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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诏书和财金是由上官月衍送来的。上次接旨还是在十几年前金九应


    诏书和财金是由上官月衍送来的。


    上次接旨还是在十几年前金九应召入宫,转眼间,诏书未变,接旨的人也没变,变的只是面容和金家减少的人数。


    上官月衍清了清嗓子,正要宣读旨意,被赵朔玉一个眼刀过去,后方从沧衡城跟随而来的官员立刻将她挤到旁边,打开圣旨。


    都说赵朔玉不待见她还非要凑上去,这不就被威胁了?


    见宣读圣旨的人换了,赵朔玉这才挨到金九身边跪下,轻轻哼了声。


    金九忍住叹气,老实跪趴下去。


    赵朔玉可以使性子,她可不行。


    等人到齐跪好,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宣读声自上而下传来,口齿清晰,中气十足:"帝君诏,总寻使金氏,金家家主金怀瑜,屡建奇功,忠心勇健,聪颖机智,实属难得之才。朕心甚慰,特指婚于安国侯,以结百年之好,命钦天监选定吉日,交由礼部与金家共同操办,择日完婚。"


    早知要成婚的二人倒没什么反应。


    金晟却是两眼一黑,礼部和金家共同操办……


    这得要布置上一两个月不说,礼节更是繁琐……


    等金九接下旨意,门外挑着百担金银布匹如同红色巨龙穿过金府大门,挑着担走向金九用来成婚的新府邸。


    金家人直到那条送财金的队伍走到尾才知她为什么要送去相隔一条街的地方,她们这座小庙是真容不下那堆箱笼,若按正常情况放在金家,估计得摆到门口。


    前任家主站在众人身后吸了口烟,这才道:"升官发财,即将成婚,小九,以后肩上担子可是越来越重了。"


    他说这话时,门外熟悉的编钟计时金器被十人抬着路过,搬去了新府邸。


    五日前,拉下红绸那刻,所有人心中都有了评断。


    金鳞输了,输得彻底。


    连金鳞也知道自己输了,起先她还不想承认,如此精密金器根本不像金九水平,更像用了妖族之类的作弊手段,她想砸开看看机关运转。


    金九早防着她这手,所以将计时金器底座换成琉璃,透过那四方透明小窗,不仅可以看清机关,还能看清里面的琉璃画。


    冷静观察至天黑后,金鳞终于认清她与金九之间的差距。


    宵禁时还有下人看到她站在金府假山墙头呆呆望着那座钟,哭得稀里哗啦。


    天赋造出的天堑鸿沟最伤人心,前头奔跑的人只要稍微懈怠些,后头的人便以为能追上。直到前人歇够了,又开始奔跑,后人才知相差究竟有多少。


    金九静静看了金鳞好一会,就像看到十岁的自己。


    那时她也以为追不上祖母的脚步,日夜在金工房打磨,工具用坏了一套又一套,手上身上全是做金工时留下的伤痕。


    天赋不是绝对,可若连勤奋这条路都放弃……


    那就彻底偃旗息鼓了。


    金九眼角余光瞥见金鳞身边的奶娘走过,故意说道:"金鳞走错路了,她若按着以前,走祖母那条路,我比不上她,祖母在世或许也比不上。人各有志,殊途同归。"


    沐春忍不住提醒:"姑娘,那是尽其所长,不是人各有志……"


    "……闭嘴。"


    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吗!


    本想说点人生哲理的金九觉着丢人,捂着脸匆忙离开。


    也不知那奶娘回去是如何与金鳞说的,只知那晚过去后金鳞又开始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活像只底气十足的狮子,准备随时对金九亮出爪子。


    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最难解决的还是寻金术。


    前家主需要带着她走一段时间,亲自带她下金矿教她如何做。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金九深知这个道理,她不想让赵朔玉担心,哄骗他说要去谈生意。


    赵朔玉知道金九坐上金家家主位后必有生意要忙,没有多想,只在临走前替她备好车马衣裳,嘱咐她不许去烟花之地后放她离开。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一两日还能忍受。


    六七日她留下的解闷玩具翻来覆去已经玩腻。


    到第九日时他发觉不对劲,回金府问金晟,金九究竟去了哪,消息竟全无。


    金晟已经被二人婚事折腾的够呛,每日睁眼闭眼就是算账备流程,但好在金九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说出去,金晟便用可能生意谈的不顺等借口遮掩过去。


    见问不出什么,赵朔玉勉强定下心继续等着。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过去。


    没了她,夜里无法安眠。


    赵朔玉终于忍不住让身边的阿世去查,查了两三日才从金九二叔那知道她跟随前家主去金矿那学寻金术。


    "那可危险了,一不小心兴许会丧命。前几任家主有些就是埋在了矿洞里,她做事如此愚钝,可真说不好啊……要是半个月都还没回来,你就当她死了吧。"他边说着,边甩出叶子牌,喊道,"万六!给钱!"


    话音刚落,牌桌被掀。


    人也被狠狠*揍了一顿。


    由于寻金术是金家机密技艺,谁也不知前家主会把她带到何处,查也查不到。赵朔玉只能待在金府着急,睡不着时游魂似的在偌大府中闲走。


    阿世瞧着赵朔玉隐隐有癔症发作的迹象,以前他被困在宫中时就这样。


    金晟白日里带人过来布置时好歹能宽慰几句,到了夜里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直到婚期将近,还剩七日左右时,星阑不远千里骑马过来参加婚宴,住进金九新府邸,情况才有所改善。


    也算改善吧……


    阿世望着那两道身影在夜里跟仇人见面似的刀光剑影,默默缩进檐下阴影中。


    等啊等,终于,等到婚期前两日,出门一个多月的伯侄两人满身风尘地回来了。


    金九没来得及去见赵朔玉,转身去了上官月衍那。


    等到出来时,天色黑透,赵朔玉站在不远处一直等着她。


    上官月衍望着两人抱作一团的身影,召金九回沧衡的话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算了,成婚后再说吧……


    时值夏末,天气转凉。


    成亲之事繁琐,但也不是那么难。


    白日欢欢喜喜闹了一场,晚上就没那么好过了……


    赵朔玉冷着脸不肯理金九,任她好话说尽也当作没听到。


    自顾自卸净妆容换了身中衣,背对着她便不再动。


    金九没了办法,也去沐浴,结果屁股刚坐上床褥,压烂的花生桂圆红枣噼里啪啦发出一阵脆响。


    “……你真不理我?”她小心翼翼去扒赵朔玉衣角。


    他气性上来,用力扯回自己衣服。


    “换张床好不好,这又不舒服。”金九再去扯他,依旧是同样的待遇。


    屋外静悄悄的,因着赵朔玉身份在,无人敢来听墙角。


    新房里就剩一个无计可施的金九,还有一个不肯理人的赵朔玉。


    没了办法,金九认命把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拂到地上,吹灭火烛后钻进被窝用力揽住赵朔玉。


    夜色皎洁。


    悄然透入屋中。


    她的气息洒在他的后脖颈,又暖又潮。


    金九不顾他反抗愣是挨了他好几下,这才开始委屈道:“我就走那么一个来月,你就不喜欢我了?今日新婚夜,你也要这般待我?”


    “我要真不喜欢,今日说什么我都不会与你成婚!”赵朔玉转过身,早已满眼是泪,“又瞒着我,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你明知道,我最恨你瞒着我!你还骗我说是谈生意……”


    这次轮到金九心虚,半天没接上话。


    她心疼去擦他的泪,缓了许久才小声辩解:“我若说去下矿,你必定不肯答应……”


    “那是你瞒着我的理由吗!”赵朔玉握着她的腕,死死盯着她,“所以,你这次又要如何花言巧语哄我?悬崖一次,出宫一次,加上这次,第三次。你还要丢下我多少次?”


    他无数次说过他要陪在她身边,不论如何艰难。


    为什么总是在他快卸下所有防备之时再次扔下他?


    还一次比一次隐蔽。


    隐蔽到他无法发现问题出在何处,她早回来些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她下过矿。


    那是她该去的地方吗?


    坍塌、密闭、断水断粮,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就这么丢下他,去到那生死不明的地方……


    “我以为,快成婚了,你会收敛些……至少,至少为了我,会惜命些。你说过会陪我的……”他无力伏在她肩头,任由泪水濡湿她的衣襟,“早知你死性不改,当初你还不如让我死在……唔。”


    金九用力捂住他的唇,慌张道:“新婚夜你说什么胡话,也不怕显灵。别哭了阿玉,这次我不辩解,我确实有瞒着你,但我平安回来了,你就原谅我吧。”


    他怎么可能原谅她,如今平安的生活他渴望已久,只要一想到她不会再回来,他就恨极了她。


    “再给我一年时间,我就再也不干这危险事了。”金九揽住他,“届时你要去哪定居我都随你,我请旨下放跟你走,好不好?”


    一年时间,她做完她该做的,哪怕再不舍权力地位,她都会多想想他,尽力平衡二者关系。


    赵朔玉凝视她的双眼,又想起在金府住下的上官月衍和其他官员,眉眼渐冷。


    他缓缓扯下她的手:“你什么时候要跟着上官月衍走?”


    “……下个月。”他既已觉察,再瞒下去,这婚约怕是要完。金九强迫自己望向他,终不似从前那般守口如瓶,小声说,“巫蛊之祸还在发酵,帝君急需人手,我得回去帮她,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处理完我立刻回来,每七日一封信,我托镖局寄过来,定时时记挂你。你放心,这次不危险,我也会让自己平安,你等我好不好?”


    “你让我跟你走,我就答应。”


    金九看着他,忍不住苦笑叹气:“你若在,我只会愈发记挂你。我想赶紧办完,就可以缩短时间回来见你。”


    “你真舍得自请下放?到哪都遂我愿?”赵朔玉根本不信。


    以前她为了位子,宁可舍弃他。


    金九知道自己劣迹斑斑,从前做过太多不值得信任的事。


    可再往高处爬,等到飞鸟尽良弓藏之时就不好脱身。倒不如趁现在取个折中点,平稳退到安全些的位置。


    “我给你留个空白盖官印的折子,等我办完事,你就以我的名义呈交到帝君那。想去哪,我都陪着你。赵朔玉,我心悦你,这辈子我还想看你白发苍苍的模样,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率先保住我自己。”


    她换了策略。


    让他更能放心让她离开。


    赵朔玉再不舍又能如何?


    他早知她是这样的人,不舍得彻底放手,就只能等她,等到她兑现承诺那日。


    纠缠至今,庚贴已换,婚事已成。


    若让他在此时提出退婚,他又怎么肯……


    “你答应我的,若是……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黑夜中,被泪水浸透的双眼宛如雪地上的几点冰星。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会找到她,生生世世纠缠。


    “我知道。”她吻了吻他的眼尾。


    她一直知道。


    平顺无虞度过新婚日。


    又过一个月,上官月衍带着金九走了,星阑还要参加秋闱,自是也要走的。


    一下子走了三个人,偌大金府又开始安静下来。


    金晟怕赵朔玉心里难受,拐着弯找借口来府上与他说话,顺带让金握瑾夫郎来与他下棋解闷。


    就算如此,也抵不过心中日渐空茫。


    他好像又回到孤身一人,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


    每次忍不住想上路去沧衡城找金九时,七日一封的信又恰好传回,偶尔她还会搭些东西回来。像只在外捕猎的鹰,竭尽全力将最好的礼物寄来给他。


    夏去秋来,凉风萧瑟。


    星阑寄来一封信,告诉他,她过了乡试,考了第二名。


    这个成绩已是出乎意料,星阑却在通篇遗憾没来个第一。


    赵朔玉耐着性子宽慰她几句后,又将话题拐到金九身上,让星阑若是没事就多盯着些,不许金九去烟花之地。


    他不在金九身边,半点安全感都无。


    寄给星阑的信刚寄出去第二日,金九托镖局送来的物件也到了。


    她怕他冷,又不注意身体,捎人送来妖族制作的毛裘斗篷,只要披上身必是暖融融的。


    裘皮听说是火狐族换毛时专门收集的,哪怕严寒也能防住寒风。


    赵朔玉没料到她竟会送来五件,便自作主张给了她娘和她姐一人一件,顺带命人送了件给金鳞。他自己仅留下两件换着穿。


    如今金家家主之事大部分交由金晟和他处理。


    金九的意思是让金鳞清清心,多抽出时间做金器,等差不多再把家主位让给她。


    也不知金鳞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披着斗篷过来道谢时态度趾高气扬的,却并不惹人厌,顺手留下个金方块说是让他解闷。


    赵朔玉看了两眼,收下了,却并没有把玩。


    上面的机关他稍微看看就知道不顺畅。


    而金九那边,说是七日一封信,她又分寸把握的极好,将这七日里面分出一日送东西,将他要去沧衡城的脚步一拖再拖。


    很快到了冬季。


    一则消息传来,让他陷入无尽担忧。


    曾给他出主意让帝君放他出宫的谋士林清死了。


    死于巫蛊之祸。


    帝君为压下舆论,亲手杀了林清。


    去信问金九怎么回事,她回信也是语焉不详,只说是逼不得已,没保住人,如今安葬在宫中银杏树下。


    再多的,她不肯在信里多提及。


    此事过于蹊跷,远离沧衡城又未能及时收到消息,只余下深深叹息。


    赵朔玉辗转反侧多日,决定不再等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金府,去往沧衡城找金九。


    他告别金家,带着阿世等人上路。


    才走不到五日,天边落雪。


    天色将暗未暗之际,长长官道尽头出现了一道绯红身影,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风雪太大,阿世看不清楚,但敢在如此恶劣天色着红衣奔袭的看起来是官家人,也不知是什么事,这么急……


    阿世盯着那道身影看,越看越眼熟。


    直到距离越来越近,他忙拍响车厢门。


    赵朔玉探身出来那刻,马蹄声近。


    耳边忽而传来熟悉的调戏声:“郎君长得好生漂亮,是否婚配?不知冬日能否一起共饮一杯?”


    他抬头望去。


    金九恰好驻足在马车旁,座下黑马甩了甩鬃毛,往前走了几步。


    她笑颜灿灿,半年未见消瘦许多,却很精神,仍是那副见到漂亮郎君就会露出欣赏目光的浪荡样。


    赵朔玉没有答话,就这么坐在车板上望着她。


    白檀香如愁思,丝丝缕缕飘向她,缠绕她,无声无息将她拉到他的身边。


    金九利落下马,将悬挂在一侧带雪的梅花枝递给他,笑意敛起了些:“我自请下放了,郎君希望去哪?我都跟着,再不分开,好不好?”


    赵朔玉眼眶慢慢红透,他接过梅花枝,望着她:“好。”


    已将人送回,千里迢迢护送金九的侍卫打马离去。


    半路相逢的二人趁天色未黑透宿于驿站,准备明日一早再回金家。


    是夜,驿站外下起大雪。


    金九做了个梦。


    梦里她和赵朔玉在一起平顺度过了二十年、三十年……


    雪色染白赵朔玉的墨发。


    他一如当初漂亮,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帅老头。


    她看他看得紧,日日做些小机关与他闹腾。


    闲来无事,她带他去西冦国玩,差点被那民风彪悍的地方抢了夫郎。


    金九大惊失色,赶忙把他从那大堆花蝴蝶里抢回,结果独属她的粉白芍药印上了三四个唇印。


    赵朔玉惊魂未定,头回被这么对待,嘴上一个劲说成何体统,脸上早已飞红。被占便宜的模样颇委屈,还有些狼狈。


    她忍不住笑,被恼羞成怒的赵朔玉狠狠拍了两下。


    笑着闹着就这么在一起平安过去半辈子。


    河流山川,异域路途。


    她与他一起看过、走过。


    再后来,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于某日寂静秋夜悄然离去。


    赵朔玉抱着她,觉察到呼吸停止那刻,他睁开了眼睛,没有哭也没有闹,只用枕下红线紧紧缠绕上二人手腕后重新闭眼。


    屋外庭院放着能保百年运转的计时编钟不知为何,仅过了短短四十年便戛然而止。


    "嗡——"


    自叶上的一滴水滴落,留在底座的两行小小的刻字上。


    [此器由金匠金怀瑜制作,赠夫郎赵朔玉]


    [愿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不分离]


    寅时钟响,恍若大梦一场。


    翌日,被人发现时二人已经冰凉。


    已经做了都察院御史的星阑和成为腐液金器金工匠的金鳞共同操办二人白事。


    挺过巫蛊之祸的澹兮带着他的族人来此,和金家人一起送别。


    双人棺里没有放置任何贵重物品,唯有赵朔玉腕上金镯历经四十年依然熠熠生辉。


    星阑在即将合上棺盖之时,拿了更为稳固的金丝红线绑住二人双手,这才点头让人封棺。


    棺盖合上那刻,黑暗侵袭而来。


    过往爱恨纠缠悉数沉寂。


    金九茫然望着熟悉的曼珠沙华花海,它们仍和从前一样。


    在她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时,身后传来喊声。


    "金怀瑜!"


    她回头望去,来人穿着她曾送他的红衣出现在不远处。


    一如初见时秾丽惊艳。


    红线系腕,哪怕相隔生死也绝不会弄丢对方。


    落雪声细碎。


    堆积雪堆的枝桠终于承受不住,瞬时断裂,砸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金九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去找赵朔玉。


    他躺在她身边,睡得正沉,平日冰冷的手心搭在她腰上,热得微微出汗。


    她放轻动作去摸他额头,果然也有些湿。


    偷摸掀了一层薄被重新躺下,赵朔玉有些醒转,迷迷糊糊朝她靠来。


    "怀瑜,我想去西寇国游玩……"


    半梦半醒间,他不自觉说出心里话。


    刚经历过那番梦境的金九动作一顿,忍不住亲了他两口:"好。"


    她会带他走,逐渐放下包袱,去过自在散漫的生活。


    届时也如梦中那样,看日月星辰,风花雪雨。


    看锈迹爬满金器,石缝长满青苔。


    看雪落满头,青丝变白发。


    似是觉出她心意,赵朔玉再次沉入昏眠,梦中回到二人初见,他低声梦呓。


    "我选你。"


    "金怀瑜,我选你。"


    生生世世,都选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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