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in迦文纳05[我们甚…… 青城的各位再次来到东京,忽有种莫名的伤感，明明合宿是件极好的事情。
“也不知道悠一在美国过得怎么样”渡亲治坐在大巴上看着飞驰而过的熟悉景色，感慨了一句。
“这个时候他应该要睡了。”矢巾秀答。
“现在吗？应该还要再过几个小时才对。”渡亲治想了想时差。
可惜他想的和矢巾想的根本不是一个地方的时间,美国就这点不好,一共六个标准时间,一旦悠一换了地方,他们又得重新算一遍时差。
“是哦，悠一前几天说他们要去夏威夷合宿，真好啊，夏威夷一定很好看。”
想到此，矢巾秀给悠一发了信息。
[夏目悠一]：好不好看不知道，都没怎么出去玩过,挺热倒是真的。
[夏目悠一]：顺便波士顿比夏威夷快5个小时。
地理将将过线的矢巾秀：嘿嘿。
表情包笑得挺欠，不过悠一可不敢笑话他，毕竟阿秀过线了,他的国文可没有过线！
大冢老师说了，他这属于特殊情况可以请假，但是下学期回来第一件事还是补考。
天知道悠一坐在飞机上时心里有多想哭，这次回去他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他的国文书。
无意间看到悠一在看书的副攻詹姆偷偷瞄了一眼他手里的书，下一秒就收回了视线。
挺好,他看不懂。
雅黑的印刷体配上花花绿绿的笔记，还是英日文混写的，詹姆实在是不想下了球场还用他这天生学战术的脑子去推理文字。
就连矢巾秀第一次看见悠一的笔记也很咋舌，说悠一的书看起来像是个混血写的。
可抬头一看悠一那并不超出亚洲标准的面容，他最后还是把悠一的身份定为亚裔，然后被悠一踹了一脚,让他少瞎说。
“IamJapanese！”他大喊。
颇有日本战狼的味道。
*
说回再次来到东京的青城各位。
抛去对悠一不在的惆怅，剩下的满是对合宿的期待。
他们又要和井闼山的选手见面了！
哦对了，还有稻荷崎！狢坂！欧台！
来东京的新干线的几个小时里，青城两人一个屏幕一对耳机坐在一起看这四所学校在IH的比赛。
正巧，稻荷崎和狢坂有一场，欧台和井闼山有一场。
这两场比赛都是之前入畑教练请朋友帮忙录制的，在准备的时候大家其实都看过，但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现在再看一次的时候还能热血沸腾。
或许是现在没有比赛的压力，他们在看到一些精彩的打防时都有些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呼喊。
刚出声又想起自己是在车厢里，遂又压低声音，导致周围的旅客看他们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大概第一次见这样的男高吧。
“欧——唔！”
“哇——唔！”
“嘿——唔！”
“NIC——E唔！”
“一传漂——亮唔！”
总之都是一些后知后觉地控制，显得不仅突兀也没什么遮掩效果，只是很好地在告诉周围的人他们在克制。
很复杂，陌生的旅客最后都不好说什么。
直到他们终于坐上租用的大巴，那尽情喝彩的声音才释放出来。
“NICE！”
“一传漂亮！”
“哇偶！”
最前方沟口领队正在和井闼山的领队联系，对面问他现在到哪了，怎么周围这么吵。
沟口领队：“啊哈哈，还在车站呢，刚才路过了一群准备去郊游的小学生，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
说完回头示意及川和岩泉，让他们管管队友们。
“离又复返”的小学生之二：默默认下这个称号。
*
井闼山学院是在全国都很有名的私立高中，不止在排球领域，其他方面的社团也很厉害，不仅升学率高，入学的偏差值也很高。
地处宫城县的青叶城西在建筑方面虽然处处都比井闼山差一些，但并未激起大家的羡慕，因为确实也就差一点点。
带着对自家学校的喜爱，这点相差度不算什么。
硬要说井闼山有什么让青城惦记的东西，松川他们想了很久，最后把目光放在理疗室上。
青城的医务室其实也很好，但并不会把运动社团需要的理疗室拉出来单开一个诊室。
据说因为井闼山今年夺冠，校领导奖励他们每周都有社团独有的理疗时间，不用像其他成绩没那么突出的社团需要排队。
[确实有点羡慕了]
入畑教练感觉自己如芒在背，他也懂队员们的意思，哪怕单独排队也行啊，但青城的理疗除了特殊时期从医院请医生之外，并没有给他们设置富余的次数。
直到井闼山的领队竹野内太郎说本次合宿期间每个学校的队员也能去体验，那些目光才消失了些。
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对视一眼，[算了，改革这种事还是留给学弟们吧，还有半年就毕业的高三学长就不掺和了，来不及的。]
众所周知，每个人的母校只会在自己毕业后才会大兴土木，为的是造福后辈，本人从来都赶不上趟。
这个规律哪怕是在日本也适用。
*
青城仍旧是提前两天到，为了让他们的队员适应当地的气候，多出的那一天完全就是用来“治病”的。
据说是曾经青城的某个社团图方便当天到，因为不适应结果在比赛场吐得昏天黑地，最后想参加的比赛没比完就又拉着一车的学生回宫城。
自那之后每个社团包括活动、比赛在内都会提前到。
这就导致他们来到时候其他几个学校都还没来，不管是兵库的稻荷崎、大分的狢坂还是长野的欧台。
井闼山的竹野内领队说这几个学校要明天才会到，今天青城的各位主要是熟悉一下环境就好。
竹野内想得很好，甚至把周围几个比较近的商圈都贴心地告知了，想着他们上次来东京肯定没好好玩，趁现在有空就去呗。
甚至故地重游去趟东京体育馆都可以，反正井闼山学院就在市中心，离哪里都近。
这帮孩子也是听话，的确溜着溜着就到体育馆去了，只不过井闼山的体育馆。
跟闻着味儿似的，半点弯路都没走就到了。
*
“哈喽~你们来得好早啊。”
体育馆里第一个看见他们的是古森元也，十分热情地冲他们打招呼。
竹野内领队根本没有把青城今天会到的事情告诉他们，以至于在古森看来这完全就是惊喜。
饭纲掌和副攻观月启太也一齐走过来。
同为二传和队长的饭纲掌和及川彻友好握手并相拥，同为大副攻的观月和松川也是如此。
更不要提剩下的队员们，甚至都是一对一的友好交流，叽叽喳喳的。
瞬间就将众人的记忆拉回到他们第一天遇见便相谈甚欢的那顿晚饭。
饭纲掌数了数青城的人数，忽觉不对。
“你们队的接应怎么不在？”
那个能轻易拦下他们队佐久早的队员，饭纲掌想记不住都难。
“他去国外了。”及川回答，随即也看了看井闼山的队伍，“你们家王牌怎么也不在？”
那个能轻易接住悠一发球的队员，及川也不可能忽略。
两队都有没到的球员，这让饭纲掌轻笑一声，“好巧，他也在国外，听说是家族旅行，过几天就会回来……”
“那”及川看了一眼在和岩泉说话的古森元也，他记得这俩人是表兄弟。
能看出来青城的大家和井闼山的各位关系都不错，及川这是在担心是不是古森和佐久早闹矛盾了。
“那不是，佐久早是和叔叔家一起出门的，古森是他舅舅家。”饭纲掌赶忙解释。
及川这才点点头，表示了解。
可惜他忘问一嘴佐久早去哪旅游，饭纲掌也忘了问悠一是不是和佐久早一样过几天就来。
他默认悠一会回来，及川也默认了佐久早具体去哪和他没关系。
于是——两位有缘人就这样在夏威夷相遇。
当然，不可能在什么浪漫的地方，就在悠一所在沙滩的公共厕所门口。
当时他的训练刚刚中场休息，拉着马修去卫生间，恰好就碰到了从卫生间出来的佐久早。
皱着眉、拉着脸、一看就对这间卫生间很不满意。
*
仍旧是马修一眼就认出了佐久早。
[哦嘿！你不是我在东京的赛友吗？！好久不见，你也来夏威夷玩啊~]
悠一本来在低头回消息，一听这话骤然看去。
面对全副武装到牙齿的佐久早，他仍旧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马修的哪位“赛友”。
【首席争霸赛——温泉酒店东京分赛——关于今夜干净的温泉谁第一个享用】
那是一场无声却坚毅的比赛，明明没有商量好，却每天雷打不动都在进行。
参赛选手是酒店来自天南地北的洁癖旅客，其中不仅有马修和佐久早，松川也在此列。
据说每天的竞争都很激烈，为此马修深信自己已经和那群赛友建立了坚定的革命友情。
因为到最后他对胜利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了，只要是他们几个在他前面入水，马修都没有关系！
可惜，这一切似乎都是马修修的一厢情愿。
佐久早冷淡地抬眸看了马修一眼，问道，[你是？]
【仓啷啷！仓啷啷！】
悠一仿佛听见了马修心脏破碎的声音。
要知道马修现在可没带口罩，当时在酒店也只有他一个外国人。
就这样佐久早都没记住，看来是真的没往心里去。
[我们甚至还一起吃过饭！我还给你递了湿巾！]马修叫道，音调中能听出他的委屈。
也不知到底是哪一句唤起了佐久早的回忆，总之——
佐久早的记忆复苏了。
就连脸色也变好了一些，[是你啊。]
憋不住笑的悠一撇过头，老实说，他投湿巾一票。
饭什么的，他感觉在佐久早心目中并没有湿巾重要，毕竟很少有人出门随身携带湿巾。
他就没有这个习惯。
第102章 第102章in迦文纳06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自然要打一场。
“恭平！”饭纲掌大喊一声，将球传给离自己最近的三年级主攻小松恭平。
忽然的冲进改变了小松恭平原来的扣球位置，他狠狠甩开青城一年级的拦网,嘴角噙着笑,自信扣出这一球。
下一秒一个身影扑到他扣球的最低球路上,在球要落地的最后时刻将它垫起。
动作之迅速让井闼山的各位有一瞬间的晃神,不约而同地想着，[夏目不是不在吗？]
唯一看清的古森元也却笑得很开心，他在欣慰看到小渡的进步。
回到宫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小渡一直在练接发球，和休息了很久的悠一不同，他几乎要睡在体育馆。
这样的拼命自然也造就了他如今的变化。
“及川前辈！”将球救起的小渡迅速起身将位置让出来。
及川彻也在用欣慰的眼神盯着高飞的球，若不是队员们有这样的进步,他们如何敢应井闼山合宿的邀请？
要知道，他们全程可都没有悠一的参与，所以这还代表着青城的进步没有结束。
因为和小渡一样几乎要睡在体育馆的不止他一个。
“金田一！”及川将球托起。
声音未落,一道身影跃至空中。
*
速度大幅提高的不止小渡一人，金田一也在学长们连续一个月的特殊照料下飞速进步。
放假了，平常都没什么事，队员们每天都在体育馆练习到很晚才回去,IH联赛留下的不甘心仍旧在他们的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几乎是一睁眼就能想起那时的不甘心。
那种“明明我们已经冲到这一步，怎么还会寸步难行？像是我们应该早就停下,能来到这里只是侥幸”的感觉，包裹着人喘不过气，心里止不住的烦闷，太不爽了。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压缩成了动力，被用在每日的训练上。
金田一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能一天扣这么多球、原来能跳这么高、原来能那样思考！
当球被及川前辈传到他面前时金田一已然来到网带之上，对面的拦网选手是和他同样一年级的副攻黑木慎也。
一个月前他们也曾这样面对面PK,当时的他正好将球扣在他的拦网上，毫无逃脱的可能，那成了他们和井闼山第二局的最后一球，也是整场比赛的最后一球。
没想到今天的开场居然由这样的“复仇”做开端，这让金田一本就兴奋的情绪更加高涨。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及川前辈帮他将最高击球点又提升了几公分，如今他的半个手掌已经高过黑木。
猛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右臂，用力挥下，金田一带出一道凌厉的风。
“砰！”
这是他少有的能打出声响的扣球。
看着前辈们各个打球都雷声震动的，金田一如何不仰望？
那样的声响表明了前辈们的实力，如今金田一也能触碰到这一象征的门槛，这成了他最近最开心的事。
网带对面的黑木则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这明显和一个月前截然不同的一球，轻易将他的拦网打破。
“前面前面！”古森元也叫着冲上来，他离得较远，跑起来都来不及，只能这样提示前方的队员。
二年级的副攻观月启太和黑木慎也一同拦网，等他落地时也来不及了。
“啪——”排球落地，青城拿下一分。
金田一看着自己扣球的手掌，忍不住笑起来。
一直大手揉着他韭菜尖似的脑袋，岩泉夸奖，“NICE一球。”
学弟回头，“是！前辈！”
后排的花卷也在夸奖小渡，“干得漂亮，刚才那个一传！”
小渡下意识说，“要是悠一在，那一球他也能轻松接到。”
花卷一怔，而后才听清小渡到底说了什么，遂摇头笑道，“所以你们都很棒。”
难得花卷没有打哈哈，语气很是认真。
小渡更开心了，他每天想得都是自己如何能像悠一的实力更迈一步，哪怕只有一小步他也很满足。
因为带着这样的满足他能更有动力地向前走。
*
入畑教练不知何时来到馆内，从口袋里拿出他随身携带的本子记录这场突然的练习赛。
马修来到日本的半个月里，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原来悠一的优秀在入畑教练看起来只是他的存在会给青城带来新力量，他本身不爱说自己的事情，所以入畑并不知道他的实力大部分都是高中才训练出来的。
60%都得益于卡尔奇教练的教导。
但马修不一样，他很乐意介绍悠一在美国的事情，从第一天他俩认识到后来一起在学校的训练，马修什么都说。
从他和悠一身上得到灵感，入畑教练近来也在规范队员们击球的姿势。
一个月下来确实小有成效，十几岁的少年还没到自成一派的年纪，有些不好的习惯硬掰着改掉后，不管是挥臂的速度还是威力都有显著提高。
尤其是高一的队员们，无论是正选还是替补。
入畑教练体验到“真香”的滋味后，打算以后新入学的队员都要加上这项训练。
只是在训练时用一两句点出他们的坏习惯还是不够，必须得集中改正孩子们还能记住。
高年级的孩子们虽然心理的潜意识会更固执一些，但只要他们多加注意，总能得到正向的反馈。
“Iwa酱！”这一球及川打算传给后排的岩泉。
三步跑动，在得分线的最近处起跳，岩泉一跃来到网前。
如今的他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发力点，就连及川的托球也随着他的改变而改变。
面前的观月启太和上原千棠都是他上一次比赛中难以穿越的拦网选手，如今他们仍旧以那样不可突破的姿势双臂伸直，拦在他对面阻挡他的视线。
这一次岩泉能够冷静地面对这四只粗/壮的手臂。
[一定有位置的。]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他足够冷静，他没有慌张，他能找到那条可以突破的球路，他掌握着自己的身体。
岩泉不想再重温那时慌乱的自己。
精瘦的腰身猛地发力，带动大臂全力将球打向那条通往得分的球路。
“砰！！！”击球的声音震天响。
金田一如今顶替的是悠一曾经的位置，他站在岩泉的斜后方为他防备拦网可能拦回来的球。
最清晰的声响观赏位就是他所在的位置，眼前忽地一热。
他在为前辈扣球的威力感动，并且羡慕、并且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此。
排球冲破观月和上原的手臂，以一个极其刁钻的斜线冲了出去，最后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响。
岩泉的斜线球！得分！
同样“闻着”味儿出现的井闼山教练北原贤人这时站在入畑教练的身边感慨一句，“你们队的王牌也进步了啊。”
好似感慨又好似羡慕？
入畑教练的回答却像是见怪不怪，“得进步啊，这些小子们自从输了比赛之后，心里不好受很久了。”
“紧绷得就像冲刺阶段一样，我总有种明天就春高的感觉。”他扬起一抹苦笑。
北原教练撇撇嘴，知道入畑这是在自豪呢，根本不是真的苦恼。
谁不想拥有一群不用多说教，自己就能乖乖进入备战状态的队员呢？
两位教练聊了一会儿，时间在一球一球的得分下过去，北原贤人看着越打越兴奋的两校队员，最后将视线落在两位队长身上。
同为队长、又同为进攻型二传，还都是三年级。
他忍不住将两个人放在一起做对比。
或许有人会说，“饭纲掌同学可是日本青少年奥运锦标赛的最佳二传手，及川彻这个在全国大赛上才崭露头角的球员，和他比哪有可比性？”
北原贤人完全没有这种想法，要他说，如果当年的锦标赛及川也来参加，说不好最后饭纲的究极对手还能不能是宫侑了？
没准最后得是及川和宫侑相争也说不定。
说到底，及川彻的前两年还是吃了没参加全国大赛的亏。
如今
北原贤人笑笑，如今也还好吧，至少及川他到过全国大赛的舞台了。
“说起来，入畑你知道国青训练营的粟山智久教练吗？”他忽然问。
入畑摇摇头，他知道国青队，但并不知道国青的教练是谁。
北原贤人的表情并未改变，反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只是现在不认识罢了，等春高的预选赛结束，差不多新一届的国青又要开始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给你打电话要学生的。”
为了这次的合宿，他和粟山见过几次，聊天的过程中北原贤人能感觉出粟山教练对青城很感兴趣，对及川和夏目两位选手的好奇不亚于对佐久早的，所以北原很肯定国青的工作人员会给入畑打电话。
“真的吗？要我们队也有小子能去国青，我绝对梦里能笑醒了。”
因为白鸟泽在宫城的地位，入畑没少听说牛岛选手入选国青的事迹，鹫匠教练就像习惯了一样，年年有牛若，他年年不惊讶，那“处变不惊”的模样入畑自然是眼热。
他一直觉得他们队的及川不比牛岛差！可一年年下来，冲不进全国大赛就没有职业队伍关注，冲不进全国大赛就没有国青队来要人。
谁也不知道入畑为此怄了多少回。
“对了，及川没过18岁生日吧？”北原贤人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上周刚过。”入畑脱口而出。
还是在社团里过的，那时被及川用来缠绕岩泉的粉色礼带如岩泉当时所想，也被他还了回去，青城三年级的队员们嘻嘻哈哈了好一阵子才放过及川。
北原忽地不说话了，“”
“怎，怎么了？”
“没事，我想起来还有U21，及川也能去的。”他补了一句。
日本国青队按照年龄分为U18和U21，即18岁以下的青少年队伍和21岁以下的青少年队伍。
他们队饭纲掌的生日是在年底，所以北原贤人一时间没想起来U21，这才哽噎了几秒。
*
另一边，场地上轮到及川发球。
此时练习赛早已进入Deuce，所有人都到了精疲力尽的状态。
古森元也半蹲着站在自家场地的后排，一边期待及川已经无力反击，能让井闼山拿下最后一分结束比赛，一边又忍不住想看到及川能突破极限，给他来一个酣畅淋漓的接发球机会。
从第一次和青城比赛的时候古森就很喜欢这个对手，他的发球不管是威力还是速度都强得令自己着迷。
作为一个自由人，古森最喜欢接这种具有挑战性的发球。
若他能接下，他会兴奋、会开心、会自豪到晚上回家都要和父母再多说几次；若他没有接下，那会是另一种兴奋，他会无比期待下一次接受挑战的机会！
如今，就是他的“下一次”。
只见那道身影已然来到发球区的上空，及川鼓着脸猛吸一口气，弓起的右臂狠狠拍下，掌心全力击在球面上，像是在把它向前推，巨大的力量将排球挤压到变形，带动着肩膀最后球冲向古森。
及川也同样期待和古森的每一次对决。
日本高中自由人NO.1？
及川会珍惜接下来这两周和他的相处，非常珍惜。（笑）
带着巨大冲力的排球一瞬间飞至眼前，古森双臂绷直，双手紧握迎了上去。
允许排球运动员思考的时间往往只有零点几秒，这点时间古森在想什么呢？
想及川这一个月的进步？想这发发球威力的变化？
不，都不是。
他在回忆上一次接这个球时他的失误点。
[要更往下垫球才能泄劲，要调整角度才能控制反弹球路，要撑住不能被重力打偏手臂。]
[要接住这一球。]
[要往上原前辈能追到的地方走。]
[要——]
想得太多，球真正允许他掌控的就只有那么零点几秒。
猛烈的撞击还是引发了一系列不可控的变动，排球向二楼飞去，最后狠狠砸在围栏上。
井闼山结束比赛的计划破产了。
及川继续发球。
第103章 第103章in迦文纳07虽然两队…… 虽然两队都各有球员缺席,但仍旧酣畅淋漓地打完了两场练习赛。
一下午的时间都耗费在上面了，最后北原贤人大手一挥，说要请孩子们吃饭。
“哇偶！！！教练最棒！”
“不愧是北原！！！”
闲暇时间井闼山的队员们也不害怕自家教练,纷纷起哄。
青城的队员们则站在一旁显得很拘谨,因为他们看见入畑教练在和对方掰扯,宛如过年非要给家里小孩塞红包前来阻止的家长。
“那用老哥你请啊,我们第一天来，应该是我们来请才对，之后还要麻烦你照顾，也顺便感谢北原老哥邀请我们合宿啊。”
剩下一句入畑教练实在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就是北原刚才告诉他的有关国青队的事情，他不说他肯定不知道,所以入畑对此也很感谢。
“不用不用不用，我拿了经费。我们竹野内领队说你们来一趟不容易，正好今天食堂不开门,让我领你们一起去吃学校附近的美食，感受感受，之后合宿开始忙起来肯定没时间，今天去正好。”北原贤人极力要请这顿饭。
两人就当着学生的面你来我往,甚至吃饭结束了都还在抢着付钱。
双方队伍各有一名教练和一名领队，沟口领队和竹野内领队是在校门口和他们汇合的,当时他们也在互相谦让，说一会去吃东西到底谁请。
后来把学生送回来他们四个还去续摊了，把上次在酒店相处出来的深厚友情继续发展下去。
还记得吧？青城和井闼山上次在那个温泉酒店相处得很好这件事。
*
佐久早：不记
马修：湿巾！
佐久早：我想起来了！
然后——
*
[嘿嘿，晚上好我的朋友们，这是我在日本认识的好朋友佐久早圣臣~]
开心的马修将重拾记忆的佐久早带回他们所在的沙滩排球场地，热情地向自己的队友们介绍他。
悠一则在一旁笑笑不说话,坚持要把舞台让给马修。
老实说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因为人是马修绑架过来的。
马修
非要带一个比自己还严重的洁癖打沙滩排球，甚至放话说他们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等下可以去洗澡。
最主要的是队员们很厉害，所以打一会儿球没关系的对不对！
[对不对！]马修转头问悠一。
悠一哪里知道对不对，他反正就无脑点头，以为佐久早不会听自己的，结果他还真的跟过来了。
Damn！真是不敢相信。
他明知道他们要去打的可是沙滩排球他还来？！那可是随便跑一跑就会一身沙子的沙滩排球啊！
马修：反正佐久早你跟我来就对了！我还有好多厉害的队友介绍给你哦~
但其实，对佐久早圣臣有吸引力的是悠一。
之前的比赛他们赛前说了那么多令人期待的对话（那顿饭的时候），比赛时又有那么多连接上对方情绪雷达的敏锐时刻，最后都结束在那么不尴不尬的位置。
如今这么巧能在国外碰到，并且他们接下来还要打球，佐久早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沙滩排球带给他“污秽”的困扰佐久早觉得自己可以忍受，大不了只打几球就溜嘛。
后来他看到他们打球的场子是整租的，就连观众也只能站在很远的围栏外，佐久早的信心更强烈了。
甚至这部分沙子的颜色都和附近的不一样，球场上的更白一些。
见他好奇，艾伦希主动说，[是因为我有些洁癖，所以请人来处理过，别介意。]
佐久早不介意！
难得亮起的眸子却因为没人熟悉而被放过，只有马修和艾伦希两个洁癖星人注意到了。
啊原来是同类啊。
真好。
脚丫踩在沙子上时，佐久早还意识到这样被晒了一天的新沙相当于消毒了，忽然更能忍受了。
是的，“忍受”。
哪怕说这里被爱干净人士改造过再多，可只要和沙子有关系，哪都免不了难受，因为它会夹在指甲缝里，会黏在满是汗水的皮肤上。
所以佐久早是在忍受。
[来吧，我们开始吧。]他迫不及待要4v4了。
原本是2v2的7人轮休训练，如今在佐久早的加入下变成了4v4。
除去佐久早一定要和悠一各在一队，剩下的人黑白配，最后由接应悠一、王牌主攻艾伦希、副攻克里斯、主攻约书亚一队，主攻佐久早、自由人路易、大副攻詹姆、二传马修为另一队。
看似佐久早这一队人员位置更完善，但细算下来他们进攻的人比悠一这队少，悠一这边看似没有二传，但每一个都是进攻型选手，一旦拿下得分主动权，对面的防守将很艰难。
艾伦希看一眼快要黑下去的天，[10分制怎么样？]
在国外，天黑了还不回家可不是什么明智选择，考虑到佐久早说他只是饭后散步，等下还要一个人回酒店，艾伦希不想让比赛拖很长的战线。
悠一看了看网带对面的佐久早，考虑了一下，[15分吧，不打Deuce。]
意思是哪怕两队都到了14分，最后也是谁先拿下第15分谁赢。
佐久早表示没有意见，所以比赛正式开始。
由他们队的詹姆发球，上来就是一记跳发，被艾伦希轻松接住。
[克里斯！]艾伦希没有选择二传水平很好的悠一托球，而是叫出副攻克里斯的名字。
克里斯不会托球，但他垫球的功夫不错，能将排球垫到攻手的击球位，平滑地、缓慢地垫过去。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能让对手和队友都喘口气的球。
佐久早跟着那缓慢的托球跑到预定的拦网位置，这时马修和他一起跑动，只有四个人的队伍在比赛上就没那么讲究了，谁都能扣球，谁都能拦网，谁都能做二传。
“嘿朋友~悠一的扣球有些特别，你最好把你左边所有的位置都堵上，一点缝隙都不要给他留！”
马修忽然的日语让沉浸在英语环境大半个月的佐久早有些恍惚，但最后还是反应过来了。
他直直跑到边线附近，将左边的位置占据，也将拦网的主要工作交给马修。
按照佐久早的预想，接下来悠一的攻击肯定是斜线球，这样的话能和他正面对上的拦网就是马修，而不是他。
两人同时起跳，双手绷直五指用力在悠一面前撑出一把“大伞”。
难得和身高比自己高很多的外国人一起打比赛，佐久早的注意力不全在悠一身上，至少他能注意到身边的马修跳起来比他高一些的事。
340cm？应该是有的。
尽管马修是位二传，佐久早也没有惊讶，毕竟身高摆在那。
他的注意力在悠一挥臂之前已经完全收束，佐久早见过悠一后排进攻的样子，所以对他的高击球点并未惊讶，他还在防备悠一打直线球的可能，一直绷紧自己的手臂，不露出半点能让球穿过的“缝隙”。
只是——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斜线球？居然真的是左边
只见悠一不断上升，身体整个向后弓起，手臂高抬，在佐久早看来他只是在将球击出的最后瞬间轻轻勾动右手手腕，那本该肯定朝另一边去的斜线球就这样朝自己飞来。
蹭过他的左手手臂砸进他身后靠左的场地里。
可那里哪有什么场地啊？明明他已经站在最左边了！佐久早想不明白。
落地后他迅速回头看去，看见了那个印子。
沙滩排球的场地就这一点好，一旦球落下，那个落点会特别清晰，周围的沙子被巨大的力量撞出一个完整的小坑，尽管这个坑最后无限向左延长，那是排球滚动的痕迹。
但这个坑的右半边确实完整的。
明明白白告诉佐久早它就在界内、就在线上。
“Dontmind.我的朋友！第一次遇到悠一的球总是这样的，下次我们再往左一点就好啦~”马修仍旧操着他那口美式日语在安慰佐久早。
他手脏脏的，就不拍好兄弟的肩膀了，只是在佐久早的面前晃一晃。
透过马修宽大的手掌，佐久早看见了网带对面的悠一。
他忽然说，“我又开始相信你那时说的能让牛岛打得很憋屈的话了。”
悠一，“？”
佐久早唇角勾起，表示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能打出这样球的你最后只在拦网的时候和他相对，要是我，我也会心情很糟糕的。”
【悠一队：佐久早队=1：0】
*
悠一拿下一分，接下来换他们队发球。
当艾伦希站在发球区时，路易条件反射一般发出了哀嚎。
[我的老天，艾伦希，请你这次一定要保佑我能接住你的发球啊！]路易双手紧握放在胸前向艾伦希祈祷？
艾伦希好笑地摇摇头，[为什么你不让悠一保佑你呢？明明他教了你那么久。]
[对欸！悠一悠一，你快保佑我！快快快，艾伦希要发球了！]路易催促道。
还是高一的路易正是活泼的年纪，经常引得队员们发笑。
大家都很喜欢他，所以这点小要求悠一自然应下。
[好的，我和上帝都会保佑你的。]
[OK！]路易自信喊道。
佐久早不免有些奇怪，为他们这一套交流，不过他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
他能看出来这一球对路易很重要，权当是练习，他贴心地向一边移动一步，将鱼跃的位置也给路易让出来。
[佐久早你真是的好人！]路易给他竖拇指。
下一秒，球来了。
艾伦希看了这么久路易的耍宝，想着也应该足够消减他的紧张，便开始自己的发球。
在细软沙子的加持下，众人的击球点其实都有不同程度的降低，刚才佐久早对马修340cm的推测是在他自己的高度下做出的。
事实上刚才他的高度也降低了一些，所以马修的拦网并没有那么高。
可当艾伦希跳起时，佐久早能明显看出来他的高度和所有人的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好似沙子没能给他太多的困扰。
周围响起观众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天啊，他跳得真高。]
[梅林的胡子，他究竟怎么做到了？！]
还未出手，佐久早已经明白接下来这一球的不同。
高空中的艾伦希满眼都是对那颗球的渴望，他自然是期待自己能随时发挥出最高威力的球来。
只要他想他就能发出，是他最希望达到的境界。
绷起肌肉的手臂用力挥出，犹如被施加了魔法的一球加速飞过网带，旁边的观众就连摆头都跟不上球的速度。
眼见着那一球飞过自己的位置，佐久早一是时间忘了反应。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被谁的发球如此震撼过不，是他从未被谁的发球这样震撼过！
[两分！]观众席上有人喊道。
佐久早圣臣心里赞同这一声报分，可还没等他开始困扰下一球要如何破解时，身后传来和砸入沙坑截然不同的声音。
“砰——”
余韵绵长，这绝不是沙子能发出的。
[詹姆！]路易叫着，不难听出他声音中的兴奋。
他做到了！他接下了艾伦希的发球！他可以！
就连他此刻的对手都在尖叫。
约书亚就差跳起来，[Welldone！路易！]
[路易！NICE一传！]艾伦希也在激动。
悠一和克里斯更是鼓起掌来，看上去有种想要终止比赛的感觉，因为他们都在欢呼。
只有詹姆奋力追球又将它垫起，[佐久早！]
一句话把佐久早从那样的震惊中拉出来，随即他看到了向这边飞的球。
这一声不仅让佐久早清醒过来，其他人也是，悠一队手忙脚乱地重新部署拦网，悠一和约书亚冲到网前。
佐久早的掌心与排球精准相撞，哪怕惊讶他也仍旧完美地完成这一扣球。
第一次遇上佐久早的约书亚只觉得他扣球的动作有些眼熟，那手腕的转动怎么和悠一的那么相似！难道这球也会向反方向飞去吗？！
身后的艾伦希和克里斯也有这样的既视感，随即他们做出判断，都向悠一可能的两个惯用方向跑。
可这球却没有如他们所想。
约书亚没有坐以待毙，他立刻改变了拦网方向，试图一触。
球却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倏地绕开，以另一种极度刁钻的弧度飞入了对方的场地，最后落在无人防守的位置。
同样，沙子被砸出了一个无法反抗的小坑，就连因滚动而被破坏的痕迹也是见鬼的相似。
球场一瞬间寂静，好似有人同时掐住了他们的嗓子，窒息的苦味在鼻腔中蔓延。
随后是无数自由的呼喊——
[我的老天那是什么？！]
[好厉害！]
不少一整天都待在场外的观众更是惊喜，他们已经看了好多场悠一他们2v2的训练，本以为已经足够精彩，没想到在快要结束时才加入的选手也拥有让他们惊呼的绝技！
[朋友！你再说一遍他们是哪个学校的孩子？他们什么时候有比赛？我必须去支持！天啊，太精彩了！]有人拖着某一位认识艾伦希的观众问道。
显然那名观众也在激动，他以为佐久早也是学生。
[迦文纳！他们是迦文纳高中的！]*
第104章 第104章in迦文纳08能做到这…… 对比悠一这边众多观众的合宿,青城的合宿完全封闭式的。
后来稻荷崎、狢坂和欧台的选手陆续来到井闼山，众人在体育馆相聚。
合宿正式的第一场比赛青城遇上了IH的亚军稻荷崎。
他们穿着日常的训练服站在网带两边，训练服的编号和球衣上的不同,他们对彼此都很熟悉。
是能将姓名脱口而出的程度,因为IH全国大赛后稻荷崎和青城私下都研究过对方。
“你们队的夏目怎么不在？昨天就没看见他。”宫侑的眼神左右看,就是没在青城的队员中找到那抹绿色的身影。
全国大赛的时候他就期待过能和青城遇上。
宫侑作为发球时难得的二刀流,一直用难猜测的发球压制对手，悠一的发球不需要换发球方式竟然也能做到，他很想会一会。
和他正对上的是金田一，忽然被高中NO.1二传找上，金田一有点没反应过来。
“啊？”
傻愣愣的模样让宫侑坏心大起，“哈！”
他瞪了回去。
彻底把金田一吓到,身旁的岩泉看不下去，“悠一不参加这次合宿，他出国了。”
“哈？！”
宫侑这次的不爽十分真情实感。
他真的超——想试试夏目悠一的发球,结果他居然不来！
还想继续问，裁判先一步吹响了发球哨。
“咻——”
“啪啪。”宫侑拍打着手里的球，喃喃道，“那你们哪有人能接住我的球,难道让及川来吗？”
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场内所有人都能听见，站在六号位的小渡脸色一变,他觉得宫侑选手这是在点他。
宫侑将手中的球高高抛起，在他出手前青城的各位都在猜测这一球会是大力跳发还是跳飘。
小渡压低身子，想要在球路确定的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可这球——
却直直朝及川前辈飞去。
[难道让及川来吗？]宫侑是这么说的，而后他也这么做了。
排球冲破网带将及川拦在原地，他原本想要去自己在网前的预定位置,不想那球竟然会瞄准自己。
及川的反应能力在青城的队员中数一数二，若不是对二传有特殊的执念，不管哪个位置他都可以胜任。
那球就是冲着自己而来，及川不需要跑动，他将自身的重心下压，双腿打开站稳，正面迎接宫侑的大力跳发。
排球迅速撞上他绷直的手臂，发出骇人的声响，及川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和他想的那样因为速度的关系宫侑发球的威力不小。
幸好他降低了高度，这才勉强稳在原地。
只是球被反弹着向不太友好的位置而去，需要补救。
场外！
国见跟着球向后场跑，一个身影比他反应还要快，不顾一切地扑在地上无视身体和地面重重相击。
小渡疼得想闭上眼睛痛呼，硬是忍了下来，在排球落下的最后一刻将其垫起。
球向前场飞去，眼看着就要成为对面的机会球，岩泉果断追上，跳起时腰部使劲一扭，做出十足的击球准备。
稻荷崎的三人拦网已然准备好，角名、宫治和银岛结拦在岩泉面前。
“啪！”击球声极为清脆。
拦网的众人眼神都瞪起来了。
“吊球！”尾白阿兰大叫着扑上去补救，自由人赤木路成也从另一边扑过来。
“哒哒——”
排球最后就落在他们手指前一点点的地方，尾白和赤木下意识抬眸看向刚刚进攻的岩泉一。
岩泉的表情并无变化，这只是第一局的第一分。
稻荷崎的队员心想：[青城的王牌，看来并非他们认为的那样简单。]
在研究青城这个学校的时候他们能明显感觉到绝大部分队员的实力在和二传接应相比时有很大的差距，一旦这两个位置出现意外，青城就会出大问题。
不止是稻荷崎，包括井闼山在内的几个学校都清楚这件事。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想好要集中对抗及川和夏目。
如今悠一不在，宫侑第一球就打向及川，这样的开球方式也足以证明他们的想法。
不是其他人他们不在乎，而是只要打垮最重要的两个位置，青城的攻击就再难组织起来。
小渡撑着地板站起来。
国见去拉他，“前辈，没事吗？”
他摇摇头，不甘心地看向宫侑。
接受到他眼神的宫侑勾唇一笑，他那自带嘲讽的表情让小渡一僵。
宫侑随即又看向及川，能第一球就接住他发球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高中NO.1二传手的身份并没有让宫侑满足，他坚信每一年全国大赛都会新上来一些值得注意的对手，及川绝对是今年最值得他注意的二传。
青城拿下第一分，获得发球权，及川抱着球来到发球位。
轮到稻荷崎的自由人赤木路成严阵以待，他曾在观众席见识过及川彻发球的威力，这是和宫侑一样是难得的进攻型二传。
但赤木很清楚，及川彻的发球虽不是二刀流，但他的大力跳发几乎和牛岛若利差不多。
作为高中自由人里防守能力也是数一数二厉害的赤木路成，他很期待接下来的球。
只是
他竟然也获得了小渡一样的待遇，都被对方的二传无视。
及川彻的第一球回敬了回去，直直打向宫侑的方向。
宫侑挑眉，感觉自己有些喜欢及川的性子了。
和他一样喜欢胡闹的话，他还挺想和这样的运动员在球场上好好“亲近亲近”。
排球瞬发向他飞来，同样是不需要跑动的接发球。
“碰——！”
这球却比自己的球威力大很多，就连打在手上的声音都不一样。
重响下宫侑重心不稳向后退了一步，泄了力的手臂没有拦住这颗球，它以一种追不上的速度向二楼飞去，狠狠撞在护栏上，发出了更大的声音。
及川和自己的排球同时落地。
他潇洒一笑，手放在眼前做出眺望的姿势，“呼~还真是远啊~”
青城拿下第二分！
*
第一天合宿结束，白天的训练赛青城一共打了9局。
很可惜，哪怕及川和岩泉的发球能得不少分，还是只赢了一场。
甚至那一场分差很近，打得非常艰难，赢了他们也没有想象中开心。
因为打出去的每一球他们都能察觉自己和其他学校真实的差距。
低年级小组的脸色很差，小渡更是连晚饭都没吃，从教练那拿回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去哪了。
*
井闼山是东京很有名的私立高中，这次光是用来合宿的体育馆就有好几座，小渡找了个开着门但没人的走进去，坐在球场的后排看着眼前宽大的球场。
这是他在场上最常站的位置，在他的前方有己方的前排和对方完整的球场。
小渡想象着队友对手都到位的景象，回忆着白天自己的表现。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古森元也和西谷夕，这两位都是比他强很多的自由人，他见过好几次他们精彩的补救。
那时小渡就在想如果是自己，他能救起那些球吗？
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所以答案都是不能。
“”
小渡泄气地垂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屏幕不知何时被他控制在悠一的通讯页面，只要点下“拨通”就能联系上悠一。
——联系上那个在接发球和他并肩作战的队友。
小渡想给悠一打电话，想说说自己现在的心情。
这一个月以来他很努力很努力在接球，却仍旧和厉害的球员有那么那么大的差距，好似一点进步都没有。
这差距大得他快要认为是跨越不过的天堑了。
自信正一点点丧失的小渡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体育馆门口路过的人。
那人也拿着自己的手机在回消息，打了一天的球大家都没时间看信息。
余光注意到场馆里坐着一个本该去吃饭的人，有些好奇地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青城的自由人。
“渡桑？”
小渡听见声音，惊吓地转头看去，发现是他刚才想的古森同学。
“啊！古森桑！”慌乱下他的手指碰到了键盘，“哦不是不是，我不是要打过去！”
小渡手忙脚乱地操控着手机，好不容易挂断却是在悠一的脸出现后。
悠一那边刚刚接通，屏幕中刚出现小渡的脸，下一秒就被挂断了。
“？”悠一没搞懂是什么情况。
另一边，小渡终于“搞定”自己的手机，回头再次和古森元也打招呼。
他们俩属于那种说熟不熟，但总能说几句的关系。
“古森桑，有什么事情吗？”
古森元也正想回答，悠一的电话又打回来了。
*
彼时悠一刚刚午休结束，正要往沙滩走就接到小渡的电话。
顺手接起又被对方“顺手”挂断。
屏幕里那张慌张的脸悠一看得一清二楚，以为是小渡遇到了什么事，赶忙又打回去。
结果
“这样啊，”悠一听完小渡说的烦恼。
因为古森在旁边的小渡说起自己的问题还有些害羞，等把话说完，他的脸涨红得不行。
像个可爱的小苹果。
悠一并没有笑话他，认真地听他每一句，时不时点头，他甚至暂时和卡尔奇请了10分钟的假。
走到沙滩的另一边，“刚开始奋进时都是这样的，实力的成长又不是背单词，背过一个就能看见。”
“这个时候就相当于减肥的平台期，只要度过这个时间我们肯定能有巨大的进步。”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着急，距离春高没有多久了。”小渡说着几乎快要哭出来。
沉浸在一种情绪太久人会受不了，小渡现在就是如此。
“小渡，我们并不是只有这一届春高。”悠一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出来。
古森元也很是惊讶，从他对夏目的观察他以为对方不会说出这样冷静又不顾他人的话。
在感情浓厚的排球部，这话无异于将高三的学长抛掷脑后，对于他们而言的确是最后一届春高。
“只要你做好自己所有能做的事，其他的你不需要在意，什么春高、秋高，哪怕是明年的IH，那都不是应该在你眼里出现的东西。你要做的就是打好每一颗球，带上脑子去思考它的来往，哪怕最后比你厉害的人还是将你甩得很远，这都不代表你付出的努力背叛了你。”
“排球不是单纯的运动，我们得承认就是有人厉害，打着车都追不上的天才全世界数不胜数，可是，我们因为他们存在就只能用郁闷的心情去面对心爱的排球吗？”
“不要被外界影响啊，而且小渡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啊。不止一个前辈告诉我你最近进步很大，阿彻刚才还给我发信息说今天小渡补救了好多球，手臂被地板搓红了都还坚持把球打回来。”
“所以不需要去羡慕别人或者责怪现在的自己，能做到这一切的渡亲治已经很厉害了。”
画面里悠一背对着海面，炙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眼睛亮晶晶的，唇角的笑意也很温暖。
第105章 第105章in迦文纳09悠一挂断…… 悠一挂断电话后总觉得有人看着自己,找寻半天，在不远处沙滩的遮阳伞下看到了佐久早圣臣。
他十分惊讶地走过去，“你不是下午的飞机吗？”
昨天马修基本把佐久早来美国的原因从上到下问了个遍,所以悠一知道他是今天回日本的飞机。
“还早。”佐久早在给自己抹防晒,顺便还举到悠一面前,嘴上没问,行动倒是要分享的架势。
悠一摊开手心，他确实来的时候忘记涂了。
“谢了，”揉搓两下最后都抹脸上，十足的男孩子抹法，“那你是？行李收拾好了所以又来和我们一起打球？”
“嗯。”
用防晒“贿赂”完，佐久早慢条斯理地收回,不经意的眼神看向悠一，期待他答应。
眼神还瞄向悠一的手臂和脸，提醒他刚才可是用了自己的防晒。
强调“贿赂”已完成,得按规矩办事哈。
悠一怎么也没想到佐久早会是这样的性子，笑着点点头，“那来吧。”
回去的路上悠一问他，“是对哪个球员比较感兴趣吗？”
佐久早给他一个上道的眼神,很满意悠一看眼色的功力，“艾伦希和詹姆。”
上来就点他们队王牌和大副攻的名字,悠一赞叹不愧是井闼山的王牌，敏感程度就是不一样，明明他们都没怎么介绍过。
“还有你。”
“我？”
“昨天看到你的扣球，和IH比赛时的那一球很像。”
佐久早一直觉得IH比赛悠一忽然飞身上来的那球是侥幸，因为只见过那一次，没多久悠一就因为受伤下场,而所有悠一比赛的记录里也都没出现过这样的扣球。
可昨天那一局打完，他见到了和青城时期不一样的夏目选手。
加上其他队员的实力摆在那里，令佐久早有点喜欢了。
这是和日本所有高中都不在同一水平的一支球队，不管是加入其中还是成为对手，佐久早都乐在其中。
这才在回家前的最后一天还想再打会儿。
哪怕沙滩还是那个沙滩，沙子还是那个沙子。
佐久早圣臣昨晚回自己宾馆后又狠狠洗了个澡，好不容易才把沙子黏在皮肤上的触感洗掉，结果今天为了这几个人他又来了。
*
卡尔奇并未拒绝佐久早的加入，[那就按照昨天的队伍分开吧。]
原本的2v2练习再次取消，变成4v4。
值得注意的是佐久早这次带了相机来，他征求了卡尔奇的意见，想把这次的练习赛拍下来。
[放呗，我给你找个凳子。]
卡尔奇也不知道从哪找了个沙滩椅，就放在网带边上。
开局就是悠一发球。
他笑着站在发球位，期待地看着路易，希望他说点什么。
[说什么？！获奖感言吗？！]路易宝宝有些炸毛。
[比如说一定能接住我的球之类的话啊。]
路易是正选中唯一的一年级，又是特别的自由人，大家都喜欢这样逗他。
[我肯定能接住的！只要你把球给我。]
[小路易的要求好高啊，还要专门把球给你。人家佐久早就能接到哦，而且好多次呢。]
美国没什么前后辈文化，说话都比较随意，佐久早有点不适应这样的氛围。
悠一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后，路易的眼神立刻就看过来，他朝佐久早握拳。
[快快快，佐久早，给我你的幸运之力！求你了！]
一只早就满是沙子的小拳头递过来，圆润的拳拳在无声叫嚣着希望他能过来。
佐久早：
虽然他接住悠一的球并没靠猜，还是有些技术推理在里面的，不过这要怎么和路易说？
这学弟真是热情得吓人。
他轻点一下，立刻收回自己的拳头，[Blessyou.]
路易满意地笑了，朝悠一挑衅地勾勾手指，让他放马过来。
卡尔奇教练在旁边等不及地吹哨，这几个崽再说下去天就黑了！
几人立刻收敛。
悠一踩踩脚下的沙子，在沙地上很难跳起来，所以在夏威夷的这段时间悠一其实放弃了跳发，专注于训练发球的威力。
他想要突破自己力量的极限，但又不想舍弃对排球精准的控制。
于是卡尔奇推荐他这样训练。
在夏威夷的这半个月，悠一逐渐在平地上找到了跳发时的感觉，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掌握，到时候适当地跳起也能做到之前正常跳发的威力，再之后等他回到体育馆、等他脱离软沙的束缚，他的发球一定会蜕变。
佐久早注意到悠一现在发球挥臂的角度与之前不同，他整个手臂都带着旋转。
特别的挥臂方式带出的力也不同，他的发球虽然没有比赛时那么强劲，却能看出那球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威力，也仍旧带着侧旋。
路易紧盯着悠一的手，球出手的那一刻他没着急跑动。
直到拐弯出现路易才开始行动。
这是卡尔奇强制的改变，以往路易对上悠一的球也和其他人一样先做选择，但为了锻炼他的反应能力，卡尔奇让他一定要等球出现明确方向之后再动。
之前佐久早就发现迦文纳这支队伍在练习赛中很奇怪，教练似乎对他们下达了特别的命令。
比如谁的球必须谁来接、必须怎么接，谁的球必须谁来扣、必须怎么扣。
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为难他们，或是强制改掉他们某些习惯，而是压缩一些有利条件，让队员们养成在极端情况下还能冷静思考得习惯，并且提升他们的基础能力。
比如悠一的力量、路易的敏捷。
这是在井闼山他不曾遇到过的训练方式。
他不知道路易之前作为自由人的实力是什么样的，只说他现在见到的路易的话，佐久早敢说他比日本高中所有的自由人都要厉害。
[碰！]路易接住了悠一的发球。
球一下向天飞去，路易高喊马修的名字。
马修追着球的落点而去，[詹姆！]
卡尔奇对于詹姆的特别训练是要他一定在扣球时往不顺手的地方扣。
作为大副攻，詹姆上达不到艾伦希的威力，下又不是不值得注意的队员，于是他成了被对手研究得最透彻的“软柿子”。
上一届的比赛他的直线球被对方研究得十分透彻，被拦下的次数也最多，所以卡尔奇现在是让他开发别的扣球可能。
满脑子想着[直线球pass]的詹姆跳到空中，拦网正好是队内跳得最高的艾伦希和乔舒亚。
像是听见卡尔奇教练让他别扣直线球似的，这俩人将直线球的区域大大方方放出来，就拦着斜线球。
悠一更是，他虽然没有跳上来，可他在后排防备另一边的斜线球。
[你们还真是好样的！]詹姆咬着牙对他的好队友说。
[不客气，詹姆斯~]艾伦希和詹姆正对上，挑衅地说了回去。
悠一在后排也在吸引詹姆的注意，[这里这里！詹姆这里！]
他甚至拍了两下掌，招狗狗似的。
[你们也太烦了吧。]
詹姆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挥下自己的手臂。
就手腕灵活度而言詹姆不光比不上悠一和佐久早，甚至他还真没打出过刁钻的角度。
目前詹姆的球都不稳定，还是忍不住打直线球，因此昨天被卡尔奇狠狠地说了一顿。
得分，但是被说了。
因为他改不了自己的习惯，现在主要练得又是角度球。
这项训练计划在悠一去日本的时候被提出来，如今四个月过去，似乎似乎有点进步？
[碰！啪！]
詹姆的扣球出手，随即打在乔舒亚的拦网上。
[做得好詹姆！]乔舒亚夸奖道。
[啊——还不是被拦住了！？]落地的詹姆暴躁地抓着自己的碎发。
[没事啊，先打出来嘛~]克里斯抱起滚到自己面前的排球，[已经比上个月好很多了。]
其实詹姆现在的处境和小渡差不多，他们都需要做跨度很大的训练，这其中的进步不是短暂就能出现的。
不过詹姆在队友的陪伴下度过了“平台期”，已经有蜕变的苗头。
隔着网带詹姆和克里斯碰拳。
下一球还是悠一发球。
此时，网对面的马修忽然接收到艾伦希的眼神，他在示意自己一会儿把球托给佐久早。
昨天那一局也让艾伦希对佐久早十分感兴趣，原以为没有机会再和他一起打球，没成想佐久早今天自己又找上来了。
马修点点头，表示收到。
悠一深吸一口气，将球打了出去。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成功率还不错，这一球仍旧发出了悠一希望的威力，定位和侧旋也丝毫不差。
路易差点没接到，马修赶忙上去补救。
“佐久早桑！”
球被马修托向佐久早最舒服的位置，为此佐久早有些感慨。
他们只配合过几球，马修就已经把自己的习惯摸透，这让佐久早想再次称赞迦文纳高中的球员实力。
也在他心中埋下对美国向往的种子。
*
日本。
被悠一开解后小渡的心情好了些，后来他和古森一起往餐厅走。
古森元主动说如果小渡有需要的话晚上的自主训练时间可以和他一起。
“可以吗？”小渡期待。
“当然，不知道夏目有没有和你说起，我们队的佐久早这些天正好在美国碰到他了，他们在那边也一起打球呢。”
古森元也早上给表弟打电话的时候听他说起这件事，听上去夏目选手和他的队友很照顾佐久早。
所以古森就想着他也可以适当照顾一下夏目的队友。
毕竟在自由人方面自己很有经验。
第106章 第106章in迦文纳10阿根廷和…… 晚训结束,及川彻最后一个离开体育馆。
等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属于青城的教室来了很多其他学校的人，他们围坐一起在聊悠一和佐久早？
“所以夏目前辈和佐久早前辈在美国遇到就一起去打球了？哇——”说话的是井闼山一年级的副攻黑木慎也。
他盘腿坐在地上，旁边是金田一和国见英。
及川一看就知道国见是被金田一拉过去的,以往这个时间他早就休息了。
那一圈里除了他们仨之外还有小渡、矢巾、古森和宫侑。
神奇的组合出现,但及川彻并不关心这个,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现在悠一和佐久早在一块儿。
美国那么大还能遇到？还真是神奇。
“说是在夏威夷遇到了,马修先认出佐久早的！”小渡答道。
及川彻看出来小渡似乎是这群人里最清楚悠一情况的人，所以他坐在最中间。
哦，还有一个古森元也，他看起来也很了解。
“佐久早说他录了夏目和他打球的视频，说到转机的地方就发过来，估计明早就能看到了。”
“明早啊那岂不是要等中午才能看？”金田一很可惜地说。
他们训练很早就开始了,就算佐久早前辈把视频发过来他们也没时间看。
“你们那么期待干嘛？没见过夏目悠一打球吗？！”宫侑嚣张的声音在其中非常张扬，谁也盖不过他。
及川彻不懂他为什么在这里，今天一共和稻荷崎打了两局比赛,宫侑那张臭脸他看了好久。
还以为这人讨厌他们，现在却这么主动坐在属于青城的教室里。
矢巾秀看起来和宫侑也不太对付，没好气地说，“就想多看看不行吗？”
“哼,那我明天中午也要过来！”他也要看。
三年级的大家都没参与孩子们的社交，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岩泉看见及川站在门口半天不进来,冲他打招呼。
“再不去洗澡就要熄灯了。”
围坐在一起的学弟们立刻看过来，发现是及川彻后宫侑猛地站起来。
稻荷崎就他一个人在这，连个拦他的人都没有，三两步他就窜到及川彻面前。
“及川前辈，你能不能把你们学校的夏目劝回来合宿啊？”
宫侑的话让及川十分震惊，他看了岩泉松川花卷一眼,他们冲及川无奈摊手。
明显，刚才他们也被宫侑问了这句话。
“悠一去美国是有事情要做，没做完之前他不会回来的。”
“那他的事情什么时候做完？佐久早后天就回来，他不能和佐久早一起？”
“这你要问他。”
“我上哪去问？”
及川被这冲吼吼的语气堵得皱眉，“他在哪，你就上哪问呗。”
宫侑脑袋一歪：？
倒是矢巾秀出来拦下宫侑接下来的问话。
他也纳闷呢，宫侑看起来不是这么直楞的人，怎么在及川前辈面前说话这么冲？
这哪是及川前辈能决定的事，顶撞前辈干嘛。
“好了好了宫侑，我帮你问问行吧。”
矢巾拉着宫侑再次回到他们的小团体根据地坐下，拨通了悠一的电话。
不巧，悠一没接。
有时差就是这样的，矢巾朝宫侑抿唇，相信这不用他来解释为什么对面没接电话了。
“说起来，宫侑你干嘛这么执着悠一啊？你们又不认识。”
“他的发球很有意思。”宫侑漫不经心地说着，实际上正在背悠一的社交帐号。
“比赛的时候不就能见到了？”
“但合宿很无聊。”
在宫侑的视角他期待这次合宿的理由无非就那几个选手。
结果佐久早圣臣不在、夏目悠一也不在，和桐生八打他总有一种不爽感，他不喜欢听二传话的攻手。
没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攻击，在他看来很没意思。
他本来是来找古森元也问他佐久早什么时候回来，一路跟着古森来到青城，正好就问问夏目的情况，结果青城的队员都说不清楚，他就有点毛了。
现在打算自己问！
回去就加夏目的联系方式！一定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日本！要打球啊！
*
及川彻见他们没有打通悠一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带上自己的手机。
浴室里，他站在淋浴下冲着水。
大概是没想着悠一会接通，拨过去后就直接放在架子上。
单纯想打过去试试。
他打了一天的球浑身湿透无数遍，现在离熄灯时间很近，浴室里只有他。
所以悠一在睡梦中被吵醒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站在水下的及川彻。
他居然打的视频电话！
原本悠一眼睛都没睁开，只是看见名为[阿彻]的电话就接了，结果——
“”他瞌睡都吓醒了。
及川彻也奇怪，怎么呼叫铃声忽然不唱了？抬头一看，悠一竟然接了。
“不是，你还没睡啊？！”
躺在床上的悠一呆滞几秒，最后手一松，手机正面扣下。
及川这边立刻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黑屏。
悠一这边也看不到了，因为睡眠变得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被你，吵醒了”
谁知及川忽然笑了，他问，“刚才矢巾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有吵醒你？”
“他给我打——哦，他还真给我打电话了。”悠一拿起手机翻看记录，他的脸重新进入屏幕。
躺着看不清楚，他干脆坐起来。
“你们干嘛啊，怎么都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他们说起你，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
悠一沙哑且发软的声音听得及川心里发烫，不过他没忘记刚才的问题，“你还没说为什么只有我的电话吵醒你了。”
被冲洗得水嫩嫩的及川彻凑近镜头，悠一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
半天才回答，“小岩的电话也能吵醒我。”
“哼~”及川轻笑，“那就是只有我们俩咯？”
“嗯。”悠一盯着床角说什么都不看回来。
却听到及川止不住的笑声。
“笑什么？”他眨眨眼，还是看向镜头。
及川彻笑得眉飞色舞，专注的眼神好似他此刻就在悠一面前看着他。
心里怦怦地跳。
他说，“我在悠一这里是特别的，不该笑吗？”
“小岩也这样。”悠一辩解。
“但小岩和我不一样啊。”
及川彻没明说究竟哪里不一样，可两个人都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罕见的，悠一没有立刻挂断电话。
“喀——”
井闼山教室的熄灯时间到了，浴室里变得一片漆黑。
“诶呀，我还有泡泡没有冲掉呢！”及川惊呼，赶紧借着手机的亮度冲洗身上的泡泡。
直到他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发现悠一竟然还没有挂断电话。
*
凌晨四点半被弄醒，放谁身上都没办法继续睡了。
合宿期间他们6点就要集合，现在继续睡也没什么意义。
悠一干脆穿好衣服坐到阳台去吹风。
视频里只能看到及川的上半身，他在那着急忙慌的样子着实可爱，悠一就这么盯着。
到他走出浴室，悠一见到他那边的走廊也是一片漆黑，他才说了句，“开着手电回去，不然黑漆漆地摔跤怎么办？”
及川之前崴脚的事太过深入人心，悠一可不想再给他说自己应该负全责的机会。
“你还没挂呀~”及川很是惊喜。
悠一坐在靠椅上，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膝盖，手机架在面前，“你不着急休息吧？”
“嗯。”就算刚才着急，现在悠一问起来，及川肯定也不着急了。
“聊会儿？”
“好啊，那我去外面走走。”及川直接下了楼。
浴室和几个学校睡觉的教室在同一层楼，及川不管说话多小声总会吵到别人。
洗漱用品被他随手放在楼梯边，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会拿走的。
远离人群时悠一始终看着屏幕里及川的脸，他们三个星期没见了？还是一个多月没见了？
来到这边后悠一的生活变得十分规律，每天只有训练，搞得他的时间观念有点不工作了。
“不用走很远，我说不了太多的。”
“我知道，但你会看很久，所以我想找个亮一点的地方。”
哪怕悠一主动提出让电话保持下去，及川也知道他不会忽然变得侃侃而谈。
大概他们会相视无言很久，可那也比悠一不联系他要好。
亮一点，屏幕里的自己才能更清楚一点嘛。
2012年的手机像素很勉强，尽管可以视频通话，对面看上去也不是很清晰。
甚至及川这边只能用流量时常还会卡一下，悠一看着他动着动着忽然就停住了，要过去半分钟画面才能重新流畅起来。
他没有挂断，也没有不耐烦。
画面僵住的时间他抬手触碰及川彻的脸颊，垂眸看着屏幕的眼神变得缱绻。
不可否认悠一会想念及川彻，离开前的纠葛也不像表面上那样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印记。
只是他仍旧没想通，还是不懂如今他和及川之间有什么出路。
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忽然想要和他“往回”走？
回到他们还能在一起的时间。
将及川高中最后一年的排球之旅走完就结束不好吗？他们之间、关于未来、早就定下了啊。
阿根廷和美国之间的距离会是他们往后关系最好的阐述。
*
“我看见啦悠一~是不是想我了？”
在画面没有恢复流畅前，手机里传来了及川的声音。
似乎卡顿并没有影响悠一在及川手机里的镜头，他能看见悠一伸手靠近的样子。
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悠一露出的、对他充满爱意的眼神。
*
“嘟——”
悠一挂断了。
慌张的、也是果断的。
第107章 第107章in迦文纳11“嘟”…… “嘟”声在寂静的校园十分刺耳。
返回的聊天页面在黑暗中也很是刺目。
*
“啪——！”
“碰——！”
“砰——！”
排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体育馆彻响,一道又一道，都是及川彻发球的动静。
他身边放着一篮子排球，如今打得见了底,也不知道是第几筐。
对面球场全是他打过去的球。
这要放在平常的确没什么,练习嘛,很正常。
但现在早上六点,体育馆外的天才刚蒙蒙亮，而他已经打得全身是汗。
早起晨练的队员们也不确定他到底几点就开始练习，心里想说原来青城的队长这么卷啊，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
他们从未结果及川选手如此冷着脸的样子。
仿佛仿佛是在发气，而非训练。
“砰——！！！”
又是一声震天响。
路过的人不禁眯起眼睛瑟缩身子，想着这样的球要是让自己来接可怎么办？
这哪接得上？
昨天开营第一天,学校之间的练习赛基本上都打过9或10局，每个学校都转了两遍。
队员私下之间早就给几个特别值得注意的“大魔王”排上序，青城的及川彻绝对是前五,甚至前三。
“及川？！你这么早啊。”岩泉晨跑的时候路过体育馆，听见有声音就顺便来看一下。
真是不看不知道。
及川彻打完最后一个球才停下，“五点到的。”
他的确有一肚子火想发，但他又不想耽误合宿,最后抱着气还是睡了过去。
天不亮就醒来，片刻不耽搁跑到体育馆“练”发球。
慢一秒都生怕自己影响到其他人。
他推着空的篮子往对面球场去,将地上的球一个个捡进来。
别看他的发球那么用力，此时的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丧丧的感觉。
岩泉把这种感觉称为久违的垃圾川被甩状态。
从小到大他失恋都这样。
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岩泉擦擦自己额角的汗，抬腿走过来。
随意将毛巾扔到场地外，他走进球场，站在及川对面。
“来吧,陪你练练。”
及川抬眸就看到岩泉脸上那明晃晃的笑。
他气笑了，“小岩你的幸灾乐祸能不能收收？”
“这么明显？”说完，岩泉笑得更大了。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能让及川展现出这个状态的只有悠一。
失恋？哈哈哈哈哈哈失恋好啊，那可太好了！
“别废话了，再不打其他人要来了。”岩泉做好接发球的准备姿势，双腿弯曲双臂并拢伸直，半蹲着看向及川。
“嘁！”
及川不满地嘁了一声，抓起地上最后一个球。
*
让及川这么火大的原因是昨夜悠一将他拉黑了，就在挂断电话之后。
也是，也怪他，是他在挂断后又多余给悠一发了几句信息，他说让悠一不要害羞，只是想他而已，这没什么。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话发不出去，反馈给他的是大大的红色感叹号，而非悠一的“已读”。
他的火气不是针对悠一，是针对他自己的。
明知道悠一还处在敏感时期，自己还总是得意忘形，有点什么就开始忘乎所以，这下好了，终于整脱了。
小岩还笑！哼！
但也多亏了岩泉的打哈哈，在训练正式开始之前及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脾气，没有影响白天的训练赛。
至少没有晨跑的选手都没发现青城的队长今天有什么不对劲。
*
午餐时间。
星海光来和诹访爱吉端着自己的餐盘向座位区走，老远就看到一群不同学校的人坐在一块，基本上都是青城和井闼山的选手，再有就是稻荷崎的宫侑宫治也在。
不知是欢呼什么，总之很热闹。
“去看看？”诹访爱吉提议。
当然好奇的人不止他们，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瞄一眼，然后就再也走不掉了。
全都驻足在他们旁边。
“哇偶！他们都好高！跳得也好高！”
“偶！得分！”
“NICE一传！”
“好扣球！”
还未走近，星海光来已经听出他们是在看排球比赛。
他更有兴趣了。
终于在本就拥挤的地方找了个好位置，视线刚看到古森元也手里的ipad，星海瞳孔一震。
瞬间认出视频里有两个眼熟的人，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和青城的夏目悠一。
他们他们在和外国人打沙排？
十分意外的组合，本来两个人没出现在合宿就足够引人好奇，现在他们又出现在视频里。
沙滩、排球、他们和一群不认识的高大外国人。
不，应该是认识的，至少青城的人认识。
“马修好帅！”//“对！就是这样！马修！”
小渡和矢巾在为马修的传球欢呼，刚才马修传出一击技术高超的传球，懂二传的两位一下就喊出来了。
及川和宫侑虽然没有欢呼，但相同的欣赏和惊讶眼神也都挂在脸上。
有人第N次问了，“你们这在看什么？”
“悠一和佐久早在美国比赛的视频啊。”花卷顺口一答。
“啊~他俩在美国遇上了啊。”那人又说。
“对啊，特别有缘。”
“那就别用着小屏幕看啦，连食堂的电视大家一起看嘛。”那人旁边的人提议。
“试过了，打不开。”花卷摆摆手。
“这有什么打不开的，我给你们要遥控器去。”
花卷正想问谁这么自信，还能要到井闼山食堂电视的遥控器。
这东西有他是知道的，但一般都是在食堂阿姨手里，阿姨啥时候听过他们的？
松川即使制止花卷接下来要说的话，拍了他肩膀两下才小声说，“井闼山教练。”
花卷：？！
偷摸回头一看，还把他吓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身后聚集了这么多人，可不止井闼山的教练，还有好多学生。
而且刚才第一个问话的就是入畑教练。
声音很熟悉，要不花卷也不会说“悠一”，对不熟的他肯定得说是“我们学校的夏目”。
默默缩起身子，试图隐藏当时差点嚣张的自己。
入畑教练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睨了一眼自己的学生。
三年了，他自然是了解自己学生的。
花卷看着入畑教练的眼里明晃晃几个大字，让他小心一点。
为此花卷当着教练的面捂住自己的小嘴巴。
嘿嘿。
*
古森元也连接上食堂的电视，这下可以把音量打开，能清楚听见视频中的声音。
声音一开，食堂里所有人都能听到。
原先不知道这边在看什么的选手也都能坐在自己吃饭的位置上看到了。
井闼山的观月启太张大了嘴，“天啊，圣臣居然光着脚打沙排。”
旁边还有一个和他表情一模一样的上原千棠，他俩是和教练一块来的，有些晚，就没挤进去。
也比不得教练的待遇，因为教练有人让路。
三年级的小松恭平冲他们比了下食指，“嘘。”
让他们小声一些。
视频中悠一他们并未穿带有背号的一副，只是统一的T恤短裤。
除了悠一和佐久早两个东方面孔，其他人都不知道打得什么位置，但众人也不担心。
都是打球老手，几球过去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自由人们率先认领了路易戴维斯的身份，紧接着的是二传们对马修的认可。
拦网上的突出表现也让副攻们盯紧了詹姆珀切斯和克里斯托弗施耐德，最后只剩下主攻手，他们看向艾伦希卡伦和乔舒亚温克尔曼的目光也非常火热。
*
对于佐久早的再次出现，迦文纳的大家自然是欢迎的。
而他们欢迎的最高礼仪就在球场上体现。
马修遵照艾伦希的眼神示意将球托给佐久早。
极为顺手的托球位置给了佐久早最大的扣球空间，他可以尽情选择扣球的路线，哪怕对面是两个近乎两米的拦网选手——艾伦希和乔舒亚。
两位主攻拥有一手出色的拦网技巧，几乎要同等于他在日本见到的所有优秀MB。
佐久早昨天就想夸奖这群人，每一个都是全能型的球员，难怪夏目假期的时候要回这边训练。
要是他他也会这么做的。
忽然转向的扣球并未难到艾伦希，他竟也瞬间变化了拦网，排球擦过他的手指。
[ONETOUGH！]艾伦希高喊。
[Mine！]后排的克里斯立刻补救。
被阻拦过的球尽管球路更加难以推测，但在威力上已经大不如前，克里斯飞赴在软沙上将球垫起。
乔舒亚就等在球下，他二传涉猎不多，只能中规中矩将球垫起。
优点在于哪怕乔舒亚不是二传，他也清楚队员们的扣球习惯是什么。
就等着有朝一日没有马修在，只能让他来托球的机会。
高的、低的，这他总能满足队友吧~
[Yuuichi！]他呼唤接应的名字。
在一通英文中忽然响起他们能听懂的一个名字，食堂里的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高度集中。
Yuuichi？不是青城那个传统型接应的名字吗？
如此兴奋、高调的呼唤，他们在IH全国赛上可从没听过。
恍惚间，其他学校的人猛然注意到连青城的队员也是满眼好奇地看着电视。
视频的视角忽然移动，有人带着设备攀上了比网带还高的角度。
他们意识到这里是裁判的位置，这个位置能让他们把球员进攻时的交锋看得更清楚。
刚想明白，视频中的夏目悠一就从后排跳起，一跃来到网前。
真正的网前！
仿佛一个前排进攻的球员那么近！甚至高度上的差距也很明显，比普通的球员跳起高了很多。
刚才那个视角还不觉得，哪怕艾伦希跳起来他们也没注意到，但现在，网带的位置在那么明显的下方，悠一的手指高出了很多很多。
击球的瞬间，炸耳的声响传到视频外，更近的距离让摄像录进来的声音也更大，球被挤压的瞬间也是一清二楚。
裹着翻涌的气浪排球越过对面的拦网，看上去下一秒就要顺利落地。
食堂不住地有惊呼出现。
“这这这！这是悠一？！”
“我们悠一？！”
回头一看声音最大的竟然是青城的队员。
“啥意思？他们不知道他们接应的真面目？”
及川彻和岩泉一在这样的惊讶中对视一眼，都看到双方眼中的震惊以及恍然。
“嗖——”
视频里扬沙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砰！”
有人接住了悠一的球。
“这肯定是自由人！”
“绝对是！”
路易以一个极为标准的姿势鱼跃向前，在球下坠的最后将其接住。
马修立刻去追，在后排他将球向后托，腰背后弯，整个人绷得紧紧。
此时网前有一人早早跳起。
是詹姆。
[哼，没人的话，那就让我先爽快一下啦~]
球被扣出后在离网很近的位置落下，那是詹姆拿手的直线球之一：勾手扣球。
*
看了场水平和他们完全不同的练习赛，合宿的气氛忽然有些低沉，直到晚上重新回到食堂还有人念念不忘。
倒不是嫉妒，只是有点羡慕，羡慕佐久早和夏目能和这样的人一起比赛。
再次有人问道，“他们俩这是在哪找的一群厉害的外国人啊？”
“听说那是夏目在美国高中的队员。”
“美国啊不愧是排球大国。”
“啊~所以夏目选手是从美国回来的啊，那春高可得好好研究他的扣球了。”
忽地想起夏目还会回来和他们一起比赛的事。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变了。
比如合宿期间新魔王的排位，又比如各个学校教练手里值得注意选手的名单。
再比如青城各位的心。
*
“训练强度还是不够啊，我们”回宿舍的路上金田一和国见英喃喃说道。
半天没听见国见的回答，金田一也没纠结。
或许是他声音太小，又或许是什么别的理由。
反正，他不信中午那场比赛观摩完之后国见的内心没有被点燃！
“嗯。”
徐徐晚风中，有人好似答了一句。
第108章 第108章in迦文纳12[州预选…… [州预选赛下周就要开始了,相信大家都很激动吧。]卡尔奇喘了口气，在克里斯想要回答他“激动”的时候忽然继续，[少激动哈,冠军还没拿到手呢。]
顶得克里斯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差点憋死在这。
还是乔舒亚拍了他一下才缓了过来。
马修偷偷靠过来和悠一说,[卡尔奇好坏。]
悠一刚要点头,老头儿的耳朵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灵，一个冷光闪过，他看了过来。
[马修说什么呢？谁好坏？]
[报告！是悠一！]
不可置信的悠一转头看他的异姓brother：？
[悠一说这次的酒店想要带温泉的，我说他好坏，不知道我们部门经费紧张吗！怎么能这样给亲爱的卡尔奇添麻烦！坏人！]
马修到现在都还记得青城去东京时住的酒店，不说别的,就那口自然温泉是真的好，他到现在都想着呢。
抬腿踢了一脚马修的屁股，悠一实在是忍不住。
但他确实没反驳。
[点我呢？我什么时候说过经费紧张？]卡尔奇虎着脸。
[那——]马修抱拳,以为温泉酒店的事有苗头。
[咱部门的钱什么时候到我手里过？问你班主任去！]
悠一和马修的班主任兼任着社团的顾问老师，经费都在顾问老师那里。
[正好，温泉酒店我也同意，你去的时候和你班主任好好说说。]卡尔奇酷酷地转身离场,把位置让出来给学生们。
转头就给悠一班主任发邮件，说他被缠了好久,没办法，麻烦班主任帮他解决一下学生们温泉酒店的需求。
从头到尾悠一他们都没说话，只有天真的马修修笑着答应说下了训就去找班主任商量。
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卖了。
只是觉得那天他的队友们非常有团队爱，艾伦希给他带了喝的，詹姆主动帮他拿了午饭，克里斯和乔舒亚分了水果给他,悠一下训后陪他加练，路易给了他一个激动的拥抱，并且大喊[马修是个好队长！]
马修，[嘿嘿，悠一你们今天好爱我啊。]
悠一只是笑笑，点头答应，[对。]
*
和青城刚开始的合宿不同，悠一这边的合宿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天。
卡尔奇教练终于带他们回到室内，不用再在绵软的细沙上打球。
最大的困难因素消失，是时候检查他们这段时间的进步。
从热身开始悠一就感受到自身的不同。
跳起更加轻盈，挥臂也更加轻易，似乎曾经无声阻碍他的风都不足为惧。
这次的体育馆里有专门测速和测重的机器，可以最直观地用数值看到他们所有人的进步。
不过卡尔奇让他们最后再去测，现在先正常训练。
大家尽可能按耐住马上要回波士顿的心，老老实实完成最后一天的训练，直到最后一个小时。
[来吧，排队吧朋友们。]卡尔奇招呼他们。
测速的感应机器埋在墙里，测重的则在地板下，卡尔奇将感应打开，按照球衣上的号码大家自动排队。
悠一在第三个，艾伦希在他后面，此时他搂着悠一的肩膀半靠着站在一起，一齐看着作为第一个的马修。
[有信心吗悠一？]艾伦希问他。
悠一低头整理着自己右手上的肌胶贴，[还可以。]
他说话从来都留半步，不会说死，所以能有“还可以”的评价在艾伦希眼里已经很高了。
[那就好，我还等着你把王牌的位置拿回去呢。]
他们之间一直是良性竞争，其实谁顶着“王牌”的名头都行，因为那是真的赢了才会拥有的title，自然没有不爽的心情。
只是——
悠一给了艾伦希一手肘，[这是什么老爷爷语气，毕业了要退位啊？]
[哈哈哈哈哈，]艾伦希捂着自己的胸口，[没办法，比赛结束我就毕业了。]
美国和日本不同，这边5/6月份是毕业季，如今8月份出头，其实已经算艾伦希高三的暑假了，假期一结束他就大一。
要不是迦文纳的毕业时间考虑到各个社团的比赛时间，专门延迟了一个多月，艾伦希其实早就算OB了。
这场比赛算是他最后最后的比赛，哨音落下的瞬间就是他和詹姆离开球队的时间。
另一边，作为2号的詹姆也回头揽住悠一的另一边肩膀，[加油啊少年，前辈们可马上就要走马卸任，未来迦文纳的江山就靠你们了。]
悠一非常郑重地看着詹姆的脸，因为詹姆比他高半个头，所以悠一仰着头看他。
詹姆以为自己的学弟要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承诺，正等着呢，脑子里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哭才好看。
悠一来了一句，[詹姆，把你的机翻中文古风小说丢掉，去换一家收费的人工翻译版好吗？没有走马卸任这个词。]
[啊？那是什么？]
[走马赴任。]
[不一样吗？一个下班一个上班。]
[你这样会被女朋友笑话的。]詹姆的女朋友是个华裔。
[嘿嘿，不会欸，她只会觉得我很可爱。]
悠一推着他的胳膊往前，[好了，别可爱了，到你了陛下。]
顺便把艾伦希的胳膊也拉下来，见他还在等自己的答复，无奈地表示：[我努力不把迦文纳的江山交给别人可以吧？]
艾伦希笑着拍拍悠一的肩膀，[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能把这个话说给路易听了。]
[也是，路易的压力才大呢。]
队里的正选今年只有路易一个一年级新生，等明年这个时候悠一、马修、克里斯、乔舒亚都得毕业，到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时间过得很快的，一眨眼大家全都各奔东西，哪怕是一起打了很多年球的队友也一样要分开。
[好了，分开的事等你们比完赛慢慢说可以吗？]卡尔奇在催促他们。
詹姆也测完了，轮到悠一了。
瑞秋拿着本子站在场边提醒悠一，[我们先发球哦，悠一的话两种发球都要打。]
一种是带侧旋的定位发球，另一种是单纯大力跳发——模仿牛岛若利的那种，这次回来卡尔奇让他放开打，不要担心手，有事的话随时有跟队的医生检查。
[好。]
悠一简单伸展，从球筐里抓出一个球走向发球区，抛球前将球放在面前最后深吸一口气。
空中展开的姿势一如从前的标准，没有软沙的捣乱下悠一跳得更高更远了，几乎要一跃跳进前排。
挥臂带动掌风击向排球，被巨大推力击中的排球像是没反应过来，“滞后”的反应让它被手掌压扁，而后它终于顶不住悠一的力气猛地冲出。
响起呼啸声向着球场对面飞速移动，最后——
“砰——！！！”
在球场上炸开响亮的花，暧昧的白雾刚升起些许又立刻被弹起的排球打散。
“砰！”
球向着二楼飞去，硬是卡在栏杆之间，狠狠扎在上面。
瑞秋只看一眼就马上看向墙壁上显示的数值，[太太棒了！比之前进步了30％！]
对数字敏感的瑞秋脱口而出。
[好！]卡尔奇激动地振臂高呼。
悠一力量的上限一直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难题，如今终于突破，他是场上最开心的一个。
下一秒悠一就被人从身后腾空抱起，是马修。
[噢噢噢噢！MyBaby！你做到了！]
悠一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随即又看向身侧的艾伦希。
他伸手过去，是击掌的意思。
[艾伦希，我成功了？！]
艾伦希用力拍下悠一的手掌，然后紧紧握住，[是的！]
最开始是悠一回来发现艾伦希进步很大，艾伦希告诉他是因为自己偶然参透了某种方法。
悠一原本只是恭喜，艾伦希却话题一转提出让他也试试。
这次来夏威夷打沙排也是艾伦希提议的，悠一除了接受卡尔奇的指导之外，每晚还要去艾伦希那里特别训练。
如今真的做到了。
[咳咳，好了，我们下一球呀，悠一还有一球呢~]瑞秋打断男孩子们的温情时刻，提醒要先做正事。
马修这才把腾空的悠一放下来，[快去快去~]
对于侧旋发球，悠一除了想加大它的威力之外，更想加强它的速度。
当然，这件事也在力气的提升下“轻松”地完成。
[哈哈，轻松吗？]悠一笑着看刚刚偷偷和艾伦希说自己矮的马修。
马修说他把自己抱起来后才和艾伦希一样高，他听见了！
[轻松什么，你不是每天都要加练100个侧旋发球吗？]马修正色反驳，看起来他是全身心站在悠一这边的。
试图用这样的表情让悠一忘记的话的马修：嘿嘿~
那是不包括大力跳发在内的100个发球，证明了悠一这段时间的训练量有多大。
[啊，对哦，我最近感觉悠一好像长高了欸？]瑞秋写着写着忽然抬头说道。
互相打趣的众人忽地顿住，转头看过来的样子像是夜晚的猫头鹰，灵敏又尖锐。
瑞秋又不怕他们，瞪着自己的大眼睛重复，[真的，你们不觉得吗？]
要知道在这个除去自由人和悠一以外、平均身高有195.56cm的迦文纳球队，184cm的悠一真的很！矮！
哪怕加上他那0.6mm，哪怕他四舍五入到185都是矮的。
寂静片刻，有人动起来了，拉着悠一往前跑。
[走走走！那边有量身高的！]
测速测重暂停！他们要去测身高！
*
而另一边。
三个星期过去，青城在众人眼中的印象一改再改。
从“碰巧的四强，只有两人需要注意”，到“那两人需要特别注意！”，再到“青城所有人都是魔鬼！”，拢共只用了三个星期的时间。
前两者的转变是在第一天，最后的转变是合宿结束他们回顾时忽然察觉的。
“青城和最开始的差距竟然比想象得还要大。”
第109章 第109章in迦文纳13可喜可贺…… 原是第一天还好好的。
大家一起打打练习赛,有输有赢、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慢慢提高。
第二天看了场酣畅淋漓的训练赛，羡慕羡慕两个同学的经历，平静后继续自己的训练。
总和别人比也没意思,大家都明白只要今天的自己比昨天有进步就行。
可就从那天起,青城的选手开始不对劲起来,像是卯足了劲要冲向哪,目标很明确，努力也很吓人。
天不亮就来体育馆的开始不止及川彻一个，他身后还带着一群队员，竟是一个青城的都没落下。
那场训练赛的视频给所有人的震撼似乎都不及青城队员的，明明视频里有一个青城队员。
*
“既然大家都有所觉悟，那就开始吧。”入畑双手一拍说完结语,队员们立刻按照分配好的队伍分散开。
他们清楚，想要解放悠一的攻击力至少要让他能卸下如今负责的职务——接发球。
除去白日里训练赛的时间，自主训练就围绕这个目标安排。
他们并不自信等悠一回来时能让他看到和迦文纳同等水平的青城,但至少，他们会展现出和以往不同的青城。
*
小渡、金田一、国见、京谷被分开了，三年级的四个前辈正好一人带一个。
要快速提升球感，最主要的就是多碰球。
如果可以入畑希望他们能去其他队伍捡捡球,可惜他们队需要提升球感的人太多，都分出去那他们队白日里不要打训练赛了。
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分开,小渡作为自由人自然是由及川负责，队伍里属他的发球最厉害，正巧他最近也要训练这个。
剩下的三人就是轮流负责。
岩泉松川想练扣球，他们独占一个场地，矢巾秀站在网前负责同时给两位学长传球，花卷想练发球就自己在隔壁球场。
多亏了井闼山的体育馆多,他们能把架势摆开。
狢坂高中正好和他们在一个体育馆，自主训练的时候二传手臼利满在旁边驻足了一会儿。
他在看及川彻。
[那样强劲的发球，和阿八（桐生八）的跳发很像。]
如此值得注意，他要多看几眼。
“阿满在看青城的队长？”本渡昴注意到臼利满动作的迟钝，发觉他在走神。
“嗯，我在看他发球。”
他们和及川小渡所用的球场之间隔着挂网，撞击的球飞不过来，却也挡不住球落地时的响动。
“砰——！”
“浜——！”
不绝于耳，接连不断，臼利满自然会被吸引，只是及川在专注训练，并未发现他们。
另一边，桐生八占据的球场也发出了相似的声音。
“砰——！”
“浜——！”
臼利满和本渡昴转身看去，正巧桐生前辈在挥臂，带起的风几乎要扑面而来，排球以极快的速度过网，最后在自由人尾新春马的鱼跃下差点被接住。
他们这边也在用最厉害的发球者训练自由人。
尾新春马的能力不输球场上大部分自由人，曾经成功单防过木兔光太郎，但很多人都说他是运气好。
所以他想要在春高的舞台上再单防一次，让那些说他碰巧的人都闭嘴。
同样，并不存在一帆风顺的训练，尾新此刻也在桐生八的手里到处碰壁。
“好球，阿八！”臼利满高喊。
余光里，他看到挂网对面的及川彻看了过来。
偶然和桐生选手对视的及川彻平淡地冲人家点点头。
小渡正好也在看尾新春马，这次他没了“别人一定比他强”的想法。
因为他没空。
随意地擦去滑落至下巴的汗水，“我好了，及川前辈。”
他刚从地上爬起来，等不及地呼唤前辈赶紧下一球。
“这就来。”及川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再次拿起一球。
他最近对自己的发球有了新的感悟，现在正在尝试。
虽然成功的概率不高，但也足够“折腾”小渡了，一起训练的时间里没怎么让小渡好过。
球抛起的瞬间眼前忽地闪过很多熟悉的身影，影山、牛若
挥臂的瞬间似乎染上了某种不同的情绪，等及川的跳发脱手，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想起这两个人了，明明是那么讨厌的“后浪和重山”。
小渡第一反应是闪身到球路之下，瞬间排球就到他眼前，他却猛地一晃，“OUT！”
侧身躲过这一球，任由它向场外飞去。
那球擦着小渡的身体，手臂当即火辣辣的一片，差点没躲过，太快了。
十足的本垒打，半点边线都没碰上，照着墙壁飞去的一球。
得亏体育馆的墙还算厚，除了发出了骇人的撞击声，看上去还是完好的。
“NICE判断！”场周的青城替补叫道。
及川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是他没控制力气才打出去的球。
可他，没控制力气？
难道从前的球都是控制力气的吗？
及川想不明白了。
入畑在一旁将这一球看得正着，惊讶地挑眉，“及川，这球？”
刚问出口，他立刻在及川脸上看到了茫然的表情。
“你再打一个，就刚才那种，小渡你让开不要站场内。”入畑朝小渡挥挥手，正好看他也有点脱力，“去旁边休息一会儿。”
及川不确定自己刚才的感觉还在不在，又从球筐中抓了个球来到发球区，“要是——”
“你先打。”入畑打断他的话。
某种程度上及川和悠一喜欢在紧张时先深呼吸一次的习惯是相同的。
吸气、呼气。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的及川彻猛地往上一看，球被高高抛起。
他追着球而去，“咚”地一声，及川的双腿弯曲，下一秒已然跃至空中。
以往这个时候他总会想着“要看着球、要挥臂、要用力”，但现在他将这一切全都抛弃。
手臂在空中弯折成一个弓型，再猛地挥了半圈，猛烈的力度看起来不像是要击出球，他的目标就是球。
间隔不过眨眼片刻，球带着强烈的气旋飞至对面，再次无事球场的底线撞在墙上。
“砰——！！！”
随即是微妙的裂开声，似乎有什么撕裂了。
“啪啪！”球在重力的吸引下清脆落地，露出被它撞击过的墙面，上面俨然是个浅坑。
裂开的墙皮一点点掉落，粉尘散了一地。
场馆内不管是狢坂高中还是青城的其他人都呆住了，包括及川自己。
他再次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不敢相信刚才那一球竟然是自己打出来的。
脑海中忽地闪过日向的尖叫，他在自己的脑子里大喊：“杀人发球！”
及川仿佛真的被吵到一般，微微眯起眼，随后又看向对面落地的排球。
慢慢皱起了眉头，“这这好像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吧？”
那时他和悠一聊过的是和速度相关的发球，这个看上去怎么加强的是力气？
他的力气最近增长了很多吗？
入畑教练也皱着眉看着这一切，他也觉得哪里不太对。
*
另一边，悠一的身高结果终于出来了。
众人的欢呼还在，只是悠一不太满意，他仍旧是队内除了路易之外最矮的人。
一口气长到一米九？哼，那时悠一回美国做的第一个梦。
梦里确实一口气长到那么高，梦里。
第二个梦是突破185cm，如今已经实现了。
186.05cm。
被悠一立刻四舍五入成186.1cm。
[嘿嘿，我就说我没看错吧，悠一就是长高了！]瑞秋开心地在本子上记下悠一的最新身高。
[悠一还小嘛，还有得长呢。]艾伦希拍拍悠一的脑袋。
紧接着詹姆也过来拍一拍，他拍完后面还有一群排队的。
悠一只制止住了179的路易，[比我矮的人不可以。]
[为什么！]路易不满。
[因为他们我打不过。]悠一也不满。
他刚长高他们就来拍脑袋！要不是打不过跑不过，他早就逃了！
这么说着，其实大家都能感受到悠一的好心情，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日本就长了一点，但这已经比上次量的数值高了足足1.45cm啊！
[嘿嘿。]
马修又“MyBaby、MyBaby”的把悠一抱起来，正要执行他的鼓励式教育将悠一大夸特夸，视线又忽然看到和悠一被抱起来后差不多高的艾伦希。
[艾伦希要不也量一下？我感觉你好像也长高了。]
[詹姆也是，你也量一下吧。]
三分钟后，迦文纳两大山脉的最新身高更新。
恭喜迦文纳获得第二位超过两米的队员，也恭喜悠一！他的1.45在两大山脉面前真的不够看！
[呜呜呜呜呜呜你们太过分了！]悠一蹲在地上埋着脸，不想说话了。
山脉们也蹲下来安慰他，再次拍拍悠一的小脑袋。
这次倒是被悠一一掌拍开，他看着长得最多的詹姆，[4cm的家伙不准拍我！万一这是你摄取我生长因子的方法呢？！]
詹姆一怔，随即大笑出声，拉着悠一的手拍了拍他自己的脑袋。
[来来来，还你还你，我反正也用得差不多了，你拿回去吧~]他超大方的！
悠一：猛搓猛搓~誓要把自己的生长因子搓回来！
当然如果不是踮着脚就更好了，毕竟詹姆现在已经201.6cm，还是比悠一高半个头。
[这么高赶紧把摸高练上来啊！3米74世界纪录等着你呢！]这是悠一能想到的最好的反击。
那边只比世界纪录低几公分的艾伦希高举自己的手，试图让青天大老爷悠一酱看看自己。
悠一：哼！（立马扭头）
他本以为今天的“苦难”到此结束，那边瑞秋却赶着所有人都上去量一遍身高。
包括路易在内的所有人都长高了，恰恰悠一还是长得最少的那个。
瑞秋可惜地在本子上划拉着，嘴里忍不住念叨，[看来还是在美国过得好一些。]
忍不住的，瑞秋还是将自己认为悠一在日本受了委屈的态度表现出来。
随即立刻被艾伦希拉到另一边去，他们都知道悠一不喜欢他们这样认为。
克里斯看着悠一并未改变的脸色，知道他没听见，松了口气。
*
其实他们都觉得瑞秋说的是实话，看在悠一的面子上他们才收敛。
要是可以，他们希望悠一不要再回那边了，这样的两边跑有什么意思？
大概这就是少年人为梦想的痴狂冲动吧。
几个心思比较成熟的西方人最后自己说服了自己。
*
回到波士顿之后他们并未放假，仍旧抓紧最后时间训练。
在比赛日的倒数第二天，他们久违的顾问老师终于出现了，也就是悠一和马修的班主任肯莫尔先生。
见到他们的第一句就是报喜。
[悠一、马修，你们的大赛成绩出来了，O奖！]
悠一忽然抬头看过来，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莫尔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O奖的全称是OutstandingWinner，拿到就意味着悠一一年后申请大学的成功率至少有九成。
只要他在校成绩还算过得去，那所想去的大学就没可能拒绝他。
马修激动地过来扑住悠一晃啊晃的，谁都能看得出他的好心情。
温泉酒店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能继续和悠一一起上大学！
旁边的艾伦希也在笑，开心这两个家伙一年后又要成为自己学弟。
那是全美最好的音乐学校，也是悠一第二个梦想即将实现的地方。
显然，那道关于排球的倒计时在今天正式启动。
和及川的倒计时也是。
第110章 第110章in迦文纳14回美国的…… 回美国的一个月只要闲下来悠一就忍不住想起及川彻,这在从前是很少的事。
他是一个认定目标后会非常专注去执行的人，通常他的眼里只有定下的目标，所以很少会瞎想。
现在这个状态明显是找不清自己的目标才会如此。
[说白了不就是两个答案吗？要么答应、要么拒绝。]回家的路上马修边开车边说。
O奖的事让马修在体育馆非常开心,对比之下悠一的样子就很奇怪了。
确实开心,但情绪里明显还夹杂着其他。
太过明显所以被马修察觉。
[我知道要么答应、要么拒绝,但我选不出来。]
悠一撑着脸倚靠在副驾驶的窗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啊~这样啊，不忍心拒绝又不想答应？]马修立刻明白悠一的意思。
[嗯。]
[这好办啊，抛个硬币试试？扔起的瞬间你会知道你更中意哪个答案。]
这个办法还是马修最近在鸡汤贴里学的，他觉得很有道理。
悠一却苦笑一声，叹口气，当即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
当着马修的面抛了起来,硬币落在手背的瞬间被他盖住。
[你知道当这种选择题出现的时候，抛起的瞬间还是会纠结吗？]他问。
[为什么？]马修不理解。
[因为这件事归根到底它能让我想这么久就是我难以取舍，]悠一将手拿开,[所以不管这个答案是什么，这枚硬币哪面朝上，我都想要再抛一次。]
[扔硬币不难，难的是我没法劝服自己听从硬币的答案。]
马修余光瞟了一眼悠一手背的硬币,[正面朝上的答案是什么？]
悠一没有定下拒绝和答应对应哪个面，马修问起来的时候他还懵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看了几眼硬币正面的肯尼迪。
良久之后才说，[答应。]
马修勾唇笑起来，[你看，这不是有答案吗？]
很明显他看的出来那是悠一在抛硬币之后才确定的答案。
[可这样]
[异国恋又不会死，答应了又不是不能分手,你不要把一段恋情看太重了悠一。]
[我不是看重这段恋情，我只是觉得就这样改变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太草率了，更进一步的退后迎接的不可能是原样的关系。]
[原来你是在说分手之后的事情啊。]马修恍然大悟，[那有什么？本来你们俩以后能偶然见到的机会就不多，分开了也只会电话联系，关系好不好也没差别吧？关系好也不会天天在一起，关系不好也难得见一次。美国不管和日本还是阿根廷都不近，又不是隔壁社区打个车就能到。]
[所以我才纠结啊。]
马修伸手拍拍悠一的肩膀，[你傻啊，所以才不用纠结！]
“所以”这个词被马修重重强调。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们以后一定会分开，可能是异国的原因、也可能是你心里更细腻的情感，但这些都不重要啊，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还喜欢人家，并且你俩在日本还能相处大半年，多么好的在一起的机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
[男生之间的恋爱最好说，也最不用负责了，有机会就抓住，懂吧？]
悠一头疼地捂住脑袋，[你的言论真的很危险，马修。]
[危险什么？]
[太不负责任了。]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逗笑了马修，清朗的笑声环绕在车里。
[哈哈哈哈，不是，负，负责？负什么责？给谁负责？及川彻吗？他一个成年人要你负什么责？]
马修可还记得那位比他们大呢。
[这话说的]悠一继续捂头。
[我说的很对啊，]马修自顾自点头，眼神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看悠一，[你真的把一段感情想得太重了，谈恋爱图得就是一个开心，你喜欢、你希望那就在一起，以后等你不喜欢、不希望了就分手，就这么简单。]
[想那么多干嘛，有那个时间胡思乱想，最后没个答案不说，情绪还被影响了，换成我恋爱都谈两遍了，都谈八遍了！]
听着马修越数越多，悠一再不想笑也忍不住了。
[就是嘛，恋爱不就是要笑着谈吗？不行你就当你是去玩玩感情的，不要去过度找寻这件事的意义，那谈恋爱能有什么意义？你俩又是两个男孩子，又不用考虑怀孕的事情，就！注意卫生就好了。]
越说越离谱，悠一“啧”了一声，拍了马修一下。
[打我干嘛？我又没说错，你们这种是最不用担心以后的恋情了，我实在是不懂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哪怕最后结婚了，也是能说离就离的啊，只要不牵扯孩子，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
[好好好，停，停马修，别念了，哥。]悠一抬手阻拦马修继续说下去。
这会儿已经不止在考虑以后分手，连离婚都被马修说出来了。
这个思维太发散，悠一有点受不了。
[不说就不说嘛，你不想听我就闭嘴。]马修摆摆手，[但是啊，我再补最后一句哈，真的最后一句。]
悠一想拦住他，但怎么也没有马修嘴巴快。
[你们俩，就你这次回去，开开心心地过几个月没问题的，哈。]他又单手离开方向盘，自认为帅得很，在那潇洒挥手，[真不用考虑太多。]
[好好好，我知道，真的求你别说了。]
[欸，]马修叹口气，[那你好好想想吧，我不是要逼你，我就是给你掰开揉碎了分析分析是吧，真的——]
第N次摆手了，[真的别考虑那么多，你就试试好吧，你就答应他，信我，你绝对会比现在开心很多。]
没完没了的最后一句，被悠一用手顶着脑袋终于说完了。
这个讨厌的话痨马修！
终于不说了，终于好好开车了，悠一才把自己的“手枪”收回来。
难说这一连串的开导在悠一心里究竟留下了多少痕迹。
*
只不过——
及川彻发现自己的账号被悠一从黑名单中放出来了。
倒也不是偶然，因为他每天都会来试一试。
[及川彻]：你今天还生气吗？【！】
[及川彻]：今天要不要放我出来啊~【！】
[及川彻]：哈喽~悠一~【！】
[及川彻]：今天的训练怎么样呀~【！】
[及川彻]：今天有没有开心一点啊~我检讨我自己！所以看看我吧~【！】
[及川彻]：悠一？小夏？看看我吧~【！】
[及川彻]：晚上好，我又来啦~今天能不能看看我啊？
[及川彻]：！！！我成功发出去了！
[及川彻]：悠一！！！！
[及川彻]：（语音59秒.AMR）
[及川彻]：（语音59秒.AMR）
[及川彻]：（语音59秒.AMR）
[及川彻]：（语音59秒.AMR）
*
波士顿的晚上10点是日本的中午12点，悠一和马修刚回到家。
洗澡之前悠一自己在卧室坐着，脑子里蹦跶的都是马修刚才说的话。
好似恍然大悟、醍醐灌顶，却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的确啊，马修劝说的角度都是作为好朋友才会说的话，也有道理，好像也是对的。
可意义论和开心论在悠一的脑子里不停地打架，一时间没个胜负。
悠一想起来自己前几天把及川拉黑的事情。
那是他被戳破后恼羞成怒做的事，几天过去情绪早就消失了，是他自己特意不去看社交软件，这才一直没把及川放出来。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偷偷放出来，说不定及川察觉不到呢？
只要不用让悠一立刻面对被他“关”了很久的及川，怎么都好。
将人放出来之后他就去洗澡了，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手机在不停地接受弹窗。
还未走近就看到是被备注为[阿彻]的账号在发消息，顿时停在原地。
手都僵直了。
“速度这么快的吗？！”悠一皱紧了眉头。
鼓着脸，很不满。
见悠一一直没回复，及川彻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悠一：“！”
想着30秒怎么也该够对面挂电话了吧，结果这电话一直在打，对面仿佛笃定自己看到了，只是没接而已。
悠一坐在书桌前，看着亮起的屏幕不自觉咬着嘴唇。
看向身侧的穿衣镜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咬着的地方正好是不久前被及川咬破的位置，骤然放开。
他再次想起马修的那句话，[自己开心最重要]。
他承认，很多天过去他的确想听及川的声音。
手指慢慢靠近接听键，纠结中他还在做最后的考虑。
最后眼睛一闭，手指下滑，接通了。
“悠一。”
及川的语气并不是以往装出来的那种轻佻，很平和，更靠近他最真实的样子。
轻佻、礼貌、对女孩子的和蔼可亲都只是伪装罢了，只有在球场上他才会卸下所有伪装。
那句看似对队友无比信任的“今天我也相信着你们”，如此简单的话能让青城整支队伍的气氛瞬间改变，因为这句话从头到尾都不是鼓励啊。
那是逼迫、那是威胁。
所以一二年级的队员才每次都是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而他不仅逼迫其他人，他还将自己一步步逼到顶峰成为现在值得所有人注意和倾佩的青城队长。
被岩泉压制疏散的愤怒只在表面消散，哪怕是对他自己的，这几天也不由控制地发酵成对悠一其他的情感。
初中时悠一就清楚及川彻的性格并非他展现给世人的模样，球场上不给对手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余地的那个才是真的他。
现在，他从某种程度上好像也变成了及川的“对手”。
[如果他不希望悠一再对他留有余地，如果他原本不想逼迫悠一的想法改变了]
敏锐地感觉到及川有哪里不同，悠一沉思几秒，随后以同样的语气回答：
“嗯，我在。”
电话那头也愣了片刻，随后传来及川的笑声。
似乎很开心。
只有彼此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有人接受了挑战。
*
“什么事这么开心？”岩泉见及川训练的时候一直在笑，忍不住问道。
“emmmm~刚才和悠一打了电话。”及川没忘记小岩之前的幸灾乐祸，抿唇微笑地看着他。
忽然挑了挑眉毛。
他难以掩饰的高兴让岩泉直皱眉头。
“你们”
“什么都没有。”及川抢答。
但岩泉一看得清清楚楚，他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表情。【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