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他早就被替换掉了
镜子里, 长相与他一样的人告诉他,该支付报酬了。
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砸在镜面上:“你想要多少钱?只要在我能承受的范围能力之类……”
那时他以为他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些钱财而已。
镜子里的他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来。
“不不不, 你可以有些误会,我需要你身上的一些东西来作为报酬, 当然,如果是器官之类的最好。”
男人没敢再听下去, 他落荒而逃了。
后面那些天里, 他没再敢去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而是将它罩上一层黑布后, 毅然扔进了杂物间里。
他以为这就是结束,但事实证明,这些仅仅不过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堪称噩梦。
比如过马路时,走在路中央时,头脑忽然恍惚一下, 一辆车疾驰而来,差点与他相撞。
再比如在厨房煮饭时,接个电话的功夫,不知是忘了关火还是怎么, 厨房里用来熬粥的锅突然炸开。
但他是个细致入微的人,断然不会做出忘记关火的事情来, 但接连几天的倒霉经历确实让他感到恐惧。
还有一次, 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正牵着他养的狗在路上走着,而他只顾着玩手机,从而忽略了迎面而来的工人。
工人因为是推着车走的,车上的大堆木棍遮挡了他的视线, 只要他再前进一步,就能跟木棍上的铁钉来个亲密接触。
如果不是突然蹿出的,提着公文包赶去上班的男人撞了他一下,要不然他能血溅当场,没准会来个铁钉穿颅的下场。
男人胆战心惊的跌坐在地上,看着锋利铁钉,享受新生时,他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问题。
他的宠物狗在自己的主人遇到危险时,居然一声不叫。
他带着疑惑,吞咽口水看向在他身后静静站着的宠物狗时,男人惊讶发现狗用一种背叛者的目光直视着他。
毫无疑问,那是只有人类才会拥有的审视的目光。
它恶劣的露出一排森白牙齿,口吐人语道:“这些是警告,如果不在三天之内交付给我相应的报酬,那么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男人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他经历过几次腿软跟踉跄后,才飞速起身,扯住周围人的袖子求助,指着他的狗子,一个劲儿的重复着会说人话的迷幻发言。
可惜被他拉住的人要么是把他当成了精神病,要么远远的避开了他。
推车的工人以为他是被吓傻了,扶住他颤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嘿,伙计,你家的狗确定会说人话吗?”
男人再次回头时,发现他的宠物狗摇着尾巴,一脸傻气的歪着脑袋,似乎不懂他的主人为何要离它远远的。
但它看到了主人因慌乱松开落在地上的狗子,脑子迟钝的转动着,半晌,它叼着狗绳,四条腿欢快的扑腾到男人眼前。
前爪扑向男人的膝盖,将嘴里的狗绳往男人手边送。
就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脑内构思出来的一场错觉。
但对于死亡的恐惧,跟突然高速飙升的肾上腺素告诉他,这是真的。
男人终于开始慌乱,他急忙跑回家里,将镜子从杂物堆里捞了出来。
狗子以为主人是在跟它玩赛跑游戏,一路跟着男人跑回了家。
它不明白主人为何会对一个破布感到害怕,但当它首当其冲,踩在黑布上面时,脚下传来了主人的声音。
狗子感到不可思议,它回头看着同样震惊的主人,它两相看了看,最后觉得不远处站都站不稳,傻了吧唧的那货是它的主人无疑。
结果即将扑向它的真主人时,脚下一滑,黑布滑落了大半下去,镜面颤动几下,突然伸出来一只黑手。
那只手上满是乌青伤痕,黑色污渍遍及,手指干煸枯燥,远看就像一根毫无生气的树枝。
它一下子攥住了狗的脚脖,将它拖进了镜子里,镜子因为狗子的扑腾挣扎,将四周的障碍物扫荡开来,自己则呈一个狗啃地的造型姿势,带有镜面那一面与地面紧密贴合。
男人不敢掀开来看,因为他听到了镜子那里传来的恐怖咀嚼声,镜子四周渗出来了大滩鲜血。
当然,这只是故事的开端,而并非结束。
镜子在吃掉男人的宠物狗后却并不知满足,在男人的脸映入镜子时,镜子的第一个索要来了。
“眼睛,我要你的一只眼睛。”
男人知道如果不满足镜子,自己的代价将会比宠物狗还要惨烈,要眼睛还是要命他还是分的清的。
所以他用一个水果刀,生生将自己的眼睛剜了出来,眼睛掉在镜子前时,眼球还是温热的。
但镜子对于他来说,就像烟瘾般有着致命的诱惑,在得到过镜子的帮助,再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后,他开始逐渐变得不大适应,做事频频出错,上司跟同事用质疑厌恶的眼神看他。
但男人记得,在自己接受镜子的助力时,事业,亲情,同事间的关心爱护,甚至就连许多不曾正眼瞧他一眼的女神都主动朝他打起了招呼。
男人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于是便再次求助于镜子,没过几天,镜子再次向他伸手索要报酬。
随着男人提出的条件越难满足,镜子索要的报酬越致命,一开始是手指,接着变成了心脏。
而男人在镜子中自己的蛊惑下,眼神空洞但又癫狂的朝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过来,面对着镜子,他微笑着,将刀抛开了他的胸膛。
满身血腥中,心脏从一堆血肉中凸显出来,还在鲜活的跳动着。
镜子外男人晕倒在了椅子上,椅背稳稳拖住他的上半身,镜子里,与男人一样外貌的连嘴角,眼角,一起往上拼命勾起,达到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弧度来,那是对于猎物到手的喜悦欢呼。
后来,镜子里那只杀死狗子的手再次钻出了镜面,伸进男人刨开,肠子掉出来大半截,几乎可以用来跳绳的胸膛里。
将那只鲜血淋漓的心脏掏了出来。
镜子里的咀嚼声笑消失后,房间里重新开始平静下来。
而饱餐一顿后的镜子又在不慌不忙的挑选它的下一个猎物。
这就是直播间网友讲述的,全部的故事。
直播间里的网友听完一个两个变得不淡定了,她们纷纷将猜测质疑的目光转为了和白他们面对的现场。
「这么会讲故事,你不要命了?」
「幸亏不是晚上,是白天,家人们谁懂啊?我家宠物狗向我跑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一拖鞋扔了过去。」
「我也,我房间里就有一面镜子,姐妹求高抬贵手,别吓我哇。」
但导演却看着不断滚动的弹幕笑着道:“其实这个故事还有一个衍生版本,弹幕上讲的只是开端。”
虽然害怕,但网友们瞬间来了兴趣,她们决心要在导演嘴里将完整的故事拼凑出来。
导演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故事的结尾,是镜子将那个男人的身体完全拖进了镜面里,没一会儿功夫,从镜子里走出跟男人长相一样的镜面人来。”
“他无论是外貌还是行为习惯都与死掉的原主人一般无二,只不过因为是镜像,所以他从右撇子变成了左撇子。”
“他成了镜子的帮凶,将镜子打包,填上有关男人亲朋好友的地址,将它寄往下一个受害人的家里。”
这样的结尾可比原版惊悚多了,这意味着你的家人朋友,跟你朝夕相处的那些人里,并不是你真的家人以及朋友,她们只不过是镜子复刻出来的镜面人罢了。
但传闻终究是人编造出来的欺瞒群众的谎言罢了,导演看着直播间疯狂尖叫的弹幕道:“你们不用害怕,那只是小区里有心人编造出来的恐怖传言罢了,现实之中是并不存在这些的。”
“是吗?”屏幕后面的网友不太信,“导演,请你不要牙齿打颤,吐字清晰的再说一遍好吗?”
而白牧却在网上有了最新发现,他特地精准搜索了这一带相关的恐怖传闻,但他自己又不敢看,只能将手机塞到和白手里,让他念给直播间的网友去听。
和白是被屏幕上,“你确定回来的就是你吗”这一句看似包含语病的标题吸引的视线。
接下来的一张图片赫然拍摄的是他们所居住的这一栋楼。
黑白滤镜,再加上是在晚上拍摄的,借着昏暗的楼道光线,一两道站的笔直的人影映在窗户上,倒真显出几分惊悚意味来。
和白顺着标题,一路念道:“这是一个充满着未知的小区,起初人们并没有关注到这里,但自从两个记者进去采访没再走出来后,它开始逐渐进入大众视野。”
“两个外来的记者并没有失踪,等家人找到他们时,他们在小区里分别租了两间房子,很轻易就融入了小区环境,就像相处多年的老友,早已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经过询问,他们认识他们各自的家人朋友,也知道自己以往的工作经历什么的,甚至连只有他们亲人之间知道的秘密也如数家珍。”
“这本来没什么好值得在意的,但在相处的几天里,两个记者的家人无一例外,全都否认记者是他们真正的家人,但当询问具体原因时,他们又支支吾吾,说不个缘由来。”
“其实小区里每天都有这样的怪事发生,也许就在某一天,有些人突然走丢又突然出现,这意味着那个人早已被替换掉了。”
“但又好像,被替换掉的那些又不一定非要是人。”
第72章 第 72 章 请救救我
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为新闻媒体常常捏造掩埋事实真相, 创造出更为炸裂带感的爆料来。
但是真是假又有谁说得通呢?
和白是不信的。
楼道里传来了狗叫声,和白他们与大黄狗隔着一条走廊遥遥相望,可能是忌惮顾昭身上携带的恐怖气息, 狗试探两步后,又退了回去。
但它不死心的又往前走了两步, 低头在地面上嗅了又嗅,确认没有危险后, 它才摇着尾巴上前。
它本意是打算上前用身体蹭一蹭和白, 表达开心的, 如果有条件的话, 它还想纵身一跃,伸出舌头来舔舐其脸颊。
这是狗表达喜悦的一种最直接的方式。
但如果换成人,那就是妥妥的变态。
它没办法一一实行,因为顾昭对于它的存在变得不满,与其说不能接受, 倒不如拿直觉说事。
顾昭总感觉狗身上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它在寻找时机,等人放松警惕后,好来上致命一击。
所以他提起了狗的身躯,狗哈着气, 与他在半空中两相对峙着,直到——疯女人打开了她家的大门。
她在看见大黄狗的瞬间两眼放光, 毫无形象的扑上前来, 哪怕脚底因为踩到丢失的果皮的缘故, 差点倒下,一不留神头就将会磕在地面上。
但这都阻挡不了她想要将大黄狗拥入怀里的决心。
“我的宝贝……宝贝你终于回来了,妈妈想你……”
说着,她眼眶涌出泪花来。
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很快, 注意到和白他们还在一旁作观望姿态,她又开始疑神疑鬼,释放她的恶意来。
“你们都想跟我抢!是不是!你们滚开!滚的远远的!”
大黄狗被她死死禁锢在怀里,因为勒的实在有些紧,狗差点没缓过气来。
它的喉咙里刚溢出来一声咳嗽,女人就火急火燎的抱着它往屋里赶。
“是妈妈的错,妈妈没有做好,妈妈这就来救你。”
门关上后,就像压制住了将要释放的潘多拉魔盒。
可惜房东不在,要不白牧绝对要拉着房东大婶的衣袖问个清楚。
“隔壁的这位确定没病吗?不是说好的只对她儿子有着深刻的占有欲吗?怎么对狗子也有?”
而和白同样疑惑不解,这条狗明明是老太太的才对,怎么可能会在短短几天内对这位与它素不相识的疯女人这么熟络?
顾昭将注意力放在了钥匙身上,他故意清了嗓子提醒在场的所有人道:“所以大家都打算一个个杵在原地当雕塑吗?不尽快挑选房间?”
因为节目组没有刻意交代,房东就默认他们一人一把,而现在,和白跟顾昭挑选完其中一把后,就对号入座,进入了钥匙所匹配的房间里了。
白牧还在原地犹豫不决:“天杀的,为什么我有选择困难症啊?”
他向导演求助道:“导演,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
“能是能,”导演说着将两把钥匙递到他手上,“不过你临走时记得要将两个房间都收拾整齐。”
一向不爱劳动的白牧瞬间萎了,他闭上眼睛道:“那还是算了,我摸瞎选吧,选到哪个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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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一致认定直播间里的传闻是假的,但在看到房间里偌大的,几乎快有一人高,摆在客厅相当显眼地方的落地镜时,和白还是忍不住多扫了两眼。
为了探究是否有鬼存在于镜子里,他还朝镜面敲了两下。
镜子中,还是和白那张别无二致的脸,既没有突然冒出一张铁青鬼脸,镜面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所以……和白很想知道那些传言是怎么来的。
人在瞎编跟想象这些方面的造诣简直登峰造极。
顾昭看着和白跟镜子对峙时,在沙发上坐着给自己倒了杯水,笑弯了嘴角。
“其实我还有一个更为真实的传闻,要不要看?”
和白将他放在桌上的水杯拿起,饮下一口后,便坐在了顾昭身边。
视线扫过去时,只见上面显示的却是——“论如果征服男人的一千零一百种姿势”。
这么个不堪入目,伤风败俗的东西居然还……搭配的有照片?!!
是这么个教学法吗?
和白:“……”
“你活腻歪了?”
“啊?”顾昭说,“太着急,滑错了,但亲爱的,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你不想要吗?”
和白无奈从沙发上坐起身来,站在窗前,看着窗口一阵沉思。
顾昭说:“需要点个事前烟吗,亲爱的?”
和白打开窗户,目测窗口抵达地面的距离:“不,我在考虑将你从窗口扔下去,暂且摔断一条腿的可能性。”
即便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顾昭依旧嘚瑟:“可惜了,我是污染物,亲爱的,愈合能力惊人,光是这点事故是无法对我造成伤害的。”
“你当然不会,但毕竟楼里住的有人,你如果不适当装一下,怎么跟超自然事物处理所那帮人交代?”
说起超自然事物处理所,和白总算想起一件事来,登录相关任务悬赏网址一看,空空荡荡,并没有任何相关的悬赏任务。
其实有一点和白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网址并不是正规网址,如其说是公共财产,倒不如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因为每当和白出现在一个地方时,网址总会对应他所在的地点,而弹出相应的悬赏任务来。
但在这个没有任何悬赏任务的小区里,和白却感受到了更多的不安稳因素。
有些东西没被悬赏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存在,而是因为他们并没有被超自然事物处理所的人窥探到。
他这么一发呆又是三分钟起步,顾昭这几天情绪相当稳定,他眼眶里藏在皮肤底下的瞳孔也在他的压制下格外安稳,没有一点要跑出来作乱的感觉。
但自从来到这个小区里后,顾昭总感觉身边出现了不可控的因素,他都身体最先做出反应。
瞳孔又要克制不住的滑出来了……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强压下心里的不安,侧躺着捂眼平静一会儿后,才打算伸手将和白喊过来。
“开个玩笑,亲爱的,当不得真,现在我们开始讨论正事吧~”
和白一步没有向顾昭这里迈去。
顾昭跟他说话时,总有一个毛病,好好的一句话落在他嘴里,每当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尾音总是上挑。
这就导致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经过他口说出来就是如撒娇卖萌一般的意味。
最后还是顾昭走过来将和白拉到了沙发上。
这一次他除了一只手环住和白的腰,没再做出别的出格动作来,就像他话中所承诺的那样,顾昭将重心重新放在了直播间里讲述的,有关镜面人的传闻来。
“其实,这个小区有这种传闻也能理解,我刚刚托人调查过曾在这个小区里所发生的怪事。”
顾昭鲜少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来,这也意味着,这个小区确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个负责调查的侦探告诉我,网上只保留了一些虚虚实实,广泛传播的传闻,而真正发生的事情却被压了下来。”
顾昭点开与侦探的聊天界面里,对方所发来的一些真实案例来。
那是一段拍摄视频。
视频中,拍摄的主人公竟然就是跟他们居住在同一层楼的疯女人。
但这个视频里,她明显没有现实中那么疯癫。
她在通过手机拍摄,记录自己。
她看着镜头,眼睛不安的向房间门那里打量着。
确认安全,没有任何动静后,她才肯放松下来神经,对着镜头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请救救我,我的丈夫跟儿子是同一个人……”
“不……不对……”
还好她用支架将手机固定住了,要不然按照她止不住抖动的躯体拿手机的话,镜头里的摄像画面指不定会晃成什么样。
她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手背上,就像一个无情的哭泣机器。
“我的丈夫,还包括我的孩子,他们原本是不同的,独立的两个人,我确实不是在撒谎,请相信我……”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逐渐变成了一个人,丈夫又是儿子,儿子又是我的丈夫。”
她双眼猩红,就像是关押许久的牢笼里的困兽,终于看到一丝求救希望似的,拼尽全力在挣扎呼救。
“他在家里看着我,他不让我将实情说出去,但……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如果有人看到这个视频的话,请……”
她的眼睛目眦欲裂起来,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场面一样,于是她开始手忙脚乱的抓取手机,打算终止拍摄。
结果因为她的手抖动的太过剧烈,怎么点都无法关掉,直到手机因为她没抓牢而摔在了地面。
房间门不知何时打开了,而她刚刚将镜头对准窗户位置,明明一直有观察房门的才对,但直到房间里进了人,她居然才注意到。
“妈妈,”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拿着沾满鲜血的菜刀向他笑吟吟的走来。
每一声脚步声都是在挑战女人的心跳承受力。
男生的下巴位置还有校服上也沾染着大片大片的血渍。
“妈妈真不听话,不是要求不要关上房间的门吗?费了我好一会儿时间才进来。”
他笑得标准,不论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眼角眯起的角度,但正因此,才更显得渗人。
“我来看看,妈妈瞒着我主要做了什么事吧?”
第73章 第 73 章 我看见他了
女人恐惧的抖着眼睫, 差点没能呼吸上来。
这不像是面对儿子所展现出来的害怕,倒像是她对面有着不可战胜之物似的,那是面对未知的恐惧。
“没……没有……”
女人能感受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速度之快让她感到极度不适,这样一种极其不规则的心跳, 使得恐慌与焦虑如潮水般袭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男生手中握住的菜刀翻了个面, 擦干净的刀身就像一面镜子似的, 女人能在上面看清自己颤抖的眼睛。
她全身的汗毛倒竖, 就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不……不要……”
女人也只能哑着嗓子发出微弱的声音,她的喉咙酸涩的可怕,每发出一个音节出来,都像是在凌迟舌头。
男生可不管她怎么想, 将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他看到了手机上早就打开的摄像,以及手机上自己清晰的脸。
他看着镜头,突然笑出了声。
都说猎物会在面对死亡威胁时,拼命反扑, 但他的母亲,却采用了一种最为窝囊的手段。
她不开直播, 也不敢向外界发求救信号, 只是偷偷的录制一些毫无意义的视频来。
男生将菜刀放在案板上, 并把手机的录像关掉。
录像里面的最后一帧画面,就是男生突然肿胀扭曲的脸,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具身体里钻出来似的。
侦探打字说明情况道。
「这是我在她妈妈在网上新注册的一个账号上发现的,虽然删的很快, 但那些无影手也不是吃醋的,稍微搜一搜还是能搜出来的,只不过在网上却搜索不到,是我最后用我的方式找出来的。」
侦探的方法乃独家秘笈,万万不可轻易泄露。
「但是很奇怪,按照这个女人的,不论是地位还是财力来讲,都不足以有能让人在背地里暗暗针对她,但就凭借这一条视频在网上查阅不到的手段来看,就好像有什么人或什么组织在刻意隐瞒捂嘴。」
「我还特地检查了一下,发给老板你的就是原版视频,没有任何的剪辑痕迹,绝对的原汁原味。」
但他没扯两句正经的,又转到了题外话上。
「不是我说,老板你现在住的这栋楼不会真的……有鬼吧?建议您没事多烧香拜佛,求求神仙保佑。」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
顾昭回复道。
「你别告诉我,你就调查出来这么点?没有别的了?」
侦探敲键盘道:「那老板,你是想知道你底下那层住户励志求学的经历,还是楼上男人包养小三小四小五的二三事呢?」
顾昭:「……」
「你要记住,你是个侦探。」
「首先,我先是人类,然后才是侦探,作为一个四肢健全,智商正常的人类,我认为吃瓜乃人之常情。」
侦探黑掉了顾昭他们这一层楼的监控,咬着薯片,还啧啧啧的看着监控画面表示辣眼睛。
「尤其是您楼上住的那位,我跟你说,老板,那位简直是渣男天花板,每天换女人都不带重样的,而且别看他一副小白脸,人模人样的打扮,其实是个坐吃山空,标准啃老族,要不是你们这个社区的摄像头没有录音功能,我就……」
顾昭:「我觉得我可以花钱换个别的侦探前来调查了。」
「别别别……」
侦探挽救道。
「其实还有一个视频,这个好像是上个视频中那个女人的……儿子?」
「稍等,等我对比一下。」
「没错的,确实是他儿子。」
「这个视频是他儿子拍摄下的录像。」
这个视频算是意外之喜,因为侦探只是托朋友帮忙找一些那栋楼所发生的怪异事情来。
结果他朋友给力的不像话,不仅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像素清晰的视频,还直接附送一份更古早的录像视频来。
在这个视频中可以明显看出,拍摄的男生相对比上一个录像来看较为稚嫩,他的形象在视频开头出现了十几秒。
这十几秒时间里,他并没有看向镜头,他将手机拿在手上,录像视频里,经常出现的是他尖尖的下巴。
视频里面出现听不真切,像失真似的说话声,准确来说,是争吵声。
男生拉开房门,眼睛对着镜头说道:“他们又开始吵架了。”
他在拍摄自己的日常生活。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一点也不慌乱,开玩笑,他们经常吵架,习惯就好。”
“当然,”他无奈的撇嘴道,“我也不想出来,但现在是吃饭时间,我也没办法。”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砸在地上的巨大破碎声,他的父亲,捂着溅上滚烫汤汁的袖子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疯子,疯女人,我当初是瞎了眼才看上的你,要不是劳资在外应酬工作赚钱,你哪里得来的钱?还敢跟我叫嚣?”
男生将手机倒扣在餐桌上,以免让他父亲看到他是在录像。
男人骂完妻子,心中的怒火还没发泄完全,他坐在餐桌上,将矛头对准了刚从屋里走出来的男生身上。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跟你那废物妈一样,一点也不让劳资安生,天天不是在请家长就是在请家长的路上。”
“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一天到晚不知道出来。”
“还有你脸上的这都是什么表情?就不知道开心一点?天天就知道拉着一张哭丧脸,也不知道是拉给谁看的。”
“……”
男生一声不吭,任由父亲这么骂着,结果男人看着自己儿子这一副难过模样,心里同样好受不到哪里去。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话重了些,但安慰的话在嘴里酝酿半天,到头来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最后,他将自己的外套披上,上去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以示宽慰,穿鞋开门道:“告诉你妈,就说今晚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暂且不回家吃晚饭了。”
视频里的画面一转,出现一张中年男人的黑白遗照。
男生哽咽开口道:“他其实是个很好的父亲,只是被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了而已,他会在空闲的时候带我去游乐园,没事会给我带来各种惊喜,他有时候也会自豪的表示,我是他的骄傲……”
“虽然他也有一些不足,不经常着家,经常在家跟老妈吵架,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但他从不会动手打人,逼急了也就骂两句而已……”
后面煽情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
“爸,我想你了……”
画面再次跳转。
男生的脸再一次出现在镜头中,他的脸上满是兴奋。
“我看见爸爸了,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的时候,她总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怎么可能?我精神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他对着镜头嘻嘻哈哈的,就像有人透过镜头与他对话一样。
“其实你也不信是吧?但我总觉得爸爸他就在我身边,尤其是晚上,他总会偷偷出现在房间里帮我掖被子。”
“当然,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就在今晚,瞧着吧。”
男生为了拍摄的更加直观,他便在网上下单了拍摄固定支架,将镜头调整到可以照到他整张床,极其四周时,才放心躺会床上,沉沉睡去。
在他进入梦乡后,直到凌晨三点之前,房间里的主人公也只有他一个而已。
变故出现在三点零二分。
可以看到,有个臂长跟腿长是常人两倍多,脖子拉长像天鹅颈那样的怪物从男生的床底下一点点爬出来。
等它完全站起来时,其庞大的躯体有两米多高,它全身没有一点毛发覆盖,就像小孩子用面团随意捏造出来的失败品。
从在床底露头直到现在,它全程没有施舍给镜头一点视线。
虽然它的全貌确实可怖,但并没有展露出任何对床上睡觉男生的敌意来。
没准还真是男生的爸爸。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怪物就站在床头,大概看了男生整整半个小时,全程不带动一下的。
但最后它什么也没做,只是将男生身上散落一半的被子重新盖上,并细心掖好。
做完这一切后,它重新钻回了床底,很难想象,一个两米长,两米宽的床是如何遮挡下这么个大块头的。
男生一大早起来后,兴致勃勃的翻看着昨晚的录像,他将设备充满了点,录一个晚上没一点问题。
得知这一发现后,男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情绪来,也并未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妈妈,他这次打算熬到床底下的那个东西出来为止。
至于怪物是不是在晚上才会出现,男生并不是很清楚,因为白天他探索过自己的床底,没一点发现。
也只有黑夜的出现,能给他带来一个完美的答案了。
难为男生还没忘记开着录像记录,但这次镜头并没有刻意固定,男生在视频中开心的向视频外的人表示道。
“我很开心,马上就快到凌晨三点了,嗯……还差三分钟……”
“没办法,我其实是一个专业的灵异事件探险者,遇到这样的事情只会让我兴奋到睡不着觉的。”
正说着,床底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男生就像被人剪断声带似的,后面的时间里再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闭上眼神,装作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床底下,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着,但怪物好像不满足于此,床板下还响起了恐怖抓挠声。
但男生的兴奋已经盖过了害怕,他是等抓挠声结束,四周寂静下来时,才睁开的眼睛。
起初怪物并未出现在床头,男生正感到奇怪时,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正在注视打量着他。
一回头,怪物用黑洞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第74章 第 74 章 吃起来一定相当美味
好奇心会不会害死猫不知道, 但绝对能将人往死里推。
不出意外的,男生被吓破了胆,而且镜头画面被那张诡异的脸突脸后, 整个摄像画面一黑。
两秒过后,镜头再次恢复了它本该拥有的清晰度。
鬼怪的脸此刻完完整整的暴露在镜头面前, 那是一张诡异至极的脸,整张面部就像融化掉的蜡油般, 组成脸的形状来。
眼球在两个空洞的原本是人类眼窝的位置处瞪得溜圆, 除了眼球中心处的一点芝麻粒大小的黑色瞳仁外, 其余部分完全由眼白所填充。
更别提它的牙齿形似一根根排列整齐的筷子状, 上面布满了黄褐色跟焦黄色污渍。
光是面对镜头长大嘴巴的动作,就让屏幕前观看的和白他们下意识捂住了鼻子,以防遭受到恶臭的侵袭。
怪物面对镜头嘶吼过后,将它摔到了门边,摄像头便换了个方位, 不再对着屋内,它展开了对外面的拍摄。
砸成这样也能接着拍摄,只能说这摄像头质量够硬。
门外,男生口中的妈妈此刻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她的半张脸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使得她起码有一半以上的脸糊上一层血色, 变得面目全非。
但她并没有完全死透, 她仅存的那只眼睛看着门内, 但身体却移动不了分毫。
她从痛苦到绝望这个情绪转换间,也不过用了五分钟的时间。
视频里,咀嚼声在四周响起,女人的眼睛同样流下了一滴血泪。
摄像机没拍摄多久, 紧接着画面跟着一暗,摄像机已经被榨干了最后一点电量,再拍摄不了了。
观看完视频后,和白才注意到在几分钟前,侦探发来的有关这个视频的来源。
「我那找视频的朋友跟我说,这是当初误闯这里的两名记者冒死带出来的,本想编织成第一手新闻发表出去的,结果审核没通过,而且俩人又意外失踪了。」
「不过幸好我人脉比较多,就恰好认识一个接触看过这个视频的,我朋友说他也是无意点开,打算记者准备搞什么花活来吸引流量时,结果越看这个视频越觉得诡异,就将其保存了下来。」
「本来是打算进一步研究一下的,结果因为工作什么的各种事情耽搁,于是就抛到脑后了,要不是我在他面前提起,可能他都想不起这件事来。」
顾昭看完全部后,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消息:“还有吗?”
「没了。」侦探诉苦道。
「老板,相关视频确实没有了,但我这里有很多诡异的传闻,你要看吗?」
「发吧。」
随着老板一声令下,侦探将自己搜集到的相关资料全放在一个文件包里打包发了过来。
「里面有些我感觉是半真掺假的传闻,不太可靠,于是我归纳总结了一下,将一些无限趋近于真事的用显眼的红字标注了出来。」
因为要整理这一份资料,他压根不敢晚上熬夜,因为里面的内容太挑战心脏承受能力了。
侦探都怕整理半晚上下来,身边将不会孤单,能围上一圈鬼怪前来交涉。
就他一个胆大者都快被搞崩溃了,完全不敢想象让他寻找这些资料的老板的精神状态。
他小心试探着:「老板,你该不会是第二个视频主角,那个男生的亲戚什么之类的吧?」
要不然没必要对这栋楼的怪事行情了解通透,这个念头一旦从脑海中冒出,侦探就不自觉在脑内构思出一个时长一百二十分钟的惊悚复仇大片出来。
大片中,自家的老板是主角,其家人被诡异事情缠上,遭受精神跟生理上的双重折磨,死的死,疯的疯。
而当时老板在国外度假什么之类的,刚好躲过一劫,结果回到家一看,屋里陈列了一排排的黑白遗照。
而还残存在记忆里的温馨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老板当然接受不了没有仇家也没有任何疾病的亲人离他而去。
按照剧情走向,他一定悲愤欲绝的向警察了解真相,警察同情他的遭遇,边描述案件经过,边安慰承诺一定会早日抓到真凶。
在主角光环强大的加持能力下,再经过警察的介绍了解,他意外发现自己的亲人几乎都以一种诡异姿势去世。
于是,轰轰烈烈的追凶报仇就激情上映了。
侦探越想越激动,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帮主角完成主线任务的一大得力帮手。
结果老板所发过来的消息却给了他浇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
「看不出来,你思维挺发散挺活跃的,不太适合当侦探,适合给自己画饼。」
侦探一激动就拿鼠标乱点,毕竟他要靠老板赚钱吃饭,当然万不能得罪金主,但一个没留神,点到了一家算命的网页。
看着上面显示的“算烟缘只需八十八一次”时,侦探歪打正着,想到了另一种与鬼接触最多的职业。
换种说法,从事这种职业的人群多靠除鬼除邪祟什么的,来挣些买命钱。
虽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侦探也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鬼这种超自然生物。
但这仅仅限于在没看到这两条视频之前,看完视频后,侦探觉得哪怕有人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存在外星人,他都会本能的相信,因为视频里的内容完全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除了相信有鬼之外,别无他法。
于是他并不气馁的发了第二条询问消息过去。
「老板,别告诉我,你不会真是……天师那一类的吧?」
接下来掌控着手机的是和白,他回复道。
「看面相,算烟缘,除鬼,看风水……都可以找我,找的次数越多优惠多多,快点击下方链接填好表格,前来预约吧~」
侦探:「……」
不愧是老板,随时都能做生意。
要不人家能是出手阔绰的老板呢?
但经常看恐怖片的都知道,恐怖片里有一个最常见的套路,就是通过观看相关视频,会被视频中的恶鬼缠上索命。
现在侦探就有这种即将被索命盯上的感觉,人在惊恐发作的时候,总会无缘无故的冒出很多汗水出来,这种冒汗速度不同于正常的出汗。
即便气温适宜凉爽,侦探的后背还是被汗洇湿了大片。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的腿开始抖动起来,手脚冰凉,甚至有点呼吸不上来。
侦探想通过深呼吸的方式让自己强行镇定起来,可惜收效甚微。
但求生意识一旦爆发,光速敲击键盘的速度依旧稳健。
「我能请教你一下吗,老板?这视频中存不存在一种邪恶诅咒,让看过此片的人一个都无法避免?」
消息回复的很快。
「不会。」
「我感觉你恐怖片看的有点太多了,需要多看几遍花园宝宝洗洗脑子。」
侦探在屏幕外,和白他们看不到都地方,摘下眼镜,“嘤”的一声哭出了声来。
他容易吗他?为了不耽误归纳总结的速度,他特地这几天在网上下载一些位居惊悚指数榜首的恐怖片来练练胆子。
其实晚上就观看播放恐怖片的完美时间,只有阴间时间才能配得上更阴间的恐怖片氛围。
以往白天只有三星惊悚指数的的恐怖片,一到半夜播放,恐怖氛围能直接拉升两颗星。
当然,一定要打开声音,这样才是完美搭配。
侦探快被怼到怀疑人生了,为了保证他跟他雇主以后更加友好愉快的相处,所以他打算退出两天。
而和白他们也有了最新发现。
将两个视频连在一起,差不多能拼凑出一个完整故事来。
在这个故事里,男孩本来有着吵闹但五脏俱全的一家,一切诡异事件的开端,全都来自于那场要了男生父亲性命的车祸来。
他的父亲草草谢幕,但不肯接受父亲死亡消息的男生一直在寻找其尚存于世间的线索。
他还想再多见见自己父亲。
哪怕这个来到他家,偷偷钻进他床底的父亲早就被污染,思想变得不正常起来。
但或许一开始,他是能控制住自己嗜杀欲望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位父亲即便是被同化污染,但仍保留着一定的人类思想。
他知道在床上睡觉的是他关心爱护的宝贝儿子,他只是想多看看儿子罢了。
但越看越停不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仅帅气,甚至还带了些可口气息?
如果能一口咬下去,再用长且尖利的指甲划破大动脉……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是的,美味。
儿子吃起来一定相当美味。
他本来还能死死压制住自己无端冒出来的可怕念头,但当有天晚上,他发现点心好像察觉到了它的存在,所以它故意制造了些噪音出来。
这样的动静能使猎物愈发害怕,然后它就可以借助猎物因受到过度惊吓,从而导致的身体异常,尤其是感到头晕,平衡感丧失时,迅速出手,杀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儿子最后的下场尤其惨痛,很有可能被这位污染后的父亲一口接一口,将身上的皮肉撕扯下来吃掉了。
母亲见证到了这一场景的现场直播,她想尖叫发泄在胸口积攒许多的痛楚。
但遗憾都是,她连张口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想起身阻止,但身体撕裂般的痛楚告诉她,这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或许对于她来说,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保持正常呼吸都相当困难。
所以再次醒来后,她疯了,疯的彻彻底底。
或许在她所重新组装构建出来的世界里,自己的儿子还好端端的活着吧。
第75章 第 75 章 今夜无眠
但最后存活下来的女人真的是活人吗?
又或者是经过污染同化后因生前经历而暂存的执念罢了。
而女人的执念, 无非就是她的儿子,所以她下意识在外人面前袒护,甚至主动出手将她的儿子护在身后。
因为儿子凄惨死状在她面前历历在目, 令她难以忘怀,便也有了如此极端的占有欲来, 别人都不得看上一眼。
现在的疑点是:
一,她口中所说的她的丈夫跟儿子为何是同一人。
二, 她为什么会将那条大黄狗将儿子联系在一起。
因为这栋楼有了陪他居住其中的居民, 所以白牧并没有前几次那么恐慌来, 他甚至没有主动提出跟导演一起睡觉, 大大提升安全感的想法来。
导演连同工作人员跟和白他们睡在同一楼层,但中间隔了一个过道台阶,所以有时从和白那边传来的,对于和白他们来说相对刺耳的动静,导演他们可能恍然未觉。
前半夜还好, 后半夜却在楼上房间里传来小孩子嬉戏打闹的动静来。
感受最深刻的要数白牧,因为他就刚好住在发出动静的用户所居住的房屋的楼下,天花板没有半点隔音的效果,甚至还在小孩子的打闹中包含了拍皮球的咚咚咚响声来。
白牧戴上耳机, 企图能睡个安稳觉来,结果退一步心肌梗塞, 他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来回了, 但聒噪的声音半点不减。
白牧就纳闷了, 什么游戏不能白天玩?非要大晚上的来嚯嚯他?
而且怎么会闹有拍皮球的动静,楼上是装了个篮球场吗?
白牧又尝试催眠自己眯了十分钟的眼睛,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
无奈的他只好搬出了数羊催眠大法。
他看着天花板在心里默念道。
一只羊,两只羊, 三只羊……
数到第五百三十只的时候,白牧饿了,他有点想吃羊肉了。
果然书上都是骗他的,数羊他只会越数越清醒。
既然无视不了,那就只能从源头解决问题。
白牧连打三个哈欠后,才揉着酸涩的眼睛去四周寻找趁手的工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他摸出一根棒球棍来,他拿着试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确认棒球棍没有任何老化问题,耍起来依旧猎猎生风时,拎着它就出了门。
结果刚关上房门,走进楼道时,转角就撞上一个披头散发,穿着一袭白衣的女人。
女人本来站在台阶上背对着他,起初白牧迷迷糊糊的瞎想着,哪个用户半夜不睡觉,起来遛弯啊?
结果一不留神,脚下猛一踏空,他也被颠了个清醒。
现在可是凌晨两点钟,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会在楼道上闲逛啊?
如果是鬼,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白牧被吓得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来,生怕引起距离他只有十几阶台阶的女鬼的注意。
他默默的扶着栏杆,一点点往后缓步撤退。
打扰了,他来的是真不巧,还是回房睡觉更适合他。
结果我不动敌却动了,女鬼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仿佛早有所感。
竟在原地直接一点点转身过来。
而楼道里的灯又很懂事,很接地气的闪了一下,楼道里被浓稠的黑暗整个吞没。
白牧:“……”
白牧很想当场跪下来,磕个响头。
他对着神仙祈福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对鬼……没准也……兴许管用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
反正这种事一旦撞上,死跟ICU他总要选一个的。
结果不等他找个舒服的姿势跪下,女鬼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白牧。”
不是他以为的那种阴气森森的,尖锐刻薄的声调。
相反,女鬼的声音很好听,跟他在网上经常刷到的御姐音可混为一谈。
白牧开始在脑内思索女鬼放过他的可能性来,上来就直接开户的行为让他心里后怕不已。
但听到声音后,他心里不再像刚刚那样惊慌失措了,白牧反而觉得这声调怎么越咂摸越熟悉呢。
结果灯又恰好亮了。
台阶上,白牧所以为的“女鬼”将额前的长发用手拨开别在了耳后,露出一张清丽的脸来。
正是刚来节目组报道的时草。
白牧感觉自己又行了,起码心里的那点孤单跟害怕因为时草的出现被清扫处理了个清净。
他看着时草胜似女鬼的打扮,将额间的冷汗用手背擦掉。
“姐,这大晚上的,您在这晃悠啥呢?还有您这一身装扮……”
一袭连体摆裙,脚上踢啦着一双黑色人字拖,而且人字拖的底还贼拉薄,在关灯效果下,如果不仔细后,就很难看出她是穿了鞋的。
想一下,如果大晚上呢正在上楼时,突然在楼道里出现一个白色连衣裙,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脸的站在楼道上一动不动,她也不回头,更不开口说话,就问你怕不怕?
反正白牧快要被吓的当场入坟升天了,他现在很想将时草当成祖宗,跪地磕一个。
“姐,答应我,下场不要再这样做了好吗?”
时草欣然应允,她也觉得自己这身打扮贸然在楼道里出现,确实渗人得紧。
“放心,不会,我晚上没有穿着裙子,披头散发出来散步的习惯。”
由于白牧的眼神中还有质疑存在,她保证道:“更没有任何梦游的习惯。”
她同样也在打量着白牧的一身装扮。
骚粉色睡裤,樱花上衣,脚上是一双黑色拖鞋,而且还穿反了。
可见出来迷糊的形势并不比她乐观到哪里去。
而且她还注意到了白牧手中紧紧攥着的棒球棍。
“我说老弟,你是不是也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了?”
“楼上屋里弄出动静确实挺大的,姐,难道你也……”
“嗯,我的目的跟你一样,就是打算上来跟上面住着的用户评理的。”
时草也困的不行,眼睛一眯一合的,差点就能当场睡过去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她主动坦白道。
“我晚上睡眠质量很差劲,相当差劲,只需要稍微一点动静就能将我吵醒,更别提楼上这么造腾,简直是在我脑袋上蹦迪。”
白牧左看右看,见时草双手空空荡荡,竟是什么武器都没拿出来防身,他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儿,挨两下反倒没什么,所以他将自己手中的武器送了过去。
时草摆手嫌弃道:“不用,你自己留着防身就行,我是上一年市级比赛里的女子格斗冠军,用不着这个,万一使用武器就是直接送对面走的节奏。”
“所以,姐你不打算上去吗?”
时草说:“用不着我们出手,和白他们已经去了,我们只需要等结果就行。”
第76章 第 76 章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有了和白他们的加入, 白牧这颗砰砰直跳的心脏终于安生下来。
“那就好,那我们……等着他们下来?”
时草:“懂不懂什么叫战术配合?万一他们没将人稳住,教那位弄出噪音的家伙逃跑了怎么办?”
她振振有词道:“我观察过了, 这里没有电梯,上下楼的话我们所在的这条楼道是必经之路, 包能将其抓个现行的。”
白牧竖起拇指表示敬佩:“姐,你是这个。”
果然网上传言彪悍一姐的称号不是盖的, 虽然在网上因抄袭这事被骂过很多次, 但至今没人敢真正闹到时草面前, 因为这姐是真管动手, 丝毫不带虚的。
之前在网上有一个段子,主要讲的是一个护士在遭受男友背叛时,护士为了报复,生生捅了男友七十二道,结果刀刀避开了致命伤, 最后被检测人员判定为轻伤,这就导致并没有判上多少年。
那个渣男从医院醒来后,一纸诉讼将女友告上了法院,结果走了这么长的流程, 得知最后结果的瞬间,他看到女友冲着他甜甜一笑。
那笑教他倒吸一口凉气, 早就见识过女友疯狂模样的他认定女友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但这都是他自找的, 刚开始谈恋爱时, 女友就主动向他摊牌说,自己行为有些偏执,最好让她发现他做出任何背叛她的事来。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现在白牧真觉得像时草这样的偏执狠劲,没准还能做出跟护士小姐一样疯狂的事情来。
人有时候甚至无法跟以前的自己共情, 他再回想起刚开始搭讪时草的行为,真感觉当时的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还好,事情截止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趁现在开始,他将时草当成祖宗供着还来得及。
“姐,我唯一的姐,小的靠你保护了。”
时草:“你别告诉我,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连我一个姑娘都打不过。”
白牧:“……”
虽然男人承认自己菜确实丢脸,但命比脸面重要多了。
他雄赳赳的表示:“我就是菜怎么了?”
时草被他臭不要脸的行径深深震撼:“你就这么……”水灵灵的承认了?
都不需要犹豫或者铺垫一下的吗?
“诚信是一种美德。”
时草白眼快翻上天了:“菜就多练。”
白牧:“其实我还有有点战斗力的。”
不就是区区一个奖项吗?他也有。
“你可以在网上搜搜,**幼儿园格斗奖。”
真是难为他在平淡人生中硬扣出来一件能拿得出手的事情了。
感天动地。
时草:“所以你所在的幼儿园那个班里一共多少人?”
“二十几个吧,好像,姐,你要知道,重在参与。”
“……”
他们在楼道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楼上和白他们循着声音精准找到了相应用户,敲了好几下房门,岂料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正尝试通过猫眼看向屋内时,结果顾昭伸出去的触手眼睛刚刚怼上猫眼,就被一双同样瞪的老大,眼白上布满血丝的眼球望着。
他们就这么对望了几秒钟。
屋里并没有传出相应的叫喊声,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顾昭这副模样确实已经超过了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而房间里的住户也并不觉得顾昭这副样子有什么可奇怪的。
房门没有被打开的意思。
住户隔着门发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不晚上的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呢?”
和白主动介绍道:“我们是昨天刚搬来这栋楼里的新住户。”
哪怕和白说话的态度和声和气,屋里的人还是骂骂咧咧道:“新搬来的用户什么了?新搬来的用户就能晚上随意骚扰别人了吗?”
回想起这间房里传出的动静,顾昭道:“说谁晚上随意骚扰人呢,晚上最大的老鼠动静不就是从那屋里传出来的吗?”
他可没那么多耐心跟屋里人这么唠下去,敲门声更重了,最后一声哪怕隔着房门,估计就能感受到顾昭想把门一脚踹烂的决心。
“所以……能面对面聊聊吗?”
眼见和白他们来势汹汹,屋里的男人也不再敢当缩头乌龟了。
但他还是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道:“我可以开门,但你们要保证不能动手打人,一定不要踹门可以吗?”
最后,越来越弱的声音变成了祈求:“请一定不要这样,如果让我老婆听见的话,她一定不会轻饶了我的。”
顾昭又敲了两下房门道:“没事,如果你执意不开的话,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房门终究在威逼利诱下,还是在和白他们面前敞开了。
用户警惕的站在玄关,大半个身子挡在门前,为预防他们进去一步。
但他对比了一下自己跟和白他们两个的个头,觉得要是和白他们执意要进来的话,就凭借着他全身上下没几两肉的小身板,估计连半分钟都撑不到。
他吞咽着口水,恐慌不安的看着和白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们可没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
顾昭说:“邻居之间,打个招呼都不行?”
用户:“……”
哪有人凌晨两点多前来打招呼的?
深井冰啊?
屋里拍皮球的声音继续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和白没为难他,但面上不悦道:“你知道你家孩子晚上发出的动静很影响底下的住户休息吗?”
男人不以为意,一看就是个泼皮无赖:“一个小孩子家家,能发出多大的声音来?再说你们是楼下的住户吗你们……”
话说到这里,下一句再也接不下去了,他突然想起,和白他们刚敲门的时候就主动介绍他们是楼下刚搬来的住户。
男人又看了看俩人的个体,硬碰硬断然讨不到任何好处,所以他打算当一回孙子。
“这样啊,那真不好意思,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会主动管教我那俩不成器的孩子,明天一定让他们前去给您二位赔礼道歉怎么样?”
表面上这样的说辞确实诚意满满,教人挑不出分毫毛病来,但男人却在心里补充着下文道。
才怪。
好听话谁都会说,但至于能不能执行就是另一回事了。
男人是不屑于执行的。
在他信心满满的打算关门,将和白俩人隔绝在外面时,顾昭却率先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来。
他一手撑在门框上,牢牢堵住了男人想关门,一了百了的想法。
和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身躯拨到了一旁。
男人即便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白走进了客厅,他摸索一会儿后,将屋里的灯打开了。
男人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肩膀处又被猛的一撞,顾昭也顺利跨过他这道阻碍闯了进去。
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更无法苟同和白他们的土匪行事。
“你们……你们……”
你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入陌生人的家里合适吗?
他憋了半天,却憋不出来一句话来,除了满脸涨红外别无他法。
这样下去,他那个疯婆娘,就那火爆脾气决定是不可能轻饶了他的。
在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老婆不会被这样的动静吵醒时,卧室房门打开了,男人心里直呼完蛋,同时他默默堵住自己的耳朵,在心里为自己点蜡。
他老婆是撸起袖子出来的,为了防止打人时袖子滑下来,她决定还是不穿外套了,穿着一个短袖就将杀人的目光缓缓移来。
“狗日的,你个王八蛋,不是跟你交代过大晚上不要弄那么大动静……”
她看到出现在家里的和白跟顾昭时,顿时傻了眼,更别提还是只有在网上才能有幸见识刷到的两张绝顶帅脸,简直帅到了她的心巴上。
女人捂住胸口稳住呼吸,甚至不惜狠掐了一把胳膊上的软肉来确定面前人的虚实。
她下手的力度不小,很快被掐到的软肉在松开后,立马在肌肤表面浮现出了铁青色,但就这点伤痛,比不上她见到帅哥心里激动程度的万分之一。
“两位帅哥别来无恙啊?”
有两张帅脸在她面前晃着,起床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帅气冲刷的半点不剩。
等了半天,没等到妻子的河东狮吼,反而等到其一脸娇羞夸人的男人绷不住了。
“老婆,他们大半夜就跟强盗似的,不经过人同意就贸然闯进外面家,简直丧心……”
女人这才注意到自己丈夫那单薄的身躯,还有经过和白他们衬托下,平平无奇的脸来,感觉和白他们的出来更真实了。
可她才不管黑的白的,女人觉得长得这么帅的,一定干不出什么坏事来。
“没事,来就来嘛,毕竟来者是客,你就不能懂点事给客人端上茶来,好好招待一番?”
男人:“……”
他严重怀疑他家婆娘中了邪,尤其是她一脸欣赏的看着和白他们的脸时。
作为一个男人,轻易能认输吗?尤其是在自己妻子面前。
但等他看清和白他们的长相时,还是恨的牙痒痒。
一个赛一个白净精致的小白脸,除了勾引女人,有夫之妇来,还能干什么?
他妻子就是个典例,眼睛就差没粘人脸上了。
“不知道两位来此有何要事呢?”
和白说:“你家孩子有些调皮,晚上在房间里闹出不小动静来,扰的楼下无法好好休息。”
“楼下?”女人记得,他们家楼下分明是个空房子。
“我们是昨天刚搬过来的。”
女人卸下防备:“原来如此。”
她是个行动力恐怖的,当即就要把房屋里还在玩耍的孩子揪出来道歉。
和白却在男人身上有了意外的发现。
第77章 第 77 章 我叫狗蛋儿
在开门时, 因为男人的脸藏在阴影里,不太能分辨看出清晰容貌来,现在有了明亮灯光的辅助, 男人的整张脸在灯光下展露无疑。
和白从开始就感觉男人怪怪的,在回忆的加持作用下, 他终于有些明白这股怪异感来自于何处了。
这张脸他在侦探发过来的,整理归纳出来的资料上看到过, 一模一样的脸, 甚至就连脖子上招牌的黑痣位置有没有半分偏差。
确认完全后, 和白跟顾昭对视了下。
顾昭眼神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什么时候动手?
和白摇头, 对着嘴型道。
不急,先打探清楚后再说。
他们打探的方式就是想方设法套话。
根据印象中,侦探发过来的,有关男人的资料显示,他的名字叫于前, 是网上一个小有名气的恐怖探险直播类博主。
他本来并没有考虑到这条赛道,最早走的是化妆博主这条赛道的,结果因为长相在一众博主中并不亮眼,再加上化妆技术也比不上, 导致最先拍摄出来的相关视频的流量扑到了低谷。
甚至有时候,点赞数也才只有个位数, 哪怕花钱买流, 最终反响也平平无奇。
于前终于放弃了走化妆博主这条赛道, 但眼下该往哪个赛道转行还是一大难事,他在网上搜索相关事宜,一下午没合眼,做了半天攻略, 笔记本写的满满当当。
结果真到操作实行时,坐在电脑桌前,思考一个小时,最终思考了四十分钟,敲了十分钟的字,又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完全删除干净,最后余下的五分钟时间里,他点了一份外卖。
很朴实无华的一个小时,几乎一大半时间都是在做无用功,用大白话说就是在浪费时间。
还好老天爷待他不薄,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网上意外刷到了一条有关恐怖探险的直播,发现直播间居然有超万加的流量。
他点进去看了半个多小时,发现博主在探险时,经常会出现一些感觉像是鬼在捣乱才产生的惊吓镜头,而这些大多数可能都是其团队故意设计,人为造成的,即便如此,靠着博主的三寸不烂之舌,依旧留住了很多看的津津有味的观众。
于前自认为自己说话造诣不差,也开始有样学样的开启了相关直播。
凭借着他出色的语言艺术,再加上面对怪异之事时的神级反应,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号还真叫他做了起来,直播间有了三四千前来观看的网友。
为了营造更大的濠头,赚取更多的流量,他不再局限于小打小闹式的探险,他第一个瞄上的,就是和白他们正在居住的居民楼。
但却无疑是在走上一条不归路,前一天还在兴致勃勃的跟粉丝承诺交代会先搬过去好好熟悉一下环境,随后便会开启直播。
结果没了随后,后面承诺给粉丝的直播遥遥无期,粉丝因为他不守信的行为开始在评论区各种控诉他,结果随着他消失的时间越来越久,粉丝终于品出一丝不妙的气息来。
他们开始怀疑于前是不是遭受了意外,因为于前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要等到他的亲人察觉异常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朋友估计也悬,因为于前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交好的几个朋友平时基本不会过多联系,更不必说玩的不好的了。
他们现在一看到于前只会觉得晦气,因为他是跟鬼打交道,靠鬼直播发财的,一个两个躲的要多远有多远。
到最后还是实在等不下去的粉丝报了警,而那时候距离于前失踪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可笑的是,警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寻着线索在失踪的居民楼里找到了于前。
在得知人并没有失踪时,随便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至此,便是整个故事。
和白一再确认自己没记错名字后,才叫出了口:“于前?”
客厅里的男人听见名字后一脸茫然:“谁是于前?”
由于看过来的两道目光实在强烈,男人在压力中脑子开窍道:“你在叫我?我不叫于前,如果真要叫我名字的话,就叫狗蛋儿吧。”
和白:“……”
顾昭:“……”
原谅他们不懂审美,对这个土味十足的名字充满偏见,跟羞耻无关,实在是叫不出口。
感觉每叫一声,就是在侮辱人。
NPC就是不需要尊严的吗?
和白对此的回答是,当然需要。
但男人对他的名字很是自豪得意:“你们不懂,我出生时体弱多病,后来我妈在带着我连跑了十一次医院后,无奈将希望寄托在算命跟求佛祈福身上,算命的说,贱名好养活,于是我妈就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这是母爱的象征,你们这些不懂爱的怎么可能感受的到?”
和白确实感受不到,因为男人说出的身份经历跟他所了解到的背道而驰,资料中给出的家庭情况是,于前在刚出生不久,自己父母就因为一场意外事故被带走了性命,所以于前的整个童年是在孤儿院里度过的。
也不知道这人是打哪臆想出来的一个妈来。
而女人此时刚将在房间里拍皮球的两个逆子,一人揪住一边耳朵,拎到了客厅。
其中一个被揪住耳朵的孩子吃了痛,怀里的皮球滚落到地上,最后晃晃悠悠的转到了和白的脚边。
小孩冲和白大叫道:“你将皮球踢过来,赶紧的。”
他的母亲手下一用力:“没大没小,叫哥哥。而且人家还是客人,不能对客人这么不礼貌。”
小孩痛得呲牙咧嘴,但誓不松口道:“我没错。”
“你还没错,你大晚上闲着没事,玩什么皮球?吵到人家休息了知不知道?”
“但妈你不是说过,我们楼下没人住嘛,再说就算动静闹的过大,那个住在最里面的疯女人也不敢上来算账。”
女人说:“那是以前,现在有人了。”
左手边的小孩刚闭嘴,右手边的发出了灵魂拷问:“妈,你是不是见人家长的帅,一时之间色迷熏心了?别忘了你还有个老公尚在人世呢。”
“那咋了?对于美好的事物还不让老娘欣赏一下?”
两小子各有各的犟,女人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都没再撬开过俩人的嘴。
最终道歉的活还是落到了女人身上:“不好意思,我这俩混世魔王实在不懂事,随后我会好好教育的。”
和白点头并没有过多责怪。
“我能有幸听一下夫人你跟你丈夫的恋爱经历吗?”
距于前失踪开始,直到现在也才过了半年时间,而在此之前,于前是个单身汉是他粉丝有目共睹的,而侦探所查阅出来的相关背景也显示,于前并没有跟女人有过谈恋爱和结婚的经历。
而从这两个孩子的身量也可以估算出大致年龄来,没个十三四岁简直对不起其中一个男生身上穿着的初中校服。
所以这两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于前的种。
但于前却好像将自己默认为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
女人见和白问的认真,再加上自己实在抵抗不了这张脸的魅力,她便开始讲起了自己跟于前相遇相知相爱的经历来。
“其实没什么好讲的,我跟他算是萍水相逢,那时候我可是风华正茂,正是学校里的佼佼者,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当年评选过学校里的校花第一名。”
于前接着道:“我就是因为她才貌双全,所以对其一见钟情了,那时候恰好是上大学,于是我展开了一系列对她的疯狂追求,最后成功抱得美人归。”
女人才不信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什么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罢了。”
她也顺着男人的话开始往下回忆道:“后来我们步入婚礼的殿堂,又在婚后的第三年时间里,我的两个儿子出生了。”
很平凡又很幸福的经历。
女人也的确担得起校花这个称呼,这些从她的眉眼中可以感受得到。
可能是为了挽尊,也为了证明自己的丈夫差不到哪里去。
“其实他年轻的时候长的很是板正,只不过到了中年有些发福了。”
女人讲完了她跟自己丈夫之间的故事,现在看着年轻又帅气的和白俩人,操心道:“你们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没有的话阿姨可以帮忙介绍一下,绝对包你们满意。”
闻言,守着对象的顾昭不淡定了:“不太行,不牢你费心了。”
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顾昭的眼睛,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惊惧感,或许是她的第六感在持续作怪,教她如鲠在喉,一个音节也无法从喉头发出来。
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她真的说错了话,等待她的,可能是人头落地的风险。
和白向他们提出一个致命问题来:“我个人挺羡慕夫人与其丈夫的感情的,所以是否有幸观赏一下你们二人的结婚照?”
如果记忆能骗人,但事实总骗不了人。
哪怕谎言再美好,也无法凭空捏造出一段并不存在的过去来。
它需要以事实作为依托。
和白有七八成的概率认定,于前拿不出这张结婚照出来,甚至连结婚证都不会存在。
果不其然,于前本来打算寻找结婚照时,大脑记忆却一片空白。
“我记得结婚照放在……它放在哪里来着?”
女人也同样茫然:“我记得拍了好多张来着,但它……在哪呢?”
她在茫然中跟自己所谓的丈夫面面相觑,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他们之间的结婚照真的存在吗?
第78章 第 78 章 哥……你是不是被家暴了……
但他们的记忆告诉他们, 结婚照是存在的,只是他们暂时记不清放在哪里了而已。
于前长大了嘴巴,用尝试用手敲打脑袋唤醒沉睡在脑海中的记忆来, 可惜没有半点用处。
就像一张本应填满字迹的纸张,有人用橡皮涂抹干净后, 重新写上新的背景故事来。
于前感觉自己脑子就好像堵了一团东西似的,现在的状态跟浆糊没差了, 晃一晃没准还有水声。
房东也不知是打开了什么机关, 顺风耳什么的,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关心楼上的住户安全问题。
时草在楼道里看清来人后, 没有任何拦着的想法,直接放走了人。
房东刚上两层楼梯,问清缘由后,就让他们尽快回去睡觉,不要再楼道里耽搁时间了。
房东顺着动静跟灯光来到了和白他们所在的房屋内。
屋里的陈设很是高级, 能看得出来主人家对于生活的用心享受程度。
沙发上面铺设的跟地板上的地毯颜色相得益彰,阳台上面,一支鲜艳的花朵在花瓶里,迎着窗口绽放着。
房东也是个富有生活情调的女人, 看到如此享受的装饰感觉灵魂都受到了洗涤。
但没欣赏两眼,很快就教人无情的破坏掉了。
女人见来人的房东, 也不管自己的结婚照跟没跟人家有关系, 直接开口要求道:“姐你来了?我记得我之前结婚的时候曾经邀请过你来参观才对,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结婚照……”
好像还不止结婚照,现在回想起来,她感觉结婚证的去向也是一大问题。
房东回答的很爽快:“我记得你们之前不是搞过一次规模很大的大扫除吗?没准当时可以因为粗心大意将其当成了垃圾, 一起清扫掉了。”
“这样啊,”面对这漏洞百出的回答,女人却深信不疑,“原来如此,看来下次我跟我丈夫打扫房间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了。”
在时草那里了解过前因后果后,房东劝和白他们先下去休息,毕竟看着夜色渐浓,时间不早了。
凌晨三点,再闹下去就是方向扰民了。
房东送佛送到西,门一关,她的管教时间就到了。
白牧还在楼梯寻思房东是打哪发现的异常的,和白将楼道里安装着的摄像头的地方指给了他。
“你说呢?”
一开口就是极致的侮辱,简直就是在践踏人的自尊。
要是换成一个毛头小子,没准就要跟他们大脑上几百来个回合了,但白牧是何许人也?怎么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时草说:“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们吧?”
如果于前在这里听着,估计都要气的喉咙冒烟了,真正的受害者还没发话呢,怎么就倒打一耙上了。
和白说:“不必担心。”
时草也没刻意客气:“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三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楼上一家的话,那确实该锻炼一下了。”
白牧一心求教:“什么?”
“抗击打能力。”
白牧:“……”
白牧不禁思考,怎么会有人嘴能毒到如此地步呢?
时姐,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舔一下自己的嘴唇会被自己毒死吗?
毒不毒不知道,时草没准会被别人笑话她的间隙里,在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将人整死。
后半夜里,不知是不是和白他们的突然到访起到了作用,总之在楼上女人对于自己孩子的严厉管教下,后半夜果然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和白他们总算睡了一个安静甜蜜的觉。
楼上,虽然房东说给他们的话让于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但他总觉得自己所存在的家,跟他现在拥有结合的妻子孩子不是他的。
他将这一切的想法归咎于幻觉,但如果真将自己将这家人完全刨除在外的话,于前才找到了些对于生活的热爱跟敬畏来。
按理来说,他不该是无所事事的,不该在家度过一些无聊时日,于前更觉得,他是个大胆的人,他会按照的想法行进,并付诸于行动。
但孰真孰假,又有几人能真正说得清呢?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用毛巾将脸擦干后,将手放在胸前,感受到还在胸腔里鲜活跳动的心脏,那一刻的感受是真实的。
晚上睡觉时,于前下意识从床上坐起来,他跑去客厅将放在水果篮旁的水果刀拿起,他清楚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削水果,他顺着感觉去到了自己办公的书桌前。
在抽屉里,他将一本厚重崭新的笔记本拿了出来,掀开第一页,上面是一句提醒的话。
算得上是提醒吧。
「如果我忘了,那我将会在桌前刻上一刀作为记号。」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也不懂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笔记本不写,而是要靠用刀来刻上记号。
这种感觉就像当时写下这些字的他早就料到自己日后会出现失忆现象似的,而且他知道日记会被有心人刻意撕毁,但是桌子上的记号除非将桌子移走,否则不易消失。
他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默默用刀在桌下刻了一刀。
为了不惊扰卧室里熟睡的人,他刻的很轻,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用多大的力度,甚至他连灯都没有打开。
做完这些后,他将水果刀洗干净放回了原处,回到床上时,可能是因为妻子的睡眠浅,或者并没有进入熟睡状态,他刚一动,妻子就将台灯打开了。
“怎么了?”
他搪塞了句去了趟厕所就钻上了床。
妻子没再多问,默默将灯关上了,并让他下次上床的时候小声点,就翻过身去,不再说话。
于前也盖过被子,睡去了。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桌子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刀痕,有的里面塞满了厚重的尘埃,看上去应该是许久前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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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是被身上的重量压醒的,他感觉身上起码压了起码半扇猪,睁眼打量时,发现顾昭不知何时将身上的触手伸了出来。
八根触手,压在他身上足足有六根,剩下的两根牢牢缠上了他的腰,多亏昨晚睡的时间有些晚,直接导致和白这一觉睡得相当沉,不管顾昭如何上下其手,依旧雷打不动。
但凡睡得早,顾昭就没这等福利了。
和白被压的睡不着觉,干脆去摸昨晚放置在床头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周末,可能是被工作茶毒的,和白居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周末,再加上窗帘拉开后,窗户外面,明晃晃的阴天,两者加在一起,其实很适合躺床上摆烂。
但顾昭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尤其是他身上的几根触手仿佛会自动定位似的,不管挪下身几次,依旧会再次缠身上来。
就这么挪动三次后,和白选择了放弃,他本身就是没多少耐心的人,既然床上容不下他,他干脆开门,倚在栏杆上欣赏楼下风景。
他起来的还算早,早到导演节目组还没起,导演为了拍摄,一般情况下都是七点起床,而和白是六点半开的门。
白牧刚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他隔壁的房间走出来。
因为还迷糊的,脑子并不清醒,咋一看门前站了个人时吓了好大一跳,这一吓直接将白牧吓了个清醒。
“白哥,你隔这当门神呢?”
以他对他白哥的了解,除非是实在因外事受不了,要不然根本不会早起,白牧记得,和白一般醒来的时间是几点来着?
想起来了,九点。
但不对啊?他记得时草起床的时间是六点啊?时间总不能过的这么快吧。
他着急忙慌的从口袋里找出手机点开确认时间,眼见上面显示的是六点三十五分后,白牧的第一反应是见了鬼。
白牧看了一圈,就跟狗巡视领地似的,确认顾昭不在周围后,再观察着他白哥臭到极致的表情,心里突然间涌现出一些不妙的猜想来。
他不确定顾昭会不会躲在门后偷偷观看,便只能小心行事,挪到和白身边后,才敢凑到他耳边,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哥,你会不会是被……家暴……”
剩下两个字他是透过牙缝硬挤出来的。
结果人还没代入进去呢,就被他哥赏了一个新鲜的“没有。”
家暴?也亏他想得出。
就像白牧无法理解和白能起这么早一样,和白对待白牧早起的态度亦是如此。
白牧一眼就看出他哥究竟在想什么,摊手无奈道:“这不是由我决定的,多亏那女魔……时姐早上六点起来就跑步锻炼身体,结果她自己起来这么早也就罢了,她说我这身体素质也菜鸡的很,干脆将我喊起来跟她一起锻炼了。”
“我……我其实并不想起的,但时姐说了,如果她跑完这趟如果不见我出来,就踹门了。”
“我既不信任我这个房间脆弱不堪的房门,更对这姐的力道充满了信心。”
白牧深深的叹气,感叹人生不易:“白哥,你说,我想找到一个能抱的,又不爱管我,怼我的粗大腿就这么难呢?”
和白:“因为你菜。”
白牧:“……”
他感觉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将不会跟和白说上一句话。
楼上的小孩又从楼上下来,准备前去上学了。
白牧托腮道:“这小子怪认真的,对待自己的人生挺负责的,每次上学都起的挺早的,我记得咱昨天来的也很早吧,好像是七点多一点的时候到的。”
“但我记得……”他打开手机确认日期,“今天不是周末吗?这么卷?”
第79章 第 79 章 人如机
小孩还保持着与昨天一般无二的打扮, 甚至就连脚上鞋的破洞处与昨天一模一样,他脸上的伤口还在,能看到上面涂抹的药膏, 但旧伤没消下,新伤又添了上去。
就像饱经折磨的布娃娃, 缝缝补补只能保证其完整性,但之前的留下的伤口依旧在, 这是针线永远缝补不上的。
更别提小孩脚上的鞋还被水浸泡湿透了, 走起路来嘎吱嘎吱的, 就像在踩泡沫。
白牧对于这样凄惨身世的小孩同情心直接拉满, 虽然他被鬼吓退过无数次,但这是白天。
白天是最安全的,更别提和白又带给他强烈的勇气,白牧走上前,在小孩面前蹲下来。
“不冷吗?”
小孩点头, 唯唯诺诺的:“冷。”
因为他这一个字,白牧顿时有了要拉小孩去附近的服装店买一身新衣服的想法。
他向小孩表达完自己能带来的帮助后,小孩摇头:“不行,我要去上学, 时间上快来不及了。”
白牧认真分辨他穿着的校服:“你不是初中生吗?”
小孩:“嗯,我上七年级。”
轮到白牧纳闷了:“今天不是周六吗?你们学校不放假?”
小孩像个刚植入程序的机器人, 不解道:“今天不该前去上课吗?”
他重新将迷茫的视线一点点聚焦, 看清白牧手机上显示的时期后, 才确认道:“是哦,今天是周六,不用去上课。”
他说完,就背着他的破旧书包打算走回楼上。
没等到具体回答的白牧不死心的快步跑上前, 挡到他面前道。
“你确定不考虑一下,陪我去店里逛逛?不花你的钱。”
小孩眼里除了迷茫就只剩下了迷茫:“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白牧:“……”
眼见解释不通,再加上距离拍摄时间还早,白牧便没有再问,直接拉着小孩下了楼。
小孩没有反抗,更没有大吵大闹,脾气好到不像话,直到出了小区门后,他才问了一句:“我们能出去吗?”
白牧对他的问话感到莫名其妙:“你平时上学难道不出小区门吗?”
“出的,”小孩说,“你说的对,我们能出去。”
白牧感觉自己带了一个人机。
这样的态度简直跟他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机朋友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天打招呼,回复都是嗯嗯好的,而且这个词还是经常性出现词汇,仿佛就跟他朋友的人生字典里就剩下这几个字了。
更不必说跟他聊天时,他朋友的超绝钝感力跟人如机般的回复。
导致现在每看到他朋友回复的嗯字时,白牧都很想发通火教他的朋友跟他聊天时最好翻找字典。
要不然他都怕他朋友的词汇量不够用。
现在面对面对阵上,介于跟他对峙的对象是个年龄不足十五周岁的小孩,白牧只能咬碎了牙并将其咽到肚里,一点火气都不敢发泄到小孩身上。
他可以人品不端,但绝对不能将恶习带到祖国未来的花骨朵身上。
和白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总感觉这栋楼里住着的用户都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来。
就像被操控住的提线木偶,按照掌控者指定的轨迹运行活动,但也不难看出,他们一个个是具备自己的独立思想的,只不过在回忆或者做某些事时,总会禁不住往一些特定事件上拐。
整栋楼上,在早上快近七点时,居然没有一丝人气。
这让和白不禁疑惑楼下的垃圾是怎么来的,不是说老头为了供养自己家的孙子,早早起来捡一些破铜烂铁回去卖吗?
为此他还特意去楼下,房东指出介绍的地方看了一下,在走廊拐角处,爷孙俩住的那家里,再往里拐去一些,就能看出衣架上面晾晒着的,名牌衣服跟鞋子。
还包括阳台上摆放的瓷器,光看外表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样的画面很难将房东介绍的,贫困潦倒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感觉像是城里来的大老板特意来这里体验生活来的。
和白正思考时,耳边传来了顾昭的说话声:“你也觉得奇怪是吧?”
恰好房东口中,那个穷困潦倒,靠捡破烂供孙子上学的爷爷穿着名贵外套走出来,手上提着用来浇花的器皿,但从偶尔暴露在和白眼前的手心来讲,竟是干干净净,一点老茧没有。
这显然不符合其贫穷的人设。
老头看见他们还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你们是我家孙子的老师吧?我孙子没事总在我面前念叨你们,可惜我家里实在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他拘谨道:“衣服穿的还是旧款的,希望不要介意。”
如果和白没有认错的话,老头身上同样的外套顾昭也有一件四位数的。
看着材质基本跟他那件没差。
顾昭也道:“我看东西的眼光还是毒辣的,他身上穿的绝对是正品。”
老头见和白他们没动,才想起来自己招待不周,都没将孙子的老师邀请进家。
他将手里的洒水壶放下,打开房间道:“老师你们……是要家访吗?”
和白深深看了顾昭一眼,表示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作完警告后,他才对老头道:“对,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孙子在家的情况。”
老头并没有过多询问,他将人安排进沙发上后,去泡了一包价值不菲的茶叶来。
“家里就只剩这些茶了,我看没坏,就没想过要扔,味道还是可以的,老师们尝一尝?”
如果真扔了心疼的就不止是老头一个人了,和白尝了一口,看着茶叶色泽,就能一眼断定这块茶饼起码百万起步。
老头却并没有自己是个隐形富豪的自觉:“老师,我想问一下我孙子没在学校惹事,或者拖欠学费吧?”
他找补道:“没有不给的意思,如果真欠的有的话,希望老师能多宽限一点时间。”
顾昭跟和白齐齐望向老头特地腾出的一面用来收藏陈列古董的墙来,感觉被铜臭味的金钱砸了满脸。
顾昭小声表示:“真家伙,没一个假的。”
老头却慌乱起来,窘迫道:“没什么,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罢了,我记得自己好像是捡垃圾的时候捡到的,见好看就拿回家收藏了。”
和白:“……”
谁捡垃圾能捡出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价值千万甚至更高的藏品来?
你祖上是金蝉吗?
谁安排的剧本?就很离谱。
不仅老头没察觉出不对劲,他的孙子依旧是。
一气呵成出门,揉眼,边穿外套边去洗手间时,经过老头的介绍,他也顺从的对着和白他们喊了一声老师。
和白:“我是你哪科老师?”
男生眨眼疑惑道:“老师……老师不就是老师吗?”
第80章 第 80 章 真假少爷?
他回答的理所应当, 就好像和白他们真的是男生的老师一样。
这就很让人费解了,老头接着询问自家孙子在学校的各项其他事宜,和白只能现场瞎编, 编的还有模有样的。
又是好一阵商业互吹后,和白跟顾昭终于走出了这间豪气十足的房间。
顾昭问出了他的疑问:“亲爱的, 你不觉得这个小区有些古怪吗?”
和白想,这不是明面上摆着的吗?
顾昭说出了他的想法来:“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们都在潜移默化的被这里所同化?”
小区所赋予给他们的有额外的一层身份, 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慢慢改变想法, 甚至能篡改他们的记忆。
这样的操作显然不是s级以下的污染物能制造出来的效果, 起码要是s级别,甚至更高的污染物一手造成的。
超自然处理事务所没注意到这里的异常极大概率是这里的污染物并没有伤人得倾向,但也不尽然,毕竟它能篡改记忆。
只要它想,就能将其脑内的记忆纂改,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污染物并没有尝试将超自然事物处理所的成员收纳其中。
现在污染物在暗处,他们在明, 谁也无法确认它究竟潜藏在何处。
导演见和白他们起的很早,异常欣慰, 而时草是掐着时间点散步回来的, 为了方便她特意穿了背心跟短裤, 即便如此,她的额头还是浸出了薄薄冷汗。
搭在她脖子上的毛巾跟浸泡到水盆里似的,手轻轻一拧,水就被轻易拧了出来。
平时穿着衣服还看不出来, 现在没了外面的衣服布料,能看到时草仰头喝水时,露出来的一截腰上面的腹肌,再加上这姐不受白皙修长的两条大长腿,跟傲人脸蛋,成功吸引来一批欣赏美的视线。
导演见此,抓住时机教摄影师拍摄,一直在蹲守直播间,秒进的网友刚来就被安排了一波美颜暴击,简直爽翻了天。
一个个在嗷嗷的,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姐姐先抽我,因为我是变态。」
「这才是主人级别的懂不懂?妈妈我爱你。」
「???楼上的你矜持点,咱是正经人,所以姐姐我能当你的腿部挂件吗?」
「我先舔,嘶哈嘶哈,这大长腿,我可以!」
「……」
但导演开播的实在有点草率,草率到他根本没向别人打听到白牧的真正去向。
又或者说,他默认白牧还在屋里睡着懒觉。
直到经过和白他们提醒,他才意识到白牧居然还没回来。
导演看了眼时间,才不过七点半,还有救,结果奈何白牧这个猪队友不太争气,一通电话打过去后,彻底没了救。
白牧的话犹如惊天雷劈。
“导演,救命,我正打电话找你呢?”
导演一听到救命俩字,心里的不祥预感就一路往上飙升:“咋滴?你好好说话,你是不是惹出祸事?将人给撞了?”
白牧说:“没有的事,导演你先别紧张,也别胡思乱想,您先听我说完。”
导演冷静了半分钟,做好心理准备,气定丹田后才肯开口道:“你说。”
白牧这才交代道:“跟我一起出来玩的孩子跑丢了。”
导演嘴唇蠕动半天:“……你再说一遍?”
如果不是因为白牧他爸是他的金主爸爸,要不他走就骂出声来了。
白牧尝试找补道:“他走丢的时间没超过十分钟,我察觉到不对时,第一时间报的警。”
“我就在这段时间上了个厕所,让他在外面乖乖等着,怎么人就丢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早知道我就将人栓腰上,一并带进去了。”
人命关天的事,导演也顾不得是不是在拍摄期间了,在直播间向粉丝们鞠躬道歉交代完事情经过后,就马不停蹄的拎着一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跟和白他们在外找人。
最后还是在警察叔叔的帮助下,他们才在商场中的一段监控回放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是一个穿着一件深红色的毛衣的女人将其带走的。
女人带着一副超大墨镜,再加上脸小,起码被墨镜遮住了半张脸来。
根据专业人士的推测,年龄至少在三十岁以上。
女人没想过刻意躲避摄像头,再加上举止落落大方,一度让在距离厕所最近的服务员以为是白牧的亲戚来接小孩来了。
更奇异的是学生的态度,他没有任何抵触情绪,任由女人将他带走。
根据附近有过印象的服务员透露,其实一开始女人并没有想过要牵学生的手,还是学生主动将手牵上去的。
当时女人受到这样的举动时,眼圈都红了,当时她还在附近默默观看了好一会儿,以为是母子情深,结果没想过是人/贩/子狂飙演技。
这样的反差属实让她感到意外,一度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警察先生,你确定你们没有找错人吗?身为一个母亲,我觉得我更能感同身受,那女人眼底的酸涩与深情一看就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至于怎么形容女人当时的情绪,服务员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描述。
白牧在一旁哀伤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真的人/贩/子呢?你让那些因为孩子被拐卖,不知去向,痛失亲生骨肉的孩子家人们怎么想?”
服务员将他的话听完后,忽的眼前一亮:“对,失而复得。”
白牧以为她是在添乱:“失什么?”
“失而复得,”服务员肯定道,“我敢对我说出的话负责,当时女人看到那个男生时,所体现出的情绪就是这样。”
白牧:“不应该啊,我记得这个学生本来有有一对父母不是吗?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
而且从女人的穿着上就可以看出,绝对非富即贵,几百万的手镯说戴就戴。
白牧让相关人员给女人来了个特写,判断是真的无疑。
学生原本的爸妈是什么样的,在房东的口中,爱赌并且暴躁爱打人的爸,生病打工艰难维持生活的妈,这么一对比之下,白牧脑子中瞬间对应起之前在网上看过的相关小说。
算是他无聊是看着玩的,好像讲的就是真假少爷因为恶毒保姆从中作梗,互换身份的事。
保姆不语,只是一味的换孩子。
事实证明,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晋江文学城。
这样的新鲜事百年难得一遇,白牧也好奇向他爸求证自己的少爷身份是否属实。
开门见山第一句。
白牧:「爸,你说我真的是你儿子吗?」
白牧他爸:「……」
「其实我并不是你亲爸,你就是被保姆调换的那个。」
白牧:“……”
能说出这样话来的绝对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都干不出来。
和白就跟看傻子似的,看白牧在他面前展现的超绝变脸术,短短一分钟之内,表情比手机上的表情包都丰富。
“有发现?”
“有,”白牧在自己的书单中挑拣出来一些书给和白看。
和白以为是线索,结果看到了白牧的书城收藏,什么《真假少爷》,《看真少爷如何在假少爷打压下逆风翻盘》等等,诸如此类。
想法很不错,可惜这里是灵异文,走错片场了,麻烦点击退出,去隔壁都市文里一探究竟,那里的少爷比较多,都快成批发的了。
虽然服务员的说法有些离谱,但等警察跟导演他们一路奔到红衣女人家里时,女人仿佛早就得知他们到来的目的似的,一口咬定她接回家的学生就是她走丢了三年的亲生儿子。
“我跟我前夫早就掰了,”女人说,“你们找我老公没有一点用,因为我跟我前夫是五年前离的婚,孩子是三年前丢的,那傻叉玩意儿放在老娘好好的千金不泡,愣是劈腿一个存款不超过六位数的小三。”
“活该他开的小破公司被我爸整的破了产,找老娘复合不成,结果小三捐款跑路,现在不知道钻在哪里桥洞里偷偷哭呢。你们要真想找他,我也没意见,反正我不可能将我儿子交出去的。”
警察却坚持要让她拿出证据:“你确定他就是你儿子吗?”
“当然,老娘眼睛不瞎,”她说完,转身去了屋里,将亲子鉴定书拍在警察面前。
“如果你们觉得这是假的,我故意伪造出来的,你们可以取我跟我儿子的DNA再做一遍检验,当然,也可以跟他目前的父母再做一遍,是真是假一眼明了。”
结果自不必说,亲子鉴定是真的,但在去学生目前的养父母家里取证时,却并没见到人,但依旧保留着相关生活痕迹,可以排除畏罪潜逃的可能。
房东主动提出要让他们在这里住上几天,不收取一分钱,直到他们将事件处理完全为止。
但也不过仅仅一晚,警察让房东过去做个笔录的功夫,第二天早上苏醒时,一伙人纷纷撤离了现场。
就像事情全都解决完似的。
但在警察们的记忆中,他们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白牧担心那小孩在自己生母家受欺负,还特地去看了人家一眼。
结果那小孩比初见他时的人机感淡了许多,眼神中逐渐多了些亮光,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哪怕只是一个轻轻的点头动作。
房间里,有整整一面墙的手办,而且都是按照男孩子的喜好来的,还有给男孩特意安排的电竞房,就在他的卧室隔壁。
虽然都是白牧问一句,男孩答一句,但男孩的回答多了些人气。
“你喜欢这里吗?”
男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应该是喜欢的,看到这些心底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脑内有声音在告诉我,你不该这样做,就像我当场看到她一样。”
白牧知道,男生口中的她就是他现在的母亲。
但他还是做了,因为当时他看到红衣女人的一瞬间,内心立刻涌出了妈妈这个词汇来,心里的酸涩和痛楚一起涌现出来,哪怕他并不知道这些感情来自于何处。
但他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内心。【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