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误食椿药(三合一万字大肥章)


    ◎“棉棉,你自己来,好吗?”◎


    盛颂桉抱着祝棉一口气奔上四楼。


    一路上他精神紧绷, 只能听见祝棉无助又急促的喘息声。


    祝棉一只手无力地垂着,勉强揽住盛颂桉的脖颈, 另一只手揪紧他的衣领,身体深处那团火愈烧愈烈,烧得他快落下泪来。


    盛颂桉一脚踢开四楼走廊尽头的空教室,这是唯一一间没有监控的空闲教室,教室内连套桌椅都没有,只在地面上铺着泡沫板和海绵垫。


    盛颂桉小心翼翼地先扶着祝棉站稳,迅速脱下校服外套铺在地上, 又搀着他软绵绵的身体坐稳。


    “是……是那种药……”


    祝棉小声道,连话都说不太清,眼前模糊一片, 几乎看不清盛颂桉的脸。


    一眨眼就落下几滴泪珠,盛颂桉接在掌心里, 烫得他攥紧手掌。


    高大的男生紧紧地揽住他的肩膀,他靠在盛颂桉怀里, 灼热呼吸拂过耳根,他听不清男生回应了他什么,耳朵嗡鸣,细白手指用力扣着身下的粗糙布料。


    “盛颂桉,我难受……”


    抽噎着, 祝棉很委屈,很难过,他不想伸下手去, 丢脸又痛苦。


    “别怕, 宝贝。”


    盛颂桉用力吻上祝棉额角, 喃喃道。


    他甚至分不清, 到底是在安慰祝棉,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手机拨通了盛家家庭医生的号码,郑医生沉稳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事吗,小少爷?”


    祝棉抽泣着,手臂无力抬起,挥了两下,想打掉他的手机,不让他跟旁人道出他现在的窘境。


    “宝宝,要告诉医生的,我们等一下就去医院,好不好?这是郑医生啊,你认识的。”


    盛颂桉哄他,他小臂用力,直接把祝棉揽到腿上,轻轻晃着,努力平复他的情绪。


    祝棉崩溃地闭上眼,额头后仰靠上他锁骨,手指抓在盛颂桉胳膊上,留下几道印痕。


    郑医生正开着车回家呢,车载蓝牙放大了盛小少爷低声温哄的声音,他惊讶挑眉,听见那头传来一个人的低泣声,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只得干咳一声,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了?”


    盛颂桉语速很快地询问:“可能误食了一些助.兴药物之后,最先采取的手段是什么?”


    郑医生心念一转就想到了什么,毕竟也在盛家当了五六年的私人医生,猜测是那位金枝玉叶的小少爷出了差错。


    他快速回道:“如果是普通的,帮他发.泄出来就好了,但如果是药性强、成分不明的,立刻送医。”


    盛颂桉垂眸看向怀里面色潮红的祝棉,沉声道:“郑医生,麻烦你去疗养院一趟吧,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郑医生:“……”


    他方向盘一转,明明离家只剩一千米,硬是拐上了加班路。


    “五倍加班费。”盛颂桉轻描淡写道。


    郑医生轻笑,“行。小少爷,我在疗养院等你们。”


    盛颂桉挂断电话,冰凉的手贴上祝棉滚烫的小脸。


    像猫一样,祝棉神志不清地轻蹭着,连没有多少的脸颊软肉都微微挤出来一些,感受着舒适清凉的温度。


    盛颂桉艰涩道:“棉棉,你听见郑医生刚刚说的了吗……可能需要,先抒.解一次……”


    其实盛颂桉一点也不想让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发生在如此不安的环境和状态下。但听郑医生的意思,必须需要一次,才能确定到底是普通,还是烈性。


    刚刚陆景阳已经给他发来消息,就算是距离秀和高中最近的陆家,赶到远在郊区的秀和,最快也需要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小时,祝棉受不了的。


    盛颂桉两只手都摸上祝棉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目光沉沉:“棉棉,你需要自己来,好吗?”


    祝棉浑浑噩噩,时而烈火焚身,时而冰沁如玉。


    不过他听清了盛颂桉说的话,盯着盛颂桉的眼睛,干渴的喉咙费力吞咽几下,嘴唇烧得通红,像被揉到极致的浆果。


    祝棉移开视线,喘息道:“好。”


    盛颂桉站起来,背过身去了。


    他闭上眼,其他感官却变得无比敏锐。


    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一声扣子钻出禁锢的轻响,使他双手握得更紧了些。


    教室门窗紧闭,不大的空间,温热香气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盛颂桉背立着,这香味似乎无孔不入,缠在他的鼻尖、发梢、甚至是衣角,他觉得自己快被这独属于祝棉的香气浸透了,无处可逃。


    呜咽声闷闷的,祝棉似乎咬住了什么。


    盛颂桉慢慢抬起眼,视线低垂,只盯着脚前那一块木板,声音低哑到粗粝:“棉棉,不许咬着嘴唇。”


    静了一会儿,祝棉的声音响起,不似平常的清透,带着些轻哑,和喘息。


    他低声道:“是衣服。”


    衣服……


    衣服。


    盛颂桉这一瞬间,几乎嫉恨上那块布料了,能有被祝棉含在嘴里的资格。


    不清楚从哪发出的声音细碎不断,盛颂桉就那么定定站着,一丝一毫回头的想法都看不出来。


    祝棉盯着盛颂桉的背影,毫无章法地用力,根本不起作用。


    他急得要哭,又不得其法,不停喊着:“盛颂桉,我出不来,盛颂桉,我难受!”


    盛颂桉被他叫得心都快碎了,闭眼转过身,什么也没看,大步走到祝棉身边,不顾地上是否有灰尘,直接单膝跪地,指尖一寸寸划过,直至确认了祝棉手停留的位置。


    他还是闭着眼,那副英俊锋利的面孔完全露出来了,祝棉盯着他的脸瞧,视线一寸也不离开。


    盛颂桉轻声哄着:“就这一次,好吗棉棉,出来了,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忍着哭腔,抿住那点唇珠,祝棉应道:“嗯。”


    被引导着、教育着怎么尝试,指尖用力划过的瞬间,祝棉闷哼一声,小脸整个埋进盛颂桉的锁骨凹陷处,咬上他衬衫领口敞开的一角,不住喘息。


    他看不见的地方,盛颂桉垂着脑袋,鼻尖微微陷进祝棉蓬松的发丝中,没有吻下去,也没有任何其他举动。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彼此都渐渐平复。


    祝棉眼角湿红,浑身瘫软无力,靠手臂勉强支撑着,才没直接躺倒在地。


    盛颂桉拿出纸巾给两个人都妥善整理完毕,才重新抱起祝棉,向楼下走去。


    *


    八班教室门外走廊。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看着盛颂桉把人抱上楼,才纷纷移回视线,皱眉不善看向跌在地上的谢寻。


    陆景阳直接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人立刻开车过来,挂断电话转过身,发现沈蕴正拎着谢寻领子抬拳欲揍。


    他连忙拦了一下,“不让我打就是为了你自己动手啊?!”


    沈蕴拳头只砸在谢寻肩膀上,即使这样也砸得人一声闷哼,面色痛楚。


    他一把摘下谢寻的眼镜扔下楼,眸色狠厉:“你往他水里加了什么?”


    谢寻脸色苍白,却有着不寻常的冷静:“……是我。”


    陆景阳忍不住也想给他一拳了,却听谢寻轻声道:“我不是自愿的!至少,绝对不是主观意义上的自愿。”


    斩钉截铁说得坚定,仿佛他才是被冤枉的那一个,陆景阳看着谢寻这一段表演简直目瞪口呆了,三两句把自己说成缓刑了。


    沈蕴凤眼微眯,高傲的神情几乎凝成冰刃,狠狠地扎在了谢寻的脸上。


    他望着眼前人的少爷姿态,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一个站一个坐,一个天一个地,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攥紧。


    陆景阳把男生们都劝回了八班里,拍着胸脯保证祝棉绝对不会有事,笑着打岔:“哎快回去吧,老方一看监控还以为咱们班同学都回家睡觉去了呢,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也太夸张了吧!”


    男生们都不太想回去,都想看着祝棉平安下楼再说,架不住陆景阳一个劲儿劝,最后只得妥协:


    “好吧好吧,棉棉校花恢复了记得通知大家一声啊!”


    “这孙子,要不是在学校里,真给他打掉几颗牙!”


    “我爸是xx医院的院长,有事打我电话啊!我让我爸给开个VIP病房。”


    陆景阳无语了,“你们都冷静点儿吧,一会儿我们直接去盛家疗养院,别费心了!”


    被骂了一百句的谢寻仍然坐在冰冷的走廊上,后背靠着栏杆,额发垂下,遮住他脸上神情,看不见什么波动。


    正僵持着,陆景阳接到司机的电话,司机说车已经在教学楼下了。


    同一时间,盛颂桉也抱着祝棉从楼上下来,祝棉窝在他怀里,更显清瘦,面色苍白。


    沈蕴又想把谢寻从楼上扔下去了。


    他难得粗鲁地拉起谢寻,推着他走了两步,冷声道:“到了医院你自己跪在病床前跟祝棉解释吧。”


    他嘲讽道:“棉棉交了你这么个朋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其他尖酸刻薄的话,谢寻都能忍了,直到沈蕴这句话的出现,精准戳中了谢寻最深的痛点。


    祝棉,他辜负了祝棉的信任,还害得他受伤……


    谢寻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想触碰祝棉的手背,被抱着人的盛颂桉退一步避开。


    盛颂桉淡淡道:“还在等什么,快走。”


    他平日里总是随意地笑着,仿佛很好接近的样子,所以尤微也在那个梦里,勾勒出唯一一条具体的场景,可现在……


    尤微余光看向后门,高大男生站得挺拔,背影宽阔,被他抱在怀里的人,除了一双长腿,别的部位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他这才注意到,原来盛颂桉面无表情的时候,竟然是这样冰冷可怕。


    *


    幸好陆景阳留了个心眼让今天陆家司机开了辆路虎过来,不然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


    司机往盛家疗养院开,祝棉已经精疲力尽到睡着,四个男生相顾无言,车上也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安静到窒息的空气静静流动着,谁也没开口。


    一路无话,不久,车子停在了盛家疗养院的停车场。


    说是疗养院,实则是盛家养着的私人医院,但因其出色的医疗团队和严格的保密机制,海城上层圈子都很愿意到盛家疗养院来,保养身体的同时,也能相互结交个朋友。


    郑医生不过三十五岁的年纪,却已经当了盛家六年的私人医生,在盛颂桉看来具有八分可信度。


    早就戴好口罩时刻准备着迎接,然而看到被一脸焦急的盛颂桉抱进来的祝棉,郑川还是愣了愣,随即亲手接过人,轻柔放在移动病床上。


    示意护士推进里间拉上帘子,郑川一边洗手一边询问道:“怎么回事?”


    盛颂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谢寻,男生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小密封袋,递给郑川。


    戴上橡胶手套,郑川接过,对着光看了看,淡粉色粉末,肉眼无法分辨。


    他又另找了一个小袋,无接触地倒出来一点,封好交给刚出来的护士,让她拿去实验室,找人分析一下这是什么物质,护士点头接过,转身离开。


    郑川迈步进入病房,示意后面四人跟上。


    祝棉只觉得,自己刚睡了一会儿,就又被那股热意烧醒,他下意识找人:“小树……?”


    伸出去的一只手被紧紧握在掌心,虽然是同样温热的触感,祝棉却被安抚下来,紧蹙的眉也轻轻松开。


    正检查瞳孔的郑川有些诧异,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和这位睡美人交握的双手,开口道:“谁来帮他脱一下衣服,做个心电图,他心跳太快了,不是很正常。”


    出乎意料的是,盛颂桉反而退开了,沈家少爷轻轻站到前面来了。


    郑川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真有意思。


    他拿起刚刚抽祝棉的一管血,自觉退开,出了病房找人化验去了。


    *


    病房里,陆景阳低声道:“要不要告诉淮哥?”


    沈蕴点头:“肯定是要说的,不然怎么交代?”


    盛颂桉补充道:“别跟叔叔阿姨说,只告诉淮哥吧。”


    陆景阳被派去给祝淮打电话,直面雷霆。


    谢寻靠墙站着,融不进他们仨的对话,他也不想融入。


    他就这样站着,静静地看着病床上安静睡着的祝棉。


    下一秒,祝棉眉心微动,低声交谈的二人顿时停下声音,盛颂桉伸手安抚地拍了拍被子,祝棉又重新睡着了。


    谢寻看着这一幕,微微收紧后槽牙,又重新垂下眼,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妒忌与欲.望。


    门外的陆景阳被祝淮不带一个脏字儿地训了两分钟,头晕眼花,而为了抓紧时间赶过去,祝淮也懒得说他了。


    着急又心疼,祝淮拿起车钥匙就下楼,连外套都没穿。


    等祝淮赶到后,就见一群男人围在他弟弟病床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都起开。”


    祝淮低喝道。


    人群散开,病床上的祝棉已经转醒,也吊上了水,但整个人还是虚弱无比,看起来更单薄了。


    见到是哥哥来了,祝棉眼睛一亮,手伸出去,下一秒就被祝淮接到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只听见祝淮喃喃道:“宝宝,你吓死哥了。”


    祝棉扁扁嘴,努力忍着眼泪,像一个流泪小猫猫头。


    揉了揉他的脸,祝淮转身,笑意也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大步朝病房外走去:“都给我出来。”


    祝棉被安排在最好的一间VIP病房,套间的格局,几个人退到客厅,最后的盛颂桉带上了房门。


    祝淮扫视一圈,冷着脸:“谁先说。”


    谢寻微微有些颤抖,祝淮的上位者压迫感太重,那是真正久居高位的人,是他完全惹不起的高度。


    但他还是站了出来,强行让自己冷静道:“是我。”


    祝淮微抬下巴,谢寻把那袋药粉双手递了过来。


    恰在此时,郑川抱着一叠文件夹敲门,见门内杵着一群男人,他笑了一下,调侃道:“还能站下我吗?”


    所有人坐下来,郑川抽出最下面那份文件,新鲜出炉的,还透着热度和油墨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寻一眼,没打开文件,而是先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问:“你往祝小少爷的水杯里,放了多少剂量的这个东西?”


    谢寻比了一个动作,其余的人莫名其妙。


    他顿了顿,给他们看自己的食指指甲。


    修剪整齐的指甲,那点缝隙只藏得下一丁点儿的粉末。


    所有人:“…………”


    郑川笑了,他这才翻开文件,摸着下巴感叹,“这位男同学,你要不是故意的,就真是走了大运。”


    “得亏你只敢放这么一点儿,”,他把报告推上桌,给所有人看,“但凡超过0.5克,就会形成成瘾性,超过1克还会加速心脏跳动频率引发骤停。”


    极端恶毒的后果让所有人都面色铁青。


    郑川比划着补充道:“送去检验的时候,只这么一指甲盖,毒死了我十只小白鼠啊。”


    他翻开剩下的文件夹,是祝棉的心电图报告和抽血化验单,都与实验报告上检测的症状一致。


    祝淮忍着把人直接送去坐牢的冲动,深呼吸,面色不虞,冷硬道:“谢寻,你是准备自首,还是我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你。”


    谢寻的手微颤,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放上桌面,不卑不亢地挺直身体,涩声道:“我没有想要害祝棉同学。”


    “这是那晚的录音。”


    “我没想同意的。”


    “等我再回过神,已经晚了。”


    “我真的……非常对不起祝棉。”


    *


    祝棉躺在床上,努力支着耳朵想听见他们外面在说什么。


    然而失败,VIP病房连隔音效果都做得非常好。


    他凝神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抵挡住药水注入身体里渐渐升起的困意,慢慢睡着了。


    重新站在一片纯白空间的祝棉,意识到自己又在做梦。


    祝棉:“……”


    不是吧,还真的趁他病要他命啊?!


    有点绝望地闭着眼,等待被透明墙壁再次束缚,然而随之而来的并不是禁锢,而是一点暖洋洋的感觉。


    祝棉疑惑地慢慢睁开眼,见到眼前一个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小光团,在他面前忽上忽下,时不时还贴近凑过来蹭蹭他。


    “?”


    祝棉眨眨眼,心底涌出一股莫名情绪,轻轻摊开手掌,那团光,听话地安稳停留在他的掌心。


    突然幻视一只趴在他手心、还不停摇着尾巴的小狗了。


    祝棉不自觉地笑了一下,眼睛微弯,很漂亮,指尖轻轻点上金色光团的表面,温声道:“你是谁呀?”


    很奇怪,对这团光,他竟毫无恐惧,相反,祝棉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和与安心,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身体,被热意包裹,安全又温暖。


    触上那团光的刹那,他听见了一个似男似女、空灵缥缈的声音,语气竟然还带着一点雀跃:“你好呀,棉棉!”


    祝棉弯起嘴角,回应道:“你好。”


    那团光很自来熟地接着说道:“宝宝,我不能出现太久,我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你是我的主角。”


    没等祝棉让祂别瞎叫,就听见这样一句话,就算是祝棉,也反应了好一会儿。


    那团光耐心地等待他接受现实。


    ……世界意识?


    ……主角?


    不是吧,他们竟然真的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祝棉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下去,只听祂继续夸着自己,很骄傲的样子,“宝宝你真的很聪明,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自己就已经猜到了。”


    他接着说:“是的,尤微身上也有一个世界意识,他们从另一个即将崩塌的小世界潜入,妄图改变这个故事的主角。”


    祝棉轻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那团光温柔坚定地对他说:“宝宝,你现在做得就很好,请你坚持下去,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时间到了,我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你,不想离开。”


    “宝宝,要记得我,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急切的话语顺着祝棉与金色光团接触的皮肤表面直接传入脑中,最后一句话说完,祝棉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


    那团光恋恋不舍地飞起凑近,贴上他的脸轻轻蹭了蹭,像只黏人的摇尾巴小狗。


    光芒渐渐溢散,祝棉也从梦中醒来。


    世界意识吗。


    他没睁开眼,维持着呼吸频率,慢慢梳理着刚刚获取的信息,与过往信息结合起来,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大致的思路,逐渐变得清晰明了。


    此时才重新睁开眼,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晚上十点半。


    床边趴着一人,高大的个子别扭的姿势,一看就不舒服。


    是盛颂桉。


    吊水已经撤下,带着针眼的那只手已经被妥善地贴好止血绷带,祝棉抬起手,没打算惊动他,轻轻地,摸了摸盛颂桉垂下来的一缕头发。


    可就是这么小小的轻微动作,也瞬间惊醒了盛颂桉,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睡熟,一直绷着一根弦,准备时刻查看祝棉的状况。


    他猛地抬起头,还把祝棉吓了一跳,有点呆呆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祝棉突然掀起一角被子,小声道:“上来陪我一起睡吧?”


    盛颂桉此刻只庆幸自己刚刚洗了个澡才趴在祝棉身边,不然他现在真不好意思上去。


    那双桃花眼里充满了温暖的光,他上床凑近,躺在另一边,把祝棉嵌在怀里。


    兵荒马乱的一下午。


    祝棉胳膊缠在盛颂桉精壮的窄腰上,越来越用力,脸也埋在他胸口,不出来。


    说不清是雏鸟情节亦或者其他,祝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很想依赖盛颂桉,甚至第一句话都没问哥哥在哪儿。


    盛颂桉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大掌用适宜的力度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熟悉的体温完全包裹住他,他轻声道:“淮哥去研究所了,那袋药不像是国内的东西,淮哥带着沈蕴和陆景阳一起追查去了。”


    拍背的哄睡方式,还是小时候去祝棉家玩,两个小孩到了睡午觉的时间,祝棉还需要让人哄着睡,祝淮放下功课,就这样把祝棉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盛颂桉那时假装睡着,实则悄悄偷师,等着有朝一日轮到他来哄棉棉入睡。


    他垂眸,看着胸前的小脑袋点点头,纤长的睫毛蹭了蹭他,让他轻笑出声。


    祝棉仰起头,小尖下巴点在他锁骨上,呼气都带着香意,也学他一样轻轻说话:“那你呢?”


    “我?”盛颂桉笑了一声,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点,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掠过祝棉头顶,“我在哄公主睡觉啊。”


    祝棉声音带上了点哑意,小声抱怨道:“怎么感觉这学期这么克我们呢,是不是真得让陆景阳找人来做做法事……”


    盛颂桉拇指揉了揉他的喉咙,伸长胳膊摸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吸管,他扶着祝棉稍微坐起来一些,轻轻顺着喝下去。


    是红枣水,放了一小块冰糖,甜甜的,还冒着一点热气,正适宜入口的温度。


    祝棉眸子弯起,也抿出一个甜甜的笑,只是喝到甜水就这么高兴:“甜的!”


    本来想调侃两句说是给他补气血用的,见到祝棉这副情态,盛颂桉只觉得怎么能这么可怜可爱,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伸手轻摸了摸他的下巴,温声道:“喝吧。”


    祝棉慢慢喝了几口,怕腻住嗓子,很听话地递出杯子,示意自己不喝了。


    擦擦嘴和手,两个人又躺倒重新腻歪在一起了。


    一个揽着腰,一个拍着背,场面温馨得像两只挨挨蹭蹭的小动物。


    盛颂桉都以为祝棉重新睡着了,小小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小树,不能早恋……”


    差点笑出声,他抿着唇,声音带上些笑意:“我没早恋啊,公主宝宝说得对,不能早恋。”


    祝棉把头埋着,闷声道:“嗯,就是不能早恋。”


    盛颂桉也不生气,揽着他,弯着唇角轻哄:“公主可不能早恋,是不是。高考之后想怎么恋就怎么恋,同时恋八十八个也没有问题。”


    祝棉忍着笑:“那也太渣了吧?”


    盛颂桉理直气壮:“公主想谈几个谈几个,别管。”


    祝棉不行了。


    他怕自己下一秒真笑出声来,把脑门杵在盛颂桉锁骨,靠着不说话。


    心照不宣、旁若无人的氛围,羞得外面的星星都躲进云层里,只剩一轮圆月,静静地悬挂在暗夜里。


    *


    一个小时前,祝淮带着陆景阳和沈蕴驱车前往他投资的研究所,车灯晃过,“ZM”的巨大设计在夜里也闪出一丝冰冷的光,是祝淮以祝棉的首字母命名的研究所。


    谢寻已经被他们打发回家了,只扣住了那个录音的手机和那袋药粉。


    李均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雷厉风行地穿过长长走廊,向祝淮伸手。


    祝淮把那袋粉末放在李均手心,来人没说一句话,又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陆景阳和沈蕴瞧着半夜还灯火通明的研究所,虽然早已听说过ZM研究所的大名,不过他们还是第一次踏入。


    祝淮简单地跟他们介绍了一下分区,有些涉及到祝氏技术创新的东西,便直接略过不提。


    陆景阳和沈蕴也明白,只是点点头。


    他们所在的六层,是祝淮专门为祝棉成立的一层,祝棉一直以来吃的药和保健品亦或者是生活用品,都由这层负责。


    在休息室耐心等待着,三个人都各自处理了自己的一些事务,倒也没浪费时间。


    比盛家医院出结果得快一些,一个小时后,李均走入休息室,简洁明了道:“药物作用强烈,具有成瘾性,你从哪里弄来的违.禁.品?”


    祝淮面色沉沉:“有人给棉棉下药。”


    李均顿时脸色一变,差得吓人:“棉棉现在怎么样了?”


    “医院抽血化验过了,还好剂量过小,没造成什么影响,排出了就好了。”


    李均自然是也知道剂量问题的,沉沉呼出一口气,恢复冷静道:“这种东西不是国内的,能查到来源吗?”


    祝淮先侧过身,接起了个电话,挂断后对三人道:“A国暗线交易,查不到买主,没有数据记录。”


    他和沈蕴陆景阳二人来之前在车上已经听过那段录音,从尤微截住谢寻开始,再到一段诡异的停顿,最后就是谢寻奇怪僵硬的应答声。


    架不住祝淮的冷眼逼问,陆景阳和沈蕴把他们四个人分析的至今为止所有事全都告诉了祝淮。


    祝淮又急又气,狠狠拍了一下车喇叭,完全没想到他们四个胆子这么大,这么严重的事情都不告诉家长,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主角团吗?!


    他们猜测录音里那段诡异的停顿应该就是尤微脑子里那个东西用了不知什么手段,能够不被在电子设备上留存。


    陆景阳问道:“淮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祝淮沉思片刻,让司机先送二人回去,后续事宜他来处理。


    沈蕴和陆景阳点头同意,决定回疗养院再去看看祝棉。


    这件事如果去拜托盛家那位小叔叔来查,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祝淮敏锐地不想再过多地麻烦盛家,牵扯太多、太深不是好事。


    棉棉可以与盛家少爷交好,那是小孩子的事,他作为成年人,同时也是祝氏的领导者,相信资源交易,况且,他们祝家才永远是最注重保护祝棉的家人。


    今天在疗养院,人太多,祝棉也不清醒,他没问祝棉是怎么发泄出来的,这对祝棉非常不尊重。


    可想也能想到,房间里只有他弟弟和盛颂桉两个人,不管看没看到,动没动手,祝淮都已经记在了盛颂桉头上,祝棉可以只把盛颂桉当个玩具,但占他弟弟便宜的人,祝淮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有那个谢寻,被控制被蛊惑都是屁话,既然对祝棉已经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就必须付出他应得的代价。


    祝淮与祝棉长得并不是很像,只是眉眼间有些许微妙的相似,但站在一起,又是一眼看过去几乎都不会被人认为是亲兄弟的程度。


    祝棉更多的是精致,而祝淮则是纯男性气质的英俊深邃。


    这张脸完全面无表情的时刻也很可怕,带着多年的高位气息,下一秒似乎就要开口让谁家破产。


    祝淮熟练换上防菌服,进入电梯,与李均一起朝顶层升去。


    他低声问道:“最近的实验数据怎么样,有什么变化?”


    李均还是那副黑框眼镜,眼神冷静,“还不错。数据稳定,不过仍然没有发现可实验对象。上次南城交流,参观了南城研究院的设备,但毕竟不是同一个项目,没什么可参考性。”


    七年前,祝淮在国内外大肆采购了一批高精尖科研器械,通通运往海城的ZM研究所,外界一时风声四起,怀疑祝氏要进军高端科技产业来分一杯羹,结果围了个园区建了几个厂后,就再无下文,许多人开始嘲笑,投资天才祝淮也能有决策失误的一天。


    然而不到两年,祝淮重新启用研究所和生产线,祝氏直接推出一款尖端涂料,小到家用装修用材,大到甚至搭上了上面的合作通道,用于飞行器隐身涂层等各方面。


    这一手科技创新直接把祝氏推上了顶峰,并且有能力做到未来几十年都不会再落下来。


    但谁也没想到,祝淮最开始研发涂料,只是为了能做出一款完全安全,让祝棉夜夜好眠的刷墙涂料。


    从安神物质的添加,到真正刷在祝棉卧室天花板,祝淮都全程参与,从不假以人手,高度保密与精细的涂料研发,让祝棉十岁那年逐渐摆脱梦魇。


    但祝淮仍不放心,他找来自己D国留学时的同学李均,邀请他入职研究所,把一个高度保密的项目全权交于他负责——捕捉高维能量。


    李均一开始觉得不可思议,怎么祝淮在商场沉浮还不够,现在居然还要冲击诺奖了??


    然而祝淮把他带回国,带进海城研究所,亲手把一件衣服放进那间无数顶尖设备共同打造的实验室。看着屏幕上混乱的磁场波动与异常引力,李均沉默良久。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祝棉梦魇时穿过的一件睡衣。


    也证实,确实有某种不知名的高维能量,一直在纠缠着祝棉。


    一批高水平且高保密度的科研队悄然诞生。针对这种能量而更新的涂料,仅提供给祝棉一人,在绝不添加放射性和有害粒子的前提下,精确纠正了祝棉卧室内的引力场,使得祝棉彻底摆脱梦魇。


    只是祝淮没想到,祝棉十七岁这年,这股能量又席卷而来。


    同样拿了一件睡衣,看着相隔多年却又一模一样的异常数据,两人都双双沉默。


    然而这次他们早有准备。


    不断实验不断精化的过程中,科研团队研究跃跃欲试,一次次地模拟训练,试图在他下一次的出现中,一举致胜,捕捉这段能量,然后——他们的诺奖!!!


    推开顶层唯一一间实验室的门,巨大的透明罩占据一部分空间,各类科学家们为之疯狂的实验器械摆放四周。


    祝淮沉沉地注视透明罩子最中央。


    下一次出现,我会捉住你。


    *


    谢寻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死狗一般瘫在地上。


    一切都毁了。


    他快恨死尤微了,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找上自己,自己没日没夜地兼职,只是想能离祝棉更近一点,哪怕只有渺茫的一点点。


    但现在全毁了。他再也没有脸去见祝棉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灾星,不然为什么克死了妈妈,又被爸爸扔下不管。现在,就连自己喜欢的人,也要被自己害得住院,受到伤害。


    热泪溢出眼角,他无力地抬起一条胳膊,盖在脸上。


    冰冷的地板一尘不染,现在的谢寻反而是家里最脏的东西。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祝棉道歉,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再靠近祝棉了,会给他带来不幸。


    门被敲响三声。


    谢寻慢慢爬起来,抹干脸,见到一个男人,微笑着把他的手机递给他,“这是祝先生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伸手接过,谢寻疲惫道:“多谢你。”


    关上门,谢寻打开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等待开机的过程中,他起身去洗了个澡,勉强算是清醒一些。


    再次按亮屏幕,谢寻瞪大双眼,盯着那条弹出来的消息,不可置信地点进去,手指微微颤抖,看清的瞬间,双手无力地垂下,手机轻柔地落在床上。


    屏幕亮着,那是谢寻唯一置顶的、与祝棉的聊天框。


    最新一条消息,十分钟前,来自祝棉。


    [就是这朵棉花]:谢寻,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1.啊哈!沐恩带着万字大肥章走来啦!!!


    (我真的什么都没写啊啊啊啊审核请手下留情orz)!!!叠甲!关于药物病理医学科研等方面的专业知识全是笨作者瞎编的!请勿考究~


    2.悲痛,撞上生理期,有些发热和痛经,顽强地码字码字……


    3.我看看多少人留了下来!!!各得棉棉宝一个害羞的亲亲~~~


    24   绝望的盛颂桉


    ◎“是哥哥的好宝宝。”(记得看作话~)◎


    谢寻没有想到, 他做出这样的事,即使不是出于他本意, 但仍给祝棉带来了伤害,这种情况下,祝棉还愿意相信他。


    上一次流泪,还是三年前,注视着病床上的母亲逐渐失去生命的气息,眼泪不自觉地流,谢寻双手紧紧握住妈妈冰凉的手, 却怎么也捂不热。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因为没有用,打工的老板不会因为一个大男生哭, 就多给他结两百块钱的工资。


    但此刻,因为祝棉, 他重新找回了流泪的能力。


    也是因为祝棉,谢寻逐渐变得更加成熟负责, 对自己,更想对喜欢的人。


    第一次见到祝棉,是在转学当天公告栏上的相片,漂亮的人眼神清澈明亮,直视镜头。


    只那一眼, 谢寻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叫“祝棉”的男生心有好感。


    而同班男生私下讨论祝棉时,他在一旁听着,只觉得, 这个男生, 怎么哪里都是优点。


    初次相见便难得莽撞地直接截住祝棉, 他本以为自己粗俗的行为会惹人不快, 但又没想到,祝棉,他真的就像所有人说的那么好,那么温柔。


    谢寻不可抑地喜欢上了祝棉。


    又或许可以称之为,暗恋。


    然而和暗恋对象差距太大太大,谢寻无时无刻不在自卑着。


    他不敢靠近,却又总是忍不住内心的躁动,想着近一些、再近一些。


    祝棉在学校的日子,他每天都只能像条流浪小狗一般,远远地,看着公主带着他的几条家养护卫犬,从他身边经过,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高贵公主也会爱上浑身泥点的小土狗吗。


    谢寻觉得可能性为零。


    所以他努力工作,努力兼职,维持成绩,就是为了甩掉、洗净身上那些泥点子。


    既然品种永远无法改变,他这辈子都只能是条便宜的小土狗,那么至少不要让他连参加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在一夜之间被尤微给毁了。


    他本来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去接近公主了,然而公主是世界上最心软的爱神,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就拯救谢寻于煎熬痛苦的水火之中。


    他说他相信他。


    “我会永远爱你。”他喃喃道。


    手机屏幕被不停歇地看得发烫,谢寻把它用力按在心口,被灼到也不松开。


    *


    这一觉睡得安稳,被生物钟叫醒,祝棉眸子迷瞪着半爬起来发了会儿呆,身上无力,裹着被子努力了会儿,却又觉得被窝太暖、怀抱太舒适,失去抵抗力,重新一头拱回盛颂桉怀里。


    他还没清醒,其实都不知道抱他的是谁,不过也不会有别人,不是哥哥就是盛颂桉。


    盛颂桉被拱醒,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毛茸茸的小栗子头顶,顿时被萌得有些呼吸困难。


    可爱侵略症快发作了。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盛颂桉更用力地搂紧了祝棉,暖呼呼的温香软玉完全贴在他怀里,从他背后看去都瞧不见祝棉的人。


    被这么用力地抱住,祝棉也没有不高兴,相反,他还觉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所以只是被勒得轻哼一声,就自然而然地更加放松了身体。


    小猫,公主,宝宝小猪……


    盛颂桉满腔怜爱,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好想就这么永远抱着祝棉,世界末日了也没关系,好想好想好想……


    祝棉睡得一侧的脸颊肉都压出红痕,不同于平常精致的漂亮,平添了几分呆呆的稚嫩。


    盛颂桉正克制着,努力忍住嘬上去尝尝软度的冲动,身后的卧室门被轻轻敲响,他还没来得及应,门就被推开。


    祝淮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弟弟的小身板被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盛颂桉的宽阔后背,祝棉探出被子搭在盛颂桉身上的一条白皙小腿,和搂着高大男生腰身的纤细手臂。


    大清早就看这个,祝淮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该吃降压药了。


    深呼吸以压制升高的血压,祝淮轻轻走过去,正对上盛颂桉清醒的双眼。


    盛颂桉:“……”淮哥会杀人吗。


    祝淮:“……”好小子居然还敢醒。


    不大的卧室里寂静无声,即将长成男人的少年平静坚定地对上完全成熟的男人,半分也不退让。


    似乎感知到了不妙的气氛,祝棉微蹙眉心,下意识喊道:“哥哥……”


    祝淮挑眉,看向垂下头的盛颂桉,失落气息几乎实体化成一条耷拉下来的尾巴,看他跟自己弟弟委屈似的轻蹭头顶。


    祝淮毫不留情地把祝棉从他怀里拔出来,单手搂着让他的小屁股坐进臂弯里,边往外走去边轻轻颠着把他叫醒:“宝宝?”


    祝棉一醒来就见到哥哥,瞬间醒神了,坐在哥哥臂弯里也不怕,他体重轻,下意识开心地晃了晃腿,跟小时候被哥哥抱起来的情态一模一样。


    他赖在哥哥颈窝里撒娇,拉长声音:“昨天吓死我了……还好有小树,不然你可能都要见不到我了——”


    祝淮直接把他抱进盥洗室,也不管身上的西装皱没皱,臂力很强,就这样端着祝棉。


    祝棉嘴里含着牙刷,看哥哥皱着眉教育他:“不许说这种话,你在哪儿哥都能找到你。”


    祝棉懒懒地点头,用力一蹬腿,自己站在洗手池前,认真地洗脸。


    干燥的洁面巾被哥哥轻柔地吸走他脸上的水珠,祝棉仰着脸蛋,自然地享受着哥哥的服务。


    盛颂桉刚刚已经快速洗漱完,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透过磨砂的盥洗室门,能微微看清里面人的动作,突然觉得自己很命苦。


    虽然他和祝棉还没在一起,甚至只是他单方面的暗恋,盛颂桉却已经开始在想,以后结婚的婚房,是不是也要给祝淮留一间客卧。


    他知道,祝棉很依赖祝淮,大概是因为童年时期,祝家父母都忙于工作,不常在国内,偌大别墅里只有祝淮祝棉兄弟俩和一众管家保姆。


    而祝棉从小就很讲究,不喜欢别人伺候,但能心安理得地让哥哥伺候,并且祝淮伺候得还总是非常得当,导致祝棉愈发依赖祝淮。


    祝淮也不遑多让,仿佛和祝棉有分离焦虑症一般,分开超过24小时就无法忍受。


    盛颂桉绝望地想象,如果和祝棉结婚之后,晚上老婆说想跟大舅哥一起睡,怎么办。


    及时刹停自己奔到天边的想法,盛颂桉坚定握拳,给自己打气:怎么就一定比不过大舅哥在棉棉心里的地位呢?!大树!别放弃!


    盥洗室里的祝淮也拉住了要出去的祝棉,淡淡地扫一眼门外,他轻声问道:“宝宝,如果以后谈了恋爱,是对象重要,还是哥哥重要?”


    祝棉差点一口水呛住,他哥是一大早就喝多了吗?


    凑近点闻闻哥哥嘴唇,祝棉皱皱小鼻头,没闻到酒气啊。


    对上祝淮平静的眼神,祝棉恍然大悟,这里有人不说话,装高冷,其实在偷偷伤心吃醋。


    祝棉偷偷猜,可能是哥哥看见他搂着盛颂桉睡觉了。


    他眨眨眼,软声道:“哥哥永远最重要啊。”


    祝淮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些,祝棉继续下猛药,“对象可以换好多个,但是哥哥只有一个!”


    对不起啦我未来的对象,既然你还没出现,现在我先哄哄哥哥。


    祝棉在心里偷偷道歉。


    祝淮肉眼可见地被哄得很高兴,俯身抱抱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弟弟,低声道:“棉棉是哥哥的好宝宝。”


    “嗯嗯。”


    祝棉点头,下巴磕在祝淮肩膀上,在哥哥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笑了,弯着眼睛,像只神气的小狐狸。


    看着兄弟二人一起出来,盛颂桉不禁正襟危坐,祝棉疑惑地看看他。


    宝贝,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表现!


    盛颂桉在心底承诺道。


    祝棉自然听不到他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什么玩意,吃着祝淮带来的早饭,细嚼慢咽地听祝淮说话。


    “你们今天还要去上学吗?”


    祝棉连忙举手,“要去!”


    他本来想说尤微狠狠摆了他一道,自己怎么能不报复回去,但突然想起自己在哥哥心中一直是乖小孩儿的形象,抿着嘴笑道:“回去学习~”


    祝淮一眼看穿祝棉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从来没觉得棉棉是什么乖孩子,虽然在他面前很乖很听话,不过弟弟一直古灵精怪的很,会报复回去很好,非常好,不让自己吃亏,让祝淮放心一些。


    一左一右两间房的陆景阳和沈蕴也已经整理好自己,简单吃过早饭,被祝淮一车全部拉去了秀和。


    *


    尤微得意了一整晚,祝棉被自己成功毁掉,气运之子不过如此,


    一想到祝棉那张漂亮脸蛋上会露出痛苦无助的表情,尤微就兴奋地颤抖,无处发泄的快感,让他甚至兴奋地把床单洗了一遍。


    然而昨晚有多快乐,今天一早跨入教室的瞬间就有多惊悚。


    怎么回事?!


    祝棉不是应该昏迷不醒吗?!再不济也应该躺在病床上,怎么会完完整整、甚至面色红润地,在做数学题?!


    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尤微甚至愤怒到无力了,他软着脚,慢慢回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下,直勾勾地盯着祝棉的背影,一言不发。


    随意拎着书包从后门进来的季行吓了一跳,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神,迟疑道:“你喜欢棉棉也不能这么痴汉地一直看吧?你会把校花吓到的。”


    “……”


    随便吧,就算现在季行说晚上有太阳,尤微都认了。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弱智吗?


    看不出来他的眼神充满怒火和杀意吗??


    不到一个月,尤微已经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气歪了。


    世界意识还没回来,尤微现在只有一个人,他不能再有什么举动,他在这个世界无权无势,失去了世界意识的侵入式帮助,没什么能跟祝棉正面碰撞的实力。


    尤微自己是这么想的。


    然而下课后,推开厕所门洗完手,抬眼不经意间的一瞥,忽然间瞧见镜子中映出祝棉的身影!


    尤微呼吸都停了一瞬!


    最后一个隔间大敞,祝棉晃荡着一个半满的矿泉水瓶,嘴角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那张引人注目的脸上褪去平日里温风和煦的笑容后,才让人陡然发觉,原来祝棉的脸,精致漂亮到近乎伤人。


    像冬日里淬出的一把薄刃,冰冷锋利。


    尤微两步上前就要推开厕所的门,却怎么用力也推不开。


    他背过身,却看到祝棉垂着眼,拿着一袋淡粉色的粉末状物体,一下子往瓶子里倒了大半袋。


    那是——他给谢寻的药。


    尤微刹那间意识到祝棉想做什么,他颤着声音,再装不出那副与祝棉相似的云淡风轻的表情,祝棉还没怎么他,他就已经足够狼狈。


    “祝棉你不能……!你怎么敢?!那么多,会死人的!!”


    听着尤微强撑着反过来教训他,祝棉忍不住笑了一声,很和气,带着平常的柔意,他轻声笑着:“是吗。尤微,原来你知道这么多的剂量,是会死人的啊。”


    尤微近乎绝望地看着祝棉一步步逼近,他其实很怕祝棉,他在这个真正的天之骄子面前,始终压抑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自卑。


    所以当祝棉轻而易举地反剪双手,单手就控制住不住挣扎的尤微时,他是真的怕了,涕泗横流,看着那瓶已经浑浊的液体靠近唇边,哭喊着求饶:“对不起祝棉,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别杀我,求你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祝棉凑近他耳边,轻言细语,几乎是安慰的语气,吐出的话令人心惊:“那你想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自己错了?”


    “没有。对吧。”


    最后通牒在尤微耳边炸响,被捏着脖子灌下全部的水,极度恐惧之下,尤微甚至连催吐都做不到。


    一克就足以毙命的东西,被自己喝下去了大半袋。


    尤微绝望又不甘地等待死亡降临,他怕祝棉,也更恨祝棉。


    良久,尤微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震惊地看向祝棉。


    祝棉一直靠在门边,欣赏他的凄惨情状,慢步踏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尤微。


    他拿出剩下的那半袋糖粉,倒过来,纷纷扬扬地洒在尤微脸上。


    转身离开前,祝棉回头,望向尤微,弯出一个漂亮姝艳的笑,看在尤微眼里,却像开在地狱最深处的花,邪恶到几乎糜烂,却又十分令人恐惧。


    祝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最喜欢的草莓味。赏你了。”


    【作者有话说】


    1.哥不会有cp哦^^,哥永远都只会是棉棉宝贝的哥哥,不会成为谁的丈夫,谁的爸爸。(虽然好像一直给棉棉宝当爹……祝爸:?)


    写完这章我自己都觉得ssa的标签还需要再添几个——#痴汉攻 #棉棉重度依赖 (其实第二条是很多人的论坛简介上的个性签名哦呵呵是哪群人我不说)


    2.非常非常感谢宝贝们看我的文!我会继续努力的!给宝宝们这章抽20个红包哦~!!大声告诉我这章的棉棉宝贝辣不辣?!!!


    3.必看的重要通知:宝贝们我后天就上夹子啦!第一次上夹好紧张www!好紧张好期待[可怜]所以明天会断更一天~宝贝们见谅!(再次发放棉宝的感谢亲亲~)(沐恩鞠躬~)


    [红心][红心][红心]


    (pps.给大家小小声推荐一下我的vb~id是沐恩沐恩moon,会发一些小段子和碎碎念,大家随意取用~)


    25   尊重棉花为先


    ◎(作话有排雷解释请看!)◎


    祝棉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徒留尤微一人满身狼狈地坐在地上。


    刚刚太过惊恐, 什么异常都没发现,现在勉强冷静下来, 他才尝出嘴里那点微弱的甜味。


    “……”


    尤微腿还是很软,吓得。


    上课铃声早就打响,此时再出去也只是再次在众人面前出丑。


    他刚刚挣扎得太厉害,祝棉虽然只是把瓶口塞进他嘴里让他喝下去,但也被他自己折腾得连脖子里都是黏腻的水渍。


    尤微没注意,刚刚是不是弄到了祝棉手上。


    他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 额发汗湿,表情阴郁。


    他不甘心,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会输,会失败。


    明明之前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重重的一拳砸在大理石台面, 崩出一点血迹,尤微盯着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 目色阴沉。


    他开门离开,往宿舍楼走去。


    今天是周六,秀和里回来自习的学生并不多,这一路上也没遇上几个,就算遇上了, 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少爷们也没把这个浑身写满狼狈的尤微放在眼里,像略过一团空气一般,从他身边毫无波动地经过。


    尤微也没心思装上那副皮囊, 他一路飞快地上楼,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到浴室里, 冷水打下的瞬间, 熟悉的缥缈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不是在上学吗?”


    仿佛是在真心实意地疑惑发问,尤微气极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冷笑道:“你的好宝宝把我狠狠地报复了一顿啊。”


    祂语气古怪道:“……祝棉?”


    尤微不想再提,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实际上漏洞百出,这显得他无能又自大。


    他转而另起话题,问道:“你又去哪里了?”


    他不想提,世界意识却不放过他。


    一说起这个,黑光团立马从他脑子里飞出来,在他眼前绕来绕去,开始语速极快地抱怨:“还不是替你擦屁股去了?动的手脚太大了,A国那边的购买记录我废了很大力气才清理掉,下次不要再用这种东西了。”


    “更何况还没成功。”


    世界意识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尤微。


    他一把把置物架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扫掉,浴室里顿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黑光团闭嘴了。


    尤微怒吼道:“别忘了我们才是同一个目的,帮我不就是为了你自己吗?!现在又这一副全都怪我的样子算什么?”


    现在的场面着实难看。


    世界意识没想到这句话会刺激到尤微,现在这个节点,祂也并不想把祂选定的主角给逼疯,那非常不利于合作。


    祂调动着尤微记忆里亲人的声音,模仿他父亲的语气,安抚他的情绪:“是我的错,我没有在怪你,只是我们需要更小心一些,不是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尤微恍惚一瞬。


    他很久没见到父亲母亲了,自从设计让他们的亲生儿子出了车祸死去之后,两个中年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互相搀扶着走出家门,再也不见尤微。


    而转眼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世界意识的能量只供为他打造一个完整的身份,并不能给他提供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仍然是孑然一身,甚至连原本的身家都没有了。


    见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世界意识接着蛊惑他道:“我们慢慢来,好吗?”


    尤微茫然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听从记忆中这个严厉的父亲的话。


    世界意识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祂选中尤微的原因很简单,足够心狠,又足够听话,智商也并不高,易于掌控。


    简单地清洗过,尤微踏出浴室,头发还滴着水,坐在床边,焦虑地咬着手指。


    黑光团在他眼前晃了几圈,声音不大:“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我的能量恢复了一些,可影响的范围也扩大很多。”


    祂接着洗脑道:“只是一个小世界的气运之子而已,你的等级比他高很多。”


    如果是几天前的尤微,或许真的就这样信了,但是刚刚正面见识到祝棉狠绝的手段,他丝毫不怀疑,再有下次,祝棉绝对会把真的药粉灌进他嘴里。


    黑光团想,不应该听从尤微的话,让祝棉做了那个“预知梦”的。


    那个梦太过虚无了,对意志坚定的人毫无影响,甚至还起了反作用,反而让祝棉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对他们有了防范。


    甚至还不如像小时候那样直接在梦境中恐吓有用,十岁的祝棉被吓得发抖的情形,祂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那份恐惧逸散出的能量,对祂来说,是十分难得的补充剂,几乎取之不尽。


    从那之后,祂再也没有得到过如此充足美味的高能量。


    尤微不敢相信祝棉怎么可能一点隔阂都没有。毕竟这一招挑拨离间在原本世界的尤家几乎是一手遮天。


    但他又安慰自己,毕竟不是完全脱离控制的不是吗,还有很多剧情没有走完,他还有很多机会……


    祝棉总不可能面面俱到,永远不犯错。


    祝棉……你到底还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


    被黑光团和尤微不停念叨着的祝棉此时就做错了一道导数题。


    祝棉:“……”


    他扔下笔,疲惫地摁了摁眉心。


    那个药确实药性很猛,他现在还觉得身体里很虚。


    他从小到大都被身边人保护得很好。圈子里的脏事都避着他,从没让他接触过,另外三个人也从来不去乱七八糟的局,他们身边的朋友都很干净,这次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事。


    想想就脸红,明明只有一次!


    他再也不是一朵纯洁的棉花了!


    刚刚把尤微和他一起关在男厕所里,祝棉就让盛颂桉在门外守着,如果事态不对就冲进来解围。


    还好尤微脑子里那个东西似乎是不在,没出来管尤微的死活,让祝棉把尤微吓了个够呛。


    祝棉不能确定那个姑且称之为“世界意识”的东西何时出现,就像他不能确定自己的那团淡金色光团什么时候出现一样,决定等下次做梦梦见的时候好好问问。


    想到这里祝棉觉得自己也很好笑,总是在睡觉和做梦,人家都是什么学神雀神,他是梦神。


    尤微瞎折腾乱动,也撒了他自己一手黏腻糖水,出来之后盛颂桉冷着脸圈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到另一个厕所去洗手。


    “哎,你冷什么脸呢。”


    祝棉轻轻往他脸上掸小水珠。


    冰凉的水珠落在高挺的鼻梁上,盛颂桉也没生气,把脸拱在祝棉单薄的肩膀上蹭蹭,闷声道:“很危险……以后少靠近他。”


    祝棉就喜欢看他委委屈屈还不敢说出来的样子,像只卖乖的大型犬。


    擦干了的手摸摸他耳朵上那颗钻石,没说自己学了好几年跆拳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轻声道:“好啊,以后带着你一起去。”


    温软香气溢在鼻腔,盛颂桉呜呜两声,爬起来,落在祝棉身后一步,宽阔的背影几乎把他挡住,是一个守护的姿势。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教室,坐下专注自习。


    水杯里装的还是红枣水,祝棉吹吹热气,喝一口。


    下一秒,祝棉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他侧头看过去,没注意隔着两排过道的男生刚刚收起手机。


    视线扫视一圈,却找不到第六感的来源,只得又坐正不理。


    他看不见的角落,大群中的聊天正在疯狂刷屏:


    [好乖的宝宝我亲亲,昨天肯定吓坏了!]


    [再说骚话踢出群了啊。]


    [校花用的什么杯子,我要买断同款!]


    [服了你们。]


    [三千一个卖你你要不要吧]


    [321上链接]


    [……]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虽然不知道昨天宝宝经历了什么坏事,但是被太子抱在怀里这张真的好漂亮,完美侧脸]


    最后一排的季行玩着手机,看见最新刷出来的一张图,照片里是祝棉被托在怀里,只露出半张精致的侧脸,和湿红的眼角。


    昨天那么惊险的情形还敢有人拍照?


    季行啧了一声,动动手指,用管理员的权限把那张照片删除,又把刚刚发照片的人踢出群,全员禁言了三分钟。


    所有人都看到群公告再添一条:


    [一切以尊重棉花优先!]


    *


    祝淮签着文件,助理敲门而入,“祝总,会议快开始了。”


    看一眼腕表,一上午都没闲着的祝淮捏着鼻梁站起身,往会议室走去。


    昨晚在研究所待到很晚,今早起的又早,祝淮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快老了。


    这次竞标的项目通知还没来得及导入电脑,祝淮直接拿出手机投屏。


    各高管瞬间看见一个和祝淮贴脸甜笑着的男孩儿照片被自家总裁设成桌面壁纸。


    所有人:“!!!”


    下一秒众人又都反应过来这是小祝总,也就是祝总的弟弟。


    所有人又是:“……”


    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


    还以为参破了无欲无求的祝总的什么惊天大秘密。


    不过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也真的是很甜蜜,实在不能怪他们刚才一眼认错。


    照片里的男孩儿亲昵地搂着祝淮的脖颈,笑得甜甜的和哥哥贴着脸颊合照,映得整个会议室都明亮起来了。


    祝淮确实忘记了会暴露桌面壁纸,但此时也目光柔和,看着宝贝弟弟的笑,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干五百年,做祝棉永远不会倒塌的顶梁柱。


    祝淮已经开始介绍工作内容,下面的实习生还不怕死地跟主管八卦:“那是祝总的男朋友吗?”


    市场部主管瞪他一眼,看一眼台上背过身调试设备的祝淮,小小声道:“那是祝总的亲弟弟!好好工作,再八卦就取消实习资格!”


    实习生也就是主管侄子不甘心地哦了一声,其实还很想打听一下小祝总的联系方式,毕竟小祝总看起来实在很美丽。


    还想再次开口,被祝淮淡淡扫下来的视线冰得瞬间僵硬,彻底闭嘴了。


    【作者有话说】


    1.啊啊啊下夹子了!!!我今天一天刷新了八百遍jj都快给jj刷成敏、感肌了(虽然本来就是)哦呵呵,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看我的文啊啊啊居然涨了这么多收藏!!!!欢迎这么多新朋友啊啊啊啊非常感谢大家!!!期待接下来和大家一起走下去的日子!(沐恩鞠躬~)


    2.由于笨作者今天刷到了vb的绿江排雷bot,下面有评论说避雷我因为我读者号收藏了gk文,这个俺一定要解释一下!稍后也会在vb上解释一下。


    我这个jj号是22年就已经创建的,(包括作者号也是所以俺就这样失去新晋,,)那时候我还在上高中,同学给我推文看,我说好就顺手收藏了,但是后来因为也玩不到手机更没时间看小说,一直就再也没有上过这个号,天地为鉴啊我真的都没看过一章也没订TT从初一看小说开始我就是偏受cpj了喜欢看小情侣甜蜜蜜,非常恶心烂、黄瓜,日后也只会写这种我爱看的文,希望大家补药避雷我啊TT,无妄之灾,沐恩敢发誓TT!!


    可以说我文笔小白或者写得不合心意,退出不看,但是请不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避雷俺(心碎),文笔的问题我也会努力修炼!争取让大家看得更愉快!谢谢大家听我啰嗦!!!


    大家以后有什么问题希望直接问我!能解答的我都会回应!谢谢大家~!!![红心][红心][红心]


    26   小狗小狗很多小狗


    ◎“就像你摸他们那样,也摸摸我吧”◎


    秀和高中周六不强制要求参加自习, 除了高二八班全员到齐,其他年级和班级大都空了一半, 多是特招生需要住在宿舍,不得不留下来自习。


    祝棉把滑落眼前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脸颊微鼓,憋着气,蹙眉凝神,动笔解开一道立体几何。


    耳旁的传来轻轻的玻璃敲响的声音。


    祝棉转头看去,谢寻苍白着脸站在窗外, 对他无措笑了一下,又立刻抿起嘴巴。


    他淡淡弯起唇角,转身戳戳盛颂桉的肩膀, 示意自己要出去。


    不光是盛颂桉,所有在八班的男生都如临大敌, 他们可没忘记昨天这个陌生男生把他们供在手心里的校花宝宝伤害了的事。


    躁动的声音响起。


    “草,他还敢来?我今天非把他牙打掉不可!”


    祝棉抬手轻轻下按, 所有人又不敢不冷静下来。


    盛颂桉百般不愿意地磨蹭起身,给祝棉让座。


    刚想抬脚出去,手肘被轻轻握住,祝棉回头对上盛颂桉那双桃花眼:“不要受伤。”


    祝棉笑了笑,抚慰似地捏捏他的手指尖。


    谢寻仰头靠在走廊尽头的墙角, 后背贴上冰凉的瓷砖,只觉得寒意沁骨。


    祝棉走到他身前站定,没说话。


    “我……”


    一张口却带了哑意, 谢寻厌恶这个软弱的自己。


    他抿唇, 微微低头, 直视着祝棉那双明亮的眸子, 看见了无所遁形的自己。


    “祝棉,我知道,我对你做出的伤害怎么也挽回不了。但能不能……”


    谢寻塌下肩膀,还是很没有骨气地滴了两滴眼泪。


    “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好卑贱啊,谢寻。


    你都这么伤害人家了,居然还妄想得到原谅。


    谢寻垂着眼,自卑自弃地想着。


    但下一秒,柔软的纸巾蹭上他的下巴。


    祝棉望向这张现在已经看不出和沈蕴一丁点相似的脸,看着他湿红的眼眶,还是软了心肠。


    他轻叹了口气,拿出纸巾,亲手替他擦拭滑到下巴的泪珠,“谢寻,没关系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谢寻愣住,一下子抬起脸,眼泪都甩出来两滴。


    怎么办,真的好像小狗。


    祝棉咬唇忍笑,悄悄地想。


    谢寻滚热的干燥手心攥住祝棉的手,稍稍用力地捧着,黑眼睛水亮:“祝棉,不用勉强的,任何惩罚我都能接受!”


    祝棉本来想说别这样,但他转念一想,反手主动握住谢寻,将他拉低了一些,凝视他的眼睛:“真的吗。那我确实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谢寻又要哭出来了,祝棉打他骂他惩罚他,都比什么都不做就原谅他让他心安得多。


    他说不出话,只会连连点头。


    祝棉环顾四周,确认只有他们两个,轻声道:“我需要你去跟尤微交好,听他的控制,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有什么动作都要随时通知我。”


    “你愿意吗?”


    祝棉也是突然想到,如果他不能掌握尤微的动态,下一步对他来说就仍然是未知的,依然有潜在的危险。


    但他心想谢寻不愿意就算了,毕竟和一个不知名高维能量体打交道,确实很危险。


    没想到谢寻答应得毫不犹豫,丝毫迟疑都没有。


    “我愿意!”


    祝棉微弯眉眼,带着些歉意,还是觉得很危险,不想欠谢寻很多,柔声问道:“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这真的很危险,会有人身安全问题也不一定,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都会满足。”


    他想,谢寻可能会要一些钱,哥哥查过之后发现谢寻目前自己养活自己,祝棉觉得很厉害,钱他有很多,可以给……


    还没等祝棉思考太久,谢寻低着头,耳根烧红,轻声道:“摸头……可以吗?”


    祝棉:“?”


    对上眼前人漂亮眸子里的疑惑,谢寻即使羞得耳朵通红,也还是目光坚定,重复道:“我只是想要一个摸头。”


    “我每天都洗,很干净。”


    “就像你摸他们的头一样。”


    “也摸摸我吧……”


    祝棉微讶地瞪圆杏眼,长睫毛缓慢地眨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忍俊不禁,大方地立刻抬手,细白手指探入谢寻蓬松的发丝中间,轻轻顺了顺,弯着眼睛:“这算什么要求呢?”


    力道很柔和,很舒服,谢寻顺从地垂下头,低声道:“只要这一个,就够了。”


    *


    祝棉悄声回到教室,出去的时候正好是临下课前五分钟,这会儿还在课间休息。


    他慢慢走近,没发出一点声音,路过陆景阳的桌子时捏住他刚要喊人的嘴,比划着让他别出声,下一秒从背后扑过去,一手捂住盛颂桉的眼睛。


    “嘿嘿,小树~”


    盛颂桉早就用余光瞥见了,此时也配合地假装吓了一跳。


    刚想调侃两句,盛颂桉却拉下手来闻了两下,英俊的眉眼蹙起,哼哼道:“公主,你在哪沾的一身狗味儿。”


    祝棉哎呀一声,想到谢寻身上的薄荷皂香味,眼睛弯弯,讨饶地眨了眨:“哪有什么呀?”


    身后的陆景阳也贴上来乱闻:“哪来的薄荷味儿?”


    祝棉总不能说是摸了两把小土狗才回来,推开两个乱闻乱嗅的人,跨进座位,面上无辜道:“二楼厕所换洗手液了,你们不知道吗?”


    他们八班是在三楼,六班在二楼。


    沈蕴枕着胳膊,抬眼看来:“现在知道了。”


    祝棉抿着唇珠笑:“是吧。”


    自习铃声打响,让祝棉找到机会岔开话题:“快点学习,别打扰我!”


    他自己翻出一张试卷,下笔却轻轻勾勒出一个小团子,直液笔是黑色的墨水,祝棉自己在脑中给它涂抹上淡金色的光。


    世界意识吗?


    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呢?


    *


    研究所里,正在吃已经凉掉的早饭的李均心神一动,摸上突然滚烫的胸口,那张总是木讷着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很淡的笑,让旁边的同事愣了愣。


    怎么回事,这年头冰块也会笑了。


    一定是昨晚实验做太晚,眼睛都花了。


    同事收拾完东西,走出茶水间。


    宁愿相信自己看错了,也不相信那个面瘫冰块脸跟人工智能一样冷漠的李均会笑。


    李均也没注意他,三两口吃完三明治,拿出手机记录下自己刚刚发现的需要完善的实验节点。


    再多精确一点,再完美一点,一举成功,消去所有障碍。


    *


    当牛马的祝淮终于迎来了午休,疲惫地从文件堆里直起身,非常自我爱惜地做了一套眼保健操,睁开眼就能看见总裁办公室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副祝棉画的油画。


    是祝棉十五岁完成的,笔触已经相当成熟,画的是祝淮站在向日葵花海前的一幕,是带着爱和快乐的一副油画。


    祝淮还记得,祝棉脸上身上都蹭着颜料,变成脏兮兮的一只小猫,背着手故作神秘地让他闭眼,而再睁眼时,这幅画就被祝棉举在眼前。


    那张快乐的笑脸比画里的向日葵还鲜艳。


    祝淮突然很想他的笨宝贝,拿出手机,戳戳桌面壁纸上祝棉开心笑着的小脸儿。


    其实每天工作的时候都很想弟弟。朋友说他有分离焦虑症,祝淮还不以为然。


    然而事实是祝棉每次脱离视线超过六小时,祝淮就忍不住想找人了,哪怕知道祝棉在好好上学。


    祝淮觉得这个病痊愈不了了,让他接受弟弟不是他一个人的这个事实,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助理拿着饭走进,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祝淮起身,边吃饭边给祝棉发消息。


    [哥哥]:宝宝吃饭了吗?


    祝棉刚在食堂坐下,手机就弹出哥哥的消息,笑着给哥哥发语音:


    [宝宝]:刚要吃呀,我吃的牛肉面~哥哥吃什么呢~?


    撒娇一样黏糊糊的语音听得祝淮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拍了一张自己寡然无味的餐盒过去:


    [哥哥]:今天公司食堂一般。


    祝棉弯着唇角看祝淮餐盒里的西兰花和空心菜,仿佛看到了祝淮那张面无表情但暗含委屈的脸。


    祝淮等了一会儿,才收到祝棉的消息:


    [宝宝]:哥哥下班回家多吃点吧~亲亲~


    啊,被隔空亲亲了。


    祝淮还是那张精英冷漠俊脸,浑身气场却陡然柔和下来。


    进来收拾餐盒的助理看自家祝总站在落地窗前,举着手机一遍遍听语音的样子,无奈地想:“真不能怪有人以为祝总谈恋爱,听小祝总的消息居然能听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可怕的弟控。


    助理默默离开了。


    *


    祝棉四个人吃过午饭,盛颂桉问要不要回宿舍午睡,三人齐齐摇头。


    这可真睡不着,中午都有点吃多了。


    四个人往操场走,慢慢遛弯消食。


    祝棉摸摸自己微微有点鼓起的小腹,又自然地伸手摸摸陆景阳的腹肌,坚硬得很,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唉……”


    三个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蕴淡淡道:“可能就是体质问题,有人天生就是练不出腹肌的。”


    陆景阳应和道:“是呀棉棉,我也很费力气才练出来的呢!”


    祝棉有点委屈地垂着眼,但他小腹就是软软的肉,怎么练都没有。


    盛颂桉揉捏他的耳垂,轻声道:“我就喜欢软软的,多好埋。”


    陆景阳还在那问:“什么埋?你要买什么?”


    沈蕴:“……”


    下一秒,盛颂桉被祝棉抵着一张俊脸推远了。


    小肉垫小肉垫。


    盛颂桉冷静地独自享受着。


    打闹着走完一圈,篮球场那边传来一阵大声喧哗:


    “哎!怎么回事你们!”


    祝棉一行人疑惑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到了场地一看,两队男生正在打篮球,高三的一队男生和高二的男生起了摩擦,把高二那边的男生撞倒两个,皮肉都磨破出血了。


    “哎,你们不会真不行吧?菜就哭着回家找妈妈吧!”


    高三的男生们嬉笑着嘲讽。


    祝棉认出那些高二的男生是隔壁七班的,经常跟他打招呼,每次都笑得很开朗。


    他拉住陆景阳的手腕,往场内走去。


    站定,祝棉扶起那两个男生,抬眼看向对面:“谁说不行?接着打。”


    “期待你们哭着喊妈妈。”


    【作者有话说】


    1.有宝宝问为什么鱿鱼同学和小谢也会在超高门槛的【棉花培育园】里哈哈哈,今天来解答!


    问:鱿鱼为什么在?


    答:管理员季行这个大傻子大咧咧给同桌开后门,以为鱿鱼同学是个爱而不得的贫困生,作为同班同学通融一下。


    问:小谢为什么在?


    答:其实是偷摸混进去的,有一种侥幸心理,能多混一天是一天,多看一张赚一张^ ^


    2.宝宝们想要几点更新呢?每天的21:00还是22:00?大家可以讨论一下哦~然后我们就可以有一个确定的更新时间!


    也鞭策一下这个拖延症沐恩orz


    27   爆炸的四人组


    ◎“小妈咪。”◎


    祝棉方才眼波流转, 便看清楚场上除了看热闹的以外,再没有7班的人。


    他话撂在那, 对面的高三男生愣了愣,看着祝棉和旁边的高个子搀着那两个男生下了场。


    七班的几个男生眼睛里都冒着火,愤愤道:“校花,不用,我们再找几个人,这群高三的仗着自己快毕业了,真是什么脏的都上。”


    祝棉冲他们安慰地弯弯眼睛, 扬起一个微笑,随意道:“没关系,你们可以不相信我, 但可以相信陆景阳吧?”


    陆景阳高一就进了校篮球队,带领秀和高中一路高歌猛进, 最后一举拿下全国高中篮球联赛冠军。


    受伤的两个男生简单地冲水清洗了下,大咧咧道:“没关系, 打成什么样算什么样,相信我们校花能教对面做人!”


    祝棉只脱掉了外面的校服外套,随手扔到走过来的盛颂桉怀里,认真热着身,活动着手脚踝腕关节。


    陆景阳可打可不打, 看见祝棉这么认真,也跟着开始活动身体。


    他本来就火力壮,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也没打领带, 此刻也只是解开了领口的两枚扣子。


    高三的几个男生看向他们的队长, 些许迟疑道:“还打吗?那可是祝棉。”


    为首的高大男生剃着寸头, 野生粗眉微扬,声音沙哑:“为什么不打?不是小少爷先主动的吗?”


    他看向对面祝棉那张精致的脸,忽然笑了,舔了舔唇,语气也变得暧昧:“校花?今天看看校花是怎么哭的。”


    祝棉迎着阳光,眯眼看着对面的几人,微微扯松原本一丝不苟的领带,手指细长,少见地扬起一个漂亮到近乎张扬的笑,美得惊人。


    男生们跟在他身后往场中走去。


    “开始吧。”


    *


    “啊啊啊啊!校花和高三的打起来了!!!”


    疯跑进教室的男生大喊道。


    “卧槽什么——?!谁敢动我们棉棉,老子给他翅膀掰了——!!!”


    教室里大多是吃过饭回教室取东西的男生,听清来传话的人说的什么之后,顿时惨叫道。


    行动快的已经抓着相机扛着大炮就飞奔出去了,轻轻松松扛着沉重的设备还有余力用另一只手打开手机查看情况,论坛上也疯了一片。


    “在篮球场!”


    八班男生几乎倾巢而动,呼啦呼啦奔过去一大片。


    等喘着粗气终于跑到篮球场,四周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看见来人扛着相机大炮,互相对了个眼神确认都是在群里的群友,立刻替站哥开出一条道让他们走去最前方。


    刚启开相机盖,聚焦的瞬间,站哥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最原始的感叹:


    “我操……”


    场上形势与他们想的糟糕场景差了一大截,祝棉和陆景阳带着七班几个男生丝毫不落下风,他们刚到,就见比分板上的祝棉队伍又得两分!


    “帅啊我们校花!!!”


    男生们大声怪叫,狠狠嘲笑着对面高三队伍。


    祝棉连汗都没出,只是额角渗出微微细汗,发根微湿,呼吸重了一些。


    双掌相击,此刻比分已经被祝棉他们追到仅有两分之差。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一分钟。


    寸头男生眼神凶厉,眼角勾出几分狠色,舔了舔唇。


    此时被盯紧的祝棉手里又摸上了球,正往篮下奔,同时轻盈跃起。


    寸头男生盯着祝棉扬手抬起间露出一片柔韧白皙的小腹,呼吸一重,却还是狠狠心,胳膊一拐。


    他没想到的是,祝棉瞬间方向一变,灵活地躲开了他的暗击,手掌一送,下一秒篮球正入篮筐。


    场上齐齐寂静一瞬。


    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喊声:


    “卧槽啊啊啊拉杆!!!祝棉你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校花卧槽太帅啦啊啊啊啊!!!!”


    “平局!!平局!!!!”


    “校花好腰啊啊啊老婆——!!!”


    一旁的站哥被无数个人肘击逼问:“拍没拍下来刚刚那一幕啊啊啊卧槽太帅了祝棉!!!”


    他也激动得手心都出了汗,兴奋到声音都发颤:“当然拍下来了,棉棉太帅了!!!”


    “祝棉!!!!”


    火热整齐的呐喊声响起,男生们像疯了一样看着最后一个球被祝棉传向三分线外的陆景阳。


    最后一秒,陆景阳也不负众望,接到球的瞬间判断力道与方向,轻轻一投——


    三分球,进了!


    反超三分!!!


    场上顿时爆发出持续热烈的叫好,气氛火热又精彩!


    祝棉扶着膝盖,弯着腰笑,发尾被他扎成一个小啾,向上翘着,很俏皮。


    盛颂桉和沈蕴站在场边看得口干舌燥,也喊得喉咙发干,抿唇站在原地,眼里满是笑意。


    祝棉要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成功。


    寸头高三男生带着队员朝祝棉走过来,陆景阳和七班的男生顿时防备地站在祝棉身前。


    两边都喘着粗气,谁也不服谁。


    结果下一刻,寸头男生领着剩下的人齐齐鞠躬,大声道:“对不起!”


    所有人:“……”


    哥们儿,你道歉像来约架的。


    七班男生,尤其是受伤那两个男生大度地摆了摆手:“哥们儿,下次打球别这么脏了啊!”


    他们也清楚,这群人愿意来道歉,多半也是看在祝棉的面子上。


    寸头透过这群男生的遮挡,看向缝隙里的祝棉,舔舔发干的唇,沉声道:“不是说要喊妈妈吗?”


    祝棉:“……”


    祝棉都快忘了自己上场前放了什么狠话了,但他有预感此人很有可能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他刚想说不用了你难道还真给妈妈打电话吗。


    寸头男生直起身,透过人群直勾勾盯上祝棉的眼睛,火热视线扫视过他全身,像是能透过布料舔上去,最后停留在那片令他晃神片刻的小腹。


    他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只用他们周围能听清的声音,轻佻道:“下次见,小妈咪。”


    *


    篮球场的人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生怕少看祝棉一眼。


    放假没回家留校自习的所有人都庆幸不已,决定去匿名论坛上大写特写自己的仰慕之情。


    四个人这次不想回宿舍也得回了,一身汗。


    陆景阳倒着走路,还愤愤不平道:“草,那狗东西叫你什么?!妈咪?!他可真会占便宜!我都还没喊过!!!”


    盛颂桉和沈蕴的脸黑的能滴墨。


    祝棉无奈扶额,他现在可真想时光倒流,在那个寸头喊出那三个字的时候一脚把他踢晕。


    盛颂桉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阴阳怪气道:“你别把他爽死。”


    祝棉:“……”


    大树同学什么时候拥有的读心术技能。


    不过他现在也懒得想有的没的,只想快点洗澡,身上出了很多汗,他觉得自己早上刚换的白衬衫都不干净了。


    四个人加快脚步回了宿舍,祝棉站在玄关就开始解扣子。


    目光触到那片雪白单薄的肩颈,三人齐齐移开视线。


    陆景阳喉结滚动,脚步一拐去厨房接水喝了。


    沈蕴轻轻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盛颂桉把脸埋在祝棉的外套里,让那团温软香气慢慢包裹住他的感官。


    祝棉简单洗了个澡,半小时没到就走出浴室,身上只裹了件浴袍,笔直细长的小腿露着,赤脚走出来。


    盛颂桉哀嚎一声,连滚带爬地去卧室给他找衣服裤子去了,背影十分狼狈,十分符合血气方刚的男高中生。


    祝棉弯着眼睛偷笑,沈蕴接过他擦头发的毛巾,隔着柔软的布料轻捏了捏他的耳垂,轻笑道:“小坏蛋。”


    浴室里,陆景阳看着脏衣篓里还欲盖弥彰地用衬衫遮掩一下的那块小小的白色布料,即使知道祝棉不是故意的,也是忍不住哀嚎一声,自暴自弃地拨到了最冷的水。


    盛颂桉伺候完公主穿衣,公主还嫌刺激不够大似的在他耳边惊呼:“好大……”


    好大?什么好大?哪里好大?


    盛颂桉耳根红得快要爆炸,牙痒痒地威胁道:“只是不是你的尺寸而已,都是新的,别在这给我装啊。”


    祝棉咬着红润红润唇珠,身上还带着沐浴乳的橙花香气,莹莹绕绕的,轻轻地:“好吧,是你太能装。”


    盛颂桉,盛颂桉要爆炸身亡了。


    他木着脸给祝棉扣上最后一粒扣子,直挺挺地后仰,嘭一声砸进暄软的沙发里。


    祝棉拱进一旁坐着的沈蕴怀里狂笑,很肆意很大胆。


    沈蕴无奈地给他顺顺湿漉漉的发丝。


    浴室门开了,陆景阳也麻木着脸走出来。


    祝棉刚想进去收拾自己的衣物,却看见男生的大手里攥着两条已经洗干净的湿漉漉的布料。


    祝棉:“?!!”


    他瞳孔地震,颤巍巍地对上陆景阳平静的双眼,仿佛从那双狗狗眼里读出几个大字:对,我就是洗了,怎样!


    祝棉不能怎样。


    祝棉也快疯了,他这可真没想让陆景阳洗啊?!他准备自己洗的!真的!


    祝棉绝望地一头扎进卧室,一小时内都不想再看见那条金毛犬了。


    不可以!!!


    祝棉从小就很懂事,贴身衣物从不让阿姨给洗,都是他自己洗的,只不过偶尔祝淮看见了会捞起来顺手搓了。


    哥哥没关系,但是怎么能让发小给洗呢?!!


    祝棉眼神呆滞地张着嘴,羞耻感快把他淹没了,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报应不爽。


    这就是对他瞎撩的惩罚吗。


    祝棉在卧室里崩溃,外间的三个人爬起来一起干了一杯冰水。


    男高中生本来就是钻石一样,有点风吹草动就起立的年纪,更何况日夜相处的还是这样一个哪哪都完美到极致的人。


    陆景阳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在浴室里忍住,没像一条狗一样把那块布料含在嘴里大口吞咽。


    三人对视一眼,默默呼出一口气,开了空调齐齐吹风。


    【作者有话说】


    1.ljy也是热脸洗上宝宝的小内酷了……(ssa:我请问呢这活不应该是我的吗?)


    2.寸头哥你还叫上小妈咪了(指指点点)


    3.这集就叫《无人生还》……大家各有各的报应嘎嘎嘎!


    28   南馆


    ◎一个吻(含秀和匿名论坛)◎


    繁星高照。


    偌大的别墅黑暗一片, 唯有一点昏黄灯光从二楼卧室透出。


    寸头男生裹着湿气从浴室走出,身上还滴着水, 只松垮地套着一条灰裤子,裤腰很低,随手拿起一支烟走到窗前点燃。


    高大身形肉眼可见的强壮,他歪着头,随意地呼出一道长直的烟。


    正拨弄着手机,突然弹出一个来电。


    “喂,杨路, 南馆来不来啊?”


    嘻嘻哈哈的男声吊儿郎当地响起,背景音是劲爆震天的摇滚乐。


    寸头男生,也就是杨路, 掐灭了手里的烟,声音低哑:“来。”


    他换了一条裤子, 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就这么随意地拿起车钥匙, 一身家居穿搭,开车驱往南馆。


    南馆,虽然叫这么个不明所以的名字,实际上是海城富家少爷们常去的一家会所,一共四层, 正式的不正式的,见光的见不得光的,都有。


    杨路进了朋友告诉他的包厢, 一进去就发现群魔乱舞, 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互相依偎着、调笑着, 看见杨路进来, 即使寸头和眉眼都显得有些凶,但每个人眼里或多或少都亮了光。


    今天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躁,杨路坐下先灌了两口加冰麦卡伦,冰凉酒液滑过喉咙,火烧一样,令他不由自主想起那片白皙。


    染着粉毛的男生就是刚刚给他打电话的人,搂着身旁的柔弱男孩亲了一口,嘻嘻哈哈地看一眼杨路:“干嘛呢?苦大仇深的。”


    杨路瞥他一眼没说话。


    粉毛暧昧地朝他眨眨眼,“这次挑挑有没有你喜欢的?”


    杨路从来不沾手这些,他觉得脏。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又或者是刚刚喝得太急,杨路没开口拒绝,锐利的眸子不似平常粗鲁冷硬,抬眼瞬间,被昏暗灯光一晃,竟显出一点温柔。


    看得粉毛身旁的男孩子愣了神,脸上慢慢爬上粉红。


    粉毛哈哈大笑,把男孩往杨路身上一推,戏谑道:“好好安慰安慰路哥,不知道从哪惹了一身火气过来。”


    男孩脸颊红润,少见地穿着整齐,身上穿了一件白衬衫,很清纯的样子。


    杨路往旁边稍稍一躲,没让人扑进怀里。


    他瞧见男孩身上的衬衫,思绪又不合时宜地放空,脑海中闪过今天烈日下,有人轻盈跃起的瞬间,露出的那片肌肤。


    雪白的,柔韧的,一见不忘的。


    男孩见杨路没拒绝自己,心下欣喜,拿过一杯威士忌就要喂进杨路嘴里。


    冰冷杯壁挨上嘴唇,杨路回神,伸手抵住男孩手腕,低声道:“不用。”


    粉毛刚唱完一首歌,回头看他们这面居然还没什么异动,不由笑着调侃:“这个可纯啦,新来的,干净着呢。”


    杨路看一眼他身上的白衬衫,莫名很在意。


    他想,那人绝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的,菟丝子一样,要依附着别人才可过活。


    杨路心里有些突如其来的柔情与涟漪,他注视着眼前的男生,又像是透过他看向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从烈日当空到繁星四起,都令他反复不安、心绪不定的人。


    他说:“不用这么做,今晚薪水给你五倍结吧。”


    男孩脸更加红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居然很温柔,对他也很礼貌,甚至都没像粉毛那样对他动手动脚。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些尴尬不安,那么此刻却有些真情实感了。


    “路哥,没关系。”他红着脸,嗓音轻柔道,“我本来也是做这个的。”


    杨路还是拒绝。


    他有些烦躁地起身,准备出去抽根烟,清醒清醒头脑,没注意到身后男孩也跟了出来。


    杨路拐进公共洗手间,靠着墙慢慢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隔壁包厢安静得很,似乎空无一人。


    不远处的第二个包厢的门稍稍开了一条缝,内里灯光明亮,笑声朗朗,不似刚刚包厢里群魔乱舞的样子。


    杨路似有所感,朝包厢里看去。


    看不清什么,只似乎是一群学生,还穿着制服。


    离得远,看不清是什么样式。


    烟燃尽了,杨路按灭,慢慢洗了洗手。


    不远处包厢的门突然开了,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杨路抬头一瞥。


    来人随意敞着领口,没穿制服,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面是亚麻长裤,身形高瘦,比例很好,很简单青春的穿搭,也挡不住与生俱来的气质。


    那张脸同样也精致得让人难以忘怀。


    是祝棉。


    祝棉笑着拉开门,跟众人示意自己要去洗个手,刚刚果汁洒在了手上。


    再抬头,就看见一个白天刚针锋相对、打过一场的人。


    “好巧,又见面了。”


    祝棉弯着眼睛笑,轻声道。


    忘记把手从水龙头下移开,就这样默默冲洗了良久,杨路才陡然反应过来,移开手掌,擦着,目光躲避。


    “……好巧。”


    杨路难得地有些磕巴。


    明明白天还嘴巴很坏地叫人家“小妈咪”,此时再见到居然带了些不好意思。


    祝棉眯着眼,没再回答。


    擦干了手,祝棉礼貌道别:“拜拜,下次有缘再见。”


    手腕却被一只火热的掌心攥住了。


    “?”


    祝棉疑惑地看过去,那双明亮的杏眸都睁大了些,不太明白他想干嘛。


    “那个……请问,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白日里仿佛要日天日地的桀骜不驯的人,此时红着耳根,靠着洗手池,连衣角被沾湿都没发觉,只松松地扣着祝棉手腕,灼热温度暴露了他内心有多么忐忑。


    祝棉盯着他红透的耳根看了两秒,男生低着头,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祝棉无声地抿抿那点上翘的唇珠,弯出一个清丽的笑,刚想开口,后面突然冲出一个男孩,张着手就要抱上杨路的腰。


    祝棉下意识收回手腕。


    杨路反应很快,没让男孩挨上自己。


    他有些堂皇地看一眼祝棉,眼神慌乱,下意识解释道:“不是……”


    男孩细细的声音带着哭腔:“路哥,不是说带我走的吗?”


    祝棉慢慢收起了笑。


    杨路看清了他的面部变化,整个人慌乱无比,低斥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是刚刚包厢里那个男孩,他追着杨路出来,躲在墙角,偷看杨路的侧脸,心神恍惚,又看到刚刚淡然自若的人红着耳根拉上这个漂亮男生的手腕,是与方才在包厢里完全不同的神情。


    男孩冲了出去,想为自己搏一个出头。


    祝棉还是头一次掺和进这种闹剧里,觉得新鲜的同时,也索然无味,有点无聊。


    他面无表情地冲杨路点点头,刚刚觉出些趣味,此时也消得一干二净,他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说:“我先回去了。”


    杨路被男生抱着胳膊,拉不住祝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走回那间明亮的包厢,这次连个缝隙也没留给他。


    叫来经理打发走哭闹的男孩,又开了一间空包厢,杨路颓然靠在黑暗里,疲惫地闭上眼。


    只差一点,他就能拥有祝棉的联系方式。


    他烦躁地搓搓头。


    方才见到祝棉的那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一整天的心神不宁到底是为什么。


    初尝情爱、一见钟情,便是对这么一个天仙一样的人。


    之前对那些照片和传闻嗤之以鼻,他只觉得,一个男生,确实漂亮,但怎么也够不上校花这个名称吧?


    可当真正遇见,他只觉得还不够,一旦尝到祝棉身旁似乎都带着甜香的空气,他只想把人拢进自己怀里,再不让旁人窥伺。


    杨路打完篮球下场便后悔了,不该对祝棉那么粗鲁,甚至还想拐蹭他,还好祝棉躲了过去。


    然而祝棉更有魅力了,脸长得漂亮,性格也这么好,被他轻佻地叫了妈咪都不生气,刚刚若不是被打断,可能也是愿意告知他联系方式的。


    杨路悔恨地毫无影响瘫坐在沙发上,满腔柔情与热意无处发泄,只构想着刚刚祝棉出现在他眼前那一瞬间,仿若天光大晴,抚平了他内心的所有躁意。


    *


    祝棉回了包厢,没在意刚刚外面的小小插曲,对他来说都是并不重要的人和事,也没坏了他的兴致。


    盛颂桉黏皮糖一样贴过来,没喝酒,身上都是橙汁酸甜的香气,轻声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都要出去找你了。”


    “找我啊……”祝棉一手捞过骰盅,摇了两下,随口轻飘飘笑着应道。


    盛颂桉看他这幅轻飘飘的态度就爱得不行,满心的喜欢,弯着那双桃花眼,“嗯!”


    祝棉思考了一下,还是说了:“遇上了今天打篮球那个寸头。”


    沈蕴也在一旁听着,他喝了些鸡尾酒,身上带了点酒精的味道,淡声道:“他找你麻烦了么?”


    祝棉失笑,这个语气,很像如果他回答了是,沈蕴就能立马出去把酒瓶砸人头上的样子。


    他随口道:“没有啊,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他怎么找我麻烦。”


    他亮出骰子,三个六,瞬间笑得眉眼弯弯,扬眉,很神气的样子,“喝吧?”


    对面的男生笑了一下,拿起一杯shot灌进嘴里。


    陆景阳接过骰盅替他玩,祝棉躲进沙发角落里,有点困了。


    盛颂桉看看时间,跟他头凑着头,距离很近,小声嘀咕:“偷跑啊?我都困了。”


    祝棉挑挑眉,指尖轻轻挑了一下他的下巴,也学着他小声的样子:“我们小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


    盛颂桉快晕倒了,他今晚明明一点酒精都没碰,却还是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或许他每次注视着祝棉的眼睛,都是这种感觉。


    他想直起身,这个距离太危险,氛围太混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犯错,冒犯了他的公主。


    可谁知他背后忽然被人猛然重击,毫无防备的盛颂桉手臂脱力,整个上身都瞬间下压——


    软软的。


    好香。


    这是盛颂桉的第一反应。


    他就这样直视着祝棉的眸子,唇角贴上祝棉的脸颊,只差一寸,便会吻上那片甜蜜的粉。


    祝棉轻掀双眼,睫毛长得快扫上盛颂桉的脸颊,也或许因为他们贴的太近。


    有人正在唱一首缱绻的粤语歌,灯光随之迷乱,他们这个角落恰巧被笼罩在阴影中,除了坐在他们不远处、时刻注意他们两个的陆景阳和沈蕴,再没人窥见这一瞬间的暧昧。


    只有两秒。


    祝棉一手抵住盛颂桉的肩膀,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轻轻推开,声音轻哑:“你傻了么。”


    盛颂桉仿若才回神,他慢慢直起身,头却低下去,没说话。


    祝棉眼神很好,看见男生红了一片的耳根和脖颈,视线向下,又看到他攥紧的手掌。


    他无声地弯起眼,在男生没看见的角落。


    沈蕴和陆景阳对视一眼,没说话,只是垂下眼,喝净了自己杯里的伏特加。


    祝棉只在最开始喝了两口威士忌,后来再也没喝,盛颂桉居然成了唯一一个没碰酒的人。


    “不能回家,我哥会骂我的。”祝棉揉着眉心,小声道。


    盛颂桉没跟他说,祝淮提前就给他发消息让他把祝棉送去祝淮的公寓。


    等祝棉再一睁眼,发现代驾把车停在他哥的高级公寓楼下。


    祝棉:“……”


    他看向盛颂桉,那双桃花眼向他抱歉又讨好地眨了眨,带着笑意,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橙汁的酸甜气。


    祝棉也笑了,挨个摸摸陆景阳和沈蕴的额头,确认他们俩体温都还好,就下了车。


    盛颂桉坐在副驾,看着祝棉被祝淮接进楼里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回味着那个突如其来、算不上亲吻的吻,他内心止不住的甜,像同时养了一百只棉棉小兔在乱蹦,甜蜜又难挨。


    一个肩膀一个地扛着喝醉了的陆景阳和沈蕴,艰难地爬进沈蕴的公寓,盛颂桉快累成死狗了,他扇着风,给他们俩一人搭了一条毯子,抬头却对上两个人清明的双眼。


    六目相对。


    “……”


    盛颂桉不乐意了,毯子一撇:“草,那你们俩装什么呢,把你俩扛上来真是累死我了。”


    两个人都没出声。


    盛颂桉也明白了什么。


    他刚刚在南馆没喝酒,此时却翻出上次他们四个喝剩下的几瓶威士忌和红酒。


    倒了三杯。


    三个人都没说话地闷头开喝。


    没人说话,有些事他们心知肚明,也心甘情愿。


    他们三个不带祝棉地拼酒。


    而这头的祝棉被祝淮轻轻捏着后脖颈拎进公寓,像被大猫叼住后颈的小猫。


    “哥……”


    祝棉蹙着眉,可怜巴巴地看向哥哥,双手合十摆了摆,很清纯的样子:“我想洗澡~”


    祝淮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捏了捏眉心,松开手,看着祝棉一下子溜进浴室,边跑边脱。


    祝淮叹了口气,跟过去一件件捡起,叠好,放进衣帽间。


    祝棉白天已经洗过一次,此时也只是简单冲了冲便出来,裹着哥哥的浴巾,染了一身祝淮的雪松味,清淡持久。


    祝淮给他吹着头,祝棉不老实地仰起头,看向哥哥。


    祝淮已经洗漱好,白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松散垂在额头前,穿着丝质睡衣,很居家的男人,正低着头认真地给他吹头发。


    祝棉看着看着忽然很想向哥哥撒娇。


    他伸出手去,被妥帖地接在怀里,哥哥低沉的声音响起:“又怎么了小公主?”


    祝棉也说不清自己要干嘛,只是摇头,脸埋在哥哥胸膛,令他安稳的心跳声在他耳边有力地跳动着。


    祝淮修长的手指握住祝棉光溜溜的肩膀,给他捂着,轻笑着故意臊他:“穿睡衣还是睡裙?”


    祝棉抬起头,眸子水润,很羞愤的样子。


    他小时候被哄着穿了几次睡裙,觉得睡裙睡觉更舒服,就一直穿着。直到有一次被沈蕴撞见,那双向来平静的眸子也下意识避开,眼神躲闪,祝棉才知道原来其他人不是想穿什么睡觉就穿什么睡觉。


    从此祝棉在别墅里只穿睡衣睡觉,不过他还是偷偷藏了几条睡裙在哥哥家里,每次过来都穿,只在哥哥面前穿,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而祝淮明明知道他要穿什么,还故意这么问!


    祝棉真要生气了!


    他的拳头可不是棉花做的!


    祝淮低笑着把祝棉攥紧的小拳头抚平,去衣帽间给他拿睡裙了。


    祝棉埋在被子里,大闻特闻哥哥身上的雪松气味,像回到了最安稳的地方,整个人难得的完全放松下来。


    祝淮拿着一条丝绸布料回来,让祝棉穿上。


    光溜溜的祝棉爬出来,乖乖穿好,又缩回被子里。


    祝淮关掉了大灯,柔声问他:“想不想喝水?”


    祝棉刚想点头,祝淮又自言自语:“别喝了吧?不然一会儿还得起夜。”


    祝棉真生气了,他蹬一脚哥哥的大腿,“我就喝!去倒!”


    祝淮眯着眼睛笑,心甘情愿地出去给小公主倒水喝了。


    拿着玻璃杯进来,祝棉也不爬起来喝,让哥哥喂到他嘴边。


    祝淮又自然地弯下腰,慢慢倾斜水杯让他喝,也不逗他了,怕他呛到。


    两个人一个喝一个喂,都很自然。


    终于伺候完,祝棉一滚,滚进祝淮怀里,蹭蹭哥哥胸前的丝绸料子,慢慢闭上眼睛。


    祝淮下意识搂着祝棉,一手揽着他圆圆的后脑勺,一手轻轻地拍着背,自然而然的动作,已经成了习惯,从小到大,两个人都这么过来的,说一句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祝棉被熟悉的气息和体温包裹,睡在最令他安心的人的旁边,很快安眠。


    祝淮调整着呼吸,与祝棉渐渐趋同,也闭上双眼入眠。


    *


    海城入了夜。


    而另一个角落却热火朝天地刷屏着。


    【秀和匿名论坛】


    标题:棉棉到底是老婆还是妻子


    正帖:篮球场大战都看了吗,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严肃的问题!


    by 钻石男高


    1L by 匿名


    我不行了,这算什么问题,棉棉是丈夫是妻子是妈妈是老婆


    2L by 匿名


    老婆妻子又如何?我直接all in


    3L by 匿名


    对所有不良诱惑说不够!


    4L by 匿名


    棉棉太帅了,今天看得我热血沸腾,给校花跪一分钟,我承认今天的棉棉是男人中的男人,老婆中的老婆


    5L by 匿名


    辣妹辣妹!!!辣妹宝宝我们喜欢你~


    6L by 匿名


    怎么才跪一分钟,我已经长跪不起,祈求佛祖怜惜我一回,能让棉棉看上我


    7L by 匿名


    接


    8L by 匿名


    《接》


    9L by 匿名


    站哥牛批啊,出图也太迅速了,今天人还在篮球场,图已经出来了


    10L by 匿名


    哥们儿你知道的我没在那个群里快大发善心给我看看,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11L by 匿名


    平身,朕这就发。


    [祝棉拉杆.jpg]


    [祝棉细腰.jpg]


    12L by 匿名


    谢谢义父,摩多摩多


    13L by 匿名


    呵呵怎么才这么两张,我有更重量级的。


    [祝棉小腹.jpg]


    [祝棉的小揪揪.jpg]


    14L by 匿名


    支持这种水平的雄竞哈(大拇指)


    15L by 匿名


    哎呦看着宝贝的小揪揪我都要被萌晕了,咋这么可爱……


    16L by 匿名


    祝棉,从上看,萌!从下看,萌!从东南西北看都很萌的一只小猫咪啊……


    17L by 匿名


    361°无死角的貌美,无需羡慕。


    18L by 匿名


    完美的祝棉,如果这么完美的宝宝属于我就更好了TT……


    19L by 匿名


    你算哪根小饼干。


    20L by 匿名


    TT……


    21L by 匿名


    校花跟你谈都算污点呵呵


    22L by 匿名


    哎!谁来管一下呢怎么突然开始人身攻击了我请问!


    23L by 匿名


    好喜欢匿名论坛上身为梦男的大家如此毫不留情地互相攻击,仿佛对方是仇人一般的雄竞,,,后面忘了。


    24L by 匿名


    有人听清那个死寸头对我们校花说什么吗?真是气煞我也,我们棉棉表情都变了!


    25L by 匿名


    七班的人呢?他们不是离得最近。


    26L by 匿名


    全论坛呼叫七班群众——


    27L by 匿名


    来了来了,不过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哈


    28L by 匿名


    321开口


    29L by 匿名


    “下次见。小妈咪。”


    30L by 匿名


    ……


    31L by 匿名


    ……


    32L by 匿名


    ……


    33L by 匿名


    草!!!


    34L by 匿名


    我鲨他的头——!!!!


    【作者有话说】


    1.啊啊啊啊今天晚了抱歉大家!!!因为俺太激动了,居然收藏到了3000!!!就码了六千!!感谢大家愿意支持棉棉[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沐恩也会继续努力的呀!!!


    2.我好喜欢写论坛体呀~桀桀桀!不知道大家喜欢看不~但是如果放到正文又有点水,所以除了这章放在正文,以后再有论坛体,都会放在作话啦~大家要注意开作话呀~


    3.这个沐恩已经完全沉浸在写哥妹的艺术里了……我们棉宝就是要哥哥宠的呀……[可怜][可怜]


    29   世界意识


    ◎“公主你要对我负责呀!”◎


    深夜的海城, 大多数人都已经熟睡。


    略显破旧的筒子楼,一间房间内寂静黑暗, 没开灯,只有一道平缓的呼吸声。


    谢寻平躺在床上,静静地睁着双眼。


    虽然已经洗过澡,谢寻却总觉得发间仍留着白日里祝棉拂过他发丝时手指的温度和香气。


    是独属于祝棉的体温和味道。


    谢寻冷静地回想今晚他进行的举动。


    祝棉让他去接近尤微,掌握他的动态,谢寻很听话地照做,下午刚加上尤微的联系方式, 就主动发问。


    [谢寻:上次的药没有用,我想跟你合作。]


    没有回复。


    然而他刚回到家,尤微就发来了回信。


    [尤微:好啊, 我会帮你得到祝棉。不过你要听我的。]


    谢寻盯着那条消息,平静地想, 听他的?他这辈子,只会听祝棉一个人的话。


    他这么想的, 便也这么回了。


    [谢寻:我不会听你的,我只会听祝棉的话,你有什么动作告诉我,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让祝棉属于我一个人。]


    颠三倒四疯疯癫癫、痴人说梦的话居然真的让尤微听进去了。


    也许是太需要一个盟友, 也许觉得谢寻此人傻得很有利用价值,总之,尤微竟然很好说话地同意了。


    [尤微:可以, 我随时需要你的帮助。]


    谢寻想了一下, 还是补充道:


    [谢寻:但是不能伤害他的身体, 否则合作取消。]


    尤微这次沉默了很久, 谢寻稍稍有点后悔,自己大可以及时给祝棉转达危险,自说自话地要求太高,尤微也许不会同意。


    难道祝棉让他办的这么简单一件事,他也要办不好吗?


    谢寻想象着祝棉可能会出现的失望表情,整个人像被冰水淹没,难以呼吸。


    他焦急地等待了许久,澡都洗完了,正要吹干头发,尤微才回复了他。


    [尤微:可以。]


    谢寻呼出一口气。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自己也会用最大努力去保护祝棉。


    尤微紧跟着发来今晚的最后一条消息:


    [尤微:春游时,找机会和他独处。]


    春游吗?


    谢寻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秀和高中每年都会在四月末举行一场春游,每年的地点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年年都办得非常不错。


    今年也快到时间了,这周或许就会下发通知。


    [谢寻:好的。]


    如果独处的话,自己能在祝棉身边,不算太坏。


    谢寻放下手机,吹干发丝,慢慢爬上床,放任自己思绪放空。


    而那头的尤微,放下手机,也疲惫地瘫在沙发上。


    太难搞了,对上这群人才发现自己的能力有限,完全失去对该有的“剧情”的掌控。


    世界意识飞出来,在他身旁绕圈,空灵声音响起:


    “春游找个机会让祝棉在众人眼里威信下降,慢慢磨掉他的气运光环。”


    尤微吐出一口气:“只能这样了,不是说不能直接杀掉他。”


    他难得地感到力不从心,高傲被人踩碎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被祝棉用嘲讽的目光注视的时刻,尤微几乎想躲进地心,不让他看见。


    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是天生的主角。


    他拨弄着那个诡异的群聊,里面的人还在抒发着对祝棉的狂热喜爱,言语火热,尤微看着看着,也不由自主地点开一张照片慢慢查看。


    阳光下的少年美得近乎不真实,张扬的美貌和温柔自谦的好性格形成巨大反差,反而让祝棉更加真实,也更加完美。


    尤微眼里透出几分茫然,没有开口问世界意识,这样耀眼的祝棉,真的会有人选择讨厌他吗?


    一人一光团,各有隐瞒,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各怀心思地相处着。


    *


    祝棉第三次陷入纯白空间的时候已经淡然,他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无聊地捧脸等待那个金色光团的到来。


    果然,几秒后一团金色的光张牙舞爪地飞来。


    祝棉将祂接在手心里,光团激动地蹭蹭,像一只摇尾巴小狗。


    祝棉点点祂的身子,弯着眼睛问道:“今天要告诉我什么呢?”


    那团光却飞离他掌心了,飘到高处,慢慢拉长,竟渐渐形成一个人的样子。


    人形高大,常年绘画的祝棉看出是一个男人的骨架。


    人影的五官似是蒙着一团雾气,又或者是在梦中,祝棉怎么也看不清这团光的样子,只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祂靠近,大掌慢慢抚上祝棉的脸颊,声音还是那么高远,又带了些笑意:“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祝棉微微睁大了眸子,眼里是不加伪装的疑惑,这团光从哪里觉得他喜欢这样的?


    然而下一秒,祂自然开口道:“你很依赖你的哥哥,不是吗?”


    哥哥?!


    祝棉失笑,重新审视了一遍祂的身形,确实看出些祝淮的影子,唇角微弯:“是有点像。”


    变成人形的祂倒没有做光团那副恨不得摇尾巴的情态了,反而很冷静,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无机质感。


    祂自然地摸了一把祝棉的后脑勺,勾出他藏在领子下的一缕发丝,温柔道:“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出来。”


    祝棉拉上他的手指,有体温,像真正的人一样。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如果是盛颂桉,一定又会说,这是个小说世界了。


    想到这里,唯物主义战士祝棉笑着开口:“这个世界,是小说吗?”


    祂声音低沉,带着笑意,轻轻否认:“不是的。”


    “宇宙中有许许多多的小世界,与人类创造出的平行时空概念类似,不过宇宙中只有一个你,再没有第二个。”


    “这些小世界,正常情况下都是互不干扰,独立存在的。新的小世界诞生,也伴随着气运之子的诞生,也就是人类口中的‘主角’。”


    说到这里,祂稍稍停了一下,再开口时,竟更温柔了些。


    “而你,祝棉,就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主角。”


    祝棉认真地消化着,思考了一下,问道:“尤微是另一个小世界的主角吗?”


    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人与他贴近了一点,回道:“是的。”


    “不过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贪心不足,出了点差错,很久之前便已经能量不足,于是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祝棉想到了什么,还是决定问出来确认:“那我小时候做的梦……?”


    祂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低声回答:“嗯。”


    “我察觉到的时候,祂已经吸收了很多你的能量作为补充,作为惩罚,我向上级反映了一下。”


    这团光的语气变得有些戏谑了,祝棉猜测那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反映,会让那个世界意识吃个大亏吧。


    想到上次匆忙的见面,祝棉问祂:“这次你可以待多久呢?”


    祂竖起一根手指,贴在祝棉唇前,嘘了一声,哄骗他:“不要说,宝宝,说了会被上级听见。”


    当然不会,祂在这方面要感谢那个世界意识,不是它,祂还不知道在梦境中可以躲过监察。


    祂只是坏心眼地用一切手段想与祝棉多亲近一会儿。


    揉了揉那片柔软的唇,祝棉躲开祂不老实的手指,“尤微和他的世界意识,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被惩罚?”


    祂认真解答:“被人类发现,这对所有的世界意识来说都是大忌,而被捕捉的话,会被销毁。”


    “但没关系,宝宝,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我都会为你做的。我会守护你。”


    骗人,明明上次就没有守护好。


    祝棉盯着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突然伸出手去,摸上那片肌肤。


    “哥?”


    祝棉完全是瞎猜的,只是想着随口诈一句。


    果然,世界意识带着笑意开口:“以为我是祝淮吗?”


    祝棉收回手,扁扁嘴,他刚刚只摸到高挺的鼻梁和嘴唇,似乎都不是他熟悉的人。


    但叫他宝宝,还会是谁呢。


    听着世界意识讲的话,祝棉越来越怀疑祂似乎是他身边的人,但他又不敢问,怕被那个所谓的上级听见,别再把这团光也给处罚了。


    高大的男人上前抱了抱祝棉,整个上半身都被祂揽在怀里,轻轻晃晃,声音轻柔:“宝宝做得很好,非常厉害。还有很多事情要靠你自己,你是最厉害的祝棉。”


    “对了,想找我的时候就在心里呼唤我。”


    “我听得见。”


    祝棉被祂轻轻捂上双眼,再次睁开,他就回到了祝淮的卧室里。


    阳光透过轻薄的纱质窗帘,柔柔地罩在祝棉身上,被睡裙包裹着的姣好线条拉伸开来,他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祝淮推门进来就看见祝棉像条小蛇一样卷着乱七八糟的被子,细长的腿还缠在上面。


    他过去给祝棉提好吊带,扯扯窜上去的裙摆,最后把他直着抱起来,就往浴室走。


    祝棉把腿缩在哥哥怀里,盯着祝淮的头顶不说话。


    把人放下来,祝淮对上祝棉直勾勾的眼神,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牙刷塞进他嘴里,喉结滚动道:“怎么这样看着哥哥?”


    祝棉慢吞吞地开机,含糊不清道:“看你会不会发光……”


    祝淮:“?”


    好吧,这只宝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也不清楚了。


    祝棉伸手从祝淮的家居服口袋里抽出手机,边刷牙边翻看着未读消息。


    先点开了谢寻的,上面说他已经和尤微保持联系,还发来了几张聊天截图。


    祝棉欣慰地回了一个[小猫摸头.jpg]的表情包。


    再下一条是陆景阳发来的他们仨昨晚一起喝酒的照片,桌上的酒种类很多,让祝棉看得蹙起眉头。


    正噼里啪啦地打字教训,祝淮就站在祝棉身后,揽着他的腰给他做支撑,手掌轻轻盖在祝棉小腹,低头看着他的弟弟就这样轻轻松松安慰了很多男生。


    祝淮:“……”


    下一秒,祝棉点开了盛颂桉的聊天框,他下意识点开那条五秒的语音,男生的声音响起——


    “公主那可是我的初吻你要对我负责呀!!!”


    石破天惊。


    祝棉慢慢仰头,嘴里还含着白白的泡沫,就这么和哥哥对视上了。


    祝棉:“……”


    祝淮:“……”


    祝棉这下好像真看见他哥身上有光了。


    泛着杀意的红光。


    【作者有话说】


    这章具体解释了一下世界意识的问题,涉及到主线剧情可能会有点枯燥,不知道我说没说明白,能不能让大家看懂TT


    俺有一点逻辑废orz,剧情主线其实很简单,这篇文我也不想写成那种苦大仇深的,就想让我们棉宝被所有人爱~开开心心地过完很长很好的一生~所以这篇文可能日常更多,小甜水哈哈(俺也是写日常的时候下笔如流水哗啦啦,写剧情的时候半天憋不住一个p哈哈)


    希望大家也能看得开心[可怜][星星眼][亲亲]~


    30   两只小猫


    ◎“怎么办,好可爱。”◎


    “嘿……嘿嘿, 哥……”


    祝棉仰着头,嘴里还含着泡沫, 微微弯起眼睛,讨好地看着祝淮。


    祝棉:(^~^)


    祝淮::(


    祝淮轻轻叹气,把他的头摁下去,拿起漱口杯递到他嘴边,“先漱口,别呛到了。”


    祝棉听话地点点头,又迅速地洗干净脸, 随意一擦就转过身,整张小脸埋在哥哥肩膀处,试图浑水摸鱼:“快走吧快出去吧哥, 我饿啦~”


    祝淮摸摸他微湿的发丝,眼睫垂着, 还是顺了祝棉的意,没追问, 两个人连体婴一般脚跟脚地走到餐桌旁坐好。


    祝淮先吃完,抬脚走去沙发上坐着处理工作了。


    心惊胆战地吃着早饭,直到咽下最后一口豆浆,祝棉发现祝淮一直没看他,只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笔记本电脑。


    明明没看他, 他又不乐意了。


    假装没看见祝淮的左手随意地放在旁边,高需求的祝棉走过去,小屁股重重坐在哥哥手上。


    祝淮轻叹, 一用力, 把祝棉揽到腿上。


    “又怎么了宝宝?”


    祝棉轻哼一声, 伸手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确认不是在看什么重要的文件,就直接一合,噘着嘴不说话。


    祝淮抬手,轻刮了下他的唇珠,低笑道:“要不要去厨房给你拿一个油瓶过来?”


    祝棉手指不老实地扣着哥哥手腕上的手表,不说话。


    两个人穿得都很薄,祝棉甚至还穿着睡裙,即使有恒温系统,祝淮还是长臂一伸把搭在旁边的薄毯拿过来给他裹上。


    下巴抵上他露在外面的肩膀,清晨刚冒头就被刮干净的胡茬微微地刺着祝棉柔嫩的皮肤,痒得他轻缩了缩肩膀。


    耳尖拂过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祝淮垂眼,低声道:“想让哥哥说什么呢?你已经长大了。”


    灼热的体温贴在祝棉的后背,他不爱听祝淮这么说话。


    像只扑腾的小猫,他微微挣开毯子的禁锢,蹬掉拖鞋,转身跨坐在祝淮怀里,闷声闷气:“我还没成年,没长大。”


    祝淮稳稳地揽着他,随他乱动,笑道:“好吧,你永远是哥哥的宝宝。”


    祝棉仰着脸,视线注视哥哥高挺的鼻梁,点头,“嗯。”


    祝淮大掌探进薄毯,灼热的掌心抚上祝棉的小腹,贴着这只缩头小猫的耳朵,轻声道:“宝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的开心是最重要的。但是要答应哥哥,要对自己负责,知道吗。”


    没等祝棉点头,他接着说,“不要等这里被灌满,才跑来跟哥哥哭。”


    实在是很超过了,似是而非的性.教育让祝棉的耳尖倏地腾起热意。


    他不敢点头了,觉得哥哥其实并不是无动于衷,这句话一说出来,他甚至觉得祝淮其实已经被气疯了。


    祝淮确实要被气疯了,从心底腾升起的酸涩和怒意让他想直接把带坏他的乖宝宝的人全都丢进海里喂鱼,只是为了不吓到祝棉才勉强冷静,祝棉还偏要来刺激他,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在问“哥哥你为什么不生气?”


    祝淮平静地摸着祝棉的后脑勺,微阖双眼,


    极力压制住内心的躁,他不想问祝棉到底跟盛颂桉做了什么才会让另一个男生失去初吻,也没兴趣知道到底吻了他弟弟哪里,他只是在想,祝棉做出选择后开不开心。


    祝棉那点莫名其妙的小情绪还没等发作就被哥哥熨平安慰,还妥帖地在上面亲了两口,他满意地窝在祝淮怀里看他继续处理工作。


    阳光明媚的周末,两个人谁也没提出想外出的想法,就这么黏黏糊糊地窝在一起,平静又温馨地过完了一天。


    *


    神清气爽地踏进教室,祝棉一眼看见仍然面色疲惫的三人,疑惑道:“你们三个怎么这么……”


    面色难看一号沈蕴摘下眼镜,疲惫地捏捏鼻梁,声音还哑着:“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不太舒服。”


    祝棉想起陆景阳拍给他看的那一桌子酒,伏特加威士忌白兰地红酒……


    这么多种酒混着喝,这三个人没一点火就燃烧,可能已经是挥发了不少酒精的结果吧。


    面色难看二号的盛颂桉一头栽进祝棉软软的小腹,呼出的热气透过薄薄的衬衫打在皮肉上,他哀嚎着:“公主,前天晚上他们两个人灌我一个——我昨天都还吐了两回……”


    小腹被人埋着,祝棉却一瞬间想到了哥哥手掌按在这里的温度,还有那句话。


    他面上难得地带上些羞意,捏着盛颂桉的下巴把他推远了些,瞪圆了眸子,透着明亮的光:“谁让你们喝混酒啦?三个笨蛋。”


    酒量最差的陆景阳艰难地抬起脸,委屈地瘪瘪嘴,拉过祝棉的手放在头上,示意公主顺顺自己的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祝棉叹息一声,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几条大尾巴甩来甩去。


    直到第三节课上完,三个人才终于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祝棉推开窗,和煦春风温度适宜,轻轻拂过精致面庞,调皮地挑起他几缕发丝。


    盛颂桉自然地伸手把落下来的头发给他重新别回耳后,变戏法般地掏出一个发夹,棉花造型的,白白软软的两团,很可爱。


    祝棉睨他一眼,唇角挂上笑意,微微侧头,示意他给自己别上。


    盛颂桉从来没给人别过发夹,怕戳痛了祝棉,只轻轻夹在他耳后,盯着他侧颜,更衬得少年清纯秀美。


    盛颂桉看得心热,刚想说点什么,就打响了上课铃,他只能暂时闭嘴。


    这节是语文课,祝棉正做着笔记,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很小的咪咪叫。


    祝棉:“?”


    他迷惑地推推盛颂桉手肘,低声问他:“你听见有猫叫吗?”


    盛颂桉也很认真的样子,眼睛盯着老师板书,说出的话却很不正经:“除了你,教室里还有第二只猫?”


    祝棉被他烦得翻了个白眼,还没来得及回怼,语文老师就从面对黑板转过身来。


    他连忙闭嘴,但还是凝神听着。


    “咪……咪——”


    祝棉这次确信自己听见了,就是有小猫叫!


    他左右看看,又低头看看脚底,教室里没有。


    他看向自己开着的窗,再抬眼看向再次背对同学的语文老师,忽然无声地站起身,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盛颂桉和后面的同学都被他吓了一跳,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但也没惊动写板书的老师,轻声交头接耳:


    “校花要干嘛?”


    “校花要逃课吗?是不是没经验,从窗户翻出去很容易被发现啊!”


    说话的人被拍了后脑勺,啧了一声回头看是谁,发现是季行,吞下溢到嘴边的词儿,不说话了。


    盛颂桉看语文老师马上要回头了,连忙扯扯祝棉衬衫衣角,本以为马上要被发现了,没想到祝棉居然顺势坐下了。


    少年眼神明亮,杏眸满是笑意,脸上是纯然的快乐,天真清丽。


    他手里捧着什么,偷偷弯起身子,向盛颂桉摊开手心。


    是一只小猫。


    “快看,小猫咪~!”


    看向一人一猫,盛颂桉只觉得心都快化了,年轻帅气的脸上也露出一个笑,男生弯起桃花眼,温柔地回应道:“嗯,小猫。”


    祝棉摸摸这只灰色的小猫,他刚刚弯腰探出窗,就发现这只小狸花猫可怜巴巴地缩在墙根下,细细地叫着。


    他胳膊也长,轻松地一把捞起小猫就回来了。


    小猫的小脑壳一点一点的,毛绒绒,他抿着嘴笑,眼睛弯弯,把小猫安放进书桌桌斗里,拆开一包即食玉米粒,倒在手心,轻轻伸在小猫脸前。


    小狸花猫探头轻嗅了嗅,小脸拱了拱祝棉手心,慢慢张开嘴,叼着一粒玉米粒开始啃了。


    祝棉被痒得一直没停下笑容,快乐的气息,让时刻注视他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纯然的幸福,即使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语文老师只觉得写个板书的功夫,整个教室的氛围焕然一新。


    照理来说第四节课应该是最没气氛的一节,大多数人应该又饿又困才对。


    老师疑惑地看着下面的男生们,发现每个人脸上又都洋溢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边讲课,边注意着这股笑意的来源。


    忽然,他注意到坐在窗边的祝棉没看他,一直在桌子底下捣鼓什么东西,比其他人笑得都开心。


    他对祝棉印象很深,长得好看学习也好性格还好,但他现在笑得也太开心了,老师还是轻咳一声,惯例询问道:“祝棉,摆弄什么呢?怎么那么开心?”


    祝棉没想到会被点名,他骤然一惊,立刻坐直,然而手心还在被小猫舔舐,让他一下没忍住地笑出了声。


    祝棉:“……”完蛋。


    老师:“……”好像在挑衅我。


    其他男生:“……”怎么办,好可爱。


    祝棉脸红了,眸子水亮,他慢慢站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手上慢慢从书桌里掏出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所有人定睛一看——


    一只小猫咪。


    气氛陡然安静了。


    被骤然捞出来的小猫咪也很懵,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气息,很乖地没乱动,和少年一样很老实地蹲在桌子上,懵懵地坐在祝棉还残留玉米甜香的掌心。


    一大一小,就连脸上的神色都很相似。


    这画面实在太可爱。


    不知道是谁先没绷住,漏出一声笑,随即就都笑了,男生们发出善意的笑声,还夹杂着感叹。


    “我天啊这也太萌了……”


    “站哥呢快快快,快留念啊,八班的两只小猫。”


    “在拍了在拍了。”


    盛颂桉也笑着,掏出手机,给第一次“罚站”的两只小猫,留下了可爱的合照。


    【作者有话说】


    1.哎呦这章写得我满脸笑容,被我们棉棉宝萌得晕了好几次[可怜][可怜]我们棉棉是宝宝中的宝宝,宝宝之主,宝宝之王!!!所有人,公屏打出“棉宝天下第一萌!”


    2.这个沐恩沐恩一写到哥妹就发狠了忘情了,,十分钟打出六百字哥妹哦呵呵……哥妹门!


    3.棉花发夹其实是ssa自己用毛线勾的嘻嘻(这小男生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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