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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和佐久早在一起的初雪◎


    “小枣!回来!”小松原爷爷看着自家狗子直冲冲跑过去,隔着栅栏的缝隙就要往人家身上扑,如果不是院子门的地盘较低,这家伙要直接钻出去了。他有点担心自家狗会伤到人,赶紧追上去想把它喊回来。


    “您好!”佐久早圣臣瞬间反应过来,扯开小枣探出来的毛茸茸的小狗爪,后撤两步,微微鞠躬:“我是小松原胡桃的同班同学和后桌,以及我们还是同一个社团的队友,我叫佐久早圣臣!”


    “同学你好你好”小松原爷爷有点自顾不暇,追上去率先蹲下抓住呜呜汪汪挣扎着不想被束缚的小枣,把刚刚从玄关上顺手捞起的牵引绳给它套上。这才来得及看向门外的男生:“同学,要不你先进来吧?天黑了,外面怪冷的。”


    “不行!!”小松原胡桃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佐久早下意识地追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少女逆光暖黄色的光晕里,应该是生病的原因,所以在室内也穿着浅绿色小格子的半缠棉衣,发稍、衣角镶着毛茸茸的金边,玄关门大开,身后暖亮的灯光透露出温暖的香甜的气息,但是看不清她的神色。


    为什么不行?佐久早在心里想,难道她不会担心自己冷吗?明明自己心里一直挂念着她,冒着寒夜来到这里见她,连进门的机会都不给吗?


    他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少女把爷爷和小枣喊回去,关上门,原本透露出温暖灯光的地方,重新恢复黑暗和冷寂。


    他没有动弹,就那么站在那里,盯着刚刚身影和温暖一起消失的地方,


    门忽然又被打开了,少女直直地跑了过来,等快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站在远离门口起码两米的位置。


    现在他可以看清了,胡桃带上了口罩,平时一惯散在背后的长发被编成了一个麻花辫垂在胸前,带的还是自己送的那个大肠发圈。


    “佐久早”鼻音浓重的声音透过口罩的阻隔变得更加模糊。


    但是他还是听清了,可能是万籁俱寂的冬夜,一丁点细微的动静都会传到耳中:“嗯?”


    “不是不让你进门的意思,我怕传染给你,包括我爷爷陪我在医院呆了一天一夜,我担心会有什么未知的病毒还携带在他身上”胡桃家门口不远处就有一盏路灯,灯光透过树影打过来,影影绰绰的的痕迹落在佐久早的身上和脸上,看到他的一瞬间,感觉佐久早好像被谁抛弃了一样,像一只孤零零的小流浪狗。


    是古森吗?没有跟他一起回家。


    心疼的感觉瞬间涌起,像拉着他聊起其他话题,顺便解释一下刚刚的情况。


    “嗯。”佐久早低低的应了一声,从喉间溢出的单音节恢复瞬间被寒风卷走。


    其实不安和怨气在她重新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但是他还是有些紧张,贸然造访的失礼、被长辈撞见的窘迫、更怕她像之前因为因此逃避筑起心防的恐慌,这些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搅。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冲动了。


    曾经和自己根本扯不上关系的词,‘冲动’如今也被用来形容自己了。


    “圣臣?”


    这个名字裹着浓重的鼻音脱口而出,佐久早骤然抬眸,微弱又昏黄的灯光在他睫毛下映出颤动的阴翳。


    胡桃看见他瞳孔倏然收缩,像被强光刺伤的夜行狩猎动物。这个在心底默念过千百次的称呼脱口而出时,她仿佛踏入猛兽领地的幼鹿,连骨髓都感知到顶级掠食者的威压。


    冷冷淡淡的少年,树枝光影打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神色,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心慌,于是这个咀嚼过很多次的心思好像就这样暴露了。


    “嗯?”佐久早往前半步:“胡桃,怎么了?”


    “你”被他的视线抓住的一瞬间,她看着那双深邃的黑眸,一时间又忘记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了,忽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了眼睫上,胡桃下意识眨了眨眼,融化成水,她抬头向空中看去:“下雪了!”


    佐久早也抬头看去,细细碎碎的雪从夜幕中落下,掠过枯枝间,被灯光笼罩的时候,像是纷纷扬扬的白色蝴蝶。


    “是初雪!”胡桃惊喜的欢呼混合着白雾溢出口罩,她转过头来看向佐久早:“没想到,冬天的第一场雪能和你待在一起。”感觉好幸福啊,后半句话被咽了回去。


    “啊对了!雪会不会越下越大?我回去给你拿把伞。”她想起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跑去,入户门开合间泄出的暖光在地面积雪烙下转瞬即逝的金痕。


    佐久早还保持着抬头的动作


    初雪吗?


    再出现时,她将长柄伞递了过去。


    佐久早接过来,缓慢地摩挲了一下伞柄,一片冰凉,她没有碰触这里,她出于健康的考虑甚至带着带着手套。


    胡桃递过去以后,退后两步仰头看他,口罩上方弯成月牙的眼眸倒映着纷扬雪光


    开口:“说起来,你怎么来了?”


    “回家路过,想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伞面突然被风吹得鼓胀,如同他胸腔里某个呼之欲出的想法。


    她没忍住笑起来,露在外面的眼睛像是会闪闪发光:“下次手机上联系我就好啦!不用担心我,等我好了就回学校!”


    佐久早也太犯规了!说出这样让人心动的话,好想告白啊好想告白啊好想告白啊好想告白啊


    心脏像一颗不安分的小鸟,挣扎就要往外冲出去,冲到天空中,告诉他,自己好喜欢他!


    但是,胡桃忍住了,她的手摸着半旧不新的居家服半缠,是初雪没错,但是自己也太狼狈了。


    可是被喜欢的人放在心上关心,胡桃怎么可能不开心呢?不光开心甚至感到幸福,初雪的时候能够和喜欢的人共度片刻已经是莫大的欢喜。


    不过,雪暮渐浓,她还是忍住了本能的冲动,催促少年赶快回家!-


    打开门的瞬间,暖气裹着味噌汤的咸香扑面而来,胡桃摘下口罩兴致冲冲地跑到客厅:“奶奶,外面下雪啦!!是初雪哦!”


    “哦呦!我的鱼!!”小松原爷爷大腿一拍,赶紧站起来往外面去搬缸,胡桃看着也想跟出去。


    “哼!还敢往外跑!”小松原奶奶在厨房搞出霹雳乓啷的声音:“知道下雪还在外面呆那么久,我看你是发烧烧傻了。”


    小松原古道赶紧给她使眼色,胡桃嘟了嘟嘴巴,又转过身去,凑到奶奶跟前:“奶奶!朋友来找我了,我总不能放着人家不管吧?!!”


    小松原奶奶伸出手掌摸了摸少女的额头,她吐着舌尖缩脖子,发顶翘起的碎发被揉得更乱。


    “别说有的没的,把姜茶喝了。”奶奶端出新的一杯姜茶放到她跟前,大有一副不喝完不会原谅她的架势。


    没办法,谁让家里奶奶最大呢,胡桃撇了撇嘴露出一个苦笑,端起来就是一口闷。


    喝完姜茶重新量过体温,胡桃才被允许离开回到房间。


    胡桃的拖鞋声消失在二楼转角时,眼看着孙女的背影消失,奶奶的汤勺在面糊碗沿轻敲三下。爷爷立刻猫腰潜至楼梯口,耳尖贴着木质扶手凝神屏息,直到听见房门闭合的咔嗒声,才长舒口气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上去了!”


    “那个男生不会是在追求咱们家胡桃吧?”爷爷又踱步回客餐厅,坐在厨房岛台旁,十分不爽的说。


    “谁知道呢?”奶奶还在搅拌面糊:“再说了,据我刚刚观察,胡桃也未必不喜欢人家。”


    爷爷唉声叹气半晌没说话。


    奶奶抬了抬眼皮:“怎么了?那孩子不好吗?”


    “没”爷爷摇了摇头:“带着口罩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倒是人高马大一看就是运动社团的孩子,也挺有礼貌的。”


    “那你在这唉声叹气什么?”


    “胡桃还小呢,而且就这么一眼谁知道这男生人品怎么样。”


    奶奶看了一眼他皱巴着的脸:“行了,你儿子当初追人家姑娘,大半夜不睡觉蹲人家门口等人一起上学,差点被人当成小偷踩点的事你忘了啊?”


    说完没管老头子的反应继续说道:“那时候,你还夸你儿子勇敢有执行力是个男人呢!现在轮到胡桃开始管这管那。”


    “那不一样!”爷爷犟嘴。


    “哪不一样?”奶奶翻了个白眼:“我看那孩子挺好的,长得比你儿子帅多了。”


    “你见过?”


    “早上就来过一次了,比你儿子当初殷勤多了!”小松原奶奶看着小松原爷爷努了努嘴


    手机在书桌角落震动时,窗外的雪光正将窗帘映成发亮的银幕。胡桃掀开亚麻帘布,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不知道佐久早到家了没。


    她捡起手机拍了一张窗外的雪景


    指尖划开推特图标时,关注列表突然跳出一条新动态——那个从来没发过动态的佐久早圣臣亮起了红点。


    照片加载的进度条缓缓爬升。仰拍视角下,路灯昏黄的光晕里,鹅毛大雪织成倾泻的银河,伞骨边缘在镜头右上角留下黑三角的痕迹。背景深处,自家二楼窗户方方正正地亮着暖光,窗帘缝隙透出的正是她房间的光源。


    配文:初雪。


    她突然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混着楼下爷爷奶奶压低嗓音的听不清楚的聊天声,在初雪的静寂里震耳欲聋。


    手指悬在转发键上方良久,最终只点下那颗心形符号。推文编辑框里闪烁的光标渐渐晕成光斑,她抬头望向窗外的路灯方向。


    佐久早圣臣就是站在那里拍的-


    一直挨到金曜日,胡桃反反复复的发烧终于停下来了,24小时内没有再次反热。


    自从那天跟佐久早站在门口说完话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下午刚放学没多久,苗奈就按响了门铃。


    两个人坐在房间的暖桌上,苗奈把今天的笔记和作业掏出来,摆到她的跟前:“写吧,这周末的作业不多,笔记可以先放在你这里,我明天再来找你写作业也可以。”


    胡桃点点头,开始抄笔记。


    早田苗奈先是抱着小枣玩了一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洗手间听到佐久早后援会那个会长说要在春高结束后,找他表白!”


    “我觉得他不会答应的。”胡桃头也没抬,专心写着笔记。


    “突然这么自信?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苗奈转过头来。


    “没有”她抬起头,目光无意识地盯着房间的窗户:“只是,我感觉他好像也喜欢我。”


    苗奈腾的一下站起来打开房门,抛出手里的球,小枣追着球跑了出去。


    狗子跑出去的瞬间,苗奈直接关上门,然后重新趴回暖桌前盯紧胡桃:“你什么时候表白?”


    “春高夺冠那天!”她收回视线,恢复了抄笔记的动作。


    “万一这次春高夺不了冠呢?”苗奈无语:“你是不是一辈子不准备表白了。”


    “就算夺不了冠,以井闼山的实力,前三也是有的。只要比比赛顺利结束,我就去表白!”胡桃只记得乌野反正没夺冠,除了原著里对井闼山强校的印象外,她在社团陪伴的这一年也让她对井闼山有着强烈的自信!


    那可是井闼山啊。


    “好!”苗奈直起上半身,掏出手机:“我最近看了很多攻略,待会我发给你!”


    “胡桃!”奶奶敲了敲门:“楼下有一个男生找你。”


    门被打开,苗奈双眼放光率先探出头来:“奶奶是佐久早吗?黑发卷毛那个?”


    “是有一个黑毛卷发。”奶奶笑眯眯地看着苗奈:“但是还有一个白毛的。”


    “白毛的?谁啊?你们排球社有这号人吗?”苗奈扶着门框转头问胡桃。


    小松原胡桃也是一脸疑惑:“我不知道啊,排球社什么时候来的白毛?”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忙了,刚赶完[可怜],入v抽奖已经开啦!不知道大家中了没有?


    已经在想六一给大家抽什么奖了!有没有宝宝想要六一礼物[可怜]


    上一章红包原来不是bug,是我设置错了!!那这一章再发十个吧[眼镜]


    32


    第32章


    ◎好喜欢圣臣◎


    “打扰您了!”略略有些淡漠内敛的声音响起,玄关木地板传来轻微的震动。


    早田苗奈率先跑下楼,蜷缩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偷偷看向玄关,爷爷浑厚的声音混合着柜门开合的声音传来:“孩子们来换鞋吧!一次性拖鞋可以吗。”


    两个男生都乖乖地坐在玄关处换拖鞋,所谓的白毛少男刚好被站在身后的小松原爷爷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是谁。


    而那个低头换鞋的黑发卷毛


    身高体型和头发的长度和卷翘弧度


    很明显不是不是佐久早同学啊!


    “诶!苗奈,胡桃呢?还没下来吗?”爷爷领着两个男生往客厅走去,一转头就看到在楼梯旁探头探脑的少女


    小松原胡桃紧急照了照镜子,理了一下在房间滚来滚去弄乱的头发,这才追下来,少女三步并两步冲下楼梯。


    在客厅移门前急刹车的瞬间,羊毛袜在地板蹭出短促的锐响,她突然抬手使劲揉搓脸颊,让表情变得更加自然,深呼吸了一下。


    拉开门


    “佐”


    “诶?”胡桃微微瞪大双眼,推门涌出的暖气里,木兔光太郎的金瞳在吊灯下灼灼发亮,目不转睛的盯着趴在他脚下的小枣,手欲伸又止,看上去很想跟小枣玩。


    赤苇京治的茶杯悬在唇边,爷爷正笑眯眯地转头对着他说什么,手轻轻拍了拍他肩头,浅灰色的校服布料被带出轻轻的褶皱。


    苗奈缩在另一边的小沙发上双目无神,手上机械地扒着橘子皮。


    不是佐久早圣臣!!!


    是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啊


    早田苗奈原本拘谨地脚趾扣地,看到胡桃推门进来,像是溺水之人看到浮木,赶紧用眼神示意:你终于来了!我社恐犯了!!这两个我不认识啊!!!


    “哦!小松原同学!”木兔光太郎放下手中的杯子,活力满满地站起来,双手挥摆,茶杯在玻璃茶几上磕出清响,起身时跃动的衣服下摆带翻了果盘里的橘子,金灿灿的果实滚到地毯上,冲天的白毛立马低下去,趴在地上找橘子:“哦哦哦抱歉抱歉”


    赤苇京治紧跟其后站起身来点头问好。


    爷爷看着胡桃来了以后,眼神在双方之间转悠了几圈:“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胡桃缓了缓神,把惊讶的表情收起来,顺势捡起滚到自己脚下的橘子,坐在苗奈前面,挡住她和对方的视线交汇:“木兔学长,赤苇同学,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嘿——你忘了吗?”明明橘子全都捡起来了,木兔还保持跪在地毯上,听到胡桃的声音,立马挺起上半身,用手在空中比划:“就是之前在代表决定战的时候说的,小狗!小枣!”


    “啊!”她恍然大悟,随即神色有些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差点忘记了。”


    “没关系的,小松原同学。”赤苇京治抬眸看向胡桃:“是木兔学长自己一直在拖延不想来。”


    “喂——赤苇!”木兔一下子从地上上跳起来:“可不是我拖延哦!是古森跟我说小松原同学生病了!所以我才没来。”


    话音未落,他又小声地接上了下一句:“但是国文老师给的期限快到了”


    “所以我们才来看望一下你身体怎么样了。”赤苇点点头:“听小松原爷爷说你已经完全康复了,这才进来打扰。”


    胡桃摆摆手:“赤苇同学你太客气啦,走吧,我去拿牵引绳套住它,你俩还可以带他出去玩。”


    木兔欢呼一声!牵着小枣就要往外跑。


    赤苇跟在后面朝两个人点点头。


    目送把两个人牵着小枣出门。


    院门合拢的咔嗒声惊飞了枝头麻雀,苗奈长舒一口气:“排球部的都这么有存在感吗?”


    胡桃闻言瞥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木兔正高举牵引绳追着小枣转圈,雪沫在阳光下溅成碎钻。


    “咱们班那两个你还没看习惯吗?”胡桃关上院门,拉着苗奈往屋里走:“佐久早可是比木兔学长高哦!”


    “好好好知道佐久早在你心里最完美!我不说了!”一旦没有了陌生人苗奈立马变得活泼起来:“不过你知道刚刚那个白毛的家伙说什么吗”


    “什么?”胡桃询问还不忘记替佐久早说话:“佐久早本来就很完美啊。”


    “诶——”木兔光太郎头顶大大的问号看着楼梯旁不认识的女孩子,转头变成豆豆眼看向旁边的赤苇京治:“赤苇,我们是不是找错了?”


    “木兔学长,刚刚在门口你不是确认过好几遍了吗?”赤苇京治面不改色:“这就是小松原同学家。”


    “可是这个女孩子”木兔皱着眉头,突然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是胡桃的妹妹吧?”


    虽然自己身高没有胡桃高,好歹身上井闼山的校服还没换下来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高中生吧!!!


    但是早田苗奈不敢说话。


    “呵呵”小松原古道看了一眼赤苇京治:“这是胡桃的朋友,早田苗奈。”说完又跟苗奈介绍:“这两个是枭谷的学生,来找胡桃有事情。”


    “走吧,别站在这里了,先去客厅坐一下吧!”小松原古道拉开LDK的门,招呼三个人进去:“胡桃一会就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胡桃笑倒在沙发上。


    早田苗奈一脸不满地看着她:“你还笑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尴尬”


    她挺直脊背,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水:“是木兔学长会说出来的话,不过他人很好啦!而且很强!”


    “看出来了。”苗奈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手指缠着上面的流速,思考了一瞬:“有一种强者的气息,很有压迫感。”


    胡桃凑近坐在她跟前:“你已经提了两次压迫感了!难道在班里还没习惯佐久早黑川他们的身高吗?”


    “不是身高那种东西啦!就是一种感觉。”


    “论感觉也是佐久早吧?他可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木兔学长是前五呢!”胡桃嘴硬反驳。


    记忆里的佐久早总是隐在人群注意不到的角落,即便面对山呼海啸的喝彩,他也只是面不改色地盯着眼前的这一球。


    “木兔学长是舞台中央的镁光灯。”胡桃眼神有些失焦,似乎在回想什么:“但佐久早”


    她突然噤声。


    她回忆了以往待在佐久早身边的时候,他好像确实很少散发类似威压之类的东西,做什么事情脸上都是淡淡的。


    不论去哪里比赛,喜欢躲在人少的角落,从来不追求什么观众的目光和欢呼,哪怕面对挑衅,也是淡漠应对。这样看来和木兔相性刚好相反啊!


    和木兔学长那样闪闪发光地站在舞台中央当然很闪耀。


    但是从来不追求观众的目光和欢呼的佐久早才是他的特质!


    他本来就是这样!


    他自己就是一个世界,给人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在她心里他才是最帅气的那个,最帅气的圣臣。


    想圣臣了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佐久早了”


    苗奈歪头看着刚刚还在沉思的好友突然躺倒在沙发上,双腿乱蹬,张牙舞爪。头上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就是陷入暗恋中的女人吗?我不理解你们三次元的爱情-


    第二天,已经完全恢复的胡桃终于被允许出门了。


    “呼——”胡桃站在院子里,感受着久违的自由,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鼻腔里盈满雪后独有的的清冽,低头看了一眼身边早就兴致冲冲、急不可耐的小枣,牵引绳在掌心兴奋的震颤:“走吧!”


    说完打开院门,牵着小枣往公园的方向走,修养在家的这一周,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天的雪,但是随着她身体健康的恢复,阴沉的雪天也迎来了亮眼的太阳。


    路边仍有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刚走到十字路口,胡桃看到了昨天还在念叨的人


    “佐久早?”


    原本懒散地站在墙角的少年突然抬眸,寒风带起他的额发,露出上半张脸,独特的标志性黑痣,俊秀又锋利的眉眼,漆黑的眼眸紧紧抓住不远处的自己。


    少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迈步走过来。


    站在路口,没有扎起来的长发被四面八方吹来的风裹挟,胡桃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丑,她一只手牵着小枣,另一只手慌乱地想要压住头发。但是无济于事,一只手完全做不到。


    拜托了风神大人,能不能先暂时停下,为了我无所谓的少女心。


    似乎听到了她祈祷,佐久早站定在眼前的时候,风渐渐变小了。


    “佐久早?”趁着风势变小,胡桃赶紧一只手捋着头发,妄图恢复柔顺:“你怎么来了?今天不训练吗?”


    面前的风,将她来不及压住的长发吹到了自己眼前,佐久早圣臣一把抓住,像是一只小鼬面对着一直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的小鸟,没忍住,一把抓住,成为自己的猎物。


    “嗯,你身体好了嘛?”佐久早把抓住的头发轻轻放回去,没忍住,顺手摸了摸她头:“明天就是合宿了,你会来吗?。”


    诶——感觉到脑袋上的触感,小松原胡桃有点不知所措,突然感觉脸上热意涌来,咬了咬下唇:“嗯嗯。已经完全恢复了,明天我一定会去的!”


    不想分开,不想跟他无话可说,想要多跟佐久早说一点话,于是她紧接着问起:“身为经理,却长时间缺席,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很辛苦,分担了我的工作。”


    “嗯。”少年低哑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凉,他轻轻笑了一声:“我”话语未尽,停滞了几秒钟。


    胡桃疑惑地歪歪头,静静地等待他的下一句。


    “我我们都很想你。”


    声音轻轻的,似乎转瞬就会消失在风里。


    我们很想你


    胡桃感觉自己似乎又要发烧了,热烘烘的气只窜脑门,不断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原本还在捋头发的手不自觉抓紧了那缕头发,誻膤團對微微扯动的痛感,和紧紧咬住的下唇,时刻在提醒她。


    佐久早圣臣说的是大家,不是他自己。


    他是代表大家表达的意愿。


    毕竟井闼山作为豪校从来没体会过自食其力没有经理的生活吧?


    习惯自己的经理服务,并且为此想念自己也是应该的。


    “嗯!”胡桃头脑发昏的重重点了下头,脑子一抽:“那我们明天见!”


    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蠢,明明两个人单独相处正聊天时多好的机会,自己却神经地说出类似于再见,不想聊天的话。


    她想补救:“不,我不是”


    “这个给你。”佐久早的话打断了她的解释。


    这次没有包装纸袋,透明的包装很明显地透露出是什么,浅绿色的小格子大肠发圈,边缘同样缀着一圈白色的蕾丝花边。


    小松原胡桃呆呆地接过来。


    “还有这个”


    诶?


    佐久早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方形的包装纸盒递给她。


    “之前送的蓝色发圈感觉很适合你,但是好像不太适合穿队服的时候。”佐久早垂在两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很想抓住她不安分头发:“上次看到家居服的样子,感觉这个也很适合你。”


    胡桃呆呆的望着他,嘴巴嚅了嚅,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只有心跳在不断加速。


    “你推特不是说很想抢到这个吗?周边?是叫这个名字吗?”佐久早轻轻笑了一声:“抱歉,我不是很懂。不过,已经了解了很多了。”


    “不是说好周年活动的时候会带我一起去吗?当做报酬?”


    寒风呼啸,这个时节路上没有几个人走动,两个人静静地矗立在这里,佐久早黑色的围巾被风吹起,与她的长发交缠,像是抛弃了整个世界,而新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好喜欢圣臣可以表白吗?好喜欢圣臣可以表白吗?好喜欢圣臣可以表白吗?好喜欢圣臣可以表白吗?好喜欢圣臣可以表白吗?好喜欢圣臣可以表白吗?好喜欢圣臣可以表白吗?


    【作者有话说】


    一到他俩的pa我就兴奋!!!快在一起啊!!我要贴贴[可怜]这个作者怎么回事!!


    上一章都猜到木兔了!不知道有没有猜到赤苇——我们深受老少喜欢的赤苇宝宝!!


    感觉我越写越纯爱了怎么回事()


    明天公布六一礼物!希望大家不会嫌弃


    33


    第33章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雾蒙蒙的暗淡状态,破晓前的天幕像未洗净的染料缸。


    为了春高全国大赛而举办的合宿——由拿到代表战名额的井闼山、枭谷以及音驹组成。


    这也是三个学校首次举行合宿活动。


    因此今天集合的时间格外早。


    在家躺了这么多天,那种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幸福一去不复返,胡桃一出门就不适应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些温热的湿润但是眼泪并没有流出来。


    出门右拐就看到了等在十字路口旁边的两个人,似是听到了胡桃的动静,佐久早站直了一些,转头面向她走来的方向,路灯将影子拉的长长的,小松原胡桃再走两步就能稳稳地踩到他的影子。


    “哦——胡桃!”古森从佐久早身后探出头来,双眼发光,语气兴奋:“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排球部的大家都很想你!”


    昨天被佐久早的暴言袭击过后,小松原胡桃现在再听到大家都很想你,已经有了抗体,毕竟谁说的这句话都不如佐久早来的让人心动。


    她伸出手想跟古森打招呼,冰凉的冷空气瞬间袭来,她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手指,敷衍地挥了挥:“古森早,佐久早早上好!”


    “好冷啊!”她说完立马把手塞回袖子里。


    “是啊!已经12月份了。”古森想到了什么皱起他的豆豆眉:“合宿结束没多久就是春假了,春假期间就是春高了。”


    “好快啊!”胡桃也唉声叹气了一下:“你们两个就要离开我们了。”


    古森不满:“喂——怎么说的我们两个好像永远不回来一样。”


    “你们去国青合宿,我就没有一起上学的同伴了!”胡桃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说出的话不像是上学,反而好像在说什么世界末日明天就要来了.


    “原来在你心里我们两个这么重要啊!”古森挠了挠头,眼神不经意地看向自己的表弟:怎么样?听到小胡桃说这种话很开心吧?


    佐久早圣臣敏锐地感觉到古森元也的视线,抬眸看了他一眼,傻乐啥呢?


    井闼山的校服和张扬的排球社队服完全不一样,白色角领衬衫外搭浅灰色毛衣开衫和浓绀色西服外套,裙子是黑色的前箱褶,女生的领结和男生的领带是和下半身同色系的。


    因为冬天的原因,大家还外穿了一件浓绀色的校服大衣。


    非常的沉稳、端庄。与跳跃的、引人注目的排球队服形成了两个极端。


    但是,佐久早眼眸低垂,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努力克制住触碰欲。胡桃好像还蛮喜欢绿色的,之前见过的吊带裙、后面见到的半缠家居服,还有现在她身上的唯一亮色——嫩芽绿和浅灰色交织的羊绒围巾,随着呼吸起伏扫过下颌,堆维在脸颊边,此刻正裹住她呵出白雾的唇,在荒芜的冬日里显得她更加清新亮眼。


    等三个人到达排球馆的时候,其余人早就到齐了,推开体育馆大门的刹那,声浪裹挟着暖气扑面而来。


    “欢迎经理归队!!”


    “哦哦噢噢噢哦哦——”九条律破锣嗓子的欢呼声应和着


    一阵鬼哭狼嚎中间,饭纲左手像是拎猫崽一样抓住九条的衣领,右手堵住朝日张牙舞爪的嘴,然后用眼神制止了其他凑热闹的人:“行了!今天还有别的学校来呢!别丢人现眼了吗,刚刚跟音驹通过话,他们马上就到了,一年级快去把拦网支起来!二年级去把排球筐推出来,全都搞好以后过来热身!”


    “是——”


    “音驹的美女经理又要来了!好兴奋——”


    “你兴奋什么,你又上不了场。”


    分配好任务后,众人三三两两地聊天去干活。


    饭纲又转过身来嘱咐胡桃:“你身体刚恢复好就来合宿,是不是太赶了。”


    “没事的,队长。”胡桃换上了井闼山的运动服,掏出佐久早送的新发圈:“我已经确认完全康复才回来的!而且其他学校都带着经理来合宿,井闼山没有,岂不是一开始就输了!”


    嫩芽绿的主色调和轻薄的蕾丝花边随扎头发的动作在清晨的阳光下晃悠,像初春新生的柳枝芽。


    古森躬身推着满满一筐排球向前滚动,金属滚轮在木地板上刮出吱呀声,佐久早在前方拽着牵引绳倒退而行,发力时小臂绷紧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两人路过正在谈话队长和经理。


    “觉悟满分啊!”古森闻言竖起大拇指:“胡桃,你现在深得我的真传!”


    古森的突然松手,排球筐因惯性撞上佐久早的腿弯,黄蓝相间的球体在网格筐里不安分地蹦跳。


    “啧,你不要突然松手。”佐久早不耐烦地出声。


    “啊抱歉啦小臣!”古森嘿嘿一笑,赶紧去干活。


    “嗯嗯。”饭纲点点头:“有什么体力活重活来喊我们就是了,运动社团别的没有,就是浑身精力没处挥发的男生最多。”


    胡桃笑眯眯地点点头,饭纲学长真是个好人啊!唯一的成熟高中生。


    等大家把场地全部规整好以后,枭谷和音驹也随之到来,巧合的是两个学校竟然是一起到的。


    所以井闼山得众人,就这么站在门口看枭谷的队长兼王牌一个跳跃冲到音驹的队长黑尾铁朗跟前,两队人就此开始嘻嘻哈哈的小学生斗嘴。


    “呃有没有感觉我们很多余?”


    “感觉我们好像插入者啊!”


    “说什么呢?明明我们才是组织的东道主啊!”饭纲回头用眼神威慑身后窃窃私语的队友们。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朝日拓海拍了拍饭纲的肩膀。


    在大家七嘴八舌胡说八道的时候,枭谷和音驹的人一边斗嘴一边来到了大家跟前。


    教练和老师们互相寒暄完后,一齐往球馆走去,小松原胡桃戳了戳旁边佐久早的手臂,隔着运动服的布料:“你有没有觉得雪谷桃雾不对劲?”


    完全没有关注过旁边的人,心思全在胡桃身上的佐久早:?


    “咳——她怎么了?”佐久早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地问道。


    “今天很沉默啊?你没发现吗?”胡桃有些抱怨的嘟了嘟嘴巴:“之前每次她出现可都会引起大家的讨论”


    完全注意不到她在说什么,佐久早的视线滑过她随着说话开合的唇瓣,或许是生过一场病的原因?整体细胞进行了一场代谢?


    不然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过,她的唇色像是山樱花瓣,下唇还随着说话的张合被无意识咬出浅白的齿痕,转瞬即逝。


    “你的口罩和她还是同款呢。”胡桃无意识地凑在他的身边,随着小声说话的动作越凑越近。


    “可能是感冒了吧。”佐久早沙哑的辩解被九条的欢呼截断。


    胡桃鼓起的脸颊随着他的敷衍微微泛红,鼻尖冻出的淡粉像雪地里未熟的浆果。


    少年藏在裤袋里的手指蜷紧:“胡桃”


    “嗯?”胡桃还在生闷气,佐久早好敷衍,明明和人家带的是同款口罩,还说什么感冒,感冒的话怎么可能还回来参加集训。


    “待会”佐久早拉住她的手腕,指尖隔着运动服箍住她腕骨,两个人说悄悄话的时候就落在大部队后面,现在停住脚步后更是离人群越来越远。


    “怎,怎么了?”她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去,佐久早带着口罩看不出什么,只有那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待会抱抱好不好?”佐久早说出口的瞬间下意识紧了紧攥住的手腕:“很久没有了”


    “好啊!”


    佐久早没想到她这么快答应了,应答轻快得像扣球得分时的哨音。


    指节骤然僵直——预想中羞赧的推拒没有出现,少女眼底澄澈的笑意刺得他有些酸涩。难道那些辗转反侧的深夜,那些借着递毛巾触碰指尖的试探,终究被归为“挚友”了吗?


    明明之前还很逃避的,不会现在连害羞这种情绪都没有了,完全把自己当朋友了吧?


    他突然感觉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胡桃偷偷垫脚往前瞅了一眼,大家的背影早就看不到了,这才回过头来,展开双臂:“来吧!”


    心底漾开隐秘的欢欣,像是气泡水在阳光下悄然炸裂,她在心里嘿嘿一笑,又可以和佐久早贴贴了!好喜欢佐久早身上的味道,清冽的木质香,像是独属于自己的信息素,闻到的时候好安心啊。


    猎物已经展开毛茸茸的肚皮,对着狩猎者说:“来吧来吧!快吃我吧!”


    不管怎么样,这种情况的发生,没有任何一个狩猎者能够拒绝吧。


    少年深黑的瞳孔里翻涌起风暴,像锁定球路的猛禽遇见主动撞入怀中的云雀。他的指尖终于陷进她后背衣料褶皱,掌心隔着运动服贴上她肩胛骨,发丝擦过颈侧肌肤的触感,他不自觉地从喉间逸出的叹息滚烫地灼烧她-


    “嘿,小松原,可以麻烦你这几天多关照一下小桃吗?她最近好像状态不太好。”黑尾铁朗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找小松原胡桃帮忙,斟酌词句时喉结滚动,目光掠过远处独自擦拭排球的雪谷——少女蜷缩的背影像颗蒙尘的珍珠,连发梢都失了往日缎光。


    “嗯啊!可以啊!本来作为东道主我也会好好关照每一个人的。”胡桃很客气地回应。


    “那就好,麻烦你了。”黑尾长舒了一口气。


    最近他真的很苦恼啊,雪谷桃雾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阴沉又多变,上一秒还能好好说话,下一秒会突然生气,尽管有些事情自己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是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不管怎么样,还是想让她像原来一样,起码开心点。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胡桃,发现合宿期间,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


    尽管枭谷的两个经理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个叫白福雪绘的学姐,食量很大很可爱,一个叫雀田薰的学姐,管教木兔学长很有一手。但是她们两个人都很好,还教会了她一些在春高比赛前需要提前准备好的注意事项。


    “呐”胡桃悄咪咪得对着枭谷的两个经理说悄悄话:“你俩知道她怎么了吗?你们跟音驹更熟一点吧?她现在怎么”


    雀田学姐掰开饭团的指尖突然停顿,海苔碎簌簌落桌面上,她也压低嗓音:“我也很好奇,她之前不是这样的吧?”


    白福雪绘顺势把牛奶盒推过桌面:“失恋了?她之前不是跟黑尾在暧昧阶段吗?”


    “不是吧?黑尾第一天就拜托过我照顾她一下。”胡桃皱了皱眉,看向坐在另一旁呆呆的看着天空的雪谷桃雾:“这种状态很让人担心啊?”


    “不会是抑郁症吧?”白福雪绘探了探头:“听说抑郁症的症状就是阴沉沉的、不想说话之类的表现。”


    阴沉?或者说比起阴沉更像是沮丧、消极。雪谷桃雾这几天安静地像个假人,除了主动向她搭话的时候,其余时间,她都一个人安静地待在那里,眼神空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带着口罩,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雪谷桃雾的指尖在手机屏上悬停良久,注销账号的红色按钮在暮色里持续尖叫,她其实能感受到那几个女孩子窃窃私语,但是她们没有恶意,无所谓了


    line聊天框里,影山飞雄的最后回复定格在【训练太忙了】,日向翔阳的聊天窗堆满未读的跳跃表情包。她无意识抠着手机壳边缘。


    原本失去佐久早圣臣、孤爪研磨和木兔光太郎后,她把注意力重新转回了线上——影山飞雄、日向翔阳、牛岛若利和及川彻等。


    之前在宫城就加了大部分人的联系方式,但是月岛萤好像真的很难接近,每次当她觉得要撩动的时候,他先一步退缩回去了,此刻聊天记录里她精心设计的早安问候,全数沉没在对方【已读】的标记里。


    除此之外,聪明?或者该说这群男子高中生的敏锐度吗?用这个词更精准把


    由于之前的失败,这一次自己都没有意识,在和他们相处过程中自己的急功近利暴露无遗。


    雪谷突然意识到,自己发给每个人的句子都像流水线生产的罐头——连关心气温的措辞都分毫不差,她攥着手机的指关节泛起死白,将脸埋进散发柔顺剂香味的毛巾,黑暗中有个声音在嘲笑:轻小说里的系统、万人迷都是假的,那些靠积分兑换的美貌,虚情假意的面具总会被人识破的


    没有人是傻子,除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端午安康-大家吃粽子了吗~我们学校的粽子不提也罢,两口咬不到馅


    我今天搞抽奖知道,jj的抽奖一个月只能抽一次如果大家不嫌麻烦的话,指路专栏vb,我在微博开一个六一抽奖,抽两个宝宝送佐久早圣臣印象香水,我自己没有用过,不知道怎么样,所以抽两个宝宝试用一下!


    (其实我就是想找个理由抽奖,自己有鼻炎用不了香水,非得让你们试试!!)[可怜]


    34


    第34章


    ◎见到影山飞雄就这么开心吗◎


    室内暖气充裕,呼吸沉重又潮闷,在这种情况下长时间带着口罩,原本立挺的无纺布材质很快就会变得软塌塌,蒙在脸上,有点恶心。


    雪谷桃雾借着去接运动饮料的借口,摆脱了那几个经理,拒绝了想帮忙的芝山,来到井闼山球馆的后勤室,换上事先准备好的新口罩。


    饮水机“咕噜咕噜”地发出类似于肠鸣般的叫声,她眼神空洞地盯着已经溢满的水杯,毫无动作,思绪纷飞。


    一拖再拖,她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正要弯腰搬起一大箱运动饮料的时候,后勤室的门被人推开,小松原胡桃从门缝探进半个身子,阳光在她周身勾出毛茸茸的金边。


    “我来帮你吧?这些水杯实在是太多了!”胡桃摆出一副笑脸,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雪谷桃雾的脊背绷直僵硬,像是拉满的弓弦,目光沉沉地烙在胡桃脸上。


    胡桃唇角的笑意逐渐凝固,有一种要发生什么事情的不好预感。


    “你说”雪谷桃雾突然出声:“你喜欢我吗?”


    “啊?”小松原胡桃眼神呆滞:“我是异性恋。”


    “你跟佐久早圣臣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雪谷桃雾根本没管她回答的什么:“黑尾前面跟你说了什么?是说我吗?你跟木兔光太郎也认识吧?上次那件事是不是很好笑?你们怎么嘲笑我的?”


    小松原胡桃看着她逐渐有些癫狂,赶紧上前扣住她的颤抖的手腕,努力与她目光对视:“雪谷?你冷静一点。雪谷?雪谷!!雪谷桃雾!!!”


    雪谷桃雾的不断质问稀碎成哽咽,卡在喉咙里,眼神逐渐聚焦,缓缓看向她,最终所有未尽的话语化作呜咽从齿缝渗出。她突然蜷身撞进小松原胡桃的怀里。


    胡桃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总不能跟她说你是一个小说主角,我是穿进小说的恶毒女配npc。肩上的湿意弥漫,雪谷桃雾的哭泣悄无声息。


    还是个小女孩呢。


    哎


    “黑尾学长只是担心你。”胡桃隔着运动服的布料轻拍她的脊背:“你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跟黑尾闹矛盾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多照顾你一下,担心你不熟悉这里,忙不过来。”


    “骗子都是骗子!”雪谷桃雾的指甲揪住她的运动服下摆,含糊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胡桃的目光滑过墙角,停在那个半满的垃圾桶上。被丢弃的口罩皱巴巴地搭在边缘,灰扑扑的布面上印着半个模糊的脚印。她突然开口:“要不要去吃关东煮?”


    “什么?!”雪谷桃雾猛地抬起脸,睫毛被泪水黏成几簇,视野里一片朦胧的水光,只能勉强分辨出胡桃脸上模糊的轮廓,和那双眼睛——像被雨水洗过的石子,湿漉漉地亮着。


    “我们学校门口有一家关东煮很好吃哦!汤头熬得特别清亮,萝卜煮得透透的!”胡桃脸上又漾开笑意:“你中午没吃多少东西吧?叫上白福学姐和雀田学姐!”


    说完,她松开雪谷桃雾,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新的毛巾,递给她:“走吧走吧,擦擦脸,我们去吃东西!吃饱了心情就变好了!”


    等四个人一人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纸杯,挤挤挨挨地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的时候,雪谷桃雾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了,除了眼角的微微泛红,已经看不出她刚刚狠狠哭过一场,当然这主要归功于口罩掩盖住了大部分。


    “嘶——好烫!”白福雪绘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咬开鱼籽福袋,白气混着香气扑出来:“但是好香!”


    雀田薰给白福雪绘递上水,小心的端起来抿了一口热汤:“呼——果然冬天就是要吃点热乎乎的才行啊!”


    胡桃的目光落在雪谷桃雾身上,她依然戴着口罩,微微低着头,视线像是被粘在了手中那杯关东煮上,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她的眉眼。


    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雪谷,你要不要也尝尝??”


    雪谷桃雾什么了几秒,沉闷地开口:“你们好奇很久了吧?关于我为什么带着口罩。”


    “没有没有没有!!!”三个人很有默契地摇头。


    “告诉你们也没关系”雪谷桃雾说着,手指勾住口罩边缘,慢慢将它拉了下来。


    小松原胡桃的呼吸微微一滞,白福雪绘和雀田薰更是瞬间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雀田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才没让尖叫溢出喉咙。


    口罩下的脸上赫然蔓延出一片青紫色,如同白纸被泼了隔夜的茶水留下的顽渍,沉沉地覆盖在她脸颊一侧,蔓延到下颌边缘。那绝不是她原本皮肤的模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雀田率先出声,声音有些发颤,难怪雪谷桃雾最近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阴沉沉的,任谁变成这样也不会开心吧?


    雪谷桃雾在心里咒骂了几句所谓的万人迷系统:“惩罚吧对我的谎言、不真诚的惩罚。”


    小松原胡桃听到她这么说,心猛的一沉,她懂了,这是任务失败的惩罚吗。这个系统也太流氓了,贸然把人绑架到异世界,完不成任务还要施加这种惩罚。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抓住雪谷桃雾的手腕:“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你做错了什么,完全没有!对你做出这种事的人……简直……简直……”她气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那股卑劣的恶意让她心底生寒。


    雪谷桃雾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肩膀也微微发抖:“哈哈哈哈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美貌什么的”笑声渐渐收住,她低头搅了搅杯底的昆布,再抬眼时,嘴角只余下一抹很淡的弧度:“我下学期就要转学了。”


    “啊?为什么?”雀田薰脱口而出。


    “远想离那些让我喘不过气的人和事远一点吧……除了实在摆脱不了的其他的能摆脱全都摆脱掉。”雪谷桃雾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似乎转瞬消失在寒风中,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自然的语调说话,不再是刻意掐出来的甜腻腔调。她忽然觉得,那个当初为了出男角色能苦练伪音的自己,怎么就像被一碗臭水沟的汤糊住了心窍似的,迷了那么久。


    “那”胡桃犹豫地开口:“黑尾学长知道吗?”


    “不——”雪谷桃雾摇了摇头,捧起纸杯,低头抿了一口汤,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她满足地轻轻喟叹:“好喝!”


    放下杯子,她目光沉沉地看向虚空:“他他应该也会庆幸我离开吧,毕竟现在对他来说,目前负担或者说责任这种东西比喜欢要多的多”-


    晨雾在路灯的玻璃罩上凝成霜花,黑色的羊绒围巾流苏随着主人呼吸带出的白雾轻轻摇曳。


    国青合宿集训当天,佐久早圣臣一个人站在熟悉的路灯旁。


    胡桃蹦跳着跑出门,佐久早送的周边挂件在被背包上撞出叮铃脆响,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佐久早眼里像是含着一洼清澈的温泉水,漾开笑意的波纹:“早,胡桃。”


    “早啊!佐久早!!”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他的跟前,脑袋左摇右晃,没找到熟悉的身影:“古森呢?”


    “他有事要晚点到,所以我们先去。”佐久早伸手想帮她拿着手里的布袋,装的满满的不知道是什么。


    “不用啦!一点都不重,你待会要辛苦训练,不要把体力浪费在这些东西上。”胡桃把布袋抬手晃了晃,用动作证明真的不中:“说起来好久没见飞雄了!不知道他又长高了没~”


    见到她的喜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佐久早拽了拽脸上的口罩,垂下浓密的长睫,掩盖住漆黑瞳孔里突如其来的风暴,喉间骤然泛起一股涩意,喉结滚动了几下,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见到影山飞雄就这么开心吗?


    他插在兜里的手指微微蜷缩,极力忍耐着什么。


    “铛铛铛——”绿色的礼盒截断了眼底的阴霾,浅粉色的缎带系成的蝴蝶结冲击着原本被狂风骤雨突袭的眼底湖。


    “这”佐久早出声的瞬间带着股嘶哑,刚刚的酸涩暴露无遗:“这是给我的吗?”


    “对哇!你打开看看!”胡桃笑眯眯地说、应道,她没有再蹦跳,但是脚步声中还是透露出一股雀跃和紧张。


    佐久早纤细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缎带缝隙,缓慢拉开。


    小松原胡桃的目光被他冷白的骨节分明的手吸引,随着他慢悠悠的动作不自觉屏住呼吸。


    丝带拆下后,被佐久早随手搭在手腕上,掀开盖子。


    “围巾?”佐久早抬眸,对着她挑了挑眉,目光无意识扫过她身上的围巾。


    “对啊!”听到他的声音,胡桃这才像是解除了定身咒,连忙解释道:“放学还有平时不是穿排球社的队服最多吗?我就想,绿色的围巾搭那身衣服……应该挺合适的吧!”


    “而且我已经清洗过啦!你还可以拿去合宿的时候替换使用!”她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又合理:“你不放心的话再清洗一次也行。”


    至于内心深处那个‘想和他戴同色系伪情侣围巾’的、带着点甜蜜私心的小念头——胡桃将它紧紧捂在心口。这个秘密,除非哪天他真成了她的男朋友,否则……就让它安安稳稳地藏到地老天荒吧。


    “嗯。”细密的气泡噼里啪吧地炸开,把刚刚郁闷在心里的酸涩全都释放出去,佐久早的眼尾染上一丝极淡的绯色,抬眸看向她,目光沉静又深邃,却像无声探入幽潭的月光,轻易便能触及那些深藏的心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干净,带着一种奇特的清冽感:“我会好好使用的。”


    说完,他抬起一只手,解下颈间那条黑色的围巾。接着,从礼盒里取出那条绿色的,仔细地绕在颈间。草地一样的嫩绿色羊毛衬着他身上黄绿色的排球部队服,意外地和谐。


    那条换下的黑色围巾,被他动作自然地状似无意的,轻轻搭在了胡桃怀里。


    “抱歉,”他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好像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暂时帮我拿一下。”


    属于佐久早的气息瞬间包裹上来——清冽的草木木质香混合着一点干净的皂感,温和却极具存在感地扑面而来。胡桃下意识地屏息,这味道太近了,近得仿佛被他周身的气息轻轻环住。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沉迷其中。


    正在调整围巾的佐久早微微抬眸扫了一眼胡桃的神色,口罩下面,佐久早垂着眼,指尖正慢条斯理地调整着颈间新围巾的褶皱。他眼睫极轻微地一掀,目光如同无声滑过的风声,精准地掠过胡桃的脸,捕捉她每一丝细微的神情。口罩严实地覆住下半张脸,掩去了那瞬间,忍不住地隐秘的含了一下下唇,松开时留下短暂的濡湿痕迹,齿牙又一次咬住侧腮内部的软肉,无意识的研磨了几下。


    好乖啊


    胡桃-


    等两个人来到全日本青年代表强化集训地点的时候。


    胡桃似乎还能闻到那股属于佐久早的味道。


    “喂——胡桃!”影山飞雄的手在眼前使劲挥了挥,不满地嘟囔了一下:“搞什么啊,一直在发呆。”


    “啊!抱歉啦飞雄。”胡桃猛地回神,立马找补道:“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校的


    话未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在她发顶,佐久早摸了摸她的头,略上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胡桃,我们两个已经互相介绍过了,你在想什么?从刚刚就在发呆,嗯?”


    低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太近了,胡桃无意识揪紧手里的布包,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耳廓像是过电般倏地一麻。


    “没,没没没什么!”她的身体无意识地激灵了一下,转头看向影山飞雄:“飞雄!这是之前给你买的IH纪念t恤,这是奶奶给你准备的便当还有其他东西,拿好。”


    说话间直接上前一步塞到他的怀里:”你俩快进去吧!我要走了,学校还有训练呢!!拜拜!”


    说完飞快抬眸,眼睫纷飞,看了一样佐久早:“十号再见!”


    话音未落,不等他俩回复,人已经转身小跑起来。


    影山飞雄抱着满满一袋子东西看着小松原胡桃有些慌乱的背影,疑惑地歪头看向佐久早:“佐久早学长,她她在干嘛!”


    佐久早看着重新恢复羞涩的少女,心底那点得意和暗爽悄悄漾开,眉梢眼角都染上不易察觉的轻松,眉梢眼角透露着一股春意,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呆瓜,不足为惧。


    “急着回学校训练吧。”他语气平淡地回应,转身往室内走去:“走吧。”


    “哦哦,原来是这样,”影山飞雄立刻被转移注意力,抱着东西追上去:“佐久早学长,一起去打球吧!”


    【作者有话说】


    虽然晚了,但是这一章字数多了!!!


    六一快乐!好多宝宝不能参与vb抽奖啊!那这一章掉落10个小红包庆祝六一吧!!![可怜]


    信我!距离他俩在一起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35


    第35章


    ◎你别管,答应我嘛!◎


    【滴——已成功抵达位面】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伸出响起。


    短暂的电流声滋滋啦啦掠过。


    【编号2025042500821,你好】


    合宿结束后的春假,小松原胡桃正在伏案绘制过段时间参加战国游戏周年的同人活动作品,数位笔在屏幕上沙沙作响,前段时间联系过好几次没反应的系统毫无预兆地重新连接了。


    她在听到‘滴’的声音的瞬间,就放下手里的笔。


    【系统,事情是这样的,雪谷桃雾她好像被那个万人迷系统坑害了,现在她】


    话还没说完,系统就出声打断了她


    【关于你要反馈的事情,主系统这边已经知晓了,原本主系统那边是准备完全解决掉隐患以后,我再来通知你,既然你提前联系了我】


    系统迟疑了几秒,仿佛在斟酌词句,随后将事件的来龙去脉清晰地传递过来。


    【所以,等把那个万人迷系统解决掉以后,这个世界就会恢复正常吗?】


    【是的。此世界本就是原生位面,此前是我的误判,将其归类为同人衍生世界。主系统已派遣专员处理雪谷桃雾那边异常。入侵系统清除后,世界法则将逐步自我修复,这也是‘剧情提示器’长时间静默的原因。】


    【那雪谷桃雾呢?她能恢复吗?尤其是她的脸?】


    【没想到你作为恶毒女配角竟然和万人迷女主成为朋友了?!】系统的电子音透漏出一丝惊奇。


    【不也不算,但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话,我愿意帮她,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系统模拟出几声感动的啜泣音效,下一秒情绪收回,以一种严肃的语气说【她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她跟你不一样,你是属于投胎转生,而她是外来者,如果有人去调查会发现,她完全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然后篡改了其他人的记忆,若强行滞留,她的存在痕迹将被世界法则彻底抹除,成为无人知晓、无人记得的‘幽灵’。】


    【但是她和黑尾】小松原胡桃怔怔地看向窗户外面,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


    窗外枝头最后几片枯叶,在寒风中挣扎了许久,终于打着旋儿,轻轻落在冻硬的地面上。


    【没办法,等主系统那边把入侵系统解决了以后,大概一年内这个世界就会完全恢复正常,大家也不会再有关于雪谷桃雾的记忆。不过】系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但是看她好像和那个男生关系很好的样子。


    【不过什么?】胡桃以为雪谷桃雾和黑尾学长还有转圜的余地,赶紧问道。


    【不过】系统又开始吞吞吐吐【不过近期还是有些影响的比如】


    胡桃直起身,屏息凝神,等了半晌却只听到一片沉默,获得了零个有效信息。


    【比如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说半截!】


    【比如一些人气角色还是会遇到一些狂热女友粉什么的】


    【这个我之前就知道了,我记得还有个后援会的角色还因为狂热行为影响了一次比赛】小松原胡桃捡起了之前的记忆,最近沉迷于暗恋,都把那些XXOO的剧情忘得差不多了,之前她还以为是IH的时候,结果IH比赛完全没有出现,她也就忘记这回事了。说着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难道佐久早就是在春高这次被影响的吗?】


    【对】系统的声音莫名弱了下去,有点不敢看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近期的事情。】


    【她做了什么事情?】


    【就是】


    【不要吞吞吐吐,麻利点。】胡桃这次是真的急了,手指发凉,额角上冒出一个井字


    【后天,有个狂热粉会把佐久早圣臣约出去,然后关到有迷药的教室里。】


    【然后呢?用的什么借口约他出去的?大后天就是春高比赛,以佐久早的谨慎,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可能有风险的邀约?】胡桃的声音有些绷紧。


    【我也不知道】系统紧张的咽了一下不存在的口水【你放心吧,佐久早没有被玷污,那个狂热粉没有成功!】


    【这不是重点吧???关键是这种三无迷药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啊!】胡桃想起对方可能的意图,语气又急又恼【就算她想玷污,一个女孩子能做出什么。】


    【还是有点的原著中是因为饭纲掌扭了脚导致春高失利,因为这次事件,改成佐久早昏迷过去,错过了春高比赛】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胡桃顾不得再说什么,掏出手机,准备联系佐久早圣臣。


    系统怂怂地说【没有了,这件事之后入侵系统应该也被完全清除了。】


    【行了,那你走吧。】


    【好的,编号2025042500821,再见,祝你今生幸福。】系统的声音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在意识深处。


    此刻,胡桃脑子里塞满了佐久早可能遭遇危险的念头,心慌得厉害。手指不听使唤地颤抖,好几次都按错了键,屏幕上的字打了又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手腕,才终于把那条消息哆哆嗦嗦地发了出去。


    【kurumi:佐久早,这几天你尽量不要出门,更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的邀约哦,马上就要比赛了。】-


    春高前两天,教练给放了假,一大早,古森元也的信息就轰炸过来,反复骚扰佐久早圣臣,问他去不去打球。


    考虑到这个季节流感高发,出门也容易碰上些没必要的突发麻烦,影响赛前心情和状态,佐久早果断拒绝了。他选择待在家里,照常进行基础训练,保持球感即可。


    因此当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时,佐久早以为是古森不死心,便没理会,继续专注他的无氧训练,绷直的脊背像是山间溪流般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汗珠沿着背肌沟壑滑落,在瑜伽垫晕开深色圆斑。


    等最后一个俯卧撑做完,计时器发出‘滴滴’的响声,一滴汗珠滚落洇开一小片深色。


    佐久早抓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把汗,径直走进了浴室。


    等他冲完澡出来,带着一身水汽慢悠悠坐进沙发,这才漫不经心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未读信息来自胡桃。


    ‘砰’的一声轻响,佐久早几乎是弹坐起来,腰背瞬间绷得笔直。他双手捧着手机,手肘支在膝盖上,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kiyoomi: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库洛米:你别管,答应我嘛!】


    【库洛米:小狗撒泼jpg.】


    屏幕上,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正四脚朝天,胡乱蹬着小短腿。佐久早的目光落在那动图上,眼神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嘴角也牵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低笑一声,正想再逗她两句,门铃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指尖飞快敲了个【好】发过去,他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


    “噔噔噔——小臣!”门刚开了个缝隙,古森就像是没有骨头的猫一样钻了进来:“一个人闷坏了吧!我来拯救你啦!!”


    佐久早的眉头瞬间拧紧,一边眉毛高高挑起,连带那一只丹凤眼都更加锐利逼人:“不,我自己一个人很清净。你来了才是灾难。”


    “不要这么说嘛!表哥很伤心耶。”古森嘴上抱怨,人已经熟门熟路地换好鞋,提着一大袋东西就往厨房岛台走:“喏,我妈新做的酱菜小菜,非让我给你送来。春假你没去,她可念叨我好几天!”


    “帮我谢谢阿姨。”佐久早关好门,顺势走进来跟古森一起整理东西。


    古森笑嘻嘻地把保鲜盒一个个往外掏,冷不丁地说:“我说,你还不跟小胡桃表白啊?”


    佐久早手一抖,差点打翻盒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喂——你是我表弟,胡桃是我的朋友,我问问进度怎么了。”古森也回敬他一个白眼,故意拖长调子:“而且,现实见到影山,发现这家伙是真的帅,身上的t恤还是胡桃送的,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佐久早动作顿了一下,回想了一下那几天和影山飞雄的相处,一个脑袋里只有排球的笨蛋罢了,他开口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她不喜欢影山,而且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现在不喜欢,又不代表以后不会。”古森元也半个身子懒洋洋地趴在冰凉的岛台上,托着腮,看佐久早一丝不苟地把小菜码进冰箱:“就算没有影山,也会有别人,比如黑川”


    佐久早咻地一下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你没发现吗?”古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乐的肩膀直抖:“哈哈哈你没发现啊!哎呦,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佐久早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无形的压力让古森的笑声渐渐回收:“咳——也没什么。”古森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放心啦,他现在已经没那么喜欢哩,黑川可是第一个看出你俩的小动作的,还提醒过我呢。”


    佐久早依旧沉默,他把最后一个保鲜盒放进冰箱,利落地合上柜门,顺手将岛台擦得锃亮。


    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拎起还在试图辩解的表哥的后衣领,半拖半推地,将这个大号“噪音源”直接“请”出了家门:“送完了,你可以走了。”


    门板在古森“哎哎”的背景音中干脆利落地合拢-


    终于到了事发当天。


    小松原胡桃几乎一夜未眠,从凌晨惊醒后就再没合过眼。


    这件事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口,哪怕已经再三提醒过佐久早了,但是还是会担心万一呢,


    懊悔更是如影随形,当初怎么就没问清具体时间和地点?只知道是今天,在学校的某间教室。


    井闼山学院,高一、高二、高三各占一栋楼。这让她从哪开始找?


    没办法,她只能先赌一把,直奔最有可能的高二年级教学楼。


    教学楼的一楼是换鞋区、教师办公室和灵活自习室等,胡桃直接略过,脚步未停,径直冲上二楼。刚踏上楼梯拐角平台,眼角的余光便捕捉到一个女生的背影,正左转消失在二楼的走廊深处。


    她立刻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跟了上去。蹲在楼梯拐角处观察,那女生闪身进了走廊中段的一间教室。心猛地一沉——抬头看去:二年级B组。那不就是她的班级吗。


    无意识得咬了咬下唇,她悄无声息地潜到教室后窗,矮身向内窥探……


    女生进门后警惕地回头扫视。胡桃反应更快,瞬间缩低身体,堪堪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惊鸿一瞥间,她看清了那张脸——是佐久早粉丝后援会的会长,河本知香,经常活跃在推特上,还关注了自己。


    现在的她舍弃了原本微卷的长发,剪成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长直齐刘海。


    教室内,河本仔细检查了门窗,确认都从内部锁死后,才从包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香和一个打火机。火苗蹿起,点燃的香被小心地放置在后排角落储物柜的阴影里,位置隐蔽得难以察觉。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走向门口。


    胡桃心头警铃大作,迅速退回到楼梯拐角的阴影中。


    河本推门而出,再次警觉地环顾四周。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她并未离开,反而闪身躲进了隔壁的空教室。


    她藏在这里?她要亲眼看着佐久早进去?胡桃的紧张的攥了攥拳头。


    河本怎么会如此笃定佐久早一定会来?他真的会来吗?如果他来了,教室里岂不是……充满了迷香


    不行,得趁着迷香还没有完全燃烧完,先灭掉。


    胡桃庆幸自己为了伪装早有准备,帽子、墨镜、口罩裹得严严实实。


    她深吸一口气,将口罩边缘又按紧了些,希望这薄薄一层能多少抵挡些未知的迷香。


    紧接着,她猛地推开门,闪身钻了进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幽香瞬间钻入鼻腔,即使隔着口罩,那甜腻诡异的气息也霸道地侵占了感官。


    胡桃下意识捂住口鼻,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却已直冲头顶。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才吸了一点点就……这真的是小排球的校园世界观该有的东西吗?这玩意感觉可以放倒一头大象了。


    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晕眩,跌跌撞撞地扑向教室后排。角落里,那根香已燃去大半!胡桃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伸手就要拔掉它——


    “你在干什么?!”


    尖厉的叫声在身后响起。胡桃头也不回,手指碰到香的同时,抬脚狠狠踩了上去,用力碾磨了几下。


    “住手!”河本知香像疯了一样冲上来,猛地将她推开!


    胡桃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向后踉跄,脊背重重磕在冰冷的课桌边缘,尖锐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意识却因此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然而,更糟糕的感觉随即如潮水般涌来——那香气绝非简单的迷药!细密的麻痒感如同无数虫蚁在皮肤下爬行,呼吸变得灼热而混乱,方才碾灭香时溅起的火星,此刻仿佛顺着脚底钻入了身体,点燃了燎原的暗火。一股莫名的燥热席卷全身,渴望某种冰凉的东西来抚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摇摇晃晃——天花板上的吊灯,身上的桌椅还有蹲在地上试图重新把碾碎的迷香恢复原状的河本知香。


    就在此时——


    “哐当!”


    教室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拉开!


    刺眼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


    胡桃努力睁大氤氲着水汽的双眸,头脑和视野模糊一片,只看到一个熟悉轮廓的剪影,好像是圣臣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而断续的气音:“圣……臣……走……”


    【作者有话说】


    终于要写到文案了!!!!!!!表白倒计时!!!明明正文还没写完,天天构思着写什么番外[问号]


    (尖叫)(扭曲)(阴暗的爬行)(爬行)(扭动)(阴暗地蠕动)(翻滚)(激烈地爬动)(扭曲)(痉挛)(嘶吼)(蠕动)(阴森的低吼)(爬行)(分裂)(走上岸)(扭动)(痉挛)(蠕动)(扭曲的行走)(不分对象攻击)


    36


    第36章


    ◎我也喜欢你(二合一)◎


    胡桃只觉得一片混沌燥热中,有什么微凉的东西靠近了自己。她本能地循着那点凉意贴过去,想靠得更近、更紧些,却怎么也钻不进那份舒适的清凉里,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她焦躁地呜咽着,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佐久早的身影如离弦之箭,瞬间冲到胡桃身边,毫不犹豫地俯身想要将她抱起。紧随其后的学校保安迅速上前,牢牢制住了仍跪在地上、神情癫狂、徒劳地试图拼合那根碎香的河本知香。


    被扭住胳膊的河本,仿佛被这粗暴的动作惊醒,猛地转过头。她看到那个一向冷傲孤僻、被她奉若神明的佐久早圣臣,此刻竟毫不在意地跪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膝盖和裤腿蹭上污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甚至直接按在地面,只是为了那个女生,排球社的经理。


    巨大的荒诞与悲愤瞬间击穿了她,河本爆发出又哭又笑的尖利声音:“佐久早你是不是——”


    ‘喜欢她’三个字还未出口,便被佐久早骤然扫来的眼神硬生生冻结在喉间。


    佐久早眼神冰冷、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像淬了寒冰的刀刃,瞬间割裂了她所有未尽的质问。


    下一秒,她已被保安强行拖离现场,只留下刺耳的哭喊在走廊里远去。


    空荡的教室骤然安静下来。佐久早低下头,看向怀里汗湿滚烫的女孩。


    刚触及她时,她就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深处钻蹭。灰尘、汗液这些他平日避之不及的东西,此刻全都黏腻地沾染在两人身上。


    可奇怪的是,心底竟没有半分往日的抗拒,只有一片揪紧的疼痛和担忧,满满当当地占据了他所有心神。


    他可能吸入了一点迷香吧?


    不然皮肤饥渴症怎么会突然汹涌发作了呢,明明距离上一次拥抱刚刚过去没多久,本该还能压抑几日的渴望。


    此刻却被怀中温软的身体彻底点燃。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意顺着脊椎窜上大脑,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痒意和燥热,激得他指尖都微微发颤。他忍不住想咬住点什么来缓解这磨人的渴求,手臂也不由自主地收紧,将她更深地按向自己,仿佛想将彼此揉碎、融合。被她肌肤蹭过的地方,像被点燃了小小的火苗,隐隐发烫。


    空寂的教室,封闭的空间,空气中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诡异甜香……一切都像是滋生阴暗欲念的温床。


    然而,当目光触及胡桃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和汗湿的脸蛋时,佐久早猛地咬紧牙关,用尽全部意志力将体内那头咆哮的野兽死死摁住。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嘶哑,带着压抑的喘息:“胡桃再等等救护车马上来了。”


    “唔我好难受”怀里的少女像只被遗弃在烈日下的幼兽,呜咽着在他胸前无助地蹭动,试图汲取一丝凉意。


    佐久早强忍着将她揉碎的冲动,微微拉开一点距离,一只手撑住她乱拱的脑袋,强迫她抬起脸:“看着我,胡桃,告诉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指腹擦过她滚烫的脸颊。


    少女眼神涣散,泪水打湿了纤长浓密睫毛,一簇一簇黏连在一起,开口的声音黏黏糊糊:“不要”她不满地挣扎着,又要往他怀里埋。


    古森说过的话在脑海里回想——


    “不行!”佐久早双手撑住她虚软下滑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我是谁?”


    大脑早已混沌一片,全凭本能驱使。她似乎捕捉到了某个熟悉的音节,顺从地撞回他怀里,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圣臣你快走”


    “好乖啊~”佐久早的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瞬间坍塌了一片。


    他一把将她重新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下巴抵着她汗湿的发顶,声音低沉而蛊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喜欢我吗?”


    “呜”胡桃难耐的仰起头,借力往上蹭,濡湿的睫毛扫过他颈动脉,因不满足而发出像小兽一样的焦躁呜咽声,时刻搔刮着他的理智。


    救护车还没有到,被本能冲击的冲动,让他生出一丝希翼,好想亲亲她,但是不可以趁人之危。


    起码要确保,彼此的心意。


    “胡桃,你喜欢我吗?”


    佐久早没有放弃,箍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一分,声音更加喑哑晦暗,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


    “喜欢呜喜欢圣臣”她似乎被这执着的低语触动,凭着残存的意识,本能地想要回应这份让她安心的气息,涣散的瞳孔里倒映出少年模糊的脸,下意识地想要冲他撒娇。


    佐久早喉结滚动,抬起左手,用指腹轻柔地拭去她额角不断沁出的汗珠,几缕被汗水浸透的刘海狼狈地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压制住汹涌的渴欲,克制地、近乎虔诚地,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印在她湿漉漉的眼角。


    随即,他看了一眼时间,救护车还没赶来,没办法再等了,想到什么,他迅速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水杯,拧开盖子,将杯沿小心地凑到少女干渴的唇边。


    “乖~多喝一点,稀释一下药性会舒服很多。”


    她眼睛微眯,察觉到清凉的水源靠近后,急切地抱住那个送水的大手。


    渴好渴很需要,很需要水


    在本能的驱使下,她急切地吞咽着清凉的水液,动作有些踉跄,不少水滴从唇角溢出,沿着下巴滑落,一路蜿蜒至纤细的颈项,没入衣领。


    那晶莹的水痕仿佛带着魔力。佐久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而下,落在她因燥热而泛着诱人粉色的颈侧肌肤上。他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不受控制地靠近,几乎要贴上那抹清凉的湿痕……


    然而,仅存的理智在最后一刻拉紧缰绳,他轻微地擦拭掉水痕。


    被水压制的燥热又一次袭来。


    偏偏这时候一股更炙热的气息淹没了自己,耳畔传来了温热濡湿的触感。


    佐久早低头看着近在眼前的耳朵,因为燥热的原因,白皙的耳朵变得粉嫩,低哑暗沉又略带委屈的趴在她的耳畔:“抱着我好不好?我们去医院。”嘴唇翕动,说话间,不自觉地触碰着她的耳朵。


    话音未落,他不再等待回应,手臂用力,稳稳地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骤然悬空,失去平衡的恐慌感让意识模糊的少女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那个带着汗水、尘土气息,却无比安心的清冽木质香的怀抱里-


    意识回笼的那一秒,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取代了记忆中那股令人晕眩的甜腻幽香。


    小松原胡桃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一片素白的天花板。


    意识像沉睡在深海中的碎片,被水流包裹住,记忆变得扭曲模糊,随着她的清醒缓慢地上浮、拼凑,但是仍旧混沌。


    “你醒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关切响起。


    胡桃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看到早田苗奈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削苹果,果皮连成细细长长的一条垂下来。


    “苗奈…?”她张口的声音干涩沙哑。


    “奶奶回家做饭去了,待会就来。”苗奈放下水果刀和苹果,凑近了些,仔细打量她的脸色,“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现在饿不饿”


    胡桃听着一连串的发问,试着动了动身体,四肢还有些绵软无力,但最让她困惑的是脑袋里那种挥之不去的混沌感。“头…有点晕,像蒙了一层雾,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她蹙着眉,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记忆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散落一地,只留下模糊的片段和强烈的不安感。


    苗奈立刻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别急,我叫医生来看看。”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很快进来,例行检查后,翻看着手中的记录本:“体温正常,生命体征平稳。意识模糊和部分记忆缺失是吸入那种致幻物质后的常见反应,身体需要时间代谢和修复。再观察一天,如果明天没有明显的眩晕、呕吐或者持续的记忆障碍,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医生确认没有问题后就离开了,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苗奈看着好友仍旧有些呆滞的表情:“要不要看一下春高比赛?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现在觉得头晕很正常,午睡久了还会头疼呢。”


    说着不等她的回复,打开了墙上悬挂的小型液晶电视,试图让好友恢复一点精力。


    “今天是春高第二天了,我们错过了昨天井闼山的首战,不过听说赢了,赢得还挺轻松。现在这场是下午的,对手不算太强。”她调到了体育频道,屏幕上正播放着激烈的排球比赛画面,解说员的声音充满激情。


    胡桃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穿着黄绿拼接队服的井闼山队员们格外显眼。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搜寻着那个高大的10号背影——佐久早圣臣。一举一动依旧冷静精准,高高跃起扣杀的身影带着一种锐利的美感。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在场上奔跑、扣球。


    胡桃心底那块一直高悬的巨石,才终于缓缓落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昨天…后来怎么样了?”胡桃轻声问,眼睛依旧盯着屏幕。


    苗奈拿起遥控器,稍微调小了点音量:“保安和老师处理得很好,河本被带走了,联系了家长,后续学校肯定会严肃处理。佐久早同学他……”


    苗奈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他当时直接抱着你冲出来,脸色难看得吓人,救护车迟迟没有赶到,他一路跑到校门口拦了车送你来医院,一直在医院守到很晚,后来教练打电话催他回去准备比赛,古森学长也来劝,他才走的。走之前还特意问了医生好几次你的情况。”


    苗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真没想到,佐久早同学那样的人,也会有那种表情。”


    胡桃的心跳漏了一拍。抱着她…守到很晚…她试图在混沌的记忆中捕捉这些画面,却只捞起一片模糊的光影和令人心悸的灼热感。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对了,”苗奈想起什么:“佐久早同学让我转告你,让你好好休息,别担心比赛,也别……别乱想。”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眼神有点飘忽。


    胡桃含糊地“嗯”了一声,目光胶着在屏幕上那个10号身上。他刚刚救起一个险球,动作迅捷如豹,落地后习惯性地拍了拍手心并不存在的灰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比赛,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苗奈削好的苹果递过来,胡桃小口小口地吃着,清甜的汁液稍稍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也似乎冲淡了一点脑海里的迷雾。


    病房里只剩下电视里传来的球鞋摩擦地板声、排球撞击声和解说的激昂语调。


    第二天,1月7日。


    今天观察期最后一天,胡桃感觉清爽了许多。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头部的昏沉感几乎消失,虽然对前天下午教室里的具体细节还是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但那种强烈的恐慌和燥热感已经褪去,只留下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心悸。


    奶奶叮嘱了几句下午来接她的事情,先行回家忙午饭了。


    胡桃靠在床头,正看着护士送来的出院注意事项单,病房门开着,透进来一股凉凉的风。


    门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好像是饭纲学长,但是这个时间应该还在比赛现场吧?


    她转了下身体,套上拖鞋,往门口走去。


    只见饭纲掌左脚打着石膏,被一个队友搀扶着,正龇牙咧嘴地单脚跳着进来,嘴里还抱怨着:“嘶……轻点轻点!倒霉透了,就一个救球落地没站稳……”


    “饭纲学长?”胡桃惊讶地看着被扶上轮椅的饭纲掌。


    “哟,小胡桃!”饭纲看到她也有些意外,随即苦笑,“你也在这家医院啊?真巧。”


    “这是怎么回事?”胡桃下意识上前迈了一步。


    “比赛的时候崴脚了”饭纲掌语气有一瞬间的低落,随即抬起头来:“不过没关系,这本来也不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场比赛,虽然佐久早那家伙说的我很不爽”


    护士不顾他俩正在说话,熟练地推着他去楼上的诊疗室做进一步检查和固定。


    饭纲还在唉声叹气:“这下可好,后面的比赛悬了……希望九条律能顶住压力啊。哎哎哎——胡桃我先过去了!”


    走廊里暂时只剩下胡桃,她看着饭纲被推走的背影,心里也为井闼山担忧起,饭纲学长的二传是队伍的核心轴,他的缺席影响太大了。


    慢腾腾地挪回床上。


    就在这时,门口今天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场景,像是梦一样,高大身影,逆着光影,站在那里。


    是佐久早圣臣站在那里。他显然刚从赛场赶过来,身上还穿着井闼山的运动外套,额发被汗水濡湿了几缕,紧贴在饱满的额角,呼吸带着运动后的微喘。


    他深邃的目光纸质的锁定了对立而站的胡桃,径直走了进来。


    空气似乎瞬间变得稀薄起来。胡桃下意识地攥紧了病号服的衣角。


    他走到胡桃病床前,站定,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一种审视,又似乎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走廊远处传来的模糊广播声和他自己尚未平复的呼吸声。


    “感觉怎么样?”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一些,带着运动后的疲惫感,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寂静。


    “好…好多了。”胡桃的声音有点发紧,“头不晕了,医生说观察完今天就能出院。饭纲学长他……”


    “他的情况教练在处理。”佐久早简洁地打断了她对别人伤势的关心,向前逼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让胡桃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背脊抵住了冰凉的床头。


    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齐平,那双总是冷静疏离的丹凤眼此刻锐利得惊人,仿佛要穿透她眼底的迷雾,直达她试图隐藏的记忆深处。


    “胡桃,”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顿地问,“那天在教室里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轰——!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胡桃记忆深处那把混沌的锁,迷雾被瞬间驱散。


    那些模糊的片段如同被按下快进键的电影画面,清晰地、带着灼人的温度,汹涌地冲进她的脑海——


    他逆光冲进来的高大身影,像劈开黑暗的光。


    冰凉的地板,脊背撞上课桌的尖锐痛感。


    他跪在尘埃里,毫不犹豫伸向她的手臂。


    被他揽入怀中时,那混合着汗水、尘土和他身上独特清冽木质香的气息,无比安心却又令人心悸。


    他撑着她的脑袋,固执地问“我是谁?”时,指腹擦过额角的滚烫触感。


    他低沉蛊惑的声音,一遍遍追问“你喜欢我吗?”在封闭的教室里回荡。


    自己意识模糊却本能地回答“喜欢……圣臣……”时,那种黏糊又带着哭腔的声音——这真的是自己的声音吗?!


    还有……还有他印在眼角那个羽毛般轻柔却滚烫的吻!


    以及最后……他抱着她离开时,耳边那温热潮湿的低语……


    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感官记忆,所有的羞耻和悸动,在这一刻排山倒海般回笼!


    “啊——!”胡桃短促地惊叫了一声,不是疼痛,是极度的羞窘和慌乱。她的脸颊、耳朵、甚至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爆红,像熟透的番茄。


    她猛地低下头,几乎要把整张脸埋进胸口,双手死死地攥紧了盖在腿上的被子,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缩进被子里,或者原地消失!


    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咚咚咚地擂着鼓,震得她耳膜发疼。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烫得吓人。


    佐久早将她这剧烈的反应尽收眼底。看着她从脖子红到耳根,看着她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拼命想把自己藏起来,看着她攥紧被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丝,眼底深处那翻涌的暗流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滚烫的专注和……了然。


    她没有忘记。她记得。而且反应如此……诚实。


    他没有再追问。高大的身影再次向前倾覆,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在胡桃还深陷于羞耻的漩涡、试图把自己裹成一个茧时。


    佐久早做出了一个让她大脑彻底宕机的动作——他伸出双臂,没有去拉扯她紧攥的被子,也没有试图将她从“壳”里挖出来。而是直接、干脆地,连人带被子一起,用力地、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这个拥抱强势而密实。胡桃整个人,连同她用来隔绝世界的屏障,都被他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牢牢圈住。


    她的脸被迫贴在他带着汗意和运动后热度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运动服和厚厚的被子,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同样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咚,撞击着她的耳膜,与她失控的心跳渐渐同步。


    属于佐久早的气息——汗水的微咸、运动后的蓬勃热气,以及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清冽木质底调——瞬间将她淹没,比任何记忆都更真实、更强烈地包裹住她。这气息驱散了消毒水的冰冷,也奇异地抚平了她部分因羞窘而产生的颤抖。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人交叠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胡桃僵硬得像块木头,连呼吸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收紧的手臂,以及隔着被子传来的、他身体微微的颤抖——那并非虚弱,而是一种同样在竭力压抑着什么的、强大的张力。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佐久早的下巴轻轻抵在她裹着被子的发顶,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郑重,如同烙印般,沉沉地响在她的头顶,也响彻她空白一片的脑海:


    “胡桃。”


    “我也喜欢你。”


    “非常、非常喜欢。”


    “那你呢?回答还和那天一样吗?”


    【作者有话说】


    没有十章,大人们,但是努力写了个二合一章,请您赏脸[可怜]


    我们枣越到关键时刻越纯爱[眼镜]


    还没成年呢!!大家再等等


    哦对了,明天晚上抽奖就要开了,能参与的宝宝记得参与一下,vb(指路专栏)抽两个小早的印象香水


    37


    第37章


    ◎我愿意◎


    佐久早圣臣那滚烫的、带着不容置疑力度的拥抱,像一张密实的网,将胡桃连同她用来逃避现实的被子一同裹住。


    灼热的体温、擂鼓般的心跳、以及那将她完全淹没的、混合着汗水与清冽草木的气息,如同暮色四合中汹涌的潮汐,一个浪,瞬间冲垮了她因羞窘而筑起的最后一道堤坝。


    太近了!太烫了!也太……令人窒息了!


    被强行按在他胸膛上的脸颊,隔着被子和薄薄的衣物,清晰地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搏动,咚咚咚,一声声仿佛敲打在她的灵魂上。


    他的声音低沉。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如同最强劲的鼓点,沉重地砸进她一片空白的脑海,激起惊涛骇浪。


    这突如其来的、强势的亲密和直白的爱语,不是小松原胡桃想象中的表白现场,明明在她和苗奈的预想里


    表白现场的自己应该是打扮精致,与佐久早在浪漫的咖啡馆或者是樱花树下亦或者是更加完美的场景下,进行表白


    最起码应该是打扮精致漂亮


    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穿着病号服,躲在被子里,闷得满头大汗甚至看不到他的脸。


    想到这里,反而像点燃了引线的炸药桶,引爆了胡桃体内积蓄的、因羞耻和混乱而濒临极限的情绪。


    “唔——!”一声压抑的、带着一丝羞赧的呜咽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


    佐久早感觉到怀里裹得严严实实的“茧”开始剧烈地挣扎、扭动,像一只被猎人捕获后拼死反抗的小兽。


    佐久早的身体猛地僵住。


    怀里人强烈的抗拒感,如同冷月下扑面而来的最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熄了他胸腔里滚烫的火焰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那双紧紧箍着她的手臂,力道下意识地松懈了几分。


    她……在拒绝?


    她是……后悔了吗?


    这个念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心脏。


    方才还沸腾着滚烫情感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翳,连带着他紧抿的薄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以为她记得,以为她那句模糊的“喜欢”是出自真心,以为……自己的冲动并非一厢情愿。


    原来,是他会错意了吗?也对,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意识不清的呓语,应该是没办法作数的吧?


    巨大的失落和难堪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在海底。


    或许应该再坚持一下,和她再靠近一点,等一点一点侵入她所有的生活后,再进行下一步


    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想要逃离这难堪场面的狼狈,以及后退一步,重启其他计划的念头,准备松开手臂——


    就在这时!


    那团裹得严严实实、还在轻微颤抖的“被子卷”,顶端猛地拱动了一下。


    接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顶着凌乱不堪、几缕刘海还滑稽地黏在汗湿额角的脑袋,像破土的春笋,艰难却异常坚决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胡桃的脸红得惊人,从额头一直蔓延到脖颈,仿佛熟透的蜜桃,连小巧的耳垂都滴血般红透了。


    她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刚才挣扎时渗出的生理性泪珠,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显得那双微微睁大的杏眼更加水润明亮。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很显然,刚才的“突围”耗尽了她的力气,也突破了羞耻心的极限。


    她甚至不敢直视佐久早近在咫尺的脸,目光慌乱地垂落在他运动服拉链的位置,但是余光里,突出的喉结微微弹动,更加让人羞赧,于是她低头看向被子,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花纹。


    接着她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要把胸腔里那只疯狂蹦跳的小兔子按捺下去。


    然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用一种带着明显颤抖、却又异常清晰、努力想要显得镇定的声音,飞快地说:


    “我……我那天……说的话……”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勇气,声音更轻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还……还是一样的!”


    话音落下,整个病房陷入了更深的寂静,只有两人同样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佐久早愣住了。


    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翻涌的失落和难堪、所有冲动后的懊悔以及脑子纷飞的其他重启计划,都在这句话响起的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深邃的眼眸死死锁住眼前这张通红、慌乱、却带着某种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小脸。


    她说什么?


    “还是一样的”?


    哪句话?


    是……那句在迷香作用下,意识模糊却清晰吐露的“喜欢……圣臣……”吗?


    巨大的、不敢置信的狂喜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轰然冲破了他理智的冰层!那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眸,骤然被点亮,迸发出比星辰更璀璨、比烈日更灼热的光芒!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剧烈的跳动几乎让他眩晕。


    他看着她因为极度羞耻而紧闭双眼、长睫剧烈颤抖的模样,看着她通红的小脸仿佛要滴出血来,看着她努力挺直却依旧微微发抖的身躯……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暖流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驱散了所有阴霾。


    他明白了,她不是拒绝。


    她只是……太害羞了。


    害羞到无法承受他刚才那过于强势的拥抱和直白的告白,害羞到只能用这种方式,笨拙又勇敢地,再次确认自己的心意。


    巨大的喜悦和强烈的保护欲瞬间充盈了他的胸腔。他


    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平复过于激动的心绪,然后——


    他倏地松开了还虚虚环着被子的手臂,脚步微动,身躯瞬间挺直站立,向后干脆利落地退了一步!


    这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近的、炙热的物理距离,也带来了一种奇异的、郑重其事的空间感。


    胡桃正因自己大胆的“宣言”而羞得几乎灵魂出窍,紧闭着眼等待“审判”,却忽然感觉笼罩着自己的压迫感和热源消失了。


    她茫然地、小心翼翼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


    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忘记了呼吸,大脑再次陷入一片空白。


    佐久早圣臣,一向冷峻、疏离、孤傲、仿佛高岭之雪般不可触碰的少年,此刻正身姿笔挺地站在离她病床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微微低垂着头,额前汗湿的黑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却遮不住那绷紧的下颌线条里透出的极度认真。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胡桃瞳孔地震的动作。


    他对着病床上的她,上半身以一个极其标准的角度,缓缓地、深深地弯了下去,行了一个郑重的鞠躬。


    这个鞠躬的动作流畅而有力,带着一种刻入骨子里的仪式感和无言的尊重。


    紧接着,他左手紧贴大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曾在排球场上精准控球、也曾在地板上沾染灰尘只为抱起她的手,此刻稳稳地、掌心朝上地,伸到了她的面前。


    “小松原胡桃同学”


    “请和我交往吧。”


    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郑重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看着眼前这如同日剧经典告白场景般郑重其事的鞠躬,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仿佛带着某种神圣契约意味的手掌,


    再看着他始终保持不动的姿势。


    胡桃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


    这……这架势也太……太正式了吧?!完全超出了她对今天的所有想象!她以为刚刚那样突然的拥抱后,回应了彼此的心意后,红着脸的悄悄话……


    可这标准的鞠躬礼,这伸出的手,这郑重其事的敬语和请求!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本就因羞涩而混乱的思维彻底停摆。脸颊的热度瞬间飙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仿佛下一秒就要自燃。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虾米,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呐喊奔流,耳朵里嗡嗡作响,除了他刚才那句沉沉的‘请和我交往’,什么都听不见了。


    本能催动身体的动作,胡桃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滑下来,拖鞋都来不及穿。


    学着佐久早的样子,躬身,伸出双手抓住他坚定地悬在空中的手掌。


    “佐久早圣臣,我愿意!”


    当他重新直起腰背时,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被水洗过的黑曜石,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漾着笑意的羞涩的脸,翻涌着无比炽热、无比专注、甚至带着一丝虔诚的光芒。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张锐利又美貌的脸,看着佐久早那张写满了欣喜、期待和不容退缩的眼眸,感觉自己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傻瓜。


    就在这空气凝滞、时间仿佛停止的瞬间——


    “哐当!”


    “哇哦——!!!”


    病房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和一声惊天动地的、充满了八卦与惊叹的怪叫。


    只见饭纲掌正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姿势,单脚金鸡独立地扒在门框上,大概是刚才想偷看结果没站稳撞到了门。他脸上哪还有半点脚踝扭伤的痛苦,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震惊、兴奋和看好戏的促狭。


    “圣臣!!!你小子!!!行啊!!!”饭纲掌的声音因为激动都劈了叉,手指颤抖地指着病房里保持着双手交缠的佐久早和胡桃。


    小松原胡桃的脸瞬间红成熟透的番茄,彻底石化僵在原地。


    “歪……歪!古森你快来医院!!!”


    佐久早:“……”


    胡桃:“……”


    刚刚还充满了郑重告白气氛的病房,瞬间被饭纲掌这惊天动地的一嗓子搅得粉碎。


    佐久早圣臣的额角青筋似乎隐隐跳动了一下,那无比郑重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而胡桃,在饭纲掌的怪叫声中,终于从极致的羞窘中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羞愤欲绝的、手脚麻利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猛地掀起被子,像只受惊的鸵鸟,再次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埋了进去!这次,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佐久早看着眼前瞬间消失的“新晋女朋友”,再看看门口那个一脸“我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幸灾乐祸的饭纲掌,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时机不对”以及“想杀人灭口”的冲动。


    他缓缓地、缓缓地收回了那只伸出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然后,他慢慢地、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低气压,转过身,目光如同冰封的刀刃,精准地刺向了门口那个破坏了历史性时刻的“罪魁祸首”。


    饭纲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呃……那个……圣臣……我……我就是路过……啊!护士!护士小姐!我的脚好像又疼了!快推我去治疗室!立刻!马上!”饭纲掌反应极快,立刻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对着走廊大喊,同时单脚蹦跳着,试图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即将变成修罗场的病房。


    佐久早圣臣站在原地,看着饭纲掌狼狈逃窜的背影,又看了看病床上那团死活不肯再露头的被子卷,满腔的无奈、懊恼和一丝未散的滚烫情愫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尘埃落定的叹息。


    他的第一次正式告白……似乎……也不算搞砸了?


    察觉到外界安静下来以后,小松原胡桃悄悄地探出头,病房突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一丝失落在心底悄然浮现


    自己刚刚实在是太差劲了,竟然独自一个人躲起来,放佐久早一个人应对“敌情”。


    明明现在已经是已经是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却狡猾地选择了逃离。


    佐久早可能也很失望吧


    新晋女朋友下一秒就“抛弃”了他。


    就在她低着头,懊悔不已,甚至隐隐有泪花闪现的时候。


    突然察觉到有脚步走进,她猛地抬头。


    正是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出口的瞬间带着一丝哽咽。


    “还叫佐久早吗?之前叫过我什么?还记得吗?胡桃。”佐久早一步一步走近她的身边,蹲在床边,从下往上看着胡桃,伸手抓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胡桃坐在床上,低头看向佐久早,从来没有从俯视的角度看过,以往由于身高的差距,她只能仰头看去,锋利的五官总是被凸显的更加孤傲,


    现在这个角度的他——眼睛显得更加圆润黑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让人忍不住对他产生一种湿漉漉的怜爱感。


    好可爱啊


    “圣臣。”


    【作者有话说】


    好,纯爱小情侣表白趴终于达成了orz


    请继续纯爱下去(不是)


    Vb抽奖迟迟没开,比jj还垃圾,我明天联系一下客服!参与的宝宝别急


    二编:我真是蠢死了,客服跟我说今天才是6.5号,今天才开奖……谁送我去另一个世界,好丢人


    38


    第38章


    ◎馋自己身子◎


    “奶奶今晚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炸虾天妇罗!”爷爷一边哼着歌,手指一边在方向盘上敲着节奏。


    “啊?什么?”胡桃恍然惊醒。


    “想什么呢?从医院里出来就开始发呆。”爷爷透过后视镜担忧地瞥了一眼:“要不要再回医院检查一下?”


    “没有啦爷爷!我刚刚在想事情。”胡桃坐在后座上,汹涌的情绪充盈在浑身上下,心头有着一种近乎失重的轻盈感,如同夏日的肥皂泡,晃晃悠悠地飘向云端。她揣着那个滚烫的秘密,脸颊时不时就漫上热意


    胡桃抱着手机在后排忍了又忍,才终于鼓起勇气,指尖带着点微颤,敲下那些盘旋在心头、带着少女特有羞涩的疑问。


    【kurumi:那个……圣臣……】


    【kurumi:小猫探头.jpg】


    【kurumi:我、我有点好奇……】


    【kurumi: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ω)】


    发送完,她立刻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汹涌而来的羞意,心脏在肋骨下咚咚咚地敲着鼓。随即,她又像想起了什么,带着一种想要分享珍宝的急切和微妙的献宝心理,飞快地补充道:


    【kurumi:还有还有!你还记得吗!】


    【kurumi:其实我最初注意到你,是在高一体育课上!】


    【kurumi:那次你告诉我,球不落地,就不睡输,然后我就鼓起勇气,努力追寻你的脚步!(ω)】


    【kurumi:不过那时候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啦!像看一颗很遥远的星星!】


    【kurumi:后来……后来接触多了,才……才真正……(小猫捂脸.jpg)】


    她省略了后半句“才真正喜欢上你”,但字里行间盈满的羞涩和甜蜜,几乎要溢出屏幕。她手肘抵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向窗外飞速闪过的街景。


    猝不及防地,就和圣臣在一起了。


    虽然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但她此刻无比渴望知道彼此的心意,渴望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他。


    想象着他看到信息时的神情,胡桃嘴角不自觉弯起甜蜜的弧度。


    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佐久早圣臣沉静的脸。


    佐久早在爷爷来接她之前,就被她催着先走。


    所以现在他已经走到公寓楼下,看着胡桃发来的那一长串带着可爱颜文字和表情包的信息。


    指尖划过屏幕上“高一体育课”那几个字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高一……体育课……


    记忆像蒙尘的胶片,翻翻找找才看到它躺在在某个落满灰尘的角落里。


    他努力在记忆的碎片里搜寻。一个模糊的、穿着井闼山运动服的女生身影,安静地倚靠在阳光洒满的病床上?


    有什么似乎……存在过。


    但她的表情、眼神,甚至具体的位置,都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水雾,模糊得像隔水观花,只剩下一种的模糊印象。


    这确实是自己的记忆没有错,他确信这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而不是什么奇怪的记忆,但是如果不是刻意翻找,他对此毫无印象


    原来,他们的“初遇”那么早。


    早在他对她毫无印象、甚至本能排斥任何靠近的时候,她的目光就已经落在他身上了。


    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掠过心头,带着一丝迟来的……歉意?不,或许只是对这份“单方面”注视的无所适从。


    然而,真正让他心绪沉下去的,是胡桃前面那个带着粉色泡泡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的答案,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他心中因胡桃回应而鼓胀起来的甜蜜气泡。


    皮肤饥渴症。


    这五个字如同沉重的枷锁,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认知里。


    是在她第一次不小心碰触到他,那短暂而意外的肢体接触,像一道微弱却足以燎原的电流,瞬间点燃了他身体深处沉寂的、病态的渴望时吗?


    是在训练途中,她递来运动饮料,指尖无意擦过他手背,那细微的触碰让他几乎失控地想要攥住更多时吗?


    还是……在被困封闭的后勤室时,她带着甜香的气息靠近,他强忍着将她拉入怀中的冲动时吗?


    那些被病态需求驱动的、隐秘而强烈的“渴望”和“吸引”,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对胡桃的最初“好感”。


    这份感情的源头,并非源于对她灵魂的共鸣、性格的欣赏,而是源于一种生理上的、近乎本能的缺陷和依赖。


    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佐久早的目光沉静下来,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手机屏幕的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映照出他紧抿的唇线和绷紧的下颌线。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和……难以启齿的羞耻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让她知道皮肤饥渴症的存在。


    他无法想象胡桃得知真相后的表情——是惊讶?是同情?还是……被欺骗的受伤和失望?那比任何失败都更让他难以承受。


    他珍视这份刚刚萌芽、带着她纯粹心意的感情,他想要的是“小松原胡桃”这个人,而不是一个缓解病症的“良药”。这份感情在日后的相处中早已沉淀出更真实的分量,但那个不堪的起点,必须被彻底掩埋。


    至于高一那场被她铭记于心的“初遇”……既然他自己都快要遗忘,既然那模糊的印象对她而言是带着仰慕的美好起点,那就让它停留在那里吧。一个无伤大雅的、美丽的误会。


    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删掉了原本想说的任何关于皮肤饥渴症的那些细节,那些会透露出最初被生理需求驱使的痕迹。


    指尖落下,敲出的回复冷静而克制,甚至带着点刻意为之的平淡,巧妙地绕开了所有可能触及真相的时间点和细节


    【kiyoomi:嗯。】


    【kiyoomi:也是在接触之后。】


    【kiyoomi:发现你很好。】


    发送。


    他看着这简短的三行字,仿佛完成了一项沉重的仪式。


    在他思考的时候,早就走出电梯,推开家门。


    窗外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胸腔里却并未感到轻松,反而像是压上了一块更重的石头。


    只有耳根处,因想起她信息里那些生动的描述和表情包而残留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热,提醒着他屏幕另一端那个女孩此刻甜蜜的心情。


    思虑半刻,他重新拿起手机。


    【可爱: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等以后合适的时机我再告诉你。】


    【可爱:好吗?】


    胡桃看到这条消息,心头的轻盈感非但未减,反而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越荡越开。她尚不知那“更重要的事”是什么,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无论那是什么,都只会让两人之间的羁绊更深-


    晚餐过后,胡桃依旧沉浸在那种轻飘飘、手脚发软的甜蜜余韵里,仿佛踩在云端。但她没忘记正事,用力拍了拍微热的脸颊,让自己清醒几分。


    坐到书桌前,她专注地将参赛作品上传完毕,又将作品图和链接分享到了推特。


    刚发出去,就有新的评论跳了出来。


    【因为繁忙的工作感觉很累的时候,看到ohara老师的画又振奋起来了!感谢款待!】


    【超级美丽,是老师一惯擅长的风景画为主体呢!(笑)】


    【喜欢!我会为您投票的!】


    自从上次战国游戏半周年同人比赛获奖后,小松原胡桃逐渐积累起了一批粉丝,现在上传一些练习作品,也有人捧场“夸夸”了!


    她美滋滋的看了一圈评论后,关上了电脑。


    忙碌告一段落,她才注意到Line上跳出了新消息提示。


    圣臣……是一个人在吃晚饭吗?


    这个念头瞬间击中胡桃的心房,带来一阵细微的酸涩。偌大的餐桌,只有他一个人……好孤单!


    她忍不住点开大图又仔细看了看那份“模范生”晚餐,指尖飞快地敲着屏幕:


    【kurumi:圣臣一个人吃晚饭好孤单!(;ω;)】


    【kurumi:想陪圣臣一起吃饭!】


    信息刚发出去,佐久早的回复几乎秒到:


    【可爱:嗯?】


    【可爱:是要约会吗?】


    胡桃仰躺在床上,看着佐久早圣臣紧接着发来的信息。


    “约会”


    胡桃的脸颊“腾”地一下又热了起来。她仰面倒在柔软的床上,高高举起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她亮晶晶的眼睛和微红的脸。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字,心脏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又痒又甜。


    她努力抿了抿唇,试图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尽管房间里只有她自己能看到,指尖带着点小小的“气势”,用力回复。


    【kurumi:干嘛!不可以吗?(`へ*)ノ】


    【kurumi:我们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女朋友关系耶!不和我约会你要和谁约会啊!】


    【kurumi:你不会……还在家里藏着另一个女朋友吧?!(◣_◢)怕被我发现?我可警告你,我会吃醋的!超——级——吃——醋——!】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胡桃盯着自己发出去的那一连串带着颜文字和“豪言壮语”,后知后觉的羞耻感猛地涌了上来。


    啊啊啊!在说什么啊?!什么藏女朋友!什么超级吃醋!听起来简直像个无理取闹的笨蛋!


    她哀嚎一声,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双脚懊恼地在床单上蹬了两下。


    但是


    在此之前明明还有考虑过,如果在一起了不是那种感觉了怎么办,自己会不会逃避之类的,会不会觉得男女朋友什么的很羞耻


    结果自己意外的非常代入女朋友的角色,甚至对着圣臣说出“凶凶”的话


    屏幕另一端,佐久早圣臣看着那几条瞬间刷屏、充满了感叹号和颜文字的信息,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一顿。


    他发现,确定关系后,小松原胡桃仿佛解开了某种封印,突然变得如此坦率、直接,甚至……有点“气势汹汹”的大胆。


    一丝极其微妙、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滑过心间。明明就在不久前,他才暗自决定要收敛自己可能过强的占有欲和那些不便言说的本能渴求,努力做一个不会让她感到困扰和讨厌的男朋友。


    结果……


    这边刚下定决心要“克制”,她倒好,率先一步,理直气壮地……开始宣誓主权,比自己还要积极。


    所以说,是不是可以稍微的放肆一点,比自己预想的更过分一点-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天色还带着冬日特有的灰蓝。


    胡桃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床,早早的起床,像一只小时候在新年祭上买的发条小鸟,一旦被上了发条,就一刻不停地动起来。


    心头那股轻飘飘的甜蜜感经过一夜发酵,不仅没消散,反而催生出一股莫名的兴奋和……一丝丝紧张。


    她“唰”地拉开衣柜门,看着里面挂得满满当当的衣服,眉头却苦恼地皱了起来。


    “怎么感觉……一件能穿的都没有?”她小声嘟囔着,把衣服一件件拎出来,摊在床上、椅子上、书桌上、地毯上。毛衣、卫衣、裙子、外套……轮番上身,对着穿衣镜左照右照,总觉得不是这里不满意,就是那里差点意思。


    镜子里的女孩,脸蛋因为忙碌和莫名的期待而微微泛红,眼神闪闪发光。


    正当她套上一件略显单薄的针织裙,纠结着要不要再配条厚裤袜时。


    “笃笃笃”,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胡桃?一大早叮铃哐啷的,你要把房子拆掉吗?”奶奶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没等她应声,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


    奶奶探进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椅子上那堆小山似的衣服,以及站在镜子前、穿着裙子一脸“纠结”的孙女。


    “诶——”奶奶推门进来:“你这是要把整个衣柜都搬出来展览吗?”


    她走进来,顺手拿起一件被胡桃嫌弃丢在一边的厚实羽绒服,“大清早在做什么呢?”


    胡桃被抓包,脸更红了,手指绞着裙子的腰带,小声哼哼:“嗯……感觉没衣服穿了……奶奶,可以申请……买件新外套吗?带点白色毛边的那种!”她抬起眼,带着点讨好的希冀,眼神亮晶晶的。


    奶奶眉毛竖起来:“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算盘。”看着孙女那藏不住的雀跃和微红的脸颊,心里门儿清,“是要去找上次那个……嗯,卷毛小男生吧?”


    “奶奶!”胡桃的脸瞬间爆红,像煮熟的虾子。


    “今天外面冷得很,预报说可能要下雪呢!”奶奶才不管孙女的害羞,语气不容置疑,直接把那件厚实的羽绒服塞进她怀里,“给我穿暖和点!不许图漂亮冻着自己!听见没?”


    说完,又顺手把一条加绒长裤也扔了过来,这才满意地转身,带上房门,“快点收拾好出来吃早饭!”


    门一关,胡桃对着怀里沉甸甸、毫无时尚感可言的羽绒服和加绒裤,泄气地瘪了瘪嘴,像只被戳破的气球。


    奶奶的“圣旨”不可违抗。


    最后她出门前,认命地脱掉裙子,老老实实套上保暖裤,再裹上那件蓬松得像面包一样的羽绒服,围上厚厚的围巾,戴上毛茸茸的帽子和手套,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只露出半张小脸的“球”。


    带着点“全副武装”的无奈和郁闷,胡桃推开家门。一股凛冽清新的寒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刚要拐弯,目光习惯性地望向街角那个熟悉的拐弯处——


    一抹挺拔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清晨初升的阳光里。


    佐久早圣臣已经到了。


    他同样穿着深色的厚外套,围着那条自己送的围巾,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


    站在那里,像一棵冬天里仍旧翠青的松树。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着脚下的人行道砖缝,手里还拎着一个印着Logo的保温袋。


    似乎察觉到什么佐久早微微抬眸,就看到那个裹得严严实实、像只小企鹅一样挪过来的身影,他抬步迎了上来。他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保温袋递过去,低沉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早。给你。”


    胡桃接过袋子,熟悉的香甜气息隐约透出来,是热可可!心头的雀跃瞬间冲散了刚才的郁闷,她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圣臣!”说着就要拉开袋子拿出杯子。


    “等等,”佐久早伸出手,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袖子,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外面冷,风也大。等回到我家再喝,有保温袋,不会凉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按在她手腕上的指尖,隔着衣料传来一丝细微的、克制的力道。


    胡桃乖乖点头:“嗯!”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冬季的大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一小团的白雾,像是人造的u云朵。


    胡桃悄悄侧过头,偷瞄着身边沉默的少年,她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宽大的外套袖口里,似乎微微蜷缩了一下,又放松开。他走路的姿势依旧挺拔,但脚步却有意无意地与她保持着一点微妙的距离。


    想牵手圣臣应该也想吧,不然干嘛手指头一直乱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这个念头像水底的泡泡一样“咕噜咕噜”冒出来。


    胡桃想起昨天自己“豪迈”的吃醋宣言,再看看他现在这副想靠近又努力克制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有点想笑。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鼓足了勇气,声音小小的,带着点试探,从围巾和口罩的缝隙里漏出来:“那个……圣臣?”


    “嗯?”佐久早微微偏头看她。


    “手……好冷哦……”她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无辜又理直气壮,“可不可以……牵着手走?这样……比较暖和?”


    说完,她主动把自己的右手,从宽大的羽绒服袖口里伸出来一点点,白色的手套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蜷缩着,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佐久早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垂眸,看着那只从臃肿衣袖里探出的手,哪怕带着毛茸茸的手套也很可爱。


    口罩掩盖了他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有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翻滚——她主动的亲近、自己那份需要极力压抑的本能渴求、想要触碰的强烈冲动、以及那份承诺过要克制的决心……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被一种更强大的、名为“不想让她失望”的念头压下。


    他没有说话。没有犹豫。那只一直垂在身侧、刚刚还在无意识蜷缩的手,直接伸了过来,坚定而温暖地包裹住了她——带着手套的手,然后顺势下滑,将她整只小手都牢牢地、密实地握在了自己同样戴着厚手套的掌心。


    明明两个人都带着手套,却说什么牵手会比较暖和。


    胡桃真的是


    太可爱了!


    好喜欢她


    虽然隔着两层厚厚的手套,那真实的、被包裹的触感,依然清晰地传递过来。


    “!”胡桃的心跳猛地漏跳一拍,随即又像欢快的小鹿般雀跃起来。


    巨大的满足感和甜蜜感瞬间充盈了心间,嘴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住,高高地扬起,连带着露在帽子外的眼睛都弯成了甜蜜的弧度。


    佐久早握着她的手,力道适中,稳稳地包裹着。


    他同样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在胸腔里弥漫开,虽然隔着厚厚的阻碍,但能这样光明正大地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细微的动作,已经是此刻最大的慰藉。


    他微微低头,看向身边被裹得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眼睛的女孩。


    口罩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却遮不住那双凝视着她的眼眸里,流露出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和专注。


    随着两个人越走越远,胡桃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借着被他牵住的姿势,悄咪咪地往他身边又凑近了一小步,几乎要挨到他的胳膊。然后,她空闲的那只左手,像只好奇的小动物,悄悄地、试探性地隔着佐久早厚实的羽绒服袖子,轻轻捏了捏他上臂的位置。


    “唔……”她小声地、带着点惊叹和毫不掩饰的崇拜,仰起小脸看着他,“圣臣,你好厉害!隔着这么厚的羽绒服,都还能摸到硬硬的肌肉诶!”


    佐久早:“……”


    他握着她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口罩下的呼吸似乎停滞了半秒。那双刚刚还盛满温柔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夸赞的细微愉悦,有被她大胆动作撩拨起的悸动,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无奈的隐忍和克制。


    她这无心又直白的触碰,简直像是在他极力维持的平静心湖里,又投下了一颗滚烫的小石子。


    胡桃好像很喜欢自己的身材,他想起来曾经。


    她第一次加入排球社那天下午,一直盯着自己的脊背


    她日常中还很喜欢观察自己的手,总是不自觉的盯着


    现在又开始直接上手摸自己的肌肉


    胡桃是不是馋自己身子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重复:这是甜文没有虐,这是甜文没有虐,这是甜文没有虐


    vb的抽奖开啦!庆祝他俩在一起并第一个约会,评论区随机10个小红包


    39


    第39章


    ◎圣臣,你好像我的妈妈◎


    他默默移开视线,目视前方,喉结在围巾的遮掩下,细微地滚动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却握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那份汹涌的需要被压制的渴望,通过这唯一的、被允许的接触点,无声地传递和安抚。


    雪,似乎真的快要落下来了。空气清冽,但两人交握的手心,却一片滚烫。


    等两个人手牵手走到佐久早圣臣家公寓楼下的时候,雪已经越下越大了,白茫茫的像是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从早已变成铅灰色的云层中被撒出来。无声又迅捷地覆盖住整个世界,目之所及,天地间一片纯净的苍茫,远处街道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


    寂静中,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和两人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咯吱”轻响。


    胡桃突然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佐久早。


    佐久早不理解,但也立刻随着她停下,微微低头看向她。


    厚厚的围巾和帽子将她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此刻正映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显得更加明亮。


    胡桃微微仰着头,浓密的睫毛和眉毛上瞬间沾染了几片晶莹的雪花。


    微微仰起脸,浓密的睫毛上瞬间沾了几片晶莹的雪花。她眨巴眨巴眼睛,目光专注地锁在佐久早同样落了些许雪花的眉眼间,声音透过围巾,带着点闷闷的认真:“圣臣你知道吗?”


    佐久早没有动,学着她眨了一下眼睛,静静等待她的下一句。


    她顿了顿,看着佐久早圣臣学自己,心底一片柔软:“传说……一起看过初雪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哦。”


    佐久早牵着她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收拢了几分力道,他微微侧过身,面向她:“嗯。我们已经看过了。”他语气也微微一顿,目光快速扫过远方浩大又纯洁的雪幕,视力所及,没有一个人,除了他们两个人头上、身上已经落了很多的雪的笨蛋,像是整个世界只剩彼此:“这已经是第二场了。”


    她唯一露出外面的眸子弯成了愉悦的月牙,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问题,眉头轻轻蹙起,眼神里透出严肃的探究。


    佐久早有些奇怪——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正要开口的瞬间。


    胡桃的思维却已跳跃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维度。她盯着佐久早那即使在落雪中也清晰可见的、浓密纤长的睫毛,雪花落在上面,扑闪一下随即消失,她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好奇:“诶?你的睫毛这么长……会不会很挡风啊?要是你抬头看天的话……”她说着,竟真的作势要仰头去试,“雪会不会直接落进眼睛里?”


    佐久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立马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迅速而准确地挡在她眼睛上方,隔开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她脸上敷上一层浅浅的阴影。


    他低头看着她几乎要被自己手完全遮挡住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拿她没办法的纵容:“别闹了。走啦,雪很脏的。”


    他轻轻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继续前进-


    佐久早一手牵着她,另一只手利落地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钥匙,手腕一转,单手就打开房门,门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暖气和淡淡清洁剂的暖风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黏着在眼睫和面颊上的寒意。


    他松开牵着的手,手掌自然而然地在她的后背轻轻一带,示意她先进门,佐久早紧随其后跟上去,反手关好门,挡住外面的风雪。


    没管进门后四处打量新环境的胡桃,他微微俯身,打开玄关靠墙的鞋柜,从里面拿出来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到胡桃的脚边。


    胡桃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是一双纯白色的毛茸茸的兔子拖鞋,长长的耳朵软软地耷拉在鞋面上,前端还缝制了两颗精巧的黑色眼珠,一个粉色的三角形鼻子点缀在中间。


    好可爱!


    胡桃摘下口罩,眼神亮晶晶地蹲下去,换上拖鞋,忍不住抬抬脚左看右看,眼神亮晶晶的:“这是我的专属拖鞋吗?”


    “嗯。”佐久早也抬手摘下自己的口罩,简短地应了一声。顺手拿过胡桃刚摘下来还攥在手里的口罩,连同自己的一起,投进玄关旁的小垃圾桶里。


    他直起身,没有先去换自己的鞋,而是侧身转向胡桃,抬起手,帮她摘下毛茸茸的帽子,挂到玄关衣架上,动作之间不经意地梳理了一下她因帽子而压得有些凌乱的发丝,接着把她背着的双肩包帮忙脱下,又耐心地一圈一圈解开严严实实地缠绕在她脖颈上围巾。


    胡桃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看着低眸认真帮自己脱“装备”的佐久早圣臣,心底那股熟悉的甜蜜泡泡又冒了上来,她努力绷住想要嘴角上挑的冲动。


    也不知是气氛太好还是脑子突然短路,她看着佐久早细致又温柔的动作,脱口而出:“圣臣,你好像我的妈妈”


    佐久早正在解围巾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眼眸极快的瞄了她一眼,也没反驳,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围巾解开后,他转而拽住她一只羽绒服的袖子,胡桃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地借着巧劲原地轻盈地转了个圈,厚重的羽绒服便顺利地被脱了下来。


    “好了!乖孩子进去吧。”佐久早将她的羽绒服也挂好,这才终于转过身,抬手轻轻揉了揉她刚被梳理过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纵容:“进去洗手。”


    “不要!”胡桃拖鞋臃肿的外套后,已经乖巧地蹲在一旁,将两人脱下的鞋子,在鞋柜前摆放得整整齐齐,鞋尖朝外,并排挨在一起。


    等两个人洗完手,,跟着佐久早圣臣走进客厅。


    客厅的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胡桃把装着热可可的保温袋放在茶几上,环顾了一下这个和自己想象中的整栋房子全是白色、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的样子很不一样。


    很有生活气息。


    客餐厅很宽敞,可以看得出这里是佐久早同学长时间待的地方,处处充满了佐久早圣臣的痕迹。


    门打开后,正面对着的是一整扇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一览无余的天空和雪景。这就是住在高层的幸福,一抬眼就是天空。


    内部被软装分成了三个空间,最右侧靠墙是开放式厨房,左侧紧靠着厨房岛台旁边摆了一张四人的樱桃木餐桌,上面还铺了素色的餐布。


    再往左看去是客厅区间,米色的沙发正对着落地窗,沙发上还整整齐齐地摆着几个玩偶抱枕,沙发旁同样是樱桃木的同色系三层小书架。沙发前也同样是樱桃木的茶几,茶几上有一杯没喝完的水还摆着,旁边是一本插着书签的书倒扣着,只能看到绿色的封皮。沙发与茶几的衔接处还铺着白色地毯。


    再往左边看应该是健身区,靠近门口这边有一道门,旁边是靠墙摆放的同款樱桃木,胡桃怀疑一整套都是同一棵树做的,收纳柜上摆着相片、奖杯、还有一个排球,靠墙角能看到收起来的瑜伽垫还有其他健身工具。


    很整洁也跟想象的很不同,硬要说的话洗手间的风格比较符合自己的心理预期。


    胡桃转身看着佐久早,终于忍不住小声吐槽起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圣臣……昨晚明明说好的是约会,结果今天早上就发消息还是叫人家来写作业……”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佐久早正把两人的书包放在书桌旁,闻言动作顿了一下。


    他转过身,走到胡桃面前,微微低下头,眼睫低垂,眼波流转间带上了一种蛊惑。


    “早上看天气预报,今天有雪……我的国文作业也没有做,很需要你”他低声开口,声音似乎比平时软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而且,胡桃假期作业都没有写吧?”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胡桃脸上,专注又直接:“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


    胡桃嘴巴嘟了嘟,表情还是没忍住变成=v=。


    圣臣明明那么优秀,国文只是稍差一点,根本不需要自己。


    佐久早低眸看着少女一路来的表现,又乖又可爱。


    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了,他忍不住:“抱抱好不好?”


    胡桃看着他低垂的、带着“恳求”意味的眼睫(绝对是装的!),听着那刻意放软的声线(绝对是装的!),她还是感觉一股巨大的、名为“无法抗拒”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率先迈步,扑向站在原地没动的佐久早身上。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嗅闻着熟悉的味道,感受着满满的充盈感,悄无声息地喟叹一声。


    窗外的雪依旧无声地飘落,将世界包裹在静谧的纯白里,公寓内却暖意融融。


    两个人都是专注的性格,很快进入了学习的氛围。


    胡桃虽然心跳还有点快,但是数学题很快把她拉进心流之中。


    佐久早坐在她旁边,两人并列坐在餐桌打的一侧。他靠得很近。手臂偶尔会因为翻书或写字而轻轻擦过她的胳膊。


    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胡桃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木质香,混合着一点书墨的淡香。


    佐久早同样在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每一次靠近带来的细微触感,都像点燃引线的火星,让他身体深处的“皮肤饥渴”蠢蠢欲动。他需要比平时多花数倍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想要更贴近、甚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明明刚刚拥抱过,但是自己却越来越贪心了。


    他握笔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目光则死死地锁定在书本的字里行间,仿佛那些艰涩的国文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时间在专注的学习中悄然流逝。直到胡佐久早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抬头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中午了。”佐久早站了起来,带动的椅子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吱呀一声,抬脚走向厨房,打开了冰箱:“想吃什么?”


    “我也要来帮忙!”胡桃立刻也跟着站起来。


    “好!”他在冰箱里看了一圈,转头问:“土豆炖牛肉加一个厚蛋烧可以吗?家里还有小菜。”


    “诶——做的这么正式吗?”胡桃掏出包里的发圈,绑住头发。走进厨房洗了洗手。


    厨房不大,但异常整洁,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泛着金属和陶瓷特有的光泽。佐久早动作利落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胡萝卜土豆、处理好的牛腩、还有一小盒鸡蛋和牛奶。


    佐久早摘下挂钩上的围裙,顿了顿看了一眼正在洗手的胡桃:“只有一个围裙,你帮忙把餐桌上的东西清理一下好吗?”


    “嗯嗯!”胡桃又跑出厨房,把餐桌上的作业和书包整理到茶几和沙发上。


    收拾好后,她趴在岛台上观察着佐久早切菜——修长的手指稳稳按住食材,刀起刀落,又快又稳,切出的土豆块大小一致。


    “圣臣……好厉害。”她忍不住小声赞叹。


    佐久早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微微放柔的嘴角线条泄露了他的心情。他将切好的食材分门别类地码放在干净的盘子里,动作赏心悦目。


    准备就绪,开火。佐久早负责掌勺,胡桃在一旁“加油打气”。


    锅铲碰撞锅沿的声音、热油煎炸食材的“滋啦”声、食物散发出的诱人香气……


    胡桃看着佐久早专注料理的侧影。暖黄的灯光勾勒着他挺拔的鼻梁和专注的眉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握着锅铲的手背,因为用力而显出清晰的骨节和流畅的肌肉线条,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和幸福感,如同温热的泉水,缓缓侵入四肢百骸。


    她悄悄靠近一点,将干净的盘子递到他手边方便的位置。佐久早自然地接过,两人指尖在盘沿处有一瞬极其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触碰。


    佐久早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帧,随即恢复了流畅。


    他微微低眸,瞬间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让他握着锅铲的手心微微发烫,需要更大的力气才能稳住。


    午餐很简单,但两个人一起吃饭,普通的饭菜也有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将外面的世界晕染成一片朦胧的白色光影。


    收拾好碗筷,胡桃主张要求洗碗!


    窗外的雪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将天地间染成了更纯粹的银白。厚厚的积雪覆盖了窗台、树枝和远处的屋顶,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无声的飘落。


    吃饱喝足,又耗费了不少脑力写作业,胡桃感觉一股慵懒的倦意涌了上来。她蜷在客厅那张宽大柔软的布艺沙发一角,呆呆地望着窗外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洁白。


    佐久早也坐了过来,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中间隔着大约一个人的距离。他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似乎打算看一会儿。


    暖气的温度很舒适,沙发的柔软包裹着身体。胡桃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无数洁白的羽毛,不知疲倦地旋转、飘落。时间仿佛在这个被大雪隔绝的空间里变得缓慢而粘稠。她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身体不自觉地一点点往下滑,最后干脆侧躺在了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柔软的靠垫。


    佐久早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在身边蜷缩成一团的女孩身上。她穿着毛茸茸的毛衣,脚上还套着那双傻乎乎的白兔子拖鞋,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颊因为温暖而透着健康的粉色。像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一种柔软至极的情绪,如同窗外无声落下的雪片,轻轻覆盖了他的心房。他放下书,动作轻缓地站起身,走到卧室拿了一条薄薄的羊毛毯。


    回到沙发边,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毯子盖在胡桃身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毯子带着阳光晒过的干净气息,还有他身上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清冽草木香。


    胡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毯子里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但没有醒。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脸朝着佐久早的方向。


    佐久早没有坐回原来的位置。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在胡桃躺着的沙发边沿,轻轻地坐了下来。他侧着身,一只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目光安静地落在女孩熟睡的脸上。


    窗外,大雪纷飞,将世界温柔地包裹。


    佐久早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指尖隔着毯子传来的微弱触感,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层层涟漪。那份被理智强行压抑的“皮肤饥渴”,在此刻,奇异地被另一种更宏大、更柔软的情绪所覆盖——一种想要守护这份宁静,想要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强烈愿望。


    这份隔着阻碍的触碰,非但没有加剧那份渴望,反而像一种温和的抚慰剂,让躁动的心绪逐渐平息下来。


    原来,满足感并非只能来自于直接的肌肤相贴。看着她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身边,被自己亲手盖上的毯子包裹着,呼吸间都是安心的气息,这种被全然信任和依赖的感觉,像一股温热的暖流,缓缓熨帖了他灵魂深处的不安与孤寂。


    他微微低下头,离她更近了些。近到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空气。他的目光描摹着她微翘的鼻尖,饱满的唇瓣,最后是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的睫毛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涌上心头,让他屏住了呼吸。


    最终,他只是克制不住、伸出指尖代替了所有逾矩的凝视,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无声的、虔诚的印记。


    “唔……”胡桃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或许是姿势不太舒服,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从侧躺变成了平躺,原本蜷缩的身体也舒展开了一些。怀里的抱枕滑落到了沙发边缘。


    佐久早的心跳漏了一拍,以为她要醒了,手指的动作瞬间僵住。但胡桃只是咂了咂嘴,眉头微蹙了一下,很快又沉入了更深的睡眠,呼吸变得更加悠长平稳。


    佐久早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他看着女孩毫无防备舒展的姿态,毯子因为她的动作滑落了一角,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线条。那抹在暖光下泛着莹润光泽的肌肤,像磁石般吸引着他的视线。


    刚刚平复下去的渴欲,如同野火吹拂的余烬,又隐隐有复燃的趋势。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目光,重新聚焦在她安静的睡颜上。他伸出手,不是去触碰那片诱人的肌肤,而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滑落的毯子重新拉上去,严严实实地盖到她的下巴处,只露出那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


    指尖在拉起毯子时,不可避免地擦过了她颈侧的皮肤。那瞬间的、微凉而细腻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他的指尖,直抵心脏,激起一阵无声的战栗。他猛地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


    佐久早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暗流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潭般的平静。他重新坐直身体,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依旧纷扬的雪幕。


    世界一片纯白,寂静无声。只有身边女孩均匀的呼吸声,和他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需要他拼尽全力才能维持平稳节奏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像一尊守护在珍宝旁的沉默雕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在漫天飞雪的映衬下,渐渐由明亮的灰白转向一种朦胧的、带着蓝调的暮色。


    这一刻,窗外的风雪再大,也与他们无关了。


    【作者有话说】


    生理性喜欢固然重要,但是精神上的满足也必不可少,这一章写写早的转变。


    明明刚谈恋爱,却表现得像是老夫老妻,但是我太喜欢这种毫无阻碍的小情侣,大大方方的


    再写点日常趴,我要加快进度,写点成年人该看的(不是)


    关于小早家居,我是在看了排球后勤部后,发现佐久早住的地方其实并不是那种刻板印象的白色或者单调一丝不苟的样子,反而会在家里准备很多东西,以防万一会用得到,所以我觉得他的家作为他唯一可以掌控的一个空间,肯定是充满个人气息的地方,让他感到安心的装扮。


    40


    第40章


    ◎舔了一下下唇◎


    第三学期开学的第一天,空气里还残留着冬日的清冽,但是校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中午休息的铃声刚响,小松原胡桃就拍了拍前桌早田苗奈的肩膀,招呼她一起来吃便当。


    “诶——”苗奈惊讶了一下,随机凑过来压低声音,瞥了一眼后面的佐久早同学,小心翼翼的说:“你不跟佐久早同学一起吃吗?”


    “为了男人,放弃好朋友可不是我的作风!”胡桃下巴一扬,又从自己便当袋子里掏出来一个大一点的盒子:“铛铛铛!看我新学会的达克瓦兹!”


    早田苗奈看着木色硬纸盒打开后,几个鼓鼓囊囊、圆润可爱的甜点被小心地装在透明的独立包装袋里排排列,透过袋子能看到中间的夹心浓郁厚实:“是韩式的吗?”


    “对啊!我专门在推特上学的。失败了好几次呢。”胡桃一边得意地说着,一边又掏出一盒一模一样,转身,手臂越过椅背,利落地放在身后佐久早的桌子上,对着佐久早说:“这个给你和古森!”


    话音刚落,已经迅速转身回去继续跟苗奈聊天,拿起自己做的甜点,热情地塞在苗奈手里:“我觉得这种做出来更可爱耶!我做了榛子、草莓和抹茶三种!你快尝尝。”


    佐久早圣臣的目光,从那个被轻轻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木色纸盒扫过,缓缓移到胡桃毫不犹豫转回去,正兴致勃勃的跟朋友聊天的背影上。


    他微微垂眸,慢条斯理地抬手打开盒子,里面的达克瓦兹看起来费了不少心思,精致又可爱。


    她记得给自己带一份,甚至包括古森


    但是为什么不是自己专属的呢?


    给的动作也太干脆利索了,没有丝毫的停留,甚至没有期待自己的回复和眼神交流


    一股熟悉的带着缕酸涩的沉闷感,悄悄地堵在了胸口。


    指尖无意识地在那只盒子表面停留了半刻,指腹滑过略带颗粒感的纸面,像是在确认什么。


    最后,他还是轻轻合上盖子,收了起来。


    站起身时,伸手掏进抽屉里,摸出一罐温热的牛奶,轻轻放在胡桃的桌角上,接着他极其自然的拿起桌子透着寒气的冰咖啡,低磁的声音在两个人头顶上:“不要喝凉的。”


    一旁的早田苗奈立刻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胡桃仰起脸,微微偏了下头,眼神里是甜丝丝的顺从:“唔,好吧,那就听圣臣的。”


    “嗯。”佐久早应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眼神随即落在她的手上,问道:“吃东西前洗手了吗?”


    “还没有呢,马上去!”胡桃像是被点醒了,立马从座椅上弹起来,伸手拍了拍佐久早圣臣的胳膊,示意他让让路。


    佐久早没有立刻挪动,他沉默地凝视了她几秒,目光沉甸甸的,然后微不可查地向旁边侧了半步,让出通道:“待会不许把西蓝花挑出来。”


    她一把牵起旁边还有些发愣的苗奈的手,脚步轻快地往洗手间走去。随意地往后摆了摆手表示听到了-


    隔壁班后排,一个男生伸长胳膊拍了拍古森元也的肩膀,声音带着好奇:“喂,古森,今天怎么没去找你表弟吃便当啊?”


    “哎……”古森元也装模作样地深深叹了口气,肩膀也跟着垮下:“小臣谈恋爱了,做哥哥的要学会看眼色。”语气里满是调侃和自觉的“牺牲精神”。


    “诶——?!”周围的几个男生瞬间捕捉到了惊天八卦,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他们极其默契地行动——搬椅子、推桌子,哗啦一阵响动,迅速在古森课桌旁拼凑出一个小型“八卦中心”。


    几颗脑袋立刻凑近,压低声音,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


    “你表弟?除了佐久早圣臣你还有别的表弟吗?!”


    “他居然谈恋爱了?!”


    古森慢条斯理地掀开自己的便当盒盖,汉堡肉的香味飘散出来。他抬眼扫过眼前几双燃烧着八卦之魂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无奈又带点小得意的弧度:“不然呢?除了那个佐久早圣臣,难道我还有第二个表弟吗?”


    古森元也性格开朗随和,在班里,尤其是男生那边人缘极佳。尽管日常与排球部那位人气爆棚却也孤僻成性的王牌主攻手表弟形影不离得如同连体婴,导致他很少能参与班里男生们的课后活动,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在周围男生中很有人气。


    “哇——真让人不敢置信。”一个篮球社的男生龇牙咧嘴了一下:“你表弟和你完全是两个极端,竟然比你还早恋爱。”


    另一个网球社的男生立刻插刀:“很正常吧?佐久早同学的粉丝后援会人数能吊打你们篮球社的所有人的支持者了。”


    “就你话多!”篮球社的男生原地炸毛:“给我收声啊!”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戏剧社男生,这时突然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用一种探讨剧本的深沉语气抬起头:“所以…真相有没有可能是,你表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别人手里,被迫假扮情侣?很多经典剧目都是这个套路……”


    “所以说,你们到底对小臣有什么误解啊?!”古森差点被嘴里的汉堡肉噎住,他用力咽下去,环视这群脑洞大开的男生。


    “是你对他有误解吧?”网球社的男生翻了个白眼,精准补刀:“还记得之前学校论坛的投票吗?人气第一是佐久早,但是‘最想成为恋人’排名,佐久早可是稳稳的——垫底!榜首是足球社的神谷。”


    “那个花孔雀?”篮球社男生嗤之以鼻。


    “那佐久早具体排第几?”


    “佐久早倒数第一。”网球社的男生嘿嘿一笑,幸灾乐祸:“论坛热评:感觉他平等地嫌弃着每一个会呼吸的人类。”


    古森挑了挑眉:“这次不一样!”


    “诶——古森说说吧!我们都很好奇。”


    古森腮帮子鼓鼓囊囊,含糊不清但异常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放学铃响起,一天的课程终于落幕。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天际,氤氲着一股说不清是欲雨还是欲雪的粘稠湿气,连带着走廊里的光线都显得晦暗不明。


    佐久早圣臣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拉链发出“呲啦”一声轻响。


    他转过身,目光习惯性地锁在胡桃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将她肩上那个略显松垮的背包拎了过去,挂在自己另一侧肩头。


    他的视线却牢牢钉在胡桃身上——撸起的袖子露出一截微凉的手腕,敞开的毛衣开衫下,第二颗纽扣松垮地悬着,领口歪斜,伸手把她的毛衣袖口拉直覆盖住手腕。


    “把扣子扣好”他的声音不高。


    “嗯嗯好!”胡桃立刻低下头,指尖飞快而顺从地将纽扣一颗颗归位。


    一旁的早田苗奈默默收回了视线。她抱着自己的课本,几乎旁观了两人这一整天的互动相处


    这是她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对小情侣在一起以后相处日常


    总觉得佐久早同学是不是控制欲太强了-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情况不断上演


    早田苗奈咬着吸管,视线却黏在胡桃扎起马尾后露出的纤细脖颈上。


    那里系着一个崭新的、设计简约却质感极佳的发圈,一看就是佐久早送的新发圈。她犹豫再三,终于在那股憋了好几天的闷气驱使下,期期艾艾地开口:“小原……”


    “嗯?”胡桃刚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唇边沾着一点奶渍。她侧过头,那双水润清澈的眼睛带着询问望过来,无声地催促着。


    “你有没有觉得……佐久早同学对你……”苗奈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饮料瓶身,声音低了下去,“是不是……管得有点……太多了?”


    “诶——”胡桃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微微睁大了眼睛,又低头用力吸了一口牛奶,脸颊可爱的凹陷了一下。随即,她抬起头,语气理所当然:“还好吧!圣臣都是为了我好啊!”


    早田苗奈看着好友一脸沉浸在恋爱中的幸福泡泡里的模样,无奈地嘟了嘟嘴:“好吧……就当我多想了。不过,”她忍不住小声嘀咕:“我记得你以前明明说过,最讨厌控制欲太强的类型……”


    胡桃闻言,眼神忽然飘忽了一下,脸颊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咬着吸管,声音变得更轻,带着点奇异的羞涩和……一丝兴奋:“但是……好像圣臣怎么对我,我都能接受。”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味什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嘴角勾起一个有点狡黠和干坏事的表情:“而且……你不觉得吗?圣臣这种样子……感觉如果变成漫画里那种‘强制爱’剧情……”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好像……反而更带感啊?或者说……更色气了!”


    “好了!住口!这种危险发言不用告知我!”早田苗奈的脸瞬间爆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过去一把捂住了胡桃的嘴,


    现场只留下胡桃被捂着嘴发出的、闷闷的、无辜又快乐的笑声,早田一脸“我朋友没救了”的生无可恋-


    今天是战国游戏周年庆典的开始。


    时间刚好赶在了一个周末,很久之前就和佐久早圣臣做好的约定,终于履行了。尤其是开学后被练习、学习挤压的空间,两个人开学以后甚至都没有再单独约会过。


    再加上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提前几天就定好计划安排。


    等两个人到达会场附近的时候,发现场外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漫展。门口的检票队伍排的很长,空气中混杂着新塑料周边、以及发胶的甜腻味道。


    打扮成各种各样游戏角色的coser分散在会场门外的各种地方,还有不少摄影师围着。


    时不时地还会不小心撞上人家的大翅膀或者其他cos道具。


    小松原胡桃悄咪咪地抓紧了佐久早圣臣的手:“圣臣会不会觉得很不习惯?”


    佐久早低扫了一眼两个人紧握的双手,指节微松,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缓慢和试探,并非抽离,而是更深入地嵌入了她的指缝之间。他的指腹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薄茧,以一种坚定却又不失轻柔的力道,缓缓地、一根一根地穿过她的指隙,直至十指严丝合缝地纠缠在一起,掌心熨帖着掌心,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和脉搏。接着抬起一向带着疏离感的深色眸看了一眼她:“这样就不怕了。”


    小松原胡桃作为邀请嘉宾坐在前排第三排,位置醒目。


    她今天穿了条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化了淡妆,更衬得眉眼清丽。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指节微微泛白——第一次以创作者身份坐在聚光灯下,被无数目光包围,紧张感像细密的藤蔓缠绕着她。


    偏偏不能坐在佐久早旁边。


    佐久早圣臣深陷在后排的普通观众席中。他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外套,身形挺拔如冷杉,在喧闹的人群中自成一道沉默的风景线。


    只是此刻,他薄唇紧抿,下颚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目光穿透前方晃动的人头和挥舞的荧光棒,牢牢锁定着胡桃那略显单薄的背影。


    这个位置让他烦躁。喧闹声浪冲击着他的耳膜,人群的拥挤带来生理性的不适,但最让他胸口窒闷的,是那种无法掌控的距离感。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听不到她的声音,更无法在她感到不安时,第一时间握住她的手。紧绷感像是噬人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心脏,越收越紧。


    胡桃身旁空着的座位,这时坐下了一个人。染着醒目银灰色头发,戴着标志性的荧光绿耳机,正是以热情搞笑著称的游戏男主播“疾风丸”。


    活动暖场音乐响起,灯光尚未完全聚焦舞台。


    “疾风丸”侧过身,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胡桃脸上,眼中瞬间迸发出惊艳和毫不做作的热情。


    “打扰一下!”他笑容灿烂,声音爽朗,轻易盖过了周围的嘈杂:“您是……ohara老师?对吧对吧?这次大赛银奖!《织田信长雨夜拔刀》那幅!!我真的很喜欢!!”他竖起大拇指,动作夸张却真诚。


    胡桃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怔,随即礼貌地颔首微笑:“啊,谢谢您喜欢。我是ohara。您是‘疾风丸’先生?”


    “是我!”疾风丸显得更兴奋了,“没想到ohara老师不仅画技高超,本人也这么……唔,美丽!”


    他挠了挠头,似乎在找一个更贴切的词:“那个……方便互关一下推特吗?我超粉你的作品!”他边说边已经极其自然地掏出了手机,点开了那个蓝色小鸟图标,动作行云流水。


    胡桃有些局促。这种场合,面对同行热门的前辈主动且热情的社交请求,拒绝显得失礼。她只好也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找到那个显眼的猫耳头像,轻轻点击了“关注”按钮。


    “互关成功!”疾风丸笑容更盛,露出两颗虎牙:“以后多多关照啊ohara老师!对了,你打pvp吗?有机会一起啊!我带你飞!”


    胡桃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点点头:“有机会的话。活动好像要开始了。”她将视线转向已经亮起主灯光的舞台,示意交谈结束。


    这一切,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后排佐久早圣臣的眼中。


    他清晰地看到那个银发男人如何侧身、靠近,几乎侵入了胡桃的私人空间。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带着惊艳的欣赏笑容。看到胡桃对他展露的、虽然礼貌但在他眼中却无比刺眼的微笑。最后,他清楚地看到两人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手指点触——互关推特。


    滚烫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酸液,毫无预兆地冲上他的喉头,瞬间烧灼了他的五脏六腑。下颌线骤然绷紧,牙关死死咬合。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却远不及心底那股无名妒火的万分之一。场馆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欢呼声瞬间被拉远、模糊,只剩下他自己胸腔里那沉重而混乱的心跳,如同失控的鼓点,一下下砸在耳膜上。


    过去!站到她身边!用眼神警告那个男人!


    这个念头带着毁灭性的冲动,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甚至感觉到腿部肌肉瞬间绷紧,身体微微前倾,就要站起来。


    但是


    对于胡桃来说这是她工作的一方面,不可以做那个会让她窒息讨厌的人


    沸腾的岩浆被强行压制。


    攥紧的拳头,在掌心留下四个深陷的月牙形痕迹后,缓缓地、极其不甘地松开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恶感席卷了他。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方向撕开,投向舞台上炫目跳跃的光影。然而,眼角的余光却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不受控制地、一遍遍扫过那个银发男人和胡桃的背影。每一次扫视,都像是在心口的伤疤上又撒了一把盐。


    活动结束,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出口。胡桃抱着奖状和纪念品袋,像只灵巧的小鹿,穿过人流挤到后排,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和兴奋。


    “圣臣!圣臣!”她眼睛亮晶晶的,“你看到我上台领奖了吗?那个水晶奖杯好重!我还和主美老师握到手了!他……”


    “嗯。看到了。”佐久早的声音低沉得像蒙上了一层砂纸,听不出情绪。


    他伸手,沉默地接过她怀里所有的东西,袋子沉甸甸的:“走吧,人太多了。”


    他侧身护着她,避免她被拥挤的人流撞到,动作依旧体贴,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已经隐隐压过初春的寒风。


    回去的电车上,佐久早异常沉默。他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仍旧带着冬日萧瑟的街景,侧脸的线条在微弱的阳光光线下显得格外冷锐。


    胡桃靠在他身边,兴致勃勃地分享着活动的趣闻,从舞台特效到某个Coser惊人的还原度。


    佐久早只是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嗯”或“哦”,目光始终没有聚焦在她身上。


    胡桃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不同寻常的沉默和那份拒人千里的疏离感。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放得更轻:“圣臣?你……是不是不舒服?会场太吵了,还是人太多让你难受了?”


    佐久早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转过头,对上她那双盛满了关切和一丝不安的清澈眼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痛。


    他不能告诉她,是因为一个陌生男人对她笑的太灿烂,是因为他们互关了推特。


    这个理由,狭隘、幼稚、充满了令人不齿的占有欲,正是她明确表示过不喜欢的特质。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勉强扯动嘴角,:“没有。只是……有点累。训练量加大了。”


    他移开视线,再次望向窗外,仿佛那萧瑟的街景有什么魔力。这个拙劣的谎言,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胡桃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将头重新靠回他肩上,安静下来。电车规律的摇晃声中,佐久早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肩颈。


    距离下午回家的时间还早,按照两个人提前定好的计划,下午两个人先回比较近的圣臣家,一起吃午饭,再结束一天的约会。


    一路安静地走出电梯间,佐久早开门,把她带进去,接着反手关门,把胡桃压在门上,后背上抚上了一只手。


    玄关走廊没有明窗,也没有开灯,显得昏昏暗暗的。


    这样被前后的热源夹击,似乎回到了IH比赛那天,两个人躲在狭小的杂物间的时候。


    佐久早上半身微微躬身,整个脑袋垂在她的颈侧,他一只手按在门上,一只手微微带着点力道带着她更紧地贴到他身上。


    “圣臣?”胡桃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纤细又结实的腰/腹一瞬间绷紧:“是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未落,颈侧上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轻轻贴了一下转瞬即逝。


    胡桃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微微侧头看去。


    佐久早圣臣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海底巨兽将要泼水而出,后背上的力道又紧了一分,小松原胡桃感觉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


    佐久早突然站直,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无意识地舔了一下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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