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1章


    ◎永恒。◎


    “那是什么情况,她疯了吗?”


    她走进火中,然后被烧死了?干的什么蠢事。但比起她跟被夺舍一样的古怪行为,瓦伦泰更在意的是消失的遗体。


    遗体不可能被火烧成灰烬,一定已经不在这里了。明明就只差一点就可以集齐遗体了,这群目光短浅的家伙非要来干扰他。


    瓦伦泰看向眼前火焰烧过后留下的那具尸体,尸体表皮被灼烧萎缩成黑色的痂皮,露出鲜红的肌肉组织,还有淡黄色的脓液缓缓流出,沉思道:“以前的教会会对异端使用火刑,看来这种行为亵渎了神啊……果然是自取灭亡。”


    身旁那个刚才被蕾娜塔用两个名字称呼的粉发男人语气不详地说:“不是自取灭亡,她可以复活……不行,我得问问老板该怎么做。”


    说完,他张开口模仿出“嘟噜噜”的声音,一把抓下旁边的壁灯,严肃开口:“老板,出意外了……”


    然后他又用另外一种语气自问自答:“嗯,我看到了,多比欧,看住她的遗体,然后提防着迪奥,不要让他发现这里的异变,看住那个卷发美国人,不要让他到处乱跑。你可以做到这些吧?”


    瓦伦泰看着这个粉发男人自问自答的一幕,联想到了他曾经在战场上看到的精神崩溃的人,似乎当时的军医称呼这群人为解离症患者还是什么其它的,虽然这个粉发男人看上去比他们理智一点点,但是毫无疑问——


    这家伙神经不正常。和这类人交流无法得到有用的信息,而且他们往往很没有眼力见,是瓦伦泰最讨厌的类型。


    瓦伦泰没有和不正常的人继续沟通的想法:“既然遗体不在此处,那我就告辞了。”


    “如果你有办法离开的话。”名叫多比欧的奇怪少年的语气不屑的话暂停了瓦伦泰的步伐。


    他回头:“什么?”


    瓦伦泰从多比欧的言语中得知这个地方只有几个人居住,且另外几个人都是很麻烦的角色,每个人的简介听上去都是会扰乱社会秩序的那种反社会份子,而且一切攻击行为都会在这里被无效化。更麻烦的是,这里的门无法被打开,似乎没有出去的手段。唯一离开过的,是那个拥有复活手段的女人。


    让人在意的是,多比欧口中的“乔斯达家的宿敌”才可以来到这里。他肯定不是乔斯达的宿敌,乔尼乔斯达那种废物还没有资格成为他的敌人,顶多是个绊脚石。那就是这个人的了……但他们不是恋人关系吗?难道是和她的秘密有关?


    瓦伦泰看向地上的那具烧伤的尸体,环顾四周嘀咕:“看来你和乔斯达都是麻烦,得解决掉……”


    在多比欧警惕的目光里,他拉开门,宣判:“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不在这里和你们浪费时间了。时代可不会等待我解决掉你们这群隐患。”


    “当然,神圣的遗体更不会。”


    *


    人们无法相信神会死。直到他被钉上十字架。他死后三日复活,从墓穴中走出来,完成了从人子到神子的转变。


    我也无法相信约旦河会死,因为它曾为我带来了堪比神迹的复活。但事实是……嗯?我的眼睛怎么有点痛。


    我揉搓了一下我的双眼,那个幻痛又消失了。我抬起头,看向那个可能是圣人的存在。


    我以为我会说点别的,但是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永恒是什么。


    眼前的存在指了指自己,说他即是永恒,又指向远方那个光源,说光诞生的地方就是永恒。


    我再问他,那我的永恒是什么。是不断死而复活,还是从此便成为不灭,伫立在永恒的时间里?


    他说,在我抵达永恒的那一刻便会知道了。


    我抓了抓我有些发痒的后颈,有些意外但又不算太意外地看到我的指尖粘黏下了一些血淋淋的表皮,于是我陷入了沉默。


    圣人注意到了我的沉默,主动开口,不是像刚才那样不须开口仿佛有心灵感应般的交流,而是像人类一样开口:“这是成为永恒的第一步,舍弃你的人类身躯。”


    我也开口:“我的肉身是被火烧死了吗?真可笑,我的眼睛看到的是我进入了至高无上的天堂,而现实却是我被火烧死了。就像你此刻扮演成圣人和我对话试图让我接受成为永恒一样可笑,是吧,约旦河?”


    圣人……或者说约旦河扮演的圣人沉默了。


    我继续说:“老伙计,从我六七岁我俩就一直呆在一起了,你还带着我跨越了那么多时空,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我像你了解我一样了解你。”


    它放弃了扮演,毫无情绪地说:“可这副身体确实是他的,只是我借用了他的外壳,盗取了他生前的命理……按理说你不应该发现的,你看不见灵魂,理智也足够低了,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指了指我的心:“我的心发现的,或许你知道有句话,心是观测世界的另外一双眼睛。”又指了指我的脑子,“还有我天才般的直觉。”


    言语间,我感觉我的眼球在被烈火炙烤,笑了:“有点疼了,不过你肯定不懂这种感觉。”


    它开口:“是啊,我不懂。”


    话音一落,眼前的那人的血肉就开始干枯,仿佛圣人从被钉上十字架后所发生的一切在我眼前重现。如果让约旦河取名,它或许会把整个过程叫做命运再现。


    等到那具干枯的圣人遗体重回我的视线,四周的景象变为一片漆黑后,我面无表情地开玩笑:“神不会原谅我们的,还好无论是我,还是直子阳莱,我们都不信教。”


    “成为真正的永恒,从宇宙的角度来说,你和他就是同类型的存在。”


    约旦河仍借由着这具遗体说话:“就只差一点了,只要你彻底舍弃你的肉身,我们就可以合为一体,成为真正的永恒,宇宙的新秩序得以诞生,世界会变得更美好。”


    “你的头掉下来的时候痛不痛。”


    “我没有痛觉。”


    “你等待成为永恒等了多久。”


    “……你不想成为永恒。”约旦河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们是一体的,我能够体会你的心。和以往我创造的每一个感受命运的分身一样,你们都是这样回答我的。哪怕这一次我赋予了你死而复生的能力,一直陪伴着你,我们如此接近成功,但依然失败了。或许这也是命运。”


    “或许吧,毕竟我还答应了要和徐伦玩龙与地下城,要和仗助去冲绳旅游……额好像我答应了不少事情,这些约定总得有一个完成吧。”


    我盯着周围的一片漆黑,以及漆黑深处的一点亮光,低头看着我被烧焦的双手。


    我想,成为永恒后这些都会消失吧。


    约旦河难得的情绪激动起来:“可这是没有意义的。你会被遗忘,像你的兄长他们所经历的岁月一样;你会老去,像你的挚友西撒和乔瑟夫一样;你会死,像教导你波纹的lisalisa一样……更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分身,你在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人生之后,依然要和我融为一体,到那时你会理解想要成为永恒,可那时你已经耗尽了一切命运的力量,失去了成为永恒的资格……这是无意义的,你到了最后一定会后悔,为什么不在现在就做最正确的选择呢。”


    它说话间,我已经失去光明的眼睛仿佛又看见了苍老的西撒和乔瑟夫,艾莉娜和乔纳森的墓碑,波鲁那雷夫瞎掉的眼睛和残废的双眼,曾经张扬的承太郎逐渐变得稳重……一个个死去的,老去的,无人问津的,不复昔日面貌的友人的面庞从我眼前闪过。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脑子想到的画面,是约旦河想让我看到的画面,然后我听见它说:“至少成为永恒,最辉煌的记忆会与我们一起得到永生。为什么要选择……”


    我开口打断它:“或许你是对的,这是无意义的。我结束作为蕾娜塔的一生后,依然要和你融合。或许当我们成为一体时,我会忘掉我所经历的这一切,对于千万年来说,对于永恒来说,这一切太过渺小了……”


    “但是——”说到这,我顿了顿,忍不住想笑。


    现在,我和约旦河的对话太过经典了。或许任何一个听到我们对话的人都可以猜到,我在肯定它之后就要说“但是”来否定它。如此套路化的对话,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中仍然有一种声音在说:


    “可我仅仅只在此刻存在着。这份存在对我来说,才是真实的,而只有这份真实才能够让我快乐。”


    约旦河从遗体中钻了出来,圣人遗体倒在了地上像具真正的尸体一样毫无生机,我看到它变成了人形态,一张张人脸不断切换着,最后变成了我的人脸。


    它笑了,露出尖牙:“明明只差一点了,人类明明拥有感恩这个概念,却永远不知道感恩。”


    “你会觉得孤独吗?独自追逐永恒这么长时间。”我看着那张和我相似却透着诡异的脸,并没有感受到恐怖谷效应,或许是因为此刻我的身体已经和现实逐渐同步。


    “从不。”


    “好吧,至少过去,我偶尔会觉得孤独,甚至迷茫。不过现在我不觉得了,感谢你,这个答案你接受吗?”


    约旦河叹了口气,我感受到了周围光怪陆离的世界在逐渐消退。


    然后我感到一股温暖覆盖在我被烈火灼烧失去视觉的眼睛上,让我重见光明,是初升的太阳。


    我望向那个背光站着的人。这一次,我看到的或许是真正的圣人了。


    当我思索着是要跟他道歉,我的半身伪装了他试图欺骗我让我接受它的意愿,还是向他索要奇迹。


    但很快,我就知道我不需要说任何一句话,他都能感受到我的意念——


    创造“奇迹”的圣人伸出他的食指,递给我一把金色的钥匙,然后指向远方,他开口,即便他离我如此遥远,他的轻声呢喃仍然抵达了我的耳畔。


    祂说:“向东行进吧。来自远方的客人。”


    “向着太阳出生的地方而去,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吧……如此,你便可以回去了。”


    *


    我猛地睁开眼,面前是一摊血迹,不用任何人解释我也知道,瓦伦泰死了。


    他果然选择了赌一把吗,赌他可以依靠死亡转移d4c到另一个他身上。这样他的意志就可以离开这里传承下去了,真遗憾,我本来想杀死他后再离开的。


    现在看来,这次路程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我从地上坐起来,看着自己重度烧伤的皮肤缓缓修复,摸了摸脸上几近融化的皮肤,感受着它们正在慢慢复原,嘀咕:“在面对死亡的觉悟上,我一直以为我的觉悟远超他人,现在看来,他的觉悟要比我强啊。”


    我摊开手,看到了手里握着的那把金色钥匙,而后将它挂到我的脖子上。紧接着我看向被烧挥的最严重的地方,起初约旦河站立的地方,那里有一具完整的圣人的遗体。


    我把这具遗体拆散,分装好,然后举起钥匙朝迪亚波罗挥了挥:“我获得了离开这里的钥匙。”


    “你就这么向我展示?”瓦伦泰不在后,迪亚波罗就直接现出原形,透过他的绿色碎瞳,我能够看到此刻我因重度烧伤而有些恶心的脸,“你的复活方式还真是奇妙……不痛吗。”


    我推开门径直朝着大门走去:“我大概知道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了,嗯……不过这应该不重要。我要离开这里了,我得去做个了结。”


    迪亚波罗沉默地跟在我身后,我没有阻止他跟过来,正好这可以印证我的一些猜想。


    当我将钥匙插入孔内,顺利推开门,走进门外那一片白光中。


    我回头看了眼迪亚波罗,发现哪怕门被打开了,他也依然无法离开那里。我感到有些悲哀,就像是狐狸对嘴里叼着的死兔子一样的悲哀。


    “生死有界,看来你离不开这里。毕竟这里好像算是死生死之间的领地吧,你已经算是死了。不过这也解释了瓦伦泰可以钻漏洞离开的原因,因为他是活人,只是被我波及才进入了这里……呵,可惜他很快也要死了。”


    我摇摇头,朝神色晦暗的迪亚波罗挥手:“再见,或许等我死了会来这里,如果我死后还存在且被宣判有罪的话。”


    我想到一直没见到的迪奥,忍不住补充:“哦对了,麻烦你告诉迪奥,我获得成为永恒的机会,也进入了天国,但是我拒绝了。至于超越命运……”


    “我觉得我过的挺好的,不需要超越命运。”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光中。


    一切虚妄破碎后,我重回了现实。


    【作者有话说】


    算了,不改语句不通了。等我未来想改的时候一起修改。


    选择永恒就可以走荒木庄那条线了,可能番外再写。选择永恒和广义上的成神差不多,狭义上就要看个人理解了……可以参考一下魔法少女小圆tv版里小圆最后的结局。也可以参考佛教对涅槃的部分定义。虽然大多数时候提及涅槃都是说“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但佛教里涅槃的本意和重生关系不大,大概是指解脱,摒弃一切念……这样的话,就很贴合迪奥口中的超越命运了。


    迪奥没有骗主角,只是低估了她所拥有的人性,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主角的想法,而且他更看重自己的利益。约旦河也没有想要坑害主角,只是它以为永恒是最好的。客观来说永恒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但主观来说就不一定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啦,第一人称文主角不在意的点就都不是重点。主角最喜欢的还是享乐啊。


    下章把总统噶了,交代一下sbr的剧情然后回石之海,然后就完结,最后搞一堆番外来整整,把我前面忘写的角色的单人剧情给过了……尤其是布加拉提,我为什么没写,我怎么就忘写了啊啊啊(这就是没写大纲的坏处了呜呜呜乱乱的呜呜呜)我刚开坑的时候是真的很想写布加拉提的剧情……结果到黄金之风我就忘本()


    唉,其实我不想嘎总统来着,但感觉不嘎他我还要多写几万字,那还是噶了吧。


    92劲爆秘密是什么


    ◎来点劲爆的。◎


    我刚感受到自己踩在柔软的泥地上,迎面就飞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子弹,直直朝我的脑门心呼啸而来,逼得我只好立刻向后仰头躲避攻击。


    我看向发出子弹的那人:“乔尼。乔斯达,你……”


    我话还没说完,乔尼就立刻用回旋扑了过来,双手环过我的脖子哭了起来,他边哭边说:“你去哪了,你消失了整整三天!”


    因为他的腿还动不了,所以他整个人是吊在我身上的。


    事先声明,并不是我不解风情,但是脖子真的有点酸。而且他挂在我身上也不美观啊,如果是那种小不点还可以增添萌感,显然乔尼不可以用小不点来形容,毕竟我又不是两米的巨人!


    所以我立刻让他松手,不要扒拉我。


    在乔尼像坨橡皮泥一样瘫软在地上,朝我发射哀怨的眼神时,我蹲下去掏出手帕帮他擦眼泪,刚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咳嗽声。


    迪亚哥艰难地站起来,他身上多了不少伤口,一向干净的白裤子被打脏了。他看上去有些狼狈,这种狼狈在他身上很少见到,哪怕是在公开场合被人羞辱,这家伙也会面不改色地挺直腰杆谈笑风生。但更让人惊讶的是,他那张漂亮脸蛋竟然都被打出了青紫交接的伤口。


    竟然有人挑着他脸打?这张脸美得我都愿意为他买保险了,什么狠人竟然狠心打他脸?


    迪亚哥擦了擦额头的伤口,捂住他被打伤的左脸,指着乔尼说:“蕾娜塔,那家伙要杀我。”


    我看了眼还在恨恨地掉眼泪的乔尼,想到那个朝我面门飞过来的“子弹”……就算没脑子的人都可以肯定是乔尼把他打成这样的了。乔尼这家伙,也太狠心了吧。


    但我不可能帮迪亚哥说话的,乔尼可是在哭了唉!谁忍心说一个哭得惨兮兮的人?反正我不忍心。


    于是我扭过头看向迪亚哥:“额,额……你确定?或许是误会吧,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听到我这番话,迪亚哥垮下脸盯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良心竟然有些许刺痛。


    但是刺痛归刺痛,我依然没多说一句话。痛点咋了,成长就是这样啊!


    迪亚哥扬起他的眉头,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好啊,帮我包扎下伤口吧。”


    “不行。”乔尼斩钉截铁地说,“他肯定不安好心,上次你和他单独在一起就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而且你要包扎伤口至少也应该找杰洛这种专业人士吧。”


    乔尼这么说,我才看到了不远处的杰洛,忍不住问:“他是哪方面的专业人士,管杀人的雇佣兵吗?”


    “医生。”杰洛纠正,“唉,老兄,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情绪激动,看吧,现在还不是得帮迪亚哥……”


    杰洛虽然满嘴发牢骚,但是帮迪亚哥处理伤口的动作却很细心到位……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是那种傲娇吧?虽然嘴上说着“啊迪亚哥这种小人真讨厌”“我才没功夫管别人的死活”这种看似很冷漠酷哥的话,实际上是看到有人遇难就第一个冲上去的热心市民。


    我咂咂嘴,趁着迪亚哥因为杰洛偶尔的粗鲁动作发出“wryyy”怪叫声时,问乔尼:“大总统还活着吧?”


    “我们正要去抢夺他夺走的遗体。”乔尼说,“我之所以会攻击迪亚哥是因为赫特。潘兹说你消失前是和他在一起的,我以为他做了什么,所以你才会消失。我没有故意想要攻击他。”


    我摇摇头:“我消失和他没关系,我是在和总统斗争过程中出了点意外,不过我解决了……还有,遗体不在他那里,在我这里。”


    我拍了拍我背后背着的背包,乔尼瞪大眼睛,下意识伸出手:“那真是太好了!这样……”


    看出乔尼在想什么,我立刻说:“我不会把它给你的,乔尼。”


    我说完,乔尼的蓝眼睛颤抖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喊道:“什么?可是蕾娜塔,只要有了遗体,我就可以站起来了啊。难道你……”


    没等乔尼的恐慌情绪继续蔓延,我伸出手摸着他的脑袋,顺了顺他从头巾中漏出的头发,轻声说:“不,乔尼,你不需要遗体就可以站起来了,奇迹已经降临在你身上了,只是你还没有发觉。”


    我说着,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腿,听到他的喉管冒出细微的闷哼声,我肯定地说:“你只是需要突破你的心理障碍。但是如果你还是想要得到遗体,用它做其他事情,那我们就不得不为敌了。”


    乔尼捂着他那双腿,低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坚定地说:“好,我相信你。那你要拿遗体做什么?”


    我看向远方即将落下山头的太阳,道:“我打算把它给赫特。潘兹,让她带着遗体回到圣人的故乡,从哪来就回哪去吧。如果是她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等迪亚哥结束治疗后,他得知我获得了遗体而且打算把它无偿交给赫特后,他气坏了。但他也知道他一个人不可能和我们三个人为敌,所以他只能嘲讽:“总统可不会放任你把遗体给那个修女的,而且你怎么就确定那个修女不会拿遗体做些满足自己私欲的事情呢?”


    “如果赫特选择拿遗体满足私欲,那也和我无关,只能说我看错了人。”我站了起来,“至于总统,我接下来要去暗杀他。”


    迎着杰洛不赞成的眼神,我继续说:“就算我没有得到遗体,总统也有概率会灭我们的口。我不相信他会轻易放过我们,所以我要处决他,永绝后患。”


    “你一个人去吗?”乔尼问,“我要和你一起,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吧。”


    乔尼想帮我,我倒是不意外。迪亚哥选择直接离开继续比赛,这我也不意外。但杰洛竟然也沉默地跟过来,这就让我有点惊讶了。


    联想到之前在总统办公室翻到的和杰洛有关的情报,说他是为了帮一个被判死刑的小男孩重新量刑的机会才参加的比赛。我忍不住说:“杰洛。齐贝林,你未免有点太好心了。去和总统对决很容易死翘翘的唉,你确定吗?”


    杰洛撅嘴:“乔尼,这家伙是在排斥我吗?嗯?”


    乔尼仿佛跟没听到一样:“杰洛,你再讲讲你之前跟我讲的那个笑话呢?”


    我:“……我是认真的,很容易没命的。”


    杰洛这才拿他的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在荒原的背景下他那双翠绿的眼睛亮得吓人,他说:“我看你那么淡定地说要杀死总统,还以为你很有把握呢。”


    我耸耸肩:“抱着一定要杀死对方的决心是不够的,只有抱着必死的决心去面对敌人才有可能爆发。如果你没有必死的决心,那很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刻你会退缩,而退缩就一定会败北。我认识的一个人说过,‘我要杀死这个人’这个念头应该是在已经杀死对方的时候才产生的。”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你杀了几个人。”


    “……”


    “乔尼,这家伙很不妙啊……等等,该不会乔尼有时候会露出很恐怖的表情说要杀死谁,这个坏习惯就是你教的吧?”


    我震惊:“当然不是!而且我也不是那种杀人犯,我都是出于正当理由才会杀人的!”


    眼见杰洛似乎又想说什么,我立刻转移话题:“不过非要你拿到第一名才重新开庭啊?这个第一名和重新开庭有什么关系?”


    杰洛说:“因为只有这样国王才会同意重新开庭。”


    “国王?”


    意大利是君主制国家吗,我怎么不知道……哦,现在连二十世纪都没进入……嘶,不过我怎么总记得二十世纪的时候意大利就是共和国了呢……


    似乎是见我用力思考的样子很狰狞,杰洛也忍不住开口关心一下:“蕾娜塔,喂,你怎么了?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打断,我更想不起意大利是什么时候成为共和国的了。可恶!这不就显得我历史学得很不好吗?


    于是我幽幽地说:“我在思考人类的历史对未来社会发展变革的启示。”


    “你很紧张吗?要不然我们来交换点秘密吧!”


    说到这里,杰洛突然精神抖擞起来,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想要交换秘密到底是为了帮我缓解情绪,还是他自己想玩。


    杰洛大声对乔尼说:“嘿,乔尼,蕾娜塔说既然要面对大总统了,我们一人交换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交换秘密这事了。


    无视我的眼神攻击,杰洛精神振奋地说:“我的秘密是——我的全名其实叫做尤里乌斯。凯撒。齐贝林!好了,你们不许往外面说,知道了吗?”


    我沉默了一会,说:“这秘密很见不得人吗……”


    我话还没说完,乔尼的惊呼声就打断了我,他非常捧场地摆出惊讶的表情,嘀咕:“这确实是个惊天大秘密啊。”


    他这副真情流露的模样反而让我对自己产生了一点点怀疑,当然只有一点点。真名叫做“尤里乌斯。凯撒。齐贝林”这算什么惊天大秘密啊?这名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就是他为什么不用真名登记的原因吗!


    杰洛对乔尼捧场的反应显然很满意,不知道这俩脑子怎么长的,理解不了。他严肃地看向乔尼,说:“老兄,你见不得人的秘密是什么?”


    乔尼看了眼我,有些扭捏带着点尴尬地说:“嗯,那个……你们知道有些人会有些独特的癖好吧?就是每个人会有点独特的癖好之类的。我有点……不过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我的妈呀是指性癖吗,这可比真名是尤里乌斯。凯撒。齐贝林有意思多了,这我不就来劲了!


    我兴奋地说:“哎呀,你说嘛。说不定我到时候可以满足你一下呢,快点说。”


    “其实你已经满足过了。”乔尼躲闪着说。


    我想到了我和他迄今为止干过的亲密行为……嗯?有哪一个很特殊癖好吗?难道是地点在轮椅上吗?


    在我和杰洛的眼神中,乔尼仿佛鼓足勇气般,有力而飞速地说:“我觉得女孩子被蚊虫叮咬留下的红肿很性感!好了,你们不许笑我,也不许往外面说!”


    ……


    杰洛失望地说:“唉,没意思。乔尼,你真是个无趣的男人。”


    你的尤里乌斯。凯撒。齐贝林也没好到哪去吧?!


    此刻,我的沉默震耳欲聋。我不知道是该笑自己,还是该捂脸苦笑那个以为可以从这俩打扮很酷的男人身上听到劲爆新闻的自己。


    哈哈。尤里乌斯。凯撒。齐贝林,哈哈,蚊子包,哈哈,这算什么惊天大秘密。


    乔尼和杰洛立刻看向我:“到你了,快点啊。交换秘密。”


    我战略性十指交叉做思考状:“性癖这种事情吧……嗯,怎么说呢。嗯……”


    乔尼捂脸:“我不管啦,你也要说啊!”


    “我觉得别人被捆绑起来,因为被勒得太紧,眼睛泛着生理性泪水,皮肤微微泛红,衣服被绳子弄得凌乱,身躯控制不住颤抖,特别糟糕特别惹人怜爱特别让人忍不住蹂躏的样子非常迷人。”


    我面无表情地飞速念完这一通话后,我面前的尤里乌斯。凯撒。齐贝林和蚊子包乔尼沉默了一会。


    乔尼瞪大眼睛,红晕从耳朵一直蔓延到脖颈,他小声说:“这是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的吗。”


    杰洛虽然也很震惊,他竟然有三秒钟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我,吓得我以为他要回归高冷酷哥人设了。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等等,你说的是真的发生过的吧。”


    【作者有话说】


    差点就忘记更新了[鸽子]先发了,不然我的全勤要没了。


    93第93章


    ◎拜拜了总统◎


    杰洛脑子悄悄一灵光,我的嘴角缓缓一僵硬。


    赶在他推测更多之前,我立刻说:“这是第二个秘密了,而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杰洛的八卦欲望显然很强烈:“唉,大不了我跟你再分享一个秘密。其实相比小熊弟弟,我更喜欢小熊妹妹……”


    我忍无可忍地说:“这种秘密有谁想知道!而且玩偶熊根本没有性别之分啊,你往小熊弟弟的头上系一个蝴蝶结它就变成小熊妹妹了。”


    “哇,你这人肯定没有过小熊吧!”杰洛说完之后,突然表情严肃地跟我讲了一头熊的离谱故事。


    真的很离谱,因为我完全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故事。没有剧情,没有主线,除了主角是头熊我没搞懂其它任何部分。


    但从乔尼“真是个特别高级的笑话,如果去酒馆讲一定会大受欢迎!”这样的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捧场话术,他大概是在讲冷笑话……这笑话冷得北极熊都受不了。


    好吵。


    众所周知,我讨厌吵闹的人,所以我竖起一根食指,示意杰洛安静,然后说:“换我来讲个故事吧,这是真实发生过的,是我朋友经历过的惨案。在某次长途旅行中,经过疲惫的赶路,我朋友决定好好躺在酒店的床上休息,却没有发现他床头柜上有一只诡异的玩偶……”


    在赶路过程中,我跟他们详细描写了当初波鲁那雷夫是如何在酒店内被鬼娃追杀迫害,差点连老二都要没了*。


    “啊,结局就是善良机智的我帮他解决了鬼娃。完了。”


    “怎么从笑话转向恐怖故事了……既然这样,我也讲个我的经历吧。”乔尼加入了故事大会,“不过我讲故事的水平不太好,是我以前的事。以前我养过一只小白鼠叫做丹尼,在吃晚饭时我带着它下楼,被我父亲看见了,他让我弄死它。在我准备听父亲的话把丹尼弄死时,我的哥哥可能是看我哭得太可怜了,他走过来让我把丹尼放走,他去学校偷点实验用小白鼠的尸体给父亲交差……”


    起初,我以为这是一个讲宠物和兄弟情的故事。


    然后在听到他哥哥的马似乎因为一只小老鼠受惊,导致他哥哥跌下马然后死了。我以为是在追念逝去的哥哥,表达他的思念。


    最后,在听到多年后,他因为马靴坏掉想要借死去的哥哥的马靴穿一下,被他父亲大骂了一顿,说要是神带走的孩子是乔尼就好了……我,我不知道该说啥了。


    ……怎么从恐怖故事转移到悲惨经历了。我们三个的脑回路能在同一个世界吗。


    看着面无表情讲完整个故事的乔尼,我叹了口气,干巴地说:“你父亲真的很不会说话。”


    乔尼:“嗯不过我偶尔也会想,那天让马受惊的小白鼠是不是丹尼……”


    “乔尼,你不应该这样想的。”杰洛突然打断乔尼,“就算那真的是丹尼,但让丹尼出现在那的人并不是你。这不是你的错。”


    我也附和:“而且这更不是你父亲对你说这样的话的理由。不要让愧疚感束缚你啦。”


    “不过你和你父亲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吧?那就好了。”杰洛呲着他那一口大金牙,继续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乔尼,要多笑笑!”


    ……你的讲笑话水准真的能逗人笑吗?!


    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不过在杰洛讲完他那让我以为我被瞬移到北极的笑话后,我还是跟着乔尼捧场地鼓起掌来。


    就这样,我们在我一个故事,杰洛一个很烂的冷笑话,乔尼的捧场中,逐渐追上了大总统的马车。


    而总统身边也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稍微有点眼熟但我没什么印象的人,可能是他的亲卫。一个是个顶着坨跟灌木丛一样的发型的黑人,另一个是个打扮比较低调,看上去有点像落榜美术生……我不是说他长得像希O勒,只是他看上去比较像那种落榜改行做流浪汉的美术生。


    在这俩面瘫脸背后的瓦伦泰直勾勾盯着我马上的背包,道:“遗体在你那?”


    我点点头:“嗯。我直说了吧,我是来杀你的。”


    我话音刚落,那个灌木丛黑人掏出一根粗壮而长的铜制钉子,对准它狠狠吹了一口气,那个钉子奇迹般跟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向我们飘来,杰洛飞出铁球意图撞碎那个奇怪的金属气球,却在相碰之时,金属气球变回了钉子模样一下把他的铁球戳烂了。


    看来这个黑人的能力是将金属变成气球,这个金属气球应该具有可操控性,还可以在他有需要时变回金属。


    眼见着他吹出了几个不同模样的金属气球,有天鹅样子的,狗模样的,还有普通球型的……麻烦啊。我提防着,准备在他展开攻击时逆转金属气球的时间。


    杰洛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说:“幸好我跟过来了,三个人对三个人……”


    他话音未完,我们的脚下的出现了一排格子状的地板,落榜美术生抬起手臂,他的手臂上装着一个像是密码锁盘一样的东西,他没什么精神地抬起眼皮,道:“我的名字是迪。斯。科,替身名为巧克力迪斯科,那家伙的替身名为管钟……我要说的只有这些。”


    说完,落榜美术生在他手臂上的密码锁盘上敲击了几下,原本还在我们远处的金属气球立刻传送到了我的面前,在它即将发生变化时,我立刻翻滚下马躲避攻击,乔尼见状立刻朝那个落榜美术生发射爪弹——


    但是他的爪弹却突然一个闪现直接射向了杰洛!


    杰洛的大臂被击中,留下可怕的血窟窿,还不忘解说:“糟糕啊,这个男人的替身能力似乎可以转移物体,还真是麻烦。”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地上的像是坐标系一样的格子地板,还有落榜美术生手臂上的密码锁:“看来是通过你手臂上的东西来操控物体移动吧,射程大概就只有这块坐标系地皮能够覆盖到的地方。”


    落榜美术生:“我不会回答你的。”


    眼瓦伦泰隔着一段方便他随时离开同时也方便他追击我们的距离,眼前这二人的替身都很难对付,主要是想要无伤解决他们不太可能。但是如果不能以最佳姿态杠上瓦伦泰,凭他那几乎可以做到不死的d4c还有他不惜命的态度,恐怕……


    我尚未思考完,就看见落榜美术生的脖子上的血管仿佛如同被燃烧起来一样,我回头立刻看到了音人以他超快的脚速飞奔而来,与此同时有好几只小恐龙还舍身把金属气球引爆了。


    “你雇佣了我,于情于理,也应该尽情使用我的能力的。”音人拍了拍惊吓的马匹。


    但我无心回应他,而是看向迪亚哥:“你竟然会来?我还以为你……”


    “哼,还是我叫印第安人和赫特。潘兹来的。”迪亚哥说,“总不可能让他们白白接受馈赠。”


    “不过这下你欠我人情了。”迪亚哥说完嚎叫了一生变成恐龙直直朝着那二人冲去。


    看着音人和迪亚哥迎接那二人的攻击了,我朝正在为杰洛治疗被射穿的大臂的赫特。潘兹点点头,准备直接拉开传送门一步到总统身边去时,乔尼从马上滑下来,他的腿虽然还不能完全行走,但却可以挣扎着挪动几步了,他的眼里燃烧着火焰,抓住我:“我和你一起。”


    我看着他,仿佛回到了曾经我和承太郎准备携手对抗迪奥的时光。我笑了:“好,乔尼。”


    总统并没有多远,看到我和乔尼一出现在那,他的替身“恶行易施”那只巨大的蓝粉相间的兔子,直接朝我们挥掌劈来。乔尼叫出他进化了一定程度的替身牙出来,却也没能抵抗住d4c的大力。


    瓦伦泰直视着我,眼中只有冷漠:“被火烧成那样还能复活?你还真是个怪物。”他又看向乔尼。乔斯达,“你知道这个家伙并不是我们时空的吗?她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为了这种人,你们要和美国的总统作对?”


    乔尼抬起的手顿了顿,但他并未放下,也没有看向我,而是盯着瓦伦泰:“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我拔出枪,对准瓦伦泰,我的子弹和乔尼的爪弹同时发射,与此同时我再朝着拉开的传送门射出了数发子弹让它们同时从不同角度朝瓦伦泰发动攻击。


    一个瓦伦泰倒下,但同时又有几个瓦伦泰从不同的平行世界跨出,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的目标竟然都是乔尼,而不是我。


    “蕾娜塔,那是总统的阴谋……”迪亚哥的声音在我身后缓缓响起,“他们都不是拥有替身的,继承了基本世界意志的总统,真正的那个总统正在……”


    我打断他:“你怎么在这?你刚刚不是应该在和音人他们对决落榜美术生吗?”


    “落榜美术生?”迪亚哥疑惑地说。


    我立刻掏出枪:“你是平行世界的迪亚哥吧,这个世界的迪亚哥根本已经不会在意我的这些措辞问题了。”


    在我刚说完这句话,我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响,似乎是乔尼和总统们打得有点热火朝天,他们似乎还在互相发动语言攻击……


    不对,别关心那边的问题,重点是眼前这个迪亚哥。


    这个迪亚哥尴尬地笑了笑:“看来你和这个世界的我很熟,不过你没必要对我那么警惕,我只是被总统叫来干扰你的注意力。只有基本世界才有遗体可以激发替身能力,所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他说“普通人”这个词是语气稍微有些轻佻,以我对dio这种生物的理解,他憋着坏水呢。为了引诱他快点搞事,我故意稍微表现得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他一看我放松警惕,就大喊:“THEWORLD!时间静止吧!”  ??!这个迪亚哥!竟然觉醒的是,和迪奥那个家伙一样的替身能力??连“世界”这个替身似乎长得都很像啊,都长得有点像黄色垃圾桶。


    我的妈呀,经典限时返场是吧。


    但是这个迪亚哥显然不是迪奥,只是恰好拥有相似的替身能力,他张狂地笑着说:“在我的静止时间里,没有人可以打败我。”


    和之前打迪奥一样,我默数了几秒就到了我的活动时间,然后在世界版迪亚哥的震惊眼神中,我拔出刀开始跟在他后面追杀。


    上次我搞迪奥也是这样,不过上次我好歹还是满腔怒火的。这次我就有种……嗯亲眼看着老板划开了完美的流心蛋,以为自己终于要吃到完美的流心蛋包饭了,结果还是很难吃的一种五味杂陈感。


    最后我在恐龙版迪亚哥的震惊眼神中,毫不留情地刀掉了世界版迪亚哥。


    亲眼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毫不留情地杀了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肯定心情很复杂吧……但我没有功夫安慰迪亚哥了。


    乔尼那边的情况可不见得好,总统可是连我都觉得很难对付的人,我得快点去帮他。


    现实情况确实如此,虽然大总统也受了不少的伤,但他是一种消耗品,随时可以进平行世界拖来另一个自己,所以这大概是暂时的伤口。乔尼身上的伤就很触目惊心了,我刚准备飞奔过去去帮乔尼,就听到杰洛的大喊了一句:“乔尼!你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吗?!”


    杰洛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他飞舞过来的一颗铁球,他大喊着:“乔尼!发射完美的黄金回旋吧!这就是最后一步了!”


    我不知道黄金回旋是什么,也不知道最后一步是什么,但我想那一定和乔尼,杰洛还有他们这段几乎快要跨越大半个美国的路程有关。同时,我可以肯定,乔尼血肉模糊的双眼看到的景象一定非同反响,或许和当时迪奥死后我看到的第一个日出一样独特。


    乔尼似乎也看到我了,他说:“没关系蕾娜塔,我可以战胜他。”然后他奇迹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出手发射他的最后一枚爪弹,射向d4c。


    【作者有话说】


    没有写总统名言: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有点可惜,这句话真的很牛啊,主要他说完之后就干不义之事了()


    嗯似乎也把他写少了……有点可惜,但我做实习工作要萎死过去了,而且这本字数有点超标了呜呜呜。


    94再见啦……哦,是永别啦


    ◎虽然欢乐短暂,但也足够了。◎


    解决掉总统后,我告诉乔尼:“如果有人查杀死总统的凶手查到你头上,你就说是我干的吧。”


    对上乔尼震惊的眼神,我解释:“嗯……刚刚总统没有骗你。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世界。反正我也快回去了,帮你们顶罪也没事,警察也抓不到我了。”


    说完这番话后,我忍不住细细品味我的善良。耶稣见证,我简直是一个善良而慷慨的好心人啊!


    乔尼有些呆呆地问:“什么是另一个世界?你要回哪去,你的住宅不是就在……”


    “差不多相当于另一个宇宙吧。”


    乔尼:“什么宇宙?”


    ……哦,差点忘了。这家伙是个文盲啊,根本就没读过多少书。于是,我耐心地把之前跟瓦伦泰解释的话术重复了一遍。


    乔尼听了之后略显呆滞,我以为他的脑子还没有处理完信息,就听见他轻声问:“那这个意思是,等你回去,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我愣了愣,刚准备告诉他“是的,我们不会再见了”,乔尼就走过来,伸手捂住我的嘴:“你不要说了……我要继续比赛,我们终点见好吗,都走过那么长一段路,绕了那么大一圈了,请至少看到我跨过终点吧……要是你能够为我感到光荣就好了。”


    我看着乔尼扑闪着就是不肯和我对视的眼睛,叹气,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确实是一段很漫长的旅程啊,长到我都有些舍不得了。”


    在他看上去快要哭的表情里,我坏笑了一下,说:“我当然会在终点等你的,这可是象征你人生的又一个新起点,我自然要去见证我爱的人的重要时刻啊!好了,你快点去和杰洛出发吧,路上小心。”


    “喂!杰洛!”我朝远处站着等乔尼的杰洛挥挥手,“接下来的赛程加油,虽然你总是和我磁场合不来,但感谢你愿意来帮我一把!”


    杰洛扶正他的帽子,亮出他在阳光下有些晃眼的金牙:“不用谢,终点见!”


    在其它还打算继续比赛的人离开后,我向赫特走去,掏出背包里里分开装好的圣人遗体,将它交付到了赫特颤抖的双手上:“我愿意直接交给你,是希望你带他回去……虽然仅仅也只是他的肉身,但至少让他回到他的家乡吧。”


    我不知道圣人是否想要以完整的身躯重回故里,作为一个已经存在于永恒的生命而言,或许身为人子的一切早已被他所抛弃了,但我还是想这么做。


    赫特。潘兹抱紧那个包裹,问:“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够给的,我一定会满足你。”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我要这个好了。”我说着从她衣服上扯下一块金色花模样的金属装饰品,“挺漂亮的,送给我吧。”


    赫特的眼睛闪了闪,她低声问道,语气竟然有些轻飘飘:“你要离开了吗?”


    “嗯。等这场比赛结束,我就要准备离开了。”我“哎哟”一声,凑近看赫特的表情,“哇这叫什么,再坚强的人知道我要走了都要难过。”


    赫特推开我的脸,一双漂亮的粉红色眼睛有着一如既往的克制,有些柔和,似乎还有些悲伤,还有一些我并不太能观察出的情绪。她说道:“以后我们完全没有再见的可能。”


    我笑了:“圣经会怎么说离别呢?”


    赫特勾起嘴角,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张开口——


    “甜心,”一双手臂揽过我的脖子,迪亚哥捞过我,贴的很近,“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吗?又在和这个修女说话。就算她是女人,你们靠的也太近了吧。”


    “不注重社交距离的人是你吧,”我推开迪亚哥,有些嫌弃地看了看他蹭到我衣服上的血迹,“唉?赫特你刚刚说什么了?”


    赫特拿出她的“护霜旅行者”朝迪亚哥受伤的地方喷了喷,说:“这种话说一遍就够了,我可不会说第二遍。那么我要带着遗体回去了,一路多保重。”


    我立刻喊:“不行啊,我可以不听,但你不能不说啊!快点告诉我,可恶的迪亚哥……对了,赫特,那你现在还觉得你背负着罪孽吗?”


    她凝视着我,在她比老鹰还要锐利的眼神下,我有种莫须有的心虚感,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良久,她才说:“啊,没有了,算是感谢你吧,所以——”


    她爽朗地笑了,我第一次看到赫特这么轻松地笑了,有些新奇,我还以为修女都是不苟言笑特别严肃的那种类型呢。


    她勒紧缰绳:“我会一直为你祈祷的,祈祷你能够拥有幸福的一生。”


    “祈祷?哇真的吗,你人这么好?修女祈祷是不是很有效果啊……”我话还没说完,赫特的双腿夹紧马肚,飞扬而去,我只好改口:“我会想你的!再见!一路保重!”


    赫特的背影变得越来越小,我听不见她在马上说了什么,但我看到她朝我挥挥手,便知道我的心意已经传达了。


    而后我看向迪亚哥:“你不去比赛?”


    迪亚哥骑上马:“跟你问个好就去,那么急着赶我走做什么?”


    “你不会去追赫特,然后抢回遗体吧。”


    迪亚哥翻了个白眼,配上他浓艳的长相,显得他非常有美式刻薄的风范,他说:“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个卑劣的人,好吧,我确实有些卑劣。不过这都是为了爬上社会上层,我并不觉得这是错误的。”


    “我觉得卑劣这种品行也不坏。”我说完,示意迪亚哥弯腰,迪亚哥弯下腰后,我在他那双漂亮的孔雀蓝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说:“我把我的幸运暂时借点给你,祝你取得好名次。感谢你在最后竟然良心发现来帮我。对了……”


    趁我在包里翻找纸条时,迪亚哥摸着后颈逼问:“你只分给我一个,还是也分给其它人了?这点不够用吧,我可是为了和你问好比他们晚出发。”有些贪得无厌,和西方童话里的恶龙一样。


    “哇,我当然只分给你一个了,都说是礼物了。还有比他们稍微晚点出发又怎样,你可是天才赛马手!”看着迪亚哥小人得志的表情,我把纸条塞到他的裤包里,趁机拍了一下他结实的腿肌肉,“你那个人渣父亲的信息。”


    在迪亚哥震惊带着点动摇的眼神中,我道:“赫特给我的资料,肯定靠谱的。你想找他报仇吧,我支持你,毕竟在我的时空,这家伙也是个坏人。”


    “你的时空?你又在说些什么奇怪话,算了。”迪亚哥虽然表现得淡淡的,但我知道他内心很动摇,“终点见。”


    他对我露出一个有些张扬的笑容:“这次,我也会把冠军奖杯给你的。”


    嗯嗯,虽然心意挺好的,但其实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我没把这句扫兴话说出来,只是鼓励地点点头。


    对这种年纪小点的,我还是不会打消积极性。如果是迪亚波罗那种年纪大点的,我就直接毫不留情地说了。


    不过就算我没有打消积极性,最后迪亚哥也没有拿到冠军奖杯。


    拿到冠军奖杯的人是杰洛,他为了在最后让他的爱马冲刺,不惜用铁球榨自己身体内的水分来减重……狠人啊!虽然我干过比这更狠的事,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拿铁球干这种事!


    顺带一提,拿到第二名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黑人小伙,据杰洛所说这家伙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师,但乔尼说这家伙只是个幸运的门外汉……


    额,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小伙子拿奖的时候笑得特别灿烂,十九世纪才诞生没多久的胶卷相机记录下了他的大白牙,或许在二十一世纪时,这张胶卷会陈列在某个博物馆,看到的游客也会露出大白牙笑着说“这家伙笑得好傻”。


    乔尼和迪亚哥几乎是并列第三的,我想这对他们两个都是一种折磨,无论是第三名还是和对方并列。不过我和杰洛笑得很开心。


    赫特。潘兹的信件也在不久前抵达,她说她坐上了去往圣人故乡的船。信很短,她在最后依然祝福我一路顺利,她会为我时刻祈祷的。


    音人没有参加白人的聚会,他带着我许诺的金钱离开。临走前,他说,或许未来不会再相见了,他很开心能够参加大赛,唯有这点,他绝不后悔。


    在乔尼恭喜杰洛时,许久未同我对话的约旦河再一次如同鬼魅般在我耳边轻声低语,说杰洛是为了给一个被判死刑的小孩重新开庭量刑才费劲力气拿sbr大赛的第一名,但其实这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不久后意大利会经历变革成为共和国,那个孩子不需要重新量刑就能无罪释放,而且他会在无罪释放后不久死于一场疾病。


    我看着举着奖杯毫无礼貌地跳上桌子炫耀的杰洛,知道约旦河是想告诉我,杰洛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无论他是否参加这场大赛,那个孩子的结局其实并不会因他而改变。


    “我记得以前,你在老去的西撒跟我道别时,说了一句,这就是人类的局限了,终其一生也无法获得永恒。”


    我深深凝视着那里欢笑着的大家:骂骂咧咧的迪亚哥,扮鬼脸的杰洛,鼓掌的乔尼,相拥着的史提尔夫妇,含笑在一旁观看的曼登,寻找瓦伦泰无果去搭讪露西的斯嘉丽……


    我说:“这就是永恒的局限了,无法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快乐。”


    我想,是时候跟十九世纪的美国说再见,然后回归二十一世纪了。虽然我并没有感受到镀金年代的奢靡或是动荡,但这对我来说依旧是段黄金年代。


    约旦河问我:“那你这段旅程,开心吗?”


    我故作沉思:“好吧,虽然说我每次都会抱怨一堆这该死的孽缘。但事实上,我每一次旅程,我的开心都大于其它一切。我觉得这很值得。”


    【作者有话说】


    应该把sbr要交代的交代的差不多了吧,应该没有忘掉的。嗯有忘掉的,大家就当没看见吧[摊手]


    其实感觉这里就可以完结了,但我还有旧世界的没有交代完,还得回二十一世纪去揍普奇。唉,反正感觉完结不远了嘻嘻。石之海我写不了太多,不然字数就要超标了[爆哭]呜呜呜怎么就要四十万字了[爆哭]这是过去的我想也不敢想的字数啊[求你了]


    95第95章


    这场历经三个多月,横跨北美大陆的比赛最初有将近四千人报名参加,最终只有三十多人跑完了全程。


    主办方史提尔涨红着脸边哭边说,他真的很感谢能够完成这整个赛事……啊说起来,我之前以为他恋童对他印象不好还口出恶言来着,结果后面发现其实是他妻子恋老。哈哈,我不会跟他道歉的。


    史提尔话很密,演讲有点长,所以我后面全在吃点心,一点也没听。


    不过他讲的应该挺感人的,因为很多人都哭了,还不是那种拿出手帕假模假样地擦擦泪水,是真的哭了。


    之后,我们这群从不同地方赶来的人就分开了。杰洛在走前还招呼乔尼一定要来意大利找他逛逛,甚至还邀请了我?可能是突然觉得我也算是他朋友吧。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因为我肯定不会去意大利找杰洛,我得回去了。圣人给我启示是让我向东走去,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我左思右想,也只能想到圣地亚哥——sbr大赛的起点,这一个地点。不知道去那之后是不是会发动什么神迹,但比起神迹,我更期待的是重逢。


    我在这个世界呆了将近三年,也不知道回去后会不会又把大家吓一大跳……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乔尼硬要和我一起坐上去圣地亚哥的火车。


    我当然阻止不了他,这里可是人人自由的美国,谁敢阻止?我也没必要管一个可以自行走动的人想去哪。


    在乔尼推开我套房的门时,我看着他有些忧郁但又有些淡漠的双眼,调笑问:“我可是有好好跟你解释过的,所以你是为了来送我一程吗?”


    乔尼坐下来,凑近:“不可以留下来吗?”他的头巾取下来了,估计是因为刚刚洗了头,发丝有些塌。


    以往我可能会随口几句胡话就糊弄过去,或者直接反问“你觉得呢”来堵住对方的嘴。但对着乔尼异常认真的眼神,我感觉稍微有些心软。


    于是我摇摇头:“我在那里度过了我的大部分人生,对我来说,那里才是我的家,我当然得回去。不过我会想念你的,也会想念其它人。”


    “想念,只是想念吗?”乔尼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撑着手缓缓朝我靠近。


    在察觉他想要凑过来吻我时,我伸出手掌抵住他的嘴唇,严肃地说:“乔尼,我们即将永别了。所以还是不要……这样了。这样对你不好,不是吗?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我们两个以后的人生就不会有交集了,这样不好……”


    我刚准备搬出脑子里那套不知道从哪看到的好像很有道理的一番关于爱情观的发言,让这个文盲小伙冷静一下,乔尼的手就抚摸上了我的脸,一时让我脑子有些卡壳。


    他修剪得当的指甲涂了蓝色指甲油,但依然显得皮肤很白。指腹有些粗糙,或许是因为长年与赛马打交道,瘫痪后又几乎只依靠双手活动,也因此他手臂的肌肉比其它地方要发达些,甚至还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成熟感。


    我感觉他在很认真细心地打量我,指尖顺着我的头骨摸着,而后又去摩挲我的唇瓣。


    在他又想凑过来亲我时,我微微转过头,无声地拒绝了他的主动:“我不想做那种不负责任的……”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你为什么连接吻都不愿意?”乔尼打断我,蓝得堪比赤道海的眼睛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我当然也爱你。”我感觉再不安抚他,他就要泪崩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唯一一个主动去勾搭的乔斯达竟然是个哭包。明明我不擅长安慰人,却非要让我认识个哭包,这不是整我吗,我只擅长惹哭人。


    乔尼主动把脸贴在我的掌心,他亲了亲我的掌心,然后问:“爱难道不是愿意为了对方付出一切吗?我爱你,所以在你说你要击杀总统时,我没有任何犹豫就跟过去了。”


    “……可我不愿意付出一切,我只愿意付出我想付出的那一部分。”我有些伤神,这种青少年总会有种错觉就是爱大于一切,“我知道你觉得这样是我对你不公,但我已经尽我所能地用我能做到的最多去爱你了。”


    “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难过。”他说:“我为什么总是看不懂你的表情呢?明明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你说过那么多次爱我的话语,那些话语你甚至都没有对迪亚哥说过,我以为我是独特的……”


    他那闪耀的金发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车厢内柔和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形成棱角分明的光暗区块,一时间我有些恍惚。乔尼有着乔斯达特有的美丽而又不失英俊的面庞,但和其它乔斯达不同的是,他的神情中总是有着些忧郁和思虑过多。


    泪珠挂在他卷曲漂亮的睫毛上,偶尔我会想他是否知道自己哭起来很漂亮,所以才这样经常落泪?


    他用那双几乎可以让人心碎的眼睛望着我:“你到了你的世界,你会对别人说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你会赞美别人的蓝眼睛吗,你会再次拥有一个独特的人吗,你会……”


    “乔尼。”我开口打住了他那无端的思绪,抚摸上他不停涌着泪水的双眼,顺着他湿答答的面颊,摩挲着他涂着浅蓝色唇膏的嘴唇,“不要再哭了。分别是没办法的事,你早点遗忘掉我就好了。”


    “遗忘?”


    我点点头:“是啊,虽然这或许很难,但是——”


    我感受到唇上碰到了一片柔软,他炽热的身躯在贴近,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但同时也有些……


    我应该拒绝他的。


    嗯,对。在即将分别的时刻还是不要再和他纠缠比较好,我应该直接把他掀翻在地上然后把他劈昏的……等他明天早上醒来,我就已经走了……


    是啊,我应该推开他的……但是为什么呢……嗯?他胸肌的皮肤怎么这么嫩?


    不,不对。


    好吧,但是……


    我双手伸向他的肩骨,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鼻间依稀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是沐浴露和太阳混合的味道。


    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别的让人沉醉其中的香味。也是,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19岁的男孩,还勉强可以被称呼为年纪小的年龄。只有那些成熟的漂亮男人才懂得喷香水来做点缀自己。


    我伸出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他肩肉上那枚五角星胎记,突然想起我曾听年轻的乔瑟夫说过这是乔斯达血脉的象征,迄今为止我已经见过七枚五角星了吧。


    接着我莫名想到以前乔鲁诺曾让我咬一咬他的那枚胎记,他那时是怎么说的呢?哦,我想起来了——


    “这样,你就是我的东西了。”我轻轻咬了那枚五角星一口,感受到无措碰着我腰间的手凌乱地抓了一下,像是找不到定力点般十指陷在我的腰间,“这样说,你开心吗?乔尼。”


    我感觉我有点坏,但更坏的应该是乔尼。乔斯达。明知道我抵抗不了这种诱惑,明知道我要走了,还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挽留我。我想他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因为一时的温存就停留的。


    乔尼凑过他那涂着口蓝的有些湿润的嘴唇,他那双蓝眼睛闪闪发光,火车轨道嘈杂的声音并没有干扰我听到他凑在我耳边的低声细语,他说:“嗯。我很开心。”


    ……


    ……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一把推开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的尚且沉睡的乔尼,拿着为数不多我打算带走做纪念的东西,下了火车,直接朝着海岸线走去。


    我本来是想做一个好人的。在即将告别的时候还要跟人打一炮这种行为可一点也不浪漫。但他非要勾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在sbr大赛刚开赛时,我来过这片海滩,那时这里吵闹得不行,现在倒变冷清了。希望通往那个我心心念念已久的世界的门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它不出现在这里,那我也只能去其它地方了。


    事实证明我是幸运的。在太阳初升的时候,阳光铺满整片海洋营造一种梦幻的迷离感时,我听到了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它让我在这里拉开门,像我过去拉开每一个空间传送的门一样,再次拉开一道门。


    过去,我必须集中注意力想着目的地才能拉开传送门,但是这一次,我的脑子非常杂乱,根本想象不出一*点目的地的模样,可是门依然出现在那里了。


    那是一道和我过往使用的传送门截然不同的光门,边缘有着奇特的像是语言的纹路,散发着诡异而神圣的感觉。像我读过的西幻小说会出现的通往奇异世界的门。


    我捂着我跳的有些发狠的心脏,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奇怪的光门。一只脚刚踏入,就感受到有一个人扑过来抱住我。


    我近乎是用看见鬼一样的表情看着跟我一起踏进光门的乔尼:“喂!等等,你?!”


    我惊叫着想把有半只脚都踏进来的他丢出门外,但是乔尼死命抓着我就是不肯松手,说着自以为很聪明的话:“你不留下来,我跟你走不就行了吗。”


    这什么强盗逻辑,他懂不懂跨越两个不同世界的含义是什么?神经病啊,美国精神病院还不把他抓了吗?


    我有些恼火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你跟过来可能就回不去了,你的脑子能不能……”


    他坚定地说:“我不要你决定我怎么样做才是对的,不管你要去的世界是什么样,我一定要跟过来。”


    身后的奇异光门缓缓关闭,我闭上眼,接受这个神经病跟着我过来的现实,但依然用力弹了弹乔尼的脑门心。


    在他泪汪汪但异常固执的注视中,我只能无奈地嘲讽:“好吧,你赢了。比倔强,我确实比不过你。你简直就是天生第一的犟种。”


    说完,我向后转,继续前进,感受到了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回握回去。


    “你之前也是这样吗?”我听见乔尼这么问。


    我摇摇头,然后牵着他的手走在一片白茫茫的光中。在双目即将看到实景之时,我伸出手,笑了:“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你这个来自十九世纪的老古董。我所身处的世界……可跟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以为我带乔尼看到的会是高楼大厦,再不济也是街道上人来人往,还有他们那个时代根本见不到的汽车呼啸而过的情景……结果,我们凭空出现在一个像是牢房的破烂房间里面。


    ……那我刚刚不是白装一把了吗。


    乔尼看了看周围:“这看上去和我瘫痪时躺的医院风格也没有太大区别。”


    “……因为我可能被传送到了监狱。”我刚准备找个能够看到外景的窗户,然后传送到外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问候:


    “你是谁?”


    问话的人是一个个子比乔尼还要高点的女人,眉眼间竟然和乔尼有些许相似。她皱着眉,一双异常闪亮的绿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整体眼型偏圆,有点像猫眼睛。


    顶着一头新潮酷炫的发型,手臂上纹上了蝴蝶模样的纹身,穿着很彰显她优越身段的衣服,打扮非常张扬,和她整个人都气质一样。露出的肌肤,无论是手臂,还是腰腹,肌肉线条都非常有力而带劲,极具力量感。


    虽然这个女人脸型偏向圆脸,但她的五官非常英气,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大美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张脸非常,非常眼熟……尤其是她那挺拔的鼻子,完美性感的唇形,长而密的睫毛,深邃的双眼,张扬的吊眉……


    不对,现在不是垂涎美色的时候。我得快点离开这座监狱。


    我看着她手腕上带着的疑似囚犯编号的东西,刚准备给她劈昏过去,双眼就捕捉到这个陌生女人在看清我的脸后,她那双绿眼睛瞪大,然后我听见她有些怀疑还带着惊讶,但更多是不可置信的声音:


    “蕾娜塔姐姐?”


    【作者有话说】


    算了不写了。就这样吧。睡觉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石之海


    96第96章


    首先可以肯定,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这样出众的美人哪怕我们只是在街道上不经意间擦身而过,我也会有所印象。因为我以往看到这种漂亮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心情舒适的话,还会回味一下那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


    所以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有见过她。


    既然我们是陌生人关系,那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总不会是在我死后有人因为垂涎我的战斗能力从而搞出我的复制人这种戏码吧?那接下来的剧情就应该是清除所有我的复制人……打住,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那种丧心病狂的疯狂科学家!


    “真是够了。”


    还没等我反问,眼前的陌生女人就揉着她的眉心,看上去有些烦躁地说:“肯定是我记忆出现差错了……”


    这声十分熟悉的“呀嘞呀嘞”,看似无奈,实则暗中装帅的口头禅瞬间激发了我的回忆。


    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和空条承太郎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爸。”


    ……什么。


    我感觉我的耳朵一定不太好,尬笑道:“你父亲?哈哈我没听错吧。”


    漂亮女人疑惑地看着我:“他是我老爸有什么问题吗?”


    我惊恐地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妥妥的不良少女打扮的人:“那,那你是空条徐伦?!”


    可能是因为我一向表情管理得当的面部变得扭曲起来,顶着一头跟米老鼠发型似的女人瞬间意识到我的意思,她指着我,猫似的绿眼睛瞪圆了:“你,你就是……不对,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以肯定了,眼前这个正在服刑的不良打扮的女人就是空条徐伦。


    对于曾经那个会抓着我的手乖乖跟我逛游乐园的可爱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可以一拳抡死一个我的大女人,我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我感觉我被阴了。


    虽然以前的徐伦也没有很乖巧软萌地跟我逛游乐园哈,纯粹是我记忆美化了一下。


    但是——明明我只在乔尼那个世界待了将近三年啊,怎么这个不同世界之间还要有时间流速差啊?玩我呢,那岂不是意味着……连特里休乔鲁诺那个辈分的年纪都要比我大了?!


    可恶啊,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虽然我的内心已经翻天覆地,但是我依然维持着淡定地表情,准备回答徐伦:“说来话长,不过……”


    我刚准备叙下旧,徐伦的背后就浮现了一个替身,她眯起眼睛,低声道:“不对,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复活,你该不会是白蛇派来的吧?”


    她的替身是一个蓝色为主的纤细型替身,头上还戴着个蓝色眼睛,看那个严阵以待准备挥拳的样子,有点眼熟啊……该不会和白金之星一样也是那种会大喊着“欧拉欧拉”然后痛扁人的类型吧?这种东西还能遗传吗!乔斯达家奇妙的遗传学,生物学家知道都要哭了。


    乔尼一脚站到我面前,他的替身“牙”也随之出现在他旁边,乔尼抬高手臂,摆出一副要发射爪弹的样子……


    等等,这是要打起来的征兆吗。


    我立刻说:“徐伦,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白蛇是谁,你怎么突然就开始防备了。”


    徐伦闻言收回了她的替身,然后问我:“你离开前一天,你答应要和我玩什么?”


    “龙与地下城。”我快速回答,徐伦的防备卸下了不少,于是我趁机问,“白蛇是谁?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他派来的?”


    “一个不知面貌的替身使者。”徐伦说,“他把我老爸的替身能力和记忆变成光碟夺走了……”


    是普奇,这个能力是普奇才能拥有的。我大概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我一传送过来就会在这个监狱了。我没有开口打断徐伦讲述在监狱里发生了什么,也并不打算告诉她普奇的事情。


    普奇一定在规划一盘大局,为了天堂计划而设下的大局……大概从迪奥死亡,或者说他认识迪奥那一天开始就在布局了。


    想到这,我打断徐伦的讲述:“你的意思是,承太郎他现在因为失去了记忆和替身,几乎和一个植物人没什么区别了?”


    可这没道理啊,我当时会被阴是因为我完全没防范普奇。承太郎又是怎么就被坑了呢?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到远方传来的哒哒哒的声音,像是厚重的皮靴重重撞击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徐伦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她低声喊道:“是看守,你有办法躲起来吗?不然我们三个人或许都会被挂上试图越狱的罪名。”


    ……可以倒是可以。只要我能找到一块看得到外面景色的窗户,然后传送出去就能顺利逃脱了。但是现在视野所及唯一一个窗户在对面,我需要离开这个狭窄的通道穿过走廊才能走到哪里,这就肯定会被狱警发现了。


    在我思考除了把狱警劈昏过去这个危险至极的选项,还有没有别的可能让我和乔尼不被狱警发现时,我听到空条徐伦用冷静自持的声线,严肃地说:“真是够了,那就没办法了。只好把发现我们的狱警全部揍昏。”


    ……空条承太郎,你的女儿不经意间说出了和你一模一样的话啊!基因强大也不是在这种地方体现的吧?


    仔细想想看,我和年轻版空条承太郎初次见面时,不也是在看守所吗?这次徐伦怎么一步到位,直接入狱了啊,你们乔斯达不是资本吗,用用资本的力量都捞不出去吗。


    该不会是犯了什么完全没有回旋余地的罪吧……


    在我脑补空条徐伦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才进监狱时,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徐伦的蓝色替身也出现在她身后随时准备出动,乔尼依然无所谓地插兜站在那里看天花板。


    突然一个声音从墙内传来:“大姐姐和大哥哥要不然躲在我这里?”说完,墙壁居然拉开一道缝隙,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这个能力看上去有点像钢链手指的衍生版,难道是让我们躲进墙内?


    听到这番话,徐伦立刻一把扯过乔尼的帽子,拖着乔尼到我这边来,乔尼显然很不满意这种行为,大声训斥:“喂,你干嘛!蕾娜塔,她要……”


    乔尼的反抗声还没传达到位,我和他就徐伦一把被推入到了墙内,并不是那种被埋尸在水泥墙里的恐怖电影情节,而是我们陷入了墙内,跟爱丽丝掉进洞穴来到仙境一样,我们被推进了墙的缝隙然后就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墙上挂着几副油画,似乎是真迹,正中央则摆着一架钢琴。


    乔尼边从地上站起来,边打量周围:“我们被她推入了另一个空间……是这样吗?”


    “不,不是哦。你们只是进入了幽灵的房间。”一个穿着某种球类运动服的小男孩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说,“你们是徐伦姐姐的朋友吧,我的名字是安波里欧。”


    “幽灵的房间……”乔尼跟着念了一下这个单词,面色大变,拉过我在我耳边轻声嘀咕,“那这个小男孩他也是幽灵?”


    “……这应该是你的替身能力吧,这个房间。”我没有正面回答乔尼,而是询问这个小男孩,“你这种小孩子在监狱凑什么热闹?”


    “我出生在监狱,一直在监狱长大。”安波里欧说,“倒是姐姐你们,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


    乔尼脸上还带着对这个男孩是否是幽灵的疑惑,但依然主动开口:“我是乔尼。乔斯达,她是蕾娜塔。”


    “你们是为了帮徐伦姐姐来的吗?监狱里面并没有你们这样的囚犯。如果有的话,我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安波里欧说着,突然拿着两根巧克力棒跑过来,“虽然这里只是个音乐室,不过一直都有橙汁和巧克力棒呢,很美味哦,你们可以试试,我特别喜欢……”


    我打断安波里欧,指着钢琴后面站着的两个人,问:“我说,那两个人是谁?既然都让我们做自我介绍了,好歹也介绍一下他们吧。”


    【作者有话说】


    先发了。最近有点子忙。哎呀。


    97第97章


    通常来说,我对周围的陌生人不会有太大兴趣。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事,只要和我无关,我就不在意。


    虽然这个房间里的那两个人很莫名其妙地不知道为什么要睡在钢琴上面,但我也不会管怪人的想法,尤其是他们还是监狱里的,鬼知道这俩人是因为啥入狱的。


    只是那两个人中,有一个人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感觉有点不爽。上一次还没对我做什么,就已经让我很不爽的人还是吉良吉影。


    问题是对方长得挺不错,也不是我讨厌的那种尖酸刻薄金发嘴脸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顶着一头奇怪的帽子。是俄罗斯人吗?印象里俄罗斯人就爱戴这种毛茸茸的帽子。


    安波里欧“啊”了一声,可能是以为我好奇他俩为什么要睡在钢琴上,主动解释:“这个房间的原型是以前监狱里被烧毁的音乐室,所以没床,他俩也想睡床的啦,只是没办法才睡钢琴的……”


    我低头看向安波里欧,挑挑眉,再次问:“我不关心睡钢琴这事,我好奇的是,他们是谁?我想知道他们的名字。”


    安波里欧手指来回揉搓着,小声地说:“那个粉色头发的是安娜苏,另一个是天气预报。”


    乔尼闻言笑了:“天气预报?好奇怪的名字。”


    经历过热拉内裤,风趣情人节,蜜瓜等等奇怪名字的我并不见怪。但是安波里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脸颊,说:“天气预报其实是他的替身名啦……他失去了来这座监狱以前的所有记忆,连自己因为什么进的监狱都不记得了。我们都叫他天气预报。”


    “什么也不记得啊……”我眯起眼睛,转而问安波里欧,“你知道这座监狱的神职人员叫什么名字吗?就是神父之类的。”


    安波里欧摇摇头:“这个我没有太关注,但好像有听到过狱警叫他……”


    安波里欧话还没说完,那个粉色头发的人就突然站起来了,他不站起来还好,一站起来吓我一大跳。


    这个人穿着比意大利黑手党还要夸张,他上半身穿着渔网,下半身穿着紧致的吊带袜,衣服的面料像是轻盈光滑的绸缎,贴合着他的**。他腰间堪堪配着一层屁帘遮挡着他的隐私部位,让人忍不住好奇这样的着装真的不会走光吗。即便是我也忍不住感叹一句,这也太不知检点了。


    这人涂着一口和粉红色长发颜色几乎一致的唇膏,长相极为瑰丽。光看脸难以分辨他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拥有着超乎性别,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美貌。


    怎么感觉我遇到的粉毛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粉毛男怎么都穿得比同地点的人要风骚不少。难道粉毛有什么奇怪的定律吗……不对,你们不是监狱的犯人吗?怎么可以穿成这样!


    我长大嘴巴看着这个男人站起来,乔尼一把捏住我下巴,把我嘴巴合上。


    还没等我反问乔尼要干嘛,就听见这个美男子用着一副很不屑的话语说:“吵死了,真烦人。”


    ……这个出场语录完全比不过迪亚波罗的试炼宣言,一下子就不美了。


    我刚准备收回眼神,不管这个粉毛男继续说下去,就听见安波里欧很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安娜苏脾气不太好,可能是我们吵到他了,让他心情不怎么样。其实他往常都不会搭理别人的,是比较冷漠的类型。”


    “完全不搭理人也没好到哪去吧。”我嘀咕。


    脾气很不怎么样的安娜苏没管我们,走到书柜前拿下一本书开始翻阅。


    安波里欧小声说:“他是个杀人犯,还分解过人的尸体,很危险的,最好不要招惹他……”


    安波里欧话还没说完,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对着我们说了句:“等等,徐伦姐姐似乎在叫我,我去看看。”


    没过一会安波里欧就从外面拉了徐伦进来。


    徐伦扫了眼房间内的每一个人,然后径直走到我旁边,我和她对视一眼,在房间的角落里开始交流。


    她立刻问:“刚刚来不及问,你是怎么来这个监狱的?为什么你和十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你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而且我也懒得说,“这里有电话吗?我想给外面打个电话。”


    徐伦见我没有解答她的疑问,也没有继续追问:“外面有囚犯用的电话机,但那里人多眼杂,我不能带你过去。你要给谁打电话?是打算让人接你出去吗?”


    “我不打算出去,我要先把这里的烂摊子给收拾了再出去……”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看着徐伦,认真问,“徐伦,你是真的打算对付白蛇吗?”


    未等徐伦回复我,我就立刻问她:“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替身使者的?”


    “不久前。”徐伦盯着我的眼睛,“你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


    “我知道白蛇的真面目,同时我也知道他的危险程度。我不能让一个没有牺牲觉悟的替身使者,或者一个根本不了解替身世界的人参与进来……所以我想问的是,你有多少觉悟?”


    徐伦凝视着我,然后说:“过去你曾告诉我,你无法和你的母亲们相见,因为你必须直面危险的战斗。我父亲也是这么想的,过去的我并不知道关于替身的一切,也并不理解他。但现在,我知道他过去所背负的使命和他几乎从不归家的理由……”


    “现在这个使命已经传递到我身上了。”徐伦握紧她手中的吊坠,眼神坚毅地说,“无论我是否已经具备直面死亡的觉悟,我都会承担起这份使命,而最终我也一定会拥有这份觉悟。”


    我看着徐伦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双目,从她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过去我认识的乔斯达的影子。


    我低声说道:“你父亲为了救他的妈妈踏上了讨伐迪奥的道路,现在轮到你了吗……”


    本来,我还稍微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朋友的女儿牵扯进这个纠葛中,这是多年前迪奥留下的大问题。但是现在,我想,或许她已经具备了成为战士的资格,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子了。


    “好,我告诉你吧。”我大声说,“白蛇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叫做恩里克。普奇的神父,而他一定就在这座监狱中任职。”


    “神父?”徐伦说,“但他为什么要夺走我老爸的光碟……”


    “他是迪奥的残党,这么做的目的,或许是为了迪奥曾经提过的天堂计划。迪奥是我和你父亲等人多年前讨伐的一个对象,他在笔记中记载了关于天堂计划的一切,而那本笔记只有你父亲看过。”


    “所以他才夺走光碟。”徐伦握紧拳头,“看来必须要阻止他的计划了,可是我老爸的光碟还在他那里。如果不拿回来就解决掉他的话,我老爸会恢复意识吗?”


    “难说,我也不知道他死了,那些光碟是会直接消失还是怎么着,所以我们目前先优先夺回承太郎的光碟。”


    徐伦立刻说:“我知道他存放替身能力的光碟在哪里,我从他的一个手下那里得知到的。”


    据徐伦所说,存放地点似乎是在监狱外的一个仓库内,那里还存放了很多张替身能力的光碟,白蛇会把这些替身光碟给他需要使唤的对象。


    我稍微问了一下大概的光碟数目,徐伦给了我一个让我惊讶的数据。难以想要普奇花了多长时间才搜集了这么多替身,难怪他一直等到了现在才彻底出手……不知道他在这些年成长了多少,又为这个计划准备了多少。


    难道他当初想要夺取我的光碟也是为了夺取我的替身能力?不过看约旦河还在我身边,大概是没有夺取成功。但记忆光碟呢?他该不会是看了我的记忆光碟才可以肯定看过那份天堂计划的人只有空条承太郎吧。


    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确定你父亲的替身光碟就在那吗?那我可以去拿。”


    “不,让我去。”徐伦说,“那里偶尔会派遣犯人去做劳务工作,如果你被狱警发现了就大事不好了。”


    “那你去拿替身光碟,我去取得记忆光碟。”我一锤定音,决定了接下来我们的行动。


    徐伦同意后,说:“你想给谁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我找到机会可以去帮你拨打。”


    “不,你现在可能会被普奇监控……容我再想想。”我说完,开始推徐伦出去,“你不能消失太久了,快点出去吧。”


    徐伦出去后,乔尼就走过来问我:“你刚刚和她商量了些什么?”


    “嗯大概是我要去对付一个很难对付但我心心念念很久了的敌人,你要跟我一起吗?”


    乔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要杀的人是谁?”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比黑手党还像黑手党了,一脸开朗地说要杀谁。


    “一个神父。不过得做的隐蔽点,要是被发现了得蹲监狱的……额虽然我们已经在监狱里了。”


    我站起来:“总之,先打听点情报。”


    我刚准备去找那个坐在钢琴板凳上喝橙汁的安波里欧,让这个监狱儿童给我画画监狱的地形图。安娜苏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我不耐烦地拍开他去干正事,就听见他问:“你和空条徐伦关系很好吗?”


    “……是很好,有什么问题。”


    安娜苏另一只手也握住我的另一边肩膀,乔尼见状大步走过来,警告:“喂,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就在乔尼刚准备一把掰开安娜苏的手时,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安娜苏铿锵有力的发言:


    “那么就请你帮助我和徐伦结婚吧!”


    98第98章


    ◎信赖和羁绊……啊?◎


    这人有病吧!


    他想跟徐伦结婚关我屁事啊,我甚至是今天才见到成年体的徐伦!而且我们不是刚刚才知道对方姓名的吗。


    对上安娜苏执着的双眼,我选择委婉地说:“你要是想和徐伦结婚,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然后等着被欧拉吧,臭小子。拳头不打你脸上,你就不知道痛。


    安娜苏摇摇头:“我想先知道她是否结婚了。”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努力保持正常语气:“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刚刚。”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谁会莫名其妙突然想跟刚认识的人结婚!


    美国精神病犯法不是要被送去专门的地方吗,来这种监狱干什么。


    我看向一旁的安波里欧:“今年是哪一年?”


    “哎?今年是2011年。”


    我算算……我离开的时候好像是零三年还是零四年,那个时候徐伦是十一二岁吧,还在上小学……也就是说她现在,大概也才十八九岁,顶天二十岁……这个年纪结什么婚!还没疯呢。


    “你这个疯子。我不想和你说话,一边玩去吧,我要干正事。”我绕开安娜苏。


    安娜苏没有生气,反而追问我:“喂,徐伦到底有没有结婚。”


    我没理他,而是拖过一把凳子,坐到安波里欧面前,乔尼顺势靠在凳子边上,我开口:“安波里欧小弟弟,你有没有这座监狱的地形图之类的,或者你现画一个……”


    “嗯有是有,不过姐姐你是打算直接去突击那个神父吗?可能会很难,他所在的告解室是我的幽灵房间到不了的地方,而且每一个走廊几乎都会有看守巡逻……我每次去食堂后厨偷东西吃都要费不少力气。”


    安波里欧说着,从柜子里翻出一张陈旧的地图,我仔细翻看了一下,询问安波里欧的幽灵房间最远能够送我们到哪里,便发现哪怕是最近的路线也需要绕过好几个可能会碰到狱警的位置。


    但这不是最麻烦的,毕竟我还可以拉传送门快速逃避,最麻烦的应该是这座监狱内应该还有一些替身使者是普奇那家伙的手下。


    “要是有电话就好了……”我嘀咕着,猛然反应过来,“嗯?等等,安娜苏你可以打电话吧。”


    “男子监狱那里可以打电话。”


    还未等我开口,安娜苏一眼就看破了我在想什么,说道:“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打电话,那么就要答应帮我追求徐伦。”


    ……啧。


    乔尼看出我的不情愿,俯身在我耳旁低语:“那就去拜托那个戴帽子的。”


    我侧过头也在他耳边低声说:“不行,天气预报的失忆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是神父搞鬼的,如果让他去打电话,神父一定会注意,那我在这座监狱的事情就要败露了。”


    我还等着吓死普奇那家伙呢!知不知道敌人惊恐的嘴脸才是战斗环节中最幸福的一环啊啊!


    在我和乔尼耳语时,安娜苏自顾自地说:“那么,我就当你答应了。说吧,你想让我打给谁,说什么。”


    “等等。”我十指交叉摆出一副严肃的参谋模样,“我不想帮你追求徐伦,因为在我眼里,她还远远没有到可以结婚的年纪,而且拿这种事情做交易很没品,万一她不喜欢你怎么办,难道我要硬帮你追她吗。不过……”


    在安娜苏冷淡毫无波澜的注视中,我冷笑一声:“你如果是真心想要追求徐伦,你就应该帮我,因为我可是在帮她救父亲啊,帮我就是等于帮她。”


    在安娜苏有些松动的表情中,我拍了拍不存在的桌子一掌,站起来:“而且!从很早以前开始,这种无私为爱人付出的深情人设就饱受欢迎……说不定徐伦就好这口呢。你都想和人家结婚了,好歹有点诚意吧。”


    安娜苏双眼闪过一道光,他微微一笑:“那么,我答应帮你打电话。不过,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请你一定要来为我们祝福……婚姻可是需要祝福的。”


    ……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俩会结婚呢,徐伦说不定连你的名字都没记住。


    唉,是恋爱脑,没救了!


    在安娜苏构思他的各种我觉得很不靠谱的追求大计时,乔尼在一旁沉默不语,偶尔鼓鼓掌,不知道他在鼓掌鼓励什么。这个安娜苏还需要鼓励吗,他甚至连怎么在监狱购买戒指的计划都想完了?别鼓励了。


    我转过头去让安娜苏安静,然后开始认真思考该给谁打电话摇人成功概率大点。


    首先排除东方仗助,虽然他的疯狂钻石真的很好用,但是他本人是警察啊!我还没疯到让警察偷偷潜入监狱呢。那我杜王町认识的差不多得排完了,我可不想打破他们过的平静生活。


    嗯……要不然跟花京院打电话吧。感觉他这种动不动就把朋友挂在嘴边的人一定会愿意来帮承太郎的,就算他来不了,他也一定会跟阿布德尔或者波鲁那雷夫说。尽管他的绿色法皇感觉帮不上我忙,但也算是个战斗力不错的替身。


    好的!就写小花吧!


    我刚准备写下我的好朋友花京院的电话号码,就发现一件惊恐的事情:操了,我记不住他电话号码。


    这么看来,还是替身使者的,有概率摇成功的人……就只有一个了。


    但我不是很想让他来帮我。


    乔鲁诺。乔巴纳。客观来说,他其实是最合适的选择,黄金体验虽然治疗很痛,但好歹也算是个治疗。更关键的是,他是黑手党老大。就算他本人没空,他也可以派其它有空的替身使者来吧。波波还在他那工作呢,知会他一个等于同时可以拜托了好几个替身使者。而且他还是黑手党,黑色交易做多了偷溜进监狱也没事吧!


    唯一的问题是……我总觉得叫他来会发生不怎么好的事情啊……总感觉我的某块危机雷达要响爆了!


    算了。等灾难来了,我再临场发挥,现在不考虑。这是未来的我要考虑的事情。


    我抽出一张纸就开始刷刷写上乔鲁诺的电话号码。别问我为什么记得他电话号码,却记不得花京院的。别问。


    我思考了一下,考虑时长限制,安娜苏可能还得临时随机应变回答乔鲁诺的问题,再加上留短点的口信,他才会意识到事态危机,赶快过来……


    于是我只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然后交给安娜苏:“你直接跟他说,蕾娜塔遇到危机情况,速来,然后把这张纸上的话念给他听就好了。记得说你们这座监狱的名字以及地址。”


    安娜苏接过我的纸条,随手就塞在了包里。我这才发现,他渔网上衣上面缝着的鞋印造型,其实是包。


    奇特的穿着……我想到了徐伦那套时髦的打扮,监狱里真的可以这么穿吗。


    安娜苏离开后,安波里欧带着我和乔尼去后厨偷点饭菜吃。安波里欧说得对,要想躲避工作人员的巡视顺利偷到饭菜还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感觉我在黑手党学暗杀的本领都要用尽了,才偷到了一顿饭。


    在我悲伤于我怎么沦落到了要偷监狱饭菜来吃的地步时,身旁的乔尼边吃饭,边随口说道:“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嗯,没什么好说的。发生了些意外,然后就去了你们那。”


    乔尼咬了口监狱干巴巴的面包,说:“我想知道更多。比如你和那个女孩子,还有你和她父亲之间的事情。你说的讨伐迪奥……你之前就认识叫dio的人?”


    “额,确实。我和这个迪奥的关系比较复杂,但他现在已经死翘翘了。所以也无所谓了。”


    看乔尼吃得好像很香的样子。我也尝了尝这个干巴巴的面包,然后感觉自己的胃部收到虐待。


    不是说美国监狱伙食其实还算好吗。还是我以前吃太好了……好想念,我在意大利当黑手党都没有吃这么差过。


    吃完饭后,因为我还在等安娜苏打电话给乔鲁诺的结果,所以我就呆在这个幽灵房间内,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这群监狱里的犯人怎么消磨时间的。


    看着乔尼在修剪指甲,我直起身来:“你真的想知道我以前的事?那要不我从我看到约旦河*那天讲起吧……”


    不讲还好,一讲我就发现原来我这短短二十多年人生过的这么波折啊!我讲的比较开心,甚至还把我和阿帕基过去谈的那段恋爱给他说了。虽然可能阿帕基的视角来看,这简直是段糟糕的恋爱。但以我的视角来看,还挺开心的。额当然我和其它人之间偶尔打的炮,我一个也没说,这能说啥,分享每个人的做后感吗?除此之外,我还省去了一些事情,比如我和约旦河的一些交流。


    乔尼听着听着也开始跟我分享过去他发生的一些事,详细到了他瘫痪的具体情况,还有他瘫痪在医院时被医生虐待的情景……


    正当我听到无良护士把他当成血袋抽他血时,安娜苏闯了进来,说:“电话打完了。”


    我搓搓手,问安娜苏:“那对面的人说什么没?”


    “什么也没说,他一直沉默。”


    ……完了,乔鲁诺这家伙不会是不信吧?很有可能啊!死了好几年的人突然拜托一个人给你打电话,让你漂洋过海从意大利到美国监狱帮她忙……确实看上去很不靠谱啊,可是我们之间还是存在着些许信赖和羁绊的吧?!他一定会来吧!


    我随口问:“那你就没说点什么?比如让他说点话,不要做哑巴之类的。”


    安娜苏呵呵一笑:“我当然说了。我问他是不是不信,不信就滚。”


    乔尼:“那他听了之后说什么没?”


    安娜苏:“我直接挂了。”


    “……”


    乔尼张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他只是看向我。而我只是无言地盯着安娜苏。


    在良久的沉默中,我忍不住扶额苦笑:“哈哈。”


    这下,乔鲁诺是一定不会过来了吧。


    哈哈。再见了,我的羁绊和信赖。


    现在能不能驯服一只鸽子,然后飞鸽传信呢,哈哈。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忙,除了实习还有好多事情,暑假还没两个星期感觉已经过了一个月……累。明天周六我一定要睡到中午补补我快掉完的精力条,然后去游泳……


    茸茸酱,来不来呢……我要想想看谁加入打普奇可以速通。普奇手下替身使者太多了!可恶!越想越觉得徐伦她们几个人这一路真的太不容易了……地狱模式啊。


    99第99章


    在那之后几天,安娜苏再一次去给乔鲁诺打电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乔鲁诺的电话打不通了。


    看来他肯定不会来了。呵呵。


    似乎是看出了我怨毒的眼神下暗藏杀机,安娜苏拍拍手:“就算你那些朋友来不了,我们几个人依然可以从神父那里拿到记忆光碟。而且光是听到请求就迟疑的人一定会拖后腿。”


    我懒得跟这个人解释,在乔鲁诺眼里,我姑且算是个死人,他感到怀疑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是坐了下来,转而问:“你的替身能力是什么?如果可以,顺便也把天气预报的替身能力也告诉我吧。”


    安娜苏的替身名为“怒海潜将”,可以潜入任何物体,通过操作对该物体进行重塑。天气预报的替身就叫天气预报,和名字差不多,似乎可以操控天气。


    我问天气预报:“哇,那你可以召唤雷电喽?给我个锤子,我要化身雷神。”


    天气预报站起来,这个怪人竟然是踮着脚走路的,还把背打得笔直。他走到我前面,以一种完全不在乎社交礼貌的距离凑到我面前,轻声说:“我是可以操纵雷击,但可能和你想的那种召唤雷电不一样。”


    无视乔尼“靠那么近说话干嘛”,我对上天气预报平静得堪比一潭池水的蓝眼睛,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感受了一下他腿部的肌肉,然后认真地问了无关话题:“天气预报,你以前是不是跳芭蕾舞的?”


    天气预报似是没有察觉我的小动作,认真回答:“我不知道。”


    “那一定是了。”


    不然怎么做到踮脚走路还能把背打那么直,我都做不到!而且他腿部肌肉锻炼得非常美妙啊,众所周知,跳芭蕾的腿肌都特别发达。有个说法是,芭蕾舞演员肌肉健硕到一脚可以踢飞一个人的脑袋。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还没等天气预报说完,乔尼就掰开他的脑袋,说:“说话不要贴着别人的脸说话啊。”


    “哎呀,乔尼。”我悄悄拉过乔尼,低声说,“他可能是那种比较自闭害羞的人,不要逼人家啦。”


    乔尼回过头,像是在打量天气预报高大的体型和冷漠俊美的外表,疑惑地嘀咕:“可他看上去并不像自闭……”


    “别管了,我说他自闭他就是自闭。”


    在我询问天气预报的替身大概射程后,他给我实操看了一下。遗憾的是,像是雷击那种作用范围只有一两米,估计只能在有介质可以传导的地方用了。


    听上去都是很强劲的替身能力。我把我和乔尼的替身能力也告诉他们后,思考了一下,决定让安娜苏用他的怒海潜将对我和乔尼的外貌特征改造一下,我要去实地观测监狱内部的情况。


    乔尼看了看安娜苏和天气预报手上的囚犯编号,说:“没有这个,我们也不会被当作囚犯吧。”


    我摸了摸我的新脸,说:“改造外貌不是为了扮演囚犯,是为了防止一不小心被狱警抓到后,他们找不到我的真实身份,影响不到我之后的日常生活。”


    安娜苏不知道将什么东西放进我脸里,把我改造成了一个一眼看上去跟个连环杀人犯一样的外貌。


    “不过,能够避开狱警就避开吧。我们主要是搞清楚监狱内的狱警主要活动地点,囚犯的可活动时间和位置之类的……”


    “哦对了。”眼看着乔尼准备跟着天气预报去男子监狱那边,我补充,“神父手下可能会有其它的替身使者,所以你们小心点吧。如果遇到看上去比较奇怪的人,直接揍昏或者弄死就好了。”


    记忆下安波里欧给的地形图,我大概便清楚监狱的内部构造。除了哪个地方有几间厕所这种不重要的事情,我可能不会知道。每个房间对应的功能和可开放时间,我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麻烦的是巡逻的狱警,每个拐角都有可能随机刷新一个狱警,跟什么恐怖游戏npc一样!


    在我探头探脑观察狱警什么时候离开时,一条蓝色的丝线缠绕上了我的小指,顺着丝线传来的是徐伦的声音:“顺着丝线过来。”


    我避开其它人,顺着晶莹发光的蓝色细线来到了徐伦身旁。此时她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位高大的女性,她有着蜜色皮肤,梳着很有个性的脏辫,脸上还有纹身,和徐伦一样涂着口绿……这个监狱怎么还可以让人涂唇膏啊!


    “她是艾梅斯,也是一位替身使者。”徐伦说完,又跟艾梅斯介绍了我。


    虽然长的看上去像是那种肌肉发达的体育生,但她脑子意外的好使,一眼就看出我不是监狱内的犯人,问道:“徐伦,这是你从监狱外找的援助?”


    “不是。只是我父亲的朋友。”徐伦的眼神移到我身上,她挑挑眉,“你没有好好等待袭击神父的时机,跑出来干什么?”


    “了解下监狱的生态。”我摊摊手,“唉,真烦啊,我本来是想实地了解下地形,这样方便我直接溜到普奇在的教堂的,但是这里到处都是巡视的狱警……要是伊鲁索在就好了……”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有一天会怀念伊鲁索。但伊鲁索的镜中人就是很好用啊,只要他把我拉到镜中世界,我就可以无障碍地探索没有其它生物存在不会随机刷新狱警的监狱。


    “不过,”我话音一转,学着天气预报的贴面说话法凑到徐伦面前,“你为什么要说我只是你父亲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呀。”


    刚刚和天气预报说话时,我就发现了,这个距离简直就是绝妙的社交距离,就算是两个人根本不认识也可以营造一种二人关系亲密的错觉。


    但是空条徐伦显然没有发现我的小巧思,很认真地回答:“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吧……虽然本来答应要和我玩的大姐姐突然消失让我难过了很久,但我早就习惯这种事情了。”


    旁边的艾梅斯看了眼我的表情,嘀咕:“哇,徐伦。你说话太直接了吧。”


    “可能这就是基因的力量吧。”我幽幽地说,“真可惜,我还想着等事情结束了要和你玩龙与地下城的,但现在你可能也不喜欢这种游戏了吧。呵呵。”


    “不,我现在依然想玩。”空条徐伦突然说,“只要解决了白蛇,我们就一起去玩吧。”


    ……我能够看得出来空条徐伦可能是在哄我,但我不打算拆穿,这是我应得的!于是我只是努力摆出期待的眼神点点头。


    艾梅斯哇了一声,说:“真不错啊,要不是我估计还得处理些事情,我说不定也想加入你们。龙与地下城是什么?”


    “一个桌游。”我随口说,“你要处理什么事?”


    艾梅斯耸耸肩:“我并不想说这件事,这是我的私事。”


    看来是个很糟糕的事情啊。我不太好奇别人的私事,所以转口问徐伦有没有在这些日子里看到过神父。


    徐伦摇摇头,我立刻说:“看来他没把你当回事,不然他就会来偷偷观察你了……你的替身能力是什么,变出丝线吗?”


    “嗯差不多,我的身体的一部分可以转换成丝线。”徐伦说着跟我展示了一下转换方式,我看着她的手臂变成镂空状,随之出现的几根丝线开始一点一滴缠上我的手臂。


    妈呀,这有点酷炫了,等等,这是不是可以扮演蜘蛛侠?!


    空条徐伦微微一笑,笑起来的样子和当时一口气同时抽五根烟的空条承太郎一样带着点得意,显得她终于有些少年气。她挑挑眉:“怎么样?”


    我摸了摸缠在手臂上的丝线:“有点凉,不过还挺舒……”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哭啼差点整破了我的耳膜,一个奇形怪状的小人爬上我的肩头,边哭边说:“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石之自由!”徐伦立刻反应过来,蓝色人型替身随之出现在它背后,她和那蓝色人型替身同时举起拳头,“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把那个哭着喊我“妈妈”的小人揍飞到天花板上……


    我的妈呀!怎么石之自由也是欧拉派的,基因的力量都在什么奇怪的地方体现了啊……不对。


    我猛然反应过来,那个叫我“妈妈”这种恶趣味的替身不就是……梅洛尼的娃娃脸吗?!得快点让徐伦不要揍这家伙了,没有几个人能活着走出欧拉拳的。


    我立刻叫出约旦河抓住石之自由的臂膀,同时我也一把握住徐伦的手臂……这个大臂的薄肌质感也太好了吧?


    “这家伙是替身。”空条徐伦说,并未收回石之自由,“你为什么阻止我攻击?”


    “这是我认识的替身使者,他来帮我啦!真奇怪啊,安娜苏那家伙这种外交方式还能吸引来乔鲁诺,难道乔鲁诺那家伙就喜欢这种沟通方式,哇这小子真奇怪啊……”


    “等等,谁是安娜苏,谁是乔鲁诺?”空条徐伦说,她一把捏住打算蹦哒到我肩头的娃娃脸,完全不顾娃娃脸的“妈妈她欺负我呜呜呜”的哭嚎。


    艾梅斯走过来戳了一下娃娃脸:“哇,这家伙,有点像恐怖故事里的鬼娃娃啊。”


    “安娜苏是男子监狱那边的,额如果他对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不要管。他是个怪人。”我毫无任何愧疚感地抹黑安娜苏,“至于乔鲁诺,他是我朋友兼任曾经的上司,啊,他还是你亲戚来着……”


    我说着说着,音调就降了下去。因为我突然发现:乔鲁诺虽然是迪奥的儿子,但也有一半乔纳森的血脉,而乔纳森是乔瑟夫的爷爷,乔瑟夫又是空条承太郎的外公,徐伦又是空条承太郎的女儿,也就是说……


    “乔鲁诺是你太太爷爷那个辈分的……吧。”


    100第100章


    徐伦表示她没听说过乔鲁诺这个名字,她和她爸那边的亲戚都不太熟。我觉得挺正常的,说不定空条承太郎都没和乔鲁诺说过几句话。


    我随口问:“那你总认识东方仗助吧。”


    徐伦:“认识是认识,不过那也是比较小的时候了。”


    比较小……啊,对。徐伦现在也是成年人了……我怎么就是切换不过来思维呢。


    “喂,你们不要在那里聊天了。”艾梅斯说,她拍了拍被徐伦捏住的娃娃脸的脑袋,嘀咕,“这个丑东西真的是替身?啊,徐伦,这家伙开始咬你了。”


    徐伦被娃娃脸咬了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一边皱眉一边用线把娃娃脸捆起来,然后把它吊起来在我面前晃了晃:“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和对方取得联系呢?”


    “这个替身可以远程跟他对话啦,这个替身的作用原理就是将……”我回忆起了梅洛尼是如何使用娃娃脸的,立刻停住了话头。


    徐伦歪歪头:“作用原理是什么?”


    我忍着心里的对梅洛尼的无语,解释:“以我的血和另一个人的**为样本,制造出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就可以追踪我,并且还可以实时把情况反应在替身主人的电脑上面……一般来说追踪目的都是为了追杀,不过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使用。”


    艾梅斯“咦”了一声,戳了一下娃娃脸,捂嘴笑道:“这个人不会是什么疯狂科学家吧哈哈哈,不过你怎么愿意把你的血液交给别人,万一这个疯狂科学家想追杀你怎么办……;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说到这个我就无语。鬼知道梅洛尼从哪里或者从什么时候搞到我的血液的……总不会是我上次给他给多了,他还一直留着吧。


    我有些无语地说:“我当然没把我的血液给他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偷取到的。他脑子不正常,比那个安娜苏还不正常……哦,对。他叫梅洛尼,穿得很像变态的紫发男人就是他。如果他问你任何兴趣爱好都不要理他,也不要扇他巴掌。”


    艾梅斯:“扇他巴掌会怎么样?”


    我:“他会兴奋地用舌头舔你手。”


    趁着艾梅斯干呕的功夫,我戳戳被徐伦吊着的娃娃脸:“梅洛尼让你来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让我帮的?他们在哪?有哪些人来了?”


    娃娃脸:“别管梅洛尼那个没用的东西啦,妈妈,我来找你玩了!”


    “……”这就是为什么时常我会觉得梅洛尼的娃娃脸很烦人的原因,因为它们不完全受梅洛尼控制,而且性格都很暴虐,智商一般也不太高,天赋点全点在杀人上面了。处理暗杀或许还够用,干正经事就不太中用了。


    我叹口气,捏住娃娃脸的脑袋,警告:“认真的,把梅洛尼让你转达的事情告诉我。”


    不和娃娃脸用暴力的方式沟通就完全交流不下去。在我快要捏爆它头时,娃娃脸才把梅洛尼的话转述了一下。虽然可能有所曲解,不过大体我也能够猜到。


    梅洛尼派娃娃脸过来主要是为了确定确实是我本人在这座监狱进行求助,而且他还直接问我想干掉的人是谁……怎么这么清楚我找他们一定是想杀人啊?我看上去很像是那种会摇人来打打杀杀的类型吗。


    简单说了普奇神父和他的替身能力后,梅洛尼和我敲定了会面地点。他让我准备好镜子,他们准备通过镜中世界过来。


    “镜子得去小卖部购买。”徐伦说,“我帮你去买吧。”


    牢房内虽然也可能会有镜子,但这样我被发现的概率也很大。我想到伊鲁索替身能力的限制,便嘱咐徐伦多购买几面。


    霍尔马吉欧肯定没来,如果他来了,他们就可以变成小小人然后潜入进来!真是够了……等等,我怎么也开始学空条家口头禅了。


    徐伦找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我看到她拳头上的破皮和血迹,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购买的时候有人找茬,不过已经解决了。”徐伦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一袋镜子,“差不多要过自由活动时间了。如果你们要采取行动就和我提前沟通,我们最好在同一天行动,这样盗取两张碟片的成功率更大。”


    艾梅斯:“唉?就这样回去了吗?我还想看看那个变态到底长什么样呢。”


    “真是够了,你刚刚不是还在嫌弃吗。”徐伦说。


    艾梅斯耸耸肩:“好奇啊。”


    徐伦她们带着我到了和梅洛尼确定的地点就离开了。


    这里正好是伊鲁索的镜中人射程可以覆盖到的范围,我深吸一口气把镜子抽出来,然后伊鲁索的脸就在镜子里出现。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我见他没出来,摇了摇镜子:“魔镜魔镜,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是谁?”


    “你。”伊鲁索从镜中世界跳出来,“好了,看来是潜入成功了。呵,giogio那家伙的方法竟然能行。你不是说……你,你抱我干嘛!”


    我捂住伊鲁索的嘴巴,让他不要尖叫了,万一吸引来看守就不好了,叹气:“唉果然不能对蠢蛋好点,我那么久没看到你激动嘛,难道我要扇你巴掌作为久别重逢的礼物?那你有点受虐狂了。”


    我刚准备松手听听伊鲁索想不想对我说点好话,比如“我好想你啊什么的”。


    结果他跟个炮仗一样开骂:“谁蠢蛋了,莫名其妙玩消失的家伙才是最蠢的吧!连梅洛尼的娃娃脸都对你的血液毫无反应,说你这个人不存在。你到底都去干什么了,消失那么久一句话也不说。波鲁那雷夫那个老残废还说你死了,谁还能比你更蠢,去美国休假都能把自己玩没……”


    我一把掐住伊鲁索的嘴巴:“有谁跟你一起过来了?他们还在镜中世界吧,我们先去安全的地方说话,然后把他们放出来。你别吵,好吗。”


    伊鲁索僵硬地点头,我松开掐他的手,他难得用正常的语气开问:“那你到底去哪了?不要拿秘密任务那套来糊弄我。”


    “死了一次,但是复活了。具体的我不想说了,死亡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不想回忆。”


    我的语气带着四分惆怅,三分痛苦,二分愤怒,一分隐忍,哪怕是情商低如伊鲁索也不忍心追问了。不枉我排练了这么久沉重悲情人物语气。


    “所以到底有哪些人一起来了?”


    “梅洛尼,我,波鲁那雷夫,老板女儿,giogio。”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叫特莉休为老板女儿……不对,特莉休怎么会来。


    我边走边摸墙壁,准备摸到安波里欧的幽灵房间在哪里进去合适:“你怎么叫乔鲁诺giogio,你俩变熟了?”


    “那怎么可能?谁会想和boss熟。”


    ……这个说法好像也对。不过怎么不熟的人反而叫亲近称呼那么熟练。以前打迪奥遇到的敌人也爱叫空条承太郎的名,而不是称呼姓氏。


    “哇,你社恐啊。不过乔鲁诺怎么来了,他没事干吗……哦我的意思是,他是boss一定很忙啊。”


    伊鲁索悄声说:“他把事情都丢给队长干了,当然能过来,这家伙……喂,你推开我干嘛?”


    “因为之前每次和你距离一米你就要吵我喷口水啊。”我理直气壮地说,“而且乔鲁诺怎么可能把事情全部交给里苏特,怎么想他也应该是交给布加拉提和里苏特两个人一起干吧?”


    “操。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还在偷偷监视我们?”


    “我又不是你们,我可没心情监视别人。因为布加拉提没有来啊,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无可救药的有责任心的人。”我摊摊手,“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只有小时候玩得好吧。我和我小时候区别可大着了。”


    伊鲁索罕见地没有多说什么话,过了一会,他又很嘴贱地开口:“你是因为布加拉提没有来在难过吗?”


    我:“……你脑子怎么长的,乔鲁诺这个神医怎么不帮你看看。”


    “我,我……”伊鲁索伸出食指指着我,他气急败坏,但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唉,其实我也不想怼他的,但忍不住。主要还是怪伊鲁索生气的时候头发跟着飘的样子太好玩了……如果是由花子气到头发飘,那我估计命不久矣了。


    等到了安波里欧的幽灵房间,我看了看,嗯……乔尼他们还没有回来,就只有安波里欧在。那正好就让他们出来。


    伊鲁索看着安波里欧:“小孩子?”


    “小孩子用处可大了,别小瞧人家。”我说着掏出镜子,让伊鲁索把其余人从镜中世界放出来。


    时隔那么多年再见,梅洛尼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热爱看上去很像变态的打扮。乔鲁诺和特莉休长高了点,面庞也变得更立体了。但更让我惊讶的是波鲁那雷夫……


    我看着他和以前一样灵活的腿和完好的眼睛,拍拍他肩膀:“哇,波波你让乔鲁诺帮你治疗了?真好啊。重燃斗志了吧?”


    “毕竟你难得求助,我的银色战车当然要重回战斗的舞台了!”波鲁那雷夫伸出手,把我捞起来狠狠抱着,他的眼眶还在不停往外面流着泪水,“还活着就好……”


    “都多大了还哭呢。”我拍了拍波鲁那雷夫。从他口中得知他把消息发邮件给了其它人,现在花京院主要在日本工作,阿布德尔依然在中东地区做占卜生意,不知道他们是否查看了……真遗憾,要是我们几个能一起救空条承太郎就好了!


    “好了,波鲁那雷夫先生。再哭下去,蕾娜塔可能就想不出安慰的话了。”乔鲁诺握住我的手,说,“真是不敢相信,我们有很久没见面了。”


    他说这话时表情依然很淡定,不过握着我的手却在偷偷颤抖……哇这家伙,看上去很会伪装了。


    我没揭穿他内心可能存在的不平静,也淡淡地说:“是啊,感觉好久没见了。不过特莉休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不是在当明星吗?”


    “在美国刚开完演唱会……我说你啊。”特莉休突然一把捞过我的头,揉搓了几下,“怎么就一声不吭玩消失呢?你甚至连我的一场演出都没有看!”


    乔鲁诺点点头,添乱:“已经是第二次这样了。”


    我:“……”


    总之,鸡飞狗跳的短暂叙旧结束后,波鲁那雷夫掏出一张纸,递给我:“这是普奇神父的个人信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付他,但相信你一定有理由。”


    我跟他们解释了一下上次我消失就是因为这家伙,他是迪奥的部下以及空条承太郎被他夺走碟片成为植物人的事情……


    “承太郎?!他竟然还在追查迪奥的部下,怎么一次都没有跟我们提过。”波鲁那雷夫大叫,“那家伙真该死,可恶。碟片要怎么夺回?他放哪了?”


    “替身碟片的位置已经知道了,那个会由空条徐伦去取,她是承太郎的女儿。至于记忆碟片……恐怕我们得亲自去他身上拿。”


    乔鲁诺思索了一会问:“空条的记忆碟片有什么用途?”


    “事情就要扯到迪奥的天堂计划。”我跟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迪奥口中的上天堂,以及方法只有承太郎一个人看过,然后说,“神父就在监狱活动,我们打配合就可以拿到碟片了。不过要等空条徐伦获得外出机会的时候再同时行动,最好能够把他直接干掉以绝后患……”


    安波里欧在我讲话期间一直很安静,我把他当成挂件所以也没管。但是等我讲完后,他突然开口:“但是这么多陌生人在监狱活动迟早会被发现的吧。”


    乔鲁诺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从这个笑中看到了点迪奥的影子。


    他说:“早点把他解决掉就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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