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打舌钉 舌忝的时候会更舒服
时间在沈屿思的冷处理中又滑过一周,她心底被刻意压下的烦躁又翻腾上来。
在这场冷战中,林映舟在她身边安插了无数双眼睛,哪怕远隔一万多公里,也依旧能时刻掌握她的动向。
她每天的日常,所做的一切总能通过某些渠道传递到大洋彼岸被他知道。
而她呢?
除了知道他去了波士顿,其余一概不知。
信息不对等让沈屿思倍感烦躁。
“好生气啊,凭什么!”沈屿思将手机扔在桌上,对着对面吃下午茶的谢笙忿忿道。
谢笙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破,“你想他就直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气的是他监视你吗?明明是气他手能伸这么长还不联系你。”
“切。”沈屿思别过脸,嘴硬地哼了一声。
谢笙道,“去找他吧,我支持你。”
“他在波士顿。”沈屿思强调,“没有直飞的航班,转机过去要整整26个小时,我现在课业堆成山,哪来那么奢侈的长假。”
“都让你给他打个电话过去,倔得像头驴。”谢笙叹气,恨铁不成钢道,“谈恋爱又不是比赛,你就非要当那个常胜将军吗?既然喜欢,输一次会怎样?”
沈屿思被这个词刺了一下,她才不要输。
她需要一个台阶,一个能让彼此都体面下来的契机……
一个能让他主动回来的理由。
“我想到一个办法。”沈屿思凑近,“需要你的人脉。”
“嗯?”谢笙挑眉,预感不妙。
“你有认识谁在发热门诊或者急诊上班的朋友吗?”
谢笙愣了两秒,很快猜到沈屿思的想法,随即嘴角一抽,“……你认真的?这招也太老套了,林映舟那么聪明,会上你的当?”
沈屿思只是笑了笑,解释道,“就是要他知道我是为什么装生病的,他才能心甘情愿地提前回国啊。”
像以前,她使的那些小心机,林映舟也是知道的,但他从没拆穿过,反而很受用。
因为她在为他花心思,所以这些手段在他看来全是在意他的证明。
这次林映舟肯定也能看出她费这么大劲,不过是为了让他提前回来而已。
单这一点,就够了。
谢笙伸手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帮帮我嘛~”沈屿思拉着她的手撒娇,“笙笙~”
谢笙被她晃得头晕,终究是败下阵来,“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
她想了想,又说,“只是发个烧就够了吗?现在春天了,流感高发季,反反复复,症状多样,可比单纯发烧用心多了。”
“行!就这个!”
“……我有时候真觉得,”谢笙看着她那副雀跃的样子,由衷感叹道,“林映舟认识你,绝对是上辈子造孽了,这辈子来还债的。”
“滚呐!”
隔日一早恰好是周五。
沈屿思裹着件单薄的外套,素着一张脸,憔悴地出现在学校附近的医院。
挂号、排队、配合检查……
很快,她得了流感,独自一人强撑着去医院看病的消息。
最终,必然地传到了波士顿那头。
下午,沈屿思回到学校正常上课。
装了一上午她也累了,反正那些人肯定会告诉林映舟的。
结束了满满一下午的课程,沈屿思回到酒店,紧绷的神经一松,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草草洗漱,倒头就睡,心里还盘算着林映舟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醒来时,沈屿思只觉得头重脚轻,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干痛得像吞了刀片。
她心里咯噔一下,挣扎着爬起来,摸出床头柜上的电子温度枪,对着额头“滴”了一声。
38.0度。
鲜红的数字在屏幕上无情地闪烁。
沈屿思:“……”
不是吧?装病还真能把自己装成真病?
她欲哭无泪。
沈屿思认命地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就着温水吞下,重新瘫软在床上。
药效混合着病毒带来的疲惫汹涌袭来,意识在昏沉与清醒间痛苦地浮沉。
沈屿思心想,林映舟要是不回来,她一定会生气的。
一定!
她看了眼时间,哪怕他在第一时间买了最近的航班,也得明天才能到。
这个念头让她鼻子发酸,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好难过呜呜。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沈屿思在极不舒服的燥热中半梦半醒。
迷糊间,她隐约感觉床边凹陷下去一块,鼻尖是熟悉而清冽,风尘仆仆的气息。
沈屿思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模糊地聚焦——
是林映舟。
她朝思暮想,算计着引他回来的人,此刻就真真切切地坐在她的床边。
他背对着窗外的微光,侧脸轮廓在阴影里显得有些疲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里面的情绪复杂,有关切,有审视,还有未散尽的冰冷,冰冷之下,又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融化。
连日来积压的委屈和脆弱瞬间决堤。
沈屿思甚至来不及思考,他是怎么提前好几个小时出现在这里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撑起身,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你怎么才回来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了他的衣襟,“我好想你,林映舟,我好想你……”
在她扑上来的瞬间林映舟浑身僵硬。
长途飞行和时差带来的疲惫、一路上的担忧难过、还有这近一个月来的委屈不安。
全都在她的眼泪和那句带着哭腔的“我好想你”面前,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迅速消融碎裂。
算了。
他认输。
在这场无声的较量里,他早就心甘情愿地缴械投降。
关于未来,关于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都变得不再重要。
只要她需要他,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他以后不会再逼她,不再奢求一个身份。
就这样吧,保持现状也好,只要她在。
爱不是博弈,但沈屿思想赢,他就认输,让她一直赢下去。
林映舟的手缓缓抬起,轻轻回拥住她颤抖的身体。
“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有着浓浓的倦意,“是我回来晚了。”
沈屿思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控诉,“我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不要冷战,不要分开……我很难过,我每天都在想你……”
“对不起。” 林映舟闭上眼,感受着心脏被酸涩和开心同时充盈的胀痛感,他更紧地拥抱着她,“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等沈屿思哭累后,林映舟扶着她重新躺下,伸手,探了探她依旧有些烫的额间,眉头微蹙,“还是有点烧,再睡会儿。”
“嗯……” 沈屿思应着,吃过药又发泄般地哭过一场,加上他的出现,精神放松下来,感觉好多了。
见林映舟起身要走,她条件反射地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你去干嘛?”
“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林映舟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就在客厅。”
沈屿思看着他离开又回来,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其实这一个月,我想了很多,你说的那些……我都有在考虑的。”
林映舟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听着。
“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沈屿思垂下眼睑,剖析着自己,“我很容易对一些事物、一些人感到腻烦……新鲜感过了,我就觉得索然无味。所以,我男友换得很快,从没有谁能和我在一起超过两个月……”
她抬起头和他对视,“因为你是例外,我才更担心,担心……有一天,我也会像对其他人那样,对你失去感觉,我们最终还是会分开……”
沈屿思又从床上爬起,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硬币,“我们赌一把吧,把决定权交给命运。”
“如果抛出的是花色,我们就在一起,如果是数字,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维持现状,可以吗?”
林映舟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看着那枚硬币,又看向她。
这幼稚到令人发笑的决定,让他心口发疼。
所以,她宁愿把他们的未来交给一枚冰冷的硬币,也不愿意相信他,或者相信自己吗?
半晌,林映舟喉结滚动了一下,“……好。”
然而,就在沈屿思准备抛起硬币的瞬间,林映舟却忽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屿思。” 他凝视着她,声音有些痛苦,“你确定,要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交给它吗?”
“我不是一个幸运的人。”
他不信命,更怕那冰冷的数字会斩断他的希望。
沈屿思被他眼中的情绪震了一下,“但我是,相信我。”
林映舟的心猛地一跳,他听懂了她潜藏的暗示,最终松开了手,将那份失控感压回心底。
硬币被高高抛起,在空中翻转,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最终,“啪”地一声,稳稳落在沈屿思的掌心里。
她慢慢摊开手掌——
是花色图案。
林映舟看着沈屿思脸上笃定的表情,又想起刚刚的对话,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那枚躺在她掌心的硬币翻了过来。
另一面,也是同样的花色。
所以无论如何结果都只有一个。
沈屿思抬起眼,迎上林映舟错愕的目光。
“虽然我很幸运,但在这件事上我还是不放心,就干脆买了枚两面都是花色的硬币。” 沈屿思勾起他的手,“我信命,但我更相信,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
她将那枚硬币放在他掌心,“不是靠这个,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们在一起吧,不管结局怎样,我们重新认真地,试一试。”
林映舟盯着那枚两面花色的硬币,缓缓抬起眼,深深地望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股强烈的热意毫无预兆地冲上眼眶,他没有说话,猛地背过身去,肩膀几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
沈屿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撑起身凑过去,声音慌乱,“你怎么了?”
“没什么。” 他声音闷闷的,极力压抑的沙哑泄露了一丝哽咽。
“诶呀,快让我看看……” 沈屿思更急了,伸手想去拉他,“是不是有亮晶晶?不许藏!”
她半是玩笑半是心疼地逗他。
“别看。” 林映舟的声音更沉了,他抬手飞快地抹了下眼睛,依旧固执地不肯回头。
“林映舟……” 沈屿思的心又酸又软。
他背影宽阔却颤抖,极力掩饰着脆弱,沈屿思眼眶也红了,“你别这样,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真的。”
她真是个坏人啊,沈屿思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怎么总是把别人弄哭呢。
沈屿思伸出手,强硬地扳过林映舟的肩膀,迫使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林映舟转身,眼尾泛着红,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活像被欺负得狠了一般。
沈屿思心都要化了,“亲一下,好不好?”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帖上了他的唇,温柔地试探。
林映舟本就压抑许久,哪里经得起她的主动,手臂收紧将她箍进怀里,舌尖深深地探入,半舔半吃地吞咽着,紧紧绞缠。
“嗯……”一个小小的冰凉又坚硬的圆球物体,清晰地刮过沈屿思口腔内最敏感的上颚软肉。
“唔——!” 沈屿思浑身猛地一颤,像被一道微弱电流瞬间贯穿了脊椎。
那是一种尖锐又奇异的酥麻,从被刮蹭的点迅速扩散开,让她头皮发紧,半边身子都软了。
这陌生又刺激的触感好奇怪,沈屿思招架不住,伸手抵住林映舟,将他推开一小段距离,她声音又软又哑,“等……等等!你嘴巴里的是什么东西?”
林映舟微微后撤,从刚才的失控中清醒了几分,他喘息着,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回答,微微张开了嘴,舌尖缓缓探出。
在暖色的灯光下,沈屿思看到他的舌尖正中央,镶嵌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银色圆珠。
他竟然打了舌钉。
谁能想到,他长着这样一张无欲的脸,嘴巴里居然有舌钉……
沈屿思的眼睛瞪圆,残留的酥麻感还在神经未梢跳跃。
她好奇地伸出手,指尖探索着,轻轻摸了摸那枚金属小球,然后,捏住他的舌尖,恶作剧地扯了一下。
“啊——嘶!” 林映舟倒抽一口冷气,吃痛地皱紧了眉,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舌头,眼中因生理性的刺激泛起水光,控诉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想着去打舌钉啊?”
这也太不林映舟了。
林映舟缓过那阵尖锐的痛,再抬眼时,眼神变得幽深而滚烫,“因为太想你了。”
他顿了顿,吞咽着苦涩,“我怕我……忍不住。”
知道沈屿思讨厌他自残,所以只能用这点细微持续的疼痛,来转移压制心里的疯和煎熬。
这理由简单直白,狠狠撞在沈屿思的心坎上。
她的心软结束在林映舟的下句话里——
“而且……我听说这样舔的时候,对方会更舒服。”【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