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撞到 棘梨的嘴巴太干了,荆淙帮她润一……
看来看去, 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条一条,都是一个名叫“宝宝巴(4)”的群聊,青玫也在里面, 应该是棘梨的宿舍群。
他沉默片刻, 把手机重新放回桌子上。
棘梨得意起来,她和白蔻一直都是用小号联系, 当然不会被他轻易发现, “你看吧, 我哪里会找什么野男人呐, 都是你疑神疑鬼的。”
哪怕刚才发生了个小插曲, 重新进去的时候还是很轻松,荆淙发出一声喟叹,“你要是没找,你紧张什么?”
棘梨眼珠子只一转, 就立马想出来个由头, “女孩子的聊天怎么能给你看!”
荆淙没说话, 这么一闹, 兴致低了下来,只配合着她,结束后轻轻亲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我刚才好像看见, 你的室友们约着明天要出去, 你去不去?”
棘梨懒洋洋地搂住他的脖子, 习以为常地撒娇,“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荆淙笑一下, 这是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是有一团浸了水的棉花,突然晒了所有水分,重新蓬松绵软起来。
他轻轻搭着她的肩,“也要和室友们好好相处。”
棘梨:“我有和她们好好相处的呀。”
荆淙把衣服重新给她套上,她上半身穿的衣服还有些厚度,下半身却只穿了短裤,露出两条腿晃荡在外面。
“等你以后年纪大了,肯定会得了风湿关节炎。”
棘梨道:“才不会。”
棉裤和秋裤真的很不舒服,她还是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中午一起去外边吃了铁板烧,晚上棘梨就不太想吃东西。
荆淙又不满起来:“你这么下去,肠胃怎么好得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遇到喜欢吃的就吃撑,下一顿干脆不吃。
早上早饭起不来,春秋冬还好,到了夏日连晚饭也不想吃。
棘梨显然又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边进门边脱衣服,换了个松垮垮的吊带裙睡衣,因为露着肩膀太冷,过一会儿又去套了个针织外套。
她躺在荆淙腿上,橘子躺在旁边,正好可以摸到毛茸茸的小猫肚皮。
她一边摸小猫,一边兴致勃勃提议,“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有个电影重映了,我想去看。”
荆淙头都没抬,就点头同意。
这种小事,他一向顺着她。
她理所当然一般,关灯后也赖着不走,非要抱着他睡觉。
荆淙挺无语,“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要是留下来,就只是抱着睡而已?”
棘梨愣了一下,在床上呆呆地看他把橘子拎起来扔出去。
****
叶椰这次回家并不是很开心,她那个讨人厌的表弟居然在她家。
五六年级的小男孩,真的很讨厌,她周日是呆不下去了,周六上午刚回家,就又收拾东西要走了。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在路上就在群里叽里呱啦问起来,宿舍里有谁空闲。
虽然四个人已经一起住了一个学期,但也很难聚在一起。
叶椰家里离得近,每周基本上都要回去。
青玫的妹控哥哥几乎每周都要过来。
棘梨一有空就往她那个表叔家跑。
唯一经常有空的只有陶梦桃,她的社交能力和她的身高成反比,周末都是一个人待在宿舍。
其实整个宿舍里,唯一称得上社牛的也只有一个叶椰,陶梦桃腼腆,青玫傻乎乎的,棘梨天天二五八万的,不知道在拽什么。
今日却真的是凑巧,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周,她们终于能出去聚会一次。
青玫说她哥哥进深山老林里拍戏,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这次导演特别严格,为了在家里过年,青佼已经迟到了近十天,要是再敢偷溜,估计就要被换了。
导演拍的戏几乎都是冲奖的,但对青佼来说,奖项什么的还在其次,也就听着好听其实没什么大用,至少是对他没什么用,反正他是资源咖。
最最最要紧的是,担任女二号的是他的女神,流量小花车厘厘,正好和他饰演的男二号是一对。
所以,他只能耐下心,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上几个月。
在走之前,他就拉着青玫发誓,等之后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也不管青玫需不需要什么补偿。
宿舍一共四个人,就少了一个棘梨,她回了消息说表叔很可怜的,年纪大了几个儿女都不孝顺,她想多陪陪他。
三人凑在一起商量,准备先去看个下午场的电影,然后在商场里溜达一圈儿,等到七点左右去吃晚饭,有家新开的自助餐正在做活动,价格很是划算。
下午两点左右出发,坐了近四十分钟的地铁到达市中心广场,哪怕叶椰是本地人,她也只是一年来两次,原因无它,太贵,买不起。
这次她们的目的地也不是这里,只是电影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先随便逛一逛,里面都是奢侈品牌,叶椰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并没有买的打算。
陶梦桃更是像是童话故事里刚获得双腿的小美人鱼,连路都不会走了。
青玫想买东西送她们,两人头都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她们选的影片是一个喜剧电影,青玫很是兴奋,“这是我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看电影。”
叶椰刚想问怎么可能,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青玫之前说过,她家里有个超大的私人影院的……
可恶的有钱人。
这对青玫的确是一项十分新奇的活动,等两个小时后,她抱着还剩了个底的爆米花桶走出来,还意犹未尽得很,“这真的好有意思唉。”
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看电影,确实没有一大群人一起看来得有氛围感。
就像是今天看的这部喜剧片,有些地方其实也不怎么好笑,但听着其他人的笑声,好像也很好笑起来。
青玫开心道:“到电影院来看电影太好玩了,以后我们经常来吧。”
剩下的两个人却都没说话,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青玫奇怪道:“你们在看什么?”
叶椰满脸古怪,指给她看,“你看那边儿,那个人,不是棘梨吗?”
青玫视力很好,点点头,“是她。”
叶椰:“她不是说,照顾她那个七老八十儿女不孝的表叔去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青玫道:“这有什么很奇怪的,说不定是要老人家出来玩玩呢。”
确实也有这个可能,下一秒,一个男人出现,手里举着两杯饮料,棘梨自然而然地接过一杯,然后牵住他的手。
叶椰惊住了:“她和一个男人牵手了!!!”
青玫视力真的很好,她只瞧了个侧脸,就认出荆淙,不以为意道,“不就是牵个手嘛,这有什么的。那个人叫荆淙,我们都认识好久了,他就像是棘梨的亲哥哥一样,牵个手而已,很正常……”
接下来荆淙低下头,飞快在棘梨唇上碰了一下。
沉默,是现在的叶椰和陶梦桃,两人无言许久,直到那两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方道:“哥哥和妹妹还能亲嘴的吗?”
青玫也愣了一下,哥哥和妹妹当然不会亲嘴,可是荆淙和棘梨……
只犹豫片刻,她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找补道:“可能是因为棘梨嘴巴太干了,所以帮她润一润?”
陶梦桃:“……”
叶椰:“……”
她知道青玫傻,但没想到她这么傻。
接下来逛的时候,她在想棘梨的事。
吃自助的时候,还在想棘梨的事。
好啊,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还说自己没碰过男人一下呢,结果背地里谈了这么个高腿长的大帅哥,还瞒着她们。
说什么照顾表叔,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是和男朋友出去玩了。
可恶的棘梨,都影响了她的食欲,疑问在心里不断发酵,占据了预留给食物的位置,出门前的雄心壮志,都华为烟云消散了。
等三人吃完回去,棘梨早已经在宿舍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地跟她们打招呼,“回来啦?”
叶椰冷哼一声,向前一步,把她按回椅子上,表情十分严肃,“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棘梨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配合她的表演,“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是不会回答任何一个问题的。”
回复她的是叶椰的冷笑:“律师个鬼,我问你,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不对,应该是这么问,你每个周末都去了哪里?”
棘梨又心虚起来,昨天刚在荆淙面前心虚,今天又在叶椰三人面前开始心虚。
她选择沉默。
叶椰也不是要她的答案,毕竟,她已经亲眼看到了一切。
她也不像青玫一样脑子不太好使,接吻的年轻男女绝对不是什么哥哥和妹妹。
“好你个棘梨,浓眉大眼的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嘴上说着去照顾老表叔,结果偷偷在外边跟帅哥亲嘴。”
棘梨狡辩:“没有的事,不好污蔑我。”
叶椰冷笑道:“还污蔑你,我们仨可都看到了,今天下午四点多,在中心广场,你跟一个男的又搂又抱,他还亲你了。是不是非得拍个照片给你看啊?”
棘梨摸摸鼻子,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叶椰都把地点时间说得这么清楚了,她们仨真的就在现场。
“好巧啊,居然真的撞见了。”
叶椰皱眉,不客气道:“你还嬉皮笑脸的,多久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棘梨讪笑道:“也没多久,就半年吧。”
叶椰:“好啊,半年,刚开学你就有男朋友。”
棘梨缩缩脖子:“你们都说没有,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有。”
叶椰道:“呵呵,那我们还真要谢谢你的善解人意。我不管,你欺骗了三个少女纯洁的感情,你得负责。”
第32章 担心 到底是谁该担心啊?
棘梨:“怎么负责?”
叶椰想了想, 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和你男朋友请我们仨吃一顿好的,要不然绝不原谅你!”
棘梨连忙点头答应:“可以可以,地点你选,时间你选。”
叶椰这才满意。
这场审判终于结束, 青玫总是慢一拍, 终于从震惊中脱身出来。
棘梨,和荆淙?
他们什么谈恋爱的?不说天天腻在一起, 她和棘梨绝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一起, 她居然毫无所觉。
犹豫片刻, 她还是忍不住凑过去, 小声提醒, “所以你在洛水根本没什么表叔,每次周末,你都是和荆淙在一起吗?”
棘梨的沉默就是肯定的回答。
青玫一时之间语塞,憋红了脸才说出来几句话, “我觉得你们刚刚恋爱, 还是不要这样子。荆淙虽然和我们一起长大, 但万一他要欺负你, 你肯定反抗不了。”
说完叶椰就从洗手间出来,青玫立刻闭嘴,扶着梯子蹭蹭爬上了床。
棘梨心想,她和荆淙待在一起, 怎么看担心的都是他吧。
洗漱完躺上床, 宿舍的床又小又硬。棘梨曾经想买个床垫, 但宿舍是上床下桌,床边的栏杆又只有那么高,要是再加一层床垫, 估计不安全,更别说她睡觉一向不怎么老实。
从这么高的床上掉下来,想想就痛得厉害。
她切换到了小号,小号里的好友除了她另外的几个小号,只有白蔻,上一次对话结束日期还停留在寒假里那次。
对于白蔻要去闯荡娱乐圈,棘梨很看好,就青佼这样的歪瓜裂枣都能大红,白蔻肯定可以的啦。
她觉得这是好事,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白蔻一直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切换回大号,荆淙一直是她的置顶,她点进去,和荆淙说了要请室友们吃饭的事情,和意料之中一样,不用花什么唇舌,他就欣然同意。
次日是周一,棘梨有节选修课,和荆淙上课的教室在同一栋楼,下课时果然撞上。
她兴冲冲跑过去挽他的手,“荆淙!”
荆淙没如何吃惊,一直以来会这样的只有她一个。
他笑着轻哼了一下,“怎么,我终于能见人了?”
棘梨:“你一直都能见人啊。”
旁边的宿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是我说,你们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呢,请重视一下保护单身狗好吗!”
棘梨这才看到他,抬手打了个招呼。
马上还有两节专业课,她没说两句话又匆忙要走,还不忘回头嘱咐,“明晚的事情不要忘了。”
荆淙还没来得及点头,她已经头也不回跑出了老远。
宿安好奇问道:“明晚你们要去做什么?”
荆淙:“就和她的几个室友吃个饭。”
宿安眼睛一下子亮了,理了理领口,“那不就是和学妹们吃饭!我也要去!”
荆淙挺无语:“你去干什么?”
宿安清了清嗓子:“我就要去,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有女朋友了,宿舍里可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单身狗。”
荆淙还是无语,说是有三个单身狗,但其实嗷嗷待哺的只有宿安一个,天天嚷着要找女朋友,但又没什么实际动作,真遇到了对他表露出好感的女生,他又失了智似的,什么也不懂起来,好似智障听不懂人话。
还有就是,因为前世的一些事情,他不太想让这些人相见。
宿安见他没松嘴,也没气急败坏,依旧纠缠,“帮个忙嘛,大家都是好兄弟,我真的很想脱单,真的很想很想。你别忘了,我可是牺牲过什么来帮你的。”
这么说了一路,荆淙无奈,只能松了个口风,“好吧,一会儿回去问问陈否和张奕,如果他们俩也都同意,我就去和棘梨商量。”
宿安如愿以偿,荆淙耳边终于清静下来。
回到宿舍,张奕是个爱凑热闹的性格,自然是双手赞成。
陈否却还有些犹豫,他本来是计划晚上去自习室的,还没等他拒绝的话说出来,宿安已经冲了上来,捧着自己的脸开始撒娇,“去嘛去嘛去嘛,反正学习也不在于这一天啊。”
做作的语气让陈否起了鸡皮疙瘩,嫌弃想把这比他还高的男人从自己身上甩开,但宿安就像个牛皮糖一样,根本甩不开。
顶着如此恶心的表情和语气,他只能妥协,“好吧。”
宿安这才放过他,目光重新聚焦在荆淙身上,“快点跟棘梨说,一定要说你三个室友,一个比一个帅得惨绝人寰,当然最帅的就是我。”
荆淙按照约定,给棘梨发了消息,询问她的意见。
棘梨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都是荆淙付钱,而他也不缺这几个钱,在宿舍小群里说过之后,叶椰立马开始发表情包,【好耶好耶,举双手双脚同意!】
【对着帅哥流口水(表情包)】
剩下两人也没什么意见,客随主便。
荆淙把这一消息转达出来,宿安挥动双臂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欢呼道,“学妹学妹,可爱的学妹。”
陈否无奈扶了扶眼镜,嫌弃道:“我求你正常一点好吗?就你这副样子,别说学妹了,我都要被吓跑了好吗?”
命运的齿轮转动着,像是有自动校准的功能,总能回到原来的轨迹。
荆淙有片刻茫然,又有片刻忧伤,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吗?
躲得掉吗?
*****
这次晚饭地点是由叶椰拍板的,是一家新开不久、口碑很好的烤肉,价格对于学生党来说也适中,虽说威逼利诱棘梨请她们吃饭,但也不能宰得太狠。
原本男生只有棘梨的男朋友,叶椰当然也没想着怎么打扮,但突然又多了三个单身男青年,她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很重视地化了个伪素颜妆,还特意借了隔壁宿舍的蛋卷卷发棒。
等到在店门口会合,她不禁眼前一亮,三个人各有风采,最低也可以称得上小帅,想跟靠她最近的青玫说几句话,抬头一看就是青玫心不在焉的样子。
也是,青玫有喜欢的人了。
她转头想跟陶梦桃分享,“这趟真是来值了……”
然后看到陶梦桃也是一脸魂游天外的表情。
叶椰不由一愣,陶梦桃这是什么情况,她也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吧,宿舍里只有她一个没有目标的单身狗了。
宿安很自来熟,有他在中间插科打诨,很快就没了尴尬的气氛,大家都是年轻人,说说笑笑,不出半个小时就熟络起来。
青玫不太习惯吃油腻腻的烤肉,一直在吃送的配菜。
叶椰顺手分了一块给她,青玫吃了就立马要去开可乐。
易拉罐不知道在到达桌前经历了怎样的千山万水,刚一被拉开,就像被封印的魔头等了好久似的,一下子喷出来。
青玫身上不可避免溅上了许多,更可怜的还是就坐在她旁边的陈否,因为这无妄之灾,黑色上衣留下一大片痕迹,浅色的牛仔裤更是明显。
青玫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立马拿过纸巾盒,重复抽了好几张纸,胡乱往陈否身上擦,嘴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烤肉店里就算没开空调,温度也比外边高出不少,大家都脱了外套,陈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狼藉,更狼狈的是他要躲青玫的触碰。
她大概是真慌了,拿着纸巾就往他裤子上一顿擦,也不管位置尴不尴尬。
他站起身来,脸已经红透了,扶了扶眼镜框,又摸了摸鼻子,连声道:“没事,真的没事,回去洗一下就行了。”
青玫看着他脸涨红的样子,终于发觉不对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立马脸色比陈否还红,呆呆坐在椅子上许久,还是忍不住道,“我赔你一套衣服吧,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冷白的灯光下,烤盘里的肉滋滋作响,烤肉的香气仿佛有实质一般往上冒,眼前女孩儿脸红得像个苹果,陈否眼神微微一滞。
刚才宿安好像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说了一遍,但他没怎么在意,已经忘了她是三个人中的哪一个。
几秒后,他缓慢摇摇头,刚才的可乐已经被收拾好,代价是两包纸巾,他语气少见带了点涩,“小事罢了。”
青玫还是坚持:“不行,都是我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把口对着你呢,都是我的责任。这样,要不然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最起码让我把清洗费用转给你。”
陈否犹豫了一下,这次没有拒绝,拿出手机,扫码加好友一气呵成,不超过两分钟的时间。
这一切都被暗中观察的叶椰看在眼里。
棘梨这个人,平时看不出来,居然是个十成十的恋爱脑,一和男朋友在一起,就两只眼睛一直黏在男朋友身上,哪里还能容得下其他人的存在?
在拿生菜叶子把烤肉包成一个卷儿的过程中,她偷偷用眼神打量起那个姓陈的眼镜男。
他长得还不错,很是眼熟,仔细想想,才想起在学校门口的宣传栏里上看见过他。
洛水分数线不低,陈否绝对是学霸中的学霸。
叶椰觉得,如果青玫能移情别恋也不错,陈否看起来比她喜欢的那个人靠谱很多。
第一点年龄就卡住了,青玫喜欢的人都工作了,三十岁的男人和二十七岁的女人没什么差距,但二十二岁的男人和十九岁的女人差距可就大了。
尤其是青玫这样的,一个有钱的傻白甜,对方要真是个凤凰男,想从她身上算计东西,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结束后也才八点多,宿舍关门时间在十点半,叶椰还想在外边儿玩一会儿,可是其他人都没这个意思,唯一有可能成为同盟的棘梨被她男朋友瞪了,就缩脖子装乖了。
四人都是一身烤肉味,叶椰有些后悔了,不应该穿新衣服去吃的,难闻死了。
明天上午没课,大家可以睡到自然醒,洗去一身烤肉味,谁也没有立马入睡的意思。
棘梨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青玫和叶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不过最让她惊讶的还是陶梦桃。
陶梦桃很端正坐在椅子上,桌子面前是放在支架上的手机,上面正放着青佼主演的那部电视剧。
棘梨呆了一下,陶梦桃为什么会看青佼主演的电视剧,难道说,她就是青佼安插在青玫旁边的那个卧底吗?
但如果是卧底的话,在宿舍里就看青佼主演的电视剧,不会暴露吗?
好吧,除了棘梨,也没人会怀疑她们之中会潜伏着青佼安排的眼线,就青玫那个脑子,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她的好二哥。
陶梦桃戴着耳机,直到吹风机嗡嗡嗡的噪音响起,她才发现棘梨从洗手间里洗完澡出来,把手机收起来,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棘梨犹豫再三,还是只当做不知道,什么也没有问。
第33章 小白眼狼 喜欢你才觉得你像小狗
再一次在学校食堂正好遇见宿安和陈否时, 棘梨总算察觉到了不对。
宿安热情地过来跟她说话,还非给她们一人买了一杯饮料。
陈否看起来稳重许多,手扶了一下黑框眼镜,戴眼镜的人好像都有这个习惯, 在她们旁边坐下, 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真巧。”
棘梨笑了一下, 心里却在想, 恐怕不只是巧吧?
洛大面积这么大, 还有南北两个校区, 如果不是特意, 怎么会短短一周之内遇见五次?
她无意识想咬勺子,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食堂的,不知道多少人用过,还是不要咬为好。
继陶梦桃是不是青佼派来的卧底后, 她又面临了第二个推理难题, 是宿安还是陈否, 他们对这三个室友中的谁感兴趣?
棘梨第一反应就觉得是青玫。
青玫一直异性缘不错, 如果用花来比喻,她应该是纯洁的白色百合,花瓣上面还沾了几点露水,更显得我见犹怜。
未经世俗侵染的美貌, 是很多男人喜欢的类型, 没有攻击性, 容易掌控。
只可惜,他们都看错了,青玫傻乎乎, 但她背后的青家可一点都不傻。
只有辛夷那种门当户对的人,才配做她们青家的女婿。
那日聚会,有荆淙在场,棘梨自然是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很难分给别人一丝一毫,只能从现在宿安和陈否的态度来推断。
宿安一直在跟她说话,这人简直像是青家花园里浇花的水管,只要一打开了水龙头,源源不断的话像是无穷无尽。
棘梨原来只觉得叶椰话很多,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根本不用去多远,就有宿安这等高人。
她不再怀疑宿安,无论是男是女,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想维持好形象的,宿安根本没这个意思,他搭话的对象还都是棘梨。
因为十句有五句是有关于荆淙的事,棘梨也挺感兴趣,给面子地没有打断,甚至还捧哏。
她一心二用,一边听宿安的废话,一边观察陈否的动作神情。
被命名为喜欢的情感像喷嚏一样,就算费尽心思瞒住,也会有其他表现,憋得满脸通红是最外显的表现。
陈否的脸并没有红,但棘梨已经可以判断出,绝对是他喜欢青玫没跑了。
突然有种猜测,目光朝着陶梦桃飘了一下。
她正低着头,自顾自吃面前的米线,上面零星飘了几滴红色的辣椒油,堆着的香菜几乎盖满了米线碗口。
青佼也很爱吃香菜。
趁陶梦桃还没发现之前,棘梨把目光收回来,正好听到宿安在叽里呱啦,“荆淙刚开始也是住校的,有一次放小长假回来,我们那幢宿舍楼比较老旧嘛,潮湿得很,回来一开抽屉,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粉粉嫩嫩的小蟑螂,可把他吓死了,没过几天就搬出去了。”
棘梨听得入了迷,笑起来,荆淙居然会怕蟑螂。
他在棘梨心里,一直都是很可靠的形象,从来没见过他花容失色的样子。
毕竟无论是青家还是隔壁的荆家,绝对不会出现蟑螂这种生物。
哈哈,等下次见面,她一定要去吓唬他并嘲笑他几句,最后才安慰地亲亲他。
棘梨小时候也很怕虫子,有一次大伯给她炸了蝉蛹和蚂蚱,她就不怕了,香香脆脆的真好吃。
但是对于蛇这种生物,她还是避之不及,连尝试看一眼都不敢。
吃完午饭分开后,棘梨对于陈否和青玫不怎么看好,这注定是一段无望的情感。
首先青家已经为青玫选定了未婚夫,那个眼镜男虽然不讨青玫喜欢,但青玫的意见向来是没这么重要的,只要青远航和容顺慈喜欢就够了。
或许青谨喜欢也很重要。
看吧,这个人好可笑,自己就是不需要裙带关系,到了青玫这里,就是为了她好了。
真不知道,青玫是怎么能觉得他是个好哥哥的,她真的笨得无可救药了。
其次就是,就算青玫不接受家里的安排和辛夷在一起,她也有了暧昧对象,那个不知姓名的陌生男人。
在青玫的描述里,他是个神秘的男神级别的人物。
话不多,长得非常好看,有故事的一双黑眼睛,整个人是忧郁的,不说话的时候像是黑洞。
这样的人,对于青玫这样的傻白甜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算自己身处的就是一片沼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落下去,她还是想着去拯救别人,然后得到一份真挚完美的爱。
周末的时候,棘梨故意提了蟑螂的事情,给他看蟑螂的图片和视频,但并没有如愿以偿,荆淙的脸上有无奈有好笑,却并没有棘梨想看到的惊慌失措。
她很不满,捧着他的脸质问,“宿安明明说你很害怕的,陈否也这么说,你怎么现在突然不怕了?”
这其中一定有秘密!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荆淙的确有秘密,既然是秘密,当然不可能堂而皇之说出来。
人都是在不断改变的,很多人小时候不喜欢吃的食物,长大喜欢吃了,更直观的就是,小时候粗制滥造的小挂件什么的,大家也很觉得好看得不得了,甚至还被炒到价值不菲。
成长就是这么个过程,回首过去,甚至都不能理解昨日的自己,这就是在成长。
荆淙经历了一世,自然也成长许多,例如,他不再怕虫子。
这还要多感谢橘子,在棘梨离开的那几年,它总能找到各种虫子,故意叼过来给他看。
荆淙看得多了,也就从大惊失色变得无动于衷。
趁着棘梨去洗澡的时间,他想起往事,把橘子小肥猫揪起来,捏住它的后脖颈,逼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抓虫子故意吓唬我?”
橘子是只看人下菜碟的小猫,不耐烦嗷呜两声,从他手底下挣脱,“喵喵喵!”
(喵才没有吓唬你,喵是在安慰你!)
荆淙无语很久,它的安慰还真是不同凡响,叼个大蜘蛛塞他手里,真棒。
棘梨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就往他身上扑,“我的小狗有没有想我呀?想要亲亲。”
荆淙用她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她的头发,无奈道,“什么小狗,不要一直乱叫我。”
有些话,床上调情说说就算了,平日里也一直这样叫怎觉得好不正经。
棘梨:“你没听说过吗?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觉得他像是可爱的小动物的呀,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而已。”
荆淙被她的歪门邪说逗得笑了一下,仔细想想,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刚洗完澡的棘梨,头发上还滴着水珠,眼睛又黑又亮,的确像是只小狗,只不过是会捣乱的那种。
他认真把头发擦到不再滴水,举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吹完之后,棘梨就更像是一只小狗了,炸毛的可爱小狗,他没忍住亲了亲她的鼻尖。
这倒是和小狗不一样,小狗的鼻尖总是湿漉漉的。
他的头发长长了一点,棘梨玩着他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那个室友,姓陈的那个,是不是喜欢青玫?”
荆淙“唔”了一声,顿了一下又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棘梨道:“我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来他对青玫有意思。”
荆淙笑了一下,有些回避这个事情。
人都是亲疏有别的,在这个为期四年的寝室里,和他关系最好的是宿安,陈否关系平平。
他有心提醒了几句,青玫家里很有势力,对方眸光一滞,长久没有说话。
他本以为陈否是放弃了,没想到还是在跟青玫制造邂逅。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他也知道,陈否追着青玫跑,也并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前世就是如此。
青玫对陈否毫无意思,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
青佼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十分厌恶,把他整得很惨,明明在学生时代是闪闪发光的人物,毕业后却落魄得不像话。
后面迫不得已求到荆淙这个早就不联系的室友面前,荆淙给他说了好话,青佼才放过他。
荆淙那时候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沉默许久也只是叹口气。
陈否笑容惨淡,吸了一口烟,又重新吐出来。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但毫无疑问,他已经爱上了这项以前觉得无聊的活动。
烟和酒,的确是失意者用以麻痹自己的利器。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但我真的不后悔,哪怕是有一丝机会,我都不后悔。”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棘梨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有多久,荆淙也说不上来,他总觉得好像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没有资格对陈否指指点点,他自己也是这种人。
那天宿安提出要和棘梨的室友一起吃饭,他下意识就是拒绝,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这件事。
如果遇不到,是不是就不会重复错误?
前世青玫并不是棘梨的舍友,陈否和她相识于一场颁奖典礼,靓丽的女主持人和得到学校表彰的优秀学生,听起来像是美好故事的开局,实际上却是一厢情愿的开始。
这个一厢情愿爱情故事的代价,还很惨烈。
荆淙只在宿舍住了半年,陈否又不是宿安那样自来熟的性子,他并不如何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从宿安嘴里知道些细枝末节。
他不知道,因为阴差阳错打乱了一切,陈否再见到青玫,会不会还和前世一样。
一见钟情的概率太小,青玫又不会盛装出席,如果不是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人的情感会改变吗?
荆淙现在知道了,不会改变,前世爱上的人,今生也注定爱上。
他心里复杂许多,但要改变陈否前世的境遇也很简单,只要他和青佼说一声,青佼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毕竟他和棘梨在一起,就算是青家的亲戚了。
前世是这样,今生也是这样。
只是青佼好解决,可陈否心里的那道坎,只能他自己迈过去了。
棘梨叫了好几声,才把出神的荆淙拉回来,她很不满,“你在想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棘梨就开始判罪,“荆淙你这个人也太过分了,跟我在一起,怎么还能想别的事情?”
她总是这样蛮不讲理。
荆淙想起前世的事,这个小白眼狼真是心狠得很,抛弃他的时候连个消息都没回过,现在还一个劲地撒娇卖痴。
他态度冷下来,捏她脸的动作不再温柔,听到她呼痛才松开手,冷冷把被子给她盖上,声音也无感情,“睡觉吧。”
棘梨一脸莫名,不是,他又发什么疯?
第34章 发誓 你要发誓不离开我
现在的生活太过美好, 棘梨黏他黏得厉害,只要两人在一处,她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
他都要被她完全骗过去了,以为她真是一心一意爱他。
想起前世的事, 他才又清醒过来。
这个小骗子, 哪怕现在装的再好,只要她那个真哥哥一出现, 自己这个假哥哥肯定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不行, 还有三年, 等大学一毕业, 他就带她去国外避一避风头, 白蔻、青玫、青佼、辛夷,这几个人如何纠缠,就随她们去吧,他管不了, 也不想管。
他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 床头灯暧昧昏黄, 像是旧时候发黄的信纸上的一滴泪。
旁边的人悄无声息好久, 估计是已经睡着了,他伸手想给她掖一下被子,没想到看到她背对着他,肩膀有轻微的抖动。
这是干什么?
难道是在哭吗?
荆淙沉默起来, 棘梨这个人除了在床上, 根本就没有哭的时候, 往不好听了说就是没心没肺。
但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因为自己哭了,他心酸起来,定定望着她露出的一截后脖颈发呆。
他不由反思起来, 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语气真的太差了?
不论之后她会做什么事,她现在的确是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的。
微微叹口气,重生以来他总是对她叹气。
“哭什么?”
他想掰过她的脸看一看,对方却躲开,把被子蒙过头,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
荆淙只能将声音放得更柔和,轻声哄道:“宝宝,别哭了,刚才没有要凶你。”
不知道因为隔着一层被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棘梨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不似平日清脆,“你总是这样喜怒无常的,你就是变了,根本就不喜欢我了。”
荆淙听了她的控诉,很是愧疚。
无论棘梨之后会如何选择,现在的她的确什么事也没做过,自己无缘无故发脾气,实在是很不应该。
隔着被子,他搂住里面的一团,也分不清楚,哪里是她的腰,哪里是她的脑袋,轻声道歉道:“怎么会,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被子里的人没说话,荆淙脑补了很多,她父母早就没了,青家的人又不喜欢她,那个倒霉哥哥只是利用她。
除了他,她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他的确应该改变策略,既然决定在一起,就不能总是这样,镜子一旦有了裂缝,再想重圆就难了。
他又哄道:“我真的错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这次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得到他的承诺,棘梨才把被子掀起来,脸上哪有一点泪痕,笑容很是得意,“这可是你说的!”
她不是个大气的人,就像刚才她感觉荆淙真挺不识好歹的。
她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他,他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甩脸色。
刚才她在筹划着怎么报复回去,好让他知道,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但是拿起手机,切换到小号,看到了白蔻发来的短信,她就把这件事情推到后面,先和白蔻聊了几句。
白蔻说他饰演的这个不过是公司安排的一个小角色,戏份不多,剪完后估计在电视剧里会出现个二十分钟,但人设很好,是个美强惨,运气好能刷个印象分。
聊天的日子久了,白蔻身上冷淡的阴郁都消散了,他又变成了棘梨印象里的开朗哥哥,健谈且时不时会说个小笑话逗她开心。
棘梨就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可是旁边还有荆淙,她不能笑出声,憋得很辛苦,肩膀一抖一抖的。
荆淙突然转身问她,她还担心他发现自己在和白蔻聊天呢,没想到他会错了意,索性将计就计,躲到被子里切换回大号,再逗逗这个坏蛋,谁让他老是这样,间歇性对她冷淡。
荆淙很快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脸上表情僵硬下来,他是想发火的,但承诺才刚说出口,还没过十分钟又立马撕毁,未免太过。
所以他现在只能表情十分僵硬地盯着她,嘴角向上对不起自己,向下又违背刚才的承诺。
棘梨看着他的古怪表情笑出声来,亲热地搂住他的脖子,哼哼道:“这次我就原谅你啦,你说的不会再有下一次。”
荆淙没接话,收获了棘梨的一个白眼,她捏着他的脸催促,“你什么意思啊,又开始这样……”
她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我真的要讨厌你了!”
荆淙这才有反应,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胸口按,“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棘梨终于高兴,这个动作让她不禁心猿意马起来,手不老实地往衣摆里伸,“我怎么觉得,你胸肌好像又大了。”
她嘿嘿笑了两声。
荆淙一脸无奈,很配合地直起身子,更方便她摸来捏去。
棘梨摸完了,意犹未尽收回手,继续发号施令,“我要亲你。”
荆淙很听话地低头,垂下眼皮,将唇瓣送到她唇边,她立马迫不及待凑了上来,摩挲两下,舌尖入侵进来,很轻地□□他的。
她在这方面学习得真的很快,恐怕要不了多久,她们俩之间又会回到之前那样,他在她面前无力反驳,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棘梨亲完的时候,不知不觉红了脸,分开之后,她能更仔细看到他的脸,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如暖玉一般,唇上红润润的,她离开后他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像是在询问她怎么突然结束了。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棘梨忍不住把人扑倒,他配合她的一举一动,平静添了几分柔弱可欺的韵味。
他好漂亮啊,棘梨对自己的所有物很满意,亲了亲脸颊,郑重其事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荆淙一愣,就听到她接着说,“你必须也这么喜欢我。”
荆淙第一反应竟然是好笑,很快迎来她愤怒的眼神。
她的睡裙很薄,隔着这样一层布料,他的手搭在她后背,可以轻而易举摸到脊椎那条骨头。
他很有耐心地从脖子处开始往下摸,到摸到腰部的时候转而去摸那两个小小的腰窝。
一个冬天过去,她胖了一点,腰窝似乎也变浅了。
她总是这样,冬天食欲好会多长些肉,到了夏天又恹恹的,飞速瘦下去。
眼看棘梨要生气,他反问道:“我还不够喜欢你吗?”
如果他对棘梨这都不算是喜欢,那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了。
棘梨委屈伏下身体,耳朵正好对着他心脏的位置。
她一边听他的心跳,一边小声抱怨,“你如果很喜欢我,就会像我一样,根本不舍得对你发脾气。”
荆淙只在心里道,他才不会抛下她一声不响离开。
但这句话太莫名其妙,他说出来肯定又要被她追着问,他不能说出来。
许是她不再混不吝地插科打诨,流露出的真实情感让荆淙心里也酸酸的,像是喝了一口泡了一整晚的柠檬水。
棘梨回洛水的第一个周末,就去烫了个卷发,他在店里等了很久。
黑长直像是柔软又波光粼粼的绸缎,卷头发则更像是小绵羊。
提起绵羊,第一个跳出来的形容词似乎总是温驯,但棘梨和温驯可毫无关系。
荆淙开口讲话,声音带着明显的涩,“我喜欢你,可你有时候真的过分。”
棘梨不满:“我哪里有过分,就像是刚才,我只不过是问了你室友和青玫的事情几句,我也是好心呐,我们都知道的,青玫已经有未婚夫了,你室友肯定没希望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发火。”
荆淙道:“我想到了你做过的坏事,发火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揉了揉棘梨的脑袋,吸了一口凉气,最近天气转暖,橘子倒是根本不掉毛,不会一口吸到猫毛。
他发誓道:“只要你以后不离开我,我就绝对不会对你发脾气,好吗?”
棘梨一愣,小声嘟囔道:“我本来就不会离开你啊。”
她生怕荆淙反悔,忙道:“我同意,你可要说到做到!”
荆淙:“你也要发誓。”
棘梨毫不犹豫竖起三根手指,快声道:“我发誓,只要荆淙喜欢我,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他。”
她这样一点儿也没有迟疑,荆淙松口气,捉住她的手指亲了亲,“那我们都说好了,一言为定。”
蹲在床尾的橘子眼睛眯着,只露一条缝来观察这两个笨蛋的情况。
作为一只活了很多年的猫,橘子无疑是见多识广的,它也习惯了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高楼多了起来之后。
人虽然都笨笨的,但手里有不少好东西,猫条真是它吃过最美味的好东西!
棘梨和荆淙这两个笨笨的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手里有很多这种好吃的东西,但就算不给它吃,还说是为了健康。
笑话,它可是一只活了很久很久的小猫,虽然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活了多久,但它认识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它肯定比棘梨和荆淙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大得多的。
这两个笨人,都没它能活,怎么好意思跟它说健康?
猫粮虽然也好吃,但味道比起猫条来说还是差一点,她们不给它吃猫条,只能吃点干巴猫粮了,聊胜于无。
等到荆淙能听懂它说话后,橘子才终于实现了猫条自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别说不健康了,它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纯粹是为了解馋,它可不是一般的小猫呀。
就是这两个人,怎么感觉比上一次还奇怪。
没重来的时候,两人几年都不会吵一次架,现在不过短短半年,她们就吵好几次了。
橘子不懂,只觉得荆淙真的很奇怪,棘梨不在的时候要死要活的,棘梨在了他又开始没事找事,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35章 钓鱼 我以后只会和你结婚的呀
白蔻从深山老林里回来, 没有和棘梨约见面。
洛水和离开时一样,还是那么热闹,车上随处可见豪华跑车,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精致, 去赶公共交通的时候却是大步流星的。
忙碌, 喧嚣,孤独, 每个人在洛水都会成为一粒尘埃, 而白蔻之前则是最细小的那颗。
这样弱小的他, 又能做什么大事呢?
路口的红灯转变为绿灯, 他立马低头走过去, 又在下一个路口被红灯拦下。
店铺的玻璃橱窗倒映着人的影子,旁边的两个女生一直在窃窃私语。
白蔻下意识觉得她们是在议论自己,想伸手去扯一下口罩时扑了个空,才恍然惊觉,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伤痕了。
但女生的目光还是若有若无地往这边飘, 他面上沉静, 心里却恐慌得厉害。
为什么在看他?
他脸上都没有疤痕了, 为什么还要看他?
这几分钟格外漫长,白蔻非常后悔,为什么出门没有戴口罩。
女孩们依旧还是叽叽喳喳着笑,捕捉到他飘忽的目光, 笑闹着斥责同伴, “都怪你, 声音太大啦,人家都看过来了……”
绿灯像是救世主,终于亮了, 白蔻立马低头,几乎是小跑了过去。
春日的太阳已开始有了威严,四周的玻璃窗户反着光,把人照得眼花缭乱。
白蔻走到地铁站,因为不是上班时间,里面人倒不是很多,这让他更安心下来。
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耳边却还萦绕着女孩子天真活泼的笑声,像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直到那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你好……”
羞怯怯的。
白蔻才猛得抬起头,看见就在右手边就坐着一个年轻女生,是张没尝过痛苦的明媚笑脸。
根据衣服,他判断出了这是在刚才在路口遇到的那几个女生之一。
蓬松的裙摆很大,主色调是像水蜜桃一样的粉色,上面还都是各种蕾丝蝴蝶结点缀,在人群中实在是醒目,白蔻一眼认不出才是奇怪。
他又飞速埋下头去,女生迟疑着问,“我不是推销东西的,就是想问问你,可以加个微信吗?”
一秒,两秒,三秒……
这段时间对于两个人都很难熬,女生也没怎么做过这样的事情,刚才被朋友怂恿着过来,说出这简短的两句话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了。
她和白蔻像是在比赛似的,到底谁的脸能够再红一点。
过了半分钟后,白蔻才摇头拒绝:“不好意思……”
他话音还未落,那女孩立马干笑了几声,“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来问问,你当然有不加的权利啦。”
她拎着裙摆逃也似地离开,还不忘转身小声夸赞一句,“你真的好帅啊。”
回到原本的位置和小姐妹们汇合,她无奈摊手,“人家没同意。”
随后又小声道,“不过近距离看更帅了唉,还会脸红,纯情忧郁大帅哥,更喜欢了……”
这些对于白蔻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几站后回到狭小的出租屋,这是他新换的房子,比起之间合租的来说还是大了很多,总算不是一进门就转不过身体。
虽然不是之前的地下室,但也还是潮湿的,卫生间上的玻璃雾蒙蒙的,他随意用手擦干,玻璃上映出他现在的一张脸。
和那场大火之前还是有些区别,是啊,坏了的东西,怎么也不能回到以前了。
首先第一个想起的还是棘梨,他这套房子的钱还是用她给他转的。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彼此之间唯一的亲人,他以前想到她,总会觉得好像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是这一刻,心里漫上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酸涩。
在他缺席的这几年里,她身边已经出现了别的人,她对他来说是唯一,他对她却不是。
他从棘梨口中无数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
荆淙?
荆淙。
荆淙……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白蔻很好奇,但是又不那么好奇,在他还未真正见到他时,他就已经下了定论。
这个叫荆淙的富家公子哥,拐带了他的妹妹,不是个好人。
和青家狼狈为奸的,能是什么好人?
镜子里的人眉头皱起来,眼珠子乌黑,他和棘梨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但是光从面貌上来看,相似的地方却并没有多少。
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模样。
他叹口气,想到了海瑭,那个女人是青佼的经纪人,却向他投来了橄榄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当年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也绝不会忘记。
但他要如何和那些人抗衡呢?
白蔻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人,除了他自己,他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青佼的肆意妄为真的惹恼了海瑭,她才会把目光转向他。
他也好奇为什么会看中他,海瑭并未遮遮掩掩,回答得很是敞亮,“之前有一种说话,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我认为这是完全不对的。”
她手指间那根细细的女士烟不断在燃烧,像是微型火炬。
“女人就像是酒,年纪越大越有韵味,现在这些女演员不都是如此吗?三十岁才真正艳光四射起来。可男人就不一样了,在这个圈子里,我见过太多帅哥了,他们就像是可乐,年纪一大,就是没有气泡的可乐,虽然还是甜的,但依旧不够吸引人了。”
白蔻没说话,他已经习惯了,对一切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海瑭继续道:“你和青佼不一样,他这个人什么都得到的太轻易了,根本没把这当做一份工作。你现在很缺钱吧,说实话,依照你的条件,没学历,没背景,想赚钱只有两条路了,一条就是去当网红,第二条就是跟我走,我会带你走一条阳光大道。”
白蔻似乎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也真的同意了。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是了解了青佼是怎么样一个人,蛮横、肆意妄为的,不愧是青家的人呐。
一样地惹人讨厌。
这个二世祖不止一次跑到他面前,挥舞着拳头警告他,“我告诉你,我妹妹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肖想的,不要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没事。”
白蔻只是垂着眼睛没说话,这种不反抗的样子让青佼的怒气小了下来,他依旧是没有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小声嘟囔道,“玫玫真是审美堪忧。”
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再次恐吓:“要不是玫玫求我不要针对你,你早就被赶出去了。”
他们俩都知道,青佼说的是事实,就算是海瑭,也不会冒着得罪大少爷的风险保下他。
他还需要真正的助力。
既然提到了青佼,他不可避免又想到了青玫。
和嚣张跋扈的青佼不一样,青玫有些天真得太过,紧紧是一面之缘,和手机上几句聊天,就敢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出来约会。
白蔻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棘梨也是这样被骗了的。
如果他再心狠一点,完全可以用些非常规手段对付青玫,这是她警惕性太低的代价,但他没有。
当年那件事发生时,青玫和棘梨同龄,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件事应该和她没有关系。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她,至少在现在,他还没有想看一朵鲜花在自己手里枯萎。
可他也绝不可能对她的感情有什么回报,她想要的那些,永远也不可能在他这里得到。
他一日又一日冷淡下去,偶尔青佼让他烦了,他才会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勾着她。
他是钓鱼的人。
可这还不够。
那场火就算熄灭了,也一直燃烧在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灼痛,每一寸皮肉,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绝对没有了结,必须要由他了结。
镜子上又有水汽凝结,像是一行行泪从他脸上划过。
*****
棘梨和妈妈的生日都在春天里,隔了一个月,伍灵竹给她发来消息,邀请棘梨在妈妈生日那天去她家玩。
那天正好是周六,棘梨很快同意了。
棘梨的妈妈叫青菩月,爸爸叫于新霁,她却姓棘,荆淙也曾经疑惑过,这是为什么,棘梨回答得很爽快,“因为在照顾我妈的保姆阿姨姓棘,你应该没见过,她是秋渺的奶奶啦,已经去世很久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青远航和容顺慈两口子才更生气,觉得青菩月这是在挑衅她们。
一个被雇佣来的下人,就算在他们家工作了一辈子,但怎么配?
棘梨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个姓氏吗?爱跟谁姓就跟谁姓好了,她可以姓棘,也可以姓于,但就不会姓青,这也是青菩月的意思,她连自己的姓氏都想改掉,太过麻烦才一直维持下去。
荆淙还是有些不高兴,他心里还惦记着小时候两人相识的事情,脸上还是带着笑,说出的话也尽量的婉转柔和,“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的,对不对?”
已然屋漏,他只能祈祷着不要再逢连夜雨。
前世,徐将和棘梨也见过面,他却不知道他们有这样的联系。
突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棘梨知道他是吃醋了,她很喜欢看他吃醋,吃醋总比莫名其妙对她冷淡好上很多,就像现在这样,他看起来像和品尝一样,但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眼睛也由一池春水,变成了冬末春初时节,水面还漂浮着薄冰的池塘,带着点小心翼翼和对自我的厌弃。
脆弱使人美丽,现在的荆淙比平常还要漂亮。
她的回答是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侧脸,笑嘻嘻哄道,“当然了,我只喜欢你,以后肯定要跟你结婚的啊!”
第36章 鬼片 小猫妖怪害怕恐怖片
伍灵竹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 上次来的时候是秋天,没怎么看到,这次来正好赶上了花期,触目便是鲜艳欲滴的花朵。
以前父母还在的时候, 青菩月也在家里种了很多花, 不过因为懒得打理,活下来的都是生命力顽强的品种。
能做朋友果然是有相似之处呢。
令荆淙松一口气的是, 徐姜今日并不在, 伍灵竹给出的答案是, “这臭小子不知道又去哪儿疯了, 天天不务正业, 就知道和一些狐朋狗友疯玩。”
真实原因就无法得知了,可能是他察觉出来荆淙对他的防备,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也可能是他想起小时候的事, 觉得尴尬不自在。
徐姜不在, 上次遇到的石琉自然也不在, 这顿只有三个人的晚饭, 让棘梨生出来温馨的感觉,好像是一家三口一样。
她在荆淙家没有这种感觉,庄以欣态度转变得太厉害,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不太像一家人。
如果爸妈还在的话, 他们一定也会很喜欢荆淙的。
荆淙本来就很好, 又是她喜欢的人,爸妈一定会爱屋及乌。
棘梨不免有点难过,幸好伍灵竹没有继续说些煽情的话, 只说了些青菩月年轻时的事情。
许是常年养尊处优,伍灵竹看起来真的很年轻,柔美得像是江南小桥流水旁垂下的柳枝,看着别人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让人情不自禁就放松下来。
棘梨很喜欢她,荆淙心里犹豫,这些年棘梨就算住在青家,但是被青家拘着,并不如何了解这个圈子的事情。
他和徐姜相熟,对于徐姜的妈妈当然也是听说过不少事迹的,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女人,可并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样,手段雷厉风行得很,虽然不常去家族企业工作,但大权还是牢牢掌握在她手里的。
再看一眼棘梨,她笑得眉眼弯弯。
算了,这些事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伍灵竹对棘梨而言,就是已故母亲的好友而已,没必要再想些其他的。
回去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黑,落日周围彩霞明艳,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车窗打开,夹杂着花香的晚风争先恐后往里面涌入,冷意已经很不明显。
家越来越近,夜色就越朦胧,时间和距离此刻好像连接在了一起。
荆淙去停车,棘梨回头望向落日西沉的方向,那里只残留了几道白色的光。
夜晚来了。
棘梨在小县城的时候,有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那个小县城离乐嘉不远,经济水平却和乐嘉天差地别。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每到晚上,外头就真的寂静下来,虽然有路灯,但也没人在外头行走,那才是真正的夜晚。
棘梨的好朋友们都很害怕晚上,有的说太阳落下了,深山老林的妖怪会跑出来。
棘梨对此嗤之以鼻,小县城地处平原,最高的山也不过是个一百多米的小土包,说是丘陵都算是抬举了,哪里有深山老林这种地方?不过都是大人吓唬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棘梨从来不相信这些,也从来不害怕这些,她生来好像就胆子大。
进门往沙发上一趟,她突然想到个主意,又抱着猫头形状的抱枕坐起来,“我们来看恐怖电影吧?”
情侣之间看恐怖片绝对是增加感情的好方法,如果荆淙可以被吓得往她怀里躲就更好了。
荆淙把她乱丢的鞋子在鞋柜里摆好,听到她的提议一愣。
他也算是活了两辈子,但从来也没看过恐怖电影。
棘梨倒是爱拉着他看爱情片,提出要看鬼片还是两世头一遭。
不过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她这个人向来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荆淙没说话,棘梨就当他是默认了,去社交软件搜“适合和男朋友一起看的恐怖片”,选了点赞最多的一部。
兴奋打开电视,把荆淙拉到身边坐下,紧紧搂住他的手臂,夹着嗓子努力营造出楚楚可怜的感觉,“我很害怕,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哦。”
荆淙沉默一瞬,然后将头扭向一旁,背着她笑了一下。
她这样子真的不太像会害怕。
中式恐怖的绣花鞋和女鬼,似乎要比国外的血腥暴力要更恐怖一些。
咿呀咿呀的歌谣响起,黑色的长直发披散着,红裙子太长,遮住了脚,看不到那里有没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棘梨拼命往荆淙怀里钻,一边撒娇一边摸他的胸,“真的好可怕啊。”
荆淙拍拍她的背当做安慰。
鬼突脸时,棘梨还没来得及表演尖叫,就已经有一声锐利的叫声冲上云霄了。
叫的人不是她,也不是荆淙,他刚才脸上表情还算是镇定。
家里活着的生物,除了她们两人就只有橘子了。
荆淙打开灯,正好看到橘子仓皇逃窜的影子,速度快得惊人,简直像是偷鸡的黄鼠狼。
棘梨和荆淙对视一眼,小声嘀咕,“猫真的能看懂恐怖片吗?”
她按了暂停,想了想又直接关掉了,跟着小猫来到了卧室,橘子此刻正躲在床底瑟瑟发抖。
荆淙随后跟进来,他此刻心情比棘梨更要复杂许多。
他是知道,橘子不是只普通的猫,它也老在他面前吹嘘,它是如何见多识广,又是如何有勇有谋。
就算那些都是它说的大话,但猫通人语,它不就是个妖怪吗?
虽然不像民间传说和聊斋志异里那样,有厉害的法术,但它应该也称得上是妖怪。
鬼怪从来都相提并论,为什么妖怪会被恐怖片吓到?
棘梨跪在床头,手机来了手电筒往床底下照,橘子目的还是很大,可以看见正在最里面抖得厉害,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再翘得高高的,而是低了下来,围着自己的身体。
她轻声安慰道:“电视已经关掉了,那个都是假的,故意拍出来吓人的。我们橘子最勇敢了,听妈妈的话,快出来好不好?”
她跪在那里趴着往里面看,膝盖都疼了,橘子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荆淙劝她道:“先别管它了,等一会,它应该就会自己出来的。”
他从没听说过,有被恐怖片吓死的妖怪。
棘梨不赞同道:“不行,你没看到吗?小猫如果应激了,是真的会死的。”
她才不要看到橘子死,橘子真的是一只很乖的小猫,好像真的能听懂说话。
聪明的人总是敏感些,小猫应该也是如此。
棘梨找了个垫子垫在屁股下面,天气转暖,地板还是很凉,每隔个几分钟,她就要趴到床底下看一看。
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橘子才终于不再那么害怕,从床底下慢悠悠爬出来,蹭了蹭棘梨的小腿。
棘梨忙把小猫抱进怀里,“别怕,别怕,有我在,就算是鬼也不能对橘子怎么样的。”
橘子叫声很嗲,又带着有气无力。
“喵。”
(吓死喵了。)
荆淙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此窝囊的小猫妖怪,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个说法也并不是很严谨,除了橘子,他也没见过别的妖怪,妖怪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晓。
不过看着橘子和抱着它的棘梨,他叹了一口气,心里变得很软很软。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啊,反正橘子只是只小猫,也不指望它出人头地。
一直这样就好了。
*****
自从看到陶梦桃在看青佼的电视剧,棘梨就留了个心眼,总是忍不住观察陶梦桃在做什么,她会不会就是青佼派来的那个间谍?
可结果总是无功而返。
陶梦桃这个人性格说得上呆板无趣,刚上大学的时候还好,没想到时间越久,居然越内向,这和青玫形成了鲜明对比,青玫上大学之后,时间越长脑袋上的傻气越少了。
不光是棘梨,宿舍里的其余人跟陶梦桃说话,她也只是笑笑,绝不会像是叶椰那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她穿着算是朴素,都是很常见的大学生会穿的衣服,一看就没什么钱。
如果她真是青佼的卧底,大概不会过得这么朴素,毕竟青佼这个人,人傻钱多的代名词,出手绝对的大方。
所以,陶梦桃到底是不是呢?
这个问题就像是个一个杂乱的线团,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抽丝剥茧的那根线。
事情的转机是在青佼去深山老林里拍的那部剧,他真的人傻钱多,从选角开始到拍摄结束,一直热搜不断,营销不断,风头盖过了男一和女一。
这次也是这样,明明早已经杀青,电视剧应该还在制作过程中,定档播放应该还得等好久,但是关于青佼有关的路透新闻,还在热搜上挂着。
这种混脸熟不要脸的方式,是头猪都能被捧红。
棘梨这次却没有像以前一样不感兴趣,主要原因是无意中一瞥,在后面的芸芸背景板中,看到了白蔻的身影。
从寒假前那次会面开始,就没再见过。
以前不知道还有个哥哥在人世就算了,现在知道之后,居然也经常会想起来。
之后她便每次都会看一眼关于青佼的视频,两人戏份有重叠,十条里面能有一条有白蔻的身影。
先发现她在偷偷看有关于青佼视频的第一个是叶椰,她看上去大大咧咧话又多,其实是个心细的人,最起码是宿舍四个人里最心细的那个。
从短视频软件里看到棘梨推荐了有关于青佼的视频,她十分惊讶,立刻揶揄起来,“你不是说,青玫她哥不是个好人吗,怎么还偷偷点赞他的视频?”
此言一出,宿舍里其余两个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到了棘梨身上。
第37章 傻子 吵架
棘梨一时语塞, 她点赞的才不是青佼,这个该死的大数据时代,她点赞的视频,为什么要推给叶椰, 好烦。
一边去找隐私设置, 一边嘴上也不承认,“我哪里有点赞, 不用说, 肯定是手滑, 他这个人那么讨厌, 呆在我的喜欢列表里都是一种侮辱。”
青玫听到这话不太乐意了。
她有两个哥哥, 大哥青谨对她也很好,但性格使然,看起来总是淡淡的。
青佼就不同,在她心里, 青佼就是最护着她、全家最爱她的那个人。
虽然有心跟棘梨打好关系, 但听到棘梨这么说对她最好的哥哥, 青玫还是十分不高兴, “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哥真的不坏的,他就是嘴巴坏了一点儿,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
棘梨没有回话, 她还在网上找教程, 顺便把其他软件的类似推荐给熟人的功能也一起关掉, 免得还有下次。
青玫一向是软糯脾气好的,虽然是大小姐,但根本没什么性子, 为人也不骄纵,在为人处世中,倒是很容易吃亏。
她乍一生气,始作俑者叶椰倒不好意思起来。
和千百万个爱嘴贱的大学生一样,叶椰也很爱耍嘴皮子。
在宿舍四个人里,陶梦桃内向少话,青玫又是个乐呵呵的傻小妹,唯一会跟她斗嘴的只有棘梨。
这也成为了她们俩的日常,叶椰真没坏心眼,也不是想挑起什么矛盾,她就是想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和棘梨随便扯皮几句。
刚组织好语言想打哈哈圆场过去,喜欢充当透明人角色的陶梦桃却突然开口,“我觉得青玫说得对,她二哥应该是个很好的人。棘梨你不应该带着成见去看待别人。”
青玫接着道:“本来就是嘛,我二哥才不是坏人,陶梦桃都不认识二哥,她肯定不会站偏队的,就是棘梨你老是觉得他是个坏人,才会有这种想法。上次周运那事,我二哥听说了之后,还去警告了周运,让他不准再找你麻烦呢。你真的误会他了。”
她们俩成了同一阵营,棘梨不由哂笑,“他听说的,他是从哪里听说的?你有跟他说过这件事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傻子,能蠢成这样也真是没谁了。”
青玫很生气,她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说过她傻,与之相反,大家都夸她聪明。
这么当面骂她蠢的,棘梨是头一个。
她想反驳,嘴唇才刚张开,却突然又愣住了。
是啊,她从来没有跟二哥说过周运的事情,她怕家里人觉得是棘梨惹是生非,又要训斥棘梨,根本不可能主动提起这件事。
看着她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棘梨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冷笑几下,继续道,“他的确是个好哥哥呢,为了监视妹妹,都在学校宿舍里玩起无间道了……”
她本来想再说几句的,但看着青玫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不由哑然,人怎么能脆弱到这个地步。
她选择闭上嘴,不再添油加醋。
棘梨当然不能理解青玫现在的心情,她可从来没对青佼抱有什么希望。
如果假设一下,荆淙一直这样监视着她,她肯定要当场发疯的。
事实上,青玫面对的情况比这还要糟糕。
她本来以为,上了大学之后,真的暂时脱离了家里的掌控,成为了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
比起凤凰,做只麻雀的滋味儿也真不错。
她可以不用再管什么礼仪礼貌,想笑就大声笑,想跑就跑,想跳就跳。
也不用像在家里一样,只能吃最健康的食物,汉堡可乐炸鸡,什么好吃吃什么,寒假回家足足胖了五六斤,这也让妈妈很不高兴,勒令她该保持体型了。
在大学这个梦幻的伊甸园黎,青玫好像真的在做为自己而活,当然,其中最应该感谢地,就是二哥,是他在中间周旋,给她争取到了这个自由玩乐的机会。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小插曲,她似乎还没发现,原来她没有在天空中展翅高飞,她还在笼子里。
只不过这笼子,由华丽的金笼子变成了透明的材质。
青玫难免崩溃,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棘梨说的没错,是自己太蠢。
被点破后,前尘往事仔细回想,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都浮出水面。
周运的事情不是唯一一次,像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很多次,只是她从未去怀疑过谁。
现在回头看,处处都是漏洞,许是因为她太蠢,青佼连撒谎都敷衍。
青玫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棘梨脑袋都大了,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
隐隐后悔,刚才就不一时嘴快说出来,要是青玫突然硬气起来,去找青佼对峙发疯,透露出自己来,那可怎么办。
毕竟青佼这个人,又蠢又坏,他肯定会恼羞成怒。
他不会对青玫怎么样,但会把所有错都推到棘梨身上来。
棘梨暑假还要回青家,她可不想真的惹到他,青佼真的很记仇。
叶椰还在发蒙,她始终没搞明白状况,站起身递了一包纸巾给在床上坐着的青玫,她迟迟没接。
她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还没收回来,就听到青玫的质问。
“是你吧,他给你多少钱?”
声音全然没有往日的甜美。
叶椰又愣住了。
*****
青佼认为,钱是万能的,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情,只有不够有钱的人。
而他,足够有钱。
所以,他自觉是无所不能的。
但这显然是错误的,比如现在,他就完全不知道某个女生宿舍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棘梨许多话真的带着偏见,青佼真的不丑,当然也并不符合她的审美。
他的好看,是那种锐利的,张扬的,无法无天的。
就算没有这么多金钱作为推手,他在娱乐圈这个靠脸吃饭的地方也不会寂寂无名。
这种天上地下我最拽的感觉,很容易就会吸引到一批人格粉。
青佼此刻很不爽。
是的,非常不爽。
宝贝妹妹居然喜欢上一个小白脸,还哀求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里其他人。
后来他的经纪人又把这个小白脸带到了他身边,他们居然成为同事。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他进娱乐圈的目的、他心中的女神车厘厘,居然在片场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夸赞这个小白脸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这个小白脸还一脸平淡,一点儿受宠若惊的意思都没流露出来。
该死,面前的这位可是车厘厘,也不知道白蔻有什么可傲的。
如果车厘厘这么夸他,他一定会激动地跳起来的!
这可是车厘厘啊,在他十八岁不久后参加的某个慈善晚宴,就让他一见钟情的车厘厘啊。
青佼十分不爽,他是个绝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不爽就要发泄出来,但还没等他找到白蔻,这小白脸就杀青跑路了,他要继续留在深山老林里,穿破破烂烂的戏服,被导演那个死老头骂得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等他出来,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白蔻麻烦。
借题发挥的对象是经纪公司买的营销号放出的视频,他是绝对的主角,但他打开评论区就又不爽了。
点赞最高的第一条是夸他帅的,很好。
第二条也是夸他帅的,也很好。
但第三条,夸奖的对象是站在最后面那个白蔻。
白蔻怎么配?
新仇旧恨一起算,青佼冷笑一声,看向经纪人海瑭的时候,眼神危险眯起来,高高在上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海瑭眼皮一跳,无奈揉揉太阳穴。
她今年刚刚三十岁,还没有完全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熬出头,只能伺候这种大少爷。
尽管在心里叫嚣着真的受不了了,但她表面上还是压抑所有怒气,堪称心平气和解释道,“这并不是公司买的水军。”
只要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这个道理她懂,也在白蔻身上很快得到证实。
她想当个伯乐,也需要一匹千里马帮自己在公司稳住,青佼这种人就像是定时炸弹,就是玩票性质。
他混好了,是理所当然,她在其中能起到的作用不多。
什么时候突然想退圈,也是很大概率发生的事情。
海瑭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她不能把希望放在青佼身上。
这个时候白蔻出现了,她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伯乐。
所以,即便是大少爷把手机摔到她面前,又甩了冷脸让她看着办,海瑭只是吸了口气,并没有去找营销号删评。
她就是要凭自己,再捧出来一个大明星,而不是给青佼干着老妈子的活儿。
但几分钟过后,她又冷静了下来,还是去备忘录里翻找那个营销号的联系方式。
要是不删评,青佼肯定会继续闹个不停,他这个人无法无天的,什么事做不出来。
保险起见,还是先如了他的意吧。
她再买个营销号试一下,想办法先让白蔻先刷个脸。
有一张好看的脸,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另外一半,则要看他的态度。
就像是青佼这种,他永远也成为不了海瑭想要的那种作品。
桌面上手机的视频还在循环播放,海瑭心情颇好,拿过来看了看,双指将屏幕放大。
帅哥美女不一定上镜,现实里好看在镜头下不忍直视的人多的是。
她不由更加得意起来,她真是眼光独到,一下子就挖掘到了这么一块和田美玉。
说起来还都是因为青佼,她才误打误撞找到白蔻,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她才不会久居人下,只给少爷当老妈子。
第38章 度假 私人小岛过暑假
叶椰整个人呆住,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是你吧”,又什么“多少钱”?
这句话也太没头没尾,把人绕得云里雾里。
她当然不会知道, 这句话也不是对着她说得, 这表姐妹两人莫名其妙大吵一架后,青玫又完全无视了自己这个站在她床前的大活人, 眼睛只看着陶梦桃, 再次质问道:“是你吧?我哥答应给你多少钱?”
青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比起被叫过去和那个未婚夫见面时, 还要苦涩, 还要郁闷得多!
她是当事人,仔细想一想,知道的细枝末节肯定比棘梨要多。
陶梦桃一直以来沉默寡言,但总爱往她身边凑, 无论是选修课还是食堂图书馆, 都见缝插针跟过来。
青玫原本还美着呢, 以为自己特别亲和大方人缘特别好, 现在想想,真是自作多情得可笑。
陶梦桃经常面对歇斯底里的指责,但是她从来没想到过,这样的愤怒会出现在青玫身上, 毕竟她一直都是甜美温柔的。
她手背到后面, 仿佛又回到了家里, 无措得捏了捏衣角,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好像没有解释的必要……
青玫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低着头,再低下去,再低下去。
青玫得不到她的回复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她吸了一下鼻子,“但以后不是了,我会和辅导员申请换宿舍,还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说罢,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叶椰感觉自己被孤立了,直到现在,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朦胧猜到了一点儿,但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
青玫和陶梦桃情绪一个比一个差,棘梨倒是看起来很正常,叶椰选择发消息求助这个唯一可以交流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好好的吵起来了?】
棘梨本来就在玩手机,回复得很快,
【你还没看懂?】
【陶梦桃拿了棘梨她哥的钱,一直在当眼线监视青玫呗。】
【(白眼)(白眼)真不知道,你这智商怎么考得上大学的。】
主要是监视青玫,但恐怕连她也顺带上了。
棘梨现在心情真的很复杂,要是自己没那么小心,白蔻的事情肯定会被陶梦桃告诉青佼的,到那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尽管之前对陶梦桃印象还不错,觉得她虽然有些放不开,但也挺好相处的,最起码不是网上那些奇葩室友。
但确定了她就是青佼的眼线,棘梨对她的好感也降到了冰点。
叶椰那边回复了好几个省略号的表情包,棘梨没回答,她也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宿舍。
毕竟学校里一间宿舍就这么小,还要住四个人,隐私空间实在有限,她实在是服了青佼,真把亲妹妹当成特务对付呢。
但换宿舍的事情才没有这么容易,大学辅导员都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
棘梨一向不喜欢她的辅导员,这人讲课罗里吧嗦,三句话就要扯到“我先生”和“我儿子”上面。
虽然棘梨也不怎么爱学习,但比起中年人不知道为什么凡尔赛的凡尔赛,她更厌恶后者。
谁想听两个老东西的甜蜜日常啊,棘梨也并不觉得如何甜蜜,辅导员简直比CP粉还能扣糖。
青玫先在聊天软件上找了辅导员,毫不意外得到了敷衍的答复,甚至连什么事原因都不问,就先数落一番“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之类无用的话。
青玫无法,她是乖惯了的,只能老老实实消了念头,宿舍里气氛一直很古怪。
棘梨还好,自从和荆淙的关系公开,她有时间就要去黏着他。
荆淙最近又回复了最初的样子,对她百依百顺,但棘梨反而怀疑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得小心一点,反正她喜欢荆淙,荆淙之前勾引了她,他就必须负责,也只能是她的。
到了周末,她一边使劲揉捏橘子,一边儿跟荆淙吐槽,“你是不知道,青佼有多变态,居然收买了一个室友,让她盯着青玫,估计也顺便盯着我想找我的不是。”
荆淙侧着头仔细听了,评价道:“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但是……青玫吧也确实让人不放心。”
这说的是实话,青玫的确脑子不清楚,笨得可以。
但棘梨已经没心思去说青佼的破事了,荆淙说话好温柔,和她对话的时候总是这样凝望着她,好像只乖乖坐好的小狗。
棘梨忍不住了,放弃手中的猫,转而去楼他的脖子,“你真的好可爱,我好喜欢你。”
这种类似的话,荆淙已经听过了无数次,无论是哪一世。
前世她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好像萨摩耶,是看了就会让人心情很好的天使。
哼,鬼话连篇。
心里这样想,还不是被她乖乖摆弄,
棘梨像是揉小猫一样乱揉他的头发,直到最后成了个蓬乱的鸡窝,她才满意似的,亲亲他的脸终于放过了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暑假前,其中最难过的还是青玫,在宿舍里,除了叶椰,她谁都不搭理,心里终于一起埋怨上棘梨。
陶梦桃是青佼的眼线,棘梨同样也让她很失望。
她明明早就察觉到了,为什么不提醒她一下呢?
她压根就没拿自己当朋友,青玫总算认清了这个事实,两人的姐妹情,完全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棘梨一直都是冷冷的,不主动,也不驱赶,像是在看个小丑一样看她忙前忙后。
青玫心都要碎了,她以为的美好大学生活都是假的,就连叶椰,她也不确定起来。
尽管叶椰不是青佼的眼线,对她也很热情,但很明显,叶椰更爱和棘梨一起玩。
这让青玫更加沮丧,她也不敢去问叶椰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朋友。
万一对方的答复是否定的,她该怎么办?
她和青佼吵架后,也一直冷战到现在,人生似乎灰暗到了极点。
人的本性是逃避,她想从别的地方寻找一点安慰,可那个能够给她安慰的他,却比以往更为敷衍、更为冷淡。
突然就没意思起来,青玫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座孤岛。
棘梨倒是有了好消息,她原本是计划着,随便做个旅游计划,去什么地方玩上两个月,度过这暑假。
她是不想回青家那个地方了,但之前跟容顺慈联系过,她却不答应,强硬要求她必须回来。
这让棘梨很不解,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两看相厌,但容顺慈还非要这样做?
不过她也没当一回事,反正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青家总不能报警把她抓回去。
容顺慈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她就是不要回去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伍灵竹邀请她去小岛上度假,还和青家那边儿打好了招呼。
棘梨很开心,听说那是伍阿姨的私人小岛,风景很好。
就算在期末周,她也分了其他心思,开始准备起度假的东西。
各种防晒霜,适合海边穿的衣服,还有泳衣,她这次一定要学会游泳。
荆淙有点不高兴,相比起棘梨在乐嘉的无牵无挂,他有太多事情要处理,肯定要回去呆一段时间。
要是棘梨去别的地方玩也就算了,却偏偏是去伍灵竹的小岛上,不可避免会和徐将打上照面。
棘梨发现了他的不快,哄人的时候却很敷衍,“你也可以一起来呀,伍阿姨也很欢迎你的。”
荆淙没立刻说好,只在心底默默盘算着,在暑假两个月里,他奶奶的生日,他爸的生日,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聚会,他能分给度假的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月。
他叹口气,很是担心老婆提前被人拐跑,看棘梨完全没有这么自觉,还是拿着刚买的东西给他看,笑容十分明媚,“你看看,我穿这个好不好看?”
荆淙无论什么都说好看。
他早已经明白,她已经买了回来就是喜欢,他的意见,对她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他说不好看,她也只会撇撇嘴吐槽,“男人都是没有审美的。”
他如果说好看,她则是会很高兴亲他一下,“你眼光和我一样好!”
他当然会选择后者。
他夸完衣服漂亮,又夸了一遍她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她果然心花怒放。
荆淙有时候觉得,棘梨像是玻璃瓶里透明的水,一眼几可以看到所有。
当然,这只是他以为,前世证明,她绝非对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看她这样兴高采烈,他还是泼了冷水,好心提醒道:“别老想着这些事,要是挂科了,看你怎么办。”
棘梨道:“才不会呢,我每天都有好好复习的。”
虽然没有上次复习的欲望强烈,但是她也很努力了。
大学基本上都这样,想要拿到九十分以上很难,但是想拿到及格的六十分,还是很轻松的,只要不逃课拿满平时分,期末周再头悬梁锥刺股几天。
棘梨对自己很有信心,她也比较爱面子,想着前一次既然都拿了优秀,这次也总不能太差,最起码要一半以上优秀,要不然多难看。
小岛度假就像是钓在她前面的那根胡萝卜,她这辈子还没去过海边呢。
蓝天,大海,白云,还有她这个美女,想想画面就很好看,肯定适合拍照片。
到时候,她一定要拍好多好多漂亮的照片发朋友圈,收获很多很多点赞。
真是想想就开心,背书的时候更开心了。
去自习室时正好路过学校的宣传栏,作为上个学期专业里凤毛麟角几个拿了全优的人,棘梨的照片自然也在上面挂着。
她欣赏了一会,觉得拍得没有她本人好看,但也还凑合吧。
唯一不爽的是,在她旁边,就是大二的优秀学生代表,那个讨人厌的左心远。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也配跟她的照片放在一起。
呸呸呸,晦气死了。
第39章 左心远 请你还给我可以吗?
棘梨真的后悔, 今天出门前为什么没看个黄历,自习室的同桌居然就是左心远这个大贱人。
一对视上,棘梨立刻转身想走,但这个念头刚起来, 就又没了。
搞笑, 凭什么要她走,要走也应该是他。
现在是期末周, 如果不是一大早就去图书馆占位子, 根本抢不到座, 自习室的位子是用软件预约好的, 要是现在转头再去图书馆, 肯定是来不及了。
所以,她才不走,宿舍压根不是学习的地方。
她暗戳戳地想,最好这个左心远有骨气一点, 收拾东西赶紧滚, 免得让她看了就不爽。
可惜左心远是个死皮赖脸的人, 哪怕她都看到了, 他在她坐下来那一刻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但之后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就跟死了很久的尸体一样,躺在棺材里站不起来了。
棘梨也翻了个白眼。
她还以为他多了不起呢, 天天趾高气扬的, 道德水平极低, 还摆出来一副精英的样子到处晃悠,结果不还是期末周苦背重点的普通人啊。
棘梨自己也挺爱装的,但她很讨厌左心远这样又装又low的人。
等到和荆淙约定的午饭时间, 她将东西放好在包里,反正都是些课本,最贵的也不过是一只几百块的钢笔,棘梨没打算拿。
她抬起头,就看到荆淙已经在教室门口站着,更顾不得这些了,立刻飞奔过去,很不客气地黏住他的手,“你怎么来了也不喊我?今天我们去吃什么呀?”
荆淙握住她的手,很轻地皱了一下眉,“你怎么会跟左心远坐在一起?”
棘梨吐槽:“谁想和他坐在一起啊,这个装货,自习室抢座不显示姓名,我特别倒霉,才跟他选一起去了呗。”
荆淙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眼泪真会觉得她像是小动物,她现在就会觉得,棘梨很像一只气呼呼的小猫。
当然,不是橘子那种。
之前听不懂橘子说话,他还觉得橘子毛茸茸的胖胖的,虽然花色斑驳,但还是很可爱的。
但自从能听懂这只猫讲话后,他就不觉得它可爱了。
这只猫凭借着救命之恩,简直是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开罐头晚一分钟就要痛骂他是个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
托它的福,荆淙现在真的懂了猫语,遇见学校里的流浪猫和朋友家养的猫,也都能听懂它们的叫声,顺带着狗叫声也能听懂一点儿。
但这些猫猫狗狗智商不高,绝大多数不能像橘子一样顺畅交流,有的连正确表达自己的需求都很吃力。
他没把左心远当一回事,棘梨这个人就是这样,如果讨厌一个人,就是很讨厌很讨厌,如果不是那个人过来救了她的命,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青玫就是如此,虽然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惹到棘梨的地方。
恰恰相反,她还一直笨拙地想和棘梨打好关系,但因为她姓青,棘梨讨厌所有青家的人,顺带也讨厌她。
吃完午饭再次回来,左心远还在那里坐着,不知道是没去吃午饭,还是吃过了。
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和衣服都打理得很整洁,在一群或胖或邋遢的男生中,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棘梨在心里骂了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衣冠禽兽,呸呸呸。
或许是努力学习,肚子就会饿得特别快,棘梨抬头时,左心远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心里泛起隐秘的得意,这次卷学习,是她赢了。
她三下五除二将桌面上的文具收拾好,重新放入笔袋里。
她有很多种颜色的笔,笔记和课本常年都是五颜六色的,像是在进行某种艺术创作。
吃过晚饭后回宿舍,这里的气氛还是那么诡异,陶梦桃和青玫都不说话,叶椰也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又因为自己的多嘴多舌,引发第二次寝室大战。
在此之前,四个女孩儿虽然性格各异,但总体相处不错,最起码从来没这样吵过。
叶椰是真怕了,如果能穿越回去,她真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看吧,现在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
棘梨对此却看得很开,她可没有一点自责的意思。
陶梦桃监视青玫,是事实。
青佼给陶梦桃钱,这也是事实。
既然是事实,那迟早都是要暴露的,早暴露,晚暴露,都是暴露,她把事实捅出来能有什么错?
根本没错嘛。
青玫还算讲点道理,就算和青佼吵架,也没有把她供出来。
棘梨没有去问,但就是知道,要是青佼知道这其中还有她的事儿,早就跑过来大吵大闹了。
夏天的夜晚来得很慢,外头还是乌蒙蒙的,并未完全黑下去。
城市里听不到蝉鸣,只有学校老旧的空调外机工作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洛水的夏天是闷热的,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水意,让人像是处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棘梨洗完澡,觉得整个人终于活过来,清爽了不少,无视其余人的沉默,这是她在青家最常做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不要被别人的情绪所影响,这是她在青家学会的事情。
哼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旋律,她打开手机,本是想切换到小号,看看白蔻有没有给她发消息,没想到刚人脸解锁,大号就跳出来一条好友提醒。
点进去一看,验证消息只有三个字——
左心远。
棘梨摸不着头脑,他加自己干什么?又想出什么鬼点子要来对付自己?
她选择忽略,并不想让这种败类呆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
没过半个小时,好友申请又发了过来,这次申请消息里多了一行话:
我的钢笔在你那。
棘梨只觉得这大沙比疯了,这话什么意思,说她偷了他的钢笔吗?
她同意申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骂了一顿。
左心远十分无语:
【谁说你偷东西了?那只钢笔对我很重要,请你赶快还给我。】
这还不叫诬陷她偷东西,那什么才叫?
棘梨又把他骂了一顿。
左心远:
【…………】
【我都说过了,没有说你是小偷。你笔袋里里有我的钢笔,你在哪幢宿舍楼,我去找你,麻烦你送到门口给我,可以吗?】
棘梨还没有上床,就坐在桌子下,只觉得好笑。
左心远的钢笔,怎么会在她笔袋里?
都这年头了,还有谁会带钢笔出来啊?
装死了。
不对,她是例外。
她放在笔袋里的那只已经过了很多年,还是她初中时,朋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几百块的钢笔,在初中生眼里绝对是奢侈品一样的存在,她收到之后就爱惜得不得了,还盘算着,等好友生日时,她要回什么礼物,可还没等到好友生日,她家、她大伯家,就都出现了意外,她也从小县城,来到了大城市乐嘉。
现代社会只要有心联系,就很难杳无音信。
但比物理上的距离更糟糕的是,只要人一旦分开,两颗心也就越来越远了。
棘梨和好友就是这种情况,刚到乐嘉时,两人还是喋喋不休聊天,随着时间的流逝,能说的话就越来越少,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家庭,学业,以后还有工作,要为生计发愁,很难有一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的两个人,最终成为变为彼此通讯录里的一个头像,多年提起以后,会会心笑一下,成为青春的符号。
这只早就被淘汰的钢笔,就这样躲在笔袋里,一直没被使用过,但一直也没被放弃过。
她随手从帆布包里将笔袋拿出来,打开拉链翻了翻,没想到还很看到一只完全陌生的笔。
沉默片刻,才将那只不属于她的钢笔拿出来。
这只黑色的钢笔找不到logo,笔身处有花体英文的刻印,花里胡哨的,又小,棘梨也没认出来。
她拿起来端详了一遍,脑中仔细回想起来,这只笔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的?
该不会是左心远这个坏人趁她中午离开,偷偷放到这里,好用来诬陷她的吧?
棘梨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她决定先发制人,又噼里啪啦打字,继续把贱人左臭骂一顿。
【搞不搞笑啊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
【你是不是小学生啊,以为就凭一只破钢笔就能陷害我吗?】
【赶紧让你妈回家生个二胎吧,大号废了趁还有精神抓紧练个小号。】
【这次可记住了,别又把婴儿扔了,只把胎盘留下来。】
左心远一连发来好几个问号,真是难以置信,短短几分钟内,他就挨了三顿骂。
【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
【教室里是有监控的,我查过了,这支笔滚到地上了,有同学路过,以为是你的,就捡起来放到你桌子上了。】
然后估计就是棘梨收拾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注意。
棘梨顿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不是过来给她使坏心眼的。
但是即使她平白无故骂了他,让她道歉也是不可能的,左心远就算这件事没有那么坏,但他这个人还是很坏的。
无论多少骂,他都受之无愧。
棘梨没好气回复:
【那你不早说,鬼扯那么多没用的废话!】
左心远是真无语了,沉默两分钟后,才回复道:
【你在哪幢宿舍楼?我去找你。】
【麻烦你,把笔还我好吗?】
棘梨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好,明天再说吧。】
她当然不是想贪图这一支笔,但是这大热天的,她才刚洗完澡,男生又不能上宿舍楼,让她跑下去,肯定又会出汗,岂不是白洗了?
第40章 胡说 胡说八道是会有报应的
左心远又一连发了几个问号过来。
【那你想怎么样?】
棘梨不耐烦:
【我没想怎么样, 不就一只破钢笔吗,也只有你当个宝贝,我才不稀罕,明天还你不行啊?】
她可是住四楼, 这是四楼唉, 蹭蹭蹭跑下去,再蹭蹭蹭跑上来, 绝对会出汗, 她才不要。
左心远态度很坚决:
【不行, 不能等到明天。】
棘梨懒得理他。
过了几分钟, 左心远又回复道,
【这样吧,你开个价。】
呦呦呦,还开个价,又装起来了。
棘梨:
【五百万。】
【五百万打我卡上, 我立马飞奔到你宿舍楼底下。】
左心远这次回复倒很快:
【你疯了吧?】
棘梨呵呵, 没点实力就要硬装。
左心远拿不出钱还要纠缠不休, 棘梨本来想把他拉黑的, 但这人眼看利诱不行,又打起来了感情牌,开始讲述这支钢笔对他的意义有多么重大,这是他那早就去世的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一直很珍惜。
他要是说去世的是别人也就算了, 棘梨只当听不见, 但偏偏是妈妈。
她刚才才让他妈回去生二胎,还怪不好意思的。
因为这一点愧疚,她终于松口。
【行吧, 我在B5,你来的时候去旁边超市给我买个冰可乐,买个冰淇淋,低于三块的我不吃啊。】
【对了,你到宿舍楼底下再叫我,别提前给我发消息。】
左心远:
【行(微笑)(微笑)】
*****
左心远也不知道,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没喝凉水,都能塞牙。
他苦哈哈去超市买了棘梨要的东西,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夏日的晚风也不凉爽,吹得人更心烦气躁。
好不容易等棘梨下来,他把东西递给她,刚拿回自己的钢笔就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真是倒霉到极点了。
玉婉淑就站在不远处,旁边还站着她的室友符寻双。
左心远的心沉下来,两人高中时就是同学,最后要成为男女朋友的这层纸,戳了这么久,却每次都是紧要关头出差错。
生日聚会那次表白后,他解释了好多遍,玉婉淑才终于相信他,但一直还在生他的气,最近好不容易有松动,但这么一闹,估计又没戏了。
今晚本来是有个很有名的大厨来洛水开了家餐厅,玉婉淑本来是叫他一起去的,左心远答应的好好的,可从自习教室回来后,洗澡后赴约的衣服都换好了,才发现自己的钢笔不见了。
立刻去自习教室找了好久,不光是他坐的位置,顾不得还在的学习的众人的眼光,他弓着腰,仔细将整间教室都搜罗了一遍,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眼看赴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玉婉淑没在校门口等到他,打了两个电话过来,手机静音他也没听到。
钢笔是必须要找到的,否则他也没什么约会的心思,就算去了,整个晚上也只会错误百出。
拨打玉婉淑的电话后,他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陪她去给尝试新餐厅了,等事情解决了,一定专门去给她赔罪道歉。
玉婉淑只是静静听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等他说完后,也没给个答复,而是直接点了挂断。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左心远就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可事有轻急缓重,餐厅可以什么时候都去吃,钢笔要是不趁早去丢,极有可能真的找不到来了。
他顾不上去安抚她的情绪,急着准备去申请调监控。
这应该是他今天唯一幸运的事情了,监控拍到了,那支钢笔是如何在没人注意的时间滚落下去的,又是如何被路边的同学捡起来放到棘梨的桌面上去的。
无论如何,他松了一口气,没丢就好。
可现在,他心中的一口气又重新堵了上来。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玉婉淑怎么会恰好路过?
眼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先是震惊,然后是不可置信和难过。
她那张流畅的鹅蛋脸,此刻五官都皱了起来,那双眼睛里原本的温柔笑意,此刻都是惊讶和难过。
她质问道:“这就是你推掉约会要忙的事情吗?不能和我去吃晚餐,在这里给别的女生送零食?”
棘梨本来是嫌热的,但遇上来了这样一场大戏,她索性先拆了雪糕,边吃边看,要是化了就不好了。
左心远懊恼道:“婉淑,你听我解释……”
许是因为路灯,玉婉淑的脸色分外惨白,“我不想听,你总是有那么多解释的话,如果你能把解释的心思都用到正地方去……”
她停顿在这里,掩面离开,左心远也追着离开,“我真的……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场戏只唱了个开头,居然就匆匆结尾了,棘梨很是失望,又咬了一口冻得梆硬的冰淇淋,情不自禁吸了一口气,好冰。
戏已经散场,她这个观众自然也没有要待的必要,转身想走,却又被玉婉淑的室友叫住。
“同学,你知道左心远有女朋友吗?”
棘梨转过身来,很是惊讶:“她们没交往吧?”
左心远之所以能保持单身,说起来还是她占头功呢。
棘梨对此很是骄傲。
符寻双噎了一下,的确,左心远和玉婉淑是还没有交往,但是她们俩是一对,早已经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所有人都默认,她们迟早会成为一对恋人。
作为玉婉淑的室友和好友,符寻双当然会选择站在玉婉淑这边,棘梨刚才那句反问就耐人寻味起来,很有挑衅的意味。
她看待面前这个陌生女孩儿的目光也不善起来,打量的时候也带着几分不满。
是和玉婉淑完全不同的风格,宽大外套下很明显是睡裙,此刻还有心情咬着手上的雪糕,眼睛倒是很亮,看起来似乎是个聪明人,却尽不做聪明事,居然想当插足的第三者,真让人不屑。
“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
符寻双斩钉截铁道。
棘梨笑了一下,故意道:“那可真不一定呢,毕竟感情的事情,可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呦。”
为了给左心远找麻烦,棘梨真是下了好大的功夫,天知道,她究竟是忍着多大的恶心说出这句话的。
看见符寻双脸上的愤怒,她这才施施然转身离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她再一次,挽救了一个头脑不清醒的少女跳入火坑。
她真是不理解,为什么玉婉淑一定要和左心远纠缠不清,天底下这么多男人,怎么就非要找个歪瓜裂枣当宝贝呢,还担心她要来抢。
她才不会看上左心远这种又装又贱的人,她的荆淙才是真的宝贝呢。
回去宿舍,她立马给荆淙发了个消息。
【宝!】
【陪我玩!】
荆淙:
【这次陪你玩哪个游戏?】
棘梨想了一下,MOBA游戏太气人,跟荆淙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不要因为游戏影响好心情。
寒假时玩的那个经营游戏,她早就玩腻卸载了。
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玩的。
【什么游戏都不玩,我们就这样聊聊天不好吗?】
荆淙的回复是一张照片,橘子吃得圆滚滚的肚皮。
棘梨看到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小橘子使劲揉成个小猫面团。
荆淙才刚被骂骂咧咧的猫指使开了个肉罐头,心里很有怨言,和棘梨吐槽道:
【好大的肚子。】
再这么吃下去,真的要成猪了。
棘梨不假思索:
【那你那个大不大?】
荆淙:
【……】
他就不该对棘梨抱什么希望。
这才不过几个月,那个逗两句的棘梨就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记忆里那个女流氓棘梨,老是突然来上这么一句,他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悲催境地,动不动就要被调戏。
不对,比以前还是悲催,毕竟前世他们还能算是同龄人,但现在可不是,心理年龄他可比她大了不少。
秉持着这种不能输的想法,他红着脸,绞尽脑汁地想,终于想出个满意的回答:
【你不知道吗?】
可惜他永远都在低估棘梨。
【我忘记了嘛。】
【要不然你现在拍一张,发给我看看呗。】
【(害羞)(好色)(捂脸偷看)】
荆淙再也不回复了。
这是棘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难免有点小沮丧。
她之前还以为,荆淙突然开窍 ,但骚话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他根本还是那个荆淙,小惊喜是假的。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她以后可以慢慢教他啊。
枕边教夫,也算是别有一番意趣。
但不是面对面聊天就是这个坏处,荆淙不高兴了就不回话,棘梨也不能冲过去掰过他的脸,强硬要求他要跟她讲话。
唉,荆淙真是一只敏感的小猫咪,橘子就不这样,她想怎么抱怎么抱,想怎么揉怎么揉。
棘梨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顺手把网名改成了“橘子妈(已封肚)”,满意地笑了笑,她真是太有梗了。
好想再亲亲橘子这只胖小猪,但是它最近好像有点太胖了。
人一旦胖了就会有三高这样那样的并发症,小猫应该也不例外。
荆淙那个人就是没有什么原则的,估计只要橘子要吃他就会给。
不行,再见面的时候她得给橘子制定一个减肥计划。
上次去宠物店洗澡的时候,她有特意问过橘子差不多多大了,给它洗澡的小姐姐掰牙看了,说是估计年纪不小,五岁往上。
要知道,一只小猫的寿命也就十几年,橘子马上就要迈入老年猫行列了。
动物大多都一样,一旦岁数上来了就爱生病,应该从现在注意一下才是。【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