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海景别墅的员工都知道林遇东和宫学祈是一对,正经八百的那种,表弟和闻真早有预料,那么查理这个导火索也必须知道。


    查理本还抱着追求的心态,直到一天早晨,他被宫学祈叫到工作室取文件。


    开门就是暴击,他心目中那位一手遮天的大老板竟然不着寸缕,而且毫无防备地趴在沙发上睡觉,下面盖着薄薄的毯子,裸露出来的皮肤布满引人遐想的痕迹,只要长眼睛都明白这个男人刚刚经历过什么。


    下一刻,宫学祈滑着轮椅出场,同样衣衫简洁,一副刚洗完澡的清爽模样。


    “给你,查理。”宫学祈把文件递到查理手中,声音极其低吟,并做个噤声的手势,“他好不容易睡着,千万别把他吵醒了。”


    语气和神情一样暧昧,传递出一种成年人都能看懂的信号。


    显然,林遇东不知道有人要来。


    查理体会到了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失恋,伤心至极,决定去找同命相怜的闻真作伴,后者比他强一点,至少曾经拥有过。


    从此以后,查理除了必要时,很少再见到宫学祈。


    情敌是大老板,真伤人。


    这件事仔细想想不奇怪,查理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宫学祈的那晚,宫学祈当场告知,只要有林遇东在场,他的眼里就装不下其他人


    林遇东回别墅更加频繁,只要不出差,几乎每天都回,有时候会把宫学祈接走,他们一起到公寓留宿。


    还有几次,他们去素雅总部加班。


    两人都体会到了传闻中的同居生活,远比想象的美好甜蜜。


    有林遇东在身边,程应岭和闻真退居二线,不需要贴身侍奉,可以挪出更多时间和精力用在创作上,两名护工也轻松不少,只在每天规定的按摩时间出现。


    宫学祈基本由自己处理日常,例如洗漱穿衣。


    其实他做的很好,速度也越来越快。


    有一次他和林遇东比赛,看谁脱衣服更快,他竟然赢了。


    林遇东不信邪,又提议比赛穿衣服。


    反正就是要赢一次。


    宫学祈老早就发现,林遇东的胜负欲很强,尤其面对他的时候。


    他也不甘示弱,嘴上从不饶人,俩人经常聊着聊着就‘互殴’到一起,直到其中一个认输叫停。


    时光就在热恋又低调的生活中流逝,连续多日的亲密无间,因为世博会即将到来,他们又被迫缩短相处时间。


    林遇东变得繁忙,打理各种关系,奔波于世界各地,每天应酬到深夜。


    宫学祈也一样,需要亲手完成两件主展品,要为整个团队把关,抽空还要指导‘对家’的表弟。


    这天,绿国珠宝协会主席组织聚会,邀请了很多人。


    类似的场合,林遇东肯定是要赴约的。


    宫学祈没兴趣,整日沉浸在创作中不能自拔。


    等他舍得从工作室出来,时针已经指向12点钟。


    这么晚了,林遇东还没有回来。


    宫学祈先问姑姑,打听活动几点结束。


    宫威在电话里透露:“十点就结束了,你想问东哥吧,他和主席还有事谈,估计到协会俱乐部玩麻将去了,我那个老姐妹特别喜欢搓麻将。”


    她凭经验多说了一嘴,俱乐部有林遇东的专属房间,这个时间段,大概率不回了。


    “好的姑姑。”宫学祈要挂电话。


    宫威赶忙制止:“等等阿祈,林遇东找到新矿源了,你知道是什么宝石吗?”


    宫学祈懒洋洋道:“你自己去问他。”


    “你和闻真都指望不上。”


    宫威抱怨几句,主动挂了电话。


    房间恢复先前的宁静,显得如此沉寂空洞。


    宫学祈裹了裹外套,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忽然之间,他很想听到林遇东的声音,更想见到人。


    他没犹豫,直接打电话。


    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二遍还是没人接。


    宫学祈捧着手机,慢吞吞地编辑文字,发送几条信息,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再次打电话,第四次终于有人接了。


    然而说话的人不是林遇东,也不是刘勤,而是一个年轻又陌生的男性嗓音:“您好。”


    宫学祈停顿几秒,不自觉压低声:“你是谁。”


    对方恭恭敬敬地说:“我是俱乐部经理,东哥正在忙,不方便接听,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他的。”


    宫学祈冷笑:“你怎么照顾,叫林遇东接电话,立刻。”


    故意叫大名,证明他的重量级。


    果然奏效。


    那人犹豫一下,脚步匆匆,电话里是敲门又开门的声音,接着,手机就到了主人手里。


    林遇东和主席一行人在玩牌,兴致正浓,显然是喝醉了,语气带着几分轻慢和快意:“有事吗?”


    还好意思问


    宫学祈说:“什么时候回来。”


    林遇东玩着筹码,态度温和:“晚点,也可能不回,你先休息。”


    宫学祈心里凉半截,虽然这种事儿经常发生,但他不希望在今晚。


    他不怀好意地问:“不会背着我搞小白脸吧。”


    林遇东笑出声:“要搞也是搞你。”


    “你的手机为什么交给别人,”宫学祈提醒道,“你可以放在刘勤那里,我肯定还会给你打电话的。”


    “刘勤不在,他忙别的事。”林遇东三言两语交代了原因,刘勤名义上是秘书,实际是总监,每天也有很多工作要忙,不比当老大的轻松。


    一听刘勤不在,宫学祈不太放心。


    他连个密探都没有,恰巧林遇东又喝了酒,他不愿意让喝醉的人在外面留宿,总觉得不安全。


    林遇东要被他笑死了。


    拜托!他们不认识的时候,东哥难道就不应酬了吗?


    “手机不要交给陌生人。”宫学祈漫不经心地责备一句,“我最近失眠,你尽量早点回来。”


    “你说的对,从现在开始我不会离手。”


    宫学祈又道:“我这个时候联系你,会让你感到烦恼吗?”


    林遇东想了想,用声音传递真情:“不会,被人思念的滋味很美好,我喜欢你。”


    宫学祈抿唇笑:“嗯,继续玩吧。”


    通话随着林遇东一句“早点休息”告终。


    看样子是留在外面过夜了。


    宫学祈按动轮椅滑向玻璃,打开小花园的门,有些出神地望着夜空中的月亮。


    他忽然有了一个震惊的发现,并对此十分懊恼,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经无法想象林遇东用嘴唇去亲吻别人的画面,这种幻想曾经给过他灵感,让他欲罢不能。


    此时,他光是想想就难以接受,甚至感到心悸,有种惊恐症随时发作的错觉。


    他为自己的改变感到惊讶,以前的他绝不会为这种事忧虑,他不介意的,肢体的接触比不上心灵的相依,这是他一直奉承的爱情观念。


    一切都不同了,连时空都变得扭曲。


    宫学祈有些无助地抱住肩膀,默默感受胸腔的震颤。


    他在克制自己的幻想,不去想林遇东拥抱别人,将另一个人压在床上,或是捞起来坐在腿上亲吻。


    更糟糕的是,林遇东会不会一时兴起,逮住一个漂亮的小白脸将其推倒,然后坐上去。


    依照林遇东那无法无天的性格,玩上头了,不是没可能。


    宫学祈想起电话里陌生的男性嗓音,心跳的更快,不过他立马做出决定,渐渐平息了体内的不安。


    他变得格外冷静,甚至显得肃穆。


    程应岭接到他电话时,都被他冰冷无情的声音吓一跳。


    “表弟,备好车,我们去找你大哥。”


    城市另一角。


    稍不注意,林遇东就趴在吧台睡着了,被人扶到他的专属休息室。


    珠宝协会创办的俱乐部安全又隐私,基本上不会出问题,何况林遇东身份不一般,借十个胆也没人敢碰瓷他。


    但是,架不住他喝假酒产生幻觉。


    经理是个体貌较好的年轻人,作为俱乐部培养的社交达人,经常接待贵宾,尤其是林遇东这样显赫的人物。


    是他把人扶进房间,并留下来悉心照顾。


    主席的吩咐,意思模棱两可。


    客人要是有需要,那就服务到位,若是没那方面的需求,做完基本工作就可以离开。


    经理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不是第一次照顾留宿的林遇东。


    前几次林遇东都没有要他留下来,这次却意外地打破规律。


    他放完洗澡水,出来时见床上的男人睁开双眼,正用一种迷惑的眼神打量他。


    “东哥,”经理小心谨慎地询问,“您这边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林遇东感觉很热,好像误喝了什么怪东西,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脑袋里像灌了岩浆又涨又疼。


    “你”林遇东皱起眉,好像看见了宫学祈的红头发,再眨眼,对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这家伙竟然站起来了!


    林遇东有些兴奋,冲人招招手:“宝贝,来。”


    经理向前两步,微微俯身,“您有什么吩咐?”


    林遇东抬起沉重的手臂,比划一下:“你走一圈我看看。”


    经理不太理解,但还是按照要求在屋里走一圈。


    林遇东看着很满意,脸颊因激动愈发红润,频频点头:“可以来吧,我没力气了,你直接上。”


    “??”


    经理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好事能轮到自己头上。


    见人杵着不动,好似挑衅地冷笑呢。


    林遇东觉得宫学祈太装了,用命令式的语气:“装什么矜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特别想,站起来把我的腿唔架在你的唔肩膀,是不是混蛋”


    好不容易说完,林遇东难受的差点吐出来。


    未免有些失态,虽然在旁人眼里他已经足够失反常,但他眼中的旁人是宫学祈。


    他赶忙换个姿势,仰躺着,强忍住呕吐的欲望。


    天花板的灯光刺眼,晃得他头晕目眩,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燥热。


    恰好是异样感让他找回一丝理智,他突然警觉,眸光变得凌厉:“我喝过什么。”


    经理想了想,应该是喝了助兴的饮料,老板专门为X无能贵宾准备的饮品,喝完后对身体没什么副作用,但确实有助于那方面的毅力。


    “东哥,您还好吗?”


    “你是谁”


    林遇东有些难受,胸口有股火在拱,他冲门口挥挥手,意思是让人出去。


    但经理看成让他过去,于是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


    “我先帮您把外套脱了。”说着,经理去摸林遇东的外衣领子。


    这样也好。


    林遇东没有拒绝,配合地翻个身。


    外套脱掉,经理又帮他扯掉领带,然后把手落在他的衬衫扣子。


    经理有点下不去手,看着那张脸,心有余悸地想:这个人可是林遇东,谁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才提出那种要求,万一会意错,第二天醒来不认账,下场可想而知。


    就在经理想确认一遍,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回过头,看见门口出现一高一矮的影子。


    一个男人推着轮椅进来,而轮椅上也坐着一个红发男人。


    幸亏来看一眼。


    宫学祈每次回顾这个夜晚,都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


    不过此时,他没有多少庆幸。


    他怀疑自己找错了房间,屋里的场景像梦一样不真实。


    林遇东这个狗东西,是怎么允许陌生男人骑在自己身上?


    好吧,有点冤枉人了,经理明明是跪在旁边。


    程应岭先有动作,以抓刺客的猛劲冲过去,一把揪住倒霉经理的衣服,将人从床上拖了下来。


    “你找死啊!”程应岭冷汗都下来了,赶忙拖着人往外走。


    也算是变相救人一命。


    房门被关上,屋里重归宁静,但气氛极其压抑。


    宫学祈打量着床上昏昏欲睡的男人,心理活动复杂到已经分辨不出真实情绪。


    他说什么来着,林遇东真能干出这种事儿。


    “林遇东!”宫学祈终究没忍住,照着男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这一下差点让林遇东灵魂出窍,原本就不舒服的头,被打后更难受。


    他勉强地侧过身,双眼半阖,看不清眼前人,厉声道:“滚下去。”


    行啊!小白脸可以,轮到他就滚了。


    宫学祈按动轮椅退后,以行刑者的视角审视床上的男人,脸上浮现几缕阴霾,嘴角勾起时带有尖锐感,他的笑容阴森可怖,甚至有点病态。


    他立刻想到一个不错的惩罚方式。


    先是捡起领带,用领带捆住林遇东的手腕,然后固定在床头。


    接着,他绕到床尾,将对方的双脚分别绑在两侧。


    做完这一切,他熄了灯,如同鬼魅般爬上床,从林遇东的脚下慢慢爬到胸膛。


    林遇东被身上的重量扰醒,黑暗中,有团东西悬在上方。


    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林遇东想伸手去拥抱,却意外地受阻。


    这才猛然发现,他现在是任君品尝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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