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几分钟前。
邢森踩在门禁之前回到寝室,发现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洛泽没回来,他今晚过生日不可能真的跟谢枳一样,吃个简单的饭吹个蛋糕就结束了。兰登那条蛇邢森也不在意,如果死在哪个角落里被人扒皮做成蛇肉火锅他还要开心地鼓掌。
但谢枳怎么没回来?
他皱着眉抛动手机,径直走到谢枳的床边,盯着他那床碍眼的淡紫色被褥,给谢枳打过去电话。
第一个没能打通,提示对方正在忙碌中。
邢森:“……我关心他到不到寝室干嘛?”
他啧声,没继续打,丢开手机进了厕所洗漱。
等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发现谢枳还没回寝室,但时间已经过了门禁的点。
那家餐厅的打烊时间在10点,谢枳现在早应该回来了。
“总不会是路上出什么问题了…”
他顶了顶腮帮子,无语自己这么爱管闲事干嘛,顶着半湿的毛巾坐下,手还是不禁拿起手机再次给谢枳拨过去。
这次电话通了,只等了10秒钟就传来一道人声。
听到那个声音,邢森顿住,反复确认自己拨打的通讯人名字:“谢枳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
“兰登。”
车内。
兰登垂手轻轻顺着少年的头发,指尖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水痕。
“他在我这里,所以手机在我这,很难想清楚吗?”
“你跟谢枳什么时候到一块去了?他吃完饭去找你了?”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些问题。”
怀里的少年忽然又慢慢蹭动起来,脚踝挂着的纯白内裤在他的动作下摇摇欲坠,浸满水的棉布沉甸甸的,落在兰登奢贵的皮鞋边。
发情期又开始了。明明已经疏解了4次,但还没有结束。
他蹭着兰登的胸膛,两腿并得很紧,嘴里发出低低地细声。
兰登把手机拿远静音,低头故意询问:“怎么了?”
“难受……”谢枳趴在他的胸口闷声。
“哪里难受,指给我看。”
谢枳没说话,微微张开膝盖,有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味道。兰登心有灵犀地把手伸进外套,怀里的人抖起来,缩着肩膀叫。
掐细的嗓音,叫起来和叫床没什么区别。
另一只手还拿着被静音的手机,通话还在继续。兰登冷漠的眼珠望着屏幕上的名字,忽的拿近手机,在关掉静音的前一秒朝谢枳道:“我在打电话,不要叫那么厉害。”
紧随其后那边传来邢森威胁冷沉的声音,“让他接电话,谢枳在你旁边,让他接电话应该很容易吧。”
兰登:“我很忙。”
他关注着谢枳的变化,摩擦的同时轻抚,上下滑动,包裹着刺激。
“他呢?”邢森含着怒气。
汩汩流水的谢枳,纾解几次后意识从百分百的混沌变成了90%,还知道害臊地捂住自己的嘴。
兰登淡声:“他也很忙。没什么有意义的话要说我就挂了,别打扰我。”
“等等!”邢森语气加重,“你对谢枳有其他想法,对吧。”
咔嚓。
像尖细的锥子敲碎冰面的声音。
包裹的力道不小心加重了,谢枳的叫声从指缝里传出来,被邢森敏锐听见。
“什么声音?”
兰登把手伸进谢枳的嘴里搅动,像是惩戒他刚刚发出来的叫声。
“路边的醉汉,你要听吗。”兰登回答地毫无波澜。
“……别转移话题,你对谢枳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兰登心里早有预兆邢森会向他询问这个问题,因为他同样也清楚,邢森对谢枳有些难以忽略的在意。但很难分清楚是因为性,还是因为爱。
谢枳是个很容易勾起人性欲的家伙。
听起来有点可笑,明明是性取向为女性的直男,但却有一群雄性窥探地盯着他的屁股看。
邢森迟迟没听到兰登关于那个问题的回答,他也不确定这件事。
对兰登的了解仅限于表面,不清楚他的取向,也不知道他对谢枳是出于哪种意图的关照。但邢森想象不出兰登对一个人产生情感,他更愿意倾向于对方跟自己一样。
对谢枳是性欲上的偏好。
“就算有,”听筒里传来兰登的声音,“和你的关系在哪里?”
邢森扯嘴,果然没有猜错。
“谢枳是我看中的人。”
兰登:“所以?”
邢森道:“所以,离我看中的人远点。你知道他把教会他三角绞的功劳全放在我身上吗?说我教他教得最好,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提起过你的名字,今天收到我送他礼物的时候也是最开心的。”
兰登:“……”
“你跟我之间他当然会选我,因为我能给他的更多,而你连正常的跟人触碰都做不到。”邢森带着嘲讽的嚣张口吻,“你这么惹人厌恶的性格,谢枳只会躲你躲得远远的,你没发现他对待所有人里,对你最客气的吗?”
“无所谓。”兰登的语气风平浪静,“看来你只有年龄增长而没有心理的变化,所以才会幼稚到来跟我炫耀这些东西。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不在乎。”
“谢枳今晚不回去,我说过他很忙,他、和、我,都很忙。”
通话挂断,兰登关机,反手丢到前面的副驾驶座上。
手机砸落在地面发出低抑戾气的一声。
谢枳的叫声突然变大,像溺水了似的仰头,张大嘴巴喘得特别厉害。
“太快了,等一下,等一下——”
兰登从后靠过来,“射给我,谢枳,射出来。”
顶端到来,谢枳哆哆嗦嗦地全流在青年掌心里。
他彻底没力气了,眼皮不受控制地沉重闭上,不知不觉睡过去……
*
他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好漫长。
早上醒来的时候屋里黑漆漆的,谢枳揉着眼睛坐起来,摸到丝绸质感冰凉的被褥,跟兰登送给自己的那床被褥摸起来触感一模一样。
“我什么时候回的宿舍……”
谢枳打哈欠伸起懒腰,头有点晕,大腿内侧也发酸。
“嘶,我昨晚是撞到哪了,好酸啊。”
谢枳掀开被褥,摸向自己的内裤。
……不对劲,他的内裤怎么变大了?他缩水了?
谢枳低头在黑暗里研究,扯着自己的内裤,隐约看到灰色的花纹。
我靠!破案,这不是他的内裤啊。他什么时候拿别人的内裤穿了?!
还没等谢枳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干的这件事,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窗帘应声拉开,明晃晃的日光从外面投进来,照亮屋里的一切。
以及站在门口的兰登。
而谢枳还大剌剌地掰开腿,研究自己的大腿内侧和诡异的内裤。
谢枳:“……”
他啊一声急忙把被子盖上。
兰登没事人一样走到床边,把手里折叠整齐的衣服放好。
“穿上,该回学校了。”
他放下衣服就转身出去,到关门时才开口:“大腿内侧疼吗?”
“……”是在问他?
“有,有一点,好像红了。”
“好,我拿药过来,擦完再回学校。”
门随手关上。
谢枳转头看向那两件折叠好的衣服,是自己的衣服,但明显被重新清洗过。
他拽着被子过去,拿起衣服短裤穿上,边穿边观察四周。是他从来没来过的地方,但不像酒店,更像是谁的私人住宅。
……这不会是兰登的房子吧?
他们这种少爷好像确实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栋自己的房产,就跟虫子产卵一样。
但他怎么会在这里?
谢枳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下床,脚步重心不稳走路摇摇晃晃的。
他进了厕所没来级的照镜子,先解急撒尿,系皮带时一些熟悉的画面涌入脑海里,过电般的记忆回闪。
燥热逼仄的车内,自己主动分开腿坐在兰登身上,拉着他的手摸,被他一边摆弄一边哭得掉眼泪,又细声细语地求他轻点,以及最后是怎么被兰登用把尿的姿势抱着,把他的裤子全部弄湿……
谢枳系皮带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他哆哆嗦嗦地把裤子穿好,经过镜子时看到自己脖子上还有红印,脸色傻煞白,连手都来不及洗赶紧冲出去。
没找到拖鞋,索性赤着脚到处走,趁客厅没人立马下楼找出口。
房子是双层复式结构,他蹬蹬蹬地跑下楼梯,找到入户门位置,同时看到了摆在鞋柜里的运动鞋。
和一众高昂的皮鞋摆在一起。
要死了!!快点!快点跑!
被发现他就完了!!
谢枳从刚刚开始就没停过哆嗦,这件事的冲击对他太大了,就像是告诉一个从小憧憬圣诞老人的小孩这世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也不会有礼物凭空掉落。
而他被告知的是一个直男竟然在同样的另一个男性身上niao了出来,他宁愿去死!
谢枳来不及绑鞋带了,把脚挤进去踩着后鞋跟,打开门就要逃。
“你要去哪。”
冷不丁响起兰登的声音。
“!!!”
谢枳咬牙想装作听不见,迈步出去——
“你的内裤还在烘干机里,”
兰登的话就像凌迟处死的刑具,“要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自己过来拿。”
谢枳:“…………”
大门沉闷地,悲催地重新关上。
谢枳坐到沙发上,全程不敢看兰登的脸,耳尖和脖子红到极点。
“昨,昨天…”他用力掐自己的手,决定先发制人缓解兰登的怒气,“昨天都是我的错,兰登少爷你打我吧!”
兰登:“?”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他肯定是疯了才会niao在兰登裤子上,但好像也不是niao……算了不管是什么,他把兰登的衣服弄那么脏肯定要赔好多钱!还有那个车好像也脏了,如果是上百万的豪车,他这辈子还赔得起吗?
兰登不想跟他说话,坐到茶几上,手边是药箱。
谢枳椎心泣血,两手合十,“要不……我先给您写个欠条也可以,有生之年给您还完,您看行吗?”
“……你认为最重要的点是这个?”
谢枳骇然,“那…您是要精神损失费吗,我,我也可以给的!”他狠心掐住自己的大腿,“只要价格合理我都行。”
反正都已经赔不起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也不在乎再多一点钱了。
兰登短促地笑出声。
谢枳第一次听到他笑出来,但没有丝毫亲切温和的感觉,只觉得阴森森的,揪着他命运的后脖颈。
兰登是觉得很好笑,可笑至极。
他以为谢枳有可能失去这段记忆,没打算主动提醒他。但谢枳记得。可对谢枳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他对自己的告白,不是他发情求自己替他解决,也不是痴迷地闻他的味道,而是要给他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兰登从没觉得这五个字有这么充满滑稽的味道。
他重重地吸一口气,拿药箱的手简直像是在拿杀人工具。
谢枳往后缩了缩。
“坐近。”兰登冷声,“在我动手之前自己把腿掰开。”
第42章
谢枳:“?!!!”
你知道你说出的话多有虎狼之词吗
他立马抱紧自己的膝盖,猛烈摇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兰登:“张开。免除你赔钱。”
“……”谢枳的底线突然开始摇摇欲坠。
毕竟只是张开腿嘛,又不是脱裤子露出,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问题,但让他对着兰登这张冷淡的脸掰开腿也太暧昧了!
对钱的心痛和理智在脑海里打架,谢枳不死心地试图挽回:“兰登少爷,其实我可以自己擦药的,我擦药可熟练了!”
“精神损失费五十万。”
“好的我张开。”谢枳毫不犹豫向金钱张开腿。
兰登:“……”
谢枳捏了捏自己的耳根,脸色红到极点,心里不断暗示自己:我们都是男的我们都是男的,也就碰个大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些男室友之间还会一看看片撸吗?
大腿就是块肉,把自己当成猪肉就好了。
他慢吞吞打开膝盖,短裤卷边拉上去。但布料材质偏硬,就算努力卷上去也没办法完全露出大腿内侧的红痕。
兰登望着紧闭双眼嘴里疯狂呢喃自我安慰的谢枳,冰凉的手摁住他的大腿。
谢枳不出意料抖了一下,浑身绷成一根弦。
心里狂喊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痒!!!!
“忍一下。”
兰登扫过少年红到滴血的紧张脸孔,手伸进短裤内侧,能触碰到平角内裤的边缘。
内裤是他的,全新没穿过,但在谢枳身上明显偏大。
挑开内裤边缘,露出红印斑驳的大腿肉。
一部分是他昨晚坐在兰登腹部上蹭,被金属皮带扣擦破的,还有一部分是被兰登揉捏出来的。他尽力控制力道,但大腿内侧的皮肤比他想象中脆弱。
棉签沾着碘伏擦在磨破的伤口上,有一点刺痛感,但对谢枳来说没有很疼。更多的是臊,从小到大他就只对兰登这么张开过腿。这种诡异的姿势,背靠着坐在沙发上,腿几乎要摆成M形了。
他微微颤栗,敏感的身体导致棉签擦着大腿时都会痒。
兰登喉结滚动:“很疼吗?”
“还好…就是痒。”
兰登知道他很怕痒。
在车里抱着的时候,手碰到屁股和腰就会抖得尤其厉害。
“很快就好了。”
谢枳点头:“嗯……”
兰登的表情一丝不苟,冷酷的像是医生在摆弄医疗器械。
谢枳看他这么面无表情,心里勉强好受点了。
对啊,大家都是男的,擦药而已,兰登这个看他大腿的人都没反应,自己干嘛要觉得紧张。
他主动试着适应这个过程,甚至还主动把腿打得再开一些,低头指着自己磨破的地方,“这里,这里还没擦到。”
兰登气笑地抬眸看他。
“嘶,这块稍微有点疼……我昨晚是怎么磨到这里的?”
兰登:“被我的皮带扣磨破的。”
谢枳瞬间又不说话了。
“你不记得了?”兰登反问。
谢枳:“不,不记得哈哈……”
他怎么会不记得!该死的,好多细节都被他模糊忘掉了,偏偏这点很清楚,甚至连内裤都是他自己扭着屁股脱的,然后一直往兰登腰上蹭。
谢枳还记得他被皮带扣硌得生疼,脑子被驴踢了一样要去解他的皮带扣,还是兰登摁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幸好兰登不是变态更不是男同,否则谢枳不敢想自己今早醒来会有多崩溃。
药涂得很慢,谢枳明明看见兰登已经把伤口都擦过一遍了,但他说没擦好,还要再涂一遍。
碘酒是红棕色的,没多久谢枳就看到自己白白的腿上一块块黄褐色的痕迹。连他的内裤都染色了……哦不对,这条内裤不是他的。
“……”
兰登看他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说什么?”
“这个内裤不会是兰登少爷你的吧?”
兰登面不改色:“是我的,你的脏了。”
没说是全新的。
谢枳一点也笑不出来了,脸色红彤彤的。
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会脏,但更糟糕的不是内裤脏了,而是兰登帮他换的内裤。这对一个成年男性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啊!!他还没有兰登长的大,这就更耻辱了!
这内裤不会还是兰登穿过的吧……
谢枳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他不想活了。
像要把自己憋死,谢枳闭着嘴不呼吸,脸色逐渐涨红。
“涂好了。”
直到兰登收回棉签丢进垃圾桶,他才哈一下喘气,得到救赎一样赶紧把裤子卷回去收紧腿。
“那个钱的事……”
一弄完就说钱。
兰登不禁怀疑自己是他花钱买来的自慰道具,甚至实际上谢枳一分钱也没花。
“你有很多钱?”
“当然没有!但我弄脏了你的裤子,还有那个车,还有我身上这条内裤——”
“没钱就别张口闭口赔我,你赔不起,我不需要。”
兰登把药箱收好摆到一边。
“那太好了了。”谢枳心想自己这回真是赚大了,不仅找人解决了自己的发情期居然还不要钱,而且还是值得信任的人不会出现其他问题……应该不会吧?
兰登不跟自己计较就说明他不在意这件事。也是,自己都帮他处理过发情期问题,虽然方式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这不就相当于打平了。
谢枳安心多了,整理自己的裤子,问道:“我的内裤是不是可以给我了呀?”
兰登忽略他的问题,“昨晚的事你记得多少。”
“……”问到这里谢枳就很心虚了,“不,不记得多少了…就记得那点弄脏你衣服的事儿。”
其实他连这件事都不想记住!
“你自己说过的话呢?”
谢枳露出迷惑的表情,他还说过话吗,他还以为自己一直在叫。等一下……这么说起来他确实想起来一段记忆。
“是我扑到你身上时候说的那个?”
很好,还记得这点。
“你对自己说过的话没有想法?”
谢枳一知半解:“我该有什么想法,对,对不起?是这样吗?”
他确实应该道歉,发酒疯地拉着兰登说要许愿还说喜欢他的味道,要他的外套,这不就是路边喝多的流氓才能干出来的事。但兰登说不跟他计较钱的事,谢枳还以为就过去了。
兰登一字一句重复他的话:“对不起,你想说的只有对不起。你在愚弄我吗谢枳。”
天地良心他没有啊!他是真心觉得兰登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
“我发誓我没有耍你,兰登少爷你相信我啊!”
“……”
兰登眸光暗下去,终于感知出来整件事对话中的违和感。
他放下手,沉着声:“把你昨晚对我说的那句话重复一遍。”
“……真的要吗?”
要他对一个男的说句话其实还怪不好意思的。
兰登不说话。
“那好吧。”谢枳挠着自己的膝盖,回忆那个场景道,“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应该是这句吧。”
兰登彻底沉默了。
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完全天差地别的两句话。
他思考了彻夜如何重新处理自己和谢枳的关系,结果最后发现都是自作多情。兰登突然短促笑出声,手捂着下半张脸,低沉的一声声,充满自我嘲弄的味道。
谢枳吞咽了下口水。完蛋了,兰登好像被他逼疯了。
“兰,兰登少爷…你还好吧,道歉不行的话我我我我请你吃饭?或者给你买东西?只要不是太贵都行的。”
兰登倏然握住他的手。
腕骨被掐住,与生俱来的直觉让谢枳感到一股浓烈的危险,他用力抽动都没能抽开,半警惕半询问地望着兰登,后者的神色尤其复杂,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含着压抑的怒火。
谢枳觉得他现在气得想杀了自己。虽然不知道为啥。
但兰登不想要杀死他,更想要操死他。
太欠cao了。
怎么做到一句话让他为之喜怒哀乐的。
兰登和深呼吸着强行压下自己翻涌的怒气和不甘,一点点松开谢枳的手:“内裤在洗衣房的烘干机里,自己去拿。”
“那你——”
“闭嘴。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
谢枳立马拉上拉链闭紧自己的嘴,快步起身去找自己的内裤。可他不知道洗衣房在那里,讪笑着走回来问,兰登只能捂着额头给他指方向。
谢枳拿到内裤,团成团塞进口袋里。
他要出门的时候,兰登又叫住他,大手抄着件外套走过来。
谢枳:“怎么了?”
“回学校。”
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
两人回到学校已经是10点多了,到寝室大楼门口时,兰登把一个袋子塞进他怀里,让他下去,自己去停车。
谢枳抱着袋子上楼,发现里面夹着上生日贺卡,用钢笔字锋利地写着生日快乐。
袋子里是个手机盒。
原来昨晚兰登是来给他送生日礼物的,怪不得会出现在那儿。
谢枳在生日刚过的这一天喜提了一部新手机。他当即把自己的数据导过去,没多久就接到了辛西娅女士的视频通话,全程畅通无阻没有丝毫卡顿,
谢枳赶紧咔咔咔截了好几张图,等打完视频后给辛西娅发过去,顺便一通嘴甜夸夸她的动态美到就是截图也丝毫不崩。
辛西娅被夸得飘飘然,顺带问他昨天生日的事。
昨天早上谢枳跟辛西娅女士打过视频,辛西娅给他转了两千块作为生日礼物,让他自己出去买点好吃的。今天是来核实他到底有没有把这个钱用出去。
辛西娅非常了解自己这个抠门到极点的儿子,给他两千他肯定会把1995块钱都存下来,然后用五块钱去买泡面。
谢枳用力晃头说自己没有,为加强说服力还把餐厅里拍的美食全给母亲大人发过去。
那菜色和包间里的装饰一看就价格不菲,辛西娅才算信了,拉着妹妹谢小糯跟他招招手。
谢枳唯一的妹妹,大名鼎鼎的谢小糯今年正值7岁,在读小学2年级。她拿出自己画的谢枳给他看,画片里:一个黑色头发身穿王子服的少年坐在白马上,身后跟着一群咬住胡萝卜狂奔的安哥拉兔群。
作品名为“草原疯兔大狂奔之我亲爱的王子哥哥。”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谢小糯说话软声软语的,“你们没有假期吗,我都,我都放假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
“还要再过几个月,等秋天哥哥就回来啦。”
艾尔拉斯军校第一学期是没有暑假的,并且他们作为新生开学也很早。直到第二学期开始才会正常放寒暑假,但也比寻常的学校要短很多。
不过九月份会有中秋节,到时候谢枳也可以回家一趟。
谢小糯笑得眼睛晶亮,“那我等哥哥回来,哥!哥!我!爱!你!”
谢枳被妹妹甜得抱着手机想打滚,完全把昨晚在兰登那里丢的脸全部抛之脑后。
辛西娅哼声,这俩孩子都没眼看,打视频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乖,一上学打架一个比一个狠。谢小糯两天前才跟同班小男孩大打出手,把对方的头发拔掉了整整两大撮,这会儿倒是跟自己哥哥撒娇软得不行。
她抱开谢小糯,朝谢枳道:“生日转你的钱都给我一次性花光,别给我存着,知道吗?”
谢枳:“知道啦知道啦,我尊敬无比美貌无双的母亲大人。”
“油嘴滑舌。”
辛西娅忍着笑挂断电话。
谢枳安静两秒,下雨闭上眼反手打开自己的账户查看余额,里面美美多出了分文未动的2000.
辛西娅这回失算了,他不再是省下1995去买泡面的谢枳,而是要省下整整2000去吃白食的谢枳!
但这不能怪他,邢森少爷大手笔要请客吃饭,他怎么好拒绝呢?
谢枳笑弯着眼睛,笑着笑着逐渐发现不对劲,表情凝固……
“我靠!”他蹿起来。
邢森给他的钱还有黑卡,还有洛泽给的帽子,以及他的东西全包里。可他把包落在饭店里了!!
谢枳慌慌张张地给马瑟打电话,万幸的时候他们走的时候把包带走了,就在马瑟那儿,他还给自己拍了照确认东西都在里面。
“吓死我了…”
谢枳挂断电话,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去。
他换上鞋子去找马瑟拿东西,一开门正巧撞上了迎面回来的邢森。
邢森脸色阴沉沉的不怎么好,看到自己狠狠皱起眉。
“你昨晚去哪了?”开口就是抓奸似的质问。
谢枳往后退,“没去哪啊,就是吃饭。”
“吃完饭后呢?”他步步逼近。
谢枳把所有不能说的片段全都略过,真假掺半:“我喝醉了,正好遇到兰登少爷,又错过了门禁,就暂时在他那里睡了一晚…昨晚有什么事发生吗?”
邢森不说话,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平息。
谢枳觉得这氛围很熟悉,今早在兰登家里,他就是这种表情!
谢枳眼疾手快:“我要去上课了!”
飞扑钻出去,被邢森一把揪住裤腰带,上半身悬在空中。
谢枳:“我的裤子,我的裤子要掉了!”
“那就让他掉。”
邢森现在心情非常不妙。
昨天挂断通讯后,他反复回想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被兰登糊弄过去的回神才发觉,普通醉汉的声音怎么可能会那么骚。
那明明就是谢枳的声音。
那么其他的问题就随之产生了。他们在干嘛?谢枳为什么发出这种声音?兰登说忙,他们忙的又是什么?难不成谢枳喜欢兰登?
邢森跟个到老被抛弃的孤家寡人一样在空荡荡的寝室里睡了一晚,翻来覆去,想起来就觉得心烦意乱。又觉得自己烦躁干什么,他又不在乎谢枳喜欢谁,怎么想到这个的时候烦躁程度比其他要强那么多倍。
他顶着戾气的黑眼圈坐到天亮,最后给出答案。
谢枳不可能跟兰登做爱,那个几把比嘴还直的直男会心甘情愿被人操?
他不信。
但现在他看到了谢枳脖子上的吻痕。
“你和兰登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没有啊。”谢枳睁眼说瞎话,“哎呀不行我要去忙了——”
“不准走。”
邢森拽住他,沉着眉骨,用力把谢枳往床上推。
少年砰咚一声倒在柔软的被褥里,肩膀被邢森摁住。
他另一只手摸上谢枳的喉结,挤进谢枳腿间,嗤声:“那你告诉我脖子上这是什么?草莓印?他亲你了?”
谢枳立马摸向自己的喉结,想也不想瞎编:“我说我被虫子咬了你信吗?”
话音刚落,门在这时候忽然被打开,两人双双看去。
门外是虫子本人·兰登。
兰登:“?”
第43章
邢森和谢枳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寝室里鸦雀无声。
兰登关上门进来:“谢枳,你不动吗?”
谢枳回过神连忙把邢森推开,刚想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脖子上邢森说的红印。他早上匆匆照镜子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只是没好意思反复确认,但要真是兰登弄出来的……
这多尴尬啊!
“兰登少爷……”
“下午的课不去上了?”
兰登打断他的话。
谢枳愣住,意识到兰登是在给自己离开的机会,眼疾手快抄过桌上的书,“要去的要去的!邢森少爷我先去忙了!”
朝邢森一鞠躬,抱着书一溜烟消失在门后。
邢森要追上去的时候被兰登拦下:“别多管闲事,你不是最烦管别人的事吗?”
“你能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
邢森:“……”
也是,那小子满嘴跑火车,能听到一句老实的话都算他幸运。
转而把目光落在兰登身上:“我们聊聊。”
“如果你想问的是我昨晚和谢枳发生过什么,”兰登绕过他走到桌边,“我不会告诉你。但那个吻痕我可以告诉你,是我留下的。所以,你还想知道什么?”
邢森眯眼:“你喜欢谢枳?”
兰登缄默两秒,“喜欢是最浅薄不过的情绪,我不需要。”
邢森低促地讥笑一声,看兰登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那你跟我也没什么区别,原来你这种人也有性欲望。也是,你的精神体是蛇,蛇性本淫,怎么会没有呢。”
兰登:“你说够了吗?”
“没有。喜欢是浅薄的情绪,性欲望就不是,你这双标玩得还挺灵活。我看谢枳也不怎么喜欢你,他脖子上的红印不会是你偷偷留下的吧,否则他怎么一脸比我还惊讶的表情。”邢森揣着兜微微靠前,两道锋利的眉毛微微挑起,讥诮道,“趁谢枳睡着后动手?别告诉我你还会干这种事。”
墨蓝的眼珠没有丝毫温度,兰登冷漠道:“就算做了,你能怎么样?”
邢森顿住。
“你我心知肚明,能从你嘴里说出这些话,就足以说明真正有这些想法的人是谁。”
兰登看人的目光永远都是这种漠视同牲畜的表情,墨蓝色的眼睛里像浮着刺骨的薄冰,声色刻薄:“邢森,真正喜欢谢枳的人是谁,你不清楚?”
邢森莫名激动地大声反驳:“你tm放屁,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反应起伏太剧烈,剧烈到连邢森自己都感觉出浓浓的不对劲,瞬间绷紧嘴角,脸色难看。
兰登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挑衅的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看到邢森的反应后,却毫无任何言语胜利上的喜悦,只有一股莫名的恼火,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一个丑陋的外来者盯着,企图肆意侵略。
邢森喜欢谢枳,毋庸置疑。
*
逃出1110的谢枳发现一个大问题,他的内裤,还在兜里。
“怎么就不趁刚刚塞到被子里,现在连内裤都带出来了…被别人发现不会真的觉得我是变态吧。”
他抱着边走边嘀嘀咕咕。
身后有脚步声逼近,谢枳迅速回头,“谁!”
就看到朝他招手笑的洛泽。
谢枳:“……”
真倒霉,好不容易出了龙潭,结果又进虎穴!
“好想你啊小谢枳。”洛泽走过来,脑袋二话不说往他肩膀上靠,“昨晚一场又一场的寒暄,可累死你的好室友我了。”
怎么没真把你累死呢。
谢枳内心怨念道,面上微笑,“哎呀,我的洛泽少爷看起来真辛苦啊,你要不回寝室休息吧。”
“不要。”洛泽闷声,“还是靠在你肩上舒服。”
谢枳:烦,烦死了这个人!
他抱着书笔直站在原地,四周经过的军校生纷纷投来暧昧的目光,害的谢枳只能尴尬地抬起书把脸挡住。
洛泽应该是刚回军校不久,喷了发胶,身上还穿着全手工制作的棕色西服,淡淡的古龙水香味。谢枳嗅了嗅,他发现自己的鼻子越来越灵了,还能闻出来是股成熟的白兰地酒香和木质调。
但他偷闻的功力没能修成巅峰,被洛泽逮了个正着。后者带着困倦的嗓音笑道:“抓到了一只偷偷闻我的小兔子。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吗,送你一瓶?”
谢枳不要白不要,“真的假的?我想要柠檬味的,那个有吗?”
“还挑上了。有,你要什么味道我这都有,明天让人送过来。”洛泽在他肩膀上靠得舒服,两手懒洋洋地垂着。
这姿势说亲昵算不上亲昵,和疏远也八辈子扯不上关系。要说好兄弟之间勾肩搭背的,靠靠肩膀也很正常,但他跟洛泽和“好”以及“兄弟”这俩字眼都相去甚远。
所以这家伙现在贴着他肯定又是想法子要整他。
谢枳心里百分百确信,洛泽一定憋着什么坏来搞自己。送香水只是为了打消他的警惕,就跟之前用钱骗自己去鬼屋里一样。
几分钟后,谢枳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他就知道洛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果不其然下一秒,洛泽的手突然伸进他兜里!
他抬起头,额头还有压红的褶皱印,笑脸十分欠揍:“原来小谢枳你是变态吗?”
谢枳睁圆双目,火急火燎地摁住他的手背,防止他胆大包天的把自己的内裤扯出来:“你怎么可以随便摸别人裤兜子,万一我里面有炸弹呢!”
洛泽歪头:“我看炸弹没有,内裤倒是有一条。”
他在谢枳使了牛劲的力道下,勉强拽出来一点,看到白色的边角,“还是白色的纯棉内裤,摸着质感不错,穿着舒服吗?”
“……??怎么,你还想跟我要同款链接啊。”
“也不是不可以,有我的码吗?”
谢枳更烦了。
这群人为什么非要跟自己强调自己有多大?很值得炫耀吗!大有什么了不起,揣着还嫌重,跟巡航导弹似的,小更好啊,短小又轻便,夏天穿内裤和运动裤都不怕突出!当然这不是谢枳觉得自己小,在正常成年人里,他的尺寸显然要比那些片子里的大不少。
“要骂人别光在心里骂,我都看得懂。”
洛泽一看他的脸就知道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脏话全写在脸上,无可奈何地揪着他的脸颊,“来冲着我骂。”
谢枳皱巴着脸敷衍笑:“我哪敢啊骂洛泽少爷啊,只是没那么大码,你真的一定要穿那我身上的款式算了,那个码子大,你肯定能穿。”
“你现在穿的多大码?”
谢枳撇嘴:“我哪知道,又不是我的内裤。”
洛泽把这句话听得仔仔细细,挑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谢枳努力把他的手掰出去,“我要去上课了,拜拜洛泽少爷!拜拜拜拜!”
疯狂晃着手逃之夭夭。
洛泽看着那道逃远的背影,“……”
*
傍晚,谢枳训练结束后,跟个老头逛街似的揣着袖子在竞技场里四处溜达,从7点拖到8点再拖到9点,就是不想回去。
成年以前的1110寝室,是两尊凶神恶煞的大佛和一位爹感十足的年轻长辈。但在成年以后,1110开启了地狱模式,这三位他都不想靠近!
兰登那边太尴尬了,只要一看他的裤子谢枳就会想起自己niao在上面过,邢森和洛泽还是老样子,都让他烦得不行,一个个屁事多的要命还必须奉承着。
“……啧。”当初就应该让庞原转到这个寝室来的,让他替自己承受这份痛苦。
想到回寝室谢枳就头疼,最后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里,翘着二郎腿,手撑着脸,无神的双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
“卧槽每个人一万块钱?那一个班级不就要花至少50万吗?”
旁边传来声音。谢枳的眼睛瞬间聚焦,耳朵机敏地竖起来。
50万?什么50万?
“我亲耳听办公室的导师说的,这次运动会每个年级总分第一的班级每个人可以拿到一万块钱奖金,班级里面排行前三的军校生还会有更多奖励呢,好像是什么超级大奖…金额似乎有10万。”
“艾尔拉斯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这钱全部加起来不算小数目吧。”
“他们是想试探这次新生里有没有特别优秀的人才吧,所以拨的预算特别高。”那军校生看看四周,小声道,“好像也是为了后面的联盟大赛做准备。”
“哦那个联盟大赛我听说过……”
之后的话谢枳就没仔细听,他只知道他发现了新的赚钱方式,而且合法合规,不会被那个该死的池桦收回去!
谢枳的动力瞬间如滔滔洪水奔流不息,把擦汗的毛巾把脖子上酷炫一甩,重振旗鼓回到训练室里,继续干代练。
管他1110有多少魑魅魍魉,赚钱买假肢才是第一要紧事!
但可能谢枳干得有点猛,中途时眼前开始发黑头晕,差点被对手一拳打到鼻梁骨上。他急忙选择了投降退出,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骨子里往外渗着一股股的冷意。
“不会又是发情期吧……”
摸出手机搜索,谢枳才了解到绝大部分异能者的发情期都会持续将近一周。雄性安哥拉兔虽然没有规律的发情周期,但随时随地都能进行交配,母兔则会持续1-3天。
“我应该是公兔啊…”谢枳有点迷糊了。
他找到医务室问校医拿了镇定的药,然而吃完之后没什么效果。医生说应该是成年后首次出现发情期的原因,所以药物作用不明显。
“你这是第一次发情吗?”医生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问道。
谢枳摇头,“是第二次。”
“第一次也是吃药解决?”
谢枳耳朵红红的,不好意思开口。
医生心下了然,“其实我们不太建议异能者的发情期完全靠药物和注射剂压制,也需要适当的纾解和释放,不然也会对异能者本人造成极大的精神压力。你有道具吗,校医室有配备全新的飞机杯,你可以拿一个回去试试看。”
谢枳对上校医和蔼亲切的笑容,懵了:“校医室怎么还有这个?你们的东西也太齐全了……”
“这是应该的,我们校医室不仅有飞机杯,其他道具同样应有尽有。”校医微笑,“放心,我们和情趣玩具的制作厂家有合作,安全质量完全达标,他们会定期送来最新型号的产品,都是当下销量最高的产品。毕竟艾尔拉斯是异能者军校,这里的学生实力强悍,当然更年轻气盛,所以过度的性压抑会导致社会混乱。避孕套和避孕药我们也有的,但我们更支持同学们自力更生,不建议产生复杂的人际关系,因为性安全也很重要。”
“哈,哈……”谢枳笑得很艰难。
最后他还是从校医那里拿,哦不对,是买了一个飞机杯回去。
飞机杯的款式多种多样,从材质到功能都有一大堆种类。谢枳看着那些上百甚至上千的东西,飞快略过,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自己的钱在从口袋里流走,最后选了个基础款的TPE软胶材质,也没什么功能,全靠手动进行。
“应该会有用吧,花了我99呢。”
谢枳肉痛地把东西塞进自己的书包里,背着回到寝室。
再三深呼吸后,他一鼓作气打开寝室门。
开门的刹那,三名S级异能者纷纷看过来,但没几秒钟又默契地转回头。
只有洛泽还看着他,从上铺下来朝他摆手:“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又要错过门禁,正准备下去接你呢。”
谢枳书包藏着一个飞机杯就跟装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C4炸弹一样心虚,跟洛泽都不敢对上眼睛,没有感情地附和了几句,抱着书包左右磨蹭。
他没敢把书包放到桌上,而是心怀鬼胎地藏进被子里。
这时候邢森拿着毛巾经过他,谢枳往左边坐了坐,挡住背后的书包。
邢森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像切开的皮蛋那样臭。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谢枳几分钟都没憋出来一个字,最后不耐烦地进了厕所去洗冲澡。
谢枳不在意他的脸为什么会变成皮蛋,他在琢磨什么怎么用这个东西。
发情期让他现在已经有点感觉了,但衣服宽松所以能挡住,可再拖下去谢枳怕自己跟之前一样随便抱着人乱蹭,这仨绝对会把自己从窗户口扔下去抛尸的。
他斟酌半天,看向厕所的门。
这对谢枳来说是一个探查厕所隔音的好机会。等邢森进去两分钟后,他故意收拾起书桌,一边这敲敲那打打的,还小声朝厕所喊,“邢森少爷?邢森少爷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邢森少爷?”
厕所里没回应,谢枳心里一喜。
看来厕所的隔音很好!
一回头对上兰登的目光,对方正注视着自己。
谢枳捂住嘴:“我安静我安静,保证不说话了。”
兰登:“……”
他没说话,拿起手机,没一会儿谢枳这边收到消息。
【给饭吃的:发情期结束了?】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还没有,不过我找到办法解决了!】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放心吧,交给我,我会搞定一切的。】
兰登:……他好像突然燃起来了?
……
一等邢森从厕所出来,确认其他人都不用上厕所后,谢枳抱着书包鬼鬼祟祟进了厕所,还特地声明自己要洗很久的澡。
他反锁好门,把东西清洗消毒后坐到马桶上。
一脸庄严地对上自己的好兄弟。
第44章
飞机杯是比枪和炸弹更恐怖的存在。——橘子兔大王·谢枳
看着眼前这个纯白色的椭圆形玩意儿,谢枳不由冒出以上此念头。
虽然买回来了,但他从来没用过这东西。那个医生不知道从他脸上哪个五官看出来他是新手,还亲切发给他了一个教学视频,现在视频就在谢枳手机里。
谢枳尝试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开始,总觉得自己在寝室里干这事充满了不道德感。只好先点开那个教学视频,先适应顺带学习一下手法。
但看完之后不仅没学到手法,谢枳还想吐。
这个教学视频里的仿真道具太丑了,比正常人的还要丑。虽然他除了片子外没有看过别人,但对比自己这个正常人的长相,就觉得那个道具丑到没有一点能夸的地方。
颜色又深又短,还都是筋。
“……”谢枳丢开手机,无力地叹了口气,揉动脸重新正视自己。
医生还送了他一瓶润滑剂,说是要先倒进飞机杯里,以防损伤表面皮肤。
水沾在谢枳手掌心,他害臊得研究这个道具。邢森刚冲过澡,厕所里还有他留下的湿热朦胧的雾气,温度很高,热得白皙的脸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做完准备后他才终于开始尝试。
少年18年人生中的头一遭,整个过程显得尤其犹豫和迟疑,和他在射击场练习,在竞技场跟人打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的谢枳像无所不能,可以轻易掌控对手的输赢结果,强大稳定得如同站在上帝视角。
但其实他才刚到18岁,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很熟悉,拿着道具的手远比使用军备时候更抖,脸颊因为害羞而红的不像话。
谢枳紧张得心脏快要爆炸了。
他深呼吸着慢慢来。
第一下就能感觉到强烈的反馈,和之前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
TEP软胶材质的普通道具,像生出电流一样,滋啦啦的火花声从脑后炸开。他唔声收紧腹部,漂亮清晰的背脊绷得发紧,修长的脊柱沟延伸到裤子里。
另一只手被咬住,心里拉扯出一缕缕的紧张和兴奋。
微妙的背德感对于性行为是很好的引爆剂,谢枳在人生里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他努力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哪怕确认过厕所的隔音效果好,但还总会担心自己的声音从门缝里透出去,被邢森他们听见。
而下意识的习惯,少年会在感到刺激的时候咬自己的手,越是觉得紧张和爽的时候咬得就会越重。
现在手背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咬痕。
但没有昨晚咬得那么狠。
道具是手动模式,因为并不昂贵所以没有其他功能,不过可以自动升温。最接近人体高烧的温度,热得像是泡在温泉水里。
但谢枳还是忍不住紧张,不断呼吸缓解情绪,试着让自己慢慢熟悉这个过程。
到后来就变成了沙哑的低喘。
被主人强忍着的可怜的喘叫,明明不是刻意发出来的,却骚到了极点,让人听着都觉得像喝春药。
……
而一门之隔外,洛泽站在那里。
他的手搭在门把上,喉咙有点干。
好会叫。
他来厕所拿自己先前落在台面上的衣服,走到门口就听到门缝里透出来极其微弱的声音,只有紧紧贴着才能听清楚。
同样是男人,洛泽不会想不到谢枳在干什么,也觉得这很正常。
他们这个年纪,又是军校生,在宿舍里不做这些才奇怪,但洛泽没想到谢枳叫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好色,让人浑身发软。
青春期时期雄性们都会看的那些片子,洛泽对里面的所有叫声的第一反应都是恶心和油腻,所以后来他看得很少。身边跟着的人花花绿绿当然都有,也有暗示明示他以后没有约炮倾向的,洛泽都会笑着拒绝。
这不代表他拒绝性关系的产生,他只是觉得大多数人在他眼里都不够格,都很乏味。
但谢枳的叫声让他觉得很悦耳,甚至,很兴奋。
同样的,这也是难得会让他觉得有趣的家伙。
“关灯了。”邢森的声音响起,“谢枳出来没有?”
洛泽吞咽口水,脖颈后面很红。
他闭了闭眼,松开手转过身:“不用管他,他忙完会出来的。”
邢森皱眉,把灯关掉。
寝室里归于一片漆黑。
寂静能把声音无限放大,此时邢森才听到细微的声音响动,刚要仔细听是哪里传来的,对面传来剧烈的吱呀一声。
邢森:“洛泽你大晚上吵什么吵。”
洛泽伸出两只手在空中做了个抽插的手势。
“……神经病。”邢森恶心得皱紧眉,翻身转回去。
洛泽这才掀开被子,看向厕所的方向,随后瞥向下身。
或许他该考虑在寝室里装帘子了。
……
谢枳要哭了。
那个医生说的不对,道具根本不能缓解他的发情期,反而把他吊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他的情欲被一个没有情感的TEP软胶诱导的开始疯涨,但这样东西却没办法帮他找到纾解的口子。他现在像一只膨胀到接近爆炸的气球,边缘越来越薄,透明得能渗透水液,却只差最后一根针戳破。
谢枳哆哆嗦嗦地爬起来,钻进浴缸里放凉水,想把这种不舒适的感觉压下去。
水流声哗啦啦的,整间敞亮昏黄的浴室里只有谢枳自己的声音不断膨大,膨大。
他想闻兰登身上的味道了。
那种发苦发酸的,又夹着甜味的柠檬的味道。
发情期的谢枳什么都干的出来,他湿漉漉地从浴缸里爬出去,找到手机,抖着手寻找兰登的聊天框。屏幕上全是水滴,滑来滑去,汗和水滴,还有眼眶里因为忍耐而滴落的水全落在屏幕上。
他找到室友一栏,点开兰登的头像,发过去:
【可以给我送一件你的衣服进来吗…帮帮我,我好难受……】
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谢枳不得已又发了一条出去,没发现兰登的聊天屏幕里没有自己几分钟前发的那条消息。
他丢开手机,只穿着条平角短裤,没力气地打开门锁,微微打开一条缝,躲在门后,等着兰登把衣服递进来。
没一会儿,脚步声响起。
熟悉的皮质黑手套突然伸进来抵住门。
谢枳伸手出去拿衣服,反而门忽的被人打开。兰登冷冰的手攥住他挤进来,反手关门上锁。
做完这些,他的表情也很疏冷平静。
谢枳:“你怎么进来——”
兰登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不要说话,你想被他们听见吗?”
谢枳哑然安静下去。
兰登一进来让这个地方的氛围瞬间变了。
他窘迫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摆盖住内裤。“我马上就出去了。”潜台词是让他出去。
但兰登没动,观察着谢枳的表情。意识比昨天要清醒不少,虽然和平常相比起来也是糊涂的。大概是因为第二次发情,已经经过第一轮疏导,所以爆发没有首次凶猛。
他扫视周围,在台面上看到飞机杯,语塞两秒,“你说的办法就是这个?”
谢枳慢吞吞点头,等兰登放开手小声道:“我以为会有用的,可我不太熟练……”
兰登垂眸向他两条白皙的腿,腿上还有水渍。
穿着的还是自己那条内裤,都没来得及换。
“你要出去的话,衣服可以先给我一件吗?”
“没拿。”
谢枳抿紧嘴,很失望。
衣摆的水还在往下滴落,脚边一圈水滩。
兰登摘了手套去摸他的脸,温度还算正常。他的指腹拨开少年脸上的水花,把他凌乱的头发往后捋,靠近问:“我在这里,为什么要选衣服?”
谢枳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兰登也没指望他一个直男能听懂。他把谢枳抱起来,压着谢枳的头去闻自己的味道,大手掌住少年的脑袋。
然后托着屁股把他放到台面上。旁边还摆着不知道从来买来的,沾满了水的软胶模具,看起来廉价又简陋。
兰登的声音模糊平静,“从哪里买的?”
“校医室。”谢枳贴着他的胸口呼吸,提起这个价值高达99却没有用的飞机杯就生气,闷声道,“我要去找他投诉,根本没用。”
“你不会用?”
“以前没用过……”
兰登:“……”
“你用过吗?”
“嗯。”兰登哑声。
谢枳不说话了。
他觉得承认自己连飞机杯都不会用比承认自己没钱更丢脸。
兰登给他找了个台阶下:“以后不要再买那么便宜的东西,便宜的东西大都不好用。”
“可我又没钱……”
“问我要。”兰登抚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想要钱我都给你。”
谢枳不说话了。
隔几秒才缓慢说:“你又不是我家长,为什么要给我钱?”
“……这不重要。”
兰登转开话题,“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难受的?”
谢枳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没在意那个问题,老实说了自己在竞技场的情况。他是在代练中途开始觉得身体发冷,后来才去的校医室。
兰登掀起他的衣摆,谢枳碍于半清醒的大脑挣扎了两下,但不可否认被兰登碰反而突然舒服了起来。即将爆破的气球更进了一步。
兰登听见他开始喘,叫人发痒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就是这样的声音,总会让他的平静被打破,情欲争先恐后从身体里钻出来。
“咬住。”把衣摆塞进少年嘴里,试图塞住他这种令人心颤的声音。谢枳却把他的手指也含在了嘴里,舌尖扫过他的指腹。
兰登呼吸很粗重的喘了一下,他用尽全力保持平淡,哑声,“松嘴,不要乱伸舌头。”
谢枳咬着他的手和衣摆摇头,表情迷糊又无辜。
兰登的颜面在这个惯会装无辜的少年里一丢再丢,被他像只蝼蚁一样耍弄地团团转。
用令人心动的话哄骗了他一整晚胡思乱想,结果最后告诉他是庸人自扰。回了寝室又撞见他和别的男人暧昧,丑陋的邢森……他忍着怒火不发,但这个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再把他玩弄地团团转后,还来用这样无辜的表情求他帮忙,甚至从刚刚开始,脚就一直无意识在蹭他的大腿。
他的手压在谢枳的大腿上,指腹揉着圆润的屁股。
谢枳想躲开,被他摁住。
然后他问谢枳,自己在他眼里和旁边这个廉价的飞机杯没有区别?
谢枳认真地思考了很久,给出的答案却是:“你比较贵。”
这句话本身没有问题。他认为兰登是个从里到外极其精致昂贵的人,当然和99块钱的飞机杯不一样,如果真要按照飞机杯说,那他应该是属于最顶级的好几万块钱的那种。
因为对谢枳来说,几万就已经是很大很大的数目了。
但兰登突然变得很生气。他的生气不是那种外露的,很难看出来,脸上的表情甚至也没有丝毫变化,但谢枳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就像小时候,辛西娅女士明明表面笑呵呵的,但是只要开口第一个字,谢枳就会知道下一秒鸡毛掸子就要朝自己冲过来,所以他总是逃得很快。
这次他的直觉先于大脑,带着身体立马翻身也准备逃,结果而被兰登用力揽住。他胳膊很有力,紧圈着自己的腰,像是一条冷冰冰的铁链锁着他。
“我还没说话,你跑什么?”冷到极点的声音。
谢枳:“我,我冷……”
“会热起来的。”
“你不是觉得我比较贵吗?”他一字一字咬得很重,像是能把谢枳咬碎了咽下去,“那我来教你怎么用。”
第45章
谢枳张开嘴,想说不要结果突然变调挤压,像是被压扁的一只小鸭子,发出淫荡到连自己都没办法忍受的声音。
他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羞耻得肩膀直发抖,两手捂住嘴。
兰登被皮质手套包裹的指尖摸在他的腿间,掐着能让他的理智开始摇摇欲坠的点。
强烈的背德感在弥漫,充斥在这个密不透风的潮湿的空间里,头顶的灯光模糊刺目,一圈圈光晕在眼前闪烁,晃得他眼睛一直有泪水往外淌。
外面还有邢森和洛泽,刚过熄灯的时间没多久,他们可能都还没睡。S级异能者的五感生来敏锐,就算厕所的隔音再好,但在这么寂静的夜里,也难保不会被听见。
一想到自己和兰登在这里做这种事的声音会被他们听到,谢枳就紧张得头皮发麻。
他好想把自己的声音全部藏起来,像一只笨拙的鸵鸟,脑袋深深地埋到沙子里,用苍白的一切把自己淫荡的声音和自己的脸躲起来。
“嗯……”谢枳忍得难受,两只手抱紧兰登的胳膊,泪水淌在他的衬衫上。
“兰,兰登……”
兰登哑声,“嘘。”
谢枳没想要兰登进来做这种事的。
昨晚在兰登的车里发生过一次已经很尴尬了,他们又不是情人关系,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室友,关系还比不上他跟马瑟亲近。
他知道兰登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所以只计划好了这四年期间不跟他产生矛盾,不被他揪住小辫子,安安分分地度过就够了。在谢枳的幻想里,他们唯一的交错点就只在艾尔拉斯的这四年,毕业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兰登会当他的将军继承者被万人敬仰,而自己会成为一名普通的异能者军人,会是个勤勤恳恳工作赚钱的好儿子,好哥哥。
而不是被他抱着坐在台面上,闻着他的味道喘息。
谢枳越发觉得难堪,把自己的脸遮得死死的。
他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身体因为强忍而往后靠,薄薄的腰绷得很直,仰头抵在水珠滑落的镜子上,透过指缝只能看到像水里晕染开似的的毛茸茸的光线。
他看不到兰登,但兰登的气息却存在他周围的每个角落里,不容置疑地挤压着他的清醒。
“啊——”大腿后侧忽的被兰登握住抬起来放到台面上。
彻底地张开,无所隐藏。
“不要叫,你想把外面的人引过来吗?”
谢枳混乱地用力摇头。
看起来好可怜。
可怜极了。
兰登是个任何时候都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同样也包括发生性关系的时候。
他站在谢枳面前,用露骨不加任何掩饰的目光凝视着这个少年,骨子里流露出的占有欲,让他想支配这个少年做很多言语难以启齿的事。
但少年看起来太可怜了,手背上都是被他自己留下的牙印,隐隐有出血的迹象。
看着这些,就会让兰登生出一点点微弱的仁慈心。
他攥住谢枳的手,垂眸看着那道牙印,“疼不疼?”
谢枳唔声摇头。
他现在太矛盾了,薄弱的理智和对性本能的冲动在脑里嘶吼打架,根本感觉不到其他的疼痛感。只有兰登的存在异常强烈。
“你…快一点…”谢枳的手隔着衣物抠进他的肩膀肌肉里,“卡着好难受。”
“不要急。”兰登慢条斯理地舔舐他的手背。
谢枳本来就被吊在悬空的位置,气球临近爆炸,只要兰登稍微加重一点就能很快结束,但他偏偏控制着很慢,很轻,像羽毛扫过湖面,带来的涟漪无法忽略却又像不存在过。
他愤愤地咬住兰登的肩膀。
密密麻麻的刺痛传来,兰登反而摸着他的头:“就是这样,不要咬自己的手。”
谢枳回以的是更用力地咬他。
但他的发泄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引得浑身发颤,嘴巴大张,叫声在发出之前被兰登堵住。
“是你让我快一点的。”
少年的眼泪一直在流。
兰登亲了亲他的眼泪,手里的水涂抹在谢枳圆润发粉的膝盖上。
“还要继续,对吗?”
谢枳抹着因为丢脸掉下来的眼泪:“我们……不能这样…我这次没有喝醉。”
他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被兰登顺理成章地抚慰的。他根本盘算不出里面的逻辑,只觉得明明前一秒还在正常说话,后一秒就突然成了这种暧昧又复杂的关系。
是他根本不会处理的关系,也没有遭遇过的关系。
“这很正常,你在发情期。”兰登拉着他,两个人脸贴着脸,清晰地闻着少年身上淡淡发甜的清新气味,“谢枳,你总要一个人来帮你解决。”
“可你不觉得恶心吗?”
男的和男的之间这样做真的正常吗?
“你可以当做我们各取所需。”兰登低声,“我需要有人替我解决发情期,你也需要。”
“……为什么是我?”
“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兰登一点点擦掉他脸上的汗和眼泪,“你也很需要我。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考虑,等你想好再给我答案。”
他掰开谢枳的双腿,垂眸,“但现在我们该把事情先做完。”
“还记得我说过要教你怎么用我这个昂贵的用品吗?除了手,你觉得还有什么可以?”
谢枳茫然地看着他弯下腰。
兰登埋在他的腿间,口。
……
之后的事谢枳大概这辈子也不想再回忆,他只在片里看到的过的koujiao情节,没想到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而且对象还是兰登。一个他就是死也不可能猜到的人。
但就是做这种事兰登的表情也很平静,只有他在崩溃,咬着被被兰登塞进嘴里的衣摆,在宽大的洗手台上摇摇欲堕。
最后还是凭着全身的力气把兰登推开,才没有留在他嘴里。
后来是怎么回到床上的谢枳也忘了。
隐约间听到有人在说话,不知道洛泽的声音还是邢森,但那些他都不想管了。他成了一只真正的鸵鸟,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身上还穿着属于兰登的内裤。
……
但第二天还要上课。
七点钟闹钟准时响起,谢枳肿得两眼睁不开,手摸进枕头底下关掉手机。床边不断有人来来回回经过,有人停在他床边。
手掀开一点被子伸进来,摸他额头的味道。
一闻味道就知道是兰登。
谢枳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装死地躺成板,眼皮抖动厉害。
“要请假吗?”兰登问他。
谢枳不吭声。
“他怎么了?”是邢森的声音。
手拿出去,他听到身后人道:“重感冒。”
“是吗,他昨晚还给我发短信让我给他送衣服。但我戴着耳机睡觉没注意。”脚步声朝谢枳逼近,又是另外一只手伸进来,“只是感冒,没发烧吧?”
“没有。你该把手拿开了。”
邢森嗤声,“你管我放多久。”他轻轻捏了下谢枳的脸蛋,“我那里有药,起来吃了。”
“我不要……”
一张嘴,谢枳的嗓音就把邢森惊到了,“你昨晚做什么了声音这么哑?”
谢枳面红耳赤。
他能干什么,问兰登啊!要不是兰登突然进厕所,他说不定自己就解决了,哪里还会又哭又叫。
想到他们竟然在寝室的厕所里干这种事,谢枳想死的心都有了,揪紧被褥不肯松。
但邢森却强硬地要把他拽起来喂药喝,看到他肿胀的两只眼睛时,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你重感冒眼睛怎么会肿成这样?”
谢枳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是熬夜睡不着才这样,不知道邢森有没有信,但斜前方的洛泽靠着栏杆盯他看,明显是没有相信。
他现在是只半死不活的兔子,能够睁开眼面对这个世界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扯一个完全无缺的谎话出来,他决定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兰登。
“我一直都感冒眼睛肿得很厉害,兰登少爷知道的,你们问他吧……我要去上课了,都别拦着我。”
他要逃离这里!都别拦住他!
跟邢森进行九牛二虎之力的辩驳后,谢枳顺利得到了离开寝室的机会。他抱着书包一路逃到教室,包里还有邢森硬塞的两盒感冒药。
屁股挨着凳面的那一刻,谢枳终于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他从起来到走出寝室就没好意思和兰登对上眼睛。
太尴尬了。
兰登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恶心吗?不难闻吗?这不卫生啊!
谢枳搞不懂一个有洁癖且爱干净的人怎么会放下身段做这种事……
他肯定是疯了,要不就是自己疯了幻想出来的。
“你昨晚是不是看感人电影了,眼睛怎么这么肿?”马瑟放下书包,对正在嘀嘀咕咕的谢枳道,“不会哭了一整晚吧。”
谢枳回过神,扁嘴摇头,随后想到什么:“马瑟,我问你个问题。”犹豫地措辞,“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好经典的开场。
马瑟憋住笑:“行你说,你朋友咋了?”
“假如,假如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发情期到了导致不小心跟一个人产生了过分亲密的接触,可是这个人又是他经常会碰见的家伙……他该怎么办?”
马瑟睁大眼:“你和谁做爱了?!”
一语震得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谢枳惊恐地捂住他的嘴,“不是我,不是我!”朝其他同学,“真的不是我!”
周围人失望地纷纷把脑袋转回去。
谢枳头疼举手:“我发誓是我一个朋友,我替他问的。”
马瑟拿开他的手,“你要这样说我就不怀疑是你了,你身边都是男的怎么可能。等等,应该不是我姐吧?”
“不是!”谢枳要被他气死了。
“噢噢噢那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青木零!我就说他是男同,看着就有一股子和我等不同的气质。”马瑟差点思维跑偏了,把自己强行拽回来,“你的意思是那个青木零因为发情期所以跟身边人419了?”
“……好吧就是你的说那样。”
对不起了青木零,我会补偿你的!
“那对方是他很好的朋友吗?”
谢枳果断摇头。他跟兰登绝对算不上亲近朋友,就是普通室友关系。
“那就是关系一般。那人品行吗,身体干不干净?”
人品…兰登的人品谢枳暂时持保留意见,但身体干净是肯定的。
谢枳朝马瑟点头。
“那对方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啥?”
马瑟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
这才是谢枳感到尴尬的源泉,其他什么的都是小事,问题现在兰登想跟他发展成固定的互利互惠的友好互助关系!
“那就继续呗,能找到一个干净又能固定解决发情期的人,这对异能者来说是好事啊。”马瑟拍他的肩膀,“我要是属于那种发情期特别强烈的异能者,我肯定也要找一个能够稳定替彼此缓解的炮友,不然军校四年哎,以后发情期咋整,我真的会憋——死的,憋到爆炸。不过幸好我发情期没啥太大感觉,能靠自己缓解。对了谢枳枳,你发情期的时候严重吗?”
谢枳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没听见。
难道他真的要跟兰登发展成这么变态的关系吗?
他思考了一上午还在迟疑。
中午到四楼餐厅兼职时,因为红肿的双目再次获得了青木零和马妙的关注。青木零还看到了他手背上的咬痕,拉着他鬼鬼祟祟到后厨里,避开马妙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那天说冷我还以为是发情期,原来只是重感冒吗?”听到解释,青木零松了一口气。
谢枳心虚:“是,是啊。”
“那就好。诶?马瑟是不是说你第二天才回学校,那你那晚去哪儿?不会在哪里晕倒了吧?”青木零焦急地要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有没有撞到哪里啊!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谢枳紧张地摁住他的手,怕他看到自己肩膀上的红印,“我真没事,那天正好碰见兰登少爷,就在他家睡了一晚。”
“……”
青木零突然安静下来,白净的脸上两只眼睛狡猾地眯起来,“只是睡一觉?”
“只是睡一觉!”谢枳强调。
……真可惜。
不过没关系,至少距离他伟大的目标更进一步了!
青木零嘿嘿地笑着让他以后可以多跟兰登接触接触。
谢枳跟青木零说不通,这个男同学长的大脑就像他的性取向一样是弯的,谢枳根本猜不出他到底弯弯绕绕在思考什么。
但是别说了,他能猜懂谁?兰登的心思他更加猜不懂。
“您点的餐。”
谢枳端着餐盘来到熟悉的D4桌,戴着口罩低着头,把餐盘放下就要走。
兰登的声音响起,“你考虑清楚了?”
谢枳把口罩往上拉,一本正经道::“工作时间,禁止私人闲聊。”
兰登掀眸,轻轻敲着桌面,“一千,买你十分钟的私人时间。”
“……”
谢枳痛恨自己没骨气,抱着刚提示到账的手机在兰登对面坐下。
闷声道:“兰登少爷你可以选的人明明很多啊,为什么非要是我。”
“你说错了。”兰登改正他的话,“我能选择的只有你。”
我可以接纳靠近的,也只有你。
他叹了口气将手套摘下,修长骨感的手放在桌面上,“谢枳,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触碰我,所以我唯一能够选择的人只有你。”
“……但你不觉得两个男的之间互相弄很恶心吗?”
熟悉的话,昨天兰登也听他说过。
“你觉得恶心吗?”
昨晚被他抚慰着爽到流泪的家伙,难道不是谢枳自己。
谢枳:“当然恶心!”
兰登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真的吗?”
“……”
好吧是假的,他不仅不恶心还觉得爽,但就是把枪顶在头上谢枳也不会承认的。这是身为一个男性的尊严!
他的脸明显绷着,低头扭捏地抓着自己的膝盖:“但如果一定要固定关系的话,也,也可以……”
马瑟说的是对的,他肯定也要为以后的发情期考虑,要是每次都跟这回一样,好歹有兰登给他兜底,反正毕业之后他们也不会碰上。
“但我们可以签个协议吗?”
兰登挑眉:“你先说。”
“第一,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我也会保密的,发誓绝对不向任何人透露,这也是为了兰登少爷你的隐私着想嘛。”
兰登不置可否,“继续。”
“第二,只有在发情期期间才进行,其他时候兰登少爷咱俩还跟以前一样相处。”
没有回答,兰登只是平静地望着他,听他说出下一条协议。
“最后一条,”谢枳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自己的手,“尺度仅限于用手,其他都不可以。”
兰登淡声:“口交也不可以?”
谢枳耳朵瞬间红了,“当然不可以。”
兰登笑了一声,没说话。
第46章
这条协议的最后,谢枳还补充了一句:不要在寝室内进行。
昨晚没被发现是万幸,但不能保证每次都跟昨晚一样幸运,他很要脸的。
“条件都提完了?”兰登问。
谢枳回想自己有没有漏掉哪里,再三确认过点头:“就这四条,兰登少爷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我们就还是——”
“我答应。”兰登放下手机,“需要纸面合同吗?”
……他怎么这么爽快?
“我亲自拟一份协议给你,不会经别人的手。”不仅爽快,甚至还替他考虑得十分周到,“违约条款也会补充在内,无论是你或者我,违约都要付出巨额赔款,你觉得呢?”
一个发情期互助被他说得简直像是官方的商业合作。
谢枳赶紧点头:“可以了可以了。”
有违约金在他就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好。”
兰登无声地弯起嘴角。
“你不想在寝室进行,可以去我那里。”
“是上次那个很豪华的房子吗?”
谢枳记得那栋复式,很宽敞很漂亮,是属于那种谢枳小时候看到广告会拉着辛西娅说我以后也要给你买这种豪宅的类型。但估计他这辈子都买不起,艾尔拉斯的房价还蛮高的,一个厕所能让他负债20年都还不起。
“嗯。有需要提前发我消息,我接你过去。”兰登发了一个定位给他,“你也可以自己过去,门锁密码给你了。”
谢枳抱着手机,看着上面那一串:071071.
抬头欲言又止地看向兰登,但怀疑是自己想太多,没好意思问出口为什么密码是这几个数字,也许兰登就喜欢着3个数字呢。
“那就这么定好了?”
兰登:“如你所愿。”
于是没有谈过恋爱,只有懵懂期暗恋过邻居姐姐,还惨遭对方儿子反向暗恋的直男谢枳,在18岁成年后不久的这一天,和同寝室的男人签订了发情期互助协议。
不管放在18年前的哪一个时候,他都会觉得这是场吓人至极的恶作剧。但看到兰登发来的照片里的合同内容,谢枳再一次确定自己真的干出了这么离谱的事。
这不仅意味着自己发情期要接受对方的帮助,等兰登发情期再次到来时,他也要用手帮对方。
好在只是手。
但那还是手啊!
“怎么想都觉得我答得的太草率了……”
谢枳抱着头苦恼地趴在书桌上,脸颊被挤压,像Q弹的棉花糖。
马瑟在前面和其他同学聊天,回来的时候满载而归,拿着一箩筐八卦跟谢枳分享:“谢枳枳谢枳枳!我刚刚吃到一个大瓜,卧槽你知道吗,居然有人在学校的公共场合里做爱!”
谢枳身体一僵!
“还被摄像头拍下了,据说是俩男的,还是室友,发情期双双来临所以直接就在器材室门口干起来了,衣服内裤甩一地。保洁阿姨去的时候,满地都是水啊……”
“男,男的?”谢枳面如菜色,“在哪里?拍到脸了吗?”
“肯定能拍到啊,咱学校的监控设备杠杠的,超清4k尊享画质,你值得拥有。”
马瑟看到他额头冒冷汗,“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感冒了?”
谢枳捂住自己的脸,“我没事!是在器材室门口拍到的对吧,不是寝室是不是?”
“对啊。”
谢枳无力地喘了口气。他现在完全对发情期三个字ptsd,差点以为是自己和兰登那点破事被监控器拍下来了,但想也知道寝室里怎么可能会有监控器。
“那两个人也是倒霉,偏偏彼此的发情期都到了,火星撞地球,闹得噼里啪啦的。还好我们学校保密措施还行,虽然被监控器拍到了但没流出来,不过还是惨……居然还是室友,他们以后该咋相处啊,想想我都脚指头抓地。”
谢枳笑比哭还难看。
还能怎么相处,他现在都跟兰登签订互助协议了。
“谢枳枳,你没事吧?”马瑟看他状态很差,问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但想到之后是贝慈导师的课,又把话收回去,“算了你还是别请假了,今天贝慈导师估计要宣布运动会的事。”
运动会?
谢枳的大脑勉强恢复了20%的精神。
他记起来了,他还要在运动会上赚钱来着。
铃声打响,贝慈导师老规矩拿着保温杯,顶着一头粉寸头进来,开口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艾尔拉斯军校这一届的校园运动大会。
运动会在一年级到三年级生间召开。
艾尔拉斯军校生在进入第四年时会模拟分配到各个基地里进行实习考核,不参与此次活动。
“这次运动会项目分为个人项目和团体项目,每个项目前三能获得一定积分,最后总积分最高的班级,每一名同学可获得一万元奖金。”
谢枳成功恢复200%的精力,满血复活,双目迸发出火花。
一万!是一万啊!!
但其他同学却全部兴致缺缺的。
“才一万,也没有很多啊……”
“不少了,艾尔拉斯以前的运动会哪有这种歌奖励,一个班级少说7.80人,那几十万就出去了哎。”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咱班不可能第一,你没发现我们班级汇聚了整个艾尔拉斯新生里的最弱者吗?”
“我们还是当看戏的吧,吃吃瓜子喝喝奶茶,运动会嘛,不就是合法假期吗。”
……
不能怪他们没野心没胜负欲,实在是要在这么多班级里脱颖而出拿到第一名的难度,比现在直接人肉飞上太空还要困难。
艾尔拉斯一年级有三千人,将近40个班级,1/40的概率,还不如去买彩票。更别说他们这个班分进来的异能者实力都是整个军校里倒数的。
虽然刚分班的时候导师们说的是很好听,一年级不按照排名分配,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否则怎么会强的那群少爷都分到了S班和A班去,至少光他们知道的几个S级异能者,就都在这两个班级里。
不说异能,就说体力、灵敏度、智力,S级异能者先天就随便吊打其他所有低级别异能者,跟他们比?还不如回寝室洗洗睡觉。
Z班咸鱼和有钱人多,对将近和被强者吊打都不感兴趣,已经开始窸窸窣窣讨论那几天要去哪里玩了。
“砰砰砰!”
贝慈用力拿木棍敲桌:“干什么!都想死是不是,比赛都还没开始就准备要放弃了,你们这群人进艾尔拉斯以为光吃喝拉撒脱裤子在课堂上放弃就完事了是吗!”
啪一下把名单表丢到讲台上,“每个项目都给我报满了!每个人项目数量不限,爱报几个报几个,这个报名表有一个空着没填满,全班给我滚出去站军姿!”
有人哗然:“啊……”
“啊什么,你,起来,滚出去!”
那名军校生悲催地走出去罚站。
贝慈就烦这群学生一天到晚只想摸鱼偷懒,真是他教过的最差的一届。
他狠狠拧眉,继续道:“除了班级奖励外,这次总积分排名前三的个人还有单独的奖励,三大基地寒假15日游旅行券两张,你们有谁感兴趣就抓紧点功夫联系,指望不上周围这群同学还指望不上自己吗。”
“行了,这事就这样,今天结课前全部报完。”贝慈打开电脑,“继续上课。”
……
一下课,谢枳还在思考自己要报哪些项目,突然看到其他军校生疯了一样冲向报名表!包括马瑟。
他胖圆的身体在一群军校生里被挤来挤去,一片大喊大叫里,微弱的呼救声回荡,手颤抖地指着天花板。
谢枳紧急过去,但还没把人拽出来,其他人军校生突然间鸟兽状散开了,来势汹汹,散的也很快,瞬间教室回归平静。就是这群人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臭。
“他们怎么了?”谢枳扶着马瑟,回过头发现他更是沮丧的面容愁云满布,“你又咋了?”
“抢项目啊,先把最简单的最能划水的项目抢走,就比如马拉松、立定跳远这种,马拉松那么多人一块跑,你中途消失了都没人管你。就是可惜我没抢到,这群人手也太快了,一眨眼轻松的项目全被填满了!”
谢枳看向那张几乎要被揉烂的密密麻麻的纸。
他想到什么,问:“是不是赢的项目越多,积分越能靠前?”
马瑟点头:“肯定的。”
那谢枳有主意了。
马瑟不知道他要干嘛,就看见他拿起笔转身在名单上哗啦啦写了很久,好几分钟后才丢开笔,朝他笑眯眯道:“我报好了!”
“你报了什么项目?”马瑟边问边拿起纸,“?????”
整张名单上,整整齐齐,密密麻麻,遍布“谢枳”两个大字。
常规项目加异能者特殊项目再加上艾尔拉斯的特色项目总共70多项,谢枳一个人报了整整32项。
马瑟瞠目结舌,“…你要死吗?”
“不。”谢枳眼里全是对积分的火热,“我要钱!”
还有三大基地15日游旅行券,他要高价挂二手平台卖出去!
*
“你这次怎么插手管运动会的事了?”
同一时间,艾尔拉斯军校中枢塔·异能者监管中心的顶楼办公室内。一名戴着眼镜的职业装女性把资料放到桌上,看向对面正在打斗地主的家伙。
池桦。
异能者监管中心的7号管理员,也是环太平洋联盟异能委员会在艾尔拉斯分区的成员之一。
也是没收了谢枳兔男郎奖金的罪魁祸首。
“这次你大手笔出资解决了校方奖金的问题,怎么,你对这次运动会很感兴趣?”
池桦打出一副对2,敷衍道:“有吗?反正我也不缺钱,给点钱激励激励这群学生,让他们更努力参加比赛不是很好。”
“去年怎么没见你这么舍得花钱?”
“去年的新生又没今年有意思。”他再打出一张老J。
女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新生,你看中哪个有潜力的新生了?”
“等运动会开始你就知道了。”池桦把手里最后的王炸甩出去,看着暴涨的金豆,满意抬头,“他未来会成为我甩给艾尔拉斯,不对,整个异能者联盟的一副王炸。”
……
然而几个小时后,池桦口中的“王炸”,正背着自己的书包,扭捏地站在军校门口。
他的发情期还没结束。
烦死了,谢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发情期要持续多久,但只要身体开始发冷,就是一种警示的预兆。
但他不好意思主动给兰登发消息让他来接自己。
谢枳犹豫地打开打车软件,可一看到车费,立马关掉了软件。
丢脸总比丢钱好。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莫西莫西,你在吗?】
那边没回复。
谢枳唔声,慢吞吞打出来。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我的发情期好像又来了…现在觉得很冷】
【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接……】
这句话还没打完发出去,就收到了兰登的消息。
【给饭好人:在哪里?】
【致敬我逝去的狼尾头:北门这里。】
【给饭好人:10分钟到。】
10分钟后,一辆黑色豪车停在谢枳跟前,车窗缓缓放下,兰登坐在驾驶座上。
兰登:“上来。”
谢枳上车,把安全带系好。
兰登未免来得也太快了。
“我们在非公休日这么直接出去没问题吗?”
“嗯,特殊原因没关系,”兰登淡声,“门禁前赶回来就可以。”
“那就好。”
谢枳拽着自己的安全带。
他摸着手感舒适的坐垫,谨慎地四处张望。
车内尤为安静,没有开音响,只有香薰好闻的橘子香浮动。
兰登车里的味道比他想象中要贴地气,还以为会跟他之前在洛泽身上闻到的那种木质调古龙水一样,一嗅就很贵很成熟。
只是一股发甜的橘子香,跟自己最爱用的那个沐浴露还挺像。
“你喜欢橘子的味道吗?”一直安静太尴尬了,谢枳主动出声。
兰登:“还可以。”
“我也挺喜欢的,不过我更喜欢柠檬的味道——”谢枳闭紧嘴,突然不说话了。
兰登侧目看了眼少年,带着似有若无的愉悦,“嗯,我知道。”
谢枳想拍自己的嘴。
他和兰登现在的关系本来就处在一个窘迫的位置,他又说自己喜欢柠檬味,不就变相说自己喜欢闻他的味道?那兰登会怎么想,肯定以为自己对他有所图谋啊!
谢枳绞尽脑汁想补救:“其实我还喜欢蛮多味道的,上次洛泽喷了一个什么古龙水我也很喜欢,他还说要送我一瓶的来着。”
兰登:“……”
谢枳探头去观察兰登的表情,“你听到我说的了吗,我其实也很喜欢那个——”
“你是想让我送你一瓶,还是在暗示其他东西。”兰登看也不看他,“谢枳,我不是你的ATM机。”
谢枳:“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突然一个急刹,脑袋差点撞到台上。
他被安全带禁锢住,懵懵的。耳边传来下车关门的声,接着旁边的车门被打开,一只手伸进来解开了安全带,把他捞住。
兰登的眼睛是墨蓝色的,平静的,甚至带着点无奈。
“下车吧。”
谢枳跟着他乘电梯上楼。大门打开后没直接进去,而是让他录指纹。
前一秒说着不会成为谢枳的ATM机,然而下一秒张嘴道:“我不会24小时在军校,你有指纹和密码可以随时进来。”
谢枳录下指纹,心说打车来一趟也太贵了,我才不要。
“过会儿给你一个司机的号码,可以让他接你。”
录入成功的提示叮咚一声。
谢枳诧异偏头,原来还带司机包接送的吗?会不会太周到了。
而且这个味道…这个熟悉的,他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金主包养文学啊!
谢枳揪着自己的书包,茫然地抓了抓头。
“我,我们只是协议互助的关系,不是那个什么……”
兰登:“你想说包养关系?”
原来你也知道啊!
“区别很大吗?”
兰登走进去,“进来,要关门了。”
他把一双新拖鞋放到跟前,看着站在门外不动的谢枳。
谢枳无言以对,发现好像是没差,他经常会收到兰登的高额小费,来到这里的原因是那可恶的发情期。从结果来看好像合理,但谢枳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啊,他是付出了劳动力的!
“才不是包养关系,我们只是室友而已。”谢枳嘀咕着换上拖鞋进去。
兰登没接话,反问他要不要洗澡。
谢枳摇头,他没带换洗衣服,而且在这里洗澡听上去更暧昧了。
比包养还有包养那味。
“那我可以直接开始了。”
兰登长腿走到沙发边坐下,缓慢摘掉手套,用茶几上的湿巾仔仔细细擦干净。
看向面前乖顺站着的少年道:“你要自己把裤子脱了,”
“还是我帮你?”
第47章
“不用!我自己来!”
谢枳立马转过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可背着兰登脱裤子会让他有一种背后发凉,被鬼盯着的既视感。于是又转回来,但一对上兰登的目光更怪了。
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观赏一副油画那样平静,完全想象不到这个人其实摘掉手套,擦拭掌心是为了做那种他连说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
客厅亮堂堂的,高层落地窗透出去,将大半座繁华的艾尔拉斯城市照进眼底……
太光明正大了,好像他们就是正常合理的亲密关系一样。
解开一半的裤腰带系回去。
“怎么了?”兰登问他。
“这里太亮了。”谢枳闷声,“我不想在这里。”
兰登沉静片刻,望着他的目光里带着说不出的东西。
半晌后起来:“去我卧室吧。”
进了卧室,所有窗帘全部自动拉上。明亮的起居室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一切声音都被黑色压下去。
谢枳坐到床上,眨着眼睛在昏暗里看到兰登俯身靠过来,两只手撑在他身侧。
“谢枳,你怎么总是这么多要求?”
他的声音从胸腔里震出来,贴得太近了,看起来责备的话语里却带着很多哄让的味道,叫谢枳头皮发麻,分不清尴尬还是肉麻。
他小声道:“不好意思。”
“不要跟我道歉。”
兰登在黑暗里看向面色窘迫的少年,“自己能解开裤子吗?”
“可以的…就是……”就是你别离我这么近就好了!
但兰登像完全察觉不到他语气里的尴尬,依旧维持着对于他来说其实已经超过普通室友关系的姿势。般压在他身上,呼吸和心脏都这么近,两只手随时都能把他抱住。
谢枳满头大汗,就着这个姿势转过去蹩脚地解开皮带。手脚忙乱的,半天都没解开,还是兰登伸手过来,覆着他的手背,咔哒一声敲击在人心上。
“脱下来一点。”
谢枳两手撑着抬起屁股,裤子只退下来一点。
拜发情期所赐,他的内裤已经被撑起来。
他用手挡住那个地方,“隔着内裤可以吗?”
他受不了自己完全清醒地在兰登跟前裸着。
“可以。”
兰登应得很快,“往里面坐,腿放上去。”
谢枳只好继续往后退,整个人坐到床上,裤子在这个过程中不可控的又往下拖曳了几厘米,露出被浅蓝色内裤包裹的大腿根。
他的内裤颜色都很鲜艳明亮,白色、蓝色、橘色。
和他这个人一样。
兰登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大腿上,谢枳就颤了一下。
这是专属兰登的卧室,他偶尔在克林先生那里商谈过后,不回艾尔拉斯的日子都会在这里休息。
淡紫色的鸢尾花床具和送过谢枳的那一套花色一模一样。淡淡的柠檬香,掺杂着属于橘子的味道。
而现在在他的卧室,他的床上,谢枳在羞人答答地朝他打开膝盖。
兰登伸手,隔着衬衫,在最叫少年难堪的地方。
没两下少年就已经敏感得叫出了声。
“你太敏感了。”兰登低声,“我才动了一下。”
“没,没有……”
他眼睛湿红的,完全不敢看兰登。
这太糟糕了。
之前两次他还可以用意识不清醒作为借口,但这次他不仅清醒着,还主动来到了兰登家里,在他的床上脱裤子。
这一点也不像是两个直男互帮互助,反而让他生出一点点,像是在当炮友的微妙错觉。
唯一的区别就是炮友要做爱,而他们仅限于互lu。
但只是这样对谢枳来说也很出格了。
他咬住嘴唇呜咽,在兰登掌心哆哆嗦嗦地动,像在船只上摇晃。
“手…那里别摸…”
嗓子像被掐住,突然呼叫起来,缩着屁股往后躲。
兰登的手刚刚碰到了他后面。
“那里不行!”
兰登面不改色:“摸错了。”
这怎么可能摸错?!谢枳绷紧脸不吭声。
但他现在被兰登撩拨得正上头着,不可能中途停下,于是闷声:“协议里都说好的,其他都不能做。”
“我知道。”兰登虎口抵住他的大腿,“谢枳,我不跟男性做爱。”
嘴上这么说,但摸谢枳的手却没停下过。
因为知道和他做爱有多爽,所以就连摸他的腿,兰登都会感到浓烈的性欲。
午夜梦回时,预知到的那场未来总会出现在他脑海里。记得每一寸紧贴的肌肤,jin得他呼吸都很艰难。
但那还在不知何时才会发生的未来,兰登一面希望它到来,一面又希望它永远不要到来。
不想沉沦在他身体里,不想变成喜欢甚至更深的情感。
不想痴迷他。
然而他总会痴迷他。
谢枳绷紧着抖了一下,发衣服上全是汗,但发情期还没那么快结束。
衣服都湿了,制服军裤因为在晃动中被甩开落在一边,所以尚且幸存。
兰登把疲惫喘息的他抱起来,靠坐在自己怀里,曲起的两条腿把裤子脱下去。
谢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
他意识涣散地仰头,在昏暗里看见青年成熟英俊的侧脸。兰登的呼吸也比之前要快了。
懵懵懂懂间谢枳突然想到,自己每次都被他弄得这么舒服,兰登会有感觉吗?应该不会有吧,正常直男怎么会因为同性发情了就导致自己也有感觉。
但现在抵着他的又是什么东西?
他脑子爽得混乱成一滩烂泥了,以为那是皮带扣,只觉得硌得屁股难受,于是手往后伸想把它塞回去,但刚碰到就被兰登倏然攥住手。
他深呼吸哑声,带着警告:“乱碰什么?”
“硌得难受…”谢枳茫然,“你的皮带扣太大了。”
“那不是皮带扣。”兰登喉结滚动得厉害,好像很渴,“谢枳,你想摸吗?”
感觉到话里的潜台词不对劲,谢枳本能地收回手,被兰登叩住。
“我不要摸,松手。”他明白过来自己碰到的是什么了,声音都在抖,“你发情期还没到,我可以不帮你的。”
兰登慢慢放开他的手,却抱紧他的腰,头埋在脖颈间,用力地大口呼吸了一下。
声音模糊:“你真是——”叫人可恨。
谢枳抱着自己的手不敢乱碰,却因此被兰登折磨得很厉害。
疲惫得一直在喘。
知道不在寝室,除了兰登外没有其他人会听见,所以没有忍得很厉害,细细密密的叫声在咬着衣摆的齿缝里流出来。
两个人身上浸满了薄薄的热汗。
兰登手背青筋鼓起,袖口卷起,胳膊肌肉上的水一滴滴往下淌。
大拇指压着被谢枳自己咬红的嘴唇,含在嘴里的一块衬衫衣角被津液浸湿了,抽出来时还有丝丝缕缕的银丝。
兰登幽蓝的瞳孔里欲火燃烧着,如同万丈波涛汹涌翻滚,一层一层掀起,完全能把谢枳淹没。
他用力摩擦着谢枳的唇瓣,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
那一刹那,兰登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眼熟,破碎的记忆和面前的少年重叠上。
好像他在很久以前就预见过这一幕。
但兰登没有这段记忆。他所有预见过的未来都被记录在册,如果他在年少时就预见过今天这一幕,肯定会留有印象。
兰登微微皱起眉,对这种熟悉和陌生感到强烈的违和感。
直到谢枳抱住他的脖颈,兰登才回过神。
他下意识靠过去,想亲少年。只是被谢枳很快躲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手推搡着兰登的肩膀。
那个出于潜意识的吻最后落在他的脸侧,轻轻擦过转瞬即逝。
……
晚上9点半,兰登开车带谢枳回军校。
少年披着外套在副驾驶上熟睡,车缓缓停在车库里,但兰登没叫醒他。指尖敲着方向盘,思考那时感到熟悉的原因。
接着他下车给克林先生打了个电话。
“克林先生。”
另一边办公室,克林正在整理资料,接到兰登的电话有些意外:“怎么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你又预见新的未来了?”
“不是。”他靠在车边,指间掐着根烟,“你那边的记录里,在进入军校以前有过我预见和人亲密的未来吗?”
克林愣住:“进入军校以前?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有我肯定印象深刻,毕竟兰登少爷你每次预知到的未来大多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兰登无言。
“替我调查一下吧,有的话通知我。”
“好,明早给你答复。”
挂断电话。
克林的表情却没有话语里那么轻松,沉着脸来回徘徊,又给另一个人打去电话。
“您好我是克林·艾森,请问兰承将军现在是否有时间,我有事情要通报给他。好的,麻烦了。”
……
谢枳是被兰登扶着慢吞吞走进寝室大楼的。
他现在腿还发软,跟被榨干了精气一样,脸颊红得不行。
但没想到等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洛泽,他连忙甩开兰登的手,抱着书包转到一边。
“小谢枳,你又代练到这么晚才回来啊。”说着看见兰登,“你们一块回来的?”
兰登:“嗯——”
“不是!”谢枳紧急打断,“正好在大门口碰过了,兰登少爷刚从图书馆回来。”
洛泽半信半疑转向兰登:“哦?”
兰登没起伏道:“嗯。”
“那真是巧了。”洛泽没多问,笑眯眯的。正好这时候电梯到了,三人走进电梯里,数字沿着电梯索道一路爬升,逼仄的空间里只有洛泽在说话。
“今天又赚到了多少钱啊我们小谢枳。”他勾着谢枳的肩膀。
谢枳讪笑:“也没多少。”
“每天一两百一两百的赚,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富翁啊。”洛泽上半身重量全压在他的身上,手伸过来掐他的脸,“要不然跟我回澄海基地吧,我父母最近在思考收养一个儿子,然后把我这个白眼狼踹掉。让他们收养你怎么样?这样你就可以继承澄海基地大将军的全部家产了。”
“别开玩笑了,我有家人的。”
“不碍事,当干儿子也可以。”洛泽说话动手动脚的,摸摸谢枳的脸又摸摸他的脑袋。兰登站在最前面,透过能反光的玻璃看得一清二楚。
叮咚。
电梯停下。
兰登转过来:“谢枳,你先回去。”
洛泽眼底闪过一道光,似笑非笑地抬起手,“好吧小谢枳,赶紧回去睡觉吧,我和兰登还有话要聊。”
谢枳正觉得尴尬,一听到话赶紧抱着书包溜出去,才不管他们到底要谈什么正事。
……
“说吧,兰登大少爷要跟我谈什么如此严肃的事。”
洛泽揣着兜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高楼大厦,霓虹光影交错。
“闭紧你的嘴。”
“你是说昨晚的事?”洛泽耸肩笑,“放心,虽然我看到你抱着谢枳从厕所出来,但我知道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出格的事,至少,没有做爱。当然其他我就不清楚了,他应该正在发情期吧,否则也不会愿意让你抱他。”
兰登:“……”
“看着我干什么。”洛泽挑眉,“哦,我对谢枳没看法,我不喜欢男的。不过邢森我就不好说了,你更应该注意的家伙是他,他要是对谢枳感兴趣,可是保不准会用出什么手段的。”
“我和谢枳没有关系。”
“是吗,那就更好了。”洛泽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要在同一个寝室待四年,你最好别和邢森因为抢一个谢枳闹起来,不然对我这个旁观者会很苦恼,我可不想每天进寝室就是一股火药味,维持现在这个平衡是最好了。”
“但我觉得你和邢森就算抢应该也没什么用吧。”洛泽歪头,绿色瞳孔里藏着讥诮的笑意,“谢枳又不喜欢男的。”
兰登面无表情扫开洛泽的手,“你说够了?”
洛泽无辜地摆手:“你要是想听我还可以继续说,谁让我话多。”
兰登没说话,转身离开。
至少这段谈话让他清楚洛泽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兰登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无,但事情传出去后对谢枳影响不好。
洛泽虽然喜欢愚弄人心,但他是个口风紧的家伙,该保密的话不会外传。
可洛泽真像他嘴里说的是旁观者吗?
这间寝室里,没有谁是真正的旁观者,倒不如说最有可能是旁观者的,反而是谢枳自己。
房间的灯熄灭了。
兰登仰躺着看向天花板,白天亲密接触而产生的愉悦感,在电梯之后一扫而空。
谢枳丝毫没有反抗洛泽对他的动手动脚。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他来说,帮助他解决发情期的对象不是自己也可以。换成洛泽、邢森,可能他都会接受。因为不在意,因为不喜欢,因为不重要。
自己,或者他人,对谢枳来说没有差别。
恼火,不甘,嫉恨……浓烈的情绪在胸口滋生,像无限繁殖的薇甘菊,一日日的疯狂生长,直到将树木缠绕致死。而他现在就是那棵树。
也许有天谢枳就会成为他的薇甘菊。
呼……
兰登沉沉呼出一口气,将眼睛闭上,不再试图想这些.
但上帝偏偏要在他的这把火上浇一把油。
接近沉睡的时刻,窗外下起倾盆大雨,兰登紧闭着双目,预见了一段全新的未来。
他看到谢枳和另一个女生坐在秋千上。阳光明媚晴朗,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花丛里的向日葵开得正盛。
女生把信递给他,两个人的面颊都很红。
“谢枳同学,我暗恋你很久了,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他似乎站在角落里,周围很暗,光照不见,周遭阴沉。接着他沉默地看到谢枳朝女生摇头,说没有女朋友。
“那你愿意跟我交往吗!”女生满眼真心,“我真的很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
少年红着脸低下头去,隔了好久才抬头回答:“我——”
预知中断。
兰登醒了。
窗外的雨还一直在下。在盛夏里冻得刺骨。
第48章
在历经几天的折磨后,谢枳的发情期总算是结束了,同时艾尔拉斯第67届运动会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参加完开幕式,谢枳收到了贝慈导师统一分发的运动服。
进到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他跟马瑟聊起来。
运动会将会持续整整12天,马瑟就报了一个马拉松比赛,在最后一天在进行,所以前11天都没事干。
但贝慈导师怎么可能放任他摸鱼摆烂,遂残忍发配去当后勤组当苦力。当然,也包括其他只报了马拉松划水的军校生。
谢枳也有参加马拉松比赛,但他除此之外还报了三十多项项目,被贝慈导师称之为“拼命32郎兼Z班最像男人的男人”,自然也就免除了苦活力。
“后勤组可是轮班制啊!我听说半夜12点都有可能被叫去极限改造场地,我这11天不要活了……真是烦死我了。”马瑟泪流满面地揪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还不如跟我姐一样跑去啦啦队跳操呢。”
“马妙姐在啦啦队?”
“对啊,她也就报了一个马拉松,美其名曰自己在运动会期间非常繁忙,没有空参加比赛,然后就被扭送进啦啦队里耍杂技,当的还是队长。”
马瑟翻出聊天记录,“她还跟我说你参加比赛的时候要大张旗鼓来给你加油鼓劲,顺带给餐厅招牌做宣传。谢枳枳,你完蛋了。”
谢枳看到屏幕上马妙发来的邪恶狐狸微笑,背后毛骨悚然。
“她会搞一些很诡异的加油宣言吗?”
马瑟做出ok的手势:“包的。”
谢枳:“……”
“卧槽——”还没聊完,马瑟突然惊呼一声,迅速收回手机,安静如鸡地躲到衣柜门后。
谢枳疑惑地往自己身后看,发现身边的衣柜被打开,多了个人。
邢森利落地单手脱掉身上的短袖丢进衣柜里,露出健壮的古铜色身躯,转过来对上谢枳的目光:“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来换衣服的?”
谢枳没说话,目光对准他的八块腹肌和鲨鱼线,又看了看自己衣服下扁平的小肚子。
抱着衣服走到马瑟另一边,“我在这换。”
邢森:“?”
啪一下关上门。搞得谁稀罕看一样,能有多好看?
谢枳是不会承认自己在腹肌这件事上自卑的。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运动服换好,关好柜门。分给他的码数好像有点小,裤子稍微偏紧,不过不碍事。谢枳伸手进大腿和裤子缝隙里,扯了扯运动短裤的边缘。
“马瑟我们走吧。”
他背上包拉住马瑟的胳膊,对上邢森的目光:“邢森少爷我们先走啦。”
邢森:“……”
视线下移,看向少年的屁股和大腿:“你就穿这种裤子。”
屁股都裹得清清楚楚的。
“贝慈导师分的。”他看向自己,“是我拿错了吗?”
Z班的运动服是蓝白撞色风格,胸前一个蓝色超大的“Z”符号外加角落上一朵蓝色玫瑰花,背后则是三朵被荆棘缠绕的蓝玫瑰,以及下方醒目的蓝色描边英文:“NEVER DIE”。据说是贝慈导师花“重金”从网上找了个三流设计师设计的。
裤子就是很普通的白色短裤了,紧身材质,透气又吸汗,虽然设计透着一股子老土的味道,但布料非常好,穿着还是蛮舒服的。
“没拿错啊,就是这个。”马瑟去看他后面的标签,惊叹,“哦谢枳枳你比我小2个码数哎!我的天好瘦。”他摸到谢枳的腰,“你身高也不低啊,腰怎么薄成这样。”
谢枳被他挠得发痒,咯咯地笑着躲开,差点撞上邢森。
邢森伸手捞住他,看了眼少年的腰。
马瑟看起来是个跟猪一样蠢的东西,但话说得没错,就是手贱。乱碰什么呢?
邢森的手摸着谢枳的肩膀,满脸不高兴:“找你们导师换个大的码,这么紧你屁股不勒?”
“还好呀。”谢枳用小拇指勾着短裤边缘弹了下,“弹性还挺好的。”
邢森:……跟直男没什么好说的。
*
下午第一场是团体异能障碍接力赛,每个班共有四人参加,全程度过各种障碍跑完两公里的班级获胜,谢枳作为代表去抽签。
这比赛邢森也参加了,所以参赛前谢枳默默对着他双手合十拜了拜。
邢森知道他是想蹭自己的好运,哼笑挑眉:“想拜我沾点胜利的荣光?不过是临时抱佛脚,平常多跟我到训练室练习比你现在对着我拜可有用多了。”
“不是。”谢枳一本正经,嘀嘀咕咕,“妖魔鬼怪快走开,妖魔鬼怪快走开。”
“……谢!枳!”邢森面色铁青。
谢枳弹起来,嘿笑一声缩着脑袋溜走。
谢枳确实不想跟邢森对上,他倒是能保证自己尽全力快速通过障碍,但是他的队友好像不这样想……无奈看向身旁一个比一个懒洋洋的军校生,一个在摸鱼打麻将,手机里传来响亮的一声“听”;两个在勾肩搭背地指着不远处的啦啦队讨论哪个女生漂亮……
只有他是认真想要赢比赛的。
就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队伍,谢枳已经不奢望拿第一了,但至少开局不能碰上邢森他们,能赢到最后就赢到最后,这样拿到手的积分还能多些。
“Z班,过来抽签!”
“来啦!”
谢枳深呼吸一口气,从抽签筒里拿出一张折叠纸条,夹在手掌间拜了三拜,“千万不要碰到A班和S班,千万不要碰到A班和S班。”
哗,打开——
很好,对手,A班!!!
谢枳:“淦!”
他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
谢枳生无可恋地回去跟队友转达这个结果,心里还很愧疚,早知道就换个人来抽。
但那三人看了之后反而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
“太好了,这下第一轮不就能赶紧结束了?我可不想在这个比赛上浪费太多功夫,早点淘汰了完事,我还要跟女朋友约会呢。”
“铁定邢森赢啊,我们随便玩玩算了。”
谢枳无言以对:“…你们就没想过有可能赢吗?”
那仨朝谢枳翻白眼,“拿头赢啊,异能障碍接力赛,不说异能,光是接力赛,你用什么跟邢森他们比。只会嘴上说的好听,我们三个B级异能者都觉得比不来,你一个C级不会以为拼尽全力还有可能赢吧。”
谢枳没吭声。
“走走走,赶紧比完,我们找个地方搓麻将去吧。”
刚刚说话那人转身要走,接过没两步,突然被人抬脚用力往屁股上一踹,面朝下啊摔了个狗吃屎!
他痛得大叫出声,扭头看向谢枳:“我操你疯了?你敢踹我?!”
谢枳笑眯眼摆手:“你不是B级吗,怎么被我一个C级踹一下就摔倒了?我可没拼尽全力踹你。”
“你他妈的。”他冲上来要揍人。
“救命啊!”谢枳眼疾手快扑到旁边,抓住正在热身的邢森的手,“邢森少爷,这里有人扰乱赛场顺序!”
邢森的手倏然被人抱住,他愣住,看向满脸无故表情的谢枳。胳膊被谢枳紧贴抱着,肤色差和手臂粗细尤为明显。
谢枳眼巴巴看着他。
邢森:“……”
又来勾引他了。这个混蛋小子。
“邢,邢森少爷…”其他三人看谢枳把邢森扯进来,瞬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叫屁叫?”邢森不耐烦地沉声道,“比赛还没开始就打队友?你们几个就这点水平?——看我后面干什么,他是把你揍死了还是把你打残了?还不滚,一群废物。”
明明是他们的人被谢枳踹了,但被邢森骂也只能愤愤不平地忍住怒气,还要朝邢森鞠躬道歉,被邢森甩手赶走才能离开。
谢枳听到他们边走边说:
“我还以为那传闻是假的,没想到谢居然真的成了邢森的跟班。”
“算了忍忍吧,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人惹上邢森。”
“我知道啊,我就是不甘心……”
谢枳也没觉得多高兴,反而若有所思的。
见他们彻底走远,他迅速松开邢森的手,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妥妥把他当工具人。
邢森:“拿我狐假虎威,谁给你的胆子?”
谢枳摇头:“我才不是狐狸。”
你跟狐狸有什么差别?男狐狸精。
邢森冷哼一声,“看来你在班级里人气也不怎么样。”
这谢枳就有话要说了,那是因为他没有发力。如果他想广交好友的话,就没有他搞不定的朋友。
不过谢枳至今为止还努力保持着低调生活的风格,所以朋友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当班级里的空气人是最好了。
“是啊,我人气很差的,只有邢森少爷你这么一个朋友。”他装作可怜,“我是不是特别惨?”
邢森受不了他撒娇,转过头:“油嘴滑舌的家伙。”
“行了,我去第一棒做准备,你第几棒?”
谢枳从口袋里抄出一根白色发带绑在额前,露出光洁的额头,发带穿过黑发,在脑后打紧死结。
“我?”他挺起胸口,“也是第一棒。”
*
“你们军校开运动会找我来干什么?”观众席上,一个灰发黑瞳的青年穿着白色休闲套装,戴着个黑口罩,被旁边的艾尔拉斯军校生拽着。
“你不是这几天休假吗,刚好来看看咱学校的最新盛况。我们这一届可是有好几个S级异能者!”
“说得去年没有一样,去年不是有两名S级异能者吗,有什么用,不还是一样走下坡路。”灰发青年看向手表,“什么时候比完,我还要赶飞机去大溪地度假呢。”
“别去了!你都去大溪地度假多少回了,多无聊啊,还是来看我们军校比赛吧。”那人恳求地拽住青年的手,“岑辛,我发誓这次我们艾尔拉斯真的崛起了!”
岑辛:“……”
岑辛,环太平洋联盟地区·篝火种基地鸣灵军校的二年级生。
鸣灵军校也是前两次联盟大赛中力压艾尔拉斯军校的学校,近几年来隐隐有取代艾尔拉斯成为第一的趋势。
“快看!那边就是邢森。”那军校生赶紧指着赛场里的邢森大喊,“那可是S级异能者,禁冬基地将军的儿子,你以前应该见过他吧。”
岑辛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知道,不就是那个被自己继母和私生子鸠占鹊巢差点赶出家门的人吗。”
他回答得很敷衍,指尖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在给最近新接的服装设计项目构思。
岑辛在网上有个兼职,是个优秀的服装设计师(?)
前段时间他接到一个项目,似乎是某所学校的运动服。于是岑辛利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审美天赋给对方设计出了极其潮流梦幻的服装,还将蓝玫瑰这种浪漫的元素运用其中,被甲方顺利地一版敲定。那人还给了他五星好评,说设计师人好钱多,下次还要再来。
岑辛这次还准备大展身手,跑去大溪地也是为了寻找设计灵感,但还没上飞机都被他的朋友拉到了这里,看一群敌方军校在这里办运动会。
头顶的太阳刺目晃眼,本来就闹腾的心更浮躁了。
岑辛皱眉放下手机,朝赛场上看去,忽然瞥见一件熟悉的衣服。
砰。
随着枪声响起,那件衣服跑动起来,背后荆棘缠绕的蓝玫瑰运动服在风中飞扬。
岑辛目光逐渐聚焦,顺着衣服看向主人的脸。
明媚张扬,唇红齿白,还有双漂亮的桃花眼。
咚咚。
咚咚。
咚咚。
岑辛捂住心口。
完了,他好像一见钟情了。
第49章
“他叫什么名字!”岑辛拽住旁边的朋友,连珠炮质问。“哪个班级的?有没有男朋友?今年几岁?”
那名军校生目瞪口呆:“……等等等等!岑辛你问这干嘛?不会吧,就这么一会儿你就看上他了?”
岑辛一脸见怪不怪,“一见钟情还需要我跟你解释吗。”
“……牛。”他竖起大拇指,“你们gay的脑子果然跟我等普通人不同。但我也不知道他叫啥,我又不是百事通。”他忽然想起啥,“有了!”
他拿起手机抓拍了一张模糊的谢枳远景,发个某个名为【AAA艾尔拉斯军校全能中介】的家伙。
【王大炮:马姐,你知道这个军校生是谁吗?】
没一会儿,那边很快发来消息。
【AAA艾尔拉斯军校全能中介:你问他要干嘛?(警惕警惕警惕)】
【王大炮:我一兄弟想跟他交朋友(嘿笑),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AAA艾尔拉斯军校全能中介:你兄弟想跟他当朋友?】
【AAA艾尔拉斯军校全能中介:行吧,他叫马瑟,一年级的,我有他联系方式,你需要我转给你。】
【王大炮:谢谢马姐!】
他立马把联系人方式转发给岑辛,得意叉腰:“我虽然不是百事通,但你兄弟我可刚好认识一个百事通。来,联系方式发你了。”
“晚上请你吃饭。”岑辛热血贲张,摸着那串联系方式心都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深呼吸一口气,岑辛把手机放下,认真望向赛场上自己一见钟情的缪斯。
第一棒需要经过200米的狂风屏障,之后是水上障碍跑。四周会有水球砸落,这些水球带有2ma以下的微弱电流,对人体无害,但会拖延参赛者的速度,所以躲避开是最好的选择。
邢森在所有人里速度最快,一马当先闯进狂风区里,顶着狂旋的气流往前走,其他人紧随其后。
谢枳故意走在最后面,一进狂风区衣摆和头发就被吹得剧烈振动,头顶的呆毛在风里盘旋扭曲,形成一个小龙卷风的形状。
相当于5级台风的强度,风速在每秒15-20m之间,几乎纯靠人体的重量很难抓住地面前行了。其他军校生不得不放低重心往前走,就连邢森的速度也在飓风作用力下减慢。
但这些对谢枳却不是问题。
他怀里抱紧接力棒,白色的发带在黑发间若隐若现,沿着风的轨迹拂动。
他压低身体往两侧看,发现大屏幕的摄像机位对准邢森直播,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在邢森身上,自己这个最后一名几乎没人关注。
谢枳低声:“‘全域否定’施展。”
全域否定可针对的对象不仅限于人。只要是异能,不管是寄居在什么介质上的,谢枳都可以尝试着进行无效化,。
目前来说他最频繁施展的对象是兰登,几乎每次接触时都会主动施展异能,避开他的体表毒素。
不过好在兰登被自己之前的借口糊弄过去了,现在好像是觉得自己对他完全坦诚所以才能避开毒素。谢枳虽然有点感到抱歉,但谁让他也没办法呢,何况两人现在还签订了那种不正常关系的协议。
还是就继续让兰登这么误会下去比较好。
施展异能后领域展开,风在触及身体的片刻被无效化,像是单独开辟出一个只有谢枳才能经过的人形通道。然而在外人眼里,因为狂风掀起的风沙模糊视线,他看起来就跟其他异能者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脚下的速度在一点一点加快。
当经过整条狂风屏障区时,谢枳已经赶超了几乎一半的军校生,大家谁也没注意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追赶上来的。
直到穿过狂风进入水面障碍区,他们才发现谢枳居然不知不觉出现在了邢森身后。
“那个参赛者是什么时候赶上来的?”
“哎你别说我也没注意……”
“厚积薄发类型吧,可能一开始先积攒体力了?”
邢森转头看到谢枳就在斜后方,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下。
他怎么这么快就穿过狂风区了?
“小心!”谢枳突然朝他大吼,邢森立马扭头,身后却什么都没,反而后脑勺在这时候突然被一颗水球砸中,水花炸开湿了他一脸,微弱的电流瞬间泛起刺痛感。
他脸色铁青缓慢转过去。
谢枳刚躲避掉一颗水球,正好是打中邢森的那颗。
他无辜捂嘴:“啊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那边有水球攻击呢,没想到是我这里!”
话音刚落又大吼:“小心后面!”
这回邢森还是信了他,结果又是后脑勺重击。
谢枳:“抱歉抱歉抱歉,我又误判错了。——等等后面!这次是真的!”
邢森还能信他就有鬼,他死盯着谢枳就是不回头往后看。
然而又被打了个结结实实。
浑身运动服在3个水球攻击后全湿了,银发触电般炸开。
谢枳一激灵,想也不想迅速往前逃。灵活的身影在水面跳来跳去,身后邢森怒火冲天地狂追过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赶到第二棒,谢枳赶紧把东西塞进队友手里,“快跑!!”
话一说完,被旁边过来的高大身影捞过腰,卡在手间。
邢森:“你找打是吧谢枳!”
谢枳向旁边的保安呼救:“禁止线下battle!禁止线下battle!”
“闭嘴!”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谢枳登时满脸涨红。
把人狠狠丢到草坪上,邢森咬牙切齿:“你真tm欠揍!”
谢枳捂住自己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表面很委屈,但心里骂骂咧咧。
邢森怎么能当众打他屁股?他可是男的,成年人了!多丢脸了啊!
他把脏话全写在脸上,邢森转过来弹他的额头:“有本事就说出来骂我,当我看不出你一脸写着‘操你祖宗十八代’的脏话啊。”
谢枳:“我才不骂那么脏的词。”
“呵呵。”话锋一转,“狂风区你怎么过的?”
谢枳面不改色,拔着地面的草皮:“就那样过了啊。我弯腰使劲冲的,才不像邢森少爷你那样大摇大摆走过去,不然早被狂风吹飞了,就我这小身板……”他低头嗅了嗅被水打湿的衣服,瞬间拱鼻子,“啊!这个池子的水好臭。”
邢森往自己身上闻,“有吗?”
“有!混着汗臭味。”谢枳扯自己的衣摆,“不信你闻。”
邢森低头靠过去闻,从远处看就像是趴在他两腿间。
咔嚓。咔嚓。咔嚓。
观众席里一群人抱着发凉的手臂,默默看向后面那个满脸阴鸷的灰发青年。
岑辛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手机屏幕碎开一条条裂纹。他的明媚英俊的少年缪斯居然被那只丑到极点的雪鸮玷污了!!
他瞳孔充斥阴冷的光芒,兀的伸出手,一把军刀从口袋飞出来,直直朝邢森冲过去——
“你干什么!”旁边军校生突然用力摁住他的手,惊骇,“你一个S级异能者怎么能在这里随便用异能,那还是军刀,你要杀人吗!”
“杀了他又如何,他玷污我的缪斯。”
“人家都不认识你啊!”
岑辛眼底的阴冷一顿,握紧拳头:“他会认识我的!我已经有他的联系方式了。”
军校生:“…真是倒了八辈子了。”
“你也觉得他很倒霉才会被邢森黏上对吧?”
“他倒霉是因为被你一见钟情啊!”军校生恨铁不成钢。
岑辛:“……你说笑话,我不信。”
*
邢森凑着他的衣服闻,咽口水:“不臭,你这衣服不都香的吗?”
“哪有香啊。”谢枳自己没闻出来。“为什么你们都说我身上香?”
邢森警觉:“还有谁?”
“兰登少爷啊。”
在他家里做那档子事的时候,兰登抱着他贴在耳朵边说了好几遍好香。但他害臊没应声。
不能再想那件事了,越想越尴尬。他这两天还都是避着兰登走的,能不见就不见。
好在发情期之后他们的协议就约等于没发生过,只要兰登不来发情期…谢枳就还能自我安慰。
谢枳不想了,仰头倒在草坪上,打湿的衣服贴着腹部,伴随呼吸起伏。
发带被他随意地单手摘掉,盘在手腕上,顺带抓了抓自己凌乱的黑发。比起刚入学时已经长了不少,至少没有之前那么丑,也许有天还能偷偷养成狼尾头。
邢森坐在他旁边,低头看少年起伏的胸脯和腹部。
运动服很轻薄,所以连点凸起的位置都能看到。
燥热心乱,他深呼吸着曲起腿,朝赛场后面看去。
谢枳也跟他一样在看第二棒的位置。
但这不看还好,一看谢枳就皱起了眉。
第二棒没跑,他在走。
谢枳尽快给他们争取到了最多的时间,几乎是跟邢森同时抵达,就算没办法跑过A班,也有充分的时间把其他参赛者甩到身后。可第二棒用那种宛如老人散步的速度,导致Z班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就变成了最后一名。
这相当于谢枳的努力都白费了。
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根本比不过别的班级。为什么比不过呢?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赢。因为他们自己把机会丢掉了。
谢枳擦了擦身上的杂草站起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那道背影。
邢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身体微微后仰:“生气了?”
“跑起来对他们很难吗?”谢枳声音有些轻,但在嘈杂喧嚣的赛场上,邢森却听得很清楚。
他挑了挑眉耸肩,“对其他人是不难,但对于他们这种已经确定了自己在什么位置的人,很难。也不知道艾尔拉斯是怎么把他们招进来的,一群连强烈胜负欲望都没有的人,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说艾尔拉斯在走下坡路。”
艾尔拉斯军校走下坡路其实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从七八年前开始,在联盟大赛上自第一的位置跌落至无人问津,再到后来一年又一年没输出过优秀人才,许多新闻媒体都说艾尔拉斯军校迎来了它的落日。
原因是多方面的,校领导方的人员调动、政策更新,以及8年前那一场对艾尔拉斯来说毁灭性的爆炸。
8年前艾尔拉斯校内出现过一次爆炸,它的影响范围其实很小,仅仅只炸毁了一栋楼。但那栋楼正在举行着一场会议,与会成员大多是艾尔拉斯的核心人员,而他们大多都死在了爆炸里。
在那之后,艾尔拉斯军校由官方派人接管,随即走向了下坡路。新领导新官上任后首先选择了扩大生源,将能力一般的异能者也招入其中,同时提高学费,并且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开支。同样也包括食堂餐饮费用、娱乐设施等等。
艾尔拉斯军校的营收一年比一年高,但人才却逐渐减少。
直到谢枳这一届他们才缩减生源,只是效果如何,要看日后评说。
“是因为异能等级吗?”谢枳看向邢森,“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B级,所以只要竞争者是A级,就会丧失斗志。”
邢森点头:“是。有等级就会有界限,S级之间也不例外。你听说过S级异能者序列吗?”
谢枳摇头。
“一个仅在S级之间知晓的事,001、002……异能者联盟会给我们这些S级排序,至于是按照什么呢,是潜力、异能优先级、爆发力、商业价值等多种方面的综合。”
“B级不敢打A级,S级中的低序列也不敢打高序列,都是一样的道理。”
“你是001序列吗?”谢枳问。
邢森嗤笑,“我不是。”
“那001站在你面前,你会选择慢悠悠地走,还是跑起来冲一把。”
“……”邢森坐直身体,仰头迎着阳光看向少年,“我会跑到001面前,跟他决一死战。”
谢枳皱眉:“你看,你就不会丧失斗志。”
“因为我是少数。”邢森撑着下巴,“不说001,假如随便一个B级站到你面前跟你打,你应该就跑了吧?”
谢枳没说话。
邢森知道他肯定会跑,毕竟这家伙每次招惹一下自己就一溜烟跑得贼快。
但谢枳在心里想的是:
我不会跑。
我会赢。
*
夜晚。运动会期间的艾尔拉斯夜晚多了几分热闹,远处的赛场场馆里还依旧亮着通明的灯。
三名军校生结束无聊的接力赛后,有说有笑地在迷宫花园附近散步。
“你们看到比赛结束之后谢枳那个脸没有,笑死我了,谁让他一个人犯蠢在那儿努力,也不看看都是白费力气。”
“我看到了哈哈哈哈!我最后一棒的时候速度慢得都想打瞌睡了,要不是中途退赛会被贝慈骂死,我就直接坐在起点上吃瓜子。”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我觉得有点丢脸…”
“丢什么脸,比赛那么多人谁在乎我们,你以为我们各个都是邢森啊,没看到导播摄像头都只对准他吗,根本不管别人。”
“但还是……”
“磨磨唧唧的,你跟谢枳一样是吧,滚滚滚!”
三人推搡着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面前。
有个戴着黑色塑料带的家伙。
“什么啊…神经病吗?”其中一人道。
“他穿着我们军校的制服哎,是军校生?”
“喂!你谁啊,别挡道。”
谢枳压低嗓子:“打架吗?”
他们闻言互相看了一眼。
“…哪来的疯子?还不赶紧滚开!”
“打架吗?”他只重复这一句话。
“这真是疯子,我们走吧。”另一人拉住旁边军校生,“别惹事。”
手被用力甩开:“谁惹事了!这人自己过来挑衅,我们还要跑?”他瞪向谢枳,“你几级异能者?”
谢枳:“C级。”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爆笑传开,“C级异能者敢挑衅我们三个B级异能者,行啊,打就打呗!看我不揍死你。”
谢枳瞥他一眼,转身往花丛迷宫里走。
他们刚走到寂静无人的角落里,其中一名军校生就伸手朝谢枳偷袭。谢枳反应很快,预判到他的动作提前转身,攥住军校生的手,抬腿朝对方脑袋猛踢!
激烈的打斗在迷宫里响起,三人齐齐上阵围攻谢枳一个人,但都被极其利落精巧的攻击打得连还手余地都没有。
甚至连反应过来施展异能的机会都没有。
纯粹肉体和技巧上的吊打碾压,这对傲慢的异能者而言几乎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十分钟后,两名军校生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另一个趴在地上,双手被捆住。
谢枳坐在那名军校生背上,长腿一脚踩住他的肩膀,另一脚搭着。
“被C级异能者打败的感觉怎么样?”他抓起那名军校生的头发,扯高,对上眼睛,“高兴吗?”
军校生满脸淤青红肿,“你真的是…C级……”
“我问你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疼疼疼!!”肩膀被用力碾压,他急忙说,“不高兴,我tm高兴个屁,一点都不高兴!”
“可以认真参加运动会比赛了吗?”
“可以,当然可——”军校生意识到不对劲,不敢置信地瞪向那个戴着黑色塑料袋的人,“你是谢枳?!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谢枳,那个弱到爆的C级……”
瞳孔剧烈震动,他眼睁睁看着那人将塑料袋摘下来,在月光下露出浓墨般的黑发。
谢枳:“是我,惊喜吗?”
第50章
“你怎么可能打赢我!!”
“打赢你们这三个无能的B级很奇怪吗?”
谢枳松开他的脑袋,拿出手机咔咔咔将三人狼狈的模样拍下来,随即起身。
但他没走,而是踩着皮鞋压住那名军校生反剪的两手手腕,痛呼声在耳边响起。指尖刷着手机里刚刚拍下的几张照片,满意地观赏后,拿给他们本人自己看。
“如果我从别人嘴里得知这里发生的事,这几张照片就会传遍论坛大江南北。我是无所谓,你们的脸面应该还要吧?这下子,总会有很多人关注你们了。”
三人面如菜色,没脸看照片里鼻青脸肿狼狈的自己。
艾尔拉斯军校不是寻常军校,这种照片传出去谢枳本人没问题,顶多就是军校生私下切磋而已,但他们就彻底丢脸了,连个C级都打不过,以后还怎么在班级里混。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就是不想赢又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谢枳:“你们害我损失了10积分。”
“什么?”
“10积分,距离前三可以更进一步。班级奖励人均1w,三大基地15日游的券在二手网站上可以高价售出9.99w,你们害我损失了10.99w。”
三人:“……”
他们三个人那时候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同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人,有点疯。
谢枳并不是一个性格多锋利的人,相反,他从小到大人缘都很好。小初高校内惹再多祸,也大都是不痛不痒的闹剧,反而只会让老师们将他当做一个爽朗活跃得过分的少年。
性格很好,道歉也很利落,就是不怎么长记性,但嘴甜会说话,老师们都很喜欢,所以尽量避免给他实质上的惩戒,口头教训居多。
只有初中的时候,他被学校记大过惩戒。
因为打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校领导的儿子,在学校里作威作福张扬跋扈,几乎没有学生不怕他的。谢枳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但因为不同班没有跟他接触过。
直到某天路过巷子口,看到他们在那里抽烟。
谢枳经过的时候,被那名学生的烟丢到了书包上,烟头的火星烧毁了他那个廉价书包的表皮,融出一个粗糙的洞,一股刺激性味道。
谢枳把烟头熄灭丢进垃圾桶,看向自己被烧坏的书包,要他赔钱道歉。
他们不愿意,笑谢枳穷,没钱,没父亲,母亲是残疾。
谢枳就把他们打了。
合情合理的发展,只是谢枳打得时候没收好狠劲,踹断了对方一条腿。
他被暂时劝退一个月,写了篇万字检讨书在全校面前通报批评,向受害者本人鞠躬道歉,还赔偿了对方全额的治疗费。
谢枳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锋利的家伙。
唯一锋利了一回,却没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所以后来的他还是那副爽朗积极的模样,却几乎不跟人打架了。
但不代表他永远也不会打。
艾尔拉斯军校和普通学校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崇尚规则内的暴力。
谢枳很喜欢这一点。
他拿开腿,解开绳子,走到那名军校生面前。
“知道我为什么能打赢你们吗?”
三人摇头。
“因为你们很弱,因为我很强。”
谢枳没说谎,他们确实太弱了,弱到自己连异能都不需要用就可以击溃。
“你?一个C级。”
谢枳:“跟我打的时候,我用异能了吗?”
三人又摇头。
“那你们来得及用吗?”
三人又又摇头。
“这说明就算不比异能,你们三个也打不赢我一个。”谢枳歪头,“被我打败的滋味不好受吧。试想一下,如果是你们这几个B级打败了A级呢,那个滋味又会是如何?”
他们面露迷茫,“怎么可能?”
可如果不可能,谢枳又是怎么光凭技巧就能让他们手足无措到连异能都来不及施展的,这太逆天了。
“好奇吧,我可以教你们啊。”谢枳伸出手指,“作为第一批学生,我还可以给你们特惠打五折,每周上两节课,共4小时,时薪100块钱,怎么样?”
三人互相看向彼此,有人惊觉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故意来卖课的吧!!”
“怎么会,学不学的选择权在你们。还记得我刚刚是怎么把你们打倒的吗,你们就不想尝试一下,也在A级身上找回这样的痛快。”
这句话确实很让他们心动,也是谢枳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
谢枳确实很厌恶这三个人,但光是打他们一顿泄愤没意义,自己损失10积分可能拿不到的钱,当然要从他们身上找回来。
他不相信军校生会毫无胜负欲,但凡是人,在自己在意的方面就一定会有胜负欲。进入艾尔拉斯的难度并不小,他们费尽心思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成为比赛时默默无闻的人?
当然不是。
只是因为这里的强者太多,他们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实力在这里居然是垫底,所以干脆选择了摆烂。
可谢枳有办法让他们面对A级异能者也能赢,因为他知道异能等级绝对不是衡量一切的唯一。
“这是我的手机号,想学就打给我。”
谢枳收起手机,转身阔步出去。
“你先等一下!”
谢枳弯唇,慢悠悠转回来,鞋尖点地:“想好啦?”
他们看向对方脸上的淤青,其中一人小声问:“能,能试听课程吗?”
“当然可以,明天我没比赛,下午等我联系你们。”
三人:“是,是!”
谢枳心里打了个响指。
计划通√
光是打他们一顿发泄有什么用,之后他们还是会摆烂,当然要把他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才对自己有好处。而且还能顺带大赚一笔,这计划可太妙了。
……就是保密协议这方面要严格点,不然被捅出去自己就不好办了。
谢枳脚尖点地,若有所思地想着。
*
另一边,岑辛终于成功加上了那个名叫谢枳的少年的联系方式。他紧张地坐在五星级酒店的床上,两腿盘着,冒汗的手擦着屏幕。
还没等他措辞好自我介绍,手机叮咚一声。
是他的缪斯发来消息了!
【吃播界耶路撒冷:?】
【当代达芬奇:你好,我是岑辛!!】
【吃播界耶路撒冷:……就你这家伙想跟我交朋友啊?】
【当代达芬奇:实不相瞒,我今天在接力赛上看到的瞬间我就明白自己对你一见钟情了……如果可以,请允许我请你吃顿饭吧,什么餐厅都可以,你选。还有,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电影 ,最近有部文艺片很火,票我已经定好了,VIP厅包场,你愿意去吗】
岑辛一股脑把自己想说的话发出去,紧张地等待着回复。
【吃播界耶路撒冷:wc……】
【吃播界耶路撒冷:一见钟情?!你真是男同啊】
岑辛微微皱眉。
【当代达芬奇:你是歧视同性恋吗?】
【吃播界耶路撒冷:别给我扣帽子,我直男好吗】
【吃播界耶路撒冷: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我不喜欢男的,肯定不喜欢男的,你找别人交朋友吧】
马瑟发完这条消息就满脸恶寒地给马妙打去电话。
“姐!啥情况啊,这人居然真的对谢枳枳一见钟情,他不是变态吧?!”
马妙坐在椅子上剪脚趾甲,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里:“那谁知道,反正我推给你了,务必阻止这个男同和小枳碰面,他身边一个青木零就够烦了,怎么跟狗骨头一样天天被男同围着啊。”
“守护小枳人人有责,我还在计划把他推成咱餐厅的明星代言人呢。”
另一空间,青木零和谢枳齐齐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先别把他删掉,万一他之后找到小枳那去就麻烦了。拖着,一直钓他的胃口到运动会结束为止,运动会期间艾尔拉斯对外开放,等闭幕式他就必须出去了。”
“行行行。”
马瑟说着给那个叫什么岑辛的改了个备注,名为:“谢枳枳追求者且男同2号”。
至于1号,是青木零。
但马瑟有种直觉,总感觉这个后面的数字还会无限飙升。
*
第二天,谢枳准时把那三个军校生约到体育馆训练室里,给他们做示范。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谢枳在竞技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这段时间被邢森训练后又掌握了不少理论知识,拿来教这几个同班的新生再合适不过。
经过2个小时的示范后,三个人排排坐,对着谢枳露出仰慕闪烁的眼神。
军校生1号:“兄弟们,他好帅啊…”
军校生2号:“他是怎么做到动作那么干脆的,简直比教学视频里的还炸。”
军校生3号:“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其实他长挺好看呢,就是这发型太遭罪了。”
谢枳示范完,一坐下他们就围过来送毛巾送水,捏肩捶背。
“谢老师,我们以后真的也能凭借体术就能打败A级吗?”
谢枳满意地拿过水瓶:“有机会,具体要看你们的努力程度。”
“我们一定会努力的!谢老师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行。”谢枳拿出手机掏出二维码,“扫码付款,一周4小时课程,时薪100,每周就是400。今天给你上了试听课2小时也算在内,这周先每人给我600吧。”
“好好好。”
三人争先恐后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谢枳听着美妙的“到账600元”、“到账600元”、“到账600元”,暖暖的很安心。
他收到钱,跟这仨人约好下次授课的时间就回去准备下一场赛事了。
接下来几天谢枳的比赛安排得满满当当全天午休,上午短跑完下午就去调高,中途还要抽空来个射击比赛。好在谢枳这几场里没有碰到过于强悍的对手,拿到的名次都很不错,除了射击碰到斐尔温外,其他都顺利拿到了第一。
他挑的这几个项目都不是运动会的重头戏,拿第一也没人怀疑,顶多是觉得他运动天赋好。
斐尔温是从小就学习枪械的,谢枳开始学枪还没有多久,准头没有他精,最后一枪偏移了几厘米只拿到8.9分。不过第二名谢枳也很满意了,积分也没差多少。
打完饭,谢枳到处寻找空位。
他很久没来一楼吃饭了,一直在四楼蹭吃蹭喝,但运动会这两天四楼餐厅毕业修整,他才跑到楼下来。
打了最简单的两个素菜,谢枳看到远处有个位置,走过去才发现正好在斐尔温对面。
谢枳把饭菜放好坐下:“哈喽!好巧啊。”
斐尔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沉默地吃自己的饭。
也是,斐尔温不知捉迷藏那时的兔男郎是自己,他们之间比较正式的接触就是射击场训练那回,再之后是射击比赛,可以说是陌生人,斐尔温不搭理他也很正常。
谢枳被无视了,努努嘴也不说话,乖乖吃菜。
他就点了份蒜炒空心菜和黄瓜炒鸡蛋,约等于半个荤菜。
但军校生尤其是他这样还在长身体的刚成年的人,肯定是爱吃油水的。谢枳嚼着发甜的米饭,看向对面,斐尔温餐盘里金灿灿的鳕鱼排。
他努力忍耐唾液的分泌,看了好几眼,没忍住开口:“这个鳕鱼排好吃吗?”
斐尔温:“还行。”
谢枳嘟囔:“肯定很好吃。”
下次他有钱了他也点来吃吃。
“不过你不沾酱吗,我看鳕鱼排的窗口有免费的沙拉酱可以拿。”
他也想拿的,但他没买鳕鱼排,窗口阿姨不给他拿。
“我不爱吃沙拉酱。”
谢枳咬着筷子,“真可惜。那个土豆炖牛肉好不好吃啊,好像炖得很软烂的样子,筷子一插就插进去了。”
“尚可,牛肉很入味。”
斐尔温很诚实地表达自己对于美食的赞赏,牛肉软烂入味,土豆也炖得恰到好处,汤汁完全没有腥味,入口醇厚鲜美,还有一丝淡淡的番茄酸味和红酒醇香中和了油腻感。
谢枳被他说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把一根空心菜塞进嘴里,兔子似的不断把菜咬进去。
身边的椅子这时忽的被人拉开。
谢枳嚼着菜叶子,转过头,吸溜一声闭嘴,“兰登少爷?”
“嗯。”
兰登端着餐盘坐下,看到油腻的桌面皱眉,取出湿巾擦干净。
“你怎么来一楼吃饭了?你以前从来不来这的呀。”
“四楼关门。”
“……哦对,我忘记了。”
谢枳拍拍脑袋,看向兰登的盘子里,也有一份红肉土豆炖牛肉。想讨饭的心蠢蠢欲动,但他现在跟兰登的关系说朋友不是朋友,说室友又比室友暧昧,谢枳咬着筷子,不好意思向他讨饭,只能强逼自己,看回绿得令人发慌的空心菜。
吃什么肉菜,空心菜多好吃啊,又脆又有营养还便宜!
谢枳你膨胀了!
他在重重内心谴责自己,嚼着空心菜哭丧脸。
兰登知道谢枳不会舍得花钱买荤菜,没什么表情地把没动过的餐盘推进,挑出肉夹到谢枳盘子里。
谢枳诧异:“不用不用!我都快吃完了。”
“不要拒绝,我给你就吃。”兰登点的几乎都是荤菜,一下子把谢枳的盘子填得满满当当,“你还在长身体,不要光吃素菜。”
谢枳看着眼前的肉狂咽口水,举起筷子确认:“我真的可以直接吃?不收我钱吧?”
兰登敛眸,看着少年白嫩的脸,只说两个字:“吃完。”
“那我肯定能吃完!”谢枳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幸福地眼睛融化成流泪荷包蛋的形状,“唔唔好好吃,这个牛肉炖得都入口即化了。”
兰登擦掉他嘴角的肉汁:“知道你喜欢。”
谢枳不挑食,但他很喜欢吃肉。很纯粹可爱的偏好。
斐尔温看着面前这俩人,脸上露出茫然困惑的表情。
原来刚刚这个少年说那些话,是想吃牛肉和鳕鱼排吗?他还以为对方是真的在询问这个菜好不好吃。
斐尔温思索片刻,有样学样把自己的两块鳕鱼排夹给谢枳。
谢枳:“?”
兰登看过来:“?”
谢枳不客气地收下,“谢谢谢谢!”
鳕鱼排也好好吃,好脆!
“你们认识?”兰登放下筷子,“没听你提起过。”
“在射击场遇见过。”
说到这里,斐尔温想起自己也有一件想要确认的事,看向嚼着鳕鱼排可爱地鼓腮帮子的谢枳,“你叫谢枳?”
射击比赛的时候他听裁判念过这人的名字。
“对呀。”
斐尔温认真问:“那你是同性恋吗?”【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