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南惜只能和他配
chapter41南惜只能和他配
不知段灼这样看了她多久。
在南惜撞上他目光的那瞬间,段灼下意识闪躲了下。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克制,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可他们分开,太久太久了,久到段灼都快觉得人生快要没有意义时,终于又能再见到她。
他怎么舍得不看她?
所以躲闪了一瞬间之后,他又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段灼的眼神里,蕴着一些南惜熟悉的情绪,深情、宠溺、惊艳、骄傲。
还有一些她在段灼深邃而复杂的眼眸中从未见过的情绪,些许陌生和悔意。
南惜曾幻想过无数次与段灼顶峰相见的画面,他们可能会故意装不认识,可能会暗潮汹涌,唯一没想到的,是会在他眼中看到悔意。
南惜鼻腔不受控制地,泛起浅浅酸意。
捏着手提包的指尖微微泛起白。
即便现在是在内场,明星们人来人往也有些乱,可嘉宾席后面是观众席,有不少明星的粉丝们已入场,当红明星,基本都有站姐,一个个端着大炮相机对准各自正主。
由于现场明星众多,且很难集聚一堂,所以她们也时常会拍别的明星,尤其是当红明星。
近期上升势头迅猛的段灼,和今天粉墨登场的南惜,都被收入她们的镜头之中。
总之,这里和外面的红毯签到墙前的一大群摄影师,没有本质区别。
已经知道了段灼的位置,南惜云淡风轻地略过他视线,目光装作随意般往他后方扫过。
仿佛她真的只是觉得新鲜,所以扫视一圈看看罢了。
得找个时机,最好是在后台有机会和段灼见面,可以让她将夹着银行卡的邀请函还给他。
……
南惜以为自己已经装得够不在意了。
却低估了现场站姐们的脑补能力和磕cp水平。
也低估了她和段灼的影响力。
她与段灼本就是今天非常吸引视线的存在。
段灼火了之后,早已有不少粉丝,今天来的站姐,不少都是他的。
青云奖颁奖礼门票一票难求。
南惜虽还没有死忠粉可以为她做到买昂贵的门票到现场来看她,但由于她今晚的出场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所以基本在场所有站姐都将镜头追随她,为她拍下了不少神图。
其中就有段灼的站姐。
所以南惜与段灼对视的短暂几秒钟里,站姐们早已用快门,捕捉到了无数神图。
神图之中,一位是高高在上,不沾尘埃,仿佛只是下凡来看一眼人间烟火的谪仙。
一位身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明明已到场许久,眼眸神色一直比他领口别着的钻石胸针被内场璀璨耀眼灯光反射出的冷冽光芒还要冷傲的酷哥,长久一直目中无人,却在谪仙般的女人进入内场门的那刻起便一直追随着她。
在她也同样看向他时,他目光只短短躲闪了一瞬便又立刻牢牢将她锁住。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像一场初见无声的博弈,又像一场久别重逢的默契。
两人都长了一张惊艳绝伦的故事脸。
光是处于同一张照片里,就足以让最劣质的写手,都写下最命运般配的故事。
……
内场里不能带手机,所以南惜并不知道,她和段灼的名字已经因为他们对视的短暂几秒里,处于同个词条,上了热搜,并从最底排,逐渐上升。
红姐在南惜下车后,便拿出了手机。
南惜今天会惊艳全场,她早有准备。
她也确定,南惜一定会上热搜。
一开始,事情的发展还如她所愿,她看着南惜的广场出现神图、看着南惜的粉丝量和评论区的评论量陡增。
“你一出场,整个红毯都成了你的背景板!这是什么神仙下凡啊!”
“姐姐是练过走秀吗?怎么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尖上,超绝的仙女步伐!”
“姐姐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简直就是建模脸,太完美了!”
红姐满意地勾起唇角,然后退出南惜微博,点进热搜,却在看到南惜和段灼名字的那瞬间,整个人僵住。
南惜……怎么会和段灼的名字在一起?!
上次她们聊到段灼时,她还只是觉得不服气想超过段灼而已!
红姐伸出食指,准备点进词条,却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然都在微微颤抖。
希望他们不是做出了什么不应该有的举动……
词条里,磕cp的人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
实时讯息弹出的速度非常快,有被图片吸引来的吃瓜群众,有站姐源源不断直播发出的两人对视神图。
只是对视,还好只是对视。
红姐暗中松了口气,赶紧给环宇公关部负责人打电话,尽管这个词条会对南惜的热度有益,但绝对不能让傅先生看到。
可惜晚了。
环宇的公关部虽然归红姐所用,红姐也是环宇的股东,但纪嘉树在将环宇现任负责人联系方式推给红姐的时候,就专门给负责人说过。
有关南惜的任何需要公关的事,先告知他。
他知道了,就等于傅知白也知道了。
但纪嘉树不知道段灼和南惜的关系。
也不知道现在南惜对傅知白的重要性。
他以为只是一场意外的对视而已。
甚至还在和傅知白的通话中打趣:“别说,还挺配”。
在纪嘉树的说明下,傅知白在ipad上下载了从未用过的微博。
然后就在清晰无比的屏幕上看到,无数人发南惜和段灼的对视图,无数人夸好配。
配?
南惜只能和他配。
向来情绪稳定,温润如玉的人,此刻面庞上如覆寒霜,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站姐们不断更新的照片像是连环画。
傅知白看着段灼一直盯着南惜不放;看着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南惜而去;看着他走到南惜面前,附身对她耳语。
傅知白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段灼身上,眼神锋利得几乎能将他刺穿。
他终于开口,嗓音冷得像冰,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
“所有图片,全部删掉。”
电话那头的纪嘉树第一次听到傅知白用这样冷到可怕,带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愣了一瞬,下意识回“好”。
傅知白直接挂断电话。
切给司机:“备车,去颁奖礼。”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上车
chapter42上车
南惜是在身后响起不应当属于此刻内场环境的惊呼声时,才觉得不对劲的。
等她意识到不对劲,侧首看向段灼的时候,已经晚了。
段灼已朝她走来。
他人离她越来越近,身后的惊呼和讨论声量也逐渐放大。
他怎么就直接朝她走来了?!
南惜霎时有些无措,脸上连同着脖颈都倏然升起温度。
绯红一片。
她是为此刻情绪的失控而慌张。
他径直走到她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刚一入座,便听见竭力保持着微笑脸的南惜,嘴唇翕动,从外观上看,她依旧勾着唇角,只段灼一人听到她质问的语气:
“你过来干什么?”
段灼在这一瞬间才发现,自己因为太想靠近她,而失了理智。
他是无所畏惧,但她不是。
“抱歉。”
优异的演技令他可以立刻戴上面具,他表面依旧是那副桀骜孤傲的模样,磕cp的群众们虽然磕得正起劲儿,看着他在面对南惜时,却像是来找茬的,一时有些迷惑。
段灼嗓音低了下来:“我……太想见你。”
不甘心,离你那么远。
“可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他问南惜。
解释的机会?
当初南惜回出租屋去搬东西的时候,给过他的。
可他什么都没说。
而现在已经太晚太晚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没有必要。”
曾经他们一起练习演戏。
现在的他们,对彼此说话,都需要戴上虚假的面具。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
虽然对段灼的突然到来,令南惜慌张无措了一瞬间,但南惜现在已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情绪。
他来了也好,她就不用再想办法去找他。
她从手提包中取出邀请函,递给他。
“里面是你的银行卡,奶奶已经做了心脏手术了,术后恢复也很好,现在没有问题。”
告知他奶奶的身体情况,是因他曾真心地把奶奶当作他自己的亲生奶奶爱戴。
“段灼,”南惜嗓音轻而缓,“拜托收下,然后,往前看吧,去奔赴你的未来,我们之间,都过去了。”
比这六月雨天还反复无常的,被称之为命运。
命运让他们相遇,又让他们分离。
南惜原本拿着邀请函,担心一直保持着递给他的姿势会显得很奇怪,又轻轻将邀请函放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上。
站姐粉丝们都是从后往前拍照,座位刚好挡住了扶手,所以没人注意到这封入场嘉宾都有的邀请函。
段灼眼眶缓缓虚起湿意,他仰头朝会场璀璨穹顶看去。
他曾绘制的未来所有蓝图,全都包含南惜,现在没有她,他要怎么奔赴未来?
缓过那阵难受之后,断灼目光直视前方,问她:
“他对你好吗?”
她不愿意听他解释。
让他朝前看。
拜托他收下。
她的所有行为和言语,都在说明同一件事,她想和他完完全全斩断关系。
他太了解南惜。
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下定决心要放弃的人,就真的不会回头。
挽留已不再有意义。
她甚至害怕他和她再多待在一起。
所以,他只能问,她过得好不好?
“很好。”
段灼说:“好。”
向来冷淡的声线,此刻竟然带了微微的颤。
段灼收下邀请函,朝右侧走去。
余光之中,他看到,南惜绷紧的身子,因他的离开而松了口气,松缓了下来。
原来他竟然已经是,带给她压力的存在了。
段灼走向旁边的去年斩获影后桂冠的重量级演员高寄星,就像刚才他到南惜身边一样,与对方交流。
原本还在磕断灼和南惜cp的粉丝们,眼看着断灼走向另一位星光熠熠的女明星,终于明白了段灼为何去找南惜了。
应该是拓展人脉吧。
只微博上段灼的对家粉已经骂了起来:
“还以为是多孤傲多了不起的新晋影帝呢,平时一副高高在上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原来是没逮着机会啊,我说怎么奔着南惜就去了,合着是想发展人脉。”
段灼的粉丝可不是好欺负的,立刻回:
“段灼想和大家搞好关系,多给观众呈现出更好的作品有什么不好?没看见高寄星挺高兴认识段灼的吗?”
微博风向从随便点进段灼南惜词条的观众都要磕一个再走,变成了段灼的粉黑大战。
成功转向。
……
南惜本来担心段灼的到来会给她带来麻烦。
可注意到段灼又去和高寄星交流后,终于彻底放心。
她明白段灼的意思。
今晚参加颁奖礼,就为两件事。
现在已经解决了一件最难的事。
南惜安心等待自己获奖时刻的到来。
颁奖礼从最轻量级的奖颁到最重量级。
最佳新人奖,是最先颁的。
颁最佳新人奖的嘉宾恰好是高寄星。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斩获了这座奖牌,但真的从嘉宾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听到四周所有人都为她欢呼雀跃,掌声雷动时,南惜依旧忍不住湿了眼眶。
一路走来,这是新的开始。
她在万众瞩目中徐徐走上舞台,站定在话筒面前:
“感谢大家,能在众多优秀新人当中获得评委组的肯定,我非常感激也非常激动。演员这一路,我走得跌跌撞撞,但放弃这个词,从来都不在我的字典里。”
“很幸运能被大家看到,在此,我要感谢在我最糟糕最迷茫的时刻,像一束光一样给予我力量和温暖,让我重振旗鼓的人,这份荣誉,是我们共同的荣光。”
掌声更加热烈。
……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轮胎正疾速而平稳地碾在沥青地面上。
车厢后座的桌板上,立着的电子屏幕,被切分为两个屏。
一边是青云奖颁奖礼的直播画面,一边是微博词条内的实时消息。
转成粉黑大战的词条,傅知白没有丝毫兴趣。
指腹将原本一分为二的屏幕切换成一个。
南惜清凌的嗓音恰好响起。
——共同的荣光。
这是指,她和段灼?
傅知白拿出手机,让纪嘉树把南惜和段灼相关的
所有词条及图片,全部删除。
……
南惜本来很想看完整场颁奖礼的。
但她没有时间。
之前去巴黎就已经耽误了几天,今天虽请了假,但有场雨戏需要拍,虽然剧组可以造雨,但既然今晚恰好有雨,当然是自然的雨更方便。
所以南惜在领完自己的奖后,就趁大家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悄悄退场。
红姐早就和主办方拉通关系,鱼珠就在后台入口处等着她。
一看到鱼珠,南惜原本匆匆的步伐变得更快:“车备好了吗?干脆直接在车上换衣服。”
鱼珠脑袋里有些乱,恍恍惚惚的,一时不知道先和南惜说哪件事,只能先跟着南惜的思路回答:
“红姐定了化妆室。”
“来不及,马上备车,请红姐到车上来。”
时间太赶了,到片场她还得换装。
“啊?哦哦,好的。”
鱼珠稀里糊涂的,又去联系司机。
南惜和鱼珠毕竟已合作过很长时间,一看鱼珠这状态就觉得不太对劲。
后台工作人员繁忙,人来来往往,南惜干脆拉住鱼珠,躲向一个转角,压低了嗓音问她:
“你怎么回事?”
鱼珠这状态绝对不是因为她获奖而开心的样子。
鱼珠刚给司机发完消息,就被南惜逮住,她是一向什么都不瞒南惜的,“你和段灼刚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问,一边拿出手机搜词条。
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和他——”
下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忽地僵住。
“没怎么回事,我就是把银行卡还给他。”南惜疑惑地问她:“我知不知道和他怎么了?”
鱼珠眉心拧得死紧,手指指腹在屏幕上快速乱划:“没了?全都没了?”
“什么东西没了?”
南惜更疑惑了,她偏着头去看鱼珠手机,随着她动作的快速切动,屏幕上一会儿是段灼粉丝在安利段灼,一会儿是他粉丝在和别的粉丝吵架。
一会儿又变成她的照片,很多人夸她漂亮。
这上面的内容都再正常不过了。
鱼珠忽然说不出话来。
太奇怪了,明明之前南惜和段灼有好多合影图,对视图。
还有好多文圈的大大冒出来,功力深厚寥寥几句就引人遐想编出无数勾人心弦的故事。
而现在竟然全部消失了。
段注和南惜不仅没有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甚至同个包含南惜和段灼名字的文字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同一时刻,红姐也诧异地发现了这个事实。
网上不少网友也发现了,可一旦问出口,她们发现,就连自己的问题都消失。
只要是包含了南惜和段灼的任何讯息,通通无法发出。
红姐比鱼珠经验更丰富,一看就知道,这是环宇公关出场了。
而能下令让环宇公关做出这番大动作的,一定是傅先生。
红姐立刻联系鱼珠,问她接到南惜没。
鱼珠还没来得及和南惜讲清楚情况,便和红姐一同,争分夺秒地上了保姆车。
保姆车上,司机已拿来南惜的私服。
南惜快速换好衣服,整个人才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礼服虽美,可为了穿上礼服,提前3天都控制饮食吃得极少,昨天更是偷偷瞒着傅知白液断,没食一粒米。
整个人放松下来,她才有精力去追问红姐和鱼珠的异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舆论有什么情况吗?”
红姐和鱼珠对视一眼,舆论是有情况,但现在竟然已经连证据都已经消逝。
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南惜解释这一奇怪的情况。
红姐给了鱼珠一个眼神,由她来说明。
目前南惜还认为傅知白是不会吃醋的温润君子,她不能直接告诉南惜,令南惜乱了阵脚。
“舆论没事,不过你今天和段灼接触的事,最好主动告知傅先生。”
南惜不明白红姐从什么时候起,好像变得有点害怕傅知白?
她已这样提醒过她好几次。
南惜想了想,红姐的话也有道理,换位思考,如果傅知白在瞒着她的情况下,去见他前女友,她也会多多少少有情绪的。
虽然傅知白并没有。
南惜点头应好。
话音刚落,手机便响起,恰好是傅知白。
南惜怀疑她和傅知白心有灵犀。
下车走红毯是,此刻又是。
她接通电话,傅知白嗓音隔着手机,有种磁感的淡,问她:
“在哪里?”
南惜刚才换衣服,车还停在会场门口。
“我车在你后面,上车。”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不会是因为你养的那只鸟儿……
chapter43不会是因为你养的那只鸟儿,不听话吧?
傅知白居然在现场?!
保姆车司机正要开车,南惜立刻拦住他:
“等等,你们先去片场,我等会儿和傅知白一起过去。”
红姐原本正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上,听到南惜说要和傅知白一起,有些惊讶地直起上半身:
“傅先生来了?”
傅先生来是为何?
“嗯。”南惜点头,自己整理了下,准备拉开门下车。
“南惜——”见她这么着急地要离开,红姐赶紧叫住她:
“傅先生只让你过去吗?”
没有要找她算帐的意思吧?
毕竟今天段灼的举动,实在不在她能力控制范围内。
南惜有点儿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自己没有危险,红姐也并没有放心,傅先生在那么大手笔的一通操作之后,竟然来到现场,会不会是要对南惜做什么?
傅知白在等她,南惜有些着急:
“红姐,有什么事吗?”
现在傅知白什么都没做,红姐能怎么说?
她只能勉强微笑着摇摇头:“小心一点哦。”
双重意思,一重提醒她下车注意安全,一重提醒她在傅先生那里,要小心。
虽然觉得红姐怪怪的,但南惜也没时间多想,应了声后拉开车门。
……
傅知白的车就停在保姆车后面。
司机早就候在后座车门前,见到南惜后尊敬地俯身朝她行礼,而后为她打开车门,护住车顶。
南惜从善如流钻进车里。
车门被轻轻关闭。
淡淡的独属于傅知白的神秘烟感气息弥漫在车厢内。
他姿态优雅,端坐在后座,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线挺拔而宽阔。
南惜上车时目光恰好捕捉到他侧脸,西方骨东方皮的容貌特质,令他的侧脸如雕刻般分明,车内灯光昏昧,晕在他脸上,随着她上车他侧首看向她的动作,高挺鼻梁投出的阴影逐渐减少。
他的瞳孔彻底锁住她时,恰好在柔软灯光下展露出一张完整的英俊面庞。
南惜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倏然因他而心跳加速了下。
他朝她伸出手,做出迎接的姿态,请她在他身侧坐下。
傅知白的心情,其实很糟糕。
让纪嘉树做的那些操作,只是眼不见心不烦而已。
而她毕竟是,和段灼对视了,也说话了。
他们说了什么?
令他心情糟糕的核心原因,他非常清楚,且知道,应当如何解决。
他原本设想的解决方案是,先礼貌地请她向他承诺,再也不见段灼。
只要她愿意答应,他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她却在上车与他对视的那瞬间,瞳孔中心像星辰一般,闪耀了一下子。
然后挽住他手臂,侧身靠在他肩头。
这样对他做出依赖姿势的她,这样美好的氛围,令他甚至不愿意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傅知白偏头,侧脸在她带着馨香的发顶轻轻蹭了蹭,嗓音低沉而温和,像大提琴的尾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很累?”
“没有,”南惜摇头,老老实实说:
“你今天好帅呀,我都不好意思直视你了,感觉心脏麻麻的,你让我先缓缓。”
傅知白眉眼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却又觉得她好可爱。
连花痴,都如此直白。
像是知道自己说出的话他不好接,南惜接着问他:
“你看颁奖礼直播了吗?听到我发言了吗?”
傅知白觉得自己情绪一向稳定,却会被她影响。
她轻言细语寥寥几句,就引得他情绪一会儿升,一会儿降。
“嗯。”傅知白嗓音低沉,带着南惜没听出的哑。
“那我后面说的那段,像一束光一样给予我力量和温暖那句,你也听到了对吗?”
已经度过那阵突然的不好意思,南惜直起上半身,偏头去看他深邃的眼。
后面这句话,需要她的眼睛看着他的,说给他听。
傅知白原本误会了,因她那句“共同的荣光。”
可现在南惜既然主动对他提起,那她后半句形容的人,一定不是段灼。
是他。
在傅知白意识到的时候,南惜也同时开口:
“那个人是你,所以今天的奖,是我们共同的荣光!”
还没等傅知白有反应,南惜就说:
“奖杯我请鱼珠收着了,刚刚忘了拿,早知道你也来了,我就带上了,可以马上给你看。”
“没有关系,早晚都能看到。”
糟糕的情绪,竟然在此刻消失了大半,傅知白唇角带起淡淡的笑意,还能安慰她。
“你怎么来接我了?也不提前给我说。”南惜没忘自己还有事,请司机开车去片场:
“可惜我今晚还有事,得趁今天有雨,拍一场雨戏。”
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启动。
傅知白沉吟了一会儿,才对南惜说:“因为想见你。”
南惜幸福地弯起唇,凑到他身前,亲了他一下以作回答。
青云奖会场离片场不远,很快就到了片场。
南惜很想和傅知白多待一会儿,可是工作重要,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抱抱傅知白就准备离开,司机刚拉开车门,她就听到傅知白开口叫她:
“惜惜,还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南惜回头,只觉得今天好奇怪。
鱼珠奇怪,红姐奇怪,傅知白也奇怪。
每个人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都藏着。
令她摸不着头脑。
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南惜摇头说没有。
傅知白神色依旧温润如玉,他点了点头,说:“好”。
南惜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时间细究,见他没别的话要说,转身下车。
……
北城今晚的雨不大不小,却落得均匀。
非常符合全毅的要求。
所以拍摄进度很快。
结束后鱼珠在化妆室等她,本来她对全网所有有关于南惜和段灼的信息悉数消失而疑惑,南惜下车后,红姐将情况告知她,她才明了,那位神秘的傅先生,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南惜刚到片场时,红姐和鱼珠都有些担心的等着她,怕她被傅先生为难。
看到她春风拂面的出现,才都放下心,是她们想太多,把傅先生想得太坏。
化妆师为南惜拆发饰,南惜才终于有时间看手机。
她可好奇今天出场,网友们的真实反应了。
今晚惊艳出场的效果果然很好。
她微博粉丝量和评论量到现在依旧在不断地上涨。
她甚至有了大粉站姐。
好几个大粉开了新博,发出她今晚走红毯和领奖的照片。
这几个新博粉丝竟已过十万,发出的“神图”转发也早已过万。
只是夸赞她的不少,眼红她今晚表现的,也不是少数。
“南惜穿的是哪家野鸡牌子?我去各大高定品牌官网看了一圈,春夏款都没有。”
“不会是自己造的吧?也是,这么糊的咖,哪个高定品牌会愿意借?这不是拉低自己档次么。”
“不过你们不觉得,她这裙子设计风格,很像LumièreEtoile家的吗?”
“确实非常像,甚至很像LumièreEtoile家那位曾经的当家设计师Isabelle的作品风格,可是Isabelle早就不再设计礼服了。”
“我的天……不会是模仿的假的吧?”
原本是一些对各大高定品牌有了解的人在讨论。
讨论讨论着,乱七八糟的团队就趁此机会下场了。
和南惜曾竞争过《暗里着迷》女主角色的、其他青云奖最佳新人的提名者。
一时间,#南惜盗版礼服#的词条,径直上了热搜。
南惜行得正坐得直,这样的“黑词条”,她不想理。
于是在群里@红姐询问,是不是不用管。
谁知红姐早有准备。
南惜礼服的软文,她早就准备好了。
之前南惜在LumièreEtoile工坊定制礼服的时候,她就和创始人LucienMarchand沟通过,说希望南惜获奖后,可以和LumièreEtoile联动,宣传一下。
LucienMarchand欣然同意。
她当然知道会有其他对家团队下场,而她等的就是他们下场,把热度炒热后,在来打他们的脸。
可没想到,她旗下的营销号们,还没动静,倒是LumièreEtoile先行动了!
先是久未更新的LumièreEtoile官博前来认领:
[LumièreEtoile的神秘传说,Isabelle,在漫长的韬光养晦后,因南惜的独特魅力再度出山。
此次,南惜作为她的灵感缪斯,令她将满腔的热情倾注于这件为南惜打造的礼服上。
从灵感的乍现,到面料的精挑细选,每个环节都包含着Isabelle对南惜的高度认可与重视。
当南惜穿着这件承载着深厚意义的礼服登场时,它不仅是时尚的杰作,更是Isabelle与南惜间,一场跨越国籍的美丽约定。]
红姐还没来得及让旗下营销号转发,就见营销群内,有人截了ins截图。
LumièreEtoile全球ins官方号,也用法语发了这篇博文,配图与微博一样,是南惜身着礼服,在红毯和舞台上领奖的图片。
同时,Isabelle已经数年未更新的个人ins号,竟然也发了微博!
只是她说的话不像官博那样官方,偏私人一点,且只有短短一句:
[感谢你成为我的灵感缪斯。]
营销号截图完成后@红姐,“软文还需要发吗?”
本来是想带一波节奏,打对家的脸的。
现在好了,LumièreEtoile官方下场,甚至连最大咖的Isabelle都为南惜发ins。
给足了南惜面子。
他们之前准备的软文,反而用处不大了。
哪里还用发?
红姐乐得面露红光,她带艺人这么多年,这才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什么叫:
背靠大树好乘凉。
她在群里回:
“软文不用发了,转发LumièreEtoile官博,截图LumièreEtoile和Isabelle的ins截图,宣传宣传就好。”
……
“至于么?”
俯瞰北城的云端酒吧,巨大的落地窗外,华灯初上,璀璨的城市夜景一览无遗,霓虹灯在玻璃上折射出迷离梦幻的光影。
由整块黑色大理石打造的吧台,表面光滑如镜,倒映出天花板上的金色吊灯。
酒保身后的酒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名酒:琥珀色的威士忌、紫红的葡萄酒、剔透的伏特加,在耀眼的金色灯光下,散发着昂贵的光泽。
傅知白坐在吧台前,骨感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杯麦卡伦威士忌,冰球在琥珀色酒液中随着他手腕的动作,轻轻碰撞,时不时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矜贵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肌肉线条紧致的小臂。
衬衫依旧系到领口最高一颗,只平时都系得标准的领带此刻被松松拉开,为他克己复礼的气质上,增添了几分慵懒不羁。
纪嘉树坐在他身边,手中拎着杯马提尼,他轻轻晃动着橄榄,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问出那句话后,他放下手机。
直勾勾地看向傅知白。
要不是傅知白刚那通亲自打给
LumièreEtoile创始人LucienMarchand的电话。
他都不知道,傅知白竟然会为南惜做到这样。
她需要礼服,他陪她专程飞去巴黎定制就算了,竟然连后续也准备到位。
傅知白竟然下了微博,还为南惜关注舆论!
一看到南惜因礼服出了点状况,就马上亲自联系LucienMarchand。
红姐是环宇的股东,他是知道红姐的能力的,指不定那些风波就是红姐下的棋子,哪里用得着傅知白为这种小事轻易出手?
傅知白放下手中的酒杯,水晶杯落在大理石吧台桌面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这样最有效。”
降维打击。
“行吧,”纪嘉树简直服气,这位南惜女士,可真是个人物,“事情不是都解决了?你们闹矛盾了?”
矛盾?
傅知白说没有,“他不配。”
纪嘉树知道,傅知白口中的“他”,是指段灼。
“那您这是?”
既然没闹矛盾,在这儿喝什么闷酒?
傅知白就是烦躁。
他抬手随意地捋了捋头发,原本打理完美的发型,因为他的动作,垂下几缕碎发,骨节分明的长指拎起酒杯,仰头一口饮下。
明明状态不对劲。
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纪嘉树没话讲了,安安静静就陪着傅知白喝酒。
云端酒吧是他们一圈儿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谢临川开的,国内数十家都是他的产业,每家酒吧都有店长,他还有别的产业,平时也没功夫往这儿待。
今天听说来了两尊大神。
纪嘉树都还稍好一点,毕竟旗下涉及到娱乐业,时不时需要到酒吧应酬。
傅知白才真是罕见,平日里都是超级卷王,应酬都是骑马这种一边能谈工作一边锻炼身体的,谁知今天居然来喝酒了。
他自然要来见见世面。
傅知白和纪嘉树到了没多久,他就匆匆赶来。
“让我看看什么风把我们傅总给吹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谢临川的声儿。
纪嘉树顿觉头疼,暗怪店长多嘴,平时也就罢了,今天是什么时候?
傅知白这状态明显就是不爱理人的,连他都没聊几句,只是陪喝酒。
谢临川这人平时话就多,可别把傅知白给惹着。
傅知白即便心情不好,也还保留着自己的素养。
端着酒杯超谢临川弯了下唇角,以示打招呼。
谢临川直接招呼酒保离开,自己在酒保位置坐下,手肘撑着桌面。
酒保一走,吧台就只剩他们三人。
傅知白也没和谢临川客气,直接把手里的空酒杯推给他。
意思是倒酒。
谢临川面前开了的这瓶威士忌已快见底,他转身挑了瓶新的打开,给傅知白倒上,同时问:
“这是喝了几杯了?”
傅知白没说话,仰头又灌了口酒。
纪嘉树伸出右手,五个指头比满。
谢临川惊讶地挑了挑眉,威士忌可不比其他,度数挺高。
“怎么了这是?”
傅知白从小到大,就是北城世家大族里,“别人家的优秀孩子”般的存在,家家长辈都让他们以傅知白为榜样。
若不是偶尔应酬需要,傅知白几乎不沾烟酒。
还有一个,是他们所有人都非常惊讶的。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拎出去在人群中,无论容貌还是能力,个个都算得上是顶级。
少不得女孩儿追。
多的是从初中就开始谈的。
像他,谈过的女朋友个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
哪怕是在他们当中已经算得上谈得少的纪嘉树,也谈了2、3个。
只有傅知白,都快三十的人了,居然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没谈过恋爱就算了,身边寡得连只母蚊子都飞不进。
所以那个小明星一住进御园,他们就都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了,却也带着丝丝缕缕不可言明的不屑。
不是不沾女色的高岭之花么?
不也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女明星?
谢临川问完傅知白没回,他又去看纪嘉树。
纪嘉树耸耸肩,也是半句话不说。
谢临川脑子想了想,“不会是因为你养的那只鸟儿,不听话吧?”
听到这话,纪嘉树额角青筋猛地一跳,他担心什么来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谢临川这猪脑子。
这么多年,不长脑子光长个儿。
他看向傅知白。
果然,傅知白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凸显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神已冷如寒冰。
谢临川那人还一点儿察觉力没有,看到傅知白面色微变,他甚至有点儿乐。
“真是因为她啊?”
傅知白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为了区区一个小明星,居然在这儿喝闷酒。
他说:“不是我说,你也真是的,不过你也没经验,我经验充足,这女人啊,就是得治!你对她越好——”
纪嘉树冷汗都要听出来了,赶紧给他暗示让他闭嘴。
谢临川是难得有机会在傅知白面前“占上风”,根本忍不住一点儿。
“教育”傅知白的声音甚至越来越大:
“她越作!就不能让女人作你知道吗?!狠狠治她,让她知道没了你,她什么都不是,她还敢惹你?”
他完全没个停歇劲儿:
“您这条件,多少女明星上赶着排队呢,让纪嘉树安排安排个,弄个选妃?”
在谢临川说出“你养的那只鸟不听话”时,傅知白就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办呢?
直到谢临川提醒他,“选妃”。
真是个不错的词。
谢临川还要再继续输出。
被傅知白的掀眸打断。
他这才意识到,傅知白的眼神冷锐如利箭,激得他陡然一颤。
脑袋里升起的第一个潜意识是:
完了。
傅知白嗓音温润开口:
“我记得,谢伯伯快选举了是么?”
纪嘉树没想到傅知白会因谢临川的愚蠢牵扯到父辈,不可置信地看向傅知白。
傅知白徐徐勾起唇角,在谢临川看来,他简直就是玉面修罗。
他听到傅知白用像是发现了一个什么有趣新游戏般的语气说:
“选妃?有意思,那这次我也试试,看看,选谁?”
傅氏集团从清朝起就是富家大族,集团多元化经营,涉足房地产、金融、高科技等多个领域,别说区区一个北城,即便是在国内,也是根基深厚,无法撼动的存在。
而傅知白是傅氏集团的掌舵人。
也就是说,他想“选妃”,他站谁身后,就代表傅氏集团站谁身后,他选择谁,就是傅氏集团选了谁。
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谢家选举对傅知白而言压根就算不上事,这点儿利益和方便他也看不上。
只是想着,给谢家行个方便罢了。
现在谢临川既然不想要,想他“选妃”,他便选给他看。
既然要选,那自然是要选最好的,而最好的,可就不一定是谢家了。
谢临川这个时候脑子回来了,变聪明了。
傅知白轻描淡写两句话,让谢临川背后冷汗不停地流。
甚至腿都有些发颤。
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竟然开始有变动,他父亲为了即将到来的选举已静心筹备数十年,如果毁在他这张嘴上,他是真的有可能会被他用家法打死的!
“傅知白,不……傅总,我刚开玩笑的——”
他颤着嗓音想解释,傅知白却懒得听。
只看眼今天陪他喝酒的纪嘉树:“走了”。
纪嘉树哪里还敢不听这个看起来陌生中甚至带了点“疯”的傅知白的话?
只好跟着站起身。
喝了威士忌后,人会发热。
傅知白没穿外套,指尖勾着西装,就那么随性地搭在肩上,进了电梯。
云端酒吧是真像在云端,观光电梯一路下滑,像从天上,回到人间。
纪嘉树忍了一路,还是没忍住想劝劝傅知白。
毕竟想整谢临川,傅知白可以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可是涉及到父辈,这事儿要是一传开,谢家都得完蛋。
都是发小,没必要做这么绝。
他正要开口,就见傅知白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我已经决定了。”
不是喝醉后的冲动。
不是一时的泄愤。
是谢临川说了不尊重南惜的话,他要他从此以后时时刻刻都悔不当初。
要他从此一想到南惜这个人,就害怕。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chapter44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南惜问完红姐需不需要管后,红姐在群里让她不用操心。
她就真没放在心上。
昨天饿了一天,今天又是领奖又是拍戏的,她有些困倦,眼睫微垂,让鱼珠给她递来一个黑麦坚果贝果,慢条斯理地小口咀嚼着。
直到鱼珠发出欢呼声。
鱼珠叫出来,又立刻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南惜都快要睡着了,被她惊醒,“什么好事儿?”
不是令人惊喜的好事,鱼珠是不会克制不住打扰到她的。
鱼珠直接拉着滑椅径直滑到南惜旁边:
“LumièreEtoile官方下场了,全球官宣!一定是傅先生的手笔!”
她虽然与傅先生接触不多,但昨天今天短短两次,她就已经知道了,傅先生是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绝对是震撼众人的效果。
有红姐安排的营销号一通引导,现在网上舆情已完全反转。
【之前南惜被嘲太厉害了,我都不敢说,她身上的礼服,连在那么高清的镜头下都能看出来每个细节都精致到不行,谁家要能仿出这种效果,那都不叫仿制了,可以直接创高定品牌了。】
【LumièreEtoile眼光真的很毒,Isabelle一出山就选南惜,南惜的气质和LumièreEtoile真的巨搭!】
【悄悄提醒下,Isabelle可是专门发ins感谢南惜的,她那意思不是,没有南惜,她根本创作不出来这么惊艳的礼服。】
都不用鱼珠提醒,南惜光是看到LumièreEtoile的ins截图,就知道这是傅知白的用心。
他的细心程度,完全超过了南惜的预料。
她本以为,他带她去巴黎定制,已足够费心,谁知连事后的细节,他都一一安排到位。
南惜感觉自己的心像小学时期在儿童乐园等待制作的棉花糖。
曾经是干干净净什么都不沾的一根木棍,却在棉花糖制作人傅知白悉心旋转间,包裹起缕缕糖丝,最后成为软软甜甜的蓬松大朵。
妆发拆卸完毕,南惜也彻底没了睡意。
她低头给傅知白发消息,询问他在哪里。
傅知白之前有和她报备,说今晚和纪嘉树有约。
傅知白正在回程路中,谢临川的打扰虽然惹怒了他,但不得不说,他让他的烦躁之意,有了发泄的途径。
所以在对谢临川放完狠话,并确定不会放过他后,他心情好了不少。
好了不少的心情,在收到南惜的消息后,好心情程度加深。
傅知白说正好在路上,大约半小时后来接她。
反正现在也没了困意,南惜干脆站起身,去片场逛逛。
全毅精益求精,剧组拍摄任务又紧,她通常是拍完一场就要接下一场,或者早到了休息时间,拍完就得抓紧时间休息。
拍摄现场,南惜远远看见全毅在和一位身形与她相似、扮相也与她相差无几的陌生面孔讲戏。
她觉得很奇怪,渐渐放缓步伐。
就见那位与她打扮相似的女演员,在全毅的指导下,骑上了马,甚至在马背上,做出射箭动作。
南惜早就把剧本背得烂熟,自然非常清楚全毅和女演员沟通的是哪一幕。
不过,这一幕,不是她拍么?
怎么会突然出现个扮相和她一样的女演员?
南惜不愿内耗,脚下步伐加快速度,她要问全毅。
“全导,这位是?”
全毅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看到是南惜,脸上神色僵硬了一瞬:
“哦,南惜啊,你怎么还没走?”
“卸妆。”南惜言简意赅。
她曾为了表演看过微表情心理学的相关书籍,一看就知道全毅这表情不对劲。
这么晚了,她也不想和他兜圈子:
“这里的戏份,我记得是我拍。”
在岑山下水那次,她就和全毅沟通过替身的事儿,但凡是她能上的,都不用替身。
骑马戏虽然有难度,但御园就有马园,她本来就想着,等颁奖礼忙完,就给傅知白说,让他配她骑马练练马术。
谁知道全毅竟然悄无声息地就用了替身,看这情况,他是准备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告诉她?
全毅挠挠后脑勺。
红姐对他发过话,南惜身后又是大名鼎鼎的傅氏。
他是因为南惜确实合适《暗里着迷》女主,才定南惜的,傅氏资本跟着进场,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是对自己的作品要求极高,可也不是可着演员折腾的类型。
上次在岑山,南惜下水后病了2天。
这次傅氏又有要求,骑马射箭戏他是可以让南惜上马拍,可马背上不是说着玩儿的,要是不小心摔下来,骨折都算轻伤,几方权衡后,他才确定用替身。
“是你拍,但是我想过了,马背动作戏太危险了,要是你摔了,影响拍摄进度可不好。”
他知道南惜敬业,要是从南惜可能会受伤的角度来说,她不一定答应。
站在剧组的角度,她多半不会说什么。
果然如他所料,南惜没再多说。
只应了句:“好”。
和全毅聊完,离傅知白到片场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南惜朝平时傅知白送她时停车的地方走。
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如果全毅真是为了担心她受伤影响拍摄进度,完全可以先告诉她,然后再正大光明地练替身。
根本没有必要在以为她已经离开之后才用。
他给她的感觉好像是,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骗她,却突然被她撞见了,只能拿出担心影响拍摄进度这个她无法拒绝的借口。
南惜眉心微拢。
回想这几天不对劲的地方。
颁奖礼结束后,傅知白来接她,下车时红姐的询问。
她明明记得,第一次傅知白带她去见红姐时,红姐对傅知白的态度是尊敬且有距离感的。
可现在为什么她觉得,红姐好像有点儿怕傅知白?
还有刚才在车上和傅知白聊完后,她才车时,傅知白的问题。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夜色如墨,劳斯莱斯幻影静静地停在路边。
车身在暖黄路灯的照耀下,泛着温馨的光。
傅知白随意地倚靠在车边,深色的西装裤面料挺括却不失柔软,修长的左腿稳稳地支撑着身体的重心,右腿优雅地抬起,轻轻搭在左腿后。
姿态慵懒又不失矜贵。
他抱着臂,微微外头看向眉头紧蹙,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的人。
南惜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甚至没有发现他。
随着她人越来越近。
傅知白干脆朝她张开双臂。
直到人撞进他怀里:
“发生了什么事儿?值得你皱一路眉?”
在他这里,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心情重要。
南惜倏然回神,下意识要躲,可身体比理智更先识别出他。
熟悉的拥抱温度,萦绕在鼻尖的熟悉香气。
他身上独属于他的神秘烟感气息带着浅浅的酒香,徐徐包裹住她。
令她也成为他的一部分。
怪不得他今日靠在车边,姿态如此不“傅知白式”的慵懒,原来是饮了酒。
南惜抬起头,对上傅知白的视线。
他看向她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温柔。
“没什么,就是在想后面有场重要的戏,应该用什么
样的情绪。”
傅知白轻笑一声,伸手替她捋了捋被夜风吹得微乱的发丝,动作轻柔而自然:
“别想了,一部戏而已,不值得你消耗情绪。”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今天喝了酒?
南惜感觉,尽管他眼眸依旧如往常般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有点儿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
一部戏而已?
对她而言,这不仅仅是一部戏。
《暗里着迷》是她第一部女主戏,是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机会。
是她拼尽全力也想做到最好的事。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傅知白绅士地拉开车门,护住她头顶,邀她上车: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你为拍戏这么困扰。”
是她想多了吧?
南惜自问。
随着他邀请的姿态上了车,然后仰头看向傅知白,很正式地说:
“傅知白,拍戏对我来说,不是玩玩而已的事情,演戏、和优秀的导演合作,能在影史留名,是我的梦想。”
傅知白认真倾听完,等她完全坐稳后,才绕到另一侧上车。
车门关闭,安静的车厢内,只有暖气几不可闻的声音。
傅知白在安静中嗓音低沉地解释:
“我没有要侮辱你梦想的意思,我知道演戏对你来说很重要,我刚才是关心则乱,比起你的梦想,我更担心你不开心。”
“我……没有说你侮辱我梦想,我只是——”
南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就是觉得思绪很乱,最后只能说:“抱歉——”
傅知白明明是好心,安慰她,她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傅知白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地弧度,抬手揉揉她发心:
“和我道什么歉?别瞎想。”
南惜“嗯”了一声,靠进傅知白怀里。
尽管全毅说了骑马戏用替身,可骑马戏是高光戏份,她在读剧本时就已经期待很久了。
她还是想自己拍。
“你明天上午有空吗?能不能教我练练马术?”
傅知白以为她是心情不好,想玩点儿新鲜东西,自然答应:
“当然,我的荣幸。”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他第一次拒绝
chapter45他第一次拒绝
南惜还没住进御园前,傅知白得了匹爱尔兰温血马,这匹马是纪嘉树一直想来试试的,自从南惜入住,他就再没被允许进过御园。
爱尔兰温血马体格强健,性情温和且稳定,既适合竞技赛场,也适用于休闲骑乘。
对于南惜这样的纯新手而言,再适合不过。
南惜没见过别的马房是什么模样,只在剧组见过,基本都是粗糙地搭个能避风雨的草棚。
御园的马房,却可以用巍峨来形容,一进入马房,一股混合着皮革、干草和马匹的特有气味便扑面而来,御园工作人员方方面面都工作仔细,即便是有特殊气味,却并不难闻。
马房内部空间宽敞明亮,马厩隔板由上等胡桃木打造,打磨得光滑如镜,泛着与御园别处细节类似的温润光泽。
每间马厩都宽敞舒适,新来的爱尔兰温血马,被养在最后面一间马厩里。
南惜虽早就决定要自己拍骑马戏,但毕竟没接触过马匹,看剧本时,想象的是自己在马匹上威风凛凛攻击对手的模样,可真接触到马匹,才发现,原来马好大一只,她小心翼翼张开五指比了比,感觉只有这匹马的鼻子大小。
爱尔兰温血马被养入马房后,除了专门照顾它的工作人员,就没接触过别人,此刻来了个陌生人,身上还带着盈盈香气,它好奇地嗅了嗅,鼻腔喷出一股热气。
它突然的动作惊得南惜后退,恰好撞进傅知白怀里。
她惊慌未定,白着一张脸去看傅知白。
傅知白穿着一身深栗色的骑士服,双排扣的收腰上衣,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修长的双腿收入骑士靴里,愈加显得利落的英俊。
他在南惜被吓的瞬间拉起缰绳,给了马匹一个压制的眼神。
爱尔兰温血马在他的掌控下不敢再调皮,动了两下脚,乖乖老实着。
傅知白温热的怀抱给足了南惜安全感,他另一只手护着她,像洞悉人心一般,看穿这匹马,并为她解释:
“看它眼神,是温顺的,它没有恶意,只是对你好奇,闻闻你的味道。”
他的安抚令南惜放下心,她微微点头:
“我怎么开始呀?”
傅知白让工作人员打开马厩,一手护着南惜,一手牵着缰绳,将马拉出马房。
“骑马,最重要的是和马建立信任。”
草坪上,爱尔兰温血马乖乖站在傅知白指定的位置,等待主人吩咐。
南惜甚至怀疑傅知白有什么超能力,这马不仅能听他话,甚至能识别他眼眸中的情绪,乖得不得了。
让她对陌生物种的恐惧,少了很多。
见南惜没那么恐惧了,傅知白接着说:“我扶着你,踩住马镫。”
南惜在他的帮助下,小心翼翼跨上马背。
刚跨上,马从进御园,还没被骑过,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脚。
南惜嗓音立马有些颤:“傅知白——”
话音未落,傅知白便一同上了马,护在她身后,双臂圈着她的腰,于小腹处握住缰绳:
“别怕,我在。”
南惜僵着身子,在傅知白上马后,才徐徐放松。
傅知白“驾”了一声,带着南惜缓缓在草坪上踱步,同时轻声对她讲解:
“坐直,腰背挺直,手来,握住缰绳,不用太用力,感受下马前进的节奏。”
南惜听着他的指导,一边调整姿势,一边习惯马的节奏。
从恐惧,到紧张,再到熟悉,南惜进步得很快。
傅知白发现,只用教给南惜核心理念,她就能很快理解到并且去做尝试,然后很快就能从尝试,变成掌控。
后面,傅知白甚至已经松了缰绳,让南惜全部掌握节奏。
“骑马散步比我想象中简单耶。”
掌握一件新事物会让人非常有成就感,南惜开心地想回头看傅知白,却发现此刻他们的姿势实在不方便。
只能在侧头后发现没法看到傅知白的脸后又转回来看向广阔的草坪。
“不是骑马散步简单,是你太聪明。”
“学生聪明,也要老师会教才行。”
南惜欣然接受对自己聪明的夸赞,同时喝水不忘挖井人,夸夸傅知白。
傅知白磁感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传导进耳蜗里,带着酥麻的痒,南惜听到他轻笑一声,问她:
“要不要自己试试?”
骑着散步她已经会了,即便傅知白此刻下马,区别和现在与他一起骑马也不大。
南惜摇摇头:“你再教我骑快马吧,最好是那种,我腿一夹马腰,它就能立刻带着我跑起来那种。”
循序渐进。
然后她再一起练习。
“先把散步练熟?”
傅知白觉得她现在骑马跑,太快了,而且毕竟她以前没接触过马,突然骑快,很容易因为掌握不了平衡和恐惧而翻下马。
“我觉得散步不需要多练习。”
如果只是为了玩,南惜是可以慢慢来,可是她是需要上马拍打戏的,昨晚替身已经可以在草坪上骑马奔腾了。
“我想骑着马在草坪上奔腾,这样克服恐惧和熟悉之后,我才能只用腿,双手留着射箭。”
南惜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傅知白听。
南惜没法看到他的脸,自然也就没看到,傅知白眼神微暗的瞬间。
“为了拍戏?”南惜听到他问。
“对。”她答。
上马、奔腾、手不控缰绳,双手用来射箭,这些举动,即便是傅知白做,也都不一定能
保证完全安全无恙。
更别说是今天才第一天上马的南惜。
“会很危险,”傅知白俯身,线条利落地下巴抵住南惜肩窝,他微微侧首,在她唇角落下温热的一枚吻:
“不做好不好?”
是轻哄着商量的语气。
但南惜觉得不好,是否用替身,观感实在太不一样了。
马上射箭戏份并不短,即便是找最合适的替身,也不可能会和南惜一模一样。
而且就算是最终她没有练习到理想状态,她也可以用不理想的状态先拍摄几遍,再请替身拍,这样剪辑素材够多,最终呈现的效果也比她完全不会,整个马上射箭戏都由替身拍好。
“你多教教我,我多熟悉一点,危险度就会减轻一些。”南惜不答应不做。
傅知白眸色幽深如墨,“惜惜,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为你摘,但这个不行。”
这是傅知白第一次对南惜说:
“不行。”
可南惜现在不想要天上的星星,她想要锻炼出骑马奔腾的能力,用在自己的工作上。
“拜托嘛,”她对他撒娇,“你教我,我会比较有安全感,学得也会更快,如果是剧组的教练,我只会学得更慢。”
南惜比他想象中坚定。
傅知白的回答是:翻身下马。
但他没再拒绝她,只在马下仰头看向她:
“那我们一步步来,好不好?”
南惜想了想。
傅知白日理万机,她今天请他教她练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既然他都松开说一步步来了,那她也不该过于强硬。
她点点头:“那你下次有空是什么时候呀?”
傅知白唇边勾起的浅笑温润而儒雅:
“争取明天。”
“好!”南惜弯着眉眼乖乖答应。
傅知白果真是有事,他让南惜把缰绳给他,又递给马场的教练:
“我不在你别自己握缰绳,请教练带你多走几圈,你也不要玩太久,不然明天大腿会痛。”
朝她嘱咐完,他看向教练,给了他一个眼神。
傅氏的工作人员都是极聪明的,教练立刻牢牢抓紧缰绳,朝傅先生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缰绳握在他手里,在没有傅先生的允许下,是不可能再交给南惜的
红姐还沉浸在LumièreEtoile全球为南惜官宣背书,感叹“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喜悦中,就接到傅知白的电话。
“我说过,南惜不可以再拍危险戏份。”
这次通话一开始,傅知白就不再像往常那样温文尔雅。
隔着手机,红姐都听出来了他的不豫。
“没有危险戏份的傅先生,”红姐赶紧回忆:“后面的骑马射箭戏,已经请剧组用替身了。”
“南惜不愿意用替身,要自己上场,”傅知白言简意赅:“删掉。”
红姐喉间一哽,也只能答应:“我去沟通。”
“我只想听到好结果。”傅知白嗓音冷淡,说完后径直挂断电话。
红姐唇线抿直。
快速梳理思绪,一定是南惜和傅先生因为这个戏份闹了矛盾,傅先生才会突然联系她。
删戏
她顿觉难办。
让全毅用替身,可以说是为了南惜的安全着想,可是要求删戏,她要怎么说?
要是全毅一个不耐烦不拍了,这剧组是可以换导演,可是南惜又该怎么办?
原本红姐担心影响南惜和傅先生之间的关系,之前傅先生在岑山对她的警告,她都瞒着南惜。
可现在看来,以傅先生对南惜的掌控欲,以后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而这种事的解决核心,是南惜。
让南惜知道,不再只觉得傅知白是温文尔雅,完全不在意段灼的绅士;让她知道,傅先生是有底线的,底线就是南惜的健康。
对于南惜而言,这应该不是无法接受的。
红姐拿出手机,拨通南惜的电话。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是你们设的局
chapter46是你们设的局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就学会骑马散步,南惜到片场时,看到休息椅旁的梧桐树树枝新冒出的嫩芽,都觉得可爱到不行。
她坐在休息椅上,仰头看着嫩芽,等全毅来。
谁知道没等到全毅,先等来红姐的电话。
“南惜,骑马的戏份,我们就让替身拍,好吗?”
红姐直接开门见山。
如果说南惜昨晚还只是觉得不对劲,那此刻红姐这通电话,无异于告诉她,她的直觉,是对的。
傅知白和红姐有联系,且是一直有。
“我想知道原因。”她说。
她甚至不再多问为什么。
上午她才请傅知白教她,两人才分开多久?红姐就来劝她了。
红姐也知道南惜是个聪明女孩儿,“傅先生不让你拍摄任何有危险的戏份。”
南惜忍不住问:“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瞒着她有了这样的“默契”?
明明是她的男友,是她的经纪人。
红姐惊讶于南惜的敏锐,在电话那头长叹口气:
“是你在岑山下暗河后生病,被傅先生发现那次。”
竟然已经有这么长的时间了,怪不得南惜会觉得红姐好像怕傅知白。
“他怎么和你说的?”
威胁你了吗?
南惜不愿意将“威胁”这样的词和傅知白联系在一起。
“你也别太多想,傅先生就只是让我别再让你受伤。”红姐说:
“南惜,有傅先生这样的后台,其实我们的路可以走得简单一点。”
没等南惜回答,她就紧接着说:
“你看,傅先生在全球范围内几乎都有资源,就像上次LumièreEtoile全球为你全球官宣,在我们心里再难的事,对他而言都是小事一桩,他也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站在为你好的角度,不想让你受伤。”
南惜没有说话。
红姐继续说:“你不要和他对着干好不好?在替身这个地方让让步,其实用替身的影响,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大,我们该用替身的时候用替身,其他戏份好好拍,一样能出很好的作品的。”
“后面我们需要用到傅先生资源的地方有很多,只要听他的话,该配合的配合,我们得到的,会比我们失去的多得多。”
为她好?
南惜觉得自己不能接受,怎么能越过她的意识,无视她的想法,连试都不让她试,就直接避开她,通过红姐和全毅改变拍摄方式呢?
这甚至,已经不是用不用替身的问题了。
南惜沉默了会儿,觉得自己并没有被红姐说服。
她现在情绪很复杂,虽然自己一直以来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被掀开了,她看到了真实的一面。
另一方面,她又不太能接受,这个表面尊重她一切想法,对她极好的,背面却连是否用替身这样的事都要控制着的人,是傅知白。
“如果我不答应呢?”南惜问。
电话那头,红姐陷入长长的沉默之中。
虽然她是抱着要告诉南惜傅先生的真实面貌的想法拨通的这通电话,可其实她依旧想着,能让南惜不知道得那么深,那么残酷,会对她好一点。
谁知道南惜直达根本。
不知过了多久,红姐才说:
“如果不用替身,就要删掉所有骑马的戏份。”
删掉所有骑马的戏份意味着什么,她不用多说,南惜都懂。
南惜没再问别的,问别的,好像也没有意义,她只说:
“我知道了,就用替身吧。”
红姐却没放心:“南惜,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觉得很不高兴、很委屈,但是你能不能别和傅先生因为这件事吵?真的没必要的,傅先生也是担心你的身体。”
南惜其实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很委屈。
她只是不能接受。
即便是在红姐这里答应了,她也只是妥协,用替身和删戏,她当然选替身。
至于和傅知白吵?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傅知白愿意和她吵,就不会在马场的时候答应她会教她骑射,转头却直接威胁红姐了。
她不能接受,傅知白是
这样的。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有种割裂感。
其实傅知白如果真的和她吵,吵到后面她或许会因为自己男友因为过于担心自己拍戏的危险性而选择用替身。
但不可以是用“威胁”她身边工作人员的方式来让她妥协。
不该是这样的。
思绪好乱。
南惜拧着眉,让红姐放心:“我不会和他吵的。”
她需要时间理理思绪
“段灼——你能不能理理我?”
同一时间,北城一间名叫遇见的福建荟馆包间里。
呈视影业千金葛嘉诗,拖着娇滴滴的嗓音对段灼撒娇。
段灼冷着一张脸,是江远舟说,今天攒个局,局上有位挺有个性的编剧刚闭关完成了个挺有意思的剧本,让他来聊聊。
谁知他来了,包间里竟然是葛嘉诗。
而她几乎是他最不想见的人。
段灼一进包间,在看见她的那瞬间转身就走,却被守在包间门口的两位牛高马大的保镖拦下。
段灼明天还有个广告拍摄。
需要他的脸。
不然,他其实挺想打一场的。
可惜出于对工作的责任心,他脸上不能带伤。
于是段灼就那么像没见着包间里葛嘉诗这人一样闲闲坐下,掏出手机就开始玩游戏。
葛嘉诗原本还托着腮,看段灼没有挣扎,正好方便她近距离欣赏他这张帅脸,谁知道他真就完全当看不见她一样。
她今天可是专门穿了channel的春夏最新款套装,去美容师细细装扮了两个多小时才来见他的!
他就进门那瞬间视线往她脸上落了一秒!
“段灼——”
已经耗了1小时了,哪怕段灼可以屏幕葛嘉诗的视线和声音,他也觉得浪费时间。
他不耐烦地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在追你啊,”葛嘉诗说:“看不出来吗?”
段灼气笑了,关掉手机屏幕,直接把手机扔桌子上:
“你们有钱人都这样追人的吗?”
他视线在门口俩保镖身上挑了眼:
“关禁闭呢这是?”
“哎呀,”葛嘉诗朝保镖摆摆手让他们藏到门外面去,“你别说那么难听嘛,这不是你要逃么,我只能这样啊。”
她语气挺理直气壮的,点儿都没觉得自己有错。
段灼要是能乖乖听她说话,她用得着出这招儿?
段灼不想和她在这儿浪费时间,眼眸淡漠,干脆地说:
“我不喜欢你。”
“你是现在不喜欢我,”葛嘉诗没把他话当回事儿:“是因为南惜是吗?”
提到南惜,段灼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你最好别碰她。”
葛嘉诗见她只有提到南惜的时候,他才像有感情的人,心里酸得不行:
“我哪里敢碰她,她可是傅知白的人。”
葛嘉诗皱着鼻:
“我只是想劝劝你,你别想着她了,想不到的,她是傅知白要的人,你不可能再有机会。”
段灼没办法不想南惜。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他都会不受控制地想她。
吃到他们曾经吃过的东西会、在街边猝不及防听到他们一同听过的歌会、看到他们曾一起看过的景色也会。
她已经深深嵌入他生活的每一处。
就像这一秒,葛嘉诗只是说出让他别想着南惜,他就又会忍不住的怀念。
怀念他们的从前。
不想在葛嘉诗面前暴露更多的情绪,段灼微垂的眼睫重新掀起,注意到她的用词。
什么叫,她是傅知白要的人?
“你什么意思?”
葛嘉诗说:“她是傅知白早就看上的人,傅知白看上的人,是不可能放手的。”
北城谁人不知?但凡是傅知白想要的,哪怕再难,再不可思议,他都一定会得到。
段灼确定南惜在去环宇参加宴会前,并不认识傅知白,可看葛嘉诗这意思,傅知白反而是早就知道南惜?
“什么叫早就看上?”
葛嘉诗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
“你不会以为,我找你演我男朋友,是真的吧?”
她嗤笑一声:“我要是想找男朋友,北城上流圈有的是男人排队,哪用得着我去租?”
段灼微怔,而后,一向面对葛嘉诗平静无澜的眼眸中泛起波涛。
“你是说,是你们设的局?”
葛嘉诗耸耸肩,多的就不必透露了。
“我是想告诉你,你都进圈了,还这么拎不清吗?你们已经分手了,南惜跟着傅知白,现在过得挺好的不是吗?进最好的剧组,穿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高定。”
她都求不到Isabelle为她出山设计礼服呢!
她苦口婆心:“南惜已经过上了那么好的生活,踏上了她的青云路,不会再回头看你了,你能不能也过过你的生活?比如和我在一起呀?”
神经病。
都是神经病。
段灼眼眸中掀起汹涌波涛,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戾气:
“你们这些人,把感情当什么?”
他咬紧腮一字一顿:“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可能!”
“段灼!你别不识好歹!”葛嘉诗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
她好坏话都说遍了,他居然说这辈子都不可能?
段灼也不再管什么明天的工作不能伤脸了,捏紧拳头就往门口处。
保镖毫无防备,便一人挨了重重一拳。
他趁保镖倒地,立刻逃了出去。
冲出餐厅门口,段灼一边迈着大长腿狂奔,一边给南惜打电话。
可她早已将他拉黑,无论怎么打,对面都只会传来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女声。
南惜就是这么敢爱敢恨的一个人。
在知道他“背叛”后,她就真的将他从她心里完全划掉。
不知狂奔了多久,段灼喘着粗气,在路边停下,而后红着眼,重重地将拳头击向路灯。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段灼也在现场
chapter47段灼也在现场
明明傅知白不允许南惜拍摄骑马戏。
第二天却也真的留出时间,陪她练习骑马奔腾。
他画了一个圈,只允许她在圈内安全距离里,在他视线所见范围内待着。
且完全没表现出一丁点儿,不允许她拍摄骑马戏的模样。
好像联系红姐,要求删戏的人不是他。
南惜和他相处,明明他还是那副温润尔雅,对她宠溺到她毫不怀疑即便自己要天上的星星也会为她摘的模样。
可她就是觉得,好割裂,曾经好不容易在他面前因为爱上他而摘下的、小心翼翼的面具,现在又不由自主地戴上。
以前她和他在一起,是图利益,她可以毫无忌惮的把自己当做演员,在他面前演一个听话的情人。
现在南惜觉得,这场戏,她演得好艰难。
她已经在他面前,展现出过真实的自己了。
由假到真易,由真到假,好难。
是不是可以,和他再好好聊聊?
以她此刻,是他女朋友的身份?
奔腾马匹上,傅知白将南惜护在怀里。
昨天还觉得非常有安全感的怀抱,南惜今天却觉得,明明他在身后,却陌生地泛着空。
马术帽下压住的耳朵,被凌冽的疾风刺得生疼。
南惜从思绪恍惚间回神,第一时间察觉到的就是耳根的疼痛,下意识抬手去捂。
“吁——”傅知白及时拉住缰绳。
在草坪上疾驰
的爱尔兰温血马猝不及防被叫停,前蹄骤然扬起,几乎直立而起,马鼻喷出急促的白气。
南惜被这突然的变故猛然拽回现实,一时有些惊魂未定。
“别怕,我在。”耳边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傅知白的嗓音很好地安抚住她。
他调整了几次缰绳,待马匹渐渐缓和下来,慢悠悠开始踱步,才说:
“惜惜,在马上的时候,不能有一秒走神,要时刻控制住马,更不能松开缰绳。”
南惜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贝齿咬紧下唇,明明想证明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会骑射,却因为情绪影响自己而差点出事,这样傅知白估计更不会答应了。
明明觉得看不清他,在他身边没有安全感了,却又不知不觉间早已开始依赖他,以至于敢在疾驰的马上走神。
见南惜没回答,傅知白让马停住,翻身下马,然后朝她伸出手,让她踩住马镫将她接下来。
“我知道了,抱歉。”南惜松开嘴唇,就着他的姿势下马。
她粉如樱花花瓣的唇,被上齿咬出了浅浅牙印。
傅知白俯身低眸,温热的指腹按住她下唇唇瓣,轻轻揉捏:
“和我道什么歉?怎么了?心情不好?”
他这么温柔。
明明是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做出威胁删戏的事?
南惜不愿在他面前胡思乱想,只说:
“可能最近有点累,晚上没休息好。”
身体再累,她都能克服。
可是心里如果时时刻刻怀疑着枕边人,她要怎么克服?
傅知白知道南惜走神的原因。
红姐已告诉他,南惜答应用替身。
虽然他觉得一劳永逸的方式是删戏,但他核心诉求是南惜不去接触危险戏份,所以南惜退一步,他自然也愿意。
“每天都待在剧组,一样的环境,生活没什么新鲜感,是容易休息不好,明天晚上不用拍戏,陪我去参加个活动?”
他果然是和红姐联系上了,连她日程都一清二楚。
南惜甚至不愿再找借口拒绝,听安排好了,她平静地点点头,也没有问什么活动,只回答“好”
南惜一直没问什么活动,她并不感兴趣。
傅知白也没提前告诉她需要准备什么。
只在下午戏份拍摄结束后,掐点送来一个礼盒。
红姐看出她心情不好,有心想缓解她和傅知白间的关系,亲自将礼盒捧到她面前。
礼盒盒身以深红色的丝绸包裹,边缘镶嵌着金色的丝线,显得高贵而典雅。
化妆室里,南惜今日打戏的妆容未卸。
她今天是方便在马匹上骑射的妆造,高高扎起的高马尾,像极了一名意气风发的女将军,脸上虽沾了尘埃,却掩盖不住那双熠熠生辉的灵动眼。
这双前一刻在镜头前还充满生机与戾气的灵动眼,此刻却在红姐拉开盒盖上的精致蝴蝶结并同时“哇”出声的瞬间,微黯。
“快打开呀南惜,看看傅先生送了什么?”
南惜配合地,缓缓打开盒盖。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中式旗袍,静静地躺在柔软的月白色丝绸衬布上。
旗袍以墨绿色为底,面料是上等的真丝,在化妆间温馨的灯光中闪耀着价值不菲的光。
为了方便南惜看,红姐将旗袍展开。
旗袍腰部用细金线绣了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羽翼舒展,羽尾蜿蜒,一针一线都精致得无可挑剔。
凤凰的眼睛以细小圆润的珍珠点缀,旗袍在红姐手中晃动,光影中,令凤凰的眼睛也闪烁出灵动的光芒。
礼盒里,还有一双与旗袍相配的高跟鞋,同样以墨绿色真丝为底,只鞋尖处点缀着一朵小巧的金色刺绣花朵,恰好与旗袍腰间的凤凰相配。
傅知白在哄她。
南惜伸手,白皙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真丝旗袍。
触感极细腻,柔滑如流水,似乎还带着温度。
南惜是很喜欢华衣贵服的。
曾经攒了点儿存款,买参加环宇聚会的第一条绿色曳地长裙时,她就想,有朝一日,等她成为众人皆知,名震圈内的演员后,她一定要买下一栋别墅,专用一层来当衣帽间。
里面要永远更新替换这世上最好看的漂亮衣服。
现在衣服有了,她甚至不用费心,傅知白就能根据他对她的了解选出对她而言最合适的。
可她却不开心。
但也只能穿上
拍卖会在北城最顶级的艺术中心。
水晶吊灯洒下耀眼而璀璨的光芒,映照在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奢华的倒影。
会场内座无虚席,北城名流们身着华服,正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恬静洁雅的淡淡香氛气息。
拍卖台前,一幅巨大的红色帷幕静静垂落,等待在此将奇珍异宝一一惊艳众人。
第一排正中间的两个位置,此刻还空着,等待着它们姗姗来迟的主人。
艺术中心门前,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车门被礼宾恭敬地拉开。
而后一双黑色皮鞋出现,鞋面在门口冷色灯光下泛出冷冽的光,皮鞋沉稳而有力的落地,剪裁完美、裤线笔直如刀的西装裤下,一双修长的腿落地,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傅知白微微侧身,朝车内伸出手,动作从容而优雅。
南惜指尖搭住傅知白的手。
白皙纤细的小腿从墨绿色真丝旗袍裙摆中露出,一双墨绿色底的高跟鞋轻轻踏出车门,纤细的鞋跟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下车,并肩而立,傅知白西装笔挺,肩线宽阔而挺拔,南惜婀娜的身姿被旗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长发如瀑,懒倦地垂在肩头。
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两人却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南惜挽着傅知白的手,脸上神色是和身上这件墨绿色旗袍一样的冷艳,缓步朝第一排位置而去。
这是傅知白和南惜在一起之后,他第一次在北城公共场合与南惜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公众面前。
上层圈子,消息灵通得很。
不过大部分人是都知道傅知白的御园藏了位佳人,却不知道佳人名姓。
今日一见方才知晓,原来是南惜。
北城一年一度的拍卖会,没有任何记者允许到场。
在座的人都身居高位,在北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收手机这一说,却也没人敢拿出手机拍照。
会场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终于等来了它们的主人。
傅知白与南惜在第一排坐下。
如果不是发生了傅知白影响她拍摄的事,南惜是会对拍卖会很感兴趣的。
毕竟她是生活体验派,没经历没体验过的新鲜事儿,她都想了解。
可事情偏偏发生,她思绪正乱着,也没心思体验,坐到座位上后,也没心思参观,目光就落在拍卖台上的红色幕布上。
没发现,段灼也在现场。
从她出现的那刻起,目光就锁在她身上。
他看到,她不开心。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那你为什么喜欢?
chapter48那你为什么喜欢?
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件件奇珍异宝被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端起托盘呈上来。
这场拍卖的品种多样:
有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色彩浓郁,笔触细腻。
还有清代的青花瓷花瓶,釉色温润,纹饰精美。
可惜南惜心思都放在傅知白身上。
每呈上一件品,她都用余光去打量傅知白。
他在外是一贯的温润如玉,唇角微微含着笑,表情没半点儿变化,任谁都无法看出他对台上展品有什么感觉。
御园奇珍异宝本就不少,傅知白又是极有眼光的人。
看不上台上这些,也正常。
南惜神色清浅,不知道傅知白一副对台上任何东西都没兴趣的模样,为何带她来?
四周多多少少传来隐晦的打量目光,她已刻意屏蔽,难道是为了带她出来,让他们知道?
可是这对傅知白有什么好处?
南惜疑惑地想,按世俗眼光,那些人说不定会觉得,傅知白身边的女人是个明星,反而拉低了他的档次吧?
拍卖师接着展现出一条镶嵌着稀世蓝钻的水滴型项链。
蓝钻在璀璨灯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南惜甚至听到大家在默契安静一瞬后,不由自主感叹的声音。
台下的人皆是
非富即贵,想必这颗蓝钻,确实弥足珍贵。
只是南惜跟着傅知白,他给过她太多好东西,导致她也看不出这颗蓝钻有多珍贵。
身边的小姑娘足够沉稳,拍卖师已展示了那么多品,却没有一个,让南惜脸上表情有变化的。
傅知白眼眸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无奈,她的物质欲.望,其实并不高。
他微微偏头,倾身向她:
“这是场公益拍卖会,珍品拍卖出的价格,会捐给山区女童,以供她们读书。”
不出他所料,南惜看了那么多珍品都平静无波的眼眸,此刻像被缀了颗星。
忽然闪耀了起来。
蓝钻果然受欢迎,大家已喊起价来。
南惜想拍卖,可钱得傅知白捐,她抬眸问他:
“我可以拍几样?有没有限制?”
傅知白一整晚的微笑假面,在这一刻才真正生动起来:
“惜惜,以后不用问我这样的问题,你想全拍下都可以,对你,我没有任何限制。”
南惜颊边泛起微微的热感。
看,这就是她纠结和觉得割裂的原因。
他明明是这么好的人。
南惜回首,不再看傅知白,看向拍卖台。
蓝钻水滴型项链拍卖已结束,下一个拍卖品,依旧是项链。
是一条设计独特的“一箭穿心”项链,主体是一大一小两颗璀璨夺目的粉钻,被切割成爱心形状,而精致的箭,则是由纯金打造,与心型钻石相互呼应。
看到这条形状项链的那一瞬间,南惜眉峰微挑。
她没料到会在公益拍卖会上看到一箭穿心形状的项链,因为这形状实在是有些古早。
这个形状令她不由自主想起段灼。
这是他们恋爱时最喜欢的图案。
段灼常说,爱情的力量可以穿透一切,将他们牢牢的、永远锁定在一起。
物是人非。
哪里来的永远?
注意到她的微表情变化,傅知白嗓音在耳边低沉而优雅地响起:
“喜欢?”
南惜正想说不喜欢,毕竟现在没什么首饰会做这个图案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场为女童读书的公益拍卖会,这么老旧的款式,想必现场也没人愿意拍,这些珍品,能多卖出一款,女童们就能多些资金。
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终于有个她能入眼的小东西,傅知白将举牌递给她。
南惜正欲举起,便听见拍卖师对着她身后报到:
“27号,三百万元!”
若是前面那条项链,大家是因为它的美丽而欢呼,那此刻大家听到有人拍的喧嚷,便是因为大家都觉得——
哪个怨种会花三百万买根古早设计的项链?
饶是南惜,也忍不住好奇地转头。
却没想到,恰好撞上了段灼的视线。
南惜心头一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知白并不理解大家为什么会对想拍这条项链的人这么大反应,对他来说,这条项链只是设计感不太够而已,并不值得引起大家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只南惜好奇,他也跟着她目光望去,却没料到,将两人对视的瞬间,捕捉个正着。
傅知白眼眸如深渊,视线温度霎时降到零度以下。
身旁人气场倏冷,像覆着寒冰的雪山,南惜立刻收回视线。
她已不再认为,傅知白是绝不会在意段灼、绝不会吃醋的人。
此刻傅知白散发的气场令她觉得十分不安,她心情慌乱,下意识咬着唇找补,像是自己没看见段灼一样,对傅知白说: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反应这么大吗?”
傅知白收回视线,薄唇掀起弧度,此刻他脸上的笑像冬季午后的阳光,看着温暖,实际却不带丝毫温度,一字一顿道:
“不知道。”
南惜喉头不自觉吞咽了下:
“因为这个项链款式,非常非常老了,老得都不算复古款了,大家估计本来觉得,肯定卖不出去。”
“哦?”傅知白敛起下颌,像是虚心下问:
“那你为什么喜欢?”
为什么全场都觉得老气的款式,偏偏只你和他心动?
南惜手下意识捏住裙摆,喉头滚得厉害。
她是在看到这条项链的瞬间想到了段灼,可是那没有任何含义,不过是感叹物是人非而已。
但现在她要怎么和傅知白解释?
如果让傅知白知道一箭穿心图案曾在她和段灼的关系中的含义——南惜根本不敢想后果。
“我没有喜欢,”她着急地解释:
“是因为你告诉我这是一场公益拍卖会,我想这条项链大概率会流拍,不如我拍下来,这样就能多一份捐款给女童们。”
“紧张什么?话说那么急,累不累?”傅知白轻笑一声,目光和煦。
仿佛刚才他身上气场的变化、和他一针见血的质问,只是她的错觉。
前一瞬分明是皑皑雪山,下一瞬沉雪融化,忽然雪霁天晴。
他重新变成了光风霁月谪仙一般的傅知白。
“没有紧张啊,”南惜跟着台阶下:“只是——怕你对我审美有误解而已。”
南惜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怎么逗笑了傅知白。
只看到他似乎情绪变好,深邃眼尾都微微上挑。
她听到他说:“怎么会呢?我相信你的选择。”
她说的是审美。
他却提的是选择。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喜欢,就要用尽办法得到。……
chapter49喜欢,就要用尽办法得到。
一箭穿心项链被段灼拍下。
台上拍卖还在继续。
下一款品,是一枚蝴蝶胸针。
如果说前面的蓝钻项链南惜不为所动,一箭穿心项链是她担心款式老旧卖不出去,那这枚胸针,便是真的让南惜为之心动的存在。
胸针以铂金为底,蝶身以10克拉椭圆粉钻为主体,镶嵌着数千颗切割完美的钻石,蝶翅的边缘点缀着一圈淡绿色的绿宝石,仿佛蝴蝶刚从清晨的花园中翩然飞起,带着春意盎然的感觉。
而这枚胸针最令人惊叹的是,它的设计,蝶翅竟然是可以微微颤动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振翅高飞。
拍卖师在台上高喊:
“春意蝴蝶,10克拉稀有椭圆形切割粉钻,FancyVividPink艳彩凡尔粉色级,IF净度——”
拍卖师念着春意蝴蝶钻石的等级。
南惜已蠢蠢欲动。
这枚蝴蝶胸针她是真想要。
手里举牌都握紧了,却倏然听到拍卖师说:“起拍价——三千万!”
南惜:“?”
前一条项链起拍价才三百万!
她还没来得及犹豫,后面已经有人开始举牌。
“25号,三千万一次。”
拍卖师话音刚落,立马又接:“31号,三千五百万一次!”
南惜:“?”
居然是五百万五百万叠加的吗?
“47号,四千五百万!”
南惜:“”
她默默把举牌放到膝盖上,算了吧。
“47号,四千五百万两次——”
估计这胸针得归47号了。
南惜甚至都不想回头,她是真喜欢,可她也不能把傅知白的钱当纸,就那么几百万几百万的加起来往水里砸。
刚叹出一口气,就见傅知白举起牌。
拍卖师眼尖,立刻看到:“1号,五千万一次!”
南惜完全没料到傅知白会拍,惊讶地扭头。
注意到她诧异的视线,傅知白唇角微挑,偏头俯身向她:
“明明喜欢,为什么犹豫?”
又慢悠悠地直起身,语气淡然,仿佛一次次加的不是钱,只是数字而已:
“喜欢,
就要用尽办法得到。”
47号不甘示弱,也举起来。
“47号,五千五百万一次!”
明明是在竞价,傅知白却姿态闲散,修长指尖有节奏地轻点扶手,仿佛竞价的人不是他。
再这样加下去,傅知白得加到六千万了,南惜是很喜欢这枚蝴蝶胸针,但觉得倒也不至于以六千万价格拍下。
“傅知白——”她去拉傅知白袖口,刚拉到才叫了声他的名字,就见傅知白已再次举牌。
拍卖师声音都高昂起来:
“1号先生直接叫到八千万?!八千万还有没有?”
原本喧嚷的会场顿时雅雀无声。
南惜整个人惊住。
他也太大手笔。
整个会场,霎时只余拍卖师一个人的声音。
“八千万第二次!”
“八千万第三次!1号成交!”
一锤定音,槌声清脆。
全场顿时响起掌声,并夹杂着唏嘘不已的感叹声。
原本在场的很多人都报着看热闹的心态,毕竟这是傅知白第一次带女人出现在公众场合。
有些了解的又知道,这个女人是个最近小有名气的小明星。
北城上层的顶端继承人,与区区一个小明星,不用多说,大家都默认,这个小明星存在的意义。
直到傅知白为她一掷千金。
其中看完全程的人有段灼。
他曾以为,他是最了解南惜的人。
刚才他看到南惜不过只对蝴蝶胸针有点反应,甚至自己都没下定决心要拿到,傅知白就已为她拿下。
要不要将傅知白设局的事,告诉南惜?
他开始犹豫
拍卖会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春意蝴蝶胸针是拍卖会上半场的压轴品,已被圆满高价拍下。
拍卖师带着黑丝绒展台退下,古典乐团上场。
欢乐的古典音乐响起,服务生推出香槟塔。
上半场拍卖成功的客户们,需要签署文件并支付。
William早已准备好,低调完成流程后,戴着白手套、捧着玻璃弹匣的工作人员身后,躬身递给傅知白。
在拍卖台上时,南惜看到春意蝴蝶就为之惊艳,此刻近在眼前,她更是觉得漂亮得耀眼。
有种,这样的珍品,就该在博物馆保存令众人欣赏的感觉。
傅知白却没有这种感觉,他只觉得,她喜欢,就该属于她。
他直接打开玻璃匣,取出胸针。
随着他的动作,蝴蝶翅膀微微震动,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飞翔。
William已和工作人员一起退下。
南惜小声问他:“把八千万戴在身上,会不会太夸张?”
傅知白笑容清浅,“别说八千万而已,就算是八个亿,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给你。”
他动作温柔,垂眸小心为她戴上胸针,抬眼时,对上她的眼。
傅知白在她面前总是这样,温柔有礼。
好像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她。
蝴蝶胸针的翅膀,随着她呼吸的频率轻颤。
南惜看着这样一双温柔的眼眸自问,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欣然享受傅知白给予她的一切,乖乖听话?
毕竟他要求也不算太高吧?
她或许可以让一步?
她眼睛湿漉漉的,像林间小鹿,和璀璨的蝴蝶胸针一同,灵气四溢。
傅知白唇角笑意更深:
“毕竟我这么能赚钱,你要是不花,谁花?”
在他心里,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南惜心中装满疑问,回答是演出羞涩的笑容戏。
今晚的拍卖会是公益活动。
会间和会后的名流交际、资源互换,其实才是重点。
服务生端着托盘,托盘上盛满香槟杯,在人群中穿梭。
到他们面前,傅知白端来两杯,一杯给她。
南惜就着他的手,浅饮一口,没半点儿要拿的意思:
“我去趟化妆间。”
傅知白从善如流,就那么端着两杯香槟,乖乖等候。
交际场,大家最想结交的自然是站在顶峰的人。
刚才南惜在傅知白身边,众人不敢打扰,此刻见南惜离开,有几个眼尖的立刻凑上来。
好在傅知白心情勉强还不错,能匀出点滴情绪对待应酬。
南惜是很有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的,想要状态时刻保持完美,专程到化妆间来确认妆容状态。
满意地确认好自己状态还不错后,她走出化妆间,没想到却碰到个陌生人。
能在北城这场公益拍卖场里出现的人,非富即贵,这人穿着也十分正式,只是看她的眼神,好像熟悉之中,带了丝渴求?
南惜疑惑。
谢临川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自从上次在云端酒吧因为自己说错话,被傅知白整了一通之后,他就真的害怕了,他求遍了人,都快在纪嘉树面前跪下了,都没有用。
幸好纪嘉树提醒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他又不敢趁傅知白不在的时候,单独去找南惜。
他丝毫不怀疑,要是他敢单独去找南惜,傅知白会弄死他。
所以等了好久的机会才等到今天,傅知白在场,他也不算单独找南惜。
“南惜小姐,”他尊敬地取出西装内袋中的名片夹,打开双手递给南惜,同时介绍道:
“我是云端酒吧的负责人谢临川。”
南惜接过名片,酒吧?她对酒吧从无兴趣,更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位谢临川。
可他为何用这种,她好像是他救命恩人的表情看着他?
凭着这眼神,南惜多了几分耐心。
“有什么事吗?”
谢临川从小也是天之骄子这么宠着长大的,从来就没碰上过这样求爷爷告奶奶的事。
只这一次影响他父亲的上升路,即便他是谢家独子,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如果因为自己的不慎影响了家族的事业,那是死千次万次都不为过的。
“我是傅知白发小。”
谢临川这一句,就足够引起南惜的兴趣。
除开很久以前在《春光叹》剧组见过纪嘉树那一次,她就没再见过他身边的其他朋友。
“前段时间在酒吧,我们一起喝酒,也是我嘴贱,说错了话,得罪了您,惹了傅哥生气,后果挺严重的,您看,能不能求您?帮我说两句好话?”
傅知白的发小,竟然跑来求她?
还只是因为他说错了话?
这引起了南惜的好奇,“你说什么了?”
谢临川喉头紧张地上下滚了滚,闭了闭眼。
怎么都是死,现在南惜这是他唯一的还有一点可能的求生通道了。
“他来喝酒心情不好,我就多嘴问了句:‘是不是因为他养的鸟,不听话’。”
谢临川重复一句,又赶紧找补:
“我错了真的,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就是看他不开心,想问问原因而已。”
这人,嘴是真够臭的。
人也是够蠢的。
南惜因为他是傅知白发小的那么一点点礼貌顿时因他说出的原因而烟消云散。
但她还是好奇:
“傅知白是怎么惩罚你的?”
谢临川喉头都干涩起来,祈求能从眼前这位身上得点儿同情分:
“他断了我父亲的路。”
他说得倒是简单,南惜清楚,如果傅知白做得不狠,谢临川不会这么可怜兮兮的来求她。
至于他说的蠢话,虽然乍然从他口中听到,南惜是不舒服,可是她也十分清楚,在外人看来,她可不就是傅知白豢养的一只鸟儿?
想起傅知白近日引得她工作上的变动。
又想起他今日一掷千金只为她喜欢的那枚春意蝴蝶胸针。
她自嘲地牵起唇,也是一只金丝雀了。
“求您,您要能帮我,我认您当我姑奶奶都行,您只用帮我说几句好话,等会儿拍卖场上的所有东西,只要您一个点头,我都为您拍下,行吗?”
傅知白没料到,段灼竟然敢到他面前来。
胆大的人眼眸中,竟然还带着挑衅。
第50章 第五十章抱别的女人的人,是你
chapter50抱别的女人的人,是你
段灼眼眸中虽带着挑衅,人应酬的姿态却做得到位。
他手中的香槟酒杯轻轻往傅知白杯边一碰,发出极细微的响。
“傅先生,久闻大名。”
傅知白唇角依旧温润有礼的浅浅弯着,像面对上前来应酬的所有人一样。
不过没回段灼一句。
段灼也不在意,只压低嗓音:“我听到一个消息,想和傅先生确定一下。”
傅知白微微颔首。
段灼一字一顿,甚至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南惜和我分开,是因为你让葛嘉诗找我演戏,也是你故意给南惜邀请函,让她撞见,误会我劈腿的,是吗?”
他等着傅知白意外,等着傅知白慌乱。
谁知道傅知白完全没有这些意料之外的情绪,反而脸上绽出如沐春风般的笑,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说:
“抱别的女人的人,是你。你要是不愿意,没人有办法。”
这恰好是段灼最痛、最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地方。
他腮帮处紧了紧,努力让自己不在傅知白面前表现出来:
“你猜,如果南惜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你?”
傅知白这时候才做出一副意外的模样:
“你比我想象中,更令人失望。你刚才没有看到惜惜的样子吗?她现在过得多好?”
傅知白深邃的眼尾微挑,压低的嗓音像是不声不响间,下出一道足以让对手痛彻心扉的战书:
“多、爱、我。”
满意地看到段灼藏不住的痛苦,傅知白眼眸中溢起浅浅的愉悦:“一箭穿心?”
他轻轻地笑了声,像是感叹般轻声说:
“太土,过时了。”
他曾在御园亲眼看到,南惜在落地窗雾气凝结成霜处,画出的蝴蝶。
段灼放在裤腿边的手紧捏成拳,控制不住地微微颤:
“你又以为,惜惜为什么喜欢蝴蝶?”
傅知白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情绪。
这丝情绪恰好被段灼捕捉到,他说:“因为,蝴蝶代表自由。”
南惜真正爱的,并不一定是春意蝴蝶这枚胸针钻石的闪耀,价格的昂贵,而是,自由
“我不想当你姑奶奶。”南惜回答谢临川。
谢临川惹了傅知白不高兴,她更没那心思去当中间人,更别人谢临川还是因为说了她的不好而引起傅知白不高兴的。
南惜话音刚落,身后便接来一道慢悠悠的嗓音:
“我爱人想要的东西,也需要你来拍?”
意思是,你也配?
随后,南惜纤腰便被坚实有力的手臂圈住。
她都不用回头,只用听这独一无二的好听嗓音,就知道来人是谁。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独属于傅知白的气息。
南惜靠进他怀里,微微避了避视线。
是不想再看到谢临川的意思。
两人之间的默契令傅知白瞬间了然,他看向谢临川,眼神从得知南惜心意时的温柔安抚变成寒冰般的冷意。
傅知白只看了谢临川一眼。
就这一眼,足够令谢临川胆寒,他立刻回避视线。
他明白傅知白这一眼的意思,是如果他再敢来找南惜,就不仅仅是影响他父亲这么简单了。
如果不是谢临川是因为惹了傅知白来找南惜,南惜其实挺想问问谢临川的。
身为傅知白的发小,他一定知道很多,她不了解的傅知白。
每个人都像是一个宇宙,人与人之间的了解,就像是宇宙之中的颗颗星球碰撞,碰撞到一颗,就了解到一个宇宙的一颗星球,可宇宙太过浩瀚,星球又过于渺小。
南惜在经过一件件事情,碰撞到傅知白的一颗颗星球,可对傅知白的宇宙,却依旧是一知半解。
她忍不住问傅知白:“我比你的发小重要吗?”
重要到,谢临川不过说了一句她的坏话,就能把他逼到亲自来求她的程度吗?
傅知白原本因注视着南惜而弯起弧度的唇线抿直,有些怀疑地反问她:
“这是什么话?”又说:“你觉得呢?”
她比什么都重要。
新碰撞到傅知白的一颗星球,却让南惜对傅知白更疑惑,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替身的事。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走吧,拍卖会下半场要开始了。”
正欲转身,腰间却被他控住。
傅知白修长骨感的食指微曲,指背触上因南惜心口呼吸而轻颤的蝴蝶,他像是对这枚蝴蝶胸针十分感兴趣,仿佛这只蝴蝶里,藏着什么故事。
就在南惜觉得心口都被看得快要发毛时,终于听到他开口问:
“惜惜,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枚蝴蝶胸针。”
因为它很美。
更重要的原因是,它代表自由。
傅知白明明只用指背轻抚着蝴蝶,南惜却觉得心脏都像是被他拿捏着,一下下地发紧——她只对他说出了第一个理由。
傅知白指尖往上悬移着,指腹轻触过她分明的锁骨。
而后倾身,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南惜始终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傅知白威胁红姐和剧组替身这件事。
繁忙的拍摄日程也不允许她再纠结这件事。
她让自己沉浸在戏里,眨眼间,竟已到了杀青日。
她还记得开机仪式那天,自己十分期待的心情。
却没想到,认真拍到戏杀青的时候,自己却没有想象中开心。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以为只要有机会露脸了,只要自己努力了,就会一步步往上爬,步步高升。
结果事与愿违。
后来和傅知白在一起,他那么宠她,几乎事事依她,甚至比她需要的给她更多。
令她以为这次她可以放肆地大展拳脚,全心全意地发展演员事业,谁知道现在最大的阻碍反而是他,竟然会是他。
世事难料。
杀青仪式结束,红姐便抱着一堆文件迎来。
自从上次南惜在青云奖惊艳亮相后,许多工作邀约便直接上门。
这倒是出乎红姐意料,她原本以为,至少会等到《暗里着迷》播出后,大家看到播出效果后再决定。
谁知南惜的商业价值比她想象中高得多。
武侠电影、现代剧、小妞电影;各类奢牌品牌大使的邀约蜂拥而至。
其中红姐最感兴趣的是微博之夜,南惜目前还没有作为主角的戏,或者说非常出圈的角色,而一年一度的微博之夜完全是根据每年最热门的艺人情况而邀请的。
这意味着,南惜在微博之夜里,又会是一次有效出场,红姐甚至不怀疑南惜的商业价值会再往上翻一番。
“剧本可以慢慢挑,慢慢看,他们的第一邀请女主角是你,”红姐抱臂对南惜说:
“但是微博之夜的礼服我们得定下,这次最好不要比青云奖颁奖礼差。”
因为微博之夜的时间恰好是《暗里着迷》的播出时间,这同样也是宣传。
拍摄《暗里着迷》前,全毅有去韩国进行交流学习了一年,这次专程借鉴了韩剧边拍边剪的模式。
全毅名声在外,《暗里着迷》早在拍摄初期,就被卫视买了上星剧,也自然不愁播出。
两次亮相凑在一起,南惜的知名度会大大提升。
对此南惜却兴致缺缺。【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