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糖月亮 正文完结
林笙笙伸手去推, 却被谢辞昼握住手腕。
指尖温热的水顺着林笙笙的手指流到手背、手腕,然后流到谢辞昼的虎口上,形成一个小水坑。
随着林笙笙的动作, 小水坑颠簸抖动,倾倒又注满。
“笙笙……”
谢辞昼又在以美色惑她了!
林笙笙安抚他,“今日真的不成……我和你明说了吧,那晚你不节制, 以至我一连好些天气色不好, 母亲担心我, 这才为我配了药浴。”
谢辞昼愣了一瞬, 鼻尖微动, 仔细闻了闻这一桶温水, 确实有几味温补的药材在其中。
林笙笙继续恳求,“你咬吧, 但是咬完绝不可以再做别的了。”
谢辞昼的呼吸喷洒在颈侧,林笙笙抖了一下,浴桶里荡起涟漪。
谁知, 谢辞昼并不急着咬,而是用唇轻触她的耳畔, 带着气音, “你这样, 我怎么舍得咬?”
林笙笙的声音颤抖,“既然不咬,那你快回去吧。”
还未说完,耳垂那朵小小皮肤上传来一阵酥麻痒痛,林笙笙惊呼一声,手臂再浴桶里激起水花。
药的苦味伴着谢辞昼身上阵阵冷梅香气, 全都湮灭在渐浓的水汽中。
“让你咬……没让你含在口中……”她说不下去了。
今日林笙笙才知,自己的耳垂这样敏感。
那么谢辞昼呢?他的耳垂也这般敏感吗?那今日在忠华门前,挨了她一口,他是不是也……有反应了?
林笙笙抓住谢辞昼的衣襟,玄黑的衣料上洇湿出瘦小的指痕。
“别……别用舌——”
忽然,谢辞昼不轻不重咬了一下,林笙笙后脊窜起一阵麻意在脑子里炸了个烟火,忍不住在唇角溢出些声音,方才究竟要说什么,全都忘了。
林笙笙胡乱抓着他往前凑,可谢辞昼今日偏偏清心寡欲正人君子,不去亲她凑过来的唇,也不去触碰她无意中探出水面的上半身。
他只微微倾身覆盖着林笙笙,然后目光游走她潋滟双眼还有莹白的锁骨,最后,定在那颗小痣上。
林笙笙头脑发热,松了他的衣襟,勾起他的下巴,问:“你从前不是说这颗痣很美吗?想不想再尝尝?”
男人一声粗粗低喘,沉声,“林笙笙,这是你自找的。”
林笙笙用尚存的一丝理智商量,“就一次,好不好?”
她目光缱绻温柔,描摹谢辞昼的脸,如此美色在眼前,谁能把持得住……
谢辞昼被她懵懂的目光激起一阵汹涌骇浪,他呼吸愈发急促,不给林笙笙回答,只低头吻住那颗甜美樱桃。
谢辞昼每次都很凶,与他平日骄矜自持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笙笙胡乱脱他的衣裳,任由他从唇瓣转移到颈侧又转移到锁骨,然后在那颗小痣流连。
她把人扯进浴桶里,这苦巴巴的药,叫谢辞昼也尝尝才对。
林笙笙被捧着腰肢浮出水面,却不觉得冷,谢辞昼比这通水还烫。
浴桶里本装得七分满,被一番动作弄得只剩五分。
“你说……我们这样,和一边喝风寒药一边吹冷风有什……么分别?”林笙笙攀着他的肩稍作休息。
谢辞昼在她耳边吹气,握紧了她的腰,浴桶里的水又翻滚到地板上一些,“三心二意,该罚。”
林笙笙被这一下捣出泪花,撑着他的肩膀从他怀里直起身,泪光莹莹看着他,“别再欺负人……”
谢辞昼哄她,“换笙笙来欺负我好不好?”
林笙笙抚他的脸,虚心求教,“怎么欺负你?”
“你来动。”
“怎么动?”
林笙笙学得很快,但是累得也很快。
她靠在谢辞昼身前,下巴尖抵着他的胸口,气息错乱,“分明是叫你舒坦……你骗人……根本不是欺负你。”
谢辞昼吻去她额头上的薄汗,抱着林笙笙安抚,“等你回谢府,我带你练短刀可好?”
林笙笙懒洋洋应了,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练就练,不许占我便宜。”
谢辞昼只勾唇笑了笑,就又抱起她调转了个方向。
林笙笙被他从后面拉着手腕,这才看清了地板上一片狼藉,泛着苦味的热水流了一地,甚至流出了画屏去。
不等她继续想这些,别的强烈情绪已经占据她的脑海。
一次确实没错,可是为什么这么久啊……偏偏还叫人欲罢不能……
谢辞昼究竟怎么学的这些招数?
第二日一早,林笙笙睁开惺忪双眼,发现自己还被男人抱在怀中。
谢辞昼赤裸着身体,手臂与挺括脊背上的肌肉结实又流畅,窄腰间掩着薄被,长发散开,半边脸陷在软枕中,像一只被驯服的兽类,此刻正乖顺躺在主人身边。
林笙笙伸出手摸了摸,心满意足喟叹。
刚要拿开手,忽然被一只大掌握住,然后重新放回去,谢辞昼眼睛微睁,闷闷道:“怎么不继续了?”
林笙笙有点窘迫,扯开话题,“太阳都出来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谢辞昼翻过身,仰面躺着,把林笙笙捞起来放在胸前枕着,说话时的声音透过胸腔震得林笙笙耳朵痒痒的。
“不走了,衣裳都湿透了。”
林笙笙忙道:“那怎么能行?待会若是父亲母亲问起来,你怎么说?难道说你是翻墙来的?”
谢辞昼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认真思考是否要这样说。
林笙笙急得撑起身子,“不成不成,这成何体统?”
谢辞昼不以为然,“我翻的墙又不是别人家的,是岳丈家的,且不是找旁人,而是找自己的夫人,有什么不体统?”
他把林笙笙重新搂进怀里。
林笙笙被他这言论震惊了,她坐起来,捏着谢辞昼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真的是谢辞昼吗?他以前不这样啊。”
谢辞昼把人压回床里侧,“夫人要仔仔细细检查一下吗?看看我是不是你夫君。”
两人玩闹了一会,直到佩兰在外头问:“姑娘,您起了吗?”
林笙笙慌忙道:“没有,没有,我再睡会。”
听着脚步声走远了,林笙笙催他,“快些穿衣裳回去!”
谢辞昼无可奈何,只好起身,找了一套前一阵留宿疏影轩留下的襕衫穿上,薄薄的,是夏天穿的衣料。
他颇有怨气,“夫人就舍得我这般回去?”
林笙笙寝衣披在身上,堪堪遮住雪白的肌肤,上前垫脚亲了亲谢辞昼的唇角,“快回去吧,到了谢府急得叫元青给你熬一碗姜汤喝下去去寒气。”
谢辞昼垮着脸弯下腰,“那不够,还得再亲一会。”
佩兰没问浴房里怎么全是水渍,也没问衣桁上为何多了一件宽大的玄黑袍子,只偷偷看了一眼歪在小榻上的林笙笙,问道:“姑娘……下回这药还泡吗?”
好像适得其反了啊……
林笙笙瞪她一眼没说话,唤来白蔻吩咐道:“香云楼的价钱不必再压了,你去库房取钱吧。”
白蔻问:“那香云楼原先摆放的香料、樟木柜呢?”
林笙笙略思忖,“香料都销毁,樟木柜找个典当铺子卖了吧。”
白蔻又问:“那香云楼的布置与宝香楼一样吗?”
林笙笙早有盘算,答道:“自然,也挂上宝香楼的匾,正街开对门,多大的排面!”
白蔻要去取钱,林笙笙叫住她,“工匠找好了之后,就交给妧儿监工。”
白蔻道:“妧儿?她还那样小,能行吗?”
林笙笙有把握,“也不小了,就叫她试试。”
佩兰拾掇完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姑娘,殷围当真回不来了吗?”
林笙笙细细回想方才谢辞昼翻窗前给她的消息。
昨夜戚贵妃突发恶疾,流产后撒手人寰,肃王悲痛欲绝自请去皇陵守墓十年,不带任何姬妾孤身前往,
至于香云楼,毒杀贵妃罪不容诛,殷围必死无疑,香云楼也被收入官府手中另行拍卖。
那几个从香云楼搜查出来的外邦人销声匿迹,只有人马被暗中调派至北地数城。
积蓄成山洪的一场灾难就这样被遏制,新一日的太阳缓缓升起,昨日种种如东流之水奔腾不回头。
林笙笙迫不及待穿戴好,要去街上看看自己新得手的铺子。
路上遇见了几位夫人,都喜笑颜开来道贺,仿佛林笙笙将香铺开成云京之最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林笙笙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虚心受了这些喝彩。
到了宝香楼,久不见面的朱掌柜又回来了,不似从前愁容满面,她容光焕发,甚至还穿了一件宝色长裙,从前她只穿灰绿、枣褐等颜色。
林笙笙眼睛亮了亮,“朱掌柜的病养好了。”
朱玉抿着笑,“哪来的什么病,庸人自扰罢了。”
林笙笙笑而不语。
朱玉忽然神神秘秘拉她到一旁,“还未贺林姑娘终成眷属呐!”
林笙笙啊了一声,没太听明白。
朱玉笑道:“听闻今日上午,谢公子去赌坊押了一千两!”
“什么?!”
“押你们二人不和离。”
林笙笙缓了片刻,“一千两?!他……他疯了吧。”
朱玉道:“这回云京可没人敢传你与谢公子和离了!”
“……”-
“一千两!你是不是疯了?!”
谢府书房中,谢长兴吹胡子瞪眼,负手走来走去。
谢辞昼噙了一口茶,不说话。
谢长兴气急败坏,“你妹妹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你竟然还有心思去赌坊挥霍!”
谢辞昼冷笑,“我妹妹?枕欢如今在房里绣喜帕,哪来的下落不明?”
谢长兴指着他道:“逆子!云霜难道不是你妹妹!就算你与她情分浅,那也好看在谢府的脸面上去找!尽快把人找到!”
屏风后传来金姨娘呜呜哭泣声。
谢辞昼靠在太师椅上,气定神闲,“找?父亲有本事,那就派人去找找看,还有屏风后那位,一同出去找罢。”
谢长兴暴跳如雷,“你!你!逆子!”
片刻,谢长兴冷静下来,商量道:“好歹是你妹妹,昨日夜里出了宫门就不见影,现在都晌午了还没动静……你……上次枕欢与林家女被掳了去,你不是当天半夜就找到了吗?”
谢辞昼眼神更冷,“当日你的女儿和儿媳双双被掳,并不见你这般着急。”
金姨娘忍无可忍,从屏风后冲出来抱住谢长兴的脚,“大人!救救云霜吧!她……她……”
谢辞昼居高临下睨着她,“她怎么了,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谢长兴蒙在鼓里,问脚底下的人,“什么?贱人,你们瞒着我什么?!”
金姨娘和盘托出,“云霜已有身孕……”
谢辞昼嗤笑。
谢长兴腿脚一阵颤抖,怒到眼前发黑,“身孕?什么时候的事?是谁的?这个娼妇!”
金姨娘被吓得缩作一团,“是……是肃王的。”
她紧接着理直气壮道:“那可是肃王的孩子!今后是要做皇子的!大人……您可千万不能撒手不管啊,今后咱们女儿是要入王府做侧妃的。”
谢长兴一下子跌坐在地,指着金姨娘,“你……你这蠢货!戚贵妃没了,戚家散了,肃王早就成了弃子被发配到皇陵十年!还做什么春秋大梦!蠢货!蠢货!”
金姨娘一时间忘了哭,窒了一下,忽然两眼通红乱喊乱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们骗我……你们……”
谢辞昼勾唇,“肃王妃无法孕育子嗣,肃王被废膝下无子,你以为,谢云霜此刻在哪里?”
金姨娘抖着唇,惨白着脸,“求求你,救救云霜……肃王妃是个疯子。”
谢辞昼道:“这是个死局,父亲自己决断吧。”
谢长兴一巴掌将金姨娘打翻在地,涕泗横流,“来人!金绫楣疯了,拖下去……”
救?怎么救?谢云霜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消失,太子定然早就知道其中缘由。
救回来,然后等着太子派人来灭口吗?那今后和太子交恶怎么办?谢家这么多年的名誉怎么办?
不如不救!最好是能……能……死在肃王妃手里。
谢长兴又后怕,若是真叫云霜将这孩子生下来了,太子那边又该怎么交代?!
他怔愣在原地,一个不留神忽然后颈刺痛,猛然回头发现金绫楣赤红着眼睛,手里举着一根金簪,血液像泉水一样洒在她脸上。
“贱人……”他只有力气说出这句话了,因为那金簪深陷在他后颈一侧-
林笙笙扶着谢辞昼的手进了马车,掀开车帘朝着陈毓盈挥手。
马车缓缓行进,林笙笙问:“你父亲怎么忽然回定州了?若是我没记错……他同你那些叔伯交恶已久。”
谢辞昼漠然道:“他受了伤,人老了十岁一般,忽然想念定州风土,非要回去看看。”
林笙笙点头,“落叶归根,挺好的。”
忽然,她想起什么事,骑到谢辞昼腿上愤愤道:“谁叫你去赌钱了!”
谢辞昼托住她的腰,在她唇角亲了亲。
“自然是有底气不和离。”
林笙笙道:“谁给你的底气?”
“夫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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