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露出了脖子下面的吻痕……


    她们杀死宁姜后, 其中一位背景雄厚的女生出门平息了这场闹剧。


    这件事对于她们来讲,也不过是无聊生活的一点小插曲而已,现在被欺负的主角已经落幕了, 她们又开始去观察寻找下一个要欺负的对象来。


    但这仅仅只是对于她们来说,对于前来调查真相的法医她们来讲, 这是一段不能提及的灾难。


    因为在确认宁姜的死亡信息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宁姜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而这些霸凌者也将为她们的行为付出惨烈的代价。


    宁姜的亡魂在遭受污染, 又转变成第二个危险人格的情况下, 她将那些曾经欺凌过她的人一个个折磨恐吓致死。


    四个女生里, 无一幸免。


    不是尸体插在了学校的升旗台的旗杆上, 就是从楼梯上面失足摔下来被砸破了脑袋。


    剩下的两个活的,一个考试都时候写着写着突然身体一阵抽搐,她抓起水笔将笔尖狠厉都插向了自己的眼睛。


    试卷跟桌面四周包括她自己的衣袖上被血溅的哪里都是。


    最后一个宁姜不可能让她那么轻易就死去,她时时刻刻缠绕着女人周围,将其生生逼疯, 受不了就将自己锁在宿舍里。


    但这小小的把戏又怎么可能拦得住污染物呢?


    最后她是在宁姜的眼神注视下,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一刀接着一刀划在自己手腕上,流血身亡。


    因为她们的死都是宁姜造成的, 所以她们在临死前对于宁姜,有着十足的恨意。


    这股恨意驱使她们能更长久的留在人世间, 直到恨意消除, 因果了却, 她们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但她们现在于宁姜来说,并不是所谓的需要时刻提防的报仇对象,而是一个个饭后小甜点罢了。


    一口一个嘎嘣脆,简直好不快活。


    她们之前尝试过要奋起反抗, 而那次被宁姜捉住其中一个人,并用嘴撕扯下一只耳朵后,这种冒险的,作死行为她们就没再干过。


    毕竟实力悬殊太大,她们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便只能偷偷躲藏起来。


    现在,最关心宁姜动向的就是当初差点耳朵被吃掉的女鬼。


    她摸着自己用针线缝合好的耳朵,恐惧就像浪花似的,层层叠叠,一个浪花后面紧跟着更大的浪花。


    “宁姜好些天没再进食过了,今天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她的狩猎时间才对啊?”


    她说着,几个人凑头聚集到了一起,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宁姜经常捕猎的地点看去,探明情况。


    因为她们担心一件事,一旦宁姜不小心发现了她们躲藏的位置,会不会克服恐惧也要过来将她们一个个揪出来杀掉。


    她们不敢拿自己的鬼生来赌。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她还没有上来,也没听见附近发出的任何动静,那就证明我们还是安全的。”


    “你说……”胸口中间有个大洞的女生猜测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宁姜将那个男的给杀了?”


    她们跟那个渣男为了联手躲过宁姜,还联手搞了个约定出来。


    一周七天,她们四个人每人轮一天,渣男则负责三天,她们轮替的主要任务就是有一个人在底下放哨,如果宁姜在附近出现时,或者很有可能发现并对他们造成一定危险时,要及时上来反馈情况。


    哪怕没有危险也要上来反馈,以防出现担惊受怕的情况。


    渣男还在她们面前控诉着他的不公平待遇,但自从被她们四个压着揍了一顿后,就满脸愁容的,被强迫性的接受了。


    而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所轮换的时间。


    这让她们不禁往那方面去想也无可厚非。


    她们就跟麻雀似的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人上来,就商量着,叽叽喳喳道。


    “明天如果在该轮换都时间点没有见到人上来,那就让我们靠猜拳一分高下,哪个人输就派哪个人下去查看异常。”


    剩下的几人一致表示赞同。


    通过游戏来筛选倒霉蛋出来再适合不过了,毕竟但凡有任何逃避的机会,她们就想尽办法的要躲避。


    最后的结果很是滑稽,开头闹得最欢的,说要靠划拳定结果,又自以为自己不可战胜的那位女生成了输的那一个。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反悔想将这次的结果推翻,再来上一次。


    但这个想法被其他三个坚决否定掉。


    所以她只能一遍遍的在心里祈祷着时间流逝的速度再慢些。


    和白他们倒是乐得自在。


    第二天,和白跟顾昭也并没有展现出任何要去天台探寻的欲望。


    几个女生也在上面待得心安理得。


    顾月桃自从昨晚将白牧拽回房间,并找各种借口转移话题,不让他出门时,白牧也从中看出了蹊跷。


    他只是对于某些事情的感知能力有些迟钝,但并不代表是个纯种的二百五大傻子。


    “桃姐,”他当时镇定自若的这么称呼顾月桃道,“桃姐应该也看到了那些东西吧?”


    顾月桃想,这小子还挺懂啊,本来还想多问一些,逗一下他的,结果白牧在她面前装了不到三秒的逼,就险些两腿发软的跪倒在她面前。


    他的目的很纯粹,抱大腿的欲望中安全不夹杂任何对于美色的贪图。


    “姐,我知道你最好了,救命。”


    基于顾月桃刚刚反应迅速,将他拉进门里的过程,白牧不禁怀疑是不是门外出现了什么怪物?


    而这个怪物很不一般,就是为了取他的性命来的,顾月桃的那番举动,分明是在救他。


    当他将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跟担心告诉顾月桃时,后者捂脸并且无奈的表示是他想多了而已。


    至于拖油瓶这个被顾月桃打上的标签,他还是带了点不服气在身上。


    顾月桃为了堵嘴并测试他真实的胆子,就大半夜的在白牧的房间里面放起了恐怖片来。


    她指着一处将要从主角床底爬出来,马上就要突脸镜头的,鬼出现时的片段,询问白牧道,如果鬼长成这样,你敢不敢上前揍他。


    结果一转头,右手边的座椅上早就没了白牧的影子,哪怕一点画面没有看到,但仅仅靠着听见的声音,白牧还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同时他房间里的灯光亮了一个晚上,要不然他就会被吓得当场尖叫出声。


    经此一役,顾月桃真正认清了白牧的勇气指数,可以算是又怂又菜的典范。


    虽然这位姐不堪其扰的跟白牧拉扯许久,但这都没什么,毕竟在这位副队长的职业生涯中,这点困扰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因为后者胆子怂的一批,试图使用浑身解数将顾月桃留下来陪他度过一晚。


    最后他还使用上了金钱诱惑。


    因为钱给的实在太多了,所以顾月桃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这么一笔巨款当场到账,甚至都不带签字画押的,这让顾月桃不禁开始思考她每天过的狗一样的打工日常,领到的薪水连这笔巨款的零头还不到。


    作为一个能屈能伸之人,所以顾月桃有了别样的想法。


    哪怕刚刚她将白牧吓到龟缩,但一点也没将她想要求职的决心给浇灭,哪怕一星半点。


    她问的干脆:“小白,你家缺保镖吗?”


    白牧摇头:“不缺。”


    顾月桃也不客气:“那就开除一个,把我塞进去。”


    白牧差点就要滑跪了:“不太合适。”


    顾月桃亮出自己的肱二头肌:“我看很合适,还是你觉得我打不过你请来的那些?”


    顿感意外之喜的白牧一个劲儿的摆手:“我是说职位太低了不适合你,你这种的值得更高的,要不……保安队长?”


    “不行,我平时有自己的任务,给我一个管理职位不太妥当。”


    白牧说:“我说真的,桃姐,如果你肯来,你就是,不来也没关系,这个职位一直为你保留。”


    他有些尴尬道:“你是知道我的胆子的,本来我想让白哥来专门成为我这方面的求助对象,但有时候他也不太方便……”


    “对啊,”白牧灵光一闪,“桃姐,你要不成为这方面的我的灵异事件负责人吧,我每个月都会开工资给你,哪怕有时候,没有事情发生也开。”


    顾月桃觉得,这该死的工作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但想归想,她还是拒绝了。


    她跟白牧交代说,平时在她没有相关任务时,求助她她就会来,有的话那就只能另请高就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钱的话她接下几个悬赏任务也能到手一大笔,主要算得上是一种热爱跟职业操守吧。


    等第二天早上喊人起床时,导演没有特别在意,工作人员迷迷糊糊的扛着摄像机上了阵。


    当和白跟顾昭俩人从同一个卧室房间走出来时,弹幕里面磕CP都快刷出残影来了。


    然而导演还是神态自若的跟他们熟练的打起了招呼,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但当敲响顾月桃的房间没有回应,反而敲白牧的门时,顾月桃跟白牧俩人从一个门里出现在网友面前时,导演隐隐觉得事情好像发展的有点超出了他的预期。


    弹幕上还是刷和白跟顾昭他们的比较居多。


    「我有一个惊人的发现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咱大大方方的,顺便留个耳朵过来。」


    「在和白出现在镜头里的第二分四十三秒,脖子上面的围巾滑下,露出来了隐藏在下面的吻痕,虽然他反应迅速的将围巾拉好了,但!我眼疾手快的截屏了下来!」


    「原来是饭!来来来!发我!别逼我跪着求你。」


    第62章 第 62 章 吃醋了?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 但此后弹幕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导演躺倒在椅子上,看着他特意喊来前来谈心的两位,惆怅不已。


    但架不住网上的反响实在强烈, 他还是鼓起勇气道。


    “顾总……你看……”


    顾昭翻了翻弹幕,随意扫了两眼, 双手交叠,淡定的不像话。


    “我看这样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 最起码有关CP的反响是好的。


    导演有了别样的心思:“我觉得和白老师倒是可以尝试跟顾总卖一卖, 捆绑起来, 可以在网上赚取一波眼球。”


    顾昭磨着牙:“你看我俩需要刻意去卖吗?”


    导演:“也是……你俩是真情侣, 情侣之间腻歪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们说归说,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下定论,因为和白还没发话。


    他们在等待最有话语权的人开口。


    和白看着网上的直播回放画面,以及网友抓拍到的,在网上疯传的脖颈吻痕。


    眸子最终还是无波无澜的落在了始作俑者身上。


    “满意了?”


    导演听得云里云雾, 但顾昭心里却太清楚不过了,早上和白出门围在脖颈处的围巾就是他帮忙围上的。


    也花了点小心思在上面,没有围的很紧,松松垮垮的, 随便一个大幅度都动作就开了。


    可以说,这就是顾昭一手计划好了的。


    真是白瞎了和白对他的信任。


    但和白也只是发问了下, 并没有对此次事情, 有反抗的意思来。


    “就这样吧。”


    导演捕捉到了和白的潜在含义。


    就……这样……吧?


    那就是同意的意思。


    他信誓旦旦道:“顾总, 交给我就好,我会做好公关的,让你们谈恋爱时,感天动地的爱情佳话在直播间里时刻歌颂。”


    和白真是信了他的邪:“倒也不必。”


    导演说:“不用客气, 毕竟是花了钱的,应该的。”


    和白:“……”


    都不用动脑子,用脚想也知道,究竟是谁乐意花钱砸在这件事上面。


    顾昭清着嗓子,咳嗽着打断导演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这件事就这样吧,我跟和白有要事要谈。”


    导演二话不说,比了个OK的手势后,闪身来到门前,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和白还在看着直播回放里的弹幕。


    虽然有许多弹幕在上面刷有磕到了,啊啊啊啊的发疯表情来。


    但也有一些黑粉跟路人在控诉他们靠麦麸夺人眼球。


    和白看见这样的弹幕并不觉得意外,他还想接着刷下去,手上的手机就被顾昭抽走了。


    顾昭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也比常人要看到的远且清晰,他当然对和白刚刚看到的弹幕一清二楚。


    但更多的,是他害怕惹起某人的不快。


    “怎么?亲爱的,你不乐意吗?”


    “顾昭,”和白叫出了他的全名,这让顾昭心里更不安了。


    和白说:“你让我在网上公开和你的情侣关系,这我倒是不太介意,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某天你因为我的体质而发生意外了怎么办?”


    知名度也意味着顾昭也会被一些缠人的狗仔盯上,这对于顾昭来说是很不利的,因为他们会有极大的可能会发现顾昭是个怪物,且会死而复生的秘密。


    顾昭:“放心,身为污染物,我反跟踪很有一手,甩掉他们轻轻松松。”


    和白却不自觉将手触到了脖子上的项链。


    没丢,还在。


    感受到手中的触感,他因为情绪激扬而绷紧的脊背松懈下来。


    但不光光是这件事的走向,顾昭的态度也很古怪,好像生怕和白会被其他人抢走似的。


    “白白,我心里有数。”


    他的眸子黯淡了些许,有些话想要脱口而出,却在将要溢出口的瞬间又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半分声音,就像卡了一根鱼刺似的。


    归根结底,还是害怕,这个念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深沉,他想告诉所有人,和白是他的,只是他的。


    和白注意到他难看的神色,开始思考起这两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来,他总结出来的结果是顾昭吃醋了。


    醋劲来势汹汹。


    小孩告白的话跟来自于温如风的接触让顾昭心底出现了最原始的渴望。


    污染物本身就拥有极强的占有欲。


    “吃醋了?”


    感情这方面,和白从不喜欢藏着掖着,经常有什么说什么。


    他过于坦率的话卡的顾昭喉头一紧。


    顾昭的态度落在和白眼里,就是对他说出口的猜测的话,无声的肯定。


    所以和白抱住了他,他极少在顾昭面前展现出主动性来,这次却主动上前,将自己的双唇奉上。


    一触即离后,顾昭身下很快给出了反馈,和白因为被灼热出的烫意,而轻轻颤栗,起伏不定的胸口导致声线低沉。


    “我只跟你一个人亲过,没有别人。”


    他说:“安心了吗?”


    顾昭说不上此刻内心的尖叫激动,但他很快活的一拥而上。


    很奇怪,明明他爱的人此刻在他的怀里,独独只属于他一个人,但顾昭总有一种,爱人转瞬即逝的想法来。


    最后他将这个想法归结于是自己多想了。


    天台上,时间一到,楼上四个孤魂野鬼姐妹花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都这个时间了……还没发现有关他的半点踪迹吗?”


    “在天台可视范围里面,统统都找过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


    “怎么可能?他除了校园里面,还能跑去哪里?”


    头上长满脓包被纱布包裹,只能看到睫毛以下一张正常脸的女生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看来现在不得不去楼下一探究竟了。”


    但她尝试推开,腿伸了又很快退回来。


    “我可以去,但前提是有个人要陪我一起,你们是我生前玩的最要好的姐妹,我的胆子究竟什么样,你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说起她的胆子,那可真是废物一个。


    脓包女生干过最大的恶事就是校园霸凌,依稀记得她们有次晚上在宿舍埋头一起看恐怖片时,她差点被吓到尿裤子。


    而且腿跟胳膊酸软到根本抬不起来。


    她说:“我不保证我被吓到后,万一走不动一点可怎么办呢?被吃掉倒是不要紧,就是怕姐妹们不能及时得到第一手消息,一个个步入我的后尘。”


    她说的话实在在理,她那些姐妹们根本拿不出任何来反驳回去的话来。


    于是她们三个人一咬牙,又开始凑头划拳找出跟随脓包女生一起下去的对象来。


    这次输掉的是胸口有个大洞的女生。


    她为了照顾脓包女生的情绪,还友好的将自己身上的扣子系好,将她胸口前可怖的洞口遮掩起来。


    “走吧。”


    第63章 第 63 章 还没愈合吗?


    下楼的过程很顺利, 并无阻拦,但越是顺畅,脓包女生越是心头狂跳乱麻。


    她总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鬼魂是感受不到寒冷的,但是感官上面带来的刺激被窥探感依旧让她全身泛起了凉意。


    在下到最后一个台阶, 抵达一楼前,脓包女生拽了走在前面的女生一把, 双臂抱住自己, 忐忑不安道:“我们……我们还是上去吧, 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就好像有东西在暗处死死盯着我们似的。”


    “有吗?”前面领头的女生不以为意,“你指出来给我看看?”


    脓包女生道:“我也不知道在哪……就……就是感觉……”


    她说完也觉得自己说出的理由实在可笑,便不再纠结,上前抱住前面女生的手臂,畏畏缩缩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青姐,我们走吧。”


    被她叫做青姐的女生算得上她们这个小团体里面的大姐大,虽然死后也是,但死后青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再像生前那样命令她们,要求她们做各种事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悄悄逝去了。


    但现在来看, 她青姐不愧是青姐, 还是那么有安全感。


    说起来脓包女生还挺愧疚的, 其实说起来,青姐也是被她们三个所拖累的罢了。


    有关她跟其他两个霸凌欺负宁姜的过程青姐其实并不知情,但她们却没少借助青姐的名义搞欺负她人这一套来。


    只不过她们欺瞒的太好,以至于青姐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青姐的家庭还是出了名的有权有势, 后面宁姜被她们欺凌死亡,还是青姐家出面,帮忙平息的。


    毕竟她们太害怕了,再加上附近又没有摄像头,她们理所当然的将所有脏水泼到青姐身上。


    青姐得知真相后,本想第一时间补偿宁姜亲人家属,处理后事时,结果却成了第一个被宁姜污染后的亡魂打击报复的对象。


    她死的实在冤枉,看着自己的胸口被旗杆洞穿,血液流逝的无力感真的挺糟心的。


    说不害怕说假的,青姐本人其实胆子比老鼠还小,但顾及着身后跟着一个胆小鬼,她并未发作。


    或许是看见了藏匿在暗处的人影,又或者是知道了一楼一间杂物间里面关的是什么东西,青姐在一间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她叫起脓包女生的名字:“沃梦泽,你不觉得这些天在上面待的时候富有罪恶感吗?”


    脓包女生不以为意:“宁姜是死了没错,但我们不是也偿命了吗?”


    “但我心里过不去,”青姐说,“我在躲藏的那些天里总是在想,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如果我能劝一劝你们会不会……”


    会不会就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呢?


    在雪崩过后,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青姐并不觉得她是无辜枉死的,如果不是她的这些姐妹们暗地里靠着她的名头干各种坏事,而她并未早些出手阻止,就酿造了这么一场悲剧的发生。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鼻子其实挺灵的,我能闻到暗处到底藏了几个人,也能闻到门后究竟关的是什么东西,就像现在,”青姐看着脓包女生说,“魂飞魄散是我们的唯一归宿。”


    “什么?”脓包女生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一下子头脑没反应完全,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青姐话中的真正涵义。


    墙壁拐角黑暗处,突然出现两抹高大身影,没等她尖叫出声,她就被一团脏毛巾堵住了嘴,按住胳膊,撂倒在地面上。


    同一时间,青姐想拉开面前的房门,可惜没拉开,门被锁住了。


    压制住她的是和白,她没有像脓包女生那样尝试大喊大叫来吸引上面姐妹的注意,反倒对这一切表现的相当平静,仿佛早就料到现在的下场似的。


    出于她的乖乖配合,和白并没有将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塞她嘴里。


    和白他们搬来了两把板凳,将脓包女生她们牢牢用绳子捆绑上去,而接下来就是他们的问话时间。


    顾昭刚将脓包女生嘴里的脏毛巾拿开,女生就对着青姐吐了一口唾沫过去:“叛徒——”


    她将要说出的第二个字被脏毛巾堵进了喉咙里。


    青姐表情还是怔怔的,她想,叛徒吗?


    可能吧,在天台上的第二次划拳前,另外两个女生就在暗地里商量要出一样的手势出来,因为不管她们是输还是赢,青姐永远都将是被排挤出来的那一个。


    这样的小心思当然瞒不过青姐,但她心甘情愿的输掉,并一路将脓包女生引了过来。


    这也是和白没将青姐堵嘴的原因之一,他觉得青姐才是真正值得他渡的那个,这样纯净的灵魂才有直接进入轮回的资格。


    而脓包女生那里,在超度之前,要先了却一下她在宁姜身上欠下的因果。


    当她的血肉被完全啃噬干净时,她就会被渡往阴间地府。


    青姐并不认为和白会轻易放走他们,她现在已经闭上双眼,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从容赴死了。


    “你们将那个渣男送到宁姜嘴边让她吃到了吧,我闻见血腥气了。”


    她说:“如果你们要问剩下的两位鬼魂的话,她们还在天台上面待着,其余之外,就没剩什么了。”


    青姐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想象中灵魂的撕扯感没有到来,但她等到了手上的束缚被松开时,手腕上因为捆绑而产生的酸涩感。


    从她在杂货间房门前跟脓包女生的对话中,就不难听出她是心怀善意的。


    这样的女生,当然干不出霸凌的事情来,因为在霸凌的念头出现在她们脑海中时,她们会先被自己的道德感压垮。


    而真正的霸凌者,为了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她们往往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敷衍过去,就好像这些事情不是她们干的,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


    所以和白很乐意在送走她之前,实现她内心深处渴望的一些小小要求。


    “你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吗?”


    这种场景就跟临上断头台之前,判官大发慈悲,想要给其完成一个心愿似的。


    青姐说:“我其实很想见父母亲一面的,不知道在我走之后,她们过的怎么样。”


    只是可惜她再也不会拥有这个机会了。


    和白却回答的认真:“只有这个?”


    “嗯。”


    青姐眼睛依旧闭着,但她额头处却传来了冰凉触感,就好像有人用沾有凉水的指尖在上面写写画画似的。


    她同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很确信自己并没有受伤,因为身上的任何一处都没有痛觉传递。


    和白又下意识想将自己的手指划开,但他刚打算划时,就被刚将脓包女生打包丢到已经饿急眼的宁姜嘴边的顾昭拦住了。


    顾昭将手掌中心刚划开的新鲜伤口送了过来:“椅子边有点锋利,不小心划到了,趁现在还没愈合,赶紧用,别浪费。”


    平白遭受污蔑的椅子无助的躺到在了一边。


    顾昭不经意的一动,伤口处渗出的血更多了:“快啊。”


    和白眼神犀利的与他对视了两秒,在第三秒时,顾昭错开了视线。


    在顾昭终于绷不住时,和白指尖沾起他手心的血,在青姐额头画了一道符咒出来。


    随着纹路愈发完整,青姐感觉胸口的空洞处传来了痒意,就好像有无数蚂蚁在上面啃咬似的。


    但那个地方……明明早已被洞穿完全了才对,怎么可能还会有痛感出现呢?


    在额头的凉意撤下去时,她终于敢睁开眼睛想扒开衣服看清楚自身变化。


    她惊讶发现,自己空洞的那块被新的肌肉骨骼一点点填充完全,恢复了生前的正常模样。


    不仅仅是她的胸口,还有她的衣服,跟死亡之前一般无二,这不由得让她一阵恍惚。


    和白说:“三天,你可以随意出入学校,以生前最漂亮的模样去看看你的父母,不过只有三天。”


    “够了,”青姐眼泪夺眶而出,她鞠躬道,“谢谢大人。”


    她说完,就这么走出了房门,和白说了句“注意别被其他人发现”的话后,就任由青姐离开。


    他们双标的做派让还在蠕动身子,企图逃离被啃噬命运的脓包女生很不服气。


    他们是没看见还有她这一个鬼魂没被超度并实现愿望吗?他们是故意的。


    她在挪动身体的间隙,差点一头撞在墙壁上,退无可退时,扑过来的宁姜一口咬在了她的下巴上,成功撕扯下来一大块肥硕的皮肉。


    还塞在嘴里的脏毛巾因为这样的举动,被成功碰掉出嘴巴。


    脓包女生骂骂咧咧道:“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和白却没有任何想要跟她对话的念头:“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边上那位,她在被欺负的时候,心里也会不安的想着凭什么。”


    后面的骂声被他关在了门后,和白将顾昭受伤的手掌放在灯光最亮眼的地方,想要看个清楚时,顾昭却眼疾手快的将手抽了出来。


    和白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冷意:“还没愈合吗?”


    顾昭将手背到了身上,说:“怎么?亲爱的,你原来这么关心我啊?”


    如果刚刚和白还在质疑他担心的事会不会发生时,顾昭的反应让他不自觉将唇畔抿紧。


    顾昭没用撩拨的语调嘚瑟上两秒,受伤的那只手便再次被和白捉了去。


    刚刚被划伤的伤口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痂。


    虽说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和白却依旧皱起了眉头。


    “你伤口的愈合速度是不是比原先慢了许多?”


    第64章 第 64 章 爱情使人盲目


    如果按照往常, 顾昭的伤口理应早就愈合了才对,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才堪堪结痂。


    这样糟糕的情况让和白不由得联想到白宛心的情况, 在她将自己身上的汁液分给孩子们时,自身便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衰老情况。


    那……顾昭呢?


    自从顾昭在他面前再次出现后, 他好像就没怎么询问其身体的相关情况。


    因为对于顾昭这样的污染物来讲,他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不管是自身的防御力还是伤口的愈合能力。


    顾昭看出他心中的疑虑, 解释道:“没什么大碍, 只是饿了而已。”


    身体机能因为没得到食物的滋润而有所损耗, 很正常的原因。


    但不正常的是他俩接下来的对话。


    和白:“所以你究竟多久没吃过食物了?”


    “两年。”


    “……”


    和白不知道是打哪凑出来的两年,他平时在家的时候,也没少监督过顾昭吃正常食物。


    “你那两年是喝的西北风吗?”


    “但我从来没吃饱过。”


    顾昭默默观察着和白的脸色,委屈道:“男人在对象面前吃的太多很掉价,很容易导致分手危机的出现。”


    他每说一个字, 和白的脸就多黑上一分。


    “我之前有跟你说过这话?还是说因为这事跟你谈过分手?”


    顾昭从善如流道:“没有,但这都是我从电视剧里学到的真理,分手是不可能的。”


    和白很想抠开顾昭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比起这个, 他更想将顾昭的真理的源头给砸了。


    他刚开始跟顾昭相处的时候,让他看电视是为了学习接触, 更好的适应人类世界的生活方式的, 不是让他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拼命脑补的。


    “从现在开始,你要是每餐敢不往饱去吃,别逼我揍你。”


    和白绝不是在跟顾昭开玩笑,他是真敢上手。


    因为这样的小插曲, 和白直接在网上下单点餐,统统来上一遍,刚把钱支付过去后,餐店老板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


    餐店老板看着手上的超长订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兄弟,你来我这进货来了?”


    和白说:“没点错,我睁着眼睛点的,不能出餐?”


    “能,”餐店老板实话实话,“只是全出的话,可能需要分批配送,运费上面会多收一些,能接受吗?”


    和白当场打钱过去:“我看上面说是商家亲自配送,你来安排就行。”


    餐店老板看着多出配送几倍多价钱,刚想将多余的钱给退回去。


    外卖平台弹出一条新消息出来。


    “多的算小费。”


    “老板放心,”餐店老板道,“今晚我跟我的员工一定尽心尽力专门为你一个人服务。”


    挂断电话之后,他说到做到,当场将店门关上了。


    被锁在门里的员工:???


    “老板,我们是快倒闭了吗?”


    “想啥呢,有一个大老板将我们今天的所有食材全包了,一会儿做好分几趟,从后门给他送过去就行。”


    今晚这一餐,顾昭吃得相当满足,和白坐在一边,眼神没少往他的伤口位置上扫,但因为早就结痂,哪怕照那个慢吞吞的速度,愈合也是早晚的事。


    但和白依旧放心不下,所以在顾昭吃饱喝足后,又将他的右手捉了过来,刀划过大拇指指腹时,伤口迅速愈合,几乎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见此情形,和白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但顾昭却显得有那么几分心虚来,虽然面上不显。


    “白白,我必须要说实话,其实我是能控制伤口愈合速度的。”


    换言之,就是故意的。


    他还现场演示了一遍,生怕和白不信,在和白出手夺刀之前,他将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的手腕,狠戾的划了上去。


    一瞬间,血流如注。


    应该是划到大动脉了。


    顾昭为了更好的对比,本来是要再在这个伤口上面划上第二刀的,但和白的手速明显更快,直接将刀夺了去。


    于是他想到了另外一种方法,伤口上,一半迅速愈合,另外一半还依旧没半分动静。


    顾昭说了句会很快愈合后,另外一半伤口就真的以肉眼可见的恐怖恢复速度,恢复成了原样。


    他其实是想逗一逗和白,拉上一波同情分的,但好像结果并不尽人意。


    顾昭怀疑自己之前发奋图强学到的促进感情小妙招都是用来骗他的。


    和白定定看了他好久:“我很好奇,你拥有比常人更高的智慧,怎么在感情方面就这么……”


    “弱智”在他嘴边绕了又绕,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毕竟是他的男朋友,和白觉得多少要给一定的自信心与肯定来。


    顾昭也说:“亲爱的,你这话说的就不太对了,我前不久还生生被树枝捅穿了整个头颅呢,照现在的这个愈合速度,你估计早就见不到我了。”


    都说爱情使人盲目,这句话真的不假。


    可能是今晚的月色实在太美,也可能是知道某人没事之后的心有余辜,和白心情很是不错。


    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一下顾昭的要求。


    就像真正的正常相爱的情侣那样。


    顾昭听后也没客气,脑袋凑到和白耳边,说了一堆不能过审的话。


    和白的耳根还没红,某人身下,还有潜伏血肉里的触手早已露出了头。


    *瘾果然不同反响,更别提还是污染物,触手男友的*瘾。


    又是黑白颠倒的一晚。


    早就被忽略到脑后,还在天台上苦苦等候的俩鬼魂已经开始互相抱着,痛哭不止了,一个比一个嚎的厉害。


    “现在……现在几点了?”


    另一只鬼看着只被磕破了表层保护壳,还能看时间的手表,辨认好一会儿道:“凌晨三点……她们怎么还不回来?”


    俩人泪眼婆娑的,互相看着对方,她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无助的等待让她们倍感迷茫。


    “她们不会真的遇害了吧?我总感觉底下有更可怕的,吃鬼的怪物。”


    “不……一定是宁姜,活人根本触碰不到我们,做鬼也不想放过我们,可是我们不是早就一命抵命了吗?”


    “我们不能就在这里等死,我们要反击。”


    “你有什么主意?我听你的。”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女生是她们四个中,最后被杀害的那个。


    说她聪明可能有点高看她的智商,因为她是人云亦云的那种,可能平时言听计从习惯了,每次在做某件事之前,总会下意识询问起其他姐妹的意见。


    她作为最后谢幕的割腕选手,生前的经历照样惨不忍睹。


    王盼弟,这是她的名字,她出生在一个极其重男轻女的家庭里。


    她父母生她出来的唯一作用,就是为接下来,即将出生的弟弟铺路而已。


    一些偏心的父母也不过是一碗水端不平而已,但她的父母将所有的爱意全都倾注在她的弟弟身上。


    她连企图感受到一丝来自于亲情的温度都成了奢望。


    于是她不得不早早打工,学会独立养活自己,但也只够交上学费,生活费依旧要靠她平时兼职去赚。


    还好老天待她不薄,她曾经跟青姐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


    青姐见她生活窘迫,经常补贴,帮助她。


    她就像菟丝花一样,抓住一颗树,就攀附上去,拼命的往上爬。


    但就是这样的她,被青姐拉拢进她的小团体中时,她的穷酸装扮引起来其他两个小姐妹的不满。


    她们的背景还没有达到青姐那么高的水准,但也是不愁吃喝,被父母所溺爱的。


    所以她们理所应当的用有色眼镜去看王盼弟。


    “你为什么叫盼弟啊?你该不会是扶弟魔吧?”


    “好土的名字,好丑的扮相,要不是青姐心地善良,怎么会让这种人进来拉低我们之间的档次?”


    “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意引起青姐的注意吧?我听说她没少收过青姐给她的好处呢。”


    她想辩解,可惜辩无可辩。


    因为她的确收了。


    她没少被其他俩人暗地里欺负。


    但她没敢声张,因为她惹不起,青姐也没理由去帮助她。


    她不相信任何人,也求助不了谁,只能默默忍受着。


    直到宁姜的出现,那两个欺负她的恶魔很快转移了欺负的目标,将魔爪伸到了宁姜的身上。


    她那时候在心底无比庆幸宁姜的出现,为了得到两个恶魔的认可,她也加入了欺凌宁姜的队伍中,并是上手欺负最狠的那个。


    因为她的出色表现,另外两个女生逐渐对她改变了看法。


    她们觉得,王盼弟跟她们是一类人。


    同类之间,总有那么一些惺惺相惜来。


    王盼弟真正应该恨的人应该是欺负她的两位女生才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霸凌者的对她的态度实现了天差地别的改变时,她又迷茫了。


    在日复一日的欺凌过程中,王盼弟每每看到宁姜用一张哭花的脸,通红眼睛望着她,跪下哀求让她们放过她时,王盼弟的心中涌起了别样的快感。


    她开始发疯般,克制不住的想,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如果你早点出现,那么我就不会被欺负那么长的时间。


    这是你欠我的,你活该。


    ————


    另一个女生刚将自己的想法说完,没听见回应声音的她用手拍上王盼弟的肩膀。


    “知道了吗?”


    “啊?”王盼弟刚从回忆里抽出思绪,满脸疑惑的看她:“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我说,”女生又重复一遍道,“我们可以尝试从天台上跳下去。”


    第65章 第 65 章 我找到了可以扳倒和白他……


    王盼弟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她疯了:“你自己想死可以, 但别拉上我一起啊?”


    女生却觉得她的思路相当合理。


    “你想啊,她们是在下楼的过程遇的害,我们在天台也没看见四周有危险出现, 所以直接跳下天台是最稳妥的方法。”


    “可是你……”


    王盼弟看着天台距离地面的几层楼高距离就禁不住腿软。


    “你确定吗?”


    “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女生嘲笑她, “我们本来就是已经死透的人,哪怕真的跳下去, 也不会怎么样。”


    她空洞洞的眼眶对准了王盼弟, 这样的样子让原本害怕的人心情好了许多。


    女生平时为了不吓到她们, 也为维护自己的形象, 特意留长了头发,将被笔刺穿眼球的空洞眼眶遮挡起来。


    现在她毫不避讳的将长长的头发撩上去,向王盼弟展现她们已经不是活人的事实。


    是啊,她们本身就是死人,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但该腿软一样腿软。


    王盼弟始终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儿。


    “我们就不能想个别的方法来吗?”


    这个天台是非跳不可吗?


    就这么想亲身体验一把自由落体带来的快感?


    “你有没有想过, 万一他们不会上来呢?如果他们真的要杀我们,直接上来将我们一网打尽不就好了,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但这一句话刚说完,天台上便再没了女生的身影, 只有地上的一堆烂肉在蠕动着。


    女生跌落在地面上时,四肢就跟散架似的, 她缓和了好半天, 才能直起腰部企图想要爬起来。


    可惜她失败了。


    这是第二天晚上, 她们实在等不及了,想要借助夜色遮掩躲藏起来。


    但在地面上默默观察,嘴里还咬着一根棒棒糖的顾昭会轻易放走她吗?


    当然不会。


    和白跟顾昭本来打算一人扣住一个,分别将两位鬼魂姐妹花压回到杂物间收拾时, 听到了她们在天台上的对话。


    这还多亏了顾昭身为污染物,出色听力的功劳。


    于是和白他们打算将计就计。


    王盼弟一看地面就晕,别说靠近了,她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后怕般拼命向后推去。


    “她……真跳了?”


    疯了吧?


    虽说她们是鬼,不必担心会被摔死的风险,但该疼一样会疼。


    王盼弟劫后余生,正要庆幸自己没有相信那个疯女人的话,一起跳时,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她警惕的扭头,发现通往天台的,敞开的房门门框上,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这让王盼弟的心头突突直跳。


    他是谁?


    他站那里多久了?


    他是来……杀我的吗?


    月光下,映出一个比较清晰的轮廓出来,虽然看不清脸,但不难从骨相上看出,这确实是一个长相极其优越的男人。


    可惜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因为男人要杀她。


    王盼弟当然不会乖乖被他钳制,轻易杀害,她抓起手边的镜子,摔碎后拿起碎片放置在自己胸前,做防御姿态。


    但和白前进的脚步却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直到王盼弟过了两招,被一次又一次压制,自知不敌后,终于放下尊严,恐慌不安的跪下,求和白饶她一命。


    她看到和白拿出天师经常用的符纸来,总感觉是有心人请专业人士前来镇压她们的。


    她磕头的声音更沉闷了。


    “你……你去找宁姜啊?你找我干什么?她才是真正的害人精怪,我自从死后,就一直老老实实,本分的生活着,哪来害人的机会呢?”


    和白也想视而不见,但悬赏金额上面的任务不允许,他只有消灭学校所存在的一切威胁,才算真正完成任务。


    所以他道:“放了你,你来支付我的任务悬赏金额?”


    王盼弟闻言,挣扎的幅度更大了。


    “那你也应该最先去抓宁姜才对,她的赏金可远比我要高的多。”


    “我想,”和白用戴着手套的手拖住她的头发,往坚硬墙壁上一磕,王盼弟的脑袋上瞬间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鼓包。


    他在王盼弟还在晕厥期间,补充着还没说完的话道。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你只是解决宁姜这个麻烦任务的附带品罢了。”


    虽然不解决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却拿不到任何的任务悬赏金额。


    这对于和白来说是一笔相当亏本的买卖,所以还是除尽的好。


    不出意外的,等和白拎着已经神志不清的王盼弟下楼时,顾昭在杂物间门口等着他。


    “可能昨天吃的太饱了,刚刚将人送到她嘴边时,一口没动。”


    和白将其直接丢到了杂物间:“那就再关几天,总会饿的。”


    但在门即将关上去之前,已经恢复理智的宁姜诧异和白他们为何将自己昔日的仇人送到了她的嘴边。


    她现在看着仇人在看见她的瞬间,惊慌失措,但又逃脱不掉的模样实在可笑。


    刚刚顾昭将鬼扔进来后,又关门的动作太过利落,她根本逮不到发问的机会。


    现在再次看见门开后,她抓紧时间开口询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和白却摇头否认道:“我们可没有在帮你,只是在帮附近被你们所残害的可怜人罢了。”


    他说完这句就要关门。


    顾昭看着他,突然问道:“亲爱的,你觉得她会吃上几天呢?”


    和白估算道:“三四天差不多了。”


    “可惜时间来不及了,”顾昭朝着他晃晃手机道,“导演特意在群里通知我们,最好提前收拾东西,明天就是我们待在这个学校录制的最后一天了。”


    就在宁姜以为,她要等好几天才能见到和白他们时,杂物间的门又再一次被拉开了。


    和白一脸森然的将宁姜身上的绳子解开,不等后者开口询问,捏在指尖的符纸骤亮,凭空出现房门的强大吸力将宁姜吸了进去。


    还包括在地上做蛄蛹着的两只鬼。


    等地上再不剩下什么时,和白拍拍手,去往了洗手间一趟。


    顾昭压着笑意道:“不询问愿望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很困,”当然,困跟心情不好的一多半原因是出自顾昭,昨晚可是折腾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才睡着的觉。


    结果睡了四个小时不到,就被催促他们起床,进行新一天拍摄任务的导演喊醒了。


    这次的起床气和白发了整整一天。


    “不用管她们,阴差会将接下来没处理完的事干好的,我只需要将人送过去就行。”


    虽然阴差平时不会处理这些本该由天师去完善的事,但因为服务的对象是和白,一个阎王钦点的继承人,所以他们吃上一些哑巴亏又何妨。


    以后出去炫耀,就可以说是曾经在阎王继承人面前侍奉过的男人。


    脸上倍有面儿。


    可能是注意到和白今天的状态跟心情不是很妙,顾昭今晚难得自觉了一次,没再骚扰和白,这让和白如愿以偿的,睡了一个安稳觉来。


    其实顾昭骚扰也无妨,因为和白祭献出全身的符纸都不可能给他近身的机会。


    大不了同归于尽,和白想。


    但总有人要出来作妖,就比如被厕所鬼魂吓破胆,缓神三天才勉强稳住心神的温如风刚打算熄灯。


    他的经纪人就打了电话过来。


    “小温,我们有可以板倒和白跟顾昭他们的机会了。”


    温如风不解:“你哪里得到的机会……不对……我什么时候说要扳倒他们了?”


    “你走的时候,可一直在看着和白跟顾昭他们的背影冲我使眼色,不就是让我寻找机会下手?”


    温如风:“……”


    什么叫对牛弹琴,这就是。


    我那是在告诉你我馋他们身子,看上他们了,让你一饱眼福而已。


    但现在……温如风淡定接话道:“然后呢?你用来扳倒他们的把柄呢?”


    听筒那边传来了他经纪人贱兮兮的笑声:“具体我给你发过去了,你点开看看就知道了。”


    这句过后,听筒里再没有声音传出,显然已经挂断了。


    温如风将信将疑的点开跟经纪人的聊天页面。


    经纪人发来的是两张图片,有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抓拍到的,和白跟一个白衬衣的男生亲吻的场景。


    在照片中,只能看到和白张扬漂亮的半张脸,跟那个白衬衣男生的后脑勺。


    还有一张,是和白一脸错愕看着人群中,被货车撞飞,倒在血泊中的白衬衣男生的照片。


    哪怕照片上的画质不是很好,但也不难根据身形跟衣服上面看出,这两张图片中的白衬衣男生是同一个人。


    而且拍摄的时间应该有几个年头了,因为温如风一下看出,照片里的和白对比现在的多了些稚嫩跟学生气。


    温如风还处于错愕之中,就见经纪人接着发轰炸消息道。


    「看见了没?」


    「不过是两张照片而已,你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去研究吧?」


    「我跟你说,这两张照片我还花费好一些心思去找呢,当时车祸发生前,有一个具有拍摄兴趣的女孩见识到了这美好一幕,本想记录下来,结果不成想拍下的是场悲剧。」


    温如风打字:「看见了……然后……你就想告诉我和白喜欢男的?你没看网上这几天铺天盖地磕和白跟顾昭爱情的粉丝二创吗?」


    经纪人简直恨铁不成钢。


    「这是重点?」


    「我可告诉你,这个白衬衫男生可是在那次车祸意外中早就死掉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扒到和白在大学时谈的那个对象的照片,长得跟他现在真正处着的对象一般无二。」


    第66章 第 66 章 原来我竟是替身


    「怎么样?」


    聊天界面中, 经纪人又发了个相当嘚瑟的表情过来。


    “不怎么样。”


    温如风实话实说道。


    虽然上次在厕所门前发生的事,让他对和白他们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观,但这还不足以让他萌生出来恨意。


    反倒是在见和白他们跟没事人似的, 在闹鬼的厕所待了那么久时,他心底油然而生出了佩服感来。


    他觉得像和白跟顾昭那样的, 才是真男人。


    当温如风将事情的真相跟这几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一跟经纪人坦白时,那边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最后经纪人心一横, 破罐子破摔道。


    「你不早说, 我刚安排人爆料发出去。」


    温如风:“……”


    “时间还早, 速速撤回。”


    经纪人发出一个扶额苦笑道表情来。


    「你是第一天知道娱乐圈那些疯婆娘的手速?现在撤回就是将和白他们往火坑上面推, 无疑是将传闻做实了。」


    温如风比经纪人还要着急:“那咋办?”


    “先看看和白他们那边是怎么处理的吧,我很乐意配合。”


    虽然知道这件事是他们做的不对,但看到经纪人这样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温如风还是忍不住心里来气道:“你能不能挣点气?万一他们查不到我们头上呢?”


    “这个假设不太成立,因为有顾昭在, 据说他背景雄厚,只要他想,查出事情真相轻轻松松。”


    温如风肚子里憋了一股气:“那你没事陷害他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干的吗?”经纪人话锋一转,“就算我弄巧成拙, 但按照你陷害他的剧本这条线发展下去的话,你就说恶没恶心到吧?”


    这个没得喷, 因为根据他刚刚跟经纪人三言两语的对话中, 就敢肯定经纪人爆的是控诉和白找白月光替身的黑料。


    温如风真是信了他的邪。


    他本想在自己账号上发一些澄清的话出来。


    但思考半天, 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温如风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能解释什么?


    跟粉丝讲述和白跟顾昭真的相亲相爱,亲密无间吗?


    现在的唯一解法,就是顾昭就是照片中跟和白亲的难舍难分的白衬衫男生。


    为此他还特意翻看了照片跟当时的事故报道。


    确认和白的白月光,那个白衬衫男生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了一圈下来后, 温如风最终选择放弃,他选择享受当下。


    这件事爆光在网上后,最不淡定的要数和白跟顾昭两位的CP粉了。


    他们纷纷聚集在直播间里,控诉和白的找替身行为。


    「我先发言,虽然对于和白找一个跟他前任长得一模一样的……男朋友可以有点不尊重后者,但这也不是恰恰说明,和白一直深爱着前男友,纯爱战士啊?」


    「楼上的恋爱脑滚开好吗,暂且不说和白喜欢的是男生这件事,因为我本身对于同/性恋并不反对,只要是真正相爱的,性别不是什么阻碍,但这种找替身的行为真的光彩吗?和白他真的有把正在谈的顾昭本人当回事吗?」


    「我认可我上面这位姐妹的看法,能不能让和白他们出来解释一下啊?别当缩头乌龟。」


    「还有顾总,呜呜呜,怜爱顾总了怎么办?我从刚开始看直播,一直追到现在,顾总真的超爱和白的,这么好的老公就不要轻易辜负真心了哇。」


    「蹲后续。」


    「蹲后续加一」


    「……」


    第二天早上说是要告别学校,最后一天在那里拍摄的直播一开。


    导演看着一路狂飙的直播间热度正沾沾自喜呢,结果翻看评论区时,粉丝们勃然愤慨的评论让他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副导演将被顶上热度第一的爆料拿给导演看。


    “有一个自称是和白大学同学的在网上爆料,称和白在大学期间就谈的有男朋友,只不过因为意外男朋友死了,结果就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和白又无缝衔接交往另外一个男朋友。”


    “还好,”导演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谈恋爱是人之常情,总不能单单在一个歪脖子树上吊死吧?”


    “这不是最麻烦的。”


    副导演可能觉得口头上没有说服力,就点开另一个爆料贴中的照片放大给导演看。


    导演仔细端详照片道:“你是不是有病?你没事拿顾总还年轻时的照片给我看干什么?”


    “你也觉得很像是吧,”副导演头疼道,“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这是和白同学爆料出的,和白当时交往的前任的照片。”


    导演:“……”


    他又点开照片看了几眼:“你确定你没拿顾总年轻时的照片来糊弄我?”


    副导演:“开玩笑跟饭碗之间,我还是分得清的。”


    导演已经在身上扒烟了。


    替身啊。


    能不能稳住粉丝暂且不提。


    顾总他……知道自己是替身的事吗?


    因为早上发生这样的事,导演只能安排工作人员紧急关播。


    而闹出这么一出网暴主角的其中之一还在床上睡得安稳,丝毫没有受到此次事件的任何波及。


    导演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敲开和白他们的房间,商定这件事情的结果。


    开门的是顾昭,因为他平时不怎么看手机上网,所以对网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看到导演脸色难看,他好出声问候了一句。


    导演看他一副无事发生的表情,还以为他早就知道替身这茬。


    “顾总,你看网上爆料你是和白替身这件事怎么……”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顾昭捏在手中的杯子先碎了。


    因为动静有些大,吵的和白拧了下眉,在床上翻了个身,但眼睛还是闭合着的,没有要起床的打算。


    顾昭将导演请出来,又轻手轻脚关上房门,示意他继续。


    “你刚刚说什么?”


    他咬牙吐出那两个字道:“替身?”


    以为顾昭知情的导演组织了半天语言,但在笼罩来的可怖的气场下,能冒出来的只有冷汗。


    他将自己手机点到相应的爆料帖子,递到了顾昭面前。


    “顾总……怎么说呢,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还是您自己去看吧。”


    迅速浏览完整个帖子内容的顾昭的第一反应是——放你娘的狗屁。


    我对象有多爱我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谣言,”他矢口否认道,“绝对是谣言。”


    导演却只当他是被“自己是替身”这一惊天秘密给搞破防了。


    他安慰道:“顾总,虽然但是,你有跟和白大学相爱的记忆吗?”


    导演还在寄希望于顾昭就是那个没死的白月光。


    顾昭理直气壮道:“没有,不就是区区一个白月光而已?不就是有跟我长得有一模一样的脸而已?跟和白现在真正处对象的人是我,又不是他,他就算嫉妒也没办法。 ”


    导演:“……”


    屁的谣言,你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你明明就很在意好不好?


    顾昭手指在一张放大的,跟他长相完全一样的脸上停留许久,最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站起身道。


    “你帮我看着点和白,我去家里一趟。”


    导演不好掺和小两口的事,顾总这呵护的动作看来,分明还是爱着的。


    他点头道:“我会安排相关人员做一下公关,一会儿顾总最好出门跟网友解释一下你们的恋爱情况,以免后面的骂声更多,败坏路人缘。”


    顾昭手握车钥匙,很有礼貌的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才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去。


    顾昭总记得自己在那里见过这样的一张照片,那时候他才刚跟和白谈恋爱,还处在懵懂阶段时,曾经失手打碎了和白摆在书架上,一个经常擦拭的相框。


    他当时只是想爬书柜上面做窝,所以对于相框上面的场景没太在意。


    现在想来,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和白很少会做噩梦,顾昭记得,他有次做噩梦时就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来。


    那时他还打趣问和白是不是梦到被关小黑屋的场景了。


    对于人类来说这可能没什么,但对于污染物来说,被关到一片又小又暗的地方无疑是要他们的命。


    污染物不喜欢被束缚关押的感觉。


    和白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他说:“没什么,梦到一些不好的经历罢了,还好你还在。”


    这个“还”字就很微妙,那时候他自认为和白非他不可,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这个“还”,不就是看着他,心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意思吗?


    顾昭心乱如麻,他现在需要找到那人存在的证据,如果他还能找到那个相框的话。


    他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是书房,因为和白不是很喜欢挪动位置的人,他嫌麻烦,经常会将某些东西在同一个地方放置很久。


    哪怕后面买了新的东西顶上,也最好是放在原先的位置上。


    他循着记忆去扒书架,很快在其中一层,放置在深处,相片背对着外面的相框捞了出来。


    照片里有一个跟他相貌一样,正在搂住和白,准备抓拍的男生。


    里面呈现出来的第一视角,也是男生那一方的,因为照片上的和白头发还散乱着,头顶有一两根呆毛高高翘起。


    和白眼睛还仍在眯着,俨然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顾昭想不通,和白为什么要将这张照片留在身边。


    除非是真爱,他找不到别的措辞来形容。


    导演跟那个帖子确实没有骗他,顾昭想,原来我竟是替身。


    他很想将手上的相框砸在地面,摔个稀碎,但真要松手砸时,又实在下不去手。


    而此时,门外正好响起了敲门声。


    顾昭一愣,手上的相框没拿稳,在地面上摔出了道道裂痕。


    “是谁?”


    第67章 第 67 章 替身竟是我自己


    和白敲门的动作停下, 说:“我。”


    顾昭听见和白声音时,第一反应就是用脚将相框往桌子底下推。


    但他踢到一半,碎玻璃渣中映出的脸跟地上照片的脸一模一样。


    仿佛就是照片上人的翻版。


    就在他愣神的间隙里, 门开了。


    和白看着屋里破碎的相框,还有站在相框旁边, 红了眼尾的顾昭,第一次感受到被抓个现行是种什么感觉。


    他以为这样的狗血剧情不会有机会发生在他身上, 结果老天摆了他一道, 两个人愣是谈出了第三者的即视感来。


    最先动手的顾昭身上的触手, 它们呈密集之势, 一股脑朝和白释放过来,本来呈现尖刺攻势的触手在碰到和白的一瞬间,统统卸下攻击,一根接一根缠上了和白的腰部,有一些还将和白双手双脚扣至房门上。


    顾昭眼底的疯狂阴鸷不像作假。


    他说:“你是我的。”


    也只能是我的。


    要藏起来, 对,将人捆绑藏起来。


    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让他的全世界只能围绕着你来展开。


    “咚——”


    如果换作任何一个胆小受惊的人,没准捆绑计划会进行的相当顺利。


    可惜顾昭要捆绑的对象是和白。


    对于和白来说, 如果不是他自身愿意,那么他会下意识的将别人对他的压迫当成一种挑衅行为。


    哪怕是对象也不行。


    所以他眼神暗沉的一头撞上了顾昭的额头。


    在触手因为主人还处于被撞的余波中没反应过来时, 和白一脚踩上缠上脚脖的触手, 被释放的腿一膝盖抵上顾昭的肚子。


    和白顾及面前人是顾昭, 就没下死手,但也足够让顾昭吃痛躲开了。


    顾昭也处于同样的状况,好几次他能压制缠绕住和白,但都没下手, 任由机会在眼前白白流失。


    和白同归于尽式的打法将他的思绪掰回了正轨。


    比起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更担心再这么打下去,和白会因此受伤,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最后,顾昭收起了所有触手,和白也可能是打急了,翻身将他压制在身下,手中抓起相框碎裂出来的玻璃碎片。


    因为抓的匆忙,碎片割伤了和白的掌心,鲜血顺着玻璃碎片的边缘,一滴又一滴砸在顾昭胸口的衣领上。


    而和白抓在手心中的碎片锋利部分,对准了顾昭的脖颈。


    距离刺进去,不过就差了几毫米而已。


    鲜血的颜色刺痛了顾昭的眼睛,他举手投降道:“我错了,亲爱的,所以能先站起来,将玻璃拿开,再好好包扎一下吗?”


    和白抓着玻璃碎片的手一点不带抖的。


    “冷静了吗?”


    顾昭不太敢动,顺着和白的话说道:“需要老公给你背一段联邦法律证明一下吗?”


    和白见顾昭眼中的阴霾散去,才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撑住地面站起了身。


    顾昭在和白即将站起身时,迅速伸出触手将和白手中的玻璃碎片夺了过来,甩飞在了一边。


    这样危险性的东西不宜留在身边,还是扔远点,扔的越远越好,顾昭生怕和白万一脾气上头,回头再来个二次利用,手上的伤口可承受不住再次创伤了。


    和白不顾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任由血从手腕上流下,他弯下腰,打算从一堆玻璃碎片中,将没被遭受多少撕裂痕迹的照片捡出来时,顾昭伸出几根触手出来将他拦住了。


    顾昭说:“你拿医疗箱去,捡照片的任务交给我就好。”


    和白眼底还存有对他的不信任。


    “你确定你拿到手的第一时间不会将照片撕掉?”


    “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没有道德的人?”


    和白看着在地面摔的稀巴烂的相框,问:“相框是谁摔碎的?”


    顾昭脱口否认道:“是它自己掉下来,不小心摔碎的。”


    和白重复道:“是啊,不小心先生,所以是怎么个不小心法?我记得将相框放的很靠里面才对。”


    由于越描越黑,为了防止事情朝更黑的地步发展,顾昭索性闭了嘴。


    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更重了,这意味着和白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


    顾昭跨过照片走过来,看着和白手掌依旧还在流血不止的伤口道:“我先去拿医疗箱过来包扎一下,照片什么的先不管。”


    他在将和白安排到书房里的沙发上后,在临走前,还不忘再三交代着,不要再去捡碎片中的照片。


    顾昭又放出一句威胁的话来:“你要是敢碰,我就……”


    威胁的话放到一半,气质上先胆怯了。


    和白好笑的问道:“你就怎样?”


    “我就白天不喊你起床吃早餐。”


    顾昭说完,又感觉早上不吃饭,长此以往实在伤胃,干巴巴的补充道:“但你不能真的不去吃,我会给你端上去。”


    这么一套下来实在没有多少威胁力,顾昭战术性清嗓后,自以为帅气的离开了。


    和白说:“好,快去快回。”


    八根触手联合在一起行动时,速度这块简直拉满。


    几乎是两分钟不到的功夫,顾昭就拿着医疗箱,跟开了倍速似的,闪现当场。


    在看到照片那边的玻璃碎片陈列跟走时没半分改变时,心底的慌乱烟消云散,顾昭故作坦然的走到和白身边,小心细致的包扎好伤口。


    和白突然问了一个跟解释误会毫不相干的话题:“你知道自己是哪天去世的吗?”


    顾昭报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日期来,按照反应来看,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一天能在他心中有如此高的地位,还多亏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祂,而且他的记忆丧失了个彻底。


    说到失去的记忆,再结合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有关和白死去的白月光,跟他完全相像的容貌,顾昭脑内浮现出一个荒谬但合理的念头来。


    “亲爱的,你……”


    顾昭很想问,你那个早死的白月光男朋友是不是我时,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喜欢是小心翼翼的,顾昭不想自己得到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


    即便再退一步来讲,就算前任再念念不忘,但终究只是一个死人,已经离世的人到现在估计早就投胎转世了,根本没有跟他争抢到任何机会。


    和白说:“那张照片背面有他去世的日期,跟你去世的那天是同一天,,需要再在网上搜索确认一下吗?”


    第68章 第 68 章 没错,白月光就是我


    导演发现顾昭自从回归节目组后, 就有些古怪,乐呵呵的,好像被主人驯服温顺的大狗。


    他的这点微妙的疑惑也同样带到了跟顾昭一同下车, 回来的和白身上。


    不禁震惊这人身上带有的魔力。


    但现在该处理干净的第一要事就是如何让网上不好的评论消除完全。


    导演跟工作人员商议,便定下了一场直播“公开处刑”式的挽救。


    在摄像头刚架好, 人还没入镜前,导演还是不放心的拉住顾昭他们, 打算下一颗的定心丸。


    但顾昭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不用担心, 导演, 我们的感情并不会出现任何破裂状态。”


    “那你……”


    顾昭坦白说:“我就是白白那早死的白月光对象。”


    导演:???


    他开始确认网上所看到的报道当时跟和白亲吻的, 白衬衫男生的死亡讯息是否属实。


    很显然,网上所给出的答案是,成功火化成灰。


    俨然一副死的透透的架势。


    一抬头,新闻中死掉的当事人还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导演?”


    导演一惊,手机从手上滑了下来。


    他……他已经基本石化了。


    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导演吓到不敢呼吸:“顾总你……”


    究竟是人是鬼?


    顾昭将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归还给他。


    “你想什么呢, 我当时没真的死掉,只不过出了点意外,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又被我父母转移到别的地方治疗去了。”


    眼见导演还有些迟疑, 他直接将手伸了过去。


    “网上的传闻虚虚实实,当不得真, 更何况我到底是死是活, 导演大可跟我握手确认一下。”


    导演虽然瑟缩着不敢伸手握上去, 最终还是一咬牙,手握上了顾昭的,手指因为肌肤触碰,属于常人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而来。


    这无疑不是在向导演昭示着, 面前人是活人的事实,毕竟死人是不可能拥有这么高的体温的。


    但殊不知,身为污染物的顾昭其实是能自己调节自己的体温的,就像他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一样轻松。


    导演终于不再纠结彷徨:“我就说嘛,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和白那一看就不像是会背叛情侣对象的人。”


    “行,”他说,“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们尽管秀恩爱,我会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流言蜚语处理干净。”


    如果放在导演的第一次恐怖综艺节目录制时,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可能束手无策,但他可是经历过被全网黑,大风大浪的男人,早就练就了一身公关的本领。


    更别提,和白的经纪人也在暗地里发力。


    丁盘都不带打电话询问和白意见的,直接发消息通知了一下他会处理,就开始着手安排了。


    还是和白主动打电话过去问的。


    “你就不好奇网上那些传言是真是假?”


    丁盘接电话时,还不忘霹雳吧啦的敲击着键盘:“你是第一天知道自己的脾气?我的祖宗,你这样的只有像顾总那样的大祖宗才能镇压的住,我毫不怀疑,照片中那个亲你的白衬衫男生就是顾总。”


    他往上推了推眼镜道:“放心,你这一看就是有心人故意作怪,交给我就好,我处理这些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经过导演他们的不懈努力,还有顾总的财力支撑,舆论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而至于幕后黑手,也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导演从顾昭那里得知真相后,直接将温如风踢出了节目组。


    温如风是个识相的,毕竟这件事的发生他也有不可磨灭的责任。


    他关上门,哄了自己一整晚才勉强给自己哄好,决定以后节目组就留和白他们四个嘉宾在就好,再来一个温如风这样的,实在是无力招架。


    结果因为昨天将自己哄的太卖力,从而忽略了顾月桃打过来的电话,所以等第二天开门时,这姐提着行李站在他面前时,导演人还是懵的。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我的姐,现在时间还早,下午走也是来得及的,毕竟我们下一次的拍摄时间是在两天后。”


    顾月桃却直接给他来了当头一棒:“我是来告诉导演你,我因为有事要退出接下来的直播拍摄节目。”


    导演现在见不得退出这两个字:“其实接下来没剩多少期了,再说还有违约金……”


    顾月桃当着他的面,痛快转账道:“还有别的事吗?”


    导演:“……”


    万恶的有钱人。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导演对于这位依旧遭受网络被诬陷抄袭风波的姐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你被爆抄袭那事用不用我……”


    顾月桃谢绝了他的好意:“不用,导演,你是个好人,用不着特地为我声张什么,而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更方便行动。”


    如果名声大噪,倒是会因为顾月桃的另一层隐藏身份,而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来,这样倒是不会引起娱乐圈一些有心人的关注。


    导演刚抓了一把头顶稀疏的头发,还没将顾月桃话中的深意感悟透彻,就见顾月桃拉着行李箱就要朝门外走去。


    最后侧身将手机抓在手心举起,晃了晃:“导演,知道你担心什么,新嘉宾的联系方式已经发给你了,你记得加她一下。”


    她说:“是我认识的一个姐妹,人品不错,安心。”


    导演确实安心了,他马不停蹄的开始联系上顾月桃推荐过来的嘉宾。


    一开始时草接到电话人还是懵的,等到问清楚情况后,她才放松警惕道歉道。


    “不好意思导演,因为没想到您这么……”


    她在心里补充着下文,这么接地气。


    导演同样一脸懵:“顾月桃没给你交代我这边的情况吗?”


    “啊?”时草说,“导演,你别开玩笑话了,我跟顾月桃在这个圈子里可是正儿八经的死对头呢。”


    导演:“……”


    闹呢?


    时草知道他不相信,解释道:“确实是这样,我跟她没少拌嘴,互看不顺眼,相互竞争抢资源,但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只是您应该也知道,顾月桃最近卷入了抄袭风波。”


    她自嘲道:“我跟她在那次抄袭事件中被黑程度也是半斤八两,因为抄袭风波,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再接到任何的综艺邀请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导演算是懂了,顾月桃这是在帮人“死对头”拉资源呢。


    但就这三言两语的功夫,也不难看出对方也是一个坦诚的姑娘。


    导演一口答应下来:“如果你最近有时间的话,我很乐意让你成为我下一期的嘉宾。”


    但他是个恋旧的,认定的人会连着拍好多期不会更改:“或者说,是往后的每一期。”


    时草在电话那头表达了她最真挚的谢意:“谢谢导演。”


    导演说:“别着急谢我,谢谢顾月桃吧,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但确实是她将你的联系方式推给我的。”


    “不过你们两个也真有意思,表面上说着是死对头,结果还存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时草笑道:“哪可能一直都是死对头是不是?因为被喷抄袭的事,我俩算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也算同甘共苦过,一来二去就熟悉上了。”


    她说:“虽然没事还是吵架拌嘴居多,但顾月桃确实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女强人,她可比我厉害多了。”


    导演听着就觉得感动,早知道他就该从嘉宾的身边人下手,听听这话,懂得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这让他想起了自家的女儿,软糯糯,奶呼呼的一团,因为年纪还小,不会开口说太多的话。


    但每次只要他一回家,她就会高高兴兴的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甜甜的叫他爸爸。


    每当这时,导演就会将小姑娘高高用双手托起,抱起他家的奶团子亲上一口。


    “导演?”


    话筒里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导演从回忆畅想中脱离了出去。


    导演激动道:“我就认准你是我将要签下的嘉宾,谁来也不换。”


    时草也震惊于导演的爽快:“导演,其实我性格方面,多少有一些嘴毒,性子也比较洒脱,万一……”


    “没有万一,一会儿合同发你,我刚搜索翻看了你的视频照片,颜值方面是没问题的,性格平行方面……我相信顾月桃的眼光。”


    于是导演就这么光速将缺失的嘉宾位置填补了上去。


    ——————


    事情的起因发生在和白回家的路上。


    顾昭将和白开车送到家门口后,提出要去附近的便利店一趟,让他不要等,早点回家洗澡休息。


    走在他所住的住宅门口时,旁边被栓绑在庭院中的大狗仿佛是被他开门解锁的声音刺激到似的,一直朝着和白的住宅这里狂吠。


    但它平时从来不会往这边看上一眼。


    狗主人听见叫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试图安抚狗试图让它安静下来,狗见到主人的到来,停止了吼叫。


    但它却依旧绷着身体,保持着进攻姿态,冲和白那里呲牙哈气。


    它的主人牵住狗绳站了起来,看着和白,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它平时不会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担心道:“没有吓到你吧?”


    和白摇头,狗的目光并不是冲着和白来的,而是他斜对面的房子。


    只有一种情况会让狗如此不安焦躁。


    房子里面进了陌生人。


    和白带着这样的疑惑打算开门,手还没触上去,门就先被风吹开了。


    第69章 第 69 章 它跑丢了


    门开的毫无征兆, 但和白记得在临走前门明明关上了才对。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丝毫脚步声,但门外传来的狗叫声跟和白的感官在告诉他, 屋里有人。


    和白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没走两步, 就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浴室里面的灯突然亮起。


    同时在房门上倒映出一个畸形的身影, 它原本是孩童模样, 不知道为何身体骤然缩小, 门上的倒影逐渐成了狗的体型。


    简直是一场怪诞的变异秀。


    原谅和白真的没心思看到结尾。


    没什么比家里突然进来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更可怕的了, 如果有,那就是浴室里的灯突然灭了。


    扑通水声过后,浴室里的房门打开了,一只大型犬幽幽的站在浴室门前看着他。


    那绝不是狗该有的眼神,因为和白在那双眼睛里面看到了算计跟垂涎。


    没错, 垂涎,那是当人类看到美好事物时,克制不住本能发出的欣赏,并非上对食物的渴望。


    狗扑过来的速度很快, 且并不具备任何攻击的打算,甚至还伸出舌头, 踮起后脚, 舔了舔和白的手心。


    和白说了几句指令, 它也一一照做,就不太像正常人该有的智商,因为一般的狗没有这么聪明。


    更别提如果真能聪明到如此地步,它的主人也不可能将它一条狗丢在外面。


    和白打开灯, 并没有在狗身上发现任何与它主人身份相关的东西,但手摸上去时,和白发现它的毛发实在顺滑干净,根本不像一条流浪狗该有的样子。


    尤其是它的眼神,高贵,温文尔雅,如果替换到人类身上,没准是个十足的绅士。


    它正想再使出吃奶的劲儿去讨好和白时,门外却再次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狗好像嗅到了什么危险气息,它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绝望的呜咽,在原地转圈圈,就差没能直接咬上自己的尾巴干瞪眼了。


    最后它终于将目光停留在一扇敞开的窗户上,不舍的看了和白最后一眼后,退后两步猛一使力,就像投掷皮球一样,自己把自己投射出了窗外。


    它逃窜的速度飞快,等和白再到窗口查看时,早已见不到它的半点身影了。


    而随后进入室内的顾昭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又不是很确定,对方把气息隐藏的相当好,如果不是敏锐力在发力,或许他连感受到都是奢望。


    和白说:“刚刚你走过来时,发现它身上的不对劲没?”


    顾昭敢肯定,和白口中的它跟他所感知到的危险来自于同一人。


    “没有,我没感受到任何怪物的气息,它也并没有展示出很强的攻击欲望来。”


    但他还是觉得这股不祥预感来的有点古怪:“同样的,它身上也并不具备任何活人的气息。”


    和白看着房门道:“你不是最后走的吗?你走时没想过锁门?”


    顾昭:“我们当初不就是奔着这一块的安保好才买下这里的吗?”


    “安保好?”和白想起上次某队人潜伏在家的事,“你确定?”


    顾昭显然脑内突然放映出的记忆跟和白的来自于同一个版本。


    他原地缓解两秒:“我的锅,没好好锁门。”


    现在言归正传到刚刚逃跑的那条狗身上,顾昭跟和白在对完信息后,一致认为那是一个s级污染物。


    但问题在于——狗死后也同样能遭受污染侵蚀吗?


    和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顾昭发表了他与众不同的观点:“不一定,或许它有一个正在饲养它的主人。”


    而它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操控者。


    或许那只污染物有着能操控动物的能力,从而可以指使一只狗心甘情愿的为他服务。


    但当和白闭上眼睛时,狗当时看向他的眼神中,人的感情占卜太重,完全不像是被操控过后的。


    倒像是,狗的身体里面住在一个人类的灵魂。


    第二天,和白向居住在四周的邻居询问了有关那只狗的来历,和白根据昨晚的一面之缘,详细的向其讲述起那只狗的完整相貌来。


    昨天跟他见面,安抚爱犬吠叫的犬主人听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了点印象。


    “这个我知道,那只狗当时被保安堵在门口,怎么叫唤也不让进,那个保安是新来的,没在这里工作多久,还以为是从外面跑来的流浪狗呢。”


    “我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觉得那狗长得实在眼熟,我依稀记得好像是我们这一带从左往右第二栋房子主人的爱宠,因为不常出来活动,所以见过它的人并不多。”


    “后面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它就是我安排保安放进来的,毕竟它的主人是老太太嘛,老太太许久不见她家爱宠的出现,估计心里不太好受。”


    他说完,抚摸着自己的爱宠问道:“怎么了?是那条狗又往外面跑丢了吗?”


    和白咬重字音:“又?”


    “对啊,”他看着自己爱宠脖子上拴着的铁链道,“那个老太太因为害怕狗被拴着不自由可能会患病,于是就没想过要给她家的狗上狗链子,但她家的狗却过于活泼,而老太太行动不便,所以经常放任自己家的狗跑出去玩。”


    “但说来也挺奇怪的,我记得她家的狗挺懂事的,没事不会随便往外面乱跑,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和白从他这里打探完情况后,又不停歇的跑去老太太家了解情况。


    顾昭跟在他身边就跟个人形挂件似的,他不发言,但也不会乱跑,一直黏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大庭广众,顾昭不能将蛰伏在身体脊柱上的触手伸出来,万一不小心被路人撞见,就是另一个恐怖故事了。


    因为照顾到老人行动跟听力可能有些迟钝,所以和白敲了好几下门,敲门的声音重却缓,并没有带给屋子主人很急切的催促感。


    老太太是带着老花镜开的门,她看见门口站的是两个帅气年轻小伙子的时候还在脑内搜罗人选。


    但最后,她将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在脑内过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有关和白他们的任何记忆来。


    “两位这是……找错地方了吧?”


    和白开门见山道:“没有找错,阿婆,请问您的爱宠还在您家里吗?”


    老太太:“我有很多爱宠,有些是我自己买来的,有些是我的女儿儿子们怕我一个人在家无聊,特意买给我的,小伙子,你问的是哪一个呢?”


    在和白描述完狗的模样后,老太太却是摇头道:“它不在,我有次牵着它出去溜达时,路过一个小区,它突然就站在小区外面,盯着一栋楼层房间不停吠叫,我怎么拉都拉不住。”


    “那时候从小区里走出来一个将脑袋遮的严严实实的人,狗子突然挣断了牵着它的绳子,往那个怪人的方向扑了过去。”


    “不过那怪人跑的还是挺快的,将狗引到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我腿脚不便,是循着它的叫声一步步往前摸索的,结果等进去时,狗叫停了,我只能看见地上看到一大片血迹,并没有见到我家狗的身影。”


    她有些沮丧的向和白表示:“那条狗平时性格很温顺乖巧的,从来不会做出如此急躁伤人的事来,一定是那个怪人的问题。”


    老太太的语气很是笃定,仿佛下一秒就能化身侦探当场指认凶手似的。


    “那条狗陪伴我三年了,早就成为家中的一份子了,你们这是见到它了吗?”


    和白想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但只要脑内一浮现出狗子与人类极其相似的眼神跟动作,便将肯定的答案收了回去。


    他道:“确实见到一条相似的,但看你对它的相关描述,确实不像你家的爱宠。”


    但老太太坚持将手机上保存下来的狗子照片点开放大给他看。


    “小伙子,你再想想,看是不是跟照片上的这条长得一模一样?”


    确实一模一样,从发色到外形,但和白却摇头道:“很抱歉,确实不是这一条。”


    老太太只能收回手机,无奈的看着门外的小路道:“也不知道它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它应该认得家的方向啊,怎么还不回家呢?”


    如果它是主人的爱犬,那么它自然会在危机解除,且自身能行动的前提下,毅然决然的寻找奔向它的主人,但要是里面住的是人类的灵魂就不一定了。


    和白惋惜她的遭遇,但不能将这样一条携带着不知是善还是恶的鬼魂的犬带到她的身边。


    这次的探访过程,最终以老太太的一句:“如果你们有幸见到它的话,记得打我的电话,通知我一下,我好去接它”,并留下和白的联系方式为结束。


    和白第二次见到那只狗子时,是几天后的拍摄地点,这次导演总算找了一个具有活人居住的地方。


    据说是一栋废弃掉的烂尾楼改造后的居民楼,说是烂尾其实也不太恰当,因为楼确实是地基什么的完全落下了帷幕,甚至每栋楼也改装好了,只不过是电梯没装上而已。


    也不知在这里盖楼的老板怎么想的,在安装电梯之前好像请来一个风水大师前来看了看风水,结果转了一圈后,告诉老板他的这个建筑犯了好几个风水禁忌,又是“穿堂煞”又是“镜面煞”的。


    一场对话下来听得老板还有他的家人们人心惶惶的,索性不再打住进来的主意,低价将其处理卖了出去。


    而现在所改造成的居民楼前,一条熟悉的大黄狗静静的在铁门前卧着。


    第70章 第 70 章 他是我的


    这条大黄狗分明就是老太太丢失的那条。


    但现在, 它居然冲着一堆陌生人摇着尾巴,表露善意。


    狗应当是认生的才对,而老太太距离这个小区路程较远, 再加上她行动不便,狗不会跟主人相隔太远。


    但事情就是如此奇妙, 有时也难以捉摸的透。


    房东是个中年妇女,她体态丰腴, 即便体重上面可能不太符合美的标准, 但依旧架不住她将自己浓妆艳抹一番, 打扮得花枝招展。


    这么一看, 倒还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将一大碗面条,又另加了几块肥肉的食物放置在大黄狗的面前。


    “乖乖,好好吃饭。”


    白牧注意到保安前台桌子上放有一大袋子拆封开的狗粮。


    “为什么不喂它吃狗粮呢?”


    房东娇媚一笑:“小帅哥眼神真真好使,也不是不喂,只是这条狗不爱吃, 我还换了好几个品种,价格的狗粮呢,统统不吃,所以只能喂它吃人的食物。”


    和白问:“你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见问问题的又是一位颜值高的, 房东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大概两三天之前吧,本来是打算找狗的真正主人的, 结果这狗总是赖着不走, 我呢, 又心地善良,再加上这狗又确实招人喜欢,便喂养了起来。”


    这下不用怀疑,和白确认它的主人是老太太无疑。


    “对了, ”房东晃着手里的钥匙道,“你们要不住三楼吧,三楼空下的房间挺多的,除了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女人,别的也没什么用户了。”


    和白打量了一下破败的建筑:“你们这栋楼里总共住了多少用户?”


    “十来户。”房东愁眉苦脸的回答,“这栋房子本来是打算拆迁的,但因为楼里住了这么些人,我就没答应,毕竟住在这里的要么是欠债赌钱,要么是穷鬼一个,也算是积些善心了。”


    走到二楼时,上面下来一个背着破旧书包,衣服洗得发白,脸上淤青遍及的小孩。


    十三四岁的年纪,脚上的一双球鞋烂了一个不小的破洞,脚趾从那个洞里伸了半截出来,但很快就缩回了洞里。


    小孩本想低头,与和白他们擦肩而过时,房东叫住了他:“小鹤鹤,你那酒鬼爹又打你了?”


    闻言,小孩头埋的更低了,他并不作答,只是用力地攥紧了肩上的书包带子。


    房东叹息道:“老规矩,记得去保安那里拿止疼膏来,就说是我允许的。”


    小孩点头说了句“谢谢白姨”,就飞速冲下了楼,跟阵风似的。


    房东看着他远去直到看不见的背影骂了一声“畜生”,她嘴里振振有词道:“也不知道他那只知道求饶道歉的妈是怎么想的,自己丈夫都赌成这个德行了,居然还没想过离婚。”


    时草想起小孩脸上的伤口道:“小孩的父亲一看就具有家暴倾向,兴许是被打怕了,不敢呢?”


    “呸——”


    房东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又用鞋踩上去碾了碾:“你当老娘是吃素的?在我的地盘撒野,我给他头盖骨给拧掉。我同情那个女人,曾经不止一次提出要帮她处理离婚这件事。”


    她愤恨道:“结果她是怎么回馈我的?说什么她的丈夫其实是爱她的,只是喝的酒太多,控制不住,耍耍酒疯罢了。”


    “就这样心软的,一心只有男人的贱货,活该她被打,被骂,被她丈夫拖累死。”


    几堆破铜烂铁在楼道边摆着,但也不乏有大小堆叠在一起的纸盒子,用房东的话说,就是二楼拐角第一个房间的老头为了供他孙子上学,没事总爱捡一些破烂去卖。


    用房东的话说就是:“同样都是家长,怎么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等把他们带到相应楼层后,房东一一将钥匙交付到他们手上。


    楼道最里面的房间是房东口中的疯女人家,窗台前摆放有一些花盆,有些照料不及,土壤干涸,花朵萎靡,窗户被不知哪些年代的报纸糊得严严实实。


    是用胶水粘上的,糊了三四层,像是生怕光透进去似的。


    而当和白用指尖触上去时,发现胶水未干。


    房东看着他这样,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朝着房门骂了一句。


    “疯女人!怎么?你那儿子是天仙是吧?谁都不能看上一眼?”


    窗户因为她这一嗓子开了一条小缝,半张女人的脸露了出来,颧骨突出,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一看就很命苦。


    她很警惕的看着和白他们,但当目光扫过房东时,竟遗漏了些胆怯来。


    “我……我已经交过这个月的房租了。”


    “我当然知道你交过,我记性不差,”房东想将窗户拉开更多看看室内时,却被女人狠狠的抵制。


    她将手压在窗户开合机关处,如果房东真要开窗的话,女人的手估计要卷进去,生生被压成两截。


    这样一副癫狂姿态,确实担得起疯女人这个称呼。


    房东只能松手道:“你家儿子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提及她的儿子时,女人眼底雀跃着灼热的光。


    “他在书房里写作业呢,他写得可认真了。”


    房东想问个仔细时,女人却转变成了一副攻击憎恨的姿态。


    “你是不是嫉妒我儿子很优秀?我告诉你,他是我儿子,你们谁也抢不走他。”


    说完,女人啪的将窗户合上了,力道不小,连带着上面镶嵌着的玻璃都不由得震了震。


    吃到一鼻子灰的房东本应该生气,却也只是摇头叹息道:“罢了,也不过是个苦命女人罢了。”


    白牧却被激起了探知欲:“那个……姐,你能跟我们讲讲她家的事情吗?这样子住的这么几天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房东欲言又止,正要说话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后,电话那头告知她家里的水龙头不出水了。


    房东骂骂咧咧的,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却还是交代着,要她等一下,自己会过去看看,并安排人前来修理的话。


    她挂完电话后,干脆长话短说跟和白他们交代道:“你们只需要记住,这个疯女人极其爱她的儿子,对她的儿子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没事要是碰到她儿子,记得没事没招惹就行。”


    房东踢啦着拖鞋,嘎吱嘎吱的离开了。


    “奇怪,说起来,好像有两三天没见到她儿子了呢……也不知道这疯女人把她儿子怎么样了……”


    看着全都集中在导演手里,成把的钥匙,白牧彰显着他的男人风范:“这样吧,作为一个大度的男人,你们先挑。”


    他说这句话时,还用余光扫着时草,期望这位姐能给他一句夸赞的话,结果时草随便捞了一把,凭借着房东刚刚匹配房间的记忆,找到钥匙锁对应的房间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然,也并非一句话都没跟白牧说。


    时草的一句“装货”成功将白牧幼小的心灵给击碎了。


    他咬着不存在的手帕,泪流满面道:“网上说好的温文尔雅呢?也没人告诉我这姐跟桃姐是一个爆脾气的啊。”


    直播刚打开,见到这一幕的网友纷纷嘲笑道。


    「笑死,时姐一直都是这个性格,白牧说的是之前公司给她包装出来的人设,自从抄袭事件闹大后,公司提出解约,这姐自从解约后就一直游山玩水,从没委屈了自己。」


    「我记得时草跟顾月桃是同一批被爆抄袭的吧,而那时,刚好她们抄袭的对象靠着“原创”,再加上演唱那首歌曲一炮而红的吧。」


    「我可记忆犹新呢,当时这俩姐一口咬定那位新秀演唱的两首歌曲分别出自于她们两个之手,结果没想到自己为她们自己博流量,眼球罢了。」


    「是吗?我一直都是时草的真爱粉,我听过这两首歌,顾月桃是什么样的风格不知道,但我却觉得其中一首说我时姐抄袭的歌儿听着确实像是她的风格啊。」


    「接楼上,我也这么认为,只是时草她脾气不是一般的爆,当场下场手撕了说她抄袭的那个小白花新秀。」


    「对对对,我是路人,当时就是因为这一段视频才粉上时草,我敢打赌,她那愤怒一看就不是演出来,再说一个冷知识,那个新秀跟时草是一个公司的,而且新秀的爸还是公司投资人。」


    「……」


    但她们也只是讨论了一会儿,很快直播间就转移其他话题了。


    「这是去的哪里啊?直播间有没有姐妹知道?」


    「禁止询问真实地址啊,但这次探索的主题传闻倒是可以告诉你。」


    「什么什么?来来来,瓜子可乐已经备好。」


    「我是在网上搜索相关类型的传闻,跳出来的,那是有关一面镜子的故事。」


    据说居民楼里某位原住民在打扫房间时,突然发现了一面不知从哪里来的镜子,那个居民确信不是他自己买来的。


    因为他是个秃子,再加上相貌丑陋,所以从来不会买来一面镜子自虐。


    但突然出现的这面镜子在照上去时,他却感受到了舒畅,因为镜子里的人脸是他的脸没错,但男人总觉得镜子里的他更有魅力。


    从此之后,男人痴迷上了镜子,有次邻居前来他家聚会玩乐时,他们意外发现男人在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话。


    而镜子里的人仿佛有了灵魂一般,竟开口跟男人对起话来。


    邻居吓坏了,便再没来到男人家里做客。


    男人觉得自己得到了一面了不得的镜子,他可以通过镜子跟里面的自己对话,听取建议,从而犹如神助一般,做起什么事来轻松百倍。


    直到某天镜子中的自己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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