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弃妃*皇帝、 选秀中的复仇
“娘娘, 这回之后……皇上是不是就原谅你了?”
南郁时本来已经把那块糕点放下了,不知道怎么又拿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口。
“希望吧。”
虽然嘴上那么说, 其实南郁时心里却并不觉得怎么舒心,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直到秦漠走了之后, 都没有彻底消解。
「玩家,我必须再次跟您强调, 您的任务一旦失败,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您不会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尤其是在这样危险的世界里,面对任务难度较大的男主,如果您一旦有可以快速完成任务的机会, 系统建议您果断行动。」
“娘娘,钟粹宫的秋月又来了。”
红娟端着两箱子南洋新进贡的珍珠, 一箱是皇帝赐的, 一箱就是箫妃送的。
箫妃的兄长正好在南洋执行公务,带了些特产来,多半是女人家喜欢的珠宝首饰,箫妃倒是大方, 这一转头都给南郁时送来了。
“她送,就收下吧。”
南郁时撩开两箱看了看, 从里面挑出看着最圆润光泽度最好的珍珠项链递给红娟, 耳垂手链递给绿柳。
“给你们俩戴着玩吧。”
“这…”
南郁时这段时间倒是总给她们俩挑东西,他本来也戴不上。
好不容易算是消停了几天,南郁时这边消停了,秦漠那边倒是不消停了。
边关战乱又起, 秦漠从早到晚地召见军机大臣,连南郁时那也没去几次。前个陪南郁时吃过一次午饭,后面又是被太监急匆匆叫走。
南郁时这几天倒是清闲,齐贵妃被禁足,皇后那边也没来找过他的麻烦,更别说是萧妃那边了,虽然人没怎么来过,但是各种珍珠奇宝,间歇不断地往南郁时的宫中送。
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让南郁时把之前她得罪过的事情给忘了,或者咽进肚子里。
后宫里没什么永远的敌人,互相利用或者之前有矛盾的,都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化解。
南郁时本来也没在萧妃那吃过什么苦头,虽说当时萧妃确实是对他起了杀心,但是皇帝钓鱼执法,南郁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他逃脱的容易,反而给萧妃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
南郁时倒是不至于非要和她作对,既然萧妃愿意给他送东西,送什么南郁时都尽数收下。
找到些好看的首饰,他也不太用得上,所以南郁时就都留着,多半赏给他宫里的宫女,更好些的留给红娟和绿柳。
之前太后安排的选秀,也只能延期。可年夜宴更要临近,太后为了让这群秀女能在年夜宴的宴会中,在皇帝面前露露脸,所以强压着秦漠,还是忙里抽闲,找了一天他能露面的时间。
延期了一阵,才算是到了选秀当天。
给皇帝选秀是顶顶隆重的大事,选秀当天,按照古代的制度,除了皇后和皇上要在之外,贵妃和妃位以上的也要在场。
本来太后也该到场,但太后为了避嫌,也为了显示自己不问世事的清修之名,干脆也就不来了,全权交给她这边的皇后管着。
因为齐贵妃被皇上禁足,贵妃只有南郁时一个,他坐在左侧侧边其他的妃子,箫妃和淑妃两个坐在右侧,皇后和皇帝坐在主位。
南郁时作为一个纯弯男,自然对这些莺莺燕燕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尤其是前面又拖又长的流程,更让他就恨不得昏昏欲睡,当场在大殿中睡过去。
一串串长相或甜美或清秀,或清丽或雅致的大家闺秀们从门口鱼贯而入。
多半是南郁时之前在储秀阁中见过的姐姐妹妹们,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反而是台下的众人看见了南郁时的时候,一个两个面面相觑,惊讶之情不用言说。
因为皇帝下旨瞒着,所以除了当事人外都不知情。
对于后面南郁时再也没去和她们一起选秀,孙嬷嬷都不用解释,在皇宫不会有人过问本来和她们无关的事情,因为有忌讳,也怕多问多错。
后面她们听说有一位新任的贵妃,也只当是位鸡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是个命格属贵的贵人,也并不知道那位她们口中的贵人,就是那个曾经和他们一起选秀的秀女。
毕竟在后宫中储秀宫的秀女,要么是王公大臣的姊妹,再次是各州府县令的儿女,皇帝身边的宫女是没有资格进入储秀宫一起参与选秀的。
所以在后宫人人议论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觉得惊奇,想知道这位宫女长什么样子,是何方人氏。
却不知道这位他们眼中令人惊叹的贵妃,就正式那一曾经跟他们一起选秀的,多次被孙嬷嬷扯出来批评教育的秀女苏参。
各位秀女在台下等着,娘娘们在位置上也等累了,皇后才转身派太监去养心殿问皇帝的意思。
不过一会,小太监回来了,他跟着皇后耳边传话。
皇后微微皱眉,然后清了嗓子,对下面的秀女众人说道:
“皇上还在前朝处理军务,暂时
不能到现场,大家先开始吧。”
没了皇帝的选秀,说实话就是走个过场,有关系的点点头,没关系的只要皇后看着顺眼,也就给个位分留下了。
最先上来的两位是前朝要臣的女儿,皇后酌情都给封了嫔。
再上来的,有一部分是太后的娘家人。
都和皇后沾亲带故,皇后自然不好给太低的位分,就安排了贵人或者答应,给放到离皇上住的近一些的位置,也算是全了太后以及家族那的面子。
皇上终于结束了朝廷中的事儿,下了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更换,就到了选秀的殿中。
他十分有十二分的不耐烦,到了台上,只是给了皇后一个继续办下去的眼神,就没有任何底下的秀女们有半句眼神交流。
基本什么都是皇后开口安排的,他这个皇帝做得倒是清闲,既不参与也不安置,只阖目休息。
后面一位上来的就是那个名叫乔飞燕的秀女。
乔飞燕在下面看见南郁时坐在台上的时候就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
她吓坏了,抖着腿上来,不知道怎么的,只是和南郁时对视了眼,就被地上的地毯给绊倒了,平地摔了一大跟头。
她尖叫着的声音绕的整个大殿都跟着震了一震。
皇帝本来还在休息,一听见这样的声音,立刻皱眉挥挥手,准备让太监给他拖下去。
可他自己睁开眼睛,瞧见这人的长相才有兴致的,叫停了张公公传话的动作。
皇后看见皇帝脸上的表情立刻心领神会。
“箫妃,这是你娘家侄女吧。”
箫妃本来这一阵子就在夹着尾巴做人,一听见皇后的话也不好不回答,值得陪笑着点点头。
箫妃一向在后宫之中,自诩高雅有礼,高傲也瞧不起别人,端得很有姿态。
这回可好了,她这位侄女,在大殿之前摔了个狗啃泥,箫妃估计要被后宫的妃子,尤其是死对头淑妃给笑掉大牙。
箫妃擦擦额头的冷汗: “回皇后娘娘的话,她是我远房舅舅家的侄女,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能见上一面…没想到这孩子这般没有礼数,让皇后和皇上见笑了。”
箫妃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去当那个出头的枪,在皇后和皇上面前,她更不能下什么定论,只好等皇上开口。
“殿前失仪,按律当斩。”
皇帝慢腾腾地说完,那边的乔飞燕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子。
她跪地上使劲地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求着箫妃救她。
箫妃这回被她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还会去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给一个远方的侄女求情。
她选择自保,干脆不说话了,只等着皇帝的处置。
看见箫妃不说话了,乔飞燕感觉自己心都冷了半截,就像是脖子以下入了土,冷汗遍布全身,她求生的本能,让她抛弃掉什么尊严,越过箫妃,去看坐在另一侧的南郁时。
她在冥冥之中似乎有所了悟,这位从小小宫女,一跃成为贵妃的故人,才是今天自己能活命的关键所在。
“苏参…不,苏娘娘…贵妃娘娘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不想死。”
南郁时被乔飞燕求饶,自然也只得抬起头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和乔飞燕之间的事情,只有箫妃和皇帝知道,自然其他人也在好奇他和乔飞燕之间的关系。
更有甚者,还在考虑,难道这个新册封的瑾贵妃、也是太后那边的人?
伴着到处各色目光,南郁时看见皇帝正侧目望着他。
目光温和明亮,眉眼中蕴藏放纵之意。
南郁时知道,这是皇帝准备给他出气,让他去报仇的。
秦漠在教他,不要给错误的人施以善意,别做那个东郭先生。
“你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南郁时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那是乔飞燕从没有在苏参脸上瞧见过的表情。
冷淡,无情,似乎并没有一点对她残存的怜悯。
“之前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骗娘娘…只求娘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南郁时在说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是十分不解,可再听的云里雾里,说到这份上,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因此,众妃子的视线在箫妃身上划过,嘲笑的意味更深。
得罪了正当宠的贵妃,还是在她不是贵妃之前,看来箫妃以后的日子是要不好过了。
乔飞燕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她现在机械的求饶,可心却越来越冷。
“我当时提醒过你,你还记得吗?”
“…奴婢…奴婢记得。”
血液在凝结,而乔飞燕却克制不住的想到那天,南郁时被她和几个太监抬进钟粹宫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
南郁时突然失踪的事情,她也是知情的。
现在看见南郁时完好无损的坐在台上,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南郁时越发像是孙嬷嬷故事里的狐妖。
那个美到足以让所有人爱上,祸国殃民,又能搅动风云的…圣祖美姬。
她看着南郁时的眼神,越发变得恐惧不安,她连连后退,嘴里念念有词。
“不会的…不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
她想到什么,突然瞪大眼睛。
曾经和南郁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像是泉水般泄洪而出,她想到某一天,那是个明媚的晴天,阳光好的出奇,她和南郁时并肩站在一起。
她听过那个故事之后,一直对美姬的故事念念不忘,第无数次问南郁时,到底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美到所有人心生爱恋的人物。
南郁时不知是敷衍,还是半认真地回答。
他慵懒用随手捡的叶子挡住一只眼,另一只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浅色瞳孔投射出湖蓝色的微光。
“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一只狐狸精。”
————
“当时,本宫本想给你机会的,可你的选择,是放弃了机会。”
南郁时神色自若,冷色嘴唇轻启。
“皇上,就罚她…永世不可再入紫禁城可好?”
南郁时宣布完对乔飞燕的处决,立即告病出了大殿。
他瞧见心如死灰的乔飞燕被人拖出去的时候,整个人也觉得头晕恶心。
自己用了这所谓贵妃的权利,竟然也成了封建的加害者。
还真是…
他一个人恍恍惚惚间走进御花园的凉亭,石台的冰冷让南郁时打了个哆嗦。
“第一次决定一个人的生杀大权,感觉怎么样?”
南郁时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客服在和他说话。
正要回答,才看见出现在他眼前的皇帝秦漠。
南郁时扯着嘴巴敷衍的微笑,露出那种惯常的表情,眼睛挤成一道弯弯的缝,嘴唇撅起来,满脸年轻的胶原蛋白。
“朕总说你喜欢多管闲事,可你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秦漠拂过南郁时耳后,帮他掖好一缕翘起来的鬓发。眼中写着疼惜。
“独特,宝贵,绝无仅有。”
秦漠永远记得那一个时刻,在香火和无数长明灯供奉的先祖庙堂里,南郁时替他轻轻挡住可能垂落的香灰。
他眼眸低垂,在缥缈而纯净的圣殿里,他温和的神情宛如神明。
第52章 弃妃*绿帽皇帝 夜宴:意想不到的同伙……
夜幕降临, 皇宫内灯火通明点亮金碧辉煌的大殿,宫女们排成长龙,手举香炉送入袅袅青烟,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映衬着畅春园里满园的春色。
皇后和嫔妃们都衣着华丽, 各个穿着精致典雅的宫装, 带着璀璨夺目的耳环簪花,坐在皇帝两侧。
由于年夜宴的特殊性, 齐贵妃被恩准参加暂时结束禁足参加夜宴,是为了压制太后一方的实力,也是为了给齐家一个面子。
文武百官按照官阶的高低分列两旁,身着便服,耳边有丝竹管乐之声作伴, 舞女翩翩起舞,美酒佳肴, 香气四溢, 百官神色放松,或谈论着国家大事,或者聊着风花雪月,总归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忽地一阵尖锐的笛声划破空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大殿门外。
有人吹着笛子走进来,声音时急时缓, 时断时续, 偶如竹林中萧萧风声,忽如雨打枇杷,雨点骤然变急,声音变得非常高亢, 声音急如敲鼓,似乎正在无言地催促着什么。
南郁时心里被这阵笛声扰的提起来,抬眼一看,端着笛子走进来的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看着温文尔雅,可衣着却着实不俗。
南郁时瞧见皇帝赞赏的眼光,以及身边的齐贵妃骄傲的神情,就猜出来了来人的身份。
这位正是那个传说中的新科状元,生于宰相门庭,身负众望的天之骄子,主控所扮演的人物,齐越。
这位叫齐越的,听说三岁能诗,七岁能成对,十岁温良恭俭让,十五岁就拜于名师门下。
南郁时打量着这位新科状元,这位状元郎居然也在看着他。
按理来说,皇上的后妃是绝对不可以这么用眼睛去看的,不仅这算是大不敬,更是一种当着皇帝面的挑衅。
南郁时心生怪异,于是自己撇开眼睛,装作没有注意到似的,研究起自己手里的酒杯。
这杯子可真杯子啊……
南郁时喝了古代的酒,才知道动不动古诗里就提到的酒千杯也不完全是夸张的说法。这个时代的酿酒技术还不够完善,所以酒的酒精度数都很低,和他活着世界的甜米酒喝起来差不太多。
经过上一个世界锻炼出来的酒量,这个世界的水酒就完全不够用了。
南郁时觉得自己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喝上个百八十杯,南郁时眯起一只眼睛看这酒杯底,浅得如同瓶盖。
南郁时这样的举动,竟然引来了台下的一声轻笑。
南郁时寻着声音去看,果然看见了那声音的源头,正是那位新科状元郎,他对着自己举了举酒杯,南郁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的看了秦漠一眼。
秦漠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眉来眼去,他正忙着和一位上来敬酒的大臣问他家里的事。
南郁时本来也准备装作没看见的,直到他偷眼看见,那位状元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酒壶,然后用口型对着南郁时说了两个字,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南郁时后背都坐直了。他有点焦躁地在凳子上坐了一会,那酒水被齐越碰过之后,就像是酒精浓度变高了,越喝越觉得烧心,整个人都热起来。
南郁时彻底坐不住了,他找了个机会跟秦漠说自己喝多了,准备出去吹吹冷风。
南郁时匆匆追着出了大殿,却不熟悉畅春园的布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齐越向着什么方向去了,在殿外外面的园子里走了两圈,无法,又回到殿后的连廊处。
南郁时正准备问客服关于这段剧情是不是出了错,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南郁时一手握住身后人送上来的拳头,把那个似乎准备偷袭他的家伙按在了柱子上。
背靠着歌舞升平的明亮大殿,透过窗子,还能看见秦漠和众臣的身影。
南郁时只得放轻声音,“是你?”
南郁时瞧见那张忍俊不禁的笑脸,此刻没有一点紧张或者慌乱的神情,即使现在是自己控制着他,还是幅很有把握的样子,对着南郁时挪揄挑衅。
“没想到,圣上最为宠爱的贵妃娘娘,身手竟然如此不凡。”
“彼此彼此,传言病弱体虚的状元公子也是力大如牛。”
南郁时反唇相讥,齐越笑眯眯地,那双眼睛似乎看穿了一切,眼睛不自觉顺着南郁时的领口看进去,他刻意穿着高领的衣服,就是为了挡住喉结的地方。
南郁时皱起眉。他一时手上用了些力气,竟然在片刻之间,真的萌生了杀意。
被他紧紧攥着领子的齐越或许也察觉到了那股杀意,立刻出言引起了南郁时的注意,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还知道,风筝,竹林里的信,还有一会,你准备用软筋散对皇上……”
南郁时额头出了些冷汗,手里握着匕首,虽然皇帝把他那把镶着宝石的收走了,南郁时寻了新的来,虽然他确实算是放弃了用匕首刺杀秦漠的想法,但是南郁时还是喜欢拿着匕首保命。
没办法,他现在在皇宫里树敌太多,实在是活得很不安全。
匕首抵在齐越的脖子上,尖锐的地方划破了他的皮肉,渗出丝丝血迹,他脸上的表情才终于严肃起来,“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再说废话我就杀了你,你知道,我这种亡命之徒,不在乎多拉几个垫背的。”
南郁时语气阴冷,眼睛死死锁在这个齐越的脖子上,过于紧绷的心情马上就要耗尽他的耐心。
“因为信是我送的,风筝也是我派人扔的,你想杀了皇帝,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南郁时目光更疑,他打量着眼前的人,在脑海中质问客服。
「为什么系统安排的任务会和主控扯上关系?」
客服也错乱了,它那边显示正在查询,进度条旋转的功夫,齐越继续说: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一会你离皇帝最近,你先哄他喝了带着软筋散的酒,然后听我的笛声为号,等到他困意上涌,我齐家的亲信侍卫就会上来控制住其他臣子。
你来劫持皇帝,今夜逼宫,让他宣布诏书退位,一旦我们齐家掌握了江山,你准备对秦漠做什么,我都管不着。”
“况且,我还可以许诺你,让你光复你的国家,封你做一个藩王,这笔交易,对你也是只赚不赔!”
南郁时在心里无声地催促着客服查询的进度,可客服就像是卡顿了似的,半天之后,仍旧显示无相关剧情。
南郁时:“我凭什么相信你?”
“相信?”齐越轻声嗤笑,“你想让皇帝死,我也想要大盛的江山,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和我不合作?难道你真的认为,光凭你手下的那几个番邦来的野蛮人,就能打倒秦漠?”
“还记得那个让你离开春禧宫的风筝吗?如果不是我救你一命,你就会被在春禧宫里活活烧死,那个时候,秦漠又在哪?”
齐越瞧着南郁时犹豫的神情,“秦漠对你好,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可不要妇人之仁。
齐越用手推轻轻推开南郁时攥着他领子的手,南郁时的手已经没用什么力气了,所以很轻易就可以推开。
他嘴唇轻轻抬起一角,那张本来温润的脸上,露出截然不同的魅惑神情,他的笑容中透露着残忍,指缝顺着南郁时的胸口划过,让南郁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何况,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和谁合作才能实现共同的目的,对吧?”
第53章 弃妃*温柔皇帝 夜宴:那盏亲手做的冰……
“你好好想想, 我等你。”
他举止轻佻,甚至特别揉弄了下南郁时装女子而涂抹在唇上的口脂,南郁时拧眉横他一眼, 乔越的笑意更是深切,他碾过指尖的桃粉, 颜色正如园中点点柳绿花红。
他顺着大殿侧门坦然进去, 倒是没有一点心虚,恢复了那派正人君子的风范, 迈着四方步回到座位上。
南郁时本人就没那么淡定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在他脑中盘旋萦绕,让他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情突起波澜,尤其是系统反复在他眼前弹出的“无关联剧情”几个字,更是弄的他心烦意乱。
主控作为本书的正面人物,又身负拯救男主的重任, 怎么可能会伙同自己,一起推翻男主的皇位?
这一切听起来过于荒谬, 可令南郁时更加恐惧的, 是他居然可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简直就像是…
寒意从南郁时后背开始蔓延,他不禁回忆起曾经,那些曾经被他惯性忽略的细节, 有关剧情的对白线索,以及剧本里那些过于刻意的描写, 桩桩件件均如一记警钟, 重重地砸向南郁时的面门……
他本就不熟悉畅春园的路、顺着花深处走去,走着走着,忽觉眼前景色无比陌生,尤其是夜晚、一切都沉入夜色之中。
那些本来该柔美娇艳的花朵, 也全都看不太清本来的颜色和状态,乍一看去,犹如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十分瘆人。
南郁时抱着胳膊,捏紧手里的匕首、四处野猫发—情惨叫,南郁时严阵以待。
他想逃,可找不到出路,路的尽头通往哪里,后退是万丈深渊,逃出去也只是进入另一座新的迷宫…
南郁时在袖子里捏着匕首的胳膊在颤抖。
他是孤军奋战,眼前变得模糊,景物叠加在一起,游戏系统界面提示:
【游戏布景数据错误,尝试修复】
眼前的古代世界出现五彩斑斓的乱码,那些本来应该真实的布景,变成一条条复制粘贴的纸片。
南郁时觉得自己好像再次回到了第一个世界,那只有男主出现,才开始运转的,虚拟冰冷的世界。
【数据错误,尝试修复】
南郁时闭上眼睛,他不敢再去看眼前不断闪现的空白,那些让他沉浸其中的人物,红娟,绿柳,孙嬷嬷,张公公,李德旺…
她们的脸逐渐逐渐变得彼此模糊错乱,南郁时拼命想要在脑海中回忆起她们的长相,可她们长得好像,南郁时惊觉自己竟然,完全忘记了她们的样子。
【病毒植入…bug修复中】
【系统提示,二次尝试失败。】
这次的声音和之前的客服声音截然不同。那是一道毫无温度的男声,可南郁时却能感觉到,它在叹息。
还有,秦漠…
对了…秦漠,秦漠…
他这么念叨着,秦漠的脸呢,我要想起来…
他嘴里念叨着,眼前出现的空白和混乱却没有消失,直到有一双手,接住他。
“别怕…是我,我是…”
那个名字南郁时没有听清,只感觉那种晕眩消失,眼前瞬间变得清明,真实的世界在他眼前徐徐展开,春风夜放花千树,如名师亲绘画卷般各种浪漫的颜色。
南郁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接着就落入温暖的怀抱。
南郁时抚着心跳过快的胸口,南郁时抓着眼前人的衣服,大口喘着粗气。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一条小桥上。
桥沿非常低矮,照着他这幅胡闯乱逛的方式,如果没有被人拉住,一定会一头栽到进湖中,最后无声无息的死在游戏里。
南郁时只觉得心惊肉跳,临死的恐惧叫他更加紧张地攀着眼前人的肩膀。
“不怕了,不怕了。”
眼前人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然后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是不是迷路了?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
紧张亲昵之下皇帝甚至没有称朕,南郁时重新看清,这是秦漠的脸。
那张时而严肃,喜怒无常,羞怯时也能笑吟吟掩饰的脸,这样英俊的眉毛,还有黑漆漆的眼睛,无数动人的情绪藏在里面。
南郁时轻轻触碰秦漠的脸,“你是秦漠,我知道,我认得你。”
“朕瞧见你许久未归,带着人来寻,幸好寻到了。”
秦漠的话才让南郁时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还有一个电灯泡正好在旁边看着,他轻咳一声推开秦漠,故作镇定地打着哈哈。
“酒后夜游畅春园,景色也是十分宜人啊。”
他其实已经认不出身边公公的脸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游戏的修复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还是根据这人跟着秦漠,又有些佝偻跛脚的习惯,才猜测出来他身边跟着的是张荣泉张公公。
张荣泉偷笑着弯腰低头拿着灯笼、照亮的一小块区域,南郁时瞧见浓密到蔓延过来的树枝,枝头开着一簇漂亮的迎春花。
“哎呦,娘娘,那次绿柳被皇帝救下,听她嘀咕着,您冰灯节那天说想出宫去看外面河里飘过的灯,所以特地选在畅春园,您看这桥下的河——”
南郁时从那簇鲜艳的花上转开目光,眼睛瞧着底下的河,正好整条河上的宫灯从远处飘来,盏盏亮起,那些本来在不亮的时候注意不到的花灯,把整条河的碧水照的亮如银河。
南郁时的眼睛移不开了。
秦漠在旁边温柔注视着他,他目不转睛地瞧着那些亮晶晶的光芒,脸上被照成兴奋的暖色,表情专注到令人觉得可爱。
秦漠侧目一瞥,张荣泉立刻悄悄派人送上来箱东西。
那箱子制作精美,秦漠让人摆到南郁时面前,意思是南郁时亲手打开。
里面是什么?
南郁时触到箱子壁外的冷凝水,大概就有所猜测。
是…他之前亲手做的冰灯。
不…南郁时又仔细一瞧,觉得似乎又有所区别,那是比之前还要精致的冰灯出现在里面。
“这可是皇上亲手雕的!”
“张荣泉,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秦漠制止了张荣泉过于夸张的表述,他挥手叫张荣泉和一众宫人离开。看见南郁时捧着冰灯,害怕冰灯的冷气渡给体寒怕冷的南郁时,于是自己接过来。
他小心的动作,比起宫灯,更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秦漠小心举起来,给他指着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
“之前是朕误会了。还以为…”他咳嗽一声,“这灯好看,朕喜欢的紧,天天放在养心殿里,叫人用冰窖的冰块续着冷气,可还是融化了一些。”
“朕就用冰刀补充了些细节,怕是没有你做得好。”
他看着那只活灵活现的龙,被自己雕成貔貅的奇怪样子,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南郁时忍不住笑起来。
他瞧着秦漠谨慎又似乎在试探自己有没有生气的神情,惊叹地发现,皇帝秦漠居然也有一天,会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
哪怕他身居高位,可言语间尽是珍惜和尊重,南郁时再冷血也该有所动容。
南郁时庆幸于自己至少还记得秦漠的脸。他抬手摘下那朵开在最高枝头的迎春花,明艳的嫩黄色,小巧而精致,一如他此刻穿着的黄裙,南郁时吻过之后,纤巧花杆插入秦漠的发冠之间。
“你戴着很好看,衬你。”
秦漠没有拒绝。他低头任由南郁时欣赏,不在乎什么帝位还是尊严。
此刻的低头,是对有情人的宠爱。
因为现在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现在拿出来融化的要更厉害。里面的灯是肯定点不亮的,不过这样也够了。
南郁时轻轻把灯推向水面,冰灯稳稳地,和万千宫灯飘一起向远方。
路的尽头是什么?
他不知道,不如让冰灯代替自己去看看吧。
第54章 弃妃*死皇帝 达成结局:死亡之吻
南郁时和秦漠离去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仍旧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宴会, 此刻已经到了整个宴会的高潮,后宫嫔妃以及前朝大臣们轮番上阵,或是古琴和曲, 长袖翩翩,或是吟诗作赋, 舞刀弄剑。
南郁时被秦漠特许坐在他身边。
南郁时摩擦着酒杯边沿, 软筋散已经藏在袖子里,他练习过许多遍, 只要手指轻轻一抖,就可以趁着倒酒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粉洒进桌子上的酒壶里。
不出五分钟,软筋散的药效就可以发挥作用, 最妙的是,皇帝不会察觉出这是软筋散的功效, 只觉得是自己喝醉了, 才会变晕变困。
南郁时只需在这个时候,瞅准台下齐越的号令,把匕首抵在晕倒的皇帝脖子上,没有任何难度, 可以说,只要这波配合的好, 成功的几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齐越在底下看着他, 用眼神无声催促。
南郁时出了一头汗,压力之下,他缓缓伸手,指尖碰到了酒壶, 秦漠却在此刻叫了他的名字。
他被吓得抖了一下,本来还没准备好的手指因为颤抖而把粉真的洒了进去。
南郁时心里漏了一拍,他马上转头看向秦漠的方向,秦漠表情还是他在桥边看见的那样,细腻的温柔透过抿唇微笑传达出来。
“少喝点吧,太医之前说过,你身子还要养些时日。”
南郁时放开了酒壶,把手指缩回来,南郁时还在颤抖,脸上却不太显得,南郁时撑出调笑,他把自己颤抖着的手折进脑袋底下,他侧过来的这个角度最好看。
“皇上,臣妾今晚上很高兴,只是今晚,多喝一点也没什么的。”
他用另一只手端起酒杯,酒水半天才送进口里,南郁时喝尽那杯酒的同时,下撇的眼睛划过和台下某道视线的交汇,半秒之后又错过。
这是乔越。他不记得脸,却记得他神色中的轻佻无耻和暧昧不清。
南郁时觉得自己是真的喝醉了,酒弄的他心好痛,那把匕首又发热起来。
那种热是某种躁动,匕首不是特定的哪把,而是只要窝在他手里的匕首,就会被附上某种魂灵,像是它自己有生命那样。
它无比嗜血,却只渴望秦漠一个人的血。
南郁时用尽全力压制着几乎要嗡嗡作响的匕首,心中正在倒数。
四分钟。
南郁时频频看向台下,南郁时听见太监传话,此时表演的正是和齐家关系密切的几个武将。
南郁时在看剧本的时候,大概了解过大臣的背景关系网络介绍。
他们准备献上的节目是舞剑弄枪,有古琴的伴奏,铮铮之声节奏如战鼓。
砰砰…砰砰…
三分钟。
南郁时用余光瞧见,秦漠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杯里的酒。
他端起来,一边欣赏舞剑之术,一边一饮而下。
两分钟。
南郁时急切的目光再次如剑般射向齐越的方向,齐越终于动了。
他把玩着手里的笛子,那青绿色在他手中旋转,搅乱了南郁时的心情。南郁时喝的太多了,多的让他烦躁。
一分钟。
齐越转笛子的动作停住,同时吹出尖锐笛鸣,如同鸟叫高空预警那般,突然从大殿两侧窜出两个太监模样
的人,高呼着“复兴番邦,刺杀狗皇帝”,手里握着匕首,朝着皇帝的方向刺去。
眼见着刺杀即将成功,变故突生。
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惊了整个大殿的大臣,众人高呼着有刺客乱作一团,有人往台上扑,有人伺机而动,有人察言观色。
而台上重伤倒地的那位,鲜血止不住的涌出,顺着台阶上一层一层往下淌。
“…贵妃!”
第一个出声喊出来的是张荣泉,他那尖锐苍老的声音划破嘈乱的空气,大臣们被从门外冲进来的御林军们团团围住,那两个企图刺杀皇帝的太监早知自己没有活路,刺过之后马上自杀吞毒而死。
“贵妃!传太医、传太医!”
台下早已乱成一团,别说是传太医了,就是现在想要叫人上来帮忙,都不一定有谁能听见。
太医叫不上来,只能看见秦漠抱着的那个,身上的黄裙已经被鲜血浸透。
“齐越!给我把你的人撤走,传太医!”
皇帝的怒吼才终于把众人的神叫回来。
“…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满地的血看向台上。而最震惊的莫过于齐越,他表情错愕,脸上那种得意的神情终于褪去。
“怎么…怎么会”
他看见,南郁时躺在秦漠怀里,他替秦漠挡过匕首,匕首扎在他心口往下一点的位置,不知道是捅破了什么,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伤口和嘴里涌出。
而抱着他的秦漠,拼命想要堵住那个流血的伤口,他的心智早已在暴怒和痛苦之中形如枯槁。
他呆呆念着南郁时的名字,而南郁时闭着眼睛,眼睛再没有睁开。
“朕要你们把他救回来!无论什么手段!”
“朕不允许他死,所有名贵的药材,只要有用就煎给他吃”
“无论什么手段…哪怕是…哪怕是和圣祖那样”
秦漠的话惊得地上所有太医都跪地求饶,求饶的同时估计是觉得皇帝彻底疯了,被吓的都想着往外跑,一个两个用跑肚出恭的借口,被秦漠突然拔剑刺死了两个,其他的才抖着腿留下。
【客服…我死了吗?】
【没有,但是玩家的生命值已经下跌至…】
【我就知道,我好歹也练过那么多天刺人,这回当那个被刺的,躲致命伤也躲得很完美。】
南郁时苦中作乐地和客服开着玩笑,客服却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玩家选择了一种非常危险的通关方式,系统对您冒险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并且希望玩家下次注意个人安全。】
【客服…这是我通关的最后办法了。】
南郁时也觉得无奈,不是被逼无奈,他怎么能用这种几乎自杀的方式过关?
他之前被这个世界的影响太深,也怪这个世界的“意识”过于强大,配上秦漠精湛的演技,竟然让他忘了原剧情里,反派原主是怎么达成“死亡结局”的。
齐越说“给自己送风筝是为了救自己”的时候,南郁时就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了。
本来要烧死他的就是齐贵妃,而齐贵妃是齐越多的亲姐。既然齐越和他传递消息有皇帝的默许,那么那天的所谓一系列自己“倒霉”的偶遇王公公被送往听竹宫,也不过是秦漠的设计。
今天的所谓“刺杀”,不过是秦漠河齐越合伙演给他,以及其他对皇位觊觎之人的一场戏。
都是假的,齐越想骗他上钩,御林军进来就是为了逮住所有“刺客”。
秦漠的性格,他早该清楚,怎么会那么容易相信自己那些蹩脚又漏洞百出的借口。
现在想来,秦漠应该早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开始怀疑他了。
提到的要去带他放风筝,还有看他作为底层宫女却会下棋这种活动,南郁时无意识暴露给一个本就多疑皇帝的瑕疵,让他的谎言一击即碎。
南郁时从穿进来的时候,大概就是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
宫女的身份都是登记在册的,怎么可能凭空出现一个没有宫籍的宫女,用假名字,还能瞒过皇帝,当上皇帝的妃子?
南郁时在猜想,秦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冷宫弃妃的。
大概就是他带着皇帝进入春禧宫的那天吧。秦漠之前还不敢确定,也许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刺客,可在看见南郁时清楚的说了着火那天的事,因而确定了他就是那个番邦邻国的公主,献过来的时贵人。
一次次的试探、秦漠总是单独出现在他身边,南郁时甚至都忘了,真正的皇帝,每天都活在严密的保护之下,也都有很强的反刺杀意识,怎么可能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宫里乱转悠呢?
就连刚刚在桥边,秦漠挥退了众人,在他身边陪他看灯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河边,桥上,寂寥无人处,好的暗杀环境,南郁时,你什么时候动手?’
可笑的是,这位皇帝,竟然真的在试探之中,爱上了自己。
信任没有建立,爱却先行一步。这样荒谬的情感,像是盼望玫瑰在秽土重生。
南郁时想到这里,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就浮现出来,他说不出来是不是应该感受到冷意,可冷之后,那种令人无奈的心情。
他是试探,也是痛苦的提醒,南郁时现在回头去看,才能感受到秦漠那千疮百孔的感情世界,渴爱和厌世同行,希望和失望并存,拧巴的如同废墟。
南郁时不知道该不该恨他,却觉得秦漠应该恨自己。
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可惜…哪怕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自己最后还要骗他一次。
【客服,我还剩多长时间?】
【最长不过今晚,系统已经破例为您开启了部分痛觉屏蔽,不然以您的意志,这种程度的伤是根本无法清醒的!】
【玩家的做法不仅冒险,而且愚蠢,不仅高估了这幅身体的承受能力,也错估了自己的灵魂强度,恕我直言,玩家的通关方式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了?我有系统的帮忙,不就是区别吗?】
南郁时承认,他绝对有赌的成分。他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大量失血后保持清醒,只能赌系统为了保证任务完成,会出手帮自己轻微“作弊”。
南郁时还有心情笑,只是一笑就感觉喉咙处发痒,腥甜味涌出来,他只好闭上嘴。
南郁时动作吸引了秦漠的注意。
秦漠发现他醒了,那张苍白又双目通红的眼睛,抓住自己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你醒了…朕已经派太医去煎药了,马上…马上就…”
秦漠声音沙哑,喉咙深处传来哭腔,南郁时从那双很会演戏的眼睛里,终于看见了刺骨的绝望。
“秦漠…”
南郁时不想动,也不太想说话。因为身上太痛了,即使系统帮他屏蔽了大多数痛感,可这种血液慢慢从身体流失,内脏破裂的感觉还是…太痛了。
他微微皱眉,秦漠攥的他更痛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男人的?”
秦漠沉默了。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大颗泪珠倾盆而下,滴在南郁时的脸上,融进他唇缝涌出的鲜血里。
“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
南郁时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丰富的肢体动作不能摆了,只剩那张本来很会表达情绪的漂亮的小脸儿,苍白的脸上,灵活瞪大的双眼表达惊恐。
南郁时心想,叠的,还是给这小子想单纯了。
“我从小就知道,我喜欢男人。所以我看见你之后…我就知道你是男人了。”
南郁时又忍不住想笑,笑起来也痛,南郁时老实了。
他板下脸,轻轻说话,尽量减少出气,“所以你承认对我一见钟情了?”
秦漠没有反驳,他看出南郁时痛,想用手去擦他脸上的血,可越擦越多,擦都擦不干净的时候,他彻底要崩溃了。
秦漠的神色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可南郁时现在倒是不觉得他恐怖,只觉得他…可怜?
还是自己更可怜?唉……
这小子真的好坏,纯阴暗批。
南郁时在心里骂他。
他用眼神示意,要秦漠靠近点。
他真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你骗了我,我要惩罚你…”
秦漠还在哭,南郁时不喜欢看他这样子,南郁时想要堵住他的眼泪,却堵错了地方。
“我要你陪我一起死,愿意吗?”
南郁时反转姿势,因为动作过大伤口崩裂,鲜血崩裂的更厉害,痛被最大程度抑制,南郁时有力气把秦漠压在身体底下。
一个血腥味的吻凶狠地落在秦漠的嘴唇上。手里那把匕首,也随着南郁时脱力的姿势,送进秦漠胸口处,那个南郁时练习过无数次的地方。
南郁时自己痛,他想要秦漠更痛,于是撕咬着秦漠的舌头,不给他呼吸的机会。而秦漠也狼狈向他索吻,动作青涩却疯狂,直到南郁时率先没了力气,他仰头倒在秦漠身上。
秦漠脸上没有惊愕的表情,反而是释然,还有更多的是爱慕。
那把鲜血淋漓的匕首,正中秦漠胸口。正在快速夺取秦漠的生命力,他从饱胀迅速变得衰弱下去。
真结局游戏谢幕的彩带和胶卷从他割裂的伤口处,和鲜血一起喷射而出,他如同剧本一样阴暗的人生,就此留下告别的序幕。
传送门顺利弹出,南郁时躺在床上,仰头静静看完了秦漠的一生。
直到看完胶卷字幕的结尾,南郁时发现自己流了满脸泪水。
南郁时在离开传送门之前,对着那双还在看着自己的眼睛,轻轻说,
“记得找到我,不要让我迷路。”
【游戏结算中…】
【游戏完成度:100%】
【达成结局:死亡之吻】
第55章 (万人迷)逃婚白切黑雄子*战强罪雌大佬受……
一小时还是一天?
这次剧情结束, 南郁时从传送门里出来,不知道自己飘在某个时空裂缝里多久。
他感觉不到时间,也感觉不到风, 声音,光, 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只有死寂一片的空间,南郁时觉得自己睡着了, 又好像只是在做梦。
身体的某个地方好痛,南郁时觉得自己被困在了某个梦里,很久之后,客服叫他的名字,南郁时才惊醒过来。
让他觉得疼痛的地方, 南郁时惊醒之后才看到。
是一个指环,戴在他手上, 细细的一条, 因为第一次穿越的时候被蚕食的半断了,尖端刺伤了指腹。
南郁时急忙取下扔到地上,那个伤口竟然是真实存在于此刻处在待机界面到南郁时的手上,黄豆大小的血珠冒出来。
南郁时看着那枚倒霉的钻戒, 心里的烦躁简直要变成脏话溢出嘴唇。
“客服你们升级系统就是为了整我是吧?”
按理来说,南郁时当然不应该在游戏外的操作界面受到伤害, 客服同样惊恐的看着这个伤口, 一串执行指令的机械音之后,地上那枚只剩指环的东西被“处理”掉了。
这次的南郁时进入系统界面的时候,和上次进来的样子有很大的区别。
客服本来还想着邀功,毕竟为了保证“玩家权益”, 系统特地用储备资金升级了下操作界面和待机系统。
这回可好了,说着升级,可连世界溢出bug都修复不了,还真实地损害了玩家的身体,客服尴尬地企图用颜文字卖萌求原谅。
幸好伤口不深,当然在游戏里也不会造成什么破伤风之类的感染,客服简单数字化了一下就帮伤口愈合了。就是那种痛感还残留在手指上,让南郁时总是想起那道黏腻且充满堕落的目光,恶鬼似的缠着自己,叫人不寒而栗。
“疯子。”
南郁时骂了句。
南郁时着眼去看现在的待机系统、和之前确实是有不小的差别,之前的空间还是完全2d的纸片人,现在南郁时已经可以看见拟真的手了。
周围的待机界面也有了升级,男主们躺着的水晶棺质感变得更加真实,南郁时这回可以看见属于上一个世界的男主的脸。
秦漠还穿着他那天晚上的衣服,胸口的大片血迹像一朵盛开后腐烂的玫瑰花。
南郁时凑近了,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男主的水晶棺。
摸起来有种冰凉的触感,不过在南郁时的手指接触的瞬间,水晶棺内有了奇妙的变化。
从南郁时手指的位置开始结冰,细密地冰霜不断扩展蔓延,直到爬满整个棺盖,冰霜的形状是雪花般的漂亮,雕花那样的精致。
紧接着,当冰霜聚集到一定的程度之后,第一片雪花落下,落在秦漠的嘴唇上。他是没有温度的,所以那片雪花迟迟都没有融化。
整个棺材开始下小型的雪,就像是他在原世界的时候,喜欢放在房间里的晴雨瓶。
落了一层雪,细细又温柔地盖在秦漠的身上。
南郁时静静注视了他半分钟,转身问,“我们下一个世界去哪?”
客服反而有点惊讶。
【下一个世界?玩家,你不想回家了吗?】
南郁时抿唇而笑,哪怕在游戏操作界面看不见,还是能想象出来的那种属于他自己的恣意和潇洒。
“还有人在下一个世界等着我呢,我怎么能自己先离开?”
———————
“喂,你睡觉就睡觉,不要靠在我肩膀上!”
南郁时混混沌沌地,感觉有人非常用力的推了下自己的脑袋。
等他迷迷糊糊的把眼前景色看清楚,那个刚刚出声的男人,再次拍了他脑袋。
“你流的口水把我的囚服都弄脏了。草他雄虫的,一想到我身上有其他雌虫的口水,我就恨不得起鸡皮疙瘩。”
南郁时看定了,那是张瞧着很年轻的脸,粗眉毛,深眼窝,蓝眼睛,满头跟金毛犬似的淡金发,典型的欧美人长相。
南郁时迅速思考着自己目前所处的地点,第一反应是自己来到了和自己原世界里那些欧美国家差不多的地方。
他呆呆地表情再次引起了这位金毛男的反感,还没等他又说什么,又有道声音响起。
“第一次见到有虫进监狱之前还能在囚车上睡着的。”
那是个大嗓门,他叫喊着,瞬间引动了整车厢人的哄笑,“尤安,你就别计较了,他没准儿是从哪个战区被暗物质腐蚀扔下来养老的废物。”
“这话可不敢乱说吧,”叫做尤安的金毛男拧着眉头,蓝眼睛里清澈地写满了不认可。
“切,”那人满脸神秘地凑近中间,对着囚车上一圈脑袋低声道,
“我听说今年和阿尔塔星打得那场战役里,部队前线的军雌,在操作那个什么联盟新研究的“暗物质电磁炮”之后,疯了好几个,精神值都…呃”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身体抽搐,话说不出来了,紧接着,南郁时奇异地看见,他全身僵直的同时,一对虫类的触角,从他头顶长出来。
南郁时还没等着看清那触角似的玩意儿,马上也感觉自己脖子处剧烈的痛麻,他下意识去抠脖子上的玩意,尤安攥住他的胳膊。
“别碰!越抵抗电流开的越大。”尤安那对触角蜷缩着耷拉下来,侧面颊出现小片坚硬的黑色甲状物。看尤安的表情,显然他也处于同样的痛苦中。
南郁时在他脖子上瞧见了特殊金属材质制成的项圈,估计就是这小玩意让整个车厢的人都瞬间安静下来的。
南郁时在努力抵抗这种痛苦的同时,表情显出几分怪异,似乎是觉得自己身体产生了某种变化,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终于和客服联系上了。
“这个世界的人设…呃,虫设?是异形吗?”
【客观来说,玩家来到的是虫族社会。不过玩家不用担心平常都是人类面貌,只有在战斗的时候,会出现虫化形态。】
【怎么感觉玩家还挺…兴奋的?】
南郁时本人是个爬宠迷,家里养了不少大型昆虫,来到这个世界,有种家里的宠物变成人形的奇怪感觉。
紧忙让客服传送了剧本,看见标题,南郁时嘴角抽了抽。
《逃婚小雄子和监狱大佬的日日夜夜》…日日夜夜…南郁时脑子里出现了一众重口味小电影之后,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
南郁时再三确定了下名字,“确定绿色健康吗?”
【玩家想多了,这只是个正常时间形容词。】
【更何况玩家脖子上套着的东西,对雌虫素非常敏感,只要有超过正常运动范围的浓度就会自动电击,大概就像今天这样。】
“好吧。”
南郁时没来得及看完剧本,他瞧着这位尤安的触角,手痒极了。
触角的形态和大小和品种有关。南郁时暂时没看出尤安的“品种”,只觉得那对触角带着白色的绒毛,大概手感也很好吧?
南郁时的诡异行为还没来得及执行,反而引起了尤安的注意。他奇怪地看了看南郁时头顶。
“你的触角呢?”他的话搞得南郁时紧张极了。
他怕自己刚进来就暴露自己是人类的事实,不过他不用解释,尤安自己给出了解释。
“你居然还没成年?”他惊讶的叫声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南郁时身上。
他们觉得新奇,目光丝毫没有半点礼貌,似乎在这个世界,虫类脑仁小,也没衍生出什么礼仪文化吧。
甚至已经有人上手扒拉他的脑袋,动作粗鲁暴力,南郁时皱着眉头,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年头未成年也能被送进监狱了?你小子干了什么十恶不赦错事,让未成年虫保护协会都能默许把你关进来。”
他估计是觉得奇怪,就顺带研究起南郁时的长相来,他捏着南郁时的下巴,南郁时不耐地撇过头,甩开安德鲁的钳制。
透过车玻璃的反光,南郁时看清自己的脸。
这张脸长的是好看的,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能和他原世界的长相达到七八分像。
他还保留着上个古代世界的墨色长发。
配上那张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脸,让南郁时真的有点恍惚。
他的脸是完全男性化的俊,五官帅的锋利而富有魅力,他外公是外国人,本来就是混血基因,和这个世界的雌虫确实有相似之处。
不过也就是那比起西方,东方血脉表现的更加清晰的脸,让南郁时和这些雌虫瞧着有所不同。
除了与众不同的黑头发之外,他的五官分布要更加精致和谐,嘴唇肉感强,鼻尖比起雌虫的尖锐要更显圆润,中和了他其他偏攻击性的长相。
南郁时眉眼间有独特的中式气韵,尤其是在经历过古代社会之后,皮相和底蕴更加融洽和谐。
“你的头发怎么是黑色的?小脸真是白净…我还从没有见过这种发色的雌虫…”他的目光渐渐有点迷乱,触角往前延伸,甚至想要用触角去碰南郁时的脸,还是尤安给了他一拳头。
“安德鲁,你馋雄虫馋到也对雌虫发情了?”
尤安对着安德鲁用了武力。他对安德鲁(或者说大多数雌虫都如此)这种时不时就发情的乱来性子看不惯极了。
未分化的雌虫本来就要长得更柔和些,毕竟还要看雌虫素决定他未来是成为亚雌还是雌虫,至于雄虫…正常分化的雄虫,他们贝塔斯星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当…当然不是,我只是…”安德鲁想要解释,又是表情突变,他大叫,“这该死的电流项圈!”
南郁时这下通过安德鲁看出来这玩意的“威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所谓的“发情”引得体内雄虫素升高,电流强度加大,他的触角都被电的僵直发焦,烫成弯曲的卷状,引得整个囚车上的雌虫们大笑。
“我说你们这些个家伙,马上进监狱了还不老实,”嘴上把不住门,等进去了挨监狱长两鞭子就知道怎么闭嘴了。”
南郁时这才注意到在囚车隔着铁栏杆的前面,坐着两个穿着警服的精壮男“虫”,(南郁时还在喜欢这种表达方式)那条粗胳膊横过来,用手里的电棍狠狠敲了敲栅栏。
除了前面的警官之外,就连他身边的这些个罪雌,也全都是强壮的体格,囚服穿在身上,还能看见几乎挤爆囚服上衣的胸肌和肱二头肌,胳膊上暴起青筋的时候,那身囚服前面的纽扣也跟着被扯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
南郁时垂眸望向窗外的风景,脸色有点不自然的红起来。
外面山清水秀,风景宜人,这简直是那什么…男色,呸,景色天堂啊!
被前面的警官骂了之后,那位叫安德鲁的还笑嘻嘻地,“警官,我还真想领教领教监狱长的鞭子,听说监狱长是个貌美的亚雌,不知道抽鞭子的时候,是不是跟他长得那样带劲儿?”
前面的警官也笑了,和南郁时本来以为会非常紧张的关系不同,气氛倒是很和谐,他们被电了也是习以为常似的,安德鲁还贱嗖嗖地跟长官要烟抽。
“安德鲁就这样,他蹲过好几次监狱了,和这群警官混的熟的不行。”
尤安似乎看出南郁时的困惑。他自从看出南郁时还是未成年之后,对他的态度就要好上不少,“他很不老实,前两天又因为和雄虫阁下聊天的时候,举止过于粗鲁被送进来改造了。”
尤安笑起来露出两排牙齿的样子,更像金毛狗了。他的触角已经收回去藏在蓬松的头发底下,已经表现的和正常人类无异。
雄虫阁下?是所谓“雌虫”相对的另外那种性别吗?
刚刚看过世界设定,南郁时感叹着,幸好自己不是“雄虫阁下”,不然在这种雌虫如狼似虎的地方,他不得被硬生生撕了。
看来这个世界“进监狱”是件很普遍的事情,只是在聊天的时候惹怒“雄虫阁下,”就会被管教,那进监狱也就不足为怪了。
南郁时思考间隙,再次被那奇怪的感觉弄的浑身发麻,他在到达监狱下车之前,南郁时突然假装系鞋带似的低下头。
他出了一头冷汗,不知道忍了多久,才终于等到其他虫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保持冷静的同时,悄悄顺着裤腿抓住了一条长长的东西,此刻盘在自己腿上,隔着裤子能感受到凉凉的,还有一层鳞片。
【客服…有条蛇爬进我裤管里动来动去,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毒蛇!】
客服:【玩家不是查看剧本了吗,玩家裤子里面的,是作为雄虫的尾钩啊。】
客服说话的同时,南郁时能察觉到他裤子里那玩意,正一圈圈绕着他的腿,此刻正在小幅度,不耐烦的甩来甩去。
尖端软绵绵又很敏感,似乎和南郁时此刻的心情密切相关。
第56章 逃婚白切黑雄子*战强罪雌大佬受02 ……
“小家伙, 勇敢点,伤痕是我们雌虫的勋章。”
尤安鼓励地看着他,估计是认为他因为刚才的电击而神情恍惚了。
他们雌虫生来就是强壮无畏的战士, 而且自愈能力非常强大。别提电击了,就是断手断脚, 只要处理的及时, 都可以迅速愈合甚至重新长出断肢。
车开的算不上平缓,大概开车的警官也是火爆性格, 一脚油门狠狠踩,踩到最高时速,
临到目的地之前,也不喜欢减速,又是一脚踩到刹车上, 整个车在地面上滑行了快十米远,恨不得在地面上搓出火星子, 才哐当停下。
南郁时被他开车到方式弄得想吐, 脸色更为不愉。
尤安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好心想用巴掌给他拍拍顺气,可力道大的,几乎让南郁时觉得他想把自己的脊柱弄断。
“行了, 伙计们,到站了, 争取积极改造, 出来了我叫你们典狱长请你们喝两杯。”
警官靠边停车,也完全不怕这些人跑了似的,连车都没下,把后车厢门给解了锁。
“警官, 给兄弟们来根抽抽呗?”
安德鲁两根手指夹着放在嘴边,那警官笑骂了他一句,从裤兜摸了半天,掏出半包烟透过铁栏杆扔过来。
安德鲁挨个分了,轮到南郁时的时候,他歪唇痞笑着,撩开自己一头海草般的红棕色卷发,瞧着南郁时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更何提南郁时这张东方血统混杂的脸,确实带着未成年的幼态。
安德鲁忍不住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手法相当粗糙且暴力,按着他的头,倒是把南郁时想干的事干了。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向来对乳臭未干的小雌虫没什么耐心,怎么轮到这小子,自己却是怎么稀罕都觉得不够。
安德鲁揉完他的脑袋之后,又稀罕他漂亮的小脸,故意用胸肌把他的脑袋夹在中间,看着南郁时挣扎又脸红的样子,心里觉得畅快极了。
他的胳膊顺带挂在南郁时的脖子上,对着南郁时吹了一口烟气。
“小屁孩还想抽这个?断奶没,叫你雌父教教你再说吧。”
南郁时本来也只是好奇,这儿的所谓“香烟”和他的原世界区别很大,比起要用火点燃的烟草,更像某种化学制品,装在长方形打火机大小的金属盒子里。
安德鲁手里那个叫做烟盒,大概有小型手提包那么大,在他的大巴掌里抓着也丝毫不显的过大或者夸张。
“生气了?不让你抽是对的,小雌虫抽多了小心不长个…呃?”
南郁时自顾自下了车,在他身后喋喋不休说着话的是安德鲁,他跟着南郁时一起下了车。
突然发现南郁时站在地上,居然比自己还高了点。
他嘴里的话有点尴尬的咽下,他胳膊被架起来觉得别扭,借着整理衣服的间隙把手收回来。
南郁时之前世界的设定虽然也都不算矮,可远远没有这个世界的设定的夸张,南郁时站起来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恐高,他和周围的雌虫差不多高,而南郁时凭感觉,自己估计得有两米左右。
南郁时攥着拳头,试探性地挥出去。
南郁时忍不住勾起嘴唇,他往下压了压,还是露出稍显丰富的表情。
这幅身体的体能和肌肉强度简直完美。
前两个世界南郁时要么摊上病秧子,要么就是不爱锻炼的死肌肉,他在原世界的战斗力发挥不出来一点。
南郁时兴冲冲翻开剧本,梳理堪比恐怖片的男主人设。
在现在所在的世界里,由于雄虫人数稀少,而且大多数体型明显小于雌虫,因而婚恋关系执行分配制,根据雌虫的军功和贡献优先分配适婚雄虫。
因为雌虫天生基因不稳,每次战斗后虫化引起的体内雌虫素波动过大,天生决定了雌虫需要雄虫的安抚。
雄虫尾钩处分泌的雄虫素可以安抚基因不稳定的雌虫,雌虫自然也对雄虫趋之若鹜。
男主弗拉里昂来自阿尔法斯星,此刻却被关在贝塔星的监狱里,也是有原因的。
阿尔法斯星和贝塔星是两个长时间处于敌对的国家。
男主是阿尔法斯星一只精锐部队的指挥官,在近五年的战役中,由于贝塔星意外发现并操纵了暗物质科技,阿尔法斯星的士兵在战争中没有任何胜算,节节败退。
因而作为将军手下最值得信任的副手,也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凭计谋和战略击败敌军的,曾经的奇迹军师指挥,
他接下了调查贝塔星暗物质来源的任务,在贝塔星卧底的过程中,戏剧性地卷入了一场星盗大战中,被当成星盗抓了起来。
弗拉里昂得到消息,说暗物质的来源和监狱底下这片沙漠地址有关系,因而干脆留在监狱里。
至于弗拉里昂后续是不是因为雌虫素失调疯了,剧情线中没有提及,南郁时当然也不得而知了。
南郁时此刻扮演的反派,是男主弗拉里昂的未婚夫。
他本来是剧情中一个不重要的人物,本来就抗拒和雌虫结婚,后来听说他的未婚夫被抓进监狱,家里还要压着他举行结婚仪式,一气之下就逃婚了。
原本剧情他只出现到“逃婚”这部分,但是男主角被抓进监狱这部分剧情本来是原世界里没有的,由于最近系统不稳定,导致剧情检测出现了bug,偏离了剧情线。
男主本应该卧底过程中结识主控操纵的,同为阿尔法斯星卧底在贝塔星的战区医生,可他被抓进监狱,导致后续剧情无法进展。
南郁时这次进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帮剧情线恢复到正常,促进男主和主控接触,帮助男主成功越狱。
这座监狱之城似乎是建在沙漠深处的。外面的风很大,南郁时看不出任何处于春天的花香草绿,入眼到处都是大片迷人眼睛的黄沙。
一双大手伸过来,给他上扣了顶牛仔蓝色鸭舌帽,帮他盖住脑袋。
南郁时想说自己用不着的,可看见尤安好心的举动,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了,他弯弯眼睛,撞了一下尤安的胳膊表示接受。
据说雌虫的触角是整个身体最为虚弱敏感的部位。因而强壮如雌虫,脑袋是最需要得到保护的部位。
穿过大片黄沙,走了不知道多久,南郁时一行人终于看见一道木门。
眼前的所谓“监狱”竟然是完全露天的小型区域,这里没什么看着强制性的铁门铁窗铁栏杆,
只有一扇看着半坏不坏的木门,推开沉重的木门,南郁时和一众人地上和外面截然不同的路面。
大概因为这个世界设定在未来的星际世界,南郁时可以看见地上铺设浅灰色的某种材料,踩在上面会产生回音。
尤其是他们踏入监狱木门之后,特殊的反馈音从他的项圈和地面震动同时响起。
南郁时猜测,他们脖子上戴着的项圈应该是全区域联网的。
通过信号识别来获取佩戴者的位置和体征等信息,也可以这么说,他们的一举一动位置都是受到监控的。
怪不得这里的“守卫”相当松散,毕竟估计没人感越狱,如果越狱,等待他们的下场就是被项圈的自毁设备锁定后自体爆炸。
他们一行人顺着大门往里走,终于在宽敞的土路尽头,瞧见高低错落的房子,瞧着就像是随手建起来的,方块和方块的结合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倒是很符合这个世界的虫族们异常粗糙的大神经,南郁时在心里吐槽。
作为经常出入罪雌监狱的熟“虫”,悠闲且吊儿郎当吸着烟的安德鲁,双手插兜,回头跟他们,主要是南郁时讲解,“你看见我们,是不是觉得监狱也不怎么可怕啊?”
南郁时虽然没有点头,但是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们这一车拉的都是轻刑犯,大多数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罪责,或者像你这样的,被关进监狱为了养老的小傻瓜。”
安德鲁似乎很喜欢看南郁时不满的神色,他爽朗大笑,可表情却非常认真,
“这里面关着的可不止我们这样的轻刑犯,还有重罪犯,等待被执行死刑,或者…因为雌虫素分泌失调,被关进来管制的疯子。”
安德鲁提到雌虫素分泌失调,似乎也有点不寒而栗。他抖了抖胳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邪恶的罪雌
他掐着南郁时的脖子,恨不得贴在他耳边,“小家伙,知道雌虫素分泌失调的雌虫会变成什么样吗?”
“暴虐,毫无控制力,定时炸弹般随时随地可能虫化,甚至…传闻雌虫素失调的雌虫,会对其他雌虫的肉有极大的食欲。”
“监狱里那位,传说有一头血色短发,他亲手杀死了他的雌父,吃掉了雄父的心脏,用雌父的虫甲做盾,用雄父的血肉为引,他被称作…恶魔之子。”
他说话的声调压的很低,甚至描述的夸张,绘声绘色,语气诡谲,颇有吓唬小孩之嫌。
可南郁时还是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故事咽了咽口水。
“进去时候,你得记着三件事。”
“第一件事,别问什么时候能出狱。
第二件事,别问这里的人进来的原因。
第三件事…离监狱里的恶魔之子远远的,小心被他…吃掉!”
南郁时擦掉头上的冷汗,
【客服,他说的这个雌虫素失调的什么恶魔之子,不会是…】
【玩家很聪明,就是男主弗拉里昂哦^_^。】
第57章 逃婚白切黑雄子*战强罪雌大佬受03 ……
安德鲁看见南郁时的脸色铁青, 还以为是真的被自己讲的故事吓到了,他习惯性地捏南郁时的脸和脑袋,“瞧你怕的,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来, 叫声哥听听。”
他把南郁时蹂躏地说不出话, 还是南郁时用胳膊肘用力顶到他的胃,才勉强把自己拯救出来。
在虫族的世界, 年龄不能代表什么,都是强者为尊。他们只服从于拳头和官衔,哪怕是亲兄弟之间,除非是像贵族皇宫那样规矩多一些的地方,其余雌虫之间都是彼此称呼名字的。
尤安瞧着安德鲁的样子, 直呼肉麻,骂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南郁时倒是还没觉得有什么, 老老实实地对着安德鲁称呼大哥。
安德鲁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他从来没觉得这么爽过。
之前哪怕是爆头了敌星的战甲,活捉敌星战队队长,都没今天, 这位年轻的未成年雌虫,对着自己叫一声“哥”让自己觉得爽。
酥麻直冲天灵盖, 安德鲁那两根敏感的触角再次伸出来, 小狗尾巴似的抖动着。
这让他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他之前有一次和某位雄虫阁下约会的情况。
那位阁下弱小却傲慢,他恨不得用鼻尖对着自己,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
安德鲁忍着自己内心的不耐和愤怒, 却无奈于自己参加过前线对敌战斗后,自己体内的雌虫素分泌失调,继续雄虫素的安抚。
安德鲁陪着笑脸,使用钞能力一掷千金才终于得到这位“公主病”阁下的一点垂青。
他讽刺的笑着,准备在哄好这位高傲的“公主病”阁下后,狠狠吸干他体内的雄虫素,叫他只能再也没有得意忘形的资本,只能流着眼泪可怜巴巴地在床上对自己摇尾钩。
而自己则潇洒的转身离去,在他那个瞧不起人是头颅顶上,撒下一大袋子叮叮当当的星币。
安德鲁当时沉迷在自己邪恶的幻想中,把自己想的太过潇洒,也把雄虫的魅力想的太简单。他无奈于雄虫对雌虫天然且狂热吸引力。
那位阁下只是举手投足不小心露出一点雄虫素,自己就瞬间如同触电的真实感受,比用雄虫模拟器刺激一万倍。
他脑子里冒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脸上那两坨红晕挂在粗粝晒黑的皮肤上。
南郁时大概看出安德鲁被自己叫爽了,可是却不知道他到底在爽些什么。他满脸疑惑想要去问另一边的尤安,却发现尤安的表情也很奇怪。
尤安心里觉得怪怪的,他本来还觉得安德鲁的行为简直是肉麻极了,可当这位小雌虫真的听话的叫了之后,这种肉麻在他耳朵里,就变了滋味。
他反复咂摸着,越咂摸越觉得愤怒,对安德鲁的愤怒,从来没觉得这小子这么招虫烦过。
南郁时偷看了一眼安德鲁的脸,他沉默着不说话,盯着自己的脑袋,像是生气,却不知道在和谁生气。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的僵硬,南郁时主动开□□跃气氛,他抓着安德鲁的胳膊,
“安德鲁大哥,呃……不如你带我们在里面转一转,看看监狱的具体环境吧。”
他本意是想要快速揭过这个话题,可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金毛尤安突然甩了一句:“我回去收拾东西,你们先逛吧”就向一条岔路走去。
“哥带你逛去,尤安这家伙就是爱干净爱讲究。”安德鲁听见南郁时的呼唤,回过神来,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统统甩出脑外,
暴冲的狗没有来得及牵绳似的,那两条大长腿,大步流星,南郁时盯着看了半天,才发出一声感叹,“好长的腿啊。”
“你喜欢长腿?”安德鲁强扯着南郁时的手腕放在自己大腿上。他果然是可感的强壮,他的大腿硬邦邦的,全是练好的肌肉。
“哥的腿比他壮,比他粗,比他有力多了。”
南郁时紧忙把手收回来了。他毕竟刚从古代穿越回来,还不太习惯突然这么开放的民风,总感觉路过的虫都在盯着他们,不知道下一秒哪就会冒出一个秦漠出来,跟自己说成何体统。
南郁时想到秦漠,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全没了,感觉后背一阵冷意,南郁时搓了搓手心,抱起胳膊来。
安德鲁领着他,沿着这篇修建的横七扭八的房子向东走,前方可以看见一个硕大的操场,其实就是一片黄土和细沙组成的摔跤场,好听点叫原始与野性,实际就是经费投入不足,完全没有建设。
“监狱有规定,早上七点开始起床跑步,上午呢,要上教育课,下午劳动改造,晚上主要是自由活动,”
他指了指西边的两栋红色的房子,“瞧见那儿了吗,那就是早上要上课的教室,大概也就是讲一些有关如何讨好雄虫的,没用的课程。”
他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不是学煮菜就是背生理安全知识,无聊透了。”他抓了一把南郁时的耳朵,“小家伙,我猜你也不喜欢上课吧,不如我带你逃课怎么样?”
南郁时看着安德鲁脸上期待的神情,大概看的出来,他才是那个真的不想上课的人。
“还是算了吧,我刚到监狱来,可不敢违背纪律规章。”
南郁时还确实是想逃课的,因为他也有个毛病,之前上学的时候就是,一听见老师讲课就跟催眠曲似的,不睡到下课不带醒的,睡眠质量在学校达到了一个巅峰。
可惜逃课的念头刚刚出现在南郁时的脑海里,就被客服严词拒绝了。
它还表示,自己必须严格遵守监狱流程,一定不能发生意外,他这次进来本来就是修复bug的,如果再产生什么意外让剧情出现其他纰漏,那南郁时这次的任务很可能会走向失败。
“好吧,乖乖学生。”安德鲁撇了撇嘴唇,“上午下了课之后,吃完午餐,下午还要进行统一的劳动改造。”
南郁时对这个词语很熟悉,在他的世界里,进入监狱也有‘劳改’,俗称踩缝纫机,也就是完成一些简单的手工活,缝制雨伞之类。
安德鲁的解释也确实如此,“就是抓我们来做军区特供的营养剂,听着是不是很激动?”
南郁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激动,不过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客服在一边补充道,「在这个星球,营养剂是很昂贵并且相当重要的的东西,在对战时,雌虫体内的雌虫素会随着身体兴奋度而迅速升高,而高到一定程度之后,就需要这东西调控,并且同时可以快速为虚弱的雌虫补充体能。」
「那意思是不是说,这东西里含有……雄虫素?」
「玩家还真是一点就透。这东西之所以珍贵,也就是因为这玩意里含有那一点微乎其微的,从雄虫尾钩处提取出来的雄虫素。」
南郁时咽了口水,感觉自己腿上那盘着的玩意儿一痛,满脑袋都自己身份被发现,一群壮汉追着自己,咬自己尾巴的奇葩场面。
“营养剂那么珍贵,怎么可能放心交给我们,为了防止偷窃,这里的营养剂,我们只负责一部分的调配,调配出来的也只是半成品,不仅不能注射,注射了之后还会致虫死亡。”
他刮刮南郁时的鼻子,抬手指了指天上,那看似一望无际的天空,实际被一层特制的隐形防护网笼罩着。
“你可千万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在这里,军区特辖的地方,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浏览完基本所有监狱内的建筑,南郁时相当于被npc带着了解了一下所有的任务点。
安德鲁带他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带着他走了一条崭新的,似乎刚刚刷新的小路。沿路野草遍布,荒凉之外还格外觉得有点壮阔。现在这个时间,大概也是这个星球的夜晚。
如果说,白天南郁时还可以说服自己是生在地球的,可来到夜晚,南郁时才确真感受到,自己身处的科幻世界和设定的含金量。
因为平坦的地势和格外开阔的视野,在这篇操场之上,可以看见广阔无垠的点点繁星,以及各种星系的光带,似乎都离他们很近。
南郁时被这种奇幻的景象震撼了,
南郁时尽力克制着自己对眼前景象的感叹,安德鲁也确实丝毫不觉得眼前的景象多壮美,因为这是他见惯了的景象,他看见南郁时的样子,笑着把南郁时举起来。
南郁时一声惊呼,随即瞧见天空划过一颗流星,不知道天体的自传公转方向,南郁时惊异地发现,这颗流星似乎正朝他的方向飞过来,他伸出手去,像是正好落在了他的手里。
“我第一次执行星际任务,飞上天去的时候,比你现在还要惊讶呢。”他把南郁时放下来,给他形容着自己在宇宙中飞行和执行任务的感觉,“宇宙又黑又璀璨,我们的母星,在飞行器上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藏在玫瑰星云之中发光的自亮体。”
南郁时就这么待着崇拜和向往地看着他。
拜托,这简直是二十一世纪地球人的终极梦想好不好!
安德鲁讲得兴奋极了,自己口干舌燥地描绘着,低头瞧见南郁时兴致勃勃地听着他的讲述,眼睛里闪着光,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猛地击中。
他捂着自己黑红黑红的脸庞,别扭的转过头去。
他自言自语地,安德鲁,你大概是真的疯了。
————-
罪雌监狱的居住环境不算差,和之前两个世界的出生点比,这里简直就是大学寝室类型的现代化公寓。
每个寝室有独立卫浴,四人一间,房间不算大,胜在算是干净,南郁时刚想说这地儿一看就没有虫子,转念一想自己身边的,连带自己好像就是虫子。
哈哈,地狱笑话。
南郁时看了看原主的行李,少的简直是可怜,估计是为了逃婚走的急,只带了两件衣服,腰包,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剂,南郁时初步推测是可以掩盖自己雄虫身份的,因而趁着寝室没人,准备把这些玩意都仔细藏在了床缝底下。
南郁时刚刚费劲把那些药剂对着客服说明书搞明白了使用方法和作用,还没来得及藏进去,寝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人南郁时不陌生。他擦着自己湿漉漉的金色头发,没有穿上衣,鼓鼓囊囊的肌肉底下围着条有点短的浴巾。
他认真盯着南郁时手里握着的东西,皱了皱眉毛。
“你在藏什么?”
第58章 逃婚白切黑雄子*战强罪雌大佬受04 ……
“你在藏什么?”
南郁时握着药剂的手指张开, 药剂滚回木盒里。
与此同时,南郁时感觉到自己那个名为尾钩的东西,随着紧张程度自主收缩, 像是鞭子那样紧捆着他的腿。
南郁时似乎还没有学会如何控制自己身体上这个多余的“器官”。
他稍微皱了皱眉毛靠在寝室的床沿边,垂着睫毛盯着地面, 背着胳膊表情冷下来, 嘴唇往下抿。
他在哄着那条尾钩。
那条恨不得下一秒就从裤腰里钻出来,勒断眼前雌虫脖子的长尾钩。
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没完全驯化这东西的原因, 看着比他还要好斗。
“没什么,只是两瓶…呃,你干什么?”
大步凑过来的尤安没有抢走他手里的木盒,只是隔着他的衣服,鼻子凑仔他耳后, 上下嗅了嗅。
“你从军区带来的?这是违禁品你不知道?”
南郁时有点云里雾里,不过看见尤安严肃的神色, 还是点了点头。
“你闻着不对劲, 雄虫素的味道太浓郁了,我也在军区待过,当然知道这玩意的功效。”
有些雌虫素不稳定的雌虫会从军区想方设法弄一点雄虫素在身上带着,一般是用于稳定基因, 或者是战斗之后快速恢复状态的。
这玩意却是军区特供,不允许带出军区, 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军区部队的战斗效果, 另一方面也是保护雄虫不受伤害,不至于在大街上或者哪儿都不至于被人敲了门杠。
“小疯子。”尤安没有举报他的念头,他本来也不是喜欢告状的虫,更何况他还算得上南郁时的二哥?
他这么想着的同时又觉得心里很怪异, 他清清嗓子,“你可得藏好了。”
“被虫发现了,给你抢走了不说,让你原属的军区知道,你就完蛋了。”
雄虫素可以激发雌虫那种原始的渴望。他眼睛迷迷蒙蒙地看着南郁时的脖子,总感觉味道就是从那个白皙的地方冒出来的。
尤安用理智警告自己,也许…是他错误的使用了雄虫素…应该注射的,而不是涂抹在身上。
“你告诉我,你刚刚是怎么用的?”尤安的声音非常耐心,还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诱哄,
“就是你瓶子里的液体,是怎么弄进你身体里的…”
南郁时是相当清明的,别提他自己完全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什么味道,听见尤安的表达,心中只觉得惊恐和不安,他拼命往后缩,还得安抚着这位看起来像是喝多了的醉汉。
他尬笑着,“哈哈,或许…是喝下去?”
“喝…”他瞪着眼睛,抓向南郁时的尖下巴,拨弄开南郁时的嘴唇。
“你用你这个肉乎乎的嘴唇吞下去,咽进喉咙里了?”
“呃…我说错了,其实应该是外用…?”他试探着,同时他裤腿里的尾钩已经相当不耐烦的开始扫着裤管。
只可惜现在他还没有成年,尾钩没有彻底长出来,之后软软的尾巴尖,缺乏一击致命的杀伤力。
“不,你都说错了,小傻瓜,你应该是…”他用粗糙的手指对准南郁的后腰往下,那个马上就可能碰到尾钩根的地方,用力扎了一下。
“唔…”南郁时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拳揍在尤安的面门上。
尤安捂着鼻子,他那面颊两侧的虫甲因为遭受攻击而硬化覆盖面颊,又似乎是害怕弄伤了南郁时的手,灰溜溜地自己褪下去了。
南郁时这回算是勉强糊弄过去了,他又半调侃半惩罚似的在尤安的腹肌上拍了拍,一块块跟巧克力似的。
这回南郁时的动作倒是没让尤安觉得冒犯。他承受着南郁时开玩笑的一击,甚至觉得有点享受的往后仰了仰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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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郁时半梦半醒中,被尤安从床上扯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被灌进一嘴的风沙。
队伍已经规整完毕,大概是因为这些罪雌入狱之前都曾经参军,所以从排队起床到列队都迅速极了,南郁时成了拖拉的那个,还是尤安扯着他才能不迟到。
南郁时跟着队伍挤着跑完全程,等到了食堂的时候,连饭都没心思吃,趴在桌子上倒头睡了过去。
南郁时也算是有苦说不出,他和尤安睡在同一个寝室,自己又还控制不好那条尾钩,生怕半夜自己睡着了露出什么马脚被尤安发现。
他只好“一只眼睛睡觉一只眼睛站岗”,短暂眯一会又会马上惊醒,整个晚上睡的南郁时都快精神失常了。
南郁时在整个班里确实是有点特殊的存在。比如他脑袋上扣蓝色鸭舌帽,直顺的黑发,在军营里显得很突兀的白皮肤等等。
他懒懒坐到最后排,撩起垂在脸侧的头发随便编成一条松散的麻花辫,估计是早起没来得及扎上,只露出窄窄的一条脸,还有挡在帽檐底下的双眼睛。
被帽檐挡着,看不见眼睛的神色,给虫一种很不好惹的距离感。
直到有一个金毛撞撞他的肩膀,他才缓过来神似的,转过头,大概刚刚在发呆。
他被另一侧凑过来的棕发大高个按着脑袋一阵蹂躏,直到头发乱成团状,他开始反抗,帽子被掀开,露出那对水润的黑眼睛,还有红润的脸颊。
麻花辫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摆动,总让虫有种错觉,仿佛他尾巴后面是蝎族小雄虫特异的尾钩。
这两个虫坐在班里的都认识,分别是尤安和安德鲁。
安德鲁在“绅士课堂”并不奇怪,毕竟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粗鲁。
尤安进来倒是有点奇怪了,他虽然算不上完全的绅士,在军校毕业成绩里也是拿了全优的,怎么也不至于被强令安插进班级重修“雌虫教育”这种有伤尊严的课程吧…
有虫暗戳戳和他打了个招呼,尤安撇开脸,装没看见。
比起安德鲁这类厚脸皮还能在这种地方嘻嘻哈哈的,尤安这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恨不得把脑袋丢进桌堂里。
“好了…都静一静。”
开门进来的是乔教授,他是个亚雌,从军校毕业之后,就到沙漠监狱来教这些顽劣无礼的罪犯们学习怎么对待雄虫阁下。
因为雌虫和雄虫之间天然的体能差异,(南郁时是个例),在雌虫眼里稍微粗鲁一点的行为,就可能导致这群脆弱的雄虫受伤。
乔教授对这群罪犯实在是头痛,他扶着眼镜,敲敲黑板,
如果军校的学生的教育难度相当于让十岁的小孩学会怎么保持安静,那教育这群罪犯的难度就是让十岁小孩学会驾驶机甲。
“好了…我听说今天来了几个新面孔。”
乔教授挑着眼镜儿,往后排一看,那个最让他头痛的学生坐的直直的,正在笑眯眯地和自己打着招呼。
乔教授感觉两眼一黑,他年纪大了,稍微一点刺激都可能让他得上心脏病。
“我当是陌生朋友…安德鲁,你怎么又进来了?我下回真要去和你们监狱长好好聊聊,让他把你分到别的监狱去。”
乔教授的“侮辱”丝毫没让安德鲁生气。他诶呀地叫了声,从座位上走下来,到尤安身边,把他往下藏到脑袋给薅了起来。
“乔教授,您的得意门生也来了。”
尤安拗不过安德鲁,只好对着乔教授微微点了点头。
“…你跑来干嘛?”乔教授看见尤安,胡子恨不得都要被气的翘起来了,“你别跟我说…你也和这小子一样…”
尤安没说话,意思就是默认了。乔教授颇觉丢脸,他气冲冲哼了一声。没好气地,“你旁边坐着的,不会也是熟人吧?”
“不能…这位学生,您肯定会满意的。”
安德鲁很骄傲的捧起南郁时的肩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骄傲什么)让他站起来。
南郁时有点局促,他站着,还没忘了保持礼貌,自己把帽子摘了,放在边上,随着乔教授叫了一声“老师”。
乔教授果然欣喜,长得合他眼缘,为虫倒也有礼貌。可是一联想他和安德鲁混迹在一起,心里那点欣喜也被浇灭了。
他嗯了声,准备开始授课。
这节课主要学习的就是怎么煮菜,南郁时刚开始还算是认真的听着,越听越觉得授课的内容实在奇葩。
洋葱…焯水,西红柿整个扔进去,丢进去熟米,某种羊肉,然后弄出来一锅完全体黑暗料理。
南郁时看着乔教授煮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一言难尽的反胃。
南郁时刚刚吃早餐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虫族估计是没点厨艺技能,吃什么都像是煮着玩玩的,似乎也不在乎口味,只要能吃饱又营养就行。
南郁时喝了一口那款早餐“热销”糊糊,差点吐出来,他特别想拉开这群雌虫的嘴巴看看,他们的舌头上到底有没有味蕾。
“现在你们每个虫都自己煮一锅,品鉴官还是由我这个老头子来吧。”
若是原世界刚刚穿过来的南郁时,或许做出来的东西和这些雌虫也没什么区别,可现在的南郁时的厨艺被练出来了,说不上精通,可做几个家常菜应付应付这些虫族肯定没问题。
南郁时熟练切好了洋葱,用肥一点的羊肉煎出一平底油,然后把洋葱扔进去翻炒一阵,放入番茄等,顿时香飘四溢,
曼妙的美拉德反应引得周围,尤其是离得最近的安德鲁和尤安凑过来。
他们俩的脑袋挤在南郁时胳膊附近,全神贯注盯着南郁时锅里的东西。
“你在煮什么,怎么这么…香?”
安德鲁驯化自己的表达,在他们这个世界里,香一般是用来形容香水和花朵,而食物,是不会觉得“香”的。
尤安则是从南郁时刚刚煎羊肉的时候就开始偷看了,这种新奇的做菜方式让尤安情不自禁看得入神,连自己的锅里的汤溢出来了都没发现。
还是南郁时帮他熄了火,才制止一场滚烫的“灾难”。
“尤安你有没有觉得,小家伙煮的东西,让虫特别想吃?”
他擦擦嘴边流出来的口水,“奇怪,我早上明明吃饱了,怎么还会…”
南郁时眼睁睁看见,安德鲁似乎是想知道这东西到底为什么会闻着这么“香”,所以掀开南郁时的锅盖,把手伸进滚开的汤里去抓,南郁时惊呼着,抓住了安德鲁的胳膊。
“还没熟!”
南郁时的惊呼声吸引了更多虫的目光。他煮的东西香的出奇,班里其他虫早就暗戳戳的盯着南郁时看,就连乔教授也时不时透过那高度数小眼镜,看向南郁时做菜的桌子上。
大家眼巴巴地,终于等到南郁时关了火,他说了声“煮好了”,然后都迫不及待的围过来,那样子就像是上个世界,官府发赈济粮给灾民了似的。
南郁时眼见着一锅的热汤饭,就这么迅速被周围壮如牛的雌虫们你一碗我一碗地分食了,就连汤底都没剩下一点给南郁时本虫。
乔教授碍于身份,没有凑过来,他站在讲台上,咽了咽口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实际垫着脚看过来。
“给老头子我尝尝,我给你这节课的成绩打分。”
这个教育课堂里如果取得高分的话,可以帮监狱的雌虫减少入狱的时间。
“…教授,一点都不剩了。”
乔教授眉毛竖起来,用他那根拐杖敲着地面,然后气不过似的,对着吃的最欢的安德鲁扔去。
“安德鲁,看看你自己做的那锅猪食,都煮干了!”
第59章 逃婚白切黑雄子*战强罪雌大佬受05 ……
未见其虫, 皮鞭声凌空炸耳,有种鞭子抽在脊椎骨上了似的,在场所有虫都禁不住稍微打了个寒战。
“新来的虫屎们, 给我站好队!让我的鞭子宝贝疼爱疼爱你们。”
猖狂尖锐的笑声从一辆大型皮卡后面传出来,他跨出皮卡的半挂, 极其骄傲狂妄地昂着头。
他拎着鞭子, 那条看着就格外凶悍的,带着倒刺上皮鞭在他手里打转。
听见鞭子就知道是那位早有凶名的沙漠监狱长, 他的体型比起其他雌虫虫确实是要更瘦弱,可他身上那股疯癫狂劲的气息,却让虫丝毫不会看清他。
南郁时只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被监狱长的鹰眼发现了对视的痕迹。他慢腾腾走近,那把鞭子就在掌心里轻轻鞭打着,
直到走到南郁时身前,他抬起拿着鞭子的那只手, 轻轻抬起南郁时的下巴。
“你就是那个……叫南郁时的雌虫?”
他眼神冷冷的, 脸上露出嘲讽的嗤笑。
“既然进了我们贝塔斯星最有名的沙漠监狱,我肯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他那鞭子上尖锐的刺,刺破了南郁时的下巴,这对于雌虫结实坚硬的皮肤来说挠痒痒都算不上。
可南郁时不是雌虫, 鞭子上拟虫态的刚毛沾上了血,不过因为鞭子本来就是深红色, 碰到一点后很快就吸收进去, 监狱长没注意到。
南郁时用手背迅速擦过,幸好血流的不多,在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一会排队体检,大家也熟悉流程, 我就不多废话了。”
他刚刚被监狱长特别提起名字,怪异的情况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
安德鲁:“这阎王怎么认识你?”
南郁时对此的解释是,装傻。
他表情无辜,就像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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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表情持怀疑,他却没有深问,在沙漠监狱这样的地方,问别人入狱原因是违背规则的。
小家伙,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他用胳膊肘夹着南郁时,带着他一起进了那个统一体检的房间。
南郁时不知道体检流程,剧本里也没详细的去写,他只好用眼睛观察着房间里的其他人是怎么做准备的。
脱下身上的金属首饰,外套,军靴,皮带,手表,直到他眼见着安德鲁用迅速脱掉了裤子,赤条条站在橱柜处,他马上转开目光,恨不得脑袋上冒下来三代黑线。
他本想吐槽安德鲁用过于“开放”,可眼睛打过去,就有点移不开视线。
他匆匆一眼,看见安德鲁精壮的后背处,两条浅色疤痕贯穿肩胛骨,交叉延伸到尾椎处。
“这是我的虫翅展开的地方。”安德鲁似乎对自己那两对翅膀很是自信,“小家伙,看过比降落伞还大的翅膀没有?”
他笑眯眯地,用自己光着的上半身,毫不顾忌地贴上南郁时的身体。
南郁时目瞪口呆了,他原世界确实学过跳伞,跳伞直径五米左右,南郁时根本不敢想这家伙到底能有多大。
“这家伙是巨齿蛉族的,翅膀大点也不奇怪。”一边大尤安幸好还没脱掉衣服。估计他还在排队,得一阵子能检查到他身上。
“我的母族英勇善战,和阿尔塔斯星战斗中,最英勇的就是我们巨齿蛉族的雌虫将士。”
他得瑟地舔了舔自己那两颗尖锐的虎牙,被尤安哼声反驳。
“战斗力最猛的从来都是我们陆战的螳螂族才对。”
他说完,很快引起其他同时螳螂族的罪雌的认可。
安德鲁一张嘴敌不过一群嘴,也不自讨没趣,他依照要求准备好之后,很快要轮到他体检了。
“看你的样子,真猜不出你是什么虫族的。”他拨弄着南郁时的头发,对着南郁时挤眉弄眼,语气肉麻恶俗“一会你体检的时候,让我围观围观怎么样?当然了,你也可以来看我体检。”
尤安一巴掌抽在安德鲁的后背上,“快滚快滚,谁要看你摆弄那玩意儿?他还没到虫族的完全分化期,根本不用弄那个。”
尤安显然是被安德鲁恶心的不轻。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安德鲁踹进体检室。
“别理他,你之前估计没有彻底体检过,这次也还是和你之前体检那样,只检查血液和种族基因就可以。”
尤安似乎感觉到南郁时的畏惧和担忧,马上又展现出大哥的担当。
“监狱对虫族居民个虫信息保护还是做的很到位的,你如果担心这个的话,可以完全放心。”
因为不可抗力的历史因素,有些虫族之间相互敌对,存在种族矛盾。所以有些雌虫在外喜欢隐藏自己的种族,以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
南郁时点了点头,化身好奇宝宝,“你刚刚提到的,摆弄是指…?”
尤安暗骂安德鲁的厚脸皮,什么事情都能光明正大的放到嘴边,他倒是表现的比较尴尬,尤其是面对一脸天真的南郁时,那些本来还可以坦荡和别虫聊起的话题,反而成了负担。
“总之就是成年雌虫要提取一点雌虫素检测,具体的提取…”他挠挠下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尤安这里指的长大,和人类不同。人类用年龄区分是否成年,而虫族则靠是否度过“分化期”来判断是否成年。
按照年纪来说,南郁时所拥有的这个原主的身体,早就应该度过分化期成为真正的雄虫了。
可原主似乎自身携带基因问题,因而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在那条尾巴上长出尾钩。
南郁时还想再问,立刻被尴尬到脚趾抓地的尤安捂住嘴巴,尤安借着换衣服的由头,灰溜溜的逃走了。
南郁时终于问走了尤安,自己默默松了口气。他现在的情况用十万火急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无论体检到底是什么个流程,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南郁时都必须把衣服脱光,脱光衣服,他尾椎后面那玩意儿,岂不是要在体检中暴露了?
他趁着还没到自己的功夫,尿遁溜进卫生间。
南郁时关了卫生间的门,对着镜子好好检查了一下那东西。
第一次长尾巴…挺陌生的。
他尝试控制着那东西从他的裤子里钻出来。
那玩意的温度比他皮肤要凉一点,擦过大腿,绕过小腹,南郁时看着镜子。
那是一条黑色的,带着蛇般柔韧鳞片的长尾巴,竖起来约有两米长,尖端是柔软的,似乎还在等待生长成熟。
南郁时轻轻碰了下,很快就被这种奇异的感觉吸引了。
那东西最开始带着试探,或许是因为过于敏感,碰触到南郁时的手指之后,缩了回去,然后察觉到南郁时的气息,反回来蜷缩在他手心。
大概猫的尾巴和身体是两种生物…尾钩和雄虫也是?
南郁时看着这东西犯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和显眼,南郁时觉得完全没有脱下衣服还能隐藏的可能。
正在他郁闷的间歇,有虫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是编号0018在里面吗?”0018,是南郁时在监狱的编号。
南郁时非常警惕地沉默了一阵,他盯着门外的动静,尾钩也跟着警惕,迅速钻回南郁时的衣服里,在他大腿上盘好。
他很不耐烦地,再次敲了敲卫生间门框。
“监狱长吩咐教你去其他地方体检,监狱长要亲自检查。”
南郁时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卫生间的格局,别说窗户了,连换气扇都没有。
他思考着自己单枪匹马打败门外那个壮汉狱警的概率,相当绝望的打开门,尽量露出一个友好且服从的笑容。
狱警也不啰嗦,有了脖子上那带电的项圈,连手铐都省了,他只要求南郁时跟在自己身后,同时不经意间,一眼又一眼地瞥着南郁时。
南郁时尝试和这个狱警聊天。
“监狱长找我是想跟我谈话,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狱警不和他说话,只是回头看他的频率更勤了。
南郁时努力东问西问,狱警除了没有放弃频繁看他外,一个字都没有和他多说。嘴闭的太严,他怎么去撬都敲不开。
南郁时最后只好颓丧的盯着地面,直到狱警带着他,在某扇铁门前停下。
狱警憋了一路,蹦出来句相当惊世骇俗,让南郁时惊掉下巴的话。
“你长得还真不错,在里面等着吧,别太紧张,监狱长也许是想和你打一架。”
南郁时当然知道这里的打一架是指什么。靠,反正肯定不是那种一对一拳头对拳头的打架。
他被带进一个独立的房间,和原世界那种监狱单间看着很像。铁门关住狭小的空间,空气不怎么流通,因为没开窗子,关上门之后,只能看见铁门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光。
为了保证禁闭室绝对隐秘,就连里面的体检机器人都是不联网的。
监狱长叫他来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体检。南郁时遵从体检机器人的指令,被他抽了一管血之后这所谓的体检流程就结束了。
南郁时要是到现在都意识不到环境有问题也太傻了。
整个房间只有一个硬板床,他也不敢坐。他靠在墙边上,摒气紧张地,生怕那个什么监狱长,冲进来捆住他的胳膊,要和他打架。
南郁时在嘴里念念有词,忽地,他听见一声很轻很轻的笑。
“谁?”
南郁时从地上弹起来,紧接着,他发挥自己那极好的听力,在寂静的空气中,听见了敲击墙面的回声。
“铛铛,铛铛铛。”
“是谁?”
南郁时又问了一次,只是这次的语调要更冷静。
声音正从墙壁对面传出,是另一个隔间里面关着的人,似乎在尝试和他取得联系。
“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你那边有监控。”
那个声音听着有种莫名的熟悉,可南郁时搜遍所有记忆,可以完全确定这是个陌生的声音。
不知道熟悉感从何而来,可那种熟悉让他觉得安心。
南郁时听他的话坐下来保持安静。
“雄虫素,一分钟后释放,盖尔想看你出丑。”
南郁时听懂了,他说的盖尔,估计就是监狱长。盖尔知道自己入狱的原因,自然不会让自己在监狱里好过。
可盖尔大概没想到,自己是个雄虫,对雄虫素是不会产生任何反应的。
南郁时轻扣两下墙面表示感谢。随后掐着时间,假装呜咽着晕倒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耳边嘈杂的声音,南郁时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看见眼前推搡着狱警的正是安德鲁。
他似乎认定了狱警造成自己的昏迷,还是不解气的想要和他打架(这里的打架是正经的打架),还是身边虽然愤怒但是还能保持冷静的尤安拦住他。
于是,南郁时就这么被安德鲁和尤安抱着,离开了体检室。
他怀里装着体检机器人检测出来的报告,非常落后的纸质版,所以南郁时才有带出来销毁的机会。
那份可以让整个监狱的雌虫都为之震惊和疯狂的报告数据,此刻就藏在南郁时的怀里,他囚服和夹克套里面,十分安静的躺着。
南郁时没有回头,他继续故作虚弱的靠在安德鲁粗壮的臂弯里,忽视了那道自禁闭室窄小门缝出,投射出来的,凝视着他的视线。
第60章 逃婚白切黑雄子*战强罪雌大佬受06 ……
南郁时对着自己面前那宛如猪饲料的颗粒状食物叹气。
安德鲁从小吃到大, 本来是习惯的,可吃完了南郁时那一锅堪称美食大东西,现在再吃这盆饲料, 自然就有点索然无味。
不过安德鲁还是秉持着珍惜粮食的心态,吃了自己这盆的同时, 还替没胃口的南郁时吃了他的。
尤安吃的很文雅, 他厌恶安德鲁那种弄的满嘴都是的吃法,暗戳戳用叉子嘲讽他。
安德鲁不仅不介意, 还敲着吃光的盆碗示威。
南郁时受不了他们俩吵架,挺大个子,但是一吵架就像是小学生。
他一人往嘴里塞了一块食堂给的,号称高能量的蛋白棒,俩人还很不服气的看不对眼。
尤安慢条斯理吃完了那些东西, 优雅的跟吃西餐似的。只有南郁时才知道那玩意多不可下咽。
等他吃完了,安德鲁自告奋勇要去给他们仨放餐盘。
尤安本来坐的好好的, 突然目光不知道是看见了谁, 他目光一凝。
南郁时眼见着他的瞳孔收紧了,气势陡然变化,触角从蓬松的头发里钻出来,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什么…”
南郁时话都没说完, 尤安就猛地窜出去,南郁时甚至还没看清他的方向, 只听见安全通道的门被重重一关——
安德鲁放好了餐盘回来, 看见只剩南郁时一个人了。
“怎么回事小家伙。”他把自己往椅子上一扔,“那大金毛狗不粘着你了,自己跑出去疯玩了?”
南郁时觉得他的比喻很形象。不过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因为客服今天总是是不是抽风的在他耳边滴几声,南郁时真的去打开系统界面查询, 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正常,这是在是…
广播里的警报尖锐响起,南郁时第一反应是客服报警,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他们头顶的那个喇叭里传来的声音。
南郁时感觉自己脑袋要被吵炸了。
周围陷入了一阵骚乱,不过比起紧张,更多的虫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安德鲁笑呵呵地碰了碰南郁时的肩膀。
“嘿,又有虫要倒霉了。”
看着南郁时脸上不解的表情,安德鲁更是瞬间整个虫的自信心膨胀。
“这个铃声一般代表监狱里有虫在打架。他们脖子上的项圈被触动之后,很快就会有狱警把他们抓起来,好好收拾一顿。”
当然,安德鲁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他曾经因为在监狱里打架,被抓起来收拾过。
这种在他眼里看来是十分光辉事迹。
他正准备和南郁时好好讲一讲,就发现南郁时表情非常凝重。他用眼睛四周巡视着,有了个不好的念头。
“尤安不见了,不会是他吧?”
“他?”安德鲁露出满脸的不认同,“他那种天天自诩精英部队出身的精锐虫族怎么可能动手去打架。”
不过他很快又得意地笑起来,“是他就有热闹可看了…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平时有多…”
安德鲁嘴损到一半,南郁时已经从位置上起来,顺着旁边的安全通道跑出去了。
南郁时这几天的相处,也算是把尤安当成是自己的朋友,朋友有难,让南郁时冷眼旁观,他是肯定做不到的。
更何况特么的自己脑子里的客服警报比广播还响,比催命符还紧张。
估计是和重要剧情相关,南郁时绝对不能错过。
安德鲁想在后面追他,结果刚一动作,就被旁边盯着他盯的很紧的狱□□顶着胸口举起双手。
毕竟他可是惯犯,监狱的重点关照对象。
当然了,监狱的重点关照对象不止他一个,因而刚刚打起来还没多久,就立刻响起警报,还是全体狱警警报,代表着需要全员出动抓捕。
南郁时顺着安全通道一路狂奔,寻找警报声音的源头。他一边跑,一边还有点害怕看见什么太过炸裂的场景。
就看这群虫族的战斗能力,要是南郁时看见什么残肢断臂,或者血腥场面,他都怕画面能不能过审。
再不济要是虫化了谁,像是安德鲁描述的那种五米长的大翅膀,估计能把南郁时一巴掌扇飞。
南郁时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他还得躲着一路上巡视的狱警,那警报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前方声音越来越清晰,南郁时这幅身体的听力非常好,警报弄的他耳朵痛,因而心里的不耐烦占据上风。
南郁时转过一个拐弯处,正看见尤安躺在地上,艰难的喘息着。
而他身边的那位,似乎并没有受项圈的影响,他揪着尤安的领子把他提起来,按在墙上,拳头挥出去的瞬间,脖子处的项圈再次收紧,提示灯频闪速度加快,南郁时知道,这是电流加大的标志。
他手似乎麻了一瞬,然后很快就像不耐烦似的他伸手扯了一下,在南郁时震惊的目光中,他竟然硬生生的扯断了那个放电量相当恐怖的项圈,扔到地上。
不过那拳头还是没挥出去。
大喊的一声“狱警要来了”。南郁时的介入终于让那位准备动手揍虫的雌虫顿了顿。
他抬起头,对着南郁时扯开嘴巴。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的口腔也破了口子,鲜血顺着他的嘴唇往下流,掺合着血沫,在他露齿笑着的时候,可以看见满口的血腥。
第二眼,南郁时立刻注意到他如火般浓郁的红色头发。
头发被修理的很短,贴着头皮,眉毛断了一截。
那道惊人的恐怖伤疤,划过眉毛和太阳穴,叫他那一头血色毛寸短发显得格外凶悍。
他眼见着比尤安高不少,胸廓宽厚,肩膀上的肌肉因为发力的动作而强悍地暴起,囚服紧邦邦贴在胸口和胳膊上,整个人看着,有点像一匹野性大发的狮子。
那颗毛寸头抬起来,眼睛紧紧看着他,眼睛也是和头发一样血淋淋的红色,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南郁时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那种被野兽凝视的恐惧,叫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南郁时知道这是恐惧,对一个毫无束缚的,挣脱枷锁的凶猛野兽的恐惧。
不过…南郁时的目光落在他手底下的尤安身上。
在他停顿的瞬间,南郁时同样迅速地扑过去,他爆发开胳膊的力气扯走尤安,把尤安护在身后。
尤安嘴唇破了,鼻梁歪了,额头也在流血。
南郁时虽然不确定他的身体有没有内伤,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尤安现在已经被电流电晕了。
南郁时固执的认为,无论他们俩到底有什么矛盾,此刻的比试和较量都是不公平的。
他继续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野兽,看见了他被项圈勒的青紫的脖子。南郁时的第一反应是,这人,不这虫没痛觉吗?
他嗓子已经被勒的沙哑,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让南郁时想起来那种欧洲电影里,来自地狱死神的配音。
“我…认得你。”
南郁时警惕心瞬间提到一百二十倍,迟疑他会不会突然扑过来咬自己的脖子。
他知道,这就是男主弗拉里昂,那个在别人口中嗜血吃虫肉的恐怖罪雌,监狱里的恶魔之子。
而他此刻的表现也确实是让人胆战心惊:一个甚至不受大多数雌虫都无法忍受的,电击项圈影响的雌虫,实在让虫闻风丧胆。
南郁时有点吃力。
南郁时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是冷汗,让他本来就在颤抖的手湿透,水洗过似的。
他身后扛着的尤安,那个大块头的重量,南郁时扛着他像是扛着一头大象。
身后一阵加快的脚步声,南郁时知道,是狱警终于搜到了这栋楼层。
南郁时看了眼身后的被电的不省人事的尤安,又看了眼满脸是血的弗拉里昂,一咬牙。
“我有办法帮你们。”
弗拉里昂的反应很惊讶。他定定看着南郁时,同意和拒绝没来得及说出口,南郁时却已经没时间等他的回答。
南郁时察觉到已经离得很近的狱警,扛着背上的尤安开始狂奔。
弗拉里昂也跟了上去。
电击项圈上装有定位装置,在被骤然升高的雌虫素(一般在监狱里,雌虫素升高是因为打斗)触发电击之后,随身的定位和报警系统也会被跟着触发,方便狱警寻找和定位违规罪雌。
南郁时跑得很快,哪怕身上扛着尤安也没有拖慢他的速度。
尤安脖子上的点击项圈也烧坏了,南郁时这才能拖着他摆脱项圈上定位的监控。
狱警跟着弗拉里昂的定位器最终消失信号的地点聚集在食堂里搜查,而南郁时早已带着尤安,以及跟着南郁时的弗拉里昂躲入虫烟稀少的操场小路。
那条小路南郁时印象深刻,除了夜晚在操场上能看到的奇异天象之外,还有路两边近人高的野草,又粗又硬的草根,摸起来相当粗糙的草叶,约莫是这个世界才有的陌生品种。
南郁时的呼吸快到要把肺顶炸。一路没虫跟踪,可南郁时却没有一时松懈下来。
他把尤安扔进草堆里,高而密的草丛,正好可以遮掩这些雌虫高大的身型。
南郁时也跟着跌倒在地,一起滚进草丛里。他大口大口喘气,浑身的汗,恨不得要彻底弄湿他的头发。
他那一头长黑发也跑乱了,鸭舌帽扣在头顶,底下的头发四散着像下过热雨湿漉漉的草皮,贴在脸颊、草地上。
他闭着眼睛,克服紧张和过度疲劳带来的失重感和眩晕感。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南郁时皱着眉头,很不耐烦看向那个准备说风凉话的红毛卤蛋。
“你要不想在这躲着,就滚出去让他们抓住你,只要别供出来和你打架的是尤安就好。”
“红毛卤蛋”本虫拨开周围的野草,堂堂坐在地上,很大一坨,坐着弄倒了不少草,南郁时眉头又皱起来,心想他弄倒这么多草,隐蔽效果都不好了,寻思出来野营来了?
不过他懒得说,嘴巴都舍不得动一动。唯一有的一点力气,他用来翻身检查尤安是不是还有呼吸。
还活着。
南郁时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懂怎么急救虫子,除了救出来,南郁时无计可施,剩下的就只能靠所谓的“雌虫强大的恢复能力”了。
比起被电个半死的尤安,身边堂而皇之坐着的弗拉里昂看着只受了点皮毛伤。他坐在地上,一只手支在膝盖上,盯着他看。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我不对他好对谁好,对你好吗?
南郁时心想。
南郁时受不了红毛卤蛋的三连问,比了个嘘的手势,就准备呈大字状睡过去。
他睡觉之前,看见弗拉里昂还没离开,半睁着眼睛,强撑着精神,伸手轻轻拍了拍弗拉里昂的侧脸。
他声音带着浓重的困倦,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看着点搜查的狱警,过来了把我叫醒…知道了吗?”
南郁时扯下脑袋上的鸭舌帽,盖在脸上挡住刺目的阳光。
南郁时的手比一般的雌虫要柔软,再加上他力道小,其实是不痛的,不仅不痛,弗拉里昂还觉得被他拍过的地方麻麻的,叫他感觉别扭极了。
弗拉里昂心里那点别扭让他不想呆在这,他本想转身就走,可看见南郁时昏睡过去的脸,他垂了眼睛,抱着胳膊,用脚碰了碰南郁时的腿。
真睡过去了,而且睡的够香够沉的。
弗拉里昂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弄的发笑。他把南郁时身边的野草拨立起来,扯断尤安脖子上戴着的项圈,摆弄一阵。
定位恢复了。
弗拉利昂拎着定位器,慢悠悠走向主楼的方向。【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