹰片刻,吞咽了下喉咙,嗯了声算应答。
拎着蛋糕的身影融入人群,人影憧憧,下一秒,男生和蛋糕彻底看不见。
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往前开。
池绿恍惚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她认真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回到花城,抱着一辈子也不会再踏入花城的心态,她留恋地看着。
她的心情却没有像窗外的风一样自由,也没有任何轻松、愉悦、期待感。
反而有些迷茫。
也许是即将去新的环境,害怕面对未知的表现吧。
花城到洛杉矶要飞13个小时。
现在是上午10点,到了晚上8点左右,沈序秋的每日视频通话打过来,联系不上她时就会知道她已经逃离了。
不过,也不排除秦朗到了晚上等不到人,会主动跟沈序秋说。
她当时告诉秦朗:我估计在这吃完晚餐8点左右再回去,秦叔你今天白天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秦朗特别忠犬地说:“接送你们就是我的事情。”
私人飞机专门为她们服务,除了她们就是机组人员。
爸爸在睡觉补眠,池蓝是第一次坐飞机,感觉稀奇,坐在池绿旁边闹腾了好久,又吃了机组准备的儿童午餐才晕碳睡了过去。
池绿却怎么也睡不下,望着舱外的蓝天白云发愣,心情复杂。
爸爸醒来后见她心事重重,便问:“在想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辛苦爸爸要跟着我劳累奔波。”池绿低睫有些难受。
池盛泽笑了下:“有什么好劳累的,只要是家人团聚,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他微微叹息一声:“能跟爸爸说说,为什么想要离开他吗?”
池绿有些难以启齿,在爸爸面前说这些好奇怪。
中式教育是很含蓄的,小时候连坐在客厅一块看电视,看到男女主拥抱亲吻,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尴尬得切换台。
女儿似乎都是不擅长,也很羞于跟爸爸谈论自己感情。
爸爸柔声道:“你不想说就不说了。”
池绿皱眉,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他掌控欲好强的,限制我的交友自由。”顿了顿,有点委屈:“他还跟爷爷说,只是因为我是爷爷孙女,才想要欺负我。”
无论是在生活,还是在床上,都把她欺负狠了。
听到后半句池盛泽一愣。从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能感受到沈序秋的用心,看上去并不是像女儿所说在玩弄感情。
“小月亮,很多时候耳听不一定是实,你要用心去分辩真假。”
“看吧,爸爸也被他所作所为迷惑了。我现在离开,他也不至于爱我爱到天涯海角都要追过来把我逮回去,大概率就是觉得豢养的鸟儿飞了,少了点逗弄的情趣,可能会生一段时间的气,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追究了,或者到了适婚的年龄,他就会跟别的女孩结婚生子。”
池盛泽没想到她看得那么通透:“没事,我们小月亮很棒,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出来了,以后都不用受他掌控,开始新生活。”
池绿展颜一笑。
有家人的鼓励和陪伴,心情好了很多。
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是早上6点,天色已经明亮,这儿早晚气温大,三人没带任何行李,每人几乎缩成一团。
池绿感觉身体很冷,但血液却是沸腾的,冷凄凄的空气里仿佛都是自由的气息。
沈聿初在洛杉矶也安排人来接她们。
是一个洛杉矶本地人,叫Duke,他不知是很有经验还是受沈聿初所托,给了她们几件宽大的衣物,让她们将就着穿。
池绿才刚考完英语六级,加上她本身英文口语水平就很好,跟Duke交流是完全没问题的。
Duke把他们带到住的地方,房子居然是一栋现代风的两层别墅,宽大、明亮、简约。
这哪里是躲人,明明是享受生活。
要是真的在这里住下,又何尝不是幸福生活。
Duke介绍着附近的超市和娱乐设施:“离这五百米有一家华人超市,里面很多零食可以买给小朋友吃。”
池蓝小朋友牵着姐姐的手正东张西望,小朋友听不懂英文,只觉得屋子好漂亮,但是她突然有点想念星月湾的别墅了。
估计是因为里面有做饭超级好吃的梅姨。
池绿等他说完后,郑重地说:“辛苦你了,麻烦替我跟沈聿初说一声谢谢,再替我捎句话给他,有缘自会遇见的。”
Duke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沈聿初?我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可能盛认识,我会跟盛说的。”
池绿一愣,知道他所说的盛应该是送她们去机场的男人。
沈聿初全程把事情交给祁盛负责,估计他也不清楚她们现在的具体住址,哪怕沈序秋真的查到了他头上,他也能理直气壮说确实不知道。
他没有把自己彻底卷进来,挺好的。
Duke继续说:“刚好暑假,你可以趁着有时间到处逛逛,再过两个月UCLA就开学了,开学后你就很忙了,选课,参加各种俱乐部,面试俱乐部,校园生活忙到起飞!”
“哦,对了,不建议你在学校用scooter,学校坡度大,容易受伤,多走走锻炼身体!”
池绿左耳进右耳出,心里想的是,辛苦沈聿初耗时耗财做这些安排。
如果不是担心沈序秋会通过他找到自己,也许真的会在洛杉矶生活,进入UCLA做一个普通留学生。
“你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送走Duke后,池绿没有在房子里待下去,她打了一辆Uber。
也没有使用祁盛给的电话卡,她在车里把卡取出来后换了一张庄意柔暑假放假前给的电话卡,拨通了一个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
“您好,请问是EricChen吗?我是来自中国的池绿,庄意柔的朋友。”
EricChen是华裔。
庄意柔的朋友,从小移民美国。池绿会跟沈聿初说自己想来洛杉矶就是因为EricChen在这里。
一个小时后在Eric提议的greatwhite餐厅碰面,顺便一起吃早餐。
Eric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阳光大男孩。
麦色皮肤,穿着老头背心,手臂的肌肉结实有力,笑起来很好看。
一顿自我介绍后,Eric直接进入主题。
“我按照意柔的意思,给你们办好了新的身份证。你们是十年前从福城移民美国的华裔,爸爸叫姜威,妹妹叫姜珞,你叫姜鲤。”
顺手给了池绿三张新的身份证。
池绿仔细看着这三张印着自己和家人模样的身份证,虽长相一样,但住址和名字完全不一样,心口一紧,有些不敢置信:“假的吗?”
Eric笑了下:“真的,你可以用这张身份证去全世界任何地方。”
看见池绿眼里的怀疑和害怕,他解释:“我叔叔在联合国,求他弄这个费了不少劲。”
Eric又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这是用我名义办理的银行卡,里面有你托意柔从国内转移过来的资产,一共七百万。你可以找家银行转出来。”
池绿有些脸红,这资产不是她的。她确认要逃后,偶尔从别墅里偷偷拿出爱马仕鳄鱼皮,喜马拉雅,让庄意柔帮忙卖出去然后汇进国外银行卡。
沈序秋给她花钱很大方,也从不关注,都是让人把东西送过来让她挑,衣帽间一墙柜的珍贵包包,她拿了四个出来卖,他应该不会注意到。
她也不是贪财的人,在外面没钱很难生存,她自己可以忍受,但池蓝还小,她不可能让妹妹跟着吃苦的。
“接下来你想去哪里没有人会知道。包括意柔。”Eric笑了笑说:“我也没见过池绿,我只认识姜鲤。”-
七月的花城高温暴晒,到了晚上七点半天色还是亮的。在京城出差的沈序秋本来就已经买好了7月17日晚上7点回花城的飞机票。
所以他那一天都没找池绿。
打算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从京城飞花城要3个小时,他在飞机上手机是飞行模式,没接到秦朗的电话。
晚上10点落地花城机场,和蒋霖一起并肩走向出口,秦朗早就已经在出口渡来渡去,脸色异常难看。
一边听秦朗着急愧疚不安的陈述,脚下步伐加快,坐上候在一旁的轿车。
车内清冷的苦艾香清扫他劳累奔波一整天的疲惫。
他揉了揉紧皱的眉骨,掀起沉沉的眼皮看向后视镜,没什么情绪地简单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她们进了御环商场就再也没出来,到了约定的回家时间,池绿电话打不通,池盛泽电话也打不通,调动商场监控,发现她们上了电梯后直接去东门,过了两个红绿灯,最后消失在文知街道?”
秦朗握着方向盘,在后视镜中和那双阴翳森寒的黑眸对视上了。
秦朗在沈序秋身边7年了,早已经能够从他的语气里听懂他的心情。
他很少有脾气动怒的时候,暴怒在他眼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显得自己很无能。
别看他现在面无表情看似平静,其实已经是悬崖上的马,发疯的边缘。
秦朗认命地说了句:“是。”
“您旁边的袋子里装着池绿放在商场置物柜的手机。”
坐在副驾驶的蒋霖觉得自己就应该迟一天回花城。碰上这档子事情,吓得他从落地到现在就没敢大声呼吸。
才活了二十几年,什么名场面都能见到。
沈序秋瞥向旁边规规矩矩的纸袋,纸袋彷佛在叫嚣、嘲笑、挑衅、鄙视他。
他凝视了几分钟,用眼神把那些作乱的阴暗东西盯到消散。
里面是两台手机和一台儿童电话手表。
借着黯淡的灯光,沈序秋拿起其中一台粉色手机,阴沉沉地看着亮起的屏幕,池绿清甜的笑容像一把尖锐含剧毒的刀,往他心口扎。
他眼神逐渐幽冥阴冷,下颌绷成骇人的直线。
右手拿着手机,这只曾受伤的右臂,被她亲密抱过、无声安抚的右臂在这一瞬控制不住地颤,慢慢剧烈地抖,手机跟着微微晃动。
本来年中巡查是要三天的,撞上池绿生日,他特意从异地赶回来,想和她一起过零点。
她却给了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她到底怎么想的。
为什么会想离开他。
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
她居然舍得抛下一切离开他。
哦,不对,她没有抛下一切,她带走了妹妹和爸爸。
嫉妒在体内横生扩大。
他嫉妒池蓝和池盛泽。凭什么她连离开也要带着他们?
她一点也不觉得是累赘。
他颓废地往椅背靠,昏暗安静的环境在攫取他的呼吸。
意识到她真的狠心抛下他走了。
他额角在疯狂跳动,隐忍的怒火以燎原般的速度在体内不受控地蔓延,滋生出邪恶、愤怒。
衬衫明明已经解开了两粒纽扣,脖颈却有十足的束缚感,胸口也很闷。
他不耐地将领口敞开了点,好让滚烫的胸膛得以释放燥热。
骨节分明的食指勾到第三粒纽扣,往旁边一扯,钉一声,纽扣蹦出来不知弹落在哪个昏暗的角落。
指尖末端传来微微痛感,他垂眸,眼皮轻颤,有点疼,想让她吹一吹,摸一摸,舔一舔。
喉咙也很干涸,像缺水很久,很想很想吻她,以此解渴。
【作者有话说】
老婆都跑了,老沈还想着老婆亲亲呢[狗头][狗头]
今天好早更,希望以后也这样早,大家夸夸我啊啊,什么方式都行[亲亲][亲亲]【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