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亲人 只有她们才是亲人
云收雨歇, 她把手腕送到他眼前,“你看,都红了。”
荆淙垂着眼睛,低头亲了亲。
棘梨立马道:“我不管, 你今天好凶啊, 我也要绑回来,三次, 不对, 最少五次, 你都弄得我疼死了。”
她抓住机会, 就要狮子大开口。
荆淙眸光闪烁:“不用五次, 接下来我有一周的休假,你想怎么玩,我都答应你。”
棘梨眼睛一亮,欢呼出声:“真的吗?”
她觉得自己对于荆淙是有很大执念的, 很想把他翻来覆去这样又那样, 可他总是不同意, 终于有这个好机会, 她一定要抓住,把所有想玩的,都在他身上试一试。
荆淙:“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做什么都可以。”
棘梨就知道,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她努努嘴, “好吧,你说,什么事儿。”
“你不是说, 我在你心底最重要吗?梨梨,以后就不要跟你那个堂哥联系了,好吗?”
棘梨从他怀里起来,就连一直摸来摸去占便宜的手也收了回来。
她皱起眉,荆淙未免太奇怪了,为什么要她这么做……
白蔻是堂哥,和她绝对是没什么发展可能的。
“为什么?”
荆淙凝视着她,还是那种很惹人怜爱的眼神,但是棘梨却没有欣赏的欲望了。
她很不解:“为什么?我都跟你说过了,他就是哥哥啊,我和他又不会发生什么?”
荆淙:“我不喜欢他。你刚才不还说,在你心里,我比他更重要吗?如果你没有骗我,选择我,放弃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棘梨更不理解了。
“为什么非要我选择呢?”
她都没有逼他在她和他父母之间做选择。
这场交易没有谈拢,棘梨再一次见识到了荆淙执拗的一面。
她早就说过,有些时候,他倔强得像头驴。
她没法说服荆淙,荆淙也没法说服她,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总有一种粉饰太平的虚伪感觉,只需要一个火星,就要爆炸。
邻近毕业的春日,很多同学都在忙着实习的事情。
棘梨一直在准备出国留学,但是免去了实习,每日只在图书馆和家里两点一线。
宿舍其余三个人,只有叶椰准备考研,放弃了实习,青玫和陶梦桃都早已找到了工作,她们俩的关系一直没有缓和。
棘梨知道这个消息,真的吃了一惊,青玫这种大小姐,居然会选择去当个小职员。
唉,她以前以为,青玫是张白纸,荆淙也是张白纸,到头来,她们哪一个她都没完全看清,真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想的。
春天的阳光明媚而又分寸,不会照得人恹恹的。
太阳大概是最公平的,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只要你走到空阔之地,太阳就会大方的给予光和热。
披着夕阳的余晖打车回学校时,青玫叹了一口气。
打工真的好难啊,如果说刚来的时候还有几分新奇和满怀壮志,现在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烦闷了。
她也很想扭头走人,但和她一起投简历进了这家公司的同班同学都没有放弃,她也只好咬咬牙。
别人能做到的事情,青玫相信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而且,这是多么新奇的体验啊。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早已经被设定好,只要大学一毕业,她大概率就会披上婚纱,嫁给那个木讷的男人。
如果同班同学没有其余安排的话,她们俩会一起等公交,从实习公司到学校之间不用换乘,还算是方便,就是时间花费太多,上下班高峰期连座位都没有,只能站一路。
次数多也就习惯了,不会再弄得膝盖以下都是酸痛的。
在公交站点的后面,正好就有一件婚纱店。
等公交无聊的时候,女同学就会拉着她转过去欣赏玻璃橱窗里的雪白婚纱。
同学满怀希冀,年轻的脸像上有向日葵的精神气,“等我以后结婚,一定要买那件最漂亮的,看呐青玫,上面镶嵌了好多水钻和珍珠,真漂亮呀。”
青玫笑容很勉强。
她的婚纱早已经定做好了,是大师级的设计师亲自设计的,上面更是有无数真钻,可一想到那是她和辛夷成为夫妻的开场,她就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
还不如这间婚纱店里最便宜的一件,更或者,只是最简单的白裙子,如果新郎是她自己选的,那该有多么美好。
她心里像是有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子在不停进行切割的工作,长久疼痛起来。
回到宿舍,结束一天的疲惫,她往宿舍上一躺,脑子像是不由她控制一般,又不由自主想起来那个人。
他……
他现在过得这样好,他还会记得他吗?
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
不由犹豫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但又像是过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终于下定决心,准备问候一句。
只是个生日祝福而已,她这样想。
【祝你生日快乐。】
毫无例外,她并没有得到回复。
那点子火星,又飞快熄灭了。
*****
明明是给白蔻过生日,棘梨却忍不住一直在走神。
白蔻明显是做了攻略,今天一天行程都安排得很满。因为他的职业,有许多更好的选择不得不被放弃,但这一天也算过得充实了。
虽然绝大多数时间里,棘梨都在走神。
就算是吃蛋糕的时候,她也在想荆淙。
她真的搞不懂这个男人,她只是给堂哥过个生日而已,他到底在生什么气,他可没少给过别人过生日。
真的至于吗?
甚至还拿分手来威胁她,说只要她出了这个门,以后他们俩就没有关系了。
男人真是狠心,前几天还说什么,只要分手她就去死呢,这才过几天,他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
一想到这些,棘梨就气得要死,连美味的蛋糕都兴致缺缺,拿着小叉子将上面的草莓戳得千疮百孔。
白蔻自然能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犹豫了一整天,终于装作很不经意地随口一问,“怎么?和男朋友吵架了?”
这可打开了棘梨的话匣子,她立马开始吐槽起来,荆淙这个人有多么过分,自己在外边儿做中央空调,但对她的事就小心眼得不得了,三天五天发脾气,真是烦死了。
白蔻嘴角忍不住上扬,又强硬压下来。
他心情愈好,安慰了棘梨,并未和她一起谴责荆淙。
他知道棘梨对荆淙的迷恋程度,她自己可以说荆淙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但如果他说了,棘梨百分百会不高兴。
等到夜幕降临,他开车送她回去,到小区楼下停车,白蔻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情。
把棘梨,他的妹妹,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送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
手指愈发用力,握紧了方向盘。
棘梨和白蔻道了别,乘坐电梯的这几分钟,一直在想该怎么和荆淙和好。
没办法,虽然今天他是真的很无理取闹,是她主动和白蔻说要过生日,总不能出尔反尔又放人家鸽子吧?
依棘梨看,就是荆淙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不过,谁让她宠他呢,只要他下次别这样了,她就可以大方地原谅他。
宽宏大量的棘梨打定了主意,没想到电梯刚打开,就看到符寻双刚从自家门里出来。
符寻双抬头看到她,有片刻讶异,刚想开口说话,棘梨就自己打开门冲了进去,把她一个人留在外边儿。
棘梨真的生气了,他平日里使使小性子就算了,这是干什么?
她只是出去一天,他就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他就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的,她超级介意别人喜欢他。
棘梨七分气愤,三分委屈,进门看到荆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回来也是凉凉的,“你居然还会回来啊?”
棘梨立马就是十分愤怒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早上才跟我说分手,一天还没有过去,你就无缝衔接找好下家了是吗?”
荆淙皱着眉,雪白的灯光映衬得他脸色也苍白。
听见棘梨的指责,他脸上闪过片刻惊讶,随即是不可置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还是说,你有了真哥哥,我这个假的,冒牌货,就要被你随便找个借口丢掉了?”
他还倒打一耙,棘梨气得要死,用力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好,你不是要分手吗?分手就分手吧,你想找多少女人,从今以后都没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她摔门要走,又突然折返,把还处于发懵状态的橘子捉到笼子里带走。
这个坏蛋,渣男,死荆淙,她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就算他跪着求她,她也不会回头了,就让他和符寻双过去吧!
气呼呼来了楼下,本想打个车,没想到白蔻还没走。
看到她又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笼子,白蔻也很意外。
她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坐在后面的车座,把手中的笼子随便往旁边一放。
白蔻刚想问怎么了,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她细碎的哭声。
在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把烟按灭了,此刻车窗外呼呼的风吹进来,他声音也被吹冷了,“他欺负你了?”
棘梨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哭着。
白蔻听着这哭声,烦躁得厉害,很想再点根烟。
棘梨从小就不爱哭,就算爬树掉下来也不哭,拍拍裤子上的泥土就继续去玩了。
绝对是荆淙欺负了她。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荆淙不是个好东西,他们这种人,惯会虚情假意甜言蜜语的,棘梨一定是被他哄骗了。
透过车上的镜子,白蔻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的黑色脑袋。
他的傻妹妹,她这次总该明白了吧,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才是亲人,只有她们,才永远不会伤害彼此。
第62章 梨 他居然敢删除她的好友!
白蔻本来想带她回自己公寓的, 但想起如果公司知道,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开车到了附近的酒店,给她开了房间。
他只请了今天一天的假, 明天一大早还有一场戏, 做完这些,他要赶回去了。
临走前, 他拍拍棘梨的头, 就像小时候一样, “今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给你点了外卖, 一会儿估计就到了,吃完早点睡觉。”
棘梨点点头,不禁又想起来荆淙。
白蔻怎么也这样,老是喜欢管着她。
白蔻顿了一下, 她哭完之后洗了脸, 素颜自然比全妆时少了几分颜色, 但更像记忆里的妹妹了。
他生出来几分不舍, “没关系的,梨梨,就算没有他,哥哥也会永远爱你的。”
棘梨有些气闷, 提起“分手”两个字, 她还是很不情愿。
花了好久才终于把荆淙搞到手的, 现在居然要分手了。
但面前的是白蔻,她也不能发脾气,只能小声道“知道了, 我也爱你。”
白蔻愣住,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可避免有几分苦涩。
她可能真的也爱他,但是他知道,这不一样的。
回到剧组的房间,白蔻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没过一会儿又睁开,他觉得心跳得厉害。
分手了,终于分手了。
发生了一件这样的大喜事,他怎么还能再睡的着?
反正躺在床上也无济于事,索性直接起来,房间角落的小冰箱里还有两罐啤酒,他喝完也没什么睡意,反而因为血液里流淌着酒精,开始更加兴奋起来。
这一整天他都没来得及看手机,有不少人给他发来生日祝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索性一一回复。
等看到青玫发来的那句,时间正好卡在11点55分。
那个荒唐的念头又起来了,越演越烈。
啤酒没有什么值得品鉴的地方,他将易拉罐扔进垃圾桶,在这最后的五分钟里抓紧时间。
【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等我出剧组,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
橘子真的很着急,它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会突然吵起来,又会突然就分手了。
它可太了解荆淙那个死样子,估计又在要死要活的了。
难道还要它再浪费一条尾巴,再救他一次吗?
作为一只弱小无助但能吃爱吃的小猫,它的修炼可是很不容易的啊。
真是够了,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非要收养棘梨,它真的不知道人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最最最悲催的就是,棘梨根本听不懂它说话,无论怎么喵喵叫,她都会解读为它在害怕。
和橘子一样焦躁不安的人还有一个。
符寻双编辑好一大串内容,用玉婉淑的社交账号发给棘梨,她没有她的好友。
玉婉淑嘟着嘴,恨不能理解,“你不是喜欢荆淙吗?她们闹分手不是更好?”
符寻双笑笑:“怎么可能,误会总有说清楚的一天。况且,就算她们分手了,我也没戏。”
玉婉淑很不满:“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又长得不丑,学历、人品,哪一点配不上荆淙了?怎么老说这种丧气话?”
符寻双知道,玉婉淑对她有好友滤镜,她可有自知之明,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她长得虽然不丑,但也没那么突出,其它条件放到婚恋市场上或许可以说很不错,但如果对象是荆淙,就不够看了。
棘梨最起码还和青家有关系,她呢,一个普通女孩儿,家境小康,连玉婉淑都比不上。
她从来没做过豪门梦,可偏偏喜欢的人是个有钱人。
玉婉淑摇头叹气,“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因为昨晚睡得很晚,棘梨临近中午才醒,睡眼朦胧中摸起手机一看,有不少条未读消息,但有白蔻的,有玉婉淑的,就是没有荆淙的。
这让她更生气了。
愤愤捶了枕头两下,她才开始看消息。
白蔻的消息是照常的问候,没什么特别的。
玉婉淑的消息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符寻双发来的。
过了一晚,冷静下来,棘梨回过神,荆淙和符寻双怎么可能搞在一起,她昨晚一下子气过头,脑子不清醒了。
果然,符寻双是来和她解释的。
【棘梨,我是符寻双。】
【我来跟你解释一下昨晚的问题,你误会了。】
【昨天早上我出门时,就看到荆淙坐在小区门口长椅上,等我回来时,他竟然还坐在那里。】
【我好奇就上前问他在这里做什么,他起来一下没站稳,估计是低血糖了,我怕他回家路上出事,才非要看着他回去的。】
【我们真的没什么,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了。】
这个解释棘梨早有预料,她奇怪的是另外一件事。
荆淙,在小区门口,从早上坐到晚上,他又犯什么病啊?
不过他昨天真的很过分,居然和她提分手,她误会了,也跟她接受,还跟她吵。
棘梨气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个宽容大量的人,不应该跟荆淙这种小心眼儿的计较。
她编辑好内容发送给荆淙:
“这次我就原谅你了,没有下次哈。”
但收到的是红色的感叹号。
棘梨惊呆了,掐了自己一下,疼,不是在做梦。
不是,荆淙居然删了她的好友?
就算在还没交往那个暑假,他后悔了不想履行诺言,也没删除她的好友啊,就是晾着她。
他来真的。
棘梨更生气了,这个狗东西,他居然敢这样对她,好好好,谁先低头谁就是小狗。
这下分手了,也不用和他一起出国留学了,棘梨开始考虑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离毕业还有三个月,如果要实习还来得及。
实习地点学校没有限制,哪里都行。
当然,棘梨已经向学校提交了申请,她不去实习也无人计较。
可闲着也无事可做,她总归也是要工作的,早三个月和晚三个月,也没什么区别。
地点只有三个,洛水、乐嘉,还有老家。
客观来讲,老家县城是最不合适的,留在洛水则是最优选。
这里繁华,机会多,她认识的人也多,但最后棘梨还是选择回乐嘉。
不让青家知道,就偷偷回去,随便找个房子租下来,和洛水也没什么区别呀。
呵呵,才不是因为有某个人在这里呢。
*****
青玫第二日早上刷牙的时候,才看到手机里的那条短信,她使劲搓了搓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白蔻回复了她的消息,还要约她吃饭?
不是,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些破灭的粉红泡泡又都一一出现,少女心事重新浮出水面。
这样的话,她能不能理解成,白蔻并非全然无情,他对她,还是有那么些好感的?
镜子里的人脸红起来,黑亮的眼珠里充满了甜蜜和喜悦。
她想,或许这就是爱情,哪怕是单恋,只有寥寥几句话就能将她的热情全部唤起,这是她的那个未婚夫绝对做不到的。
她要陷入爱河了。
而陷入爱河的少女,往往是盲目的,她保留着最后的矜持,工作日的一整个上午都被她思索怎么回复他的短信,古板而慈爱的已经去世的爷爷,端庄而又不苟言笑的奶奶,还有父母和两位哥哥,都被短暂地抛之于脑后。
此时此刻,她的世界变得很小很小,只容得下她和他两个人。
*****
棘梨回到乐嘉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
不得不说,乐嘉的租房价格简直吓人,就算只有十几平方米的一个单间,也价值不菲。
幸好她手里还算宽裕,最终选定一个一室一厅,阳光不错,棘梨对于阳光倒是没什么需求,反正她可以出去玩,但小猫可不行。
小猫又爱晒太阳,又不能出去玩。
选完了房子,她开始投简历。
刚开始还是投专业对口的,后来就只要看见还说的过去的岗位就毫不犹豫投递,试试就有机会嘛。
短短一周之内,她也跑了不少面试,可总也没有满意的。
一问都是双休自愿加班,但她在乐嘉呆了几年,自然见到过写字楼深夜的灯光。
比起自不自愿的,她还是更想知道加班费多少。
不过就算是三倍加班费她也不乐意,下班了她还要去玩呢,要是一天从早到晚都在上班,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周五的最后一场面试定在周五,一起等待面试的还有七八个人。
棘梨上下左右都瞥了几眼,觉得她们都不如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呢,也没什么具体原因,纯粹是因为她这个人就比较自信。
等看到刚从面试室出来的年轻女孩时,棘梨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芜!”
有时候,这个世界上总是会存在一些匪夷所思的巧合。
就像现在,时隔八年,在这里,她居然又见到了小时候的朋友。
连芜在短暂迷茫后,很快也认出了她,她的兴奋来得要更激愤一些,“棘梨!好巧!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这场面试的结果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周五的夜晚总是这样惬意,无论是上班族还是学生,都迎来了周末。
夜市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得多,棘梨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没喝啤酒,只喝可乐。
空气里弥漫的各种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
她有点不太高兴,连芜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来乐嘉上了四年大学,居然没和她说一声,两人抽时间见上那么一面。
连芜不好意思:“我不是怕打扰到你吗?”
这么多年没联系,再深的感情也要变淡了。
从棘梨的朋友圈可以看出来,她现在应当是过得很不错,再贸然去联系,难免有穷亲戚打秋风的风险。
第63章 梨 死荆淙,居然敢无视她
人之间的感情说奇怪也奇怪, 就算是昨天还你侬我侬,也会顷刻为一件小事而翻脸。
而有些人就算好久不见,只要再说上那么几句话,就又会飞快熟悉起来, 好像分离的这些年, 不过是各自的冒险。
棘梨和连芜就是后面这种情况。
两人交换了这些年的情况,又说起小时候的许多趣事, 就嘻嘻哈哈回到了之前。
直到天色渐晚, 连芜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
她笑着跟棘梨介绍, “这我男朋友。”
棘梨咬着吸管冲他笑了一下, 算是打过招呼。
在刚才的对话中, 连芜提起了这个男朋友,棘梨从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男人叫郑蔚,和连芜同一届,但不是同一个专业。
理工科的, 老家也是那个小县城, 成绩挺好, 人也老实。
棘梨见到郑蔚其实是不太满意的, 她不由自主就带上了点娘家人的角度。
这个郑蔚怎么说呢,五官说不上丑,但也很寡淡,穿的格子衫, 牛仔裤, 一看就很刻板印象。
看起来和连芜不是很相配, 唯一让棘梨还算满意的就是身高了。
快走出这条小吃街的时候,连芜看到旁边还在营业的面包店,要买几块明天当早餐。
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棘梨和郑蔚了, 对方一脸尴尬,棘梨倒是还好,但和这个陌生男人,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站在路口的红绿灯下,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发呆。
她选择租住在附近,其实也有些私心,虽然她并不想承认,并不只是这里交通四通八达,有很多公司在附近这样简单。
荆淙家的公司也离这里不远,或许有某一日,她们就会在路上突然相遇,然后他滑跪道歉求她原谅他,她再三拒绝无果,只能高贵冷艳接受。
上次收到感叹号后,她就把他也删了。
夜晚的风还带着烧烤的孜然味,棘梨忍不住皱皱眉,连芜也太慢了吧,就买几个面包而已,怎么用这么长时间。
她小时候就这样,磨磨蹭蹭的,每次都要棘梨催她。
有时候棘梨不得不怀疑,天上就站着一位命运之神一直紧紧盯着她她刚才还畅想过,和荆淙重逢的场面,这居然就遇到了。
荆淙开的这辆车实在显眼,一点儿也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
这还是上次寒假时她挑的,这种炫酷浮夸的风格是她所钟爱的。
她刚跟郑蔚说“要不然你去帮她选一下吧,她估计选择纠结症又犯了。”
再一扭头,就在路口看到这辆车。
红灯下,车流停止,她视力很好,可以看到荆淙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人模狗样地坐在豪车的驾驶座里。
他很明显也看到了她,但只是很轻皱了一下眉,就飞快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车窗马上也升起来。
棘梨很生气。
想象里的画面一个都没有出现,他既没有滑跪,也没有求她原谅,显得她像是个自作多情的小丑似的。
要是他没带眼镜,她还能替他找补一下,说不定是他没看见她,但他都带了眼镜,两人的距离又那么近,他绝对是看到了!
等连芜回来,棘梨的低气压也没有改变,她迫不及待要赶紧回去,强硬抱着橘子,把它那个负心薄幸的渣男爸痛骂一遍。
连芜也很好奇,棘梨刚才还是很高兴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难道是嫌她挑得太久浪费太多时间了?
也不应该,这种事情,棘梨应该早就习惯了,当年两人还在上小学时,很多时候都是棘梨把她叫醒的呢。
她把目光看向男友:“是不是你乱说什么,惹她生气了?”
郑蔚耸耸肩,很是无辜,“关我什么事,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多年相处,连芜也很了解男友的性子,他这个人熟悉了还好,但在陌生人面前,完全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给他三棒子也打不出来一个字。
她没再询问,郑蔚却扶了一下眼镜,继续开口道:“你这个朋友……我觉得她有点虚荣,咱以后还是少和她来往吧。”
连芜愣了一下。
郑蔚接着道:“你刚才不在,路边停着一辆豪车,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十有八九心思不纯。”
连芜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你不是也爱看些车啊房的视频吗?”
郑蔚立刻道:“这怎么能一样?这个是我的爱好,看看很正常的。”
连芜道:“你看这个是爱好,棘梨就不能爱好这个吗?”
郑蔚被反驳得哑口无言,一向温柔好脾气的女友为了另一个人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这让他心底很不舒服。
他接着道:“光是这样就算了,我之前也在你朋友圈看到了,她天天发那些内容,名表,私人小岛度假,选车,营造一种自己很有钱的假象似的,但其实呢,你看她住的这个地方,虽然也不算是差,但怎么也不像是有钱人会住的地方吧?还有……”
连芜打断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棘梨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她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评头论足的。”
棘梨家里条件怎么样,她当然知道,小时候比她好一些。
后来棘梨父母出事,别人都传,她被有钱的外祖家接走,但再有钱,也不能和自己的亲爸妈相比,寄人篱下的日子一定不好过,这也是她没想着联系棘梨怕给她添麻烦的原因。
她只会心疼好友,至于虚荣,棘梨小时候就这样,装装的,又调皮捣蛋,但人不都是有缺点的吗?
她自己也有啊,性格温吞,选择困难,往好听了说是钝感力,不好听说就是缺心眼,听不懂好赖话。
人都是有缺点的,这有什么稀奇的。
郑蔚忙道:“好了好了,我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你何必真的生气。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就算你们之前是好朋友,但这么多年没见,也总归都会变的,你别傻乎乎的被人带偏了就行。”
*****
这个周末棘梨基本是都是和连芜一起度过的。
她新来安家,还有不少东西要添置,她自己要用的倒是可以慢慢来,但是猫要用的可慢不了。
她有点后悔没租住个大一点的房子了,橘子总体上是个懒猫,但偶尔发神经了还是要跑酷的。
家里太小的坏处就显露出来,之前它乱跑发疯从来不会打扰到棘梨,自从搬新家后却经常会跳到她的肚子上。
棘梨以前也不觉得橘子多么胖,十斤的小猫,也就一袋猫砂的重量,拎起来还算轻松。
但这十斤重重跳到人肚子上,感觉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棘梨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个熟透了的西瓜,轻轻一碰,就要炸了。
她对连芜的形象也很不满意,大学四年,在乐嘉这种地方,连芜是怎么做到的,还是一点儿没变,和十四岁初中生一样土里土气。
逛商场真的很好玩,以前总是荆淙当她的衣架子,现在连芜当她的衣架子,女孩子衣服选择余地还要更多得多。
她饶有兴趣带着她从早逛到玩,连芜手里的袋子都要抓不下了。
她微窘,压低声音,“是不是太多啦?”
郑蔚那些话也不算是雁过留痕,棘梨的确是很爱装阔,但是真朋友怎么能把对方当冤大头呢?
虽然棘梨这个也要买下来送她,那个也要买下来送她,但连芜不想要了。
她怕棘梨装完富婆,回去就要吃糠咽菜,或者是被亲戚们臭骂一顿。
棘梨道:“不多不多,一点儿都不多。”
连芜这个没见识的,她没看过青玫的衣帽间呢,那才叫真的多。
棘梨也是很爱打扮的人,无论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人,她都希望她们可以尽可能的漂亮,比如荆淙,哪怕她不在身边,也要指挥他明天系什么领带戴什么袖扣。
连芜土土的,和她站在一起也是拉低她的档次啊。
连芜纠结半天,在她大手一挥又给两人都买了一件连衣裙后,一看价格标签终于忍不住了,严肃道:“棘梨,真的不能再买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有点钱就全花出去,一点儿也不为以后打算。”
棘梨小时候就是这样,有点钱都送小卖部去买零食了,什么辣条巧克力,就没有她不爱吃的。
棘梨满不在乎:“我有打算呀。”
她现在身上的钱其实不算少,荆淙做不出来列账单要债的事,白蔻也给她许多钱。
而且,她都要工作了,工作了就有工资拿,怎么会花完呢?
比起青玫青柠来说,她花钱多克制呀,庄以欣还老是说她太节俭,要荆淙多带她买东西呢。
连芜叹口气,被她的天真打败了。
大城市的机会的确多,但是每个机会前也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像她这样的,家不在乐昌,还没有背景的应届毕业生,多如过江之鲫,找到工作不难,但找到好工作真的很难。
不过棘梨有有钱的外祖,估计情况会比她好很多 ,但连芜还是不想花这么多棘梨的钱,一件当成重逢礼物就算了,这么多件没道理的。
她再次拒绝。
棘梨反而很惆怅:“我觉得你变了,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我送你什么你都要的。”
连芜羞窘,解释道:“礼尚往来,你送我,我也还得起哇。”
她扬起手里的袋子,“你送我这些,我可还不起。”
棘梨道:“你一直算着这个,多累啊。”
说不通,她干脆直接转移话题,“对了,你现在还在住在学校吗?”
连芜点头道:“对呀。”
乐嘉的房租这么贵,学校宿舍都交过钱了,不住白不住,就要增加通勤时间罢了。
棘梨兴致勃勃道:“那你搬出来和我住吧,最近我想换个房子,我现在住的这个太小了,我的猫都跑不开 。”
第64章 最 最喜欢看荆淙哭了
连芜道:“这……”她其实也很想和棘梨一起住, 但是吧,一想到房租,她就望而却步了。
棘梨道:“你是不是担心房租?没关系的,我是真的有钱, 大不了, 你就做做家务,技术入股, 这总行了吧?”
看见连芜还在犹豫, 她索性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哎呀你就同意嘛, 一个人住真的很无聊, 也是真的会害怕,我每天一看那些凶杀新闻都瑟瑟发抖,你要是过来,我就不会害怕啦。”
连芜这才道:“好吧, 但是房租还是要付的, 我现在手头没什么钱, 等我找到工作拿工资了就开始。”
棘梨答应了, 停止了商场的闲逛,找个地方坐下来,开始兴致勃勃的筛选房型。
最好三室的,小猫也要有一间,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被小猫砸肚子的日子了。
定下来几套预选, 预定明天找中介一起去看房子, 但因为突发事件,棘梨不得不放了连芜的鸽子。
她也没想到,容顺慈是怎么知道她回了乐嘉的。
尽管不乐意, 但棘梨还是答应了,明日回青家别墅。
她早就知道了这老太太的霸道作风,如果她不答应,容顺慈恐怕会直接派保镖绑她回去。
与其被绑回去,还是自己回去吧,看起来体面许多。
次日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离她和荆淙说分手已经过去了一整个月。
她知道,荆淙有另外的住处,非休息日不会待在青家隔壁的那套别墅,但路过时棘梨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然后狠狠唾弃一句,呸,渣男。
容顺慈似乎一直没怎么变,和棘梨十四岁来到这里时没什么区别。
她常年穿着或黑色、或深蓝的衣服,头发梳到脑后,用一根古朴的银簪子固定。
这个年代,就算是老太太也很少有这样的打扮了,大多数老太太都穿得花枝招展五颜六色去跳广场舞。
容顺慈淡淡望她一眼,眼里没什么多余情感,脸上也没什么多余情感,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空荡荡的碗。
幸好,她的风格一直是直截了当,棘梨将这理解为见自己一眼都烦。
她将一张支票交给棘梨,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说话也没什么情感,棘梨都要怀疑,眼前的容顺慈其实是个人工制造的机器人。
“这是你爸妈留下的财产还有当年的赔偿金。”
容顺慈冷笑一声,终于像个活人,“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拿着这钱,滚吧。”
棘梨拿起现金支票,利索地滚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她都没想到容顺慈会把这笔钱给她。
几分钟后坐在计程车上确认一遍金额,她就更觉得荣顺慈这老太太奇怪了。
她当然记得那笔保险金的数目,也知道爸妈的薪资水平,加起来绝对不会是这个数字。
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棘梨沉默了,容顺慈不光养她好几年,最后还自己贴了一笔钱给她?
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容顺慈就是狼外婆一般的人物,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容顺慈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记不清数字了?
这也不对,就算容顺慈糊涂了,青家还有这么多这个顾问那个顾问,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人这种动物,真的很复杂。
棘梨捏着那张薄薄的支票看了一会儿,不再多想,收进包里放好。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是容顺慈亲手给她的,给她就拿着呗,谁会嫌钱多呢?
又多了一笔进账呢。
容顺慈还让她滚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都再也不要回青家了?
如果是这样,等安顿好,就回县城看看爸妈的墓地吧。
这么多年了,也总该回去看一看了。
*****
庄以欣很无奈,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买醉还喝到住院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乖巧聪明又听话懂事的儿子身上。
原来她只以为,荆淙这段时间没继续去找棘梨,是因为她的死鬼老公太会压榨人,连亲儿子都不放过。
但现在她懂了,两人是闹矛盾了。
棘梨来了乐嘉,荆淙居然也还是天天埋头工作。
她们绝对是吵架了。
她本来是不想管的,感情是他们俩自己的事,她虽然是亲妈,但也不好说出个对错来。
再说了,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
庄以欣亲眼看着她们腻歪好几年,吵架归吵架,但是分手应该不可能。
收到荆淙住院的消息,她才真的在意起来。
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怎么想的,遇到问题了就知道喝酒,喝醉了或者喝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说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心疼得要命,荆淙从小就省心,从不调皮惹祸,恐怕人生命定就是有一个劫数的,有些人先苦后甜,有些人则是先甜后苦,总归是要度过这个劫难的。
她赶到医院,还没看到荆淙,刚打开门就迎面撞上了宿安。
这个男人可是让她记忆尤深,他还在自家住过一个暑假,但是……
庄以欣忍不住惊叫一声,随后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宿安面露尴尬之色,连解释也来不及,回头瞪了一眼荆淙,愤怒又委屈,他的清白全被毁了。
但面前有庄以欣虎视眈眈,他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夺门而出。
庄以欣在看到宿安的那一刻,怒火立刻就燃了起来。
好啊,才刚和棘梨闹别扭,小狐媚子就缠上来了。
庄以欣很想发火,但看着面色苍白还在打点滴的儿子,一句狠话就说不出来了。
她酝酿了一会儿,才放轻语气,“是不是吵架了?真没出息,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喝酒有用吗?还不如去道个歉。”
荆淙低头不语。
庄以欣给他削了个苹果,看他吃了,叹口气,觉得这事儿恐怕不能轻易了解,还得她出马。
没办法,年轻人就是这样,又倔强脸皮又薄。
其实如果不是刚才撞见宿安,她是不想插手的,情侣之间的事是最难管的。
但宿安出现了,她就不可能撒手了。
在病房外,她给棘梨打了电话,嘟嘟两声后被接起,棘梨的声音从手机里头传出来,“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啊?”
庄以欣:“有点事,梨梨啊,荆淙是不是和你吵架啦?”
棘梨沉默两秒,才轻轻“嗯”一声。
庄以欣道:“唉,他现在在医院,你方不方便过来看他一下?”
棘梨立刻道:“我才不去,他说要跟我分手,还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
庄以欣心中不屑,看向病房关闭着的门,真有意思,原来还是荆淙提的分手。
现在又闹成这样干什么?
还不如他那个厚脸皮的爸,要死要活的像什么话?
但按她仍然劝道:“梨梨啊,这些年阿淙对你怎么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应该也知道,他真的很喜欢你,你们连婚都订了,总不能因为吵个嘴就分手吧?现在年轻气盛没什么,等以后想起来后悔的嘞。”
棘梨委屈道:“是他要跟我分手,又不是我要跟他分手。”
庄以欣道:“他昨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喝酒喝到住院,梨梨。”
棘梨沉默一会儿,才不情不愿道:“好吧,那我马上就到,但是他把我赶出来怎么办?”
庄以欣哭笑不得:“怎么可能,他要是敢,我就直接把他赶出去。”
*****
荆淙躺在病床上,看着点滴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药品起了效果,他现在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
放在旁边的手机一闪一闪的,他刚才瞄了一眼,都是他爸发来的。
就算他住院,荆朔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给他发了一大堆文件资料过来。
真是亲爸。
荆淙不想看,他现在心中也懊恼得很,自己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情,但是如果现在再给他一瓶酒,他估计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酒精真的能麻痹人心。
棘梨真的好过分,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哥哥抛弃他就算了,短短时间内身边就有了其他男人。
他就知道,她之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哄他开心而已。
等门再次打开,进来的却不是庄以欣,而是棘梨,他恍惚一下,这是幻觉吗?
但很快他就知道不是,棘梨走到病床边坐下,漂亮的脸皱成一团,瓮声瓮气地问:“你没事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荆淙怔住,他也不想哭的,吸了一下鼻子,但无济于事,各种情绪变成水雾,从眼睛这个出口往外涌。
他哽咽一下,“你来干什么?”
棘梨刚才进来还是不太情愿的,她觉得荆淙真的是很不可理喻,就是仗着她喜欢他才作天作地。
想让她先低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她看到他滑落的泪珠,苍白的唇,楚楚可怜还要故作坚强的神态,那些不情愿立刻变成了爱怜。
叶椰曾经说过,谈恋爱一定要找帅的,丑人发脾气就是爱作怪,但是帅哥发脾气就是别有一番风味。
棘梨原本不太认同,她不觉得自己是个看重外貌的人,喜欢荆淙,也不是因为他的脸,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对她很好。
但现在,她突然就赞同了叶椰的说法,谈恋爱就是要找帅哥,帅哥宜喜宜嗔,生病发脾气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现在病床上躺的是个河童或者猪精,还敢这么跟她说话,棘梨肯定是要毫不留情扭头就走的。
但现在床上躺着的荆淙就像是一朵刚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白玉兰,她立马没有脾气了,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儿嗔怪道:“我就来我就来,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
棘梨太喜欢看荆淙哭了,可他只落了几滴泪,就止住了,皱着眉盯着她的手。
即便眼泪已经擦干,她的手还是没离开他的脸,一会儿揉揉耳朵,一会儿摸摸喉结,一会儿描摹嘴唇的轮廓。
他沉默片刻,他可是个病号。
她在谴责的目光下依旧我行我素。
荆淙忍无可忍:“别碰我。”
第65章 可 早知道就忍了
他这副不堪受辱的小模样, 棘梨只会更兴奋。
她更加猖狂,使劲去捏他的脸,“我就碰,我就碰, 你还要怎么着我?”
话音未落, 门又被打开,刚进门的徐秘书一脸呆滞。
荆淙立马就知道不好, 这个徐秘书, 是他爸荆朔秘书的秘书, 刚毕业的大学生, 还是个走后门的关系户, 脑子不是很灵光,平日里就负责跑跑腿,打打杂。
徐秘书长得也不怎么聪明,圆脸圆眼睛像只小猫, 当然不是橘子那样一看就坏心眼的猫, 而是蓝猫加菲之类看起来就笨笨的品种猫。
徐秘书果然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看看棘梨在他胸前作乱拼命要往他衣领里伸的手, 正义凛然道:“居然有人敢溜进来轻薄我老板的儿子,小荆总你放心,我马上就把她赶走。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谁也不会说的。”
荆淙无奈道:“不是……你误会了。”
他瞧了一眼棘梨, 微叹口气, “这是我女朋友, 我们闹着玩的。”
他刚才虽然严词拒绝,但却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衣领,现在抓住棘梨作乱的手, 强硬放在身侧,“我爸让你来是有什么事?”
徐秘书原本还抱着拯救老板爱子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白日梦,听到女朋友的解释有些讪讪的,圆脸红起来,把装着一摞文件的文件箱子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老板说,你在病房可能用电脑不是很方便,让我打印好给你送过来。”
荆淙又沉默了,很想问一句,这真的是亲爸吗?
等徐秘书鬼鬼祟祟的走了,棘梨飞快把自己的手从他手心里抽开,轻嗤一声,“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谁是你女朋友啊?”
荆淙一怔,两人都不说话,病房之中一时陷入沉默。
半晌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涩得厉害,“这不是你巴不得的事情吗?”
棘梨反驳道:“你这个人,自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还把锅甩给我。”
什么叫他做了莫名其妙的事?
难道她跟着那个白蔻跑了,是他的臆想吗?
荆淙想起前世的种种,更委屈了,他又想哭了。
“你总是这样,棘梨,你总是这样。”
棘梨也很奇怪,她到底总是哪样了?
在两人交往时,她虽然脾气大了一点,占有欲强了一点,但女朋友也是当得很尽责的啊。
都这样了,荆淙居然还是不满意。
她指责:“你真的很莫名其妙!”
荆淙很想细细数落一下,她前世做了什么好事,但想起橘子曾经叫过,秘密一旦告诉别人,就不是秘密了 ,还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连累它这只小猫被别人发现,它根本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荆淙觉得橘子完全是多虑了,在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眼里,它都只不过是只普通的小猫,高兴时就撒娇卖萌,不高兴时就懒得理人,本性是好吃懒做。
好像每只猫都这样。
但救命恩猫都这么说了,荆淙也只能给它面子,不跟别人提起这种事。
事实上,这种事就算跟别人提起,对方估计也只会觉得他疯了。
他又不说话了。
棘梨觉得怪异,荆淙到底是为什么?她能感觉到,他还是那个荆淙,并没有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夺舍,但是吧,他这个脾气,就像过山车似的,变化也太极端了吧。
他不想跟她说,她还懒得跟他说嘞,昨晚他明明看到她却视而不见的仇,她还记得呢。
想到这,她冷哼一声,站起来,“懒得搭理你。”
她是想走的,但还没迈开步子,手腕就被扯住。
荆淙用那只扎着针的手拉住她:“别走,棘梨,别再丢下我。”
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真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可他的所作所为却一点儿都不无辜。
眼看着棘梨停住步子,荆淙忙解释道:“那晚我有点低血糖,符寻双只是好心,怕我出事,才陪我回去的。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监控。”
电子猫眼应该还保留着录像,其实就算符寻双不来跟她解释,棘梨也不会真的以为她们俩有什么见不到人的关系。
那天那么生日,一来她知道符寻双喜欢荆淙,占有欲作祟,二来就是早上出门前积攒着的火一起发了。
听到荆淙迟来的解释,她本来想甩开他的手的,但又担心上面的针头,只能冷冷道:“呵呵,现在倒是知道跟我解释了,之前怎么就那么硬气呢,还把我给删了?”
荆淙无言,删的确是他删的,当时他的心态也很好理解,就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棘梨又要选择她哥,那他也不要重蹈覆辙。
虽然第二天晚上他就后悔了,但当时再想加回来,棘梨已经把他拉黑了。
他在学校附近的那套房子等了几天,棘梨再也没回去过,估计两人是真的完了。
于是,他失魂落魄回了乐昌,又失魂落魄工作,然后失魂落魄被他爸阴阳怪气。
直到昨晚,突然就看到她有了新欢,才真的绷不住了。
棘梨:“你怎么又哑巴了?”
荆淙抿抿唇,道:“我错了,别走好不好,我真的离不开你。”
听见他服软,棘梨高兴几分,但没有真的原谅。
毕竟,她也难以预料,在未来的某一刻,他会不会又突然发疯。
她没有任何表示,荆淙只能继续道:“你堂哥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太小气了,什么醋都要乱吃,以后我会改的。”
他望着她,目光诚挚,“我真的会改的,宝宝,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棘梨差一点儿就被美色所迷,真的要原谅他了。
但她到底清醒过来,追根究底问道:“你很不喜欢我哥,为什么?”
荆淙是很爱吃醋没错,但那业绩速回她们刚在一起那会儿,后来,就算她被伍灵竹叫过去玩儿,徐姜也在场,他都不怎么担心了。
何况白蔻还是她亲堂哥,血缘关系这样近。
荆淙却并不回答,只是垂眸继续装可怜,“我哪里有不喜欢他,就是觉得你喜欢他胜过我罢了。”
棘梨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性不高。
一个人,生活中不可能只有伴侣的男女之爱,亲人的,朋友的,这不还有很多种情感吗?
她这么爱吃醋,也从来没吃过荆淙父母的醋啊,推己及人,荆淙也不应该如此。
再联想起白蔻的微妙态度,事情更云里雾里起来,莫不是在她没看到的角落,这两人就有了交集,还是不友好的交集。
可荆淙打定主意不说,一个劲儿装可怜,她也不好转身就走,只能板着脸道:“你不要以为错了,只要你一天不跟我说清楚,我们就还是分手状态。”
*****
要选新房子,虽然叫了连芜一起,但棘梨根本没打算问她的意见。
没办法,依照连芜的纠结性子,要是听她的,恐怕明年今日都不一定能住上新家。
两人提前约法三章过,不能带男朋友回来过夜,但搬家的时候就没必要客气了,连芜的男朋友小四眼郑蔚被叫过来当苦力。
连芜从宿舍搬出来,东西再少也装了一个大的行李箱,额外还有两套被子。
棘梨东西倒还好,没多得夸张,主要是因为她也刚搬来没多久。
和荆淙处于这种似和好未和好的状态后,洛水那套房子里她的东西被打包好寄过来。
选定的是套复式公寓,但层高还好,挺宽敞,有三个卧室,价格却比市价要便宜不少。
敲定之前,棘梨还偷偷搜过,是不是凶宅,但网上什么也搜不到,中介小姐笑眯眯解释,原主人是个有钱人,一直在国外,房租价格一直没怎么涨过。
棘梨半信半疑,但这里的确没什么异样,南北通风,阳光明亮的。
听网上说,猫可以察觉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棘梨把橘子带过来,这猫依旧胆大,自己随便就找个地方晒太阳去了。
棘梨便放心了,这样看起来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房间分配也很简单随意,橘子那么爱晒太阳,有个大飘窗的那一间就给了这祖宗,剩下还有楼下楼下各一间,这两间没什么区别,棘梨就住了楼上,和橘子当邻居。
等东西都搬完了,荆淙才赶过来,棘梨老大不愿意,埋怨道:“我都忙完了,你倒是知道来了,真会挑时候。”
其实就算他提前来了,也不要指望荆淙会像郑蔚给连芜帮忙一样呼哧呼哧扛行李。
荆淙不着痕迹打量来了连芜和郑蔚一眼,当然,主要是打量郑蔚。
原来是棘梨好友的男朋友。虽然之前已经从她那里得到解释,但亲眼目睹后,他真的放下心,被埋怨了也没有愠色,微笑道:“都是我的错,今晚想吃什么?正好,叫上你的朋友们一起。”
他像往常一样来握她的手,但被棘梨冷着脸甩开了。
荆淙愕然,微微一怔,就听到棘梨板着脸训斥,“少动手动脚的,你现在可不是我男朋友。”
荆淙无奈。
出院后,他本来是想拐带棘梨赶紧出国,剧情线还没开始,她们还是先溜为妙,但棘梨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说什么也不愿意去。
甚至他现在连男朋友的名分都没有要回来。
荆淙是有些后悔的,早知如此,当时看到她和白蔻来往的聊天记录,就先忍一忍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
现在不是男朋友,连牵个手都不行了。
她是惯会双标的,她就可以对他又亲又摸。
荆淙道:“行吧。有什么想吃的吗?市中心最近新开了一家餐厅,主厨很有名,在国际上获了不少大奖,要不要去尝尝。”
第66章 爱 只有你欺负别人的
棘梨一出餐厅就吐槽:“什么玩意儿, 还名厨,卖那么贵,还不如我做的好吃呢。”
荆淙微笑道:“下次不来他们家了。”
春末夏初的晚风吹在人身上,温柔又缱绻, 仿佛是情人的呢喃。
棘梨的头发被风吹乱, 荆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皮筋,想要帮忙扎起来, 但毫无疑问, 又被以不是男朋友不可以这么亲密的借口拒绝了。
荆淙只能将头绳交给她, 询问道, “一会儿没事吧?去逛逛吗?”
棘梨犹豫一下, 自从上次从医院离开,这几天一直在忙房子和搬家的事情,和他没有见面的机会。
她也想和荆淙好好聊一聊。
他身上的疑点真的不少。
可是,连芜和郑蔚还在。
连芜察觉了她的犹豫, 立马笑着说:“你们赶紧去吧, 我还要去买些日用品, 郑蔚陪我去就好啦。”
*****
连芜的选择恐惧症是真的很严重, 哪怕是最平常的卷纸,她都算了好久,到底是哪一种打折方式更划算些。
这种细致本来是郑蔚很欣赏的优秀品质,但在此刻, 他却觉得有些麻烦了。
晚上八九点的超市里依旧人来人往, 悲催的下班族们加班到这个时候还大有人在, 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来超市采购。
在他的催促下,连芜终于采购完全,一大提卫生纸, 一大包洗面巾,牙膏,牙刷,洗面奶,都是小东西,装了两个大的塑料袋。
买完这些,都要到十点钟了。
棘梨说得没错,刚才的西餐的确是不怎么好吃,连芜和郑蔚都觉得不是很合胃口,只吃了个三分饱,再这么一折腾,三分饱又变成了零分,两人又饥肠辘辘起来,索性在小区附近的那条小吃街又吃了一顿。
在乐嘉这个大城市,一份最普通的炒饭都卖到了二十块,只加了鸡蛋,但从热腾腾的锅里盛到碗里,再端到桌上,上面撒了点嫩绿的葱花,搭配上开胃下饭菜,居然比傍晚吃的那顿死贵的晚饭还要好吃得多。
连芜吃完一份,还意犹未尽,郑蔚也是这个感觉,他今天是真的出了力气,于是两人又转战旁边的小摊,各要了一份牛肉粉丝。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是这样,正处于能吃又爱吃的时候。
刚盛到碗里的粉丝热的离谱,一时半会也下不去嘴,趁着这个空闲,郑蔚道,“你这个朋友还真有本事。”
这话表面意思上是好话,但结合语气和语境,就知道绝非如此了。
可连芜真的没听出来,软和的人大多都有点傻,缺心眼和钝感力一线之隔。
连芜道:“棘梨确实是很厉害,小时候我们一起乱玩,上课不听讲,我门门不及格,她居然还能考年纪前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连芜忍不住微微一笑,脸上都是怀念。
她的童年过得很是幸福。
她是独生女,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吃喝不愁。
爸妈也真的疼她,像这样在善意里长大的孩子,对于恶意便不是很敏锐。
女友总是这样天真,郑蔚忍不住一笑,但很快又立马更紧张。
都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但实际上能有几人如此呢?
绝大多数人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郑蔚:“连芜,你真的要跟她住在一起吗?”
连芜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就想去咬筷子,想起来这不是在家里,又连忙止住。
“其实,我也不太想,房租有点超出我的预算了。”
一共三个房间,棘梨和猫占用了两个,让她只交三分之一房租就好了。
这个价格她能接受,但还是觉得有点贵,关键是她上的这个大学其实一般,又是文科,要不然不会到了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实习期都要过了。
如果她不能找到工作,岂不是一直要白吃白住?
住在学校里找工作虽然不方便,还有门禁时间,通勤也是个问题,但是免费呀。
可她这个人就是脸皮薄,不懂得拒绝,棘梨说要,她就不好意思说不行。
郑蔚道:“连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个发小,不简单啊。你看今天那个男人,绝对很有钱,她们还不是男女朋友,那会是什么关系?连芜,我怕你被带坏了。”
连芜立刻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棘梨怎么可能会带坏我,我只担心我会不会占她便宜。不是男朋友,就是追求者呗,她长那么好看,有几个追求者不是正常的吗?”
郑蔚颇感头疼:“但我感觉,她就是把人家当冤大头啊!”
第一眼见,他就不是很喜欢棘梨,这女孩看起来就不规矩。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连芜这样纯白无瑕的女孩越来越少了,反之,像是棘梨这种,一看就不安分的女孩越来越多。
她们贪慕虚荣,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想着用双手去打拼,而是妄图用自己的□□和青春却换取上位者的垂怜。
郑蔚最看不上这样的女孩了,而现在,他的女朋友身边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人,他不能把打起精神来。
连芜停顿了一下,她性子温吞,基本上没和人吵过架,但也是会私底下吐槽的。
对于那种菟丝子类型的女人,她心底里也是看不起的,但只一想,就算棘梨真的把那男人当冤大头,好像也没什么可恶 ……
何况那男人个高腿长,长得还帅,随便就带他们去那么贵的餐厅吃饭,一看就很有钱。
所以,她由衷感慨道,“棘梨是真的很有本事。”
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吧。
拿着两大袋东西回来时,打开家门里面亮着灯,棘梨正在厨房里忙活,连芜凑进去看,她正在煮沸开水,往里面放方便面。
棘梨看到连芜回来,问她要不要吃,连芜忙拒绝。刚才在外边儿,她后面那份粉丝汤都吃得艰难,再没有肚子了。
棘梨放进锅里煮的东西又捞出来,虽然是最简单的方便面,看上面飘了几根青菜,卧着一个荷包蛋,两根火腿肠,还特意加了点辣椒油。
红是红绿是绿的,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就在客厅的茶几上,棘梨呼哧呼哧吃得开心,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当大厨的潜质。
连芜坐在一旁整理刚买来的东西,等她整理好,棘梨也吃完了,两人的谈话这才开始。
连芜问:“那个男的,不是你男朋友是什么人啊?”
棘梨:“他就是我男朋友,就这段时间我跟他吵架来着。”
连芜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怎么之前没跟我提过?”
棘梨道:“都吵架了,我才不想提他。”
顿了一下,又忍不住吐槽道:“他这个人真的很有病,大部分时候都很正常,但是吧,突然就会发疯。”
连芜咯咯笑起来:“你不要要求太高嘛,我看人家挺好的,说话温文儒雅彬彬有礼的,看起来脾气还不错,你也不要老是欺负人家。”
棘梨不太高兴:“连芜!你是谁的朋友啊?怎么可以站到他那边儿讲话!”
连芜道:“我这叫帮理不帮亲。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吗?只有你欺负别人的,别人怎么可能欺负你,小时候你就老欺负我来着。真说起来,我和你男朋友应该叫受害者同盟。”
棘梨一脸鄙视:“你这个人真是傻的,真欺负你的人看不出来,还说我欺负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连芜立刻反驳:“你才不要胡说八道,小时候是谁拿毛毛虫吓唬我来着?还非要给我讲鬼故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因为你哭过多少次?”
棘梨道:“你怎么能这么冤枉人,我是想跟你分享好玩的事好不好!”
连芜道:“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棘梨心里当然清楚,所以选择悻悻闭嘴。
橘子一天没有吃零食,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倒是谄媚起来,正在嗲里嗲气地叫,还不断用脑袋去蹭棘梨的裤腿。
东西太多太杂,几个箱子就这么堆在客厅中央,棘梨蹲在地上,仔细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出来猫条喂给它吃。
橘子吃得开心,棘梨趁机揉它的猫脑袋,一边跟连芜说话,“我觉得你那个男朋友不怎么样,不能配得上你。”
连芜怔愣片刻,没说话。
棘梨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能让她说好的人没有几个。
她虽然迟钝,但内心也有隐隐动摇。
她和郑蔚虽然刚上大一就认识了,大二在一起,交往时间不短,但是上学期间还没感觉出什么,临近毕业这段时间她却有点不舒服。
连芜本身是个没什么志气的人,对于大城市的向往也有限,家里的意思也是,让她毕业就回家考个铁饭碗,按部就班地生活。
连父连母自己平庸了一辈子,也很能接受女儿的平庸,从未指望着靠女儿扬眉吐气。
连芜是个纠结的人,一时之间两难,回老家可以在父母身边,也会少很多压力,但毫无疑问,大城市的便利也是小县城无法相提并论的。
郑蔚一直劝说她留下来,连芜倒也留下来了,但两人的问题却逐渐暴露出来。
之前上学时,学生情侣可以实行很好的AA制,吃饭虽然在一起吃,但各刷各的饭卡,偶尔出来吃也你一次我一次,可以算得很清楚。
可出学校后,有时候算得过分清楚,连芜就有点不太高兴了。
她也不好说为什么,但就是不太高兴,虽说亲兄弟明算账,可她们又不是兄弟。
因为老家在同一个地方,两人感情也稳定,今年过年的时候刚见过两家父母,彼此都挺满意。
可越是这样,连芜心里就越不舒服。
她不由得想,照这么下去,是不是等他们结婚了,生孩子住院的钱还要一人一半?
连芜每次冒出这种想法,就会很愧疚,都什么年代了,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她自己有手有脚的,又何必非去花男人的钱?
现在棘梨既然开了这个话头,她有点忍不住了,这种心底里的想法,她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她性格不算外向,之前大学里的朋友也就几个室友,但室友们和郑蔚也认识,关系还不错,她也就不好意思说这个,要是传到郑蔚耳朵里,或者是别的共友耳朵里,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她。
但面前的是棘梨,她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一来,棘梨和郑蔚并不熟,二来,她虽然不靠谱但嘴巴真的很严。
连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也吞吞吐吐,像是一个偷了东西的心虚的贼。
第67章 橘 就是太宠着他了
“我总觉得, 他有时候很抠门,有时候又对我挺好。”
比如今天,郑蔚下班后就过来帮她搬家,但是, 刚才在小吃街吃的那份炒饭和牛肉粉丝汤, 两人都是各付各的。
在棘梨的追问下,连芜把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 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今天的夜宵事件, 甚至没有吵架的必要。
但她就是觉得不舒服, 在学校时, 两人都拿的是家里生活费也就算了,但现在,郑蔚是理工科,早就找好了工作, 一个月薪资还算可以, 他却还是这样……
说完之后, 连芜有点不好意思:“我这样想, 会不会太自私了?”
棘梨陷入沉思。
如果真算一下,她不知道花了荆淙多少钱,荆淙他妈多少钱。
白蔻的钱他也花了不少,比起她之前转给他的那些, 他后来给她的多了几倍不止。
还有青家人的钱, 她明明很讨厌他们, 但收钱的手可一次也没有犹豫过。
如果连芜是自私,那她岂不是不要脸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可能是她天生脸皮比较厚,思考片刻并没有自惭形秽, 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给自己喜欢的人花钱,这不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事吗?
荆淙比她有钱太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白蔻没钱的时候,她给他转钱可从来没有犹豫过一下啊。
反而,连芜这种想法,她不是很能理解。
“额,我之前只觉得你男朋友长得丑,没想到他还这么抠门。”
郑蔚长得不丑,五官算得上端正,绝对是正常人的水平,棘梨这么说太过主观,完全就是不顾客观事实。
她想了一下,又接着道:“他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和他结婚啊?那你还不如嫁给我呢,我都比他舍得给你花钱。”
她说的可是大实话,给连芜花钱,她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真不知道连芜喜欢这个丑男什么。
连芜笑起来:“如果你是男的,我肯定不会再考虑别人,直接嫁给你算了,但你不是啊。”
棘梨心道,幸好自己不是,要不然怎么和荆淙在一起呢?
连芜这个人,比起荆淙更过分。
荆淙虽然温柔,但在某些方面,真的不愧于她喊他“犟驴”。
连芜则太没主意了,实在不在棘梨的择偶标准上。
但连芜都说了,她果断是要撺掇分手的,“钱在那里,爱就在哪里,这绝对是真理。他不给你花钱,就是不爱你呗,赶紧跟他分手得了。”
连芜却又犹豫起来,“可是他也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棘梨早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
*****
再过几日,就是棘梨的生日。
白蔻虽然疑惑她为什么突然离开洛水,但也没多说什么,生日礼物提前几日都寄到棘梨这里,是一只玩具小熊,不算太大,价格却很惊人。
他最近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回棘梨的消息更少了,不再像之前一样,发生一件碎碎念的小事都要跟她讲。
棘梨没怎么放在心上,在某些方面,她又是很大度的人。
白蔻事业终于有了起色,的确是该忙的时候。
何况他现在也到了年纪,如果有了心仪的人肯定要花时间的。
他是个独立的人,总不能一辈子围着妹妹打转儿。
棘梨其实更好奇荆淙的生日礼物,这几日,自己对他超级冷漠,就算是伸手去摸他腹肌,也是冷着脸去摸的。
荆淙很明显不知所措,她蛮不讲理的黏人他知道如何应对,不理不睬他可真的没有经历过。
棘梨觉得,就是她以前太惯着荆淙了,才把他宠得无法无天,虽然她很喜欢他没错,但现在也要把主动权拿回来了。
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荆淙会送她什么礼物,大概率会极力想讨好她吧?
白蔻最近心情很复杂,他的复仇计划总算不是无头苍蝇一般了。
伍灵竹有意在工作上给青家使绊子,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一个商业帝国败落下去,岂是一年半载可以做到的,而且,就算伍灵竹全力去做了,也不一定能成功。
她现在虽然是完全的话事人,可手下的公司本来就是和丈夫协商过后的阉割版,不足以和青家抗衡。
白蔻不能光等着。
想要爆出青佼的丑闻,倒是可以拿海瑭的死做一做文章,可白蔻还是没忍心。
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最好的情况,舆论一边儿倒地谴责青佼的任性妄为,但肯定还会有极端粉丝站在青佼这边儿,青家的公关再发力,又会将脏水都往海瑭身上泼。
他真的不想看到这种事。
他最近得到一个新收获,一直拉拢车厘厘无果,他没有放弃,还是关注着她。
因为在一个剧组,戏份也多有重合,还真让他看到了秘密。
导演和车厘厘似乎有着别样的亲密关系。
他亲眼看见,杀青聚餐的夜晚,在酒店的安全通道里,一男一女相拥着的身影。
震惊之余,他立马拍了照才匆匆走开,心里却有惊涛骇浪掀起。
他感到可笑,又感到悲哀,他一直敬重的导演,德高望重的行业翘楚,其实也不过如此,即便已经到了这个岁数,还在贪图女演员新鲜美好的□□。
他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频频走神。
青玫很是不满,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恰好,她也在提起车厘厘的事情。
前天的杀青照已经流传出来,白蔻和车厘厘作为男女主角,底下又聚集了一大波CP粉,这让青玫很不高兴。
白蔻看出了她的生气,和棘梨的生气不同,青玫就算生气也是内敛的,语气和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变化,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车厘厘是不是很漂亮呀?”
白蔻微微一怔,“还行。”
青玫更不高兴:“还行是什么意思?人家可是女明星,靠脸吃饭的唉,怎么可能只是还行?”
白蔻无奈,耐着性子笑了一下:“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青玫脸红起来,春日明媚的光打在他的发梢眉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从其中看出来了宠溺的意味,四周有粉红泡泡不断冒出来。
她想让白蔻说什么?
她自己可能也不太清楚,就算白蔻夸赞车厘厘漂亮,她也无话可说,毕竟车厘厘石真的漂亮。
要是白蔻说车厘厘不漂亮,她显然也不会相信,她有眼睛,自然可以看出,车厘厘是漂亮的。
可她就是忍不住去问嘛,没办法,对于出现在男朋友身边、还要和他饰演情侣的漂亮女孩,她真的忍不住多加关注。
自从上次给他发送了生日祝福的短信,青玫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意味那短短几个字会石沉大海,可没想到,白蔻不光约她出来吃饭,还同她表白。
他说,之前对她不假辞色,是因为两人差距过大而自卑,担心配不上她,现在他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也总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了。
如果,她还愿意给他应该机会的话……
青玫当然愿意!
甚至连犹豫一下也不曾,家人和那个未婚夫,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原本只是想着,在这最后的自由时光里,痛痛快快地谈一场恋爱,就算以后真的听从家里安排和那根木头结了婚,也总不至于连个念想都没有。
可时间越久,她就越深陷其中。
她的初恋,她一见钟情的人,现在就是她光明正大的男朋友,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太致命了。
她们就像普通股情侣一样,互道早安晚安,说些琐碎的生活小事。
青玫没谈过恋爱,也不太知道该如何谈恋爱。
白蔻温柔又绅士,就算出来约会,也从来没有过于亲密的举动,每句话都很尊重她。
在车厘厘的话题上,她们俩并没有拉扯多久,他现在不在剧组,但绝对不算悠闲,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青玫不舍得浪费。
短暂的约会结束之后,白蔻送她回学校,现在才七点多,天还未完全黑透,校门口的两行暖黄色的路灯亮起来,像是甜蜜的奶油。
青玫轻快地跳下车来,跟白蔻打了个招呼,才走向校门。
但她并没有走进去,就站在大门外边儿,只是痴痴看着他的方向。
他驱车离开后好久,她才依依不舍迈开了步子。
刚转身,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人的眼神中。
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坦然道:“好巧啊,居然在这儿遇到你。”
陈否的笑容有几分勉强:“是啊,真巧。”
他状似不经意问道,“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你哥哥吗?”
青玫飞快摇摇头,在这一刻,她居然是如释重负的,单向的被喜欢真的是一件和无可奈何的事,尤其是对方不告白的情况,连拒绝都不好说出口。
现在终于被她找到了一个绝佳机会。
“不是我哥,是我的男朋友。”
陈否的眼神更黯淡下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后就匆匆离去。
这种回复对他无疑是太过残忍了,但这就是事实。
陈否是个不错的人,但不是青玫喜欢的类型,就算没有白蔻的出现,她和陈否也没有什么可能,还是说清楚最好。
宿舍里现在就住了她一个人,叶椰回家,大概一周会来个一次,陶梦桃找到的工作有宿舍,基本上不回来。
这间小小的宿舍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了,青玫躺在床上,不由怀念起刚入学的那段日子。
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
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自由也要马上到尽头了。
比起之前的破罐子破摔,她突然万分恐惧起来。
怎么办,如果毕业了,家里一定会让她嫁给辛夷的。
她不想嫁给辛夷,她想嫁给白蔻。
第68章 子 棘梨从没被被人说过是笨蛋!……
连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棘梨倒是接到了几份不错的offer,但一看公司,嚯,都是老熟人。
万一那些人故意把她招进去, 是想找她麻烦怎么办?
在这种事情上, 棘梨很爱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如果现在不多想想, 等到自己真的进去了, 岂不是掉进了狼窝。
眼看着连芜脸上的愁容越来越浓, 棘梨好心提建议, “要不然我帮你问问荆淙吧?说不定他那有合适的岗位, 也不用你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了。”
连芜眼睛一亮,还是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人家了?”
棘梨道:“不麻烦,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荆淙的就是我的, 这么算我们都是一家人, 有关系不用白不用嘛, 别想这么多。”
她拿起手机给荆淙发消息,问他家公司还招人不必,子公司也可以,只要在乐嘉就行。
荆淙几分钟后才回消息:
【是你要来吗?】
棘梨:
【不是, 我朋友。就和我住在一起那个。】
荆淙:
【我问问HR。】
棘梨嘱咐道:
【就算没有, 你也造出来一个岗位, 要不然我去找伍阿姨了,她在乐嘉好像也有分公司来着。】
荆淙:
【遵命,大小姐。】
过了几秒, 又旁敲侧击问道:
【你呢,你找到工作了吗?】
【要不要和你朋友一起来,这样你们就可以一起上班了。】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提议,棘梨这次没有立马拒绝。
【我再考虑考虑吧。】
荆淙:
【后天就是你生日,真的不和我一起过吗?】
棘梨其实也挺想和他一起过生日,但想起来男人不能一直宠着,还是冷淡拒绝了。
【不用了,你肯定很忙,就不麻烦你了。】
荆淙:
【不忙,也不麻烦。】
但棘梨那边儿却再也不回复了。
他苦笑两声,愈加后悔起来,为什么当初发现棘梨和白蔻来往时当即爆发,而不是选择忍耐。
棘梨说的没错,他就是被这几年迷惑住了,真的以为她爱极了他,才肆无忌惮挑破。
可其实答案前世不是已经明明白白写着了呢?
棘梨的爱只有七分,却总能表现出来十二分。
不,甚至可能连七分都没有。
就算是重来一次,在某个时刻,再次突然抛弃他也不是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带她逃之夭夭的幻想破灭了,她们俩注定卷入这场闹剧里,成为剧情的垫脚石。
因为他的自作聪明,这种日子比前世来得还早。
荆淙忍不住又叹口气,将她买的绿植拍照发给她。
【你看,都长好大了。】
棘梨:
【还行。】
【对了,说到大……】
这是她惯用的说辞,荆淙发怔片刻,忍不住一笑,第一次正经回复这个问题。
【我那里很大。】
棘梨:
【?】
反正都做到这种地步了,索性一条道走到黑。
在家里刚洗完澡,他穿了一条宽松的家居裤,是灰色的,棘梨买的,她说男人就要穿灰裤子。
荆淙不懂这是什么歪理邪说,但是这种小事他一向是听她的,她既然买了,他就穿,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他打开手机摄像头,在拍照时突然懂得了棘梨的莫名理论。
点击发送后,忐忑等待着棘梨的回复,幸好她回复得很快。
【切,隔着一层裤子,我能看到什么?鬼知道大不大。】
荆淙更沉默了,看看手机聊天界面的那行字,几乎可以想象出她说之句话的语气,还没有说话的时候。
从吵架开始,就算之后两人算是和好,她也一直冷着他,连牵个手都不肯,细算起来,两人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亲近过。
在前世没和棘梨结婚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重欲的人,但长年累月如此,他好像变成了巴甫洛夫的狗,真的被调教成功 。
他听懂了她的暗示,但是毫无疑问,这对他来说太出格了。
犹豫一会儿,他颤抖着打字:
【你看到了,能和我一起过生日吗?】
棘梨:
【看我心情吧,如果你把我哄开心了,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模棱两可的说辞,荆淙没有讨价还价,很快就如她所愿。
棘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果然,男人就不能宠着。
在两人蜜里调油的时候,她也曾提出过类似要求,但荆淙都冷着脸拒绝了,这次倒是豁得出去。
棘梨绝对得寸进尺:
【你都没有反应的,谁知道是不是银枪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荆淙只能按照她的要求重新拍给她。
棘梨又开始挑刺: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啊,说不定是从网上随便找的照片呢,怎么着也得露个脸吧?】
其实她一眼就看到了,旁边明黄色床单和浅紫色小碎花的被子,这都是她买的。
她就是想看看,荆淙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荆淙果然也没有让她失望。
棘梨更兴奋了,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
脑补出荆淙找手机支架笨拙拍摄的模样,她真是激动得可以,真恨不得立刻套上衣服打个车去把他扑倒。
但棘梨虽然好色,绝不是色令智昏的人,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如果真这么做了,荆淙肯定又要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而且,她还想知道荆淙身上的秘密。
她和白蔻可是血亲,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揪着这个吃醋。
她再次提出要求:
【谁知道是不是拿PS合成的呢,拍个视频发我看看。】
荆淙迟迟没有消息,棘梨也不觉得不耐烦。
拍视频的确比拍照要麻烦一点。
但她没等多久,荆淙没发来视频,却打来了视频通话。
他这是想干什么?
棘梨迟疑片刻,还是选择了接通。
荆淙觉得自己好像个销售员,卖力向她推销着商品。
这个商品就是他自己。
他忍不住用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自欺欺人的像只鸵鸟。
棘梨不满:“你捂住眼睛干什么,我要看到你的脸。”
荆淙只能放下手,露出眼睛给她看。
时间不断流逝,他脸上神情变化愈加明显,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
他像是一个迷路在沙漠的旅人,明明看到了绿洲,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到不了水源。
荆淙觉得自己糊涂了,这种窘境是棘梨一手造成的,他却忍不住向她求救,“梨梨……我……帮帮我……叫我的名字…… ”
“叫你什么?”
“哥哥?宝宝?老公,还是荆淙?”
不知道是哪个称呼终于让他如愿,一切都结束后,他终于从冲上云巅,又跌落下来。
下意识想躲开镜头,但又记得她的指令,只能无措地望着她。
今天已经够了,棘梨也不想把人欺负地太狠,万一下次真的不跟她玩了怎么办。
她安抚道:“这次生日还和以前一样吧,就我和你,我们两个人过。”
挂断电话后她又有些吃味,为什么她的生日他就能独占她一整天,但是他的生日她却只能只能独占他一个晚上,白日里总有这样那样的人跳出来扰人清静。
不过转念一想,换个角度,就是她的生日她可以独占他,而他的生日却不能这样。
生日还是寿星的感觉最重要啦。
荆淙做事效率还算迅速,棘梨晚上拜托他帮忙给连芜找工作,第二天上午就有了消息,是个行政岗,招聘要求一大堆,但真没什么难度,其实就是个打杂的,大公司工资还可以。
连芜连连表示感谢,收拾收拾便准备下去去走个流程面试一下。
临出门前,她抱着棘梨又感谢了一通,“太谢谢你了,我的宝。”
棘梨倒是没什么感觉,这对荆淙来说小事一桩,根本就没什么麻烦的。
手里有了容顺慈给的那一笔钱,她手头越发宽裕起来,投简历的时候更加挑剔,反正她现在饿不死,没必要上赶着去当牛马。
连芜是个很勤快很爱干净的人,因为有她在,家里一直整洁得像是样板间,就算有橘子这个在,家里也没有几根猫毛。
她简直像是不知疲倦的清扫机器,不厌其烦的使用各种打扫工具。
棘梨决定收回自己之前的话,如果她是个男人,有连芜这么一个老婆在家真的不错。
她对做家务没什么兴趣,但是对做饭还是很有兴趣。
今天为了庆祝连芜找到工作,她更是买了一袋子螃蟹回来,准备大展身手,花了好长时间昨做完之后,又开始进行摆盘。
看着桌子上自己亲手作出来的四个菜,她满意极了,想起昨天刚买的榨汁机,又在冰箱里翻找一番,只找到几个柿子,索性都榨成汁,量实在太少,又加了一瓶牛奶进去。
奶茶店不是有柿子口味的奶茶吗?这样搭配起来应该不错。
等到她美滋滋想发照片到社交账号上,原本是想一定能收到很多人的赞美。
她刚才尝了一下,味道很不错,卖相经过她的仔细P图,看起来更是绝了,一定能把那些网友都馋死,然后纷纷夸赞她心灵手巧。
果不其然,只是切换出去刷了个视频的功夫,再点回来点赞和评论都到了99+,她得意洋洋点进去,但和预想中的漫天遍地的夸夸不一样,底下都是嘲笑她的。
【能把螃蟹柿子牛奶凑一起,帖主真是个人才。】
【这估计得拉到脱水吧。】
【大妹子,我知道你很勤快但你还是先别勤快。】
……
最让她生气的是热评第一。
【不怕坏人,就怕勤快的笨蛋。】
棘梨炸了,这些网友太过分了,她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笨蛋,她明明是很聪明的好吧?
气呼呼地打开浏览器搜索,这些网友最会骗人了,她得自己查查。
几分钟后,棘梨宣布投降,好吧,还真不能一起吃。
第69章 是 螃蟹
螃蟹又贵又耗费时间, 两相对比,棘梨毫不犹豫把她刚刚调制出来的柿子牛奶倒掉。
趁着连芜还没有回来,她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一一回复好事网友, 每条都是四个字“我恨你们”。
等到恨了四五十个人, 连芜终于回来了。
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对新工作应该是很满意。
棘梨也放心不少, 立马炫耀起来自己刚做好没多久的大餐。
这是她第一次做螃蟹, 跟着网络上的教程做的。
她提前尝过味道, 绝对可以说是很成功。
没有柿子牛奶, 棘梨从冰箱拿出来四五罐旺仔牛奶, 这个空隙还不忘嘚瑟,“我跟你说,我绝对是很有做饭的天赋。你吃了我做的这个螃蟹,我都怕你会爱上我。”
连芜从厨房里把碗筷拿出来, 笑着道:“我没吃也已经爱上你啦。”
两人相对而坐, 连芜道:“梨梨, 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感谢你。”
棘梨道:“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都说了我们俩是什么关系?还每次都这样,感谢来感谢去的,真无聊啊。你每次扫地倒垃圾刷碗,我也从来没感谢过你呀。”
勤劳的小蜜蜂连芜道:“这怎么能一样!我查了一下荆氏的招聘要求, 要不是走后门, 我这辈子都摸不到门槛。”
棘梨道:“管他什么招聘要求呢, 反正你现在进去了,就好好干,不要想那么多。”
连芜道:“我肯定会努力的, 绝对不给你丢脸。”
两人举起易拉罐,庆祝连芜即将开始的打工牛马生涯。
或许在这一刻开始,有了工作,自己赚钱自己花,这就是真正的大人了吧。
找到好工作的消息别人可以不告诉,但是男朋友总要告诉的。
郑蔚听到她找到工作,先是恭喜了一番,等听到她要入职的东家是哪家公司,停顿一瞬,不可置信道:“你通过了荆氏的面试?”
这种大公司就算是招应届生,也是非名校毕业生不要的,他和连芜这种二本,估计投简历的时候就被刷下来了。
连芜不好意思道:“我没面试,棘梨男朋友就是荆氏的,直接让我进去了。”
人事姐姐带她进去时特别温柔热情,这可能就是走后门的待遇吧。
郑蔚又打听了她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最后匆匆挂断,连芜很是莫名其妙,他今天是生病了吗?怎么兴致缺缺的样子……
很快她就没有功夫去考虑男友的心情了,她为明天要去穿什么衣服而发愁。
今天随随便便就去了,进公司才后悔,职员们不说西装革履也都个个成熟职业,她格子衫背带裤,像是初中生来郊游误入写字楼一样。
站在全身镜前,她的选择纠结症又犯了,不过和以前的情况不太一样。
以前穿衣打扮,她是觉得这件也不错,那件也不错。反正穿衣服嘛,遮住身体、干净整洁就好了。
现在则是,觉得这件太花哨,穿去公司怕被别人议论拿公司当秀台。
那件太幼稚,一点儿没有职业女性的风范。
若不是棘梨那天逛商场给她买了不少衣服,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她本人的衣柜常年都是那些,夏天白T,冬天最常见的羽绒服。
想到这,她更苦闷了,完了,欠棘梨的越来越多了,恐怕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棘梨说不需要她还,但她可不能真的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再好的关系也经不过这么折腾。
再过两日就是棘梨生日,连芜想请她出去吃个饭,可棘梨拒绝了,“不用了,那天我约好人啦,还有,晚上可能不回来,你不用着急找我。”
连芜反应过来,棘梨应该是要去和男友过二人世界。
她脸微微发红,作为一个乖乖女,她虽然和男朋友交往了几年,但最多就是拉拉手,接吻都从来没有过,更别提在外面过夜了。
妈妈从小就告诉她,女孩子一定要自尊自爱,亲密举动只有结婚后才能做。
她也是一直这样实行的。
想了又想,她还是忍不住问:“你是要和荆淙一起过生日吗?”
棘梨想也没想,就点点头,“对,没办法呀,他早就约我了,这次只能抛弃你喽。”
连芜红着脸,孤男寡女出去过夜,会发生什么一目了然,她有点不赞成,但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劝道:“你们出去玩就出去玩,晚上还是回来吧……”
男人大多都是很会得寸进尺的,郑蔚和她在一起,也会想动手动脚,但她每次都很严肃拒绝了,他也就没坚持了,还夸她是个好女孩。
被爸妈夸连芜还挺高兴,但被郑蔚夸好女孩,她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
棘梨奇怪道:“为什么?”
连芜咬唇:“你们俩在一起,万一他想欺负你怎么办?”
这个情况可能会发生,但更多的可能是她欺负他。
棘梨不以为意:“我不会吃亏的。”
连芜道:“可是这种事情,女孩子天生就要吃亏的,万一有了……”
棘梨道:“我们有做措施,不会怀孕的。”
看到连芜还是一脸不赞成,她只能继续解释道:“我和他已经订婚了。”
连芜这才勉强同意,虽说订婚还是不如结婚,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看着棘梨,她颇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周五和郑蔚去约会,她忍不住寻求男朋友的意见,“你说,棘梨帮了我这么多忙,她过生日,我该送什么礼物呢?”
她本来是准备一条纯银项链作为生日礼物的,但又感觉不太能拿得出手。
郑蔚不以为意:“她男朋友那么有钱,哪在乎这些,你就随便送个什么都行。”
连芜没说话,虽然说棘梨的确是什么都不缺,她也说了,只要是她送的,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开心的。
可连芜总觉得……
吃晚饭郑蔚罕见大方一次,居然主动买了奶茶,没有各付各的,直接付了款。
连芜本来是想让他到小区门口就走的,他非要送她回家,说是天色晚了,让她一个人回去不放心。
等到了家门口,又要进去坐坐。
连芜犯难:“我和梨梨约定好的,不能带男人回家。”
郑蔚哈哈笑道:“连芜,我又不在这过夜,只是进去坐一坐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连芜是个脸皮很薄的女孩子,脸立刻红起来,郑蔚这么一说,倒像是她多想了似的。
为了证明她并没有这么想,她只能红着脸开门,“我根本没这么想,算了,你就坐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郑蔚笑着进去了,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一会儿,又起身,“我还没去楼上看过呢。”
连芜忙拉住他:“你去楼上看什么?那是棘梨的房间,多不合适。”
郑蔚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随便看看,又不会碰她的东西。”
连芜这次拒绝得很是坚定:“真的不行。”
郑蔚立刻道:“我就随口一说,不看就不看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当真了。”
连芜松口气,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郑蔚接过,没喝,放回茶几上上,不好意思道,“连芜,你看,我们关系都这么稳定了,你发小那么厉害,轻而易举就就给你找到了工作。我现在那个公司太小,没什么发展前景。你能不能跟她说说,也帮我换个工作?工资高一点的,我想多攒点钱和你结婚。”
连芜道:“这怎么好意思呀?人家都帮了我这么多,我难不成还要拖家带口赖上她吗?你不是跟我说,你那个工作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又想换了?”
郑蔚一顿,随后又道:“行吧,我原本是不想跟你说的。”
他眼神闪烁,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就是我们这新来个妹子,好像对我有点意思,每天都给我带早饭,我怕影响我们俩的感情,所以才想换个工作。”
连芜果然心乱起来,“什么?郑蔚,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郑蔚立刻指天发誓:“怎么可能?连芜,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几年,我有跟别的女人多说过一个字吗?但是这个新来的,实在是太粘人,我都跟她说了我有女朋友,她还是死活要缠着我,还用自杀来威胁我,我这也是真的害怕了。可现在工作有实在难找,我要是辞职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别的好工作。实在是没办法了,还想让你问问你发小。”
连芜看着男友焦急情真意切的脸,抿唇道:“好吧,我帮你问问梨梨,但你也别把希望放在她身上,还是自己多投投简历。”
郑蔚大喜:“我知道,你跟她说了就行,她要是没有合适的岗位,我就自己再去找工作也不迟。连芜,我是真的怕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女的有多执着,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她长得好看还有学历,怎么就看上了我,非要缠着我不放。”
连芜看见他苦恼的样子,忙劝慰道:“你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呢?你要是真的没有什么优点,我怎么可能会选你做男朋友?”
郑蔚感动道:“连芜,你真的太好了。能遇见你,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对了,我爸妈给我寄了土特产,明天是周六,你应该有空吧,我给你送过来。”
连芜道:“这怎么好意思,都是叔叔阿姨寄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吧,给我干什么?”
郑蔚笑道:“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爸妈特意挤了两份过来,让我给你你一份。她们可是一直惦记着你这个儿媳妇呢。”
第70章 可 做错了会有惩罚吗?
棘梨一直很期待荆淙要给自己送什么生日礼物。
这次他居然敢提分手, 理亏在先,怎么着也得大出血一次吧,要不然自己真的亏了。
当然她指的不是金钱方面,而是别的……
等打开生日礼盒的那一刻, 她觉得挺没劲, 什么嘛,就一条破项链就想把她打发了?
她越看越不满意, 场地就在荆淙的公寓, 布置得一点儿也不浪漫, 连个蜡烛也没有, 他穿的也很随便。
真过分, 荆淙明明知道的,她中意他穿西装。
还有面前这个蛋糕,噫,也不知道是从哪家店买的, 做那么丑, 还敢开店做生意。
她皱着眉一脸嫌弃:“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从哪儿买的蛋糕啊?奶油都没抹匀, 难看死了。”
荆淙有些尴尬:“我自己做的,虽然不太好看,但味道还是可以的。”
其实他已经练习过好几次,这个算是最成功的一个了。
他好像真没什么厨艺天赋, 被她使唤当卷发棒工具人时, 觉得自己还蛮心灵手巧的, 但看着很简单的抹奶油,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棘梨收回嫌弃的表情,盯着蛋糕看了又看, 还带着点怀疑,“这真的是你做的?”
荆淙点点头。
棘梨这才勉强道:“好吧,既然是你亲手做的,我就不说什么了。”
荆淙这才松了口气,给她插上蜡烛,又用打火机一一点燃,捧到她面前,“快许愿望吧。”
棘梨闭上眼,大声道:“我希望……”
荆淙提醒她:“许愿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棘梨道:“我的这个愿望不一样,只有说出来才会灵验。”
她更大声道:“我希望荆淙可以乖一点,永远听我的话,什么都跟我说清楚,不要老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说完一口气将蜡烛吹灭,直直望着荆淙,“我的愿望会灵验吗?”
荆淙沉默良久,看着她的眸子,如果永远都只是这样该有多好,她的眼里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叹口气,低声道:“我还不够听你的话吗?”
就算他听了她的话,她还不是要将她抛弃吗?
与其让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看她吵架居然也觉得分外鲜活,有种病态的兴奋感。
荆淙几乎是哀求道:“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棘梨有时候真觉得他是笨蛋,自己现在都出现在这里,允许他陪自己共度生日,怎么还不算是同意和好呢?
他就这么问出来,棘梨是肯定不会应的,她抓住机会反问道:“这要看你表现。”
荆淙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棘梨昂起下巴:“你先说,我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哥,你们之前是认识吗?”
荆淙犹豫片刻,半晌还是摇头否认:“不认识。”
棘梨不太相信,狐疑者打量他的神情,妄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我不相信,你要是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一听到我要去见他,就开始跟我闹。你绝对知道他。”
她有些时候真是敏锐得过分,荆淙低声道:“梨梨,我真的……没有你我活不了……”
啊,好老土的情话,棘梨又开始嫌弃,这不知道从哪个世纪扒拉出来的,居然拿这个来糊弄她。
她刚想嘲笑他,就看到他眼里盈盈的水意,立马忘了刚才自己想要说什么,一时语塞。
荆淙接着道:“你真的不能抛弃我。”
他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实在是很惹人怜爱,棘梨就吃这一套。
不,确切地说,只要他在她面前搔首弄姿几下,她就缴械投降。
她有时候也很唾弃自己,怎么能如此意志不坚定。
就像是此刻,她一边唾弃自己色迷心窍,一边又忍不住去捏他的下巴,“我都说过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不抛弃你,可你老是不听。”
荆淙垂着眼睛,低声反驳:“我听的。”
棘梨便发号施令道:“你跪下。”
荆淙微微一愣,前世她也这么做过,但那都是在特殊情景下,今生还是头一次。
重生后自己又长她不少,总觉得格外羞耻。
但当初一气之下脑子糊涂了,竟然要提分手,她现在正是生气的时候,什么羞耻什么脸面都顾不得了,还是先把人哄好再说吧。
夏天的裤子太薄,刚跪下去就清晰感受到地板的冷硬。
棘梨看他这么听话,这才满意,开始她的审问,“你说要给我过生日,怎么还这么没诚意?你明知道,我喜欢你穿西装,你怎么还穿成这样?”
荆淙讶然,“我……因为要准备蛋糕,穿这个比较方便。”
棘梨才不听他的理由,踢了他一下,训斥道,“坏狗。”
荆淙觉得自己看真是疯了,她踢了自己,又不是亲了自己,怎么却有异样的感觉。
强制压抑住,他想故意引诱她,“坏狗做错事情了,是要惩罚我吗?”
这次沉默的轮到棘梨了。
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了。
真是……
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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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坏狗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棘梨也累得够呛。
荆淙抱她去洗完澡后,还是兴奋得厉害,搂着她的腰低声道:“我们这是和好了吧?”
小别胜新婚,棘梨头一次觉得自己又菜又爱玩,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赶紧睡觉,对于非要带她去洗澡现在还要叽里咕噜的荆淙,她很不待见,“你想就这么算了,没那么容易。”
荆淙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可我们都这样了,不是男女朋友还能是什么呢?”
棘梨道:“谁说上床就一定是男女朋友了?就是玩玩不行吗?”
荆淙:“……我从来不玩。”
棘梨心道,你要是敢这么玩,半夜就掐死你。
面上仍道:“你不要以为我很好糊弄,你不告诉我,你和我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和你和好的。以后我想睡你你就过来,我想睡别人,你也不能有意见。”
荆淙不说话了。
棘梨觉得他真讨厌,白蔻也真讨厌。
她也问过白蔻为什么讨厌荆淙,可他也是什么都不说,搞得像两人约定好了似的。
另一件事……当年父母和大伯父大伯母的事情,她不敢明着问,怕伤到了白蔻,但没少拐弯抹角地说,可白蔻每次还是装傻。
棘梨又不能逼问荆淙一样逼问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她当然也想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里虽然有猜测,但那也是猜测,没有确实证据,不能妄下定论。
可白蔻去偏偏不告诉她。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白蔻没恼火,棘梨反而恼火了。
她是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这样,什么事都想着瞒着她。
她已经是个大人了,还有什么事她不能知道的吗?
自以为是的男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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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梨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幸运在身上的。
就比如,她的生日是在周日,虽然她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但对周末的好感是根深蒂固的。
睡完荆淙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地回家,荆淙有提议让她再留一天,棘梨其实也有点犹豫,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不能太给荆淙好脸色瞧。
回去时正好是午饭时间,连芜正在厨房忙活。
她做家务很勤快,但做饭却不怎么在行,只会加热一些速冻食品。
今天就是煮了一袋饺子。
听到棘梨的“我回来了”,连芜在厨房里,“要不要吃个饺子,我多煮一袋。”
棘梨快十点吃的早饭,现在还不太饿,但是既然有饭,就没有不吃的道理。
“我不吃猪肉的,我要吃三鲜的。”
连芜应了,煮了两盘水饺捞出来盛到盘子里。
棘梨那盘还剩了一半,她早餐吃了不少,实在是吃不下。不过也不会浪费,等晚上煎着吃。
连芜犹豫着,和她说了郑蔚的事,小心问道,“你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这时候棘梨的小幸运就又发挥作用了,在连芜讲有女同事纠缠郑蔚之前,她水杯里的水就被喝完了,这免了她被呛死的风险。
“不要逗我了好吗?哪个新来的实习生妹妹会这么重口味啊?还纠缠他,噫,看上他什么啊,真无语,连芜,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品味真的好烂,穿衣那么土,选男人也是真不行。”
这还是棘梨收敛后的结果,有更刻薄的还憋在心里没说呢。
话说她也见过不少自作多情的讨厌男人,但是条件最差的绝对是郑蔚。
周运的确是有一米八,穿衣打扮有点品味,身材也还可以,是属于去头可食的虾系那一类。
而且他虽然人品烂,但家里的确有点小钱。
左心远也是如此,成绩优异,家里有点地位。
青佼就更不用说了,家里那么有钱,棘梨觉得他不好看,但能吸引到那么多女粉丝,也不算是庸人了。
唯独这个郑蔚,要钱,没有,要脸,没有,要身高,没有。
人品看起来也不怎么样,真不知道连芜到底看上他什么啊。
莫非他是个魔法师,给连芜下了恋爱脑魔咒?
连芜红了脸,“哎呀棘梨,你要是不想帮忙就不帮嘛,怎么能这么说我,其实他条件真的挺不错了。”
棘梨道:“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个不错法?”
连芜掰着手指头数:“他跟我一个学校毕业的,家里条件也差不多,我们俩长相也差不多,我还又这么内向不会说话,他比我强,有很多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
棘梨不屑道:“得了吧,你们俩还长相差不多呢,可差太多了好吗。他站在你旁边,把你衬托得跟封漾漾似的。还有啊,不是多说两句话就算朋友的。要不信你让他去借个钱,看有几个人愿意借给他。”
封漾漾是谁?现在最红火的神颜女明星。
听到棘梨说她像封漾漾,连芜还挺高兴的。
她觉得棘梨对她的滤镜实在太厚了,她跟封漾漾的长相不能说是天差地别,也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算了,让他自己去找工作吧,都是他说想和我一个公司一起上下班,我才跟你开口的。我跟我爸妈说我现在和你住在一起,工作也是你帮忙找的,她们说了我好久,让我不能占你便宜,自己也要付出。”
棘梨哼道:“我乐意给你占便宜,就不叫占便宜。还有啊,我的便宜只给你占,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眼红的。”
连芜无奈道:“梨梨,你不要老是这么说他了,他对我真的还不错。像他这样不吸烟不喝酒的男人,真的已经很少了。”
棘梨真是恨铁不成钢 ,真想拉连芜去医院做个眼科手术,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眼部疾病。
不行,她现在有钱有闲,原本是不想搭理这个郑蔚的,毕竟年轻时犯错很正常,连芜一时瞎眼也很正常。
但他还得寸进尺,棘梨就一定要拆穿他市侩的真面目了。【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