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星条旗◎
虽然曼登说的话让我很心动,但我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主要是我觉得他帮不上忙。不知道他的替身能力是什么,但乔尼和杰洛都没被炸弹波及,他却被波及了,估计是个对我没用的替身。
而且说着漂亮话的男人可太多了,到了关键时刻一个都不靠谱!派不上用场的人都只会碍事。
所以我只是哀伤地低下头:“曼登你真的是个好人,可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一个人解决这一切。”
曼登在知道我的想法后也不纠缠,点点头:“好的,那我祝愿最后你能够顺利回家。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
喝了一罐啤酒后,我竟然感觉头有些发昏,我顿时想起我这具身体酒量不算好,立刻停下来。
走之前我看着曼登的侧脸,道:“其实我每次和你告别,我都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的。”
曼登笑了:“那希望下次还会见面。”
“希望吧。”我顿了顿,想学着电影里牛仔们告别时说点什么浪漫的话,最后还是摇摇头说了句:“再见,下次不要被波及了。”
现在卡农城旅馆内的客人大多是退赛的选手和比赛的观众,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西部打扮的人,有些风尘仆仆。或许就是这样,打扮火辣的斯嘉丽出现在那里才异常的显眼。
也异常的惊悚,因为她站在我房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而逃。斯嘉丽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我丈夫要找你,你也不想违抗总统的命令吧……这种行为可是可以被理解为叛国的。”
啧。该来的还是要来。
我低垂着眼帘,摇摇手:“哦,我当然没有叛国的意思……我只是有些羞于见到你。”
斯嘉丽挑挑眉,没有说话。我感觉这是个好时机,继续说:“上次我把你敲晕了,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想法,我脑子有点混乱,而且我有男友……所以……”
斯嘉丽打断了我:“都过去好一段时间了,你现在才说很抱歉?”
我咬咬唇,眼神有些慌乱:“因为之前看到你的时候,瓦伦泰总统都在附近,我不想让他对你产生误会。”
斯嘉丽的眼神动摇了一下,她转过身:“走吧,别说这些事了。”
虽然斯嘉丽看上去对我之前把她敲晕这件事还耿耿于怀,但她没有发难。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竟然也知道替身使者,虽然她完全看不见替身。
看来瓦伦泰和她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还以为他们是纯利益来往的塑料夫妻呢……不过对他们这种人而言,利益捆绑才是最紧密也最值得信任的关系吧。
当我进瓦伦泰的办公大楼时,瓦伦泰正撑着脸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看得很出神,粉红色的皮质手套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下唇,眉头紧蹙,不知道这个政客在憋什么坏主意。
等我直接坐到沙发上时,瓦伦泰才转过头看着我说:“我每次看到街道上的情景都会为我们国家的兴盛而自豪,你呢?”
我看了眼窗外对我来说算是古董的汽车,说:“时代还有很多进步空间,国家还可以更强大。”
法尼慢慢走过来,明明穿的一身粉嫩却并不显得他俏皮,或许是因为气质。他站到我面前,伸出手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起头看着他,问:“你没有听我的命令杀掉齐贝林,甚至没有杀掉乔斯达,这是为什么?”
好麻烦啊。要不然直接干掉他吧?
我的这个想法刚出现一秒就被我掐灭了。干掉一个国家的总统带来的麻烦可比这个要多得多。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前为止我在瓦伦泰面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选择先保守点回答:“您明明知道我是那么爱着乔尼的,怎么可以让我去杀死他呢?是的,我答应了您说要为了我国而收集遗体,也不求任何实质上的回报。即便这会很危险,我也义无反顾,只要为了我合众国,牺牲掉一个我又算什么?但逼迫一个连血都没见过的女人杀死自己深爱的人这种事,实在太过分了。难道一定要有人牺牲吗,为什么不能以更和平的方式结束呢……”
呃啊,编不下去,于是我的泪水丝滑地滑了下来。我歪过去头一边抽噎一边擦着泪水,双手捂着脸,在法尼想把我头掰过来时,抗拒地说:“请别,这太丢人了。”
“真可怜啊……”瓦伦泰说着,手顺着我的下巴抚摸上我的侧脸,莫名其妙地掐了掐了我的耳垂,另一只手突然用力掐住我的肩膀,“但是为了正义,他必须死。你只能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似乎是嫌还不够惹人烦一样,闷笑着说:“不过,往好处想,你可以和更优秀的人在一起。毕竟那种贱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贱民?等等你的人设不是热爱人民的大总统吗!
我把头正过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房间内唯一的光线透过窗户打在瓦伦泰的脸上,此男拥有着较高的眉弓和山根,傲慢的神色和饱经历练的面庞显得他俊朗无比,毫无表情的面庞,像极了我高中临摹过的石膏像。
伴随着他弯腰的动作,他的长卷发缓缓从肩头垂下,金色长发的前半段顺直而柔软,到了后半段才像瑞士卷一样卷曲起来,三七分的刘海修剪的极为漂亮。
在我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我的手已经忍不住撩起了他柔软的发丝。
撩起……?!
等等,手!你在干嘛!
我刚刚还在捏深情人设啊,这下不就全毁了!这该死的肌肉记忆又坑害我。
我立刻歪过头,磕磕绊绊地说:“您的,您的头发真好,是用的什么洗发水呢……”眼里闪着心虚和愧疚,还有几丝隐忍与克制。其真情实感,奥斯卡评委组看到我都得跟我颁个最佳女主角奖。
刚准备默默缩回手呢。瓦伦泰却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我也不好意思挣脱,只是柔柔地摇了摇,他的发丝依然缠绕在我的指尖。
那双深邃而不可捉摸的蓝眼睛盯着我,问道:“如果餐桌两侧都各有一条餐巾,你会拿起哪一个?”
……这个问题好严肃,一定有什么隐喻,但关于餐巾能有什么隐喻啊。餐巾不就是擦嘴的吗,准备两个餐巾不就是怕你擦一张不够要擦两张吗?
唉。脑子好痒,感觉被纳兰迦或者亿泰感染了。
我眨眨眼睛,像个乌龟一样慢慢缩进壳里:“嗯……看别人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瓦伦泰把我从壳里拉出来:“你还真是可爱,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上有秘密,或许我会更喜欢你一点。”
“不过,最正确的答案是跟着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他突然捏住我的手,凑近过来,玛瑙石般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我,“你觉得谁才应该是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
拿起餐巾还要分顺序?咋了,美国还有种姓制度啊,那我要封自己为婆罗门,我想拿就拿!就算人都没来齐,只要我想拿,我就要拿。
我小心翼翼地探头,离瓦伦泰近了点:“你?”
瓦伦泰凛冽的面庞变得柔和了些。
正当我松了口气,觉得这一关我算是跨过来了之时。他突然揉了揉我的脑袋:“哦,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虽然你四十多岁了,是有点年龄了,但我也二十多了啊!但别叫我孩子啊!有点恶俗。
然后他下一个行为更是让我觉得恶俗得不行了。
他突然开始解开他衣服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在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神经病是要干什么之前。
瓦伦泰开口了,傲慢的语气:“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应该是整个餐桌上权利最高之人。而当他拿起来左边的餐巾,其余所有人都应该拿起左边的餐巾。正确答案从来不是确定的哪一边,而是权威之人所指向的那一边!这便是社会的法则,也是社会所信奉的正确之路。所谓的正义,法律,和平……一切都是当权者所决定的。”
瓦伦泰背过身,脱下他的上衣,继续说道:“你想要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实在太天真了。获得正义的道路上永远不会出现和平,暴力是必要的,流血是必定的,少数人的牺牲是必须的。而为了我合众国能够永久屹立于世界的顶端,我们势必要支配其它更为弱小的国家。根本没有所谓的和平,只有绝对的统治……”
我无心关注他这套将霸权主义贯彻到极致的发言,我的眼里只有他赤裸的后背上的那一大片惊人的疤痕。
那些淡粉色的狰狞无比的疤痕几乎布满了他的整个后背,疤痕伴随着背部肌肉的起伏,为我的双眼带来了一种异样而疼痛的美感。
我忍不住掀开他遮盖了一部分疤痕图案的发丝,看到了这片恐怖而丑陋的疤痕的全貌:
这片疤痕组合在一起,成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国旗。仿佛有人以星条旗为火印章,以他的身躯为一片白纸,将那星条旗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躯体和灵魂上。
就好像,此人注定要成为美国总统一样。
82第82章
无法消退的肉粉色疤痕像是硬生生撕裂开了他的身躯,却在某一个程度上缔造了法尼。瓦伦泰的完整。
注意到我的目光黏在他背上,瓦伦泰没有转过身来,我忍不住伸出手触碰了一下他的疤痕。这疤痕区别于原有皮肤,微微凹陷下去,边缘并不平整,光是触碰便可以想象它的诞生带来了多少痛苦。
我听到我的嗓子在忍不住问:“痛吗?”
瓦伦泰的头微微往后侧,那双冰冷的蓝眼睛和我对上视线,他道:“对我的疤痕很感兴趣?确实,这么多年过去,它竟然长成国旗的样子,或许是命运的馈赠。”
我并不喜欢把痛苦浪漫化,但是那只针对我的痛苦。我喜欢听别人的浪漫的痛苦故事,毕竟那份苦又不是我受的。于是我轻柔地问:“它是如何诞生的呢?”
我忍不住用力按压了一下他腰腹处的疤痕,瓦伦泰仿佛跟没有察觉一样继续说:“早年参军时受的伤,有些是战斗时留下的,有些是做俘虏时受刑留下的。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这些年时不时会觉得痒痛……不过偶尔,像是这样的时刻,我不会觉得这伤口在隐隐作痛。”
瓦伦泰说着走到了酒柜旁边倒了杯葡萄酒,看了我一眼:“哦你喝不了,你的酒量太差了。不过我想喝。事前喝一杯会让我更兴奋。”
等等,什么事前?
我猛然反应过来,盯着总统松松垮垮的裤腰,赤裸的上半身——
啊?
哦,是这个意思啊。虽然不太懂他怎么想的,但是这种搞上等货的机会不多啊……
不对。清醒点啊!别和政客玩啊,这种心眼子有八百个的感觉会把我坑死。
脑子你一定要管控好我啊,不要被一时头热控制了……我就靠你了,脑子!
“解决你对乔斯达的顾忌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你体会到更好的。”瓦伦泰说着掐住我的下巴,在我的下颚线上留下吻。
“年轻人总喜欢因为一时头热或者新奇就选择相信爱情,或是认为所谓的爱情应该是无关**,无关欲望,无关利益,纯粹是灵魂相碰而产生的。盲目,目光短浅,愚不可及,殊不知他们所谓的爱情大多也只是根基于幻想……”
瓦伦泰开始演讲了,但我沉浸在偷摸肌肉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瓦伦泰在说什么。
妈呀,不愧是打过仗的人。这个手感跟其它人的完全比不了,有着一种被狠狠历练过的老熟感,真想拿碎石子揉搓一下……
不对。别摸啊!
脑子你有在工作吗?喂!
瓦伦泰一把捏住我以为是偷摸实际上很光明正大的手:“你需要提高倾听能力。往常我会狠狠教训这种不认真听我说话的蠢货,但因为你还是个需要成长的苗子,所以我会原谅你这种失礼,我会好好教导你的,先从抛弃小爱选择大爱开始。”
我忍不住说:“非得要小爱或者大爱吗,我可不可以要中爱。”
瓦伦泰沉默着和我对视了一会,嗤笑:“耍小聪明吗?”
我摇摇头:“总统,到这里结束吧。我是不可能因为一个人就不爱乔尼的,你这种不懂爱的人自然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我的痛苦……我无法再帮助你收集遗体了,失去我一个帮手也不会影响最终结果的。”
“你认为我在乎的是失去一个帮手吗?太天真了,天真到让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了。”
瓦伦泰说着,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唇瓣,他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些:“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不重要。”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斯嘉丽会想要得到你了,征服你确实会很有成就感,我也开始有点兴奋了。”瓦伦泰说着,“放心,我会帮你彻底忘记乔斯达那个男人的……”
兴奋什么?说好的男人年过三十而不立呢!喂!别立啊!
我尴尬地打太极,试图表达一下我的抗拒:“哈哈哈可我不喜欢年纪大的男人,你是个很好的精神领袖,不过精神领袖和肉。体挂钩不太好吧?哈哈哈。”
瓦伦泰摇摇头:“我当然可以同时满足你的肉。体和精神需求,让我支配你的一切吧。”手突然摸上我的腿……
他手法怎么和斯嘉丽一模一样?惊了!这就是夫妻默契吗?!
我的妈呀,你们这对夫妻别玩弄我啊!
我咬牙,一个借力,把瓦伦泰反压过去,一把把他按在书桌上。他肌肉密度有点高,强壮如我都感觉有点费力。
看着瓦伦泰突然闭上的嘴和闪着惊讶的眼神,我道:“抱歉,如果您认为所谓的性是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那我更宁愿做征服的那一个。我比较庸俗,我的社会观念只有一条,那就是所有人都拥有被我踩一脚的资格。”
我话音一落,整个办公室内的空气就安静下来,只有被风吹飞的报告纸的落地的声音。
糟糕。下意识就这么干了,一个忍不住就这么说了。
……现在还可以打什么补丁。
我提心吊胆以为总统要发飙,瓦伦泰却只是沉思了一下,认真道:“你喜欢这种?好吧可以理解,也不是不行……”
正当我被他这样轻而易举的妥协给惊呆了的时候,他像是思考般嘀咕了句:“难怪会喜欢残废。”
我说够了……我真的不是慕残啊!我取向都很正常啊!
我立刻松开握住他的手,语气哀伤地说:“我刚刚这么说只是想让你放弃……请不要再诱惑我了。这样是不对的,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乔尼呢,请不要再…*…”
瓦伦泰不耐烦地撑起来,看着跨坐在他腰上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我还是知道你和迪亚哥的那档子事的,一个下贱的穷鬼……呵呵,你的品味太差了,必须得到修正。好了,别装深情了,这只会让我更兴奋。”
……你不早说?
我刚刚编了一堆深情发言,摆了那么久的深情嘴脸。敢情你早就知道我在装吗,玩我呢!
在我犹豫着是随便吧和他搞一下,反正也不亏。还是……额。
算了,先爽一下。
“你让我别装是认真的吗?”我抬起头,“好吧,那么……”
在我刚准备一把扯住他的金色长发时,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总统先生,比赛赛程快结束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门立刻被推开了,吓得我立刻从瓦伦泰身上爬下来。
瓦伦泰立刻从桌上起来,套上他的衣服,蓝眼睛扫视了我一下,伸手帮我理了理领款的衣领,转头看着闯入者:“我明明说过让不要来打扰我。”
突然闯入的人竟然是露西。史提尔,那个和五十岁主办方结婚的十四岁少女?
瓦伦泰眯起眼睛:“史提尔让你来传话的?”
露西低着头,手指焦虑地抠着:“哦,不是,是……”她看上去并没有编好答案。
我立刻跑到门口:“天哪,原来比赛要结束了吗?我得去迎接下乔尼,天知道我们家宝贝能够拿到第几名。总统先生再见,非常感谢您今天的教导,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
说完我拉着露西立刻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刚刚那个氛围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露西似乎很怕瓦伦泰,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瓦伦泰强迫了她吗?
我刚准备问露西为什么为了这点小事就来找总统,就感受到我握住的那只手在颤抖。
我这才发现露西的脖子上几乎布满了冷汗,这让我有些惊讶,问道:“你很害怕?那你为什么要闯进来?”
露西的眼神飘忽不定:“我透过窗户看到了他在脱衣服,我怕他强迫你。但事实看来,似乎你也……”
我立刻打断:“我对他兴趣不大,我只是下意识反推了……嗯,下意识。”
露西没说话,只是抓着她的胳膊,她的手不停颤抖着,微微垂着眼,不敢盯着我,额头的发丝被些许汗水濡湿,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看上去依然很害怕,像个可怜的小鹿。
我忍不住问:“瓦伦泰强迫你了吗?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教训他的。如果你的丈夫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你也可以求助我。你是未成年,求助靠谱的大人是正常的。”
露西拼命摇摇头:“你对我丈夫似乎有着误解,但他是个好人,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而且总统他……”
露西闭嘴了,坚决不提总统到底怎么样了,只是说:“那个男人很危险,请小心吧。”
我绕到她面前,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说:“你太善良了,竟然会帮一个都没跟你说过几次话的人。”
她抬起头,亮方才还很慌乱的蓝眼睛沉静下来了,她注视着我:“因为你是个好人,虽然有点笨。”
……说我笨是什么意思。
我听到比赛终点有人爆发了欢呼声,朝露西挥挥手:“遇到危险随时找我,我可是很靠谱的。”
*
第三阶段第一个冲过终点的人居然是赫特。潘兹。我买了杯水,来到了正在休息的她身旁。
赫特看着我复杂的脸,问:“你怎么了?”打开我递过去的水瓶,开始喝水。
我拍拍胸口,有些回味:“一想到有一对夫妻竟然都想搞我,我就觉得我的人生有点太刺激了,啧啧啧。”
赫特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呛水让她的脸变得涨红,她使劲锤着胸口,问:“你说什么?一对夫妻?”
我咂咂嘴:“黑历史,别提了,晦气。我下次真的要管好手了……”
“哦,对,我知道圣人是谁了。”
赫特放下水瓶看着我。
我摸着她的马匹的鬃毛说:“是耶稣吧,我看到他了,他还和我说了几句话。”
83第83章
◎猎杀彩虹◎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这是真的。
至少在那一刻是真的。那一刻,我看到赫特。潘兹的眼睛闪过了无数情绪:震惊,期待,懊悔,怀疑,痛苦……然后在她双眼闭合一次后,再次睁开,她粉红色的眼睛又恢复了之前毫无波澜的冷静状态。
赫特:“他说了什么?”
我:“额,好像就是在我面前短短出现了一下,说了句下次再见,就又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但他出场挺帅的,把我这个无神论者都惊呆了。”
赫特含糊地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清,继续说:“我怀疑等我再收集一些遗体,耶稣还会出现。哦对,我拿到了一颗眼球,另外一颗眼球在迪亚哥那,他也拥有了替身能力。”
我简单和赫特说了一下迪亚哥的替身能力后,赫特又问我:“你不怕我从你手上抢走遗体?”
“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鼓励你去收集遗体,毕竟我现在被退赛了。”我朝她笑了笑,“我只希望我们在最后才会成为敌人,如果不用成为敌人就更好了,因为我还挺喜欢你的。”
赫特刚张开口想要说什么,乔尼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起:“蕾娜塔?你还好吗?”
乔尼推着轮椅过来,看了眼赫特。潘兹,然后插到我们中间,问我:“我刚刚在终点没有看到你,把我吓死了,我以为你……”
“唉,我能有啥事。不过杰洛怎么没在你身边……难道说!他——”
“我还好好的。喂!你那副失望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杰洛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看了眼赫特,露出金牙朝她笑了一下,不怀好意的绿眼睛看着我:“你朋友?”
赫特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俩,淡淡地说:“之前我们是队友。不过因为你们的事,她现在退赛了,所以——”
“队友?”乔尼突然抓住我的手,“你,你不是说你不想找队友吗?”
“……”我转头,“史提尔好像在找我,我先走了。你们下个赛程加油!”
史提尔找没找我不知道,他找我我也不会理他,不和恋童癖说话。不过这并不影响我跑进史提尔的宅子去找露西说话。
有种说法是,和萌妹说话可以补充精神能量。虽然是我现编的,但一定有科学依据。
史提尔对我的到来异常警惕,但在露西的劝说下,他还是放我进门了,并有些窝囊地警告:“这里还有很多佣人在……”然后去找总统办事了。
我看了看露西桌子上放着的笔记本,问:“你在学唇语?”
“嗯……你会吗?”
我想起了以前里苏特的教导,有些痛苦地回忆:“学过一段时间,没学会多少,只记得很难学。”
“确实很难。”露西收起了那本笔记,端了盘饼干,“吃吧。”
*
观光团一般会先于比赛选手抵达终点。第四阶段赛程的终点在堪萨斯城,一座典型的西部城市。
由于我暂时没有想好我该怎么在被退赛的情况下搜罗只在比赛路线上的遗体,以及怎么从大总统那偷到他的那部分遗体。所以我只是躺在旅馆的床上,把玩着手里的圣人眼球。
要是有两颗就好了,这样我可以像盘核桃一样盘眼球。万一耶稣因为我这么干一怒之下再次显灵,我还可以趁机试探一下我的一些猜想……
正当我这么想着时,窗外突然下起了淅沥沥的雨,然后雨逐渐下大,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通常来说雨天忌出门,尤其是暴雨天气。
但我饿死鬼上身了,而这个旅馆里只有难吃又干巴的饭。为了不亏待我的胃,我选择打伞出门觅食。
一位著名而智慧且富有先见之明的哲学家曾经说过:当你直觉暴雨天不该出门时,你就不应该出门。
顺带一提,这个哲学家是我。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刚买了份炸鸡,准备美滋滋回旅馆吃,转角就看到好久不见的曼登疑似被一个着装打扮都非常奇特的男子给削了一刀。
别人转角遇到爱,我转角遇到凶杀现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心跳频率来看这俩没区别。
穿着非常古怪的雨衣的古怪男子举起枪,曼登苍白无力地张开口,准备发表什么遗言。
我一个飞踢踹飞那个神秘雨衣男,大吼:“不要在雨天做忧郁男神啊!会死的!”
曼登看到我瞳孔骤然紧缩,在这个快要挂掉的牛仔准备说点什么前,我从约旦河手里拿过枪,道:“你别说话,我去去就来。”
神秘雨衣男:“难道你就是那个叛徒?!你竟然背叛了总统!”
“……你是总统的人?”
神秘雨衣男卸下了防备姿态:“看来你并不清楚情况。我是布拉克摩亚,总统的下属之一,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这就够了。”
我依然举着枪,名叫布拉……额雨声太大了,没听清他的名字。
布拉什么摘下神秘面具,露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庞,他说道:“你身后的那个人,曼登。提姆,他协助了另一个人入侵政府大楼,偷走了下一个遗体的消息。我现在正在审问他,那个叛徒到底是谁。”
“既然你不是那个叛徒,那么就向我布拉克摩亚证明你对总统的忠诚吧!”
……
是否要为了一个和我并不算熟的人,而与总统为敌呢?为了一个只有寥寥几面的关系的人,去背叛一个国家的总统呢?即便他是一个好人,杀人是不正确的,但我的手上也沾染过鲜血。而且以我的一贯做法来说,杀掉他表示我的忠诚,远比保一个烂好人的命要少很多麻烦。曼登是一个烂好人,估计他根本不知道遗体的事,只是为了帮助某人就这样淌进了泥水,而一个烂好人的结局总是这样,就算我现在救他,保不齐他明年还是会因为烂好心而死翘翘……
以上这些,我通通没想!
没错,在布拉什么说那句话时,我并没有想任何东西,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便是:今天,我就要保这个曼登。提姆,耶稣来了也得靠边站!就凭一句话,好人必有好报!
在布拉什么刚说完话,我立刻开枪直击他的心脏。他来不及防备,被子弹射穿了身体。
我把伞扔到一旁,任由暴雨落到我身上,然后说:“有一点我忘说了,我是意大利人,我不爱美国。”
“呵。不过你大概也听不到了吧……你死了就没人可以通风报信了桀桀桀桀。”
我话音一落,布拉什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捂住他的心口,憎恶地说:“叛徒……我会处决你的……就在这大雨停下之前!”
他怎么还活着!不应该啊,难道他可以修复自己的身体?我可以肯定我绝对射穿了他的心脏,而且我还开了不止一枪!
就在我震惊之时,布拉什么的嘴突然像块积木一样从他身上分割开,嘴的部件一口咬上了我的胳膊,大叫:“我会把你们两个人都一并处死。”
鬼啊!这什么替身能力?
正当我刚准备叫出约旦河,却突然感受到手臂传来了剧痛——像石子一样的东西竟然硬生生穿透了我的手!
“不对,这个东西是固定在空气中的……是雨滴?你的能力可以固定雨水?”我一动不动,努力让自己不要碰到那些锋利的东西,“原来如此,你靠雨滴止住伤口了?我说,至于吗?雨停之后你就要死了,你在死前还要为总统这么拼命?以我对总统的了解,他就算知道了你的忠心,也不会为你的死亡而感动的,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
“像你这种人根本无法理解我们的理想,我可不是单单为了总统的夸奖或者可有可无感动而成为他的亲信的。”布拉克摩亚咬牙,眼里全是因为我侮辱了他的信念而产生的愤怒,“去死吧!叛徒!”
布拉克摩亚话音一落,突然,我周身被固定的雨滴就蒸发了,我立刻一个翻滚避开了布拉克摩亚的攻击,看向那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
“砂男!你有办法蒸发雨滴?”我看着那个出现在角落的人,“帮我蒸发掉布拉克摩亚身上的雨滴!”
砂男不动:“不,我只是帮你脱身,并不想杀死他……我还要找总统做一笔交易。”
“靠!”我避开布拉克摩亚,“总统能给你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和总统做交易,难道你爱美国政府?说好的印第安人不喜欢白人呢!”
砂男:“钱。我需要钱买回我们世世代代传承的土地。我正是为此来参加比赛的。”
“你信美国政府?不如信我就是耶稣转世!哎哟,我给你钱!我有钱,大赛赞助方之一就是我。”
我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抱期待砂男会帮我,依然边说边逆转雨滴的时间,让它们回归流体状态,试图靠近布拉克摩亚。
在我即将抵达布拉克摩亚旁边时,布拉克摩亚的身体的孔洞处突然燃烧起片片火焰,堵住他伤口的雨滴蒸发了。
他瞪大双眼,而后瞳孔失焦,瘫倒在地上。死去了。
固定在我周围的雨滴伴随着他的倒下也一并落下。
我看着布拉克摩亚的尸体,确认他彻底断气后,叹了口气:“我喜欢在电影里看到你这种角色,但我不喜欢在现实里看到,尤其是你还是我的对立面……”
砂男踏步走过来,雨水打湿了他的辫子:“这是我的替身【沉默之道】。”
我没有想打听他的替身到底拥有什么能力,只是问:“你的辫子被雨水打湿了会不会勒头皮?”
砂男很认真地回答:“不会。”
大雨还在落下,确认布拉克摩亚彻底断气后,我转身看向一旁的砂男:“大赛第一名的奖金……我可以给你两倍的奖金。但是如果,你愿意帮我夺取遗体。我可以给你更多。”
砂男皱眉:“就算你比其他白人要好那么一点点,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给我这么多钱,不要骗我。”
我摇摇头:“我是认真的,我夺取遗体的目的是为了获得遗体然后让我回到我的故乡……”
“你是为了你的故乡,我也是为了回我的故乡。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我说着伸出手,“但是你考虑清楚了,只参加比赛不一定会面临生死风险,参与争夺遗体一定会有死亡风险。”
砂男沉默了一会,握住我的手:“我不怕风险。”
我耸耸肩:“那你死前不许咒我。”
在砂男沉默的注视中,我背起伤痕累累的曼登,嘀咕:“我就说雨天不宜出门吧,这就是雨天装忧郁男神出门的下场……”
我看向一旁沉默着的砂男,手里铁牛般沉重的曼登。想到了我即将给砂男的钱,还是有些肉痛地说:“喂,砂男你也跟我一起搬一下他啊?你也要装忧郁男神吗!”
砂男:“其实我不叫砂男,我叫音人,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白人给我登记错了。”
“额,那你现在才跟我说?算了,不跟你计较……快点帮我搬一下曼登啊,再不送他去医院,他就要死掉了!”
【作者有话说】
砂男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就别管了,我把他从总统阵营拉过来只是为了奶活他。
后续比赛他也参加不了多少了。被主角用钱雇佣了就老实打工吧……再说,我也不相信那个时代的美国人会真的把奖金给印第安人(没有歧视,我没学历史,纯乱说的)
记得看漫画时,评论区有人科普说:历史上,音人死后没多久,印第安人遭到了屠杀,或许他死在此时此刻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
这段评论让我记了好久。所以在要写sbr前,我犹豫了一下下,要不要让音人活下去。最终选择还是活吧!
毕竟只是一部同人作品,反正已经够ooc了,也有很多bug,也没必要要求它符合史实!我们就当同人世界里根本没有屠杀,音人可以回家和姐姐团聚,他的族人也不会驱逐他!嗯!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懒得去想主角怎么打败布拉克摩亚(背手离开)
84第84章
暴雨天气不宜出门,但宜埋尸。在我和音人的齐心协力,以及约旦河的小小帮助下,我们处理掉了布拉克摩亚的尸体。
我撑着伞看着坑里的布拉克摩亚,叹了口气。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我或许会为这个忠诚的人的死亡掉几滴可有可无的眼泪。但可惜这不是,而且布拉克摩亚的死还是我期待的结果,所以我只是铲了点土把他埋好。
等到大雨结束,这一切将彻底被掩盖。
然后我们折腾了好一会,先是被多疑的医生质询曼登到底是怎么受的伤,然后是被巡逻的保安官传话……总之,结局就是才出院没多久的曼登再次顺利入院。
我今天又做了件大好事,感觉耶稣一定会被我的善心所打动,那么接下来我做什么一定都可以成功吧!
我不抱期望地看向我买的炸鸡盒,看到被雨淋湿的盒子稍微感觉有些不对劲,打开发现炸鸡还是很完美的形状有点安心,嘴贱地尝了一口彻底死心。
音人看到我疯狂干呕的模样,有些好奇:“你明明知道不好吃为什么还要尝?”
我:“……人是无法与本能抗争的。而且我现在不尝试,未来我一定会在某一刻突然后悔,所以我选择在此刻顺应我的本心。我不会后悔任何听从我心意做的事情。”
音人“嗯”了一声,主动问:“你需要我接下来为你做什么?我不想白白拿你的钱,如果你需要我保护你,我也可以……”
“你回去继续参加比赛吧,但是在我找你时,我希望你可以尽快过来……嘶,没有电话啊,那我们该怎么沟通呢?”
正当我这么思考时,音人突然递给我一个骨哨,他说:“你吹这个,我可以捕捉到它的声音。”
……额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为什么感觉这个像是养了一条狗,吹个哨子他就飞来……不能这样形容啊!我是白人,他是印第安人,这种想法说出去会被骂个三天三夜的!
音人接着说:“既然我已经被你雇佣了,你可以让我不去参加比赛。”
我默不作声地收下骨哨,然后说:“我只是出于象征意义让你继续参加比赛……既然都报名了,还是跑完全程吧,或许未来某一天你会很怀念这段旅程,留些美好但无意义的记忆还是很重要的……如果我有需要我会使唤你。”
音人直勾勾地盯着我,转而说:“你要追查的遗体具体是什么,我并不太清楚,但是我在曼登的衣服上闻到了那个盗取了遗体消息的人的气味,是个女人。”
我狐疑地打量音人:“你怎么知道是女人的?”
音人只是说:“男人的气味和女人的气味不一样。”
“额应该不是指香臭区别吧。虽然很多男人身上都有一股难以言明的味道,但是我也认识一些很香的男人……”比如迪亚波罗。
音人摇摇头,他的辫子也随着他的头摇晃,让人看了很想拽一把,他说:“不是,只是气息不同。”
好吧,虽然我不能理解。但他毕竟是一个光靠脚力就可以超越马匹速度的神奇人类,估计鼻子的结构和普通人类也有所不同吧。
我忍不住拽了拽他从头前垂下来的辫子,思考:“女人……”
据我上次进出政府大楼所做的观察,整栋楼内没有女性员工,所以肯定不是内部人员,但外部人员也不可能轻易进入政府大楼。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又是一个替身使者。
她偷取遗体的目的是什么?目前我知道的想要得到遗体的人,乔尼是想要靠圣人遗体引发的奇迹重新站起来,赫特是因为对耶稣的某种狂热尊敬,总统是为了让国家获得更长久的兴盛……这个人显然不是总统或者乔尼那一队。
难道是赫特的同伴?
我决心在比赛终点等待时再询问赫特这件事。
但是我并没有看见赫特,反而先看见了乔尼。乔尼依然骑在马上……我发现一件很让人欣慰的事情是,每次赛段结束,乔尼脸上迷茫的阴霾似乎都会散去一点,他的眼神越来越坚定了,也越来越和我记忆中的那些人相似了。这意味着,他已经走上了命运为他规划的最正确的道路。
这时,约旦河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脑子里响起:“他拿到了脊椎,发生了变化。”
脊椎?圣人脊椎?
约旦河还准备在我脑子里嘀咕句什么,但碍于我觉得这种在我脑子内进行交流的方式有点恶心,我选择直接让它闭嘴。
然后,我走向乔尼,我看着骑在马上的乔尼,刚准备打个招呼随便寒叙一下,就听到乔尼说:“蕾娜塔,可以接住我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乔尼就已经从马上滑落下来,扑到我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以为长途跋涉会让他身上一股恶臭味,但他身上却只有一股太阳的暖洋洋的气息……乔尼真好抱啊。
不像那个曼登和总统,肌肉密度太高了!个头又大!他俩好重!
乔尼凑到我耳边轻声说:“我误会你了,抱歉……”
误会什么?我错过哪段剧情了。
正当我进行头脑风暴时,乔尼又继续说:“我以为你和那个赫特。潘兹有一腿……不过,原来她是女人。抱歉,我误会你们的关系了。”
我的脑子瞬间闪过了上次赛段结束乔尼在得知我之前和赫特是同行关系时,眼里深深的不信赖……喂!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要在比赛过程中还要泡人啊!比赛过程中那不就只能野战吗?我还没那么狂野!
我虽然内心把乔尼的脑子问候了一百八十遍,但面上依然伤心地说:“我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
刚准备掉几滴眼泪意思一下呢,眼前就突然出现了杰洛的大金牙,吓我一跳!
他看到我吓得把乔尼都一把摔到地上,拍腿大笑了起来,然后又把无奈地看着他的乔尼扶到轮椅上乖乖坐着,看着我耸耸肩:“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行。”
老实说,我这辈子产生过的最大的错觉就是初遇时以为杰洛。齐贝林是个高冷酷哥。
我咬咬牙,冷笑了一声,余光中看见了赫特喝水的声音,连忙跟他们挥手:“乔尼再见。”
正当我逐渐跑向赫特时,模糊中我突然听到杰洛在对乔尼说:“……那家伙是女人也不代表她俩很清白吧,我看报纸上说她不是和总统夫人有不可改人的秘密吗?”
我回头大喊:“杰洛。齐贝林,那是谣言!我不喜欢女人!”
然后我迎面撞上了赫特复杂的神情。
我:“……我说的不喜欢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和女人上床。”
赫特沉默了一会,像是对我专门跟她解释感到有些无语,然后说:“你找我什么事?”
我把有个女人潜入总统府盗取了与遗体有关的消息的事情告诉她,道:“我本来以为那家伙和你是一伙的,但……刚刚约旦河告诉我,乔尼拿到了脊髓。可我敢肯定乔尼没有这样的外援,所以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是有些消息渠道,但没有这样的助手……不过……如果是女人,我倒是有个猜想。”
“谁?”
赫特的目光穿过我望向了高台上,此刻那里只有寥寥几位大赛主办方人员,而其中只有一个女性——露西。史提尔。
“她?可,怎么会?”我有些怀疑,“她还只有十四岁啊,而且上次她连看到总统都会怕成那样,又怎么可能一个人闯进政府大楼盗取关键消息,然后又在追杀中顺利逃出……”
我说着说着突然想到露西对总统有些莫名的极度恐惧,以及她即便很害怕也依然推门想要帮我的决心,声音弱了下来:“哦,不。可能真的是她。”
赫特突然一把拉过我,把她的脸埋在我的发丝里,有些热气,贴着我的耳朵说:“她似乎看得懂唇语,我们避开点。”
赫特说着拉我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她看了看周围路过的人,说:“虽然只是我的个人臆断,但是我怀疑你们国家的总统或许会想要加害其它大赛主办方,其中史提尔肯定是首要加害对象,而露西。史提尔或许就是出于此才行动的。”
赫特看我还在思考,转而问:“总统那里有一块遗体,你想过怎么拿到那份遗体吗?”
“……我想最后再去拿。”我说,“虽然瓦伦泰这个人私德有一些问题,但至少从大局出发,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其它人获得遗体或许是为了自己,他仅仅只是为了国家……至少通过我和他认识的这段时间,我能够看出他的爱国之心绝无半分虚假。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不得不得到遗体的理由,我是不会和这样的正派人物撕破脸。”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我不想和国家的最高领袖为敌,感觉会很不妙啊,我可是守法公民!
赫特再次强调:“可是遗体本来就不应该属于任何一个人或者国家。”
“唉,我知道,话说你怎么身上信念感这么强,强到让我都要产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了,该不会你其实是神职……”
我话音刚落,我们身处的狭小的地方突然就闯进来一个人,是迪亚哥。
迪亚哥在我和赫特身上来回扫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情绪很不对劲,就跟刚拆完家被狠狠殴打过一顿的狗一样沮丧,但他的眼神中又燃烧着想要报复人的熊熊烈火。
赫特在我耳边轻声说:“他这次比赛迎来大失败了,不仅没有拿到前三,甚至连前五十都没有进。”
迪亚哥听力显然很好,怒瞪向赫特:“哼,你是想笑话我?那就看看谁才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吧……”
说到一半,他突然转向我,话音一转,冥冥中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
他说:“宝贝,你很想得到遗体吧?为了遗体,你愿意开多少钱?”
【作者有话说】
最近太忙了……没想到除了期末周还有一堆计划朝我涌来,真想变成那种一天只需要睡三个小时还可以精力满满的人啊[彩虹屁]六月份可能会无法保证日更,先跟大家道个歉[爆哭]不过我感觉我可以在八月份前完结……
85不要打没做准备的仗
◎恋老癖加油◎
在迪亚哥。布兰度刚出生时,他的父亲就决定抛弃他,把他丢到坑里去,让他自生自灭。在那个人渣眼里,养一个小孩不如多买几瓶酒。
但不知道是巧合,也或许是必然。那天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把坑里的迪亚哥冲进了河流。
他的母亲看到河里漂流的迪亚哥,立刻后悔方才抛弃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的做法,挣脱了那个该死的男人的束缚,闯进河里去救迪亚哥。
母子二人一同被水流冲走,然后被一个农场里的人救了起来。于是就这样,迪亚哥的母亲在农场努力工作养活迪亚哥,而迪亚哥在稍微长大点以后,也跟着在农场做事。
一般故事到这里应该转向母子二人辛勤工作,最后过上了幸福的普通生活。
但可惜这不是故事,而是迪亚哥的人生。后面,他的母亲在不久因为破伤风死了,迪亚哥拼尽全力才在马术界闯出一番名堂。
即便他现在成为了“马术界的贵公子”,名利尽收。但儿时收到的侮辱,以及和母亲身处困境却只能遭到旁人的冷眼相对,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对成为社会顶层人士的渴望异常强烈,每当他往上爬了一个层次,他就要去报复那些他认为有愧于他和他母亲的人……几乎是这份饥渴驱使他不惜一切手段去获取财富与地位。
以上这些关于迪亚哥的故事都是赫特。潘兹告诉我的,在我因为和迪亚哥交涉失败,让迪亚哥滚开之后,她告诉了我。
我听了赫特的话后,玩笑道:“你的消息渠道也太广了,你以前是搞谍战的吗?”
赫特说:“我隶属罗马教皇厅,梵蒂冈……在来之前,我们搜集了一切优秀参赛者的消息。”
我沉默了一会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让我同情他?不,我不会同情他,他小时候的经历又不是我造成的。”
赫特摇摇头说:“只是为了试探你对迪亚哥的态度……以及,如果你在不得已情况下需要和迪亚哥做交易,可以用他父亲的消息做筹码,想必这对他来说会很有吸引力。我有他父亲达里欧的消息……”
我忍不住打断赫特:“他的父亲也叫达里欧?”
“怎么了?”
“我原本的世界里,也认识一个dio,他……的父亲也叫达里欧。也同样是个只管射不管养,从各方面来说都烂到不行的人渣。”我顿了一下,转而说:“不过,我认识的那个迪奥应该不会为了母亲的死而难过,他为了自己的欲望舍弃了一切,甚至人性。”
我嘴上这么说,可我依然忍不住去想,迪奥也会和迪亚哥一样为妈妈的死亡而难过吗?我发现我有一百种理由可以证明迪奥在意妈妈……可同时,我也有一千种理由证明迪奥不在乎任何人。
比我这动摇的内心更可笑的是,即便迪奥亲口告诉我答案,我也不会相信他。或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就像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乔纳森在最后到底对迪奥说了什么话,是永别,还是怨恨,或者诅咒,又或者只是感谢的话语……那一切连同着当时那具棺材一并沉入了海底*。
迪奥是怎么想的呢?我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我想我永远不会懂人心。因为人和人之间真正的相互理解是无法做到的,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包容彼此的差异。
所以,在赫特问我和那个迪奥是什么关系时,我回答:“可以理解,但无法包容彼此的关系……他曾经是对我影响很大的人,但现在不是了。”
不过,我想迪亚哥和迪奥确实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因为我还挺喜欢迪亚哥来缠我的,虽然他有点下作,但是他很帅啊!看到那张狡猾的漂亮小脸蛋,心情都会好点,要是他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就更好了。
不过和他合作这种事还是算了!
俗话说得好,不要相信任何一个捞金男,尤其是金发的!
虽然我觉得我不太可能会和迪亚哥结盟,但我还是缠着赫特,让她告诉我关于迪亚哥父亲的消息。赫特表面上好像很冷漠且官方地告诉我消息,但我知道她肯定开心惨了,要知道我可是很少跟人撒娇的!她必须开心。
“如果你不和迪亚哥合作,他或许会去找总统。”赫特严肃地说。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总统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使唤我了。有点不符合常理,按道理说他这种人肯定很喜欢剥削劳动力的。
该不会他怀疑我是哪个偷取情报的人吧?现在正在偷偷观察我……嘶,搞不懂黑心政客的想法。
赫特听到我的想法后,突然掏出她的替身【护霜旅行者】,那个神奇的喷雾剂,朝我脸上喷来。
在我以为她要莫名其妙朝我发动攻击,并准备反击之时,赫特一把按住我,把我抵在墙上,说:“我没有攻击你的意思!看到我在你脸上喷的东西了吗,这个喷雾和你的脸已经融合,你获得了一次变身机会,气味,外形……一切都会和那个人一样。想解除变装就直接撕下来就可以了。但是记住——”
她抵着我的腿,凑得更近了,近到我感觉我俩都可以亲在一起了,我有些尴尬地微微侧过头。
赫特神色肃穆地说:“你只有一次机会。妥善利用它吧。接下来的赛段,你可以潜入总统府去盗取他身上的遗体。遇到危险时,可以发动这个能力脱身。”
“但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请小心。”
不多时,比赛的第五阶段开始了。赫特在知道音人被我拉拢后,提出想让音人帮她做点事。她似乎打算在下个赛段去抢乔尼身上的遗体。
我在确认她不会一个忍不住把乔尼给噶掉后,同意让音人先去帮赫特。要不是因为我被退赛了,这个人应该是我的!
在我准备直接单人硬行总统府时,有一个人先于我的行动找了过来。
是露西。她看着我一副干练的打扮,问:“你是准备去总统那里夺取遗体吗?”
我审视着她:“之前我对那个潜入盗取信息的人是你还存有一定怀疑,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了……少说废话了,你要干嘛。不对,在那之前你要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遗体的。”
露西被我突然的变脸吓到了,但她还是坦白了。她根本不知道遗体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很多人都想要那个东西,大赛也正是为此举办的。她是通过唇语偷看总统和其它人的交谈得到这些信息。而她之所以会去盗取有关遗体下落的消息,仅仅只是为了她的丈夫。
总统想要杀掉她丈夫,因为她丈夫有些碍事。现在暂时还没有解决掉他,仅仅只是因为大赛现阶段还需要史蒂芬这个主持人。但是等到大赛结束后,总统一定会杀死她的丈夫。
额,怎么说呢,毫不意外,瓦伦泰就是这样一个私德有所欠缺的人!在他眼里死一个史提尔或者几个史提尔,哪有可以让美国兴盛的遗体重要啊!
“曼登让我去求助乔尼他们。我遇到他们后……是杰洛……他让我来求助你。”露西艰难地说,“他说,他说,既然大家都想要获得遗体,为什么不先从最麻烦的那个人入手?让我和你一起联手盗取总统身上的遗体……”
我立刻摆出讥讽嘴脸:“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带个累赘?甚至你可能还会和我刮分成果!你知不知道是我替你收拾了烂摊子,解决了一个追杀你的能力很奇怪的雨衣男,还顺便救下了曼登……”
露西咬唇:“我很感谢你,也很抱歉……但请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吧,否则我会无法安心的,哪怕要我杀人我也可以做到的!”
我看着面前那个身材娇小,不停颤抖着的少女,她才只有14岁,比参与黑手党斗争的乔鲁诺还要小一岁……唉,面对这样的少年人,我还是很难刻薄起来啊。
于是我转而问:“你为什么要为了那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他只是一个五十岁的大叔,顶多也只能活个四十多年。而你还在最好的年华,为什么不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我相信瓦伦泰不会把你也处死的。”
往常,我并不会好奇别人的过去,但是今天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露西怔了怔,开始告诉我,她和史提尔的故事。
史提尔和她并不存在真正的夫妻关系,结婚两年以来,史提尔甚至都没有碰过她,也没有说过逾矩的话。史提尔之所以会娶她,只是为了把她从黑手党手里解救出来。
当时她家里欠了黑手党一大笔钱,在卖土地还是卖孩子里,她父亲选择把身为长女的她卖给黑手党抵债,因为她是个处女。是史提尔谎称露西因为他已经失身了,并且已经和他结为合法夫妻,偿还了所有欠债,才把她从黑手党手里解救出来。
“在后来,我发现,他是一个很善良且品性高洁的人。他鼓励我去读书,告诉我未来有了真正的爱人随时可以离开,也从来不会碰我……比我父亲对我还要好……”
我忍不住打断她的抒情:“和你父亲相比,对你好的人有点多了吧。哎,你不会是把他当成你爸了吧?”
露西摇摇头,只是说:“他是一个拥有比黄金还要宝贵的品性的人,我想守护这份黄金精神……他是我一生的恩人,是他缔造了现在的我。我想和他相伴一生,看到他的追求有一个结果。”
我忍不住打断露西:“所以你是真的爱着史提尔?不对,这已经不是只能用爱情来形容了吧!”
“啊,我对史提尔先生只是……”
我懒得继续听她的抒情故事了,打断施法:“好了,我不想听酸掉牙的爱情故事。你会用枪吧?我同意你跟过来。但是你要清楚,死亡风险很大的。”
露西点点头,从我手里接过枪支,尽管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但是她的眼里依然燃起了坚定的火焰。她已然拥有了觉悟。
我当然不会劝阻她了。我的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恋老癖加油!
*
虽然我话是这么说的吧……但是恋老癖也太勇猛了吧!
喂!根本不需要加油了!
整件事情有点魔幻,我一分钟概括一下:在我进入总统办公室不到十分钟,瓦伦泰就和我撕破脸,直言我一定是那个潜入总统府盗取消息,然后把消息给了乔尼的人。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虽然体重不太符合,但是范围缩小后,只有我一个人有嫌疑!说时迟那时快,总统立刻朝我飞扑过来,准备弄死我,我刚准备把他先劈昏,然后再想办法解决。总统突然吐了一口血到我脸上,然后缓缓倒下。
嗯……倒下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有些没缓过神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个在地上抽搐的瓦伦泰,他的后颈和后背连接处有几道狰狞的刀伤,正不断涌出鲜血。红色的鲜血染红了木制地板,清洁起来一定会非常麻烦。
而他背后是举着锋利的刀子的露西,她看上去惊惧极了,跟目睹了凶杀现场的第一证人一样眼里充满了恐惧。
但因为她手里握着把鲜血淋漓的刀,而总统后颈也全是被刀砍的痕迹,所以她只能扮演杀人犯了。
我感觉我的脑子有点没缓过神,我本来的计划是在总统的茶里下点药,然后偷走他的心脏的,如果被发现了就直接劈昏他,如果劈昏不了就尽量把他往死里揍揍昏……
总之,没有一条方案想要总统的命。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杀掉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然后成为被全球范围通缉的恐怖分子。
……连迪亚波罗都不会这么干啊?
我感觉我的脑子还是没反应过来,有些结巴:“你……你怎么就直接砍了他?还,还砍得他快死了。哈哈。你家农场一定也有在做屠宰场相关的生意吧。哈哈。”
露西丢下刀子,跌坐在地上捂嘴痛哭:“哦不,我,我只是,我看到他准备攻击你了,下意识就……”
我捂脸:“完蛋,我们杀了美国总统!这下完了!”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唯一感想就是re不仅道德底线忽高忽低,共情能力的高低也很波动……(听了露西一长串发言只有“恋老癖加油”这个想法也是共情能力很低了啊啊!)
sbr剧情好难写啊。不想写了,我要放飞自我乱写了[托腮]
原著获得圣人头颅是露西被选中怀上了圣人头颅……生下来后就可以获得圣人头颅。
虽然知道这段应该是荒木在暗示圣母玛利亚受感召而处女怀孕……但笔力跟不上的话,写起来就会很尴尬而且很恶俗。
所以我要把这段直接掐掉了!我写不出来嗨呀!(演都不演一下吗)
86恶行易施
◎都说我是无神论者了!◎
瓦伦泰的后颈被硬生生切开了几道崎岖不平而狂乱的口子,露西捅的很深,几乎快触及他的骨头。但是他还没彻底死,只是颤抖着往外爬,似乎想要躲到门后。
我连忙走过去,慌乱地扯开他的衣领。
扑面而来的是厚重的血腥味,他漂亮顺滑的金色发丝被点点赤红打脏了,五官狰狞,气管仿佛被爆破般喘着,像条刚被捕上岸的死鱼,还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长条难以清理的血痕。
我不是东方仗助,他没救了。而且就算我是东方仗助,我也不可能救他。杀人这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我得赶在被全球通缉之前离开这里。
所以我只是掏出眼球将他心口处那份遗体的心脏部位取出来,暂时交给约旦河储存,然后站起来安抚露西:“好了,你杀他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我们现在应该思考的是该如何处理后事,一个国家的总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
“消失了。”露西像是梦呓般呢喃着,然后猛地扑倒我怀里,扯着我的领子,指着门后,“他,他消失了!”
我立刻转头,发现那里只留了一片血迹,而法尼。瓦伦泰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他发动替身能力了?”我嘀咕了一句,然后看向露西,飞快她塞到橱柜里,“你在这里呆着,不要乱动。”然后一把橱柜门关上,转过身来仔细搜查着这个房间内的每个角落。
书房内已经没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了……难道他和我是同类型的替身?他不会通过传送逃到了其它地方吧?莫非他的属下里有可以治疗的替身使者?不,不对劲……
我思考的过程中,我斜眼瞟见了瓦伦泰的书桌上放了一份时政报纸,标题的黑体字印刷着:《少年因叛国罪确定死刑,齐贝林法务官表示抗议》
齐贝林?我认识的那个齐贝林,总统在调查他们的背景……就在我准备再翻翻看桌上其它东西时,在那一瞬间,我的身后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那声音用着沉静冷漠的声音说:“DirtyDeedsDoneDirtCheap……”
轻而易举完成的肮脏行经?恶行易施?
这又是什么奇妙的咒语吗?
正当我这么疑惑时,我转头看到了一人一替身,猛然反应过来【恶行易施】是这人的替身名。
一个人影缓缓从尚未合上的门后站了起来,他衣着整齐,发型规矩,后颈完好,伴随着他镇定自如的话语,一个长着兔耳朵的白粉色为主色调的替身随之出现在他伤害。
“D4C!!!”
奇妙复活的瓦伦泰的一声命下,那个巨型玩偶兔般的替身随之挥拳向我,我也立刻叫出约旦河反攻。与此同时,我拉开传送门朝法尼的脑门心开了几枪,瓦伦泰侧身,子弹旋进他的眼球,他随之倒下,手带动门再次掩盖住他,然后——
他再次消失了?
什么鬼,不,不对劲。
那是什么替身能力,突然消失还可以满血复活?
不行,我本来是想埋好尸再离开的,但既然杀不死这玩意,我就先跑路了。反正遗体我偷到了!
我刚准备去橱柜把露西叫出来,房间内突然又多出了两个人的呼吸!
他还叫了个帮手来?怎么做到的?我即刻转身准备再一次射杀他和他的帮手,却震惊地发现:这里有两个瓦伦泰。
“你现在把遗体还给我,我还可以原谅你的无理取闹。”其中一个总统缓缓向我走来,我发现他的面庞比之前要更硬朗,而另外一个总统则有一丝丝圆润。
“你们都不是之前的瓦伦泰。”我立刻下了判决,“我很会记忆别人的外貌,尤其是长得好看的人。很明显你们和之前那个瓦伦泰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从骨骼来看,你们又是同一个人。难道你的能力是拉来不同时间线的自己?那么,我只需要杀死这个时间线的你就可以让你们都消失了吧。”
我说着抽出枪,约旦河也随之出现在我身侧:“但不管你们谁是哪个正确的瓦伦泰,今天你们都会死。”
面部曲线较为硬朗的那个瓦伦泰掏出一张手帕:“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他被敌军掳走,将这张手帕塞在他空无一物的眼窝里才没有被敌军夺走,而后他被折磨致死,成为了战争中的亡者之一。”
我打断他:“你想说什么?表达你对战争的厌恶吗?还是你想说你其实是个和平主义者,不想和我争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因为我也很讨厌斗争。”我说着,缓缓向后退。
他轻笑着摇头,缓缓向我靠近:“你认为战争是恶劣的?不。战争是一个国家发展必然存在的历史进程,是一个试炼。”
我把手贴紧橱柜,看着逐渐靠近的他,翻了个白眼:“你也跟我来试炼那一套?你知道上一个跟我说试炼的人是谁吗?他已经置身在地狱了。”
“那看来,他是个没有通过试炼的失败者。”瓦伦泰突然话音一转,“可我不是!身为一国总统,我已然握住了通往胜利的最后通牒,哪怕是神,其意愿也会偏向我。我所踏之路,便是正确之路;我所行之事,便为正义之举。我所做一切皆只为我合众国,追随我才是正义之路!所以——”
我没有管他那番发言直接一下把两个瓦伦泰全部干掉,而其中一个瓦伦泰在碰到抽屉时又突然消失了。
这玩意杀不完。不行,我得先明白他的替身到底是什么。
我直接拉开橱柜,将赫特先前给我的肉雾糊在露西脸上,看着露西变成我的样子,我没管露西“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活了过来?”,把我的外套披在了露西身上。
确认把她那身特征明显的衣服藏住后,我握住露西有些的手站了起来:“那家伙太难杀了,我们先逃。”
“D4C,恶行易施。”瓦伦泰从橱柜钻出来,看到我和顶着我的脸的露西挑挑眉,“你的替身能力可以易容?我的替身能力可以自由穿过相邻的平行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个能力……”
我忍不住打断:“等等,也就是说,刚刚我确实杀死了真正的瓦伦泰,但他在死前拉了平行世界的他过来?你们都是平行世界的瓦伦泰,你也是平行世界,你不管你原本的世界了吗?你原本的美国你不要了?”
“并不存在真正的瓦伦泰,更没有抛弃之说。”瓦伦泰拿起一张餐巾,“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基本世界,我所要守护的是基本世界的美国,继承了这份意志以及D4C的人都是真正的法尼。瓦伦泰。而我之所以那么肯定这里是基本世界,是因为绝大多数平行世界的人和事件都差不多,唯有基本世界才存在替身以及圣人遗体!”
他突然话音一转,直勾勾盯着我:“还有你,所有平行世界里都没有你这个人。”
……额听不懂,被绕晕了。我的母语是意大利语,我听不懂复杂的英语。
总之先一击弄死他!按他的意思,应该是我之前没有让他即死,所以他才有机会去平行世界拉人。
我立刻朝瓦伦泰发动攻击,但这一下又被他躲过了,就剩一口气的瓦伦泰消失在了窗帘后面。
“我很中意你。”
从门缝突然又走出了一个瓦伦泰,有完没完!蟑螂吗?!迪亚波罗都没那么难杀!
这个瓦伦泰的肩膀上还披着一个星条旗,不知道什么作用,可能是为了摆造型。
他说:“足够狠心,这是一个很好的品性……但只是为了乔尼。乔斯达而背叛我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太过愚蠢,太过鲁莽。好在这个世界上蠢货足够多,满大街都是,你和他们相比还算可爱。”
别夸我可爱了,有点恶寒。
“但更重要的是,独一无二的你一定有什么秘密,直白点说,你和圣人遗体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否则没道理只有你是这样的独特存在。而你的替身更是让我想起,耶稣受洗礼的地方便在约旦河,能够洗清一切罪孽获得新生的圣河……”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无神论者。”
在瓦伦泰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立刻拉开一道门,一把拉过露西,很贱地在门关上之时,对着震怒的总统来了一句日语,“撒由那拉!”
我传送到了窗外的草坪上,我的马匹在那里。一把把露西丢上马,骑上马,握紧缰绳。
我伸手扶了一下帽子,对着露西说:“你不要把面具撕下来,我要直接去找赫特会合,我不会专门为了把你放下来而绕远路。接下来势必会有总统的追兵来追杀,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真面目。”
马儿在我的驱使下跑得飞快,我忍不住嘀咕:“虽然早知道总统私德有点问题,但我还以为只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呢,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坏种,伪君子,霸权主义烂人,虚伪!”
“你怎么就确定总统是恶人呢?”我怀里的露西突然问,“对我来说,他肯定是个恶人,但是他刚刚那番话,并没有……”
“啧,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不耐烦地打断露西,驾着马继续前行。
“他的替身名都叫恶行易施了,他不是坏蛋,谁是坏蛋?杀手皇后吗?”
“哪家正经替身使者会给自己的替身取这种名啊!又不是中二病!”
87第87章
◎事已至此,先摸个龙尾巴。◎
sbr大赛第六段赛程途径冰原,光看地图我还没发现要经过冰原,因为我从不认真看地图。好在赫特在地图上特别标注了一句话“途径冰原,注意保暖”。不然我估计要因为没准备好物资,然后冻死在这里了。
说是准备,实际上是我快马加鞭追上了大赛末尾部队,然后随机抢劫了一个落单的幸运儿身上的物资……没办法,我哪来的时间去杂货店采购啊!只好让人体验一下飞来横祸的感觉咯。
话说回来,一会是寒冷冰原,一会又是烈日当头的大沙漠……这个大赛真的不是什么求生比赛吗?!
我刚进入这段路程不久,我就遇到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狼狈的男人。
他自称威卡毕博,是个意大利人。本来是听从总统的命令前来干掉我和乔尼并夺走遗体的,但和杰洛他们达成了什么共识,似乎背后还是个比较感人的兄妹情故事,我没认真听。总之他放弃对抗他们了。
杰洛和乔尼从他口中得知总统在派人追杀我,就嘱托他去关照我们的情况。
“这么看来,顶着你的脸的另外一个入侵者是露西。史提尔。”
他说着指了指环抱着我的腰坐在后面的露西:“你要去追上齐贝林他们吗?带上她或许会慢很多。不如让我带着她回城里。放心,我一定会拼上性命护她周全的。”
我刚准备回绝他,威卡毕博就说:“总统暂时还不知道另外一位入侵者是谁,但是如果他知道了史提尔夫人失踪的消息。他一定能够推测出另外一个人是史提尔。”
“……你怎么想。”我转头看向露西。
最后,露西选择跟随威卡毕博回去。她说她会注意留意总统的动向,然后给我飞鸽传信的。
我感觉我的眼皮一直在不安地跳动,露西顶着一张可爱的脸蛋捅穿总统心脏的画面太让人印象深刻了,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会不会干点危险的事。
但我只是无奈地说:“随便啦,如果有遗体有关的消息传递给我就好了……哦,别传给乔尼他们。”
说完,我没有管他们,勒紧缰绳朝远处一片白茫茫而去。
我一个人在冰原上行进了大半天,直到夜幕降临才停下马匹准备歇息。点燃篝火,吃了点干粮后,我坐到一旁伸出手烤火取暖。
注视着不断跳跃的火光,我突然想到了曾经我和承太郎他们也这样风餐露宿过一段时间。只是那个时候没下雪,而且好像更开心一点。
怎么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说起来波鲁那雷夫以前是怎么笑的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
“就你目前所经历的时间来说,其实只过了三年。你想不起来单纯是因为记性太差。”
我看着悬浮在空中盯着我的约旦河,它极具恐怖效应的面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惊悚了,忍不住道:“你——唉,我懒得吐槽了,我要睡了。”
*
第二天醒来,我边给自己煮点热的吃,边收拾行李准备继续上路。按照我的拼命赶路法,再加上我可以利用传送能力给自己偶尔开点外挂,我感觉我很快就可以追上乔尼他们。
冰碴子飞舞到我脸上,带来刺痛的感觉。我摸着我怀里的那颗圣人心脏和眼球,在呼啸的冷风中回忆着之前和瓦伦泰对峙时的场景:
他那奇怪的替身能力,从奇怪的角落突然窜出来的平行世界的他,还有他口中的基本世界,以及露西举着的那把沾着……
奇怪。
远方传来野狼的嚎叫声,我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我当时为什么会带上露西。史提尔?还是在有极大可能要面对拥有替身能力的总统的前提下。
按照我过往作风,我根本不会带上露西。史提尔,就算我欣赏她的决心,但决心这种东西又不会影响最终成败。迪奥还拥有决心呢,不照样输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遇到她的时候,我总有种感觉:这个女孩很重要。
这个异样的感觉似乎暗中影响了我的判断,不然我早就把她随便丢到路边了。
这个感觉并不来源于我的潜意识,或者我一直信任并依赖的直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直接将这个想法输入到我的脑子里,影响我的判断。难道露西其实是替身使者,这是她的替身能力?
不,就我之前观察的结果来看,她根本没有替身能力。难道是某种超自然因素影响的?肯定和圣人遗体脱不了关系……
头好痒,感觉脑子不够用。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该让我知道的事情我总会知道的。
我松下一口气,刚准备跨上马继续赶路,就听到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你偷走了总统身上的遗体?”
“哟,迪亚哥。”我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迪亚哥歪头,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注意到他那双的蓝眼睛有种非人的冷血感,就连瞳孔都变成了捕食者中常见的竖瞳。看来他刚刚用了替身能力,难怪我根本没察觉他的靠近,呵呵……
趁他没反应过来,我以波纹训练时的速度飞快朝他脖子劈过去,迪亚哥倒了下去,捂住脖子尖叫:“wryyyy!”
他的嘴裂开来,头部骨骼有些异样变化,尾椎骨处似乎延伸出了一条又粗又长的带着独特花纹的强壮的尾巴。
他像条蜥蜴一样卧倒在地,胸口贴着地面,四肢如爪子把紧抓着雪地,还发出不明意义的怪叫声,摆出威胁的姿态,像是在警告我。
……我感觉我的耳边马上就要响起动物世界的解说员的声音了,怎么不管是哪个迪奥都不想做人。
我从我的帽子里揪出一只迷你恐龙,在迪亚哥的注视中把它塞进了玻璃瓶:“你竟然敢派小恐龙来监视我,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误认知让你觉得我发现不了它。”
迪亚哥看着那个在玻璃瓶里快被我晃晕过去的小恐龙,裂开嘴——他的牙齿全变成了尖锐的尖牙,舌头也成了细长的条状物——他带着不屑的声音说:“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哼……”
我打断他,叫出约旦河靠在我旁边,朝他伸出手,摊开五指:“自觉点,把圣人眼球给我。不然我就揍你一顿。”
迪亚哥看着我身旁的约旦河:“嘿,我可不想和你为敌。你干掉了一个总统对吧,我知道他什么能力……”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龙化的痕迹渐渐褪去。迪亚哥从地上爬起来,朝我慢慢走来,在距离我五米远处停了下来:“你杀死了他,但是尸体突然消失了,并且没过多久又有一个新的他出现了……”
我打断他:“我知道他的替身能力可以带来平行世界的他,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说着朝迪亚哥走近。对于迪亚哥这种明显是近距离战斗型的替身使者,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
或许他没有离我更近就是为了向我展示他没有攻击意图,但是没用,就算他朝我发动突袭也可以打死他。不过这种自觉性还是值得嘉奖。
我说:“你突然找我说这种事,不是为了聊天吧,是想和我做交易还是合作?你对总统的替身能力这么了解……”
在迪亚哥的注视中,我笑了:“该不会是你和他合作后却背叛了他,所以你和他打了一架?但没想到你能够这么顺利地脱身啊,瓦伦泰的替身可是个麻烦的东西。”
迪亚哥在我的一通话下,沉默了一会,一双蓝眼睛虽然清澈得堪比毫无杂质的纯净宝石,却完全看不出这家伙在想什么。
良久,他抿唇,眼睛微微眯起:“你想知道他的替身能力是如何使用的吗?”
“你不可能无条件告诉我吧,先说你的条件,我考虑一下。”
迪亚哥这时周身的气质突然变得有些柔和了,用他那双看一坨屎都很深情的眼睛注视着我,长而密的睫毛一下又一下刷着,弧度优美的唇微微弯起……
这家伙好刻意,装得好明显,以为我会就这么被美色动摇吗。
迪亚哥用他颇具魅惑力的嗓音说:“你说的很对,甜心,我因为背叛了他而被他追杀。既然你也被他追杀,不如我们短暂做一段时间同伴?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替身能力的详细情况。至于遗体的分配,我们可以……”
我打断他:“可以。你告诉我吧,他的替身能力是怎么用的。”
“先别拒绝……嗯?”迪亚哥突然反应过来我刚刚说了什么,他眉头紧锁,有些不太信任地看着我。
我重复了一遍,然后补充:“不过你最好不要想着跟我耍阴招。不然我会把你炖成恐龙肉汤的。”
迪亚哥笑了,虽然不知道他本意是什么,但他的脸太像个恶人了显得这是个很阴险的笑容,他说道:“瓦伦泰的能力需要……”
经过迪亚哥的解释,我大概明白了瓦伦泰的能力作用机制:需要“夹”这个动作。
当某个物体被夹在两个东西之间,它就可以被拉入平行世界……等等,这个“被夹”的概念有点广泛了吧!我把衣服脱下来包裹住我自己不也满足“夹”吗。
难怪总统都是从门后面或者柜子旁边突然冒出来……嘶,如果这个被夹住的概念这么广泛,是不是杀死总统最好的方式就是达成秒杀?
这也太麻烦了吧!又不是游戏里可以搞到个即死效果的神器。
我把篝火踩灭:“总统真难杀,算了,先上马,我要去找赫特。”
“找他干嘛。”
……迪亚哥不是可以恐龙化吗,怎么以恐龙的观察力发现不了赫特是女人这事……哦对,她的替身能力应该可以帮她改造这方面。
我没有纠正迪亚哥错误的认知,转而说:“乔尼的遗体在赫特那,我去抢。”
他这下没什么屁话了,转过身:“我的马在后面藏着,我去骑过来,你等我。”
我看着他的翘臀,突然想起一件让我好奇很久的事:“等等。”
迪亚哥疑惑地看着我,我盯着他那张颇具迪奥风味的艳丽长相,心无杂念,一字一句地念道:“你能不能重新变出你的龙尾巴先让我摸摸。”
【作者有话说】
我以为我的复更:码字之魂熊熊燃烧(此处应播放狮子王主题曲thecircleoflife)
实际上我的复更:quq(咸鱼被鞭尸)
事已至此,先摸个龙尾巴提下精神[鸽子]
唠个磕:章鱼噼的原罪动画做的好好,还原度好高呀,完全*没想到能够这么还原。要是sbr动画也可以这么还原就好了()可惜不太可能www
好想开新坑啊——!呜呜呜呜我好想开新坑[求求你了]
88第88章
◎南北战争◎
在我没有任何预兆地问出那句话后,迪亚哥短暂沉默了一会,但也没多久,可能他已经习惯我这种突发奇想了。
他挑挑眉,问:“只摸尾巴?”
我冷酷地点头,坐到了我还没收起来的床垫上,拍了拍旁边,示意迪亚哥也坐下来:“嗯,快变,我要赶路。”
我并不想碰迪亚哥的身体,虽然他穿的那身衣服完美地贴合他的身体曲线,放大了他的身材优势,显得非常诱人可口。
但是!我们现在身处sbr大赛,这段赛程已经开始好几天了。而众所周知,在户外洗澡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户外首先要考虑的是生火问题,食物问题,还有来自野生动物的威胁等等,在这些基本问题有所保障之下,洗漱注定只能是保证简单的洗漱:准备干燥合适的衣物,每晚简单擦拭身体诸如此类。不过也可能有神人会直接不洗漱,连牙都不刷……
sbr大赛虽然也有经过村落的赛程,但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在野外度过的!我可不想碰没有用沐浴露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迪亚哥的身体,那样的话,就算是再完美的肌肉我也会萎掉的。
或许有人会说,那恐龙尾巴不也是迪亚哥的一部分吗。
但我想说:那可是恐龙!恐龙唉?!
这个时候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
拜托,有人会不好奇恐龙摸起来是什么质感吗?没有人!那可是统治了地球上亿年的远古霸主啊!还是早就灭绝的传奇物种!
就算是只摆着骨头架子的恐龙博物馆都有一堆人愿意去参观,真的有血有肉的恐龙难道不让人觉得热血澎湃吗?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我甚至会拜托迪亚哥变成恐龙完全体,让我骑一骑。骑恐龙……光是想想就觉得酷到发慌。
在我的眼神催促下,迪亚哥没多说什么就开始龙化,我本以为他会说“摸一次一千美金”这种话,但他没有,可能是脑子突然不好使了吧,竟然放过这么好的讹钱机会。
他维持着半龙化的姿态,嘴角微微裂开,露出尖牙,尾椎骨处延伸出一条长而粗壮的尾巴,长得甚至可以拖到地面。哇塞。
那是一条覆盖着光滑平整的鳞片的尾巴,上半部分是深蓝色,下半部分是浅色,上面还点缀着“DIO”字样的花纹。我伸出手指戳戳了鳞片,有些冰凉,触感坚硬……很符合我的想象。
“我可以拔一块鳞片吗。”
我抬起头看向那个侧头望着我的迪亚哥,嘴上这么礼貌询问,手却直接行动硬生生扯下了一块。
听到迪亚哥发出吃疼的嘶嘶声,我没什么愧疚感地说:“抱歉,手痒。”然后仔细看了看那块漂亮的鳞片,把它收到了我的内包里。
迪亚哥呵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盯着我看了。
我把手摊开覆盖在那条精壮尾巴上,顺着鳞片的纹路摸了摸,感受从掌心传递过来的微微异样的触感:冰凉尖锐的鳞片和缝隙中散发出的被护在铠甲下的血肉的热气,不同于我往常触碰到过的任何一种动物,原先在我的想象中,应该会和蛇摸起来很像,但并不是。
这种奇特的触感让我有些兴奋,忍不住揉捏了一下,似乎能够透过厚重的鳞片感受到其下涌动的血管和层层肌肉组织。肉质结实,极具韧性,我想普通的刀剑可能难以砍断这条精壮的尾巴。
我好奇地问迪亚哥:“你突然长出一条尾巴是什么感觉?”
老实说,我还挺好奇的,这个尾巴的组成成分是从哪来的,就算是变形金刚变身也是用的是原本汽车的零件吧,这尾巴组成的肉和鳞片是哪来的。而且看上去也不是捅穿了他的裤子长出来,难道是类似精灵翅膀那种只有特定人才能看见的东西,可迪亚哥之前又可以通过扫尾这种动作破坏建筑物……
好难想啊,算了全部归结为超自然因素吧。
“跑得更快,平衡力更好了。”
说完,迪亚哥侧过头盯着我,我发现他那顶印着DIO大名的帽子有些歪了,眼睛还变成动物警惕时常见的竖瞳。
我忍不住凑近去看他那变成细细的一条缝般的瞳孔。听说动物的瞳孔是竖瞳有三种可能:一是天生如此。二是为了适应光线变化。三是处于捕食状态的动物为了更好地感知环境改变瞳孔大小。不知道恐龙的瞳孔是哪种原因。
在他明显有些不解的眼神中,我放下他的尾巴,站起来,伸出手帮他正了正帽子,安抚性地摸了两下:“好,我们出发吧,万一总统追杀过来可就不好了。”
突然,我斜眼瞟见迪亚哥那细缝般的瞳孔在那么一瞬间变得有些圆润,我“咦”了一声,弯腰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变得纯良的眼睛——
怎么突然又变回竖瞳了?还是说刚刚那个有点痴呆的样子其实是我的错觉。
“看来我的脑子被冻坏了。”我嘀咕着翻身骑上马。
迪亚哥打量着我的皮草帽,像是准备嘲笑:“你冷?”
“没。我们出发吧。”我举起地图,眯起眼睛仔细研究着路线,“快要到终点的时候我会绕路,毕竟我是退赛选手,出现在那有点引人注目……下个赛程开头我们再汇合,你注意一下乔尼那里有没有更多的遗体。”
迪亚哥有些语气不明地说:“我有点好奇你是为了什么才决定追逐遗体了……哼,你之前那么维护乔斯达,现在却为了遗体翻脸,果然你也没你口中的那么……”
我打断迪亚哥:“我也不想和他翻脸,如果可以,我不想和任何人翻脸,包括你。唉其实我本来就不是喜欢和人争斗的那种人,但是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我也没办法啊!”
我顿了顿,继续没什么情绪波动地说,“总之,我必须得到遗体,我需要奇迹……只有奇迹能够让我回家。”
我从迪亚哥的脸上看出他并不理解我的话语,毕竟正常人应该很难想象出另外一片时空真的存在这种事,还是和平行世界完全不同的,真正意义上隔绝的另一个时空。就连我自己其实都觉得有点魔幻。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语,有些怀疑地说:“回家?以你的财力想去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轻而易举吧,还是你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
“可惜,我精神状态很好,而且我家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没理迪亚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转而说:“你还有护目镜吗,我想要一个,感觉雪飞进我的眼睛里了,有点不舒服。”
*
大赛第七阶段将从麦基诺城出发,终点是费城,依然要花上二十多天的路程。
我和迪亚哥赶到了一个小镇上,决定在旅馆住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而且一向喜欢不顾我的想法在我脑子里自言自语的约旦河竟然在这段时间都比较沉默,这让我更加感觉不妙了。
正当我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情景时,我捕捉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人脸——赫特。潘兹。而不远处,似乎还有两个骑马的在追她……
嗯?那个帽子和星星头巾,这不就是杰洛和乔尼吗?难道说……他们现在正在追逐遗体?要从赫特手上夺回遗体?
既然赫特在这,那么音人应该也在附近。我这么想着,刚准备拉开包翻出音人给我的那个狗哨来召唤他的,但是我好像弄丢……不是,是忘放哪了。
算了,反正我这里还有个恐龙。
我不顾正在浴室冲澡的迪亚哥的想法,狂拍浴室门,大喊:“赫特出现了,乔尼和杰洛也在。你快点出来,他们肯定在抢夺遗体啊!快点!”
迪亚哥顶着还没擦干的头发出来,随手穿上衣服:“啧,他们三个怎么凑到一起的……”
没听迪亚哥说完话,我立刻拉起他的手拉开传送门,沿着地上马匹密集的痕迹抵达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
这个房子看上去像是已经荒废很久了,四周还有很多垃圾,估计已经成为垃圾场了。
赫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们三个其实不在里面。
我对迪亚哥说:“你能不能闻到里面有几个人”
迪亚哥眯起眼睛,伸长脖子闻了闻:“有两个人在房内,还有一个人在外面……不对,这里除了我们,至少有五个人在。”
“……五个?难道是总统派来的……”
“不要再往前走了。”
突然我的身后响起了音人的声音,他按住我的肩膀,没有理会发出警告声和挑衅话语的迪亚哥,在我耳边低声说:“好久不见,蕾。但是你最好不要往前走。”
发现音人看上去没缺胳膊少腿,我选择先问我最感兴趣的事:“赫特拿到遗体了吗?都发生了什么。”
“赫特。潘兹确实夺走了乔尼的遗体”音人说,“和赫特分开后,我本来想去找你。但我发现乔斯达在跟踪她。便追踪他们来到这里……不过赫特。潘兹的状态有些奇怪,可能是中了这里藏起来的某个替身使者的能力。”
我没有管迪亚哥发射过来的眼刀,握住音人的手,把它从我的肩膀上移开:“奇怪?有多奇怪。”
音人深深地注视着我:“从她的怀里爬出了一个婴儿,和她的身体连在一起的婴儿。”
我:“……”
这什么鬼片情景。
89洗清罪孽之河
宗教的原罪论宣扬人生来便有罪,正因如此,人活在世上是一个赎罪的过程,需要不断历经苦难直到洗刷掉罪孽,洗清世间留下的污秽,方可在死后进入天国。
在很久以前,也就是赫特。潘兹决心投身伟大的神的怀抱时,她坐上马车准备前往修道院时,身旁那人捧着一本厚重的圣经,哪怕马车内光线并不适合阅读,那人也翻开到了某页,近乎虔诚地低声念着:“万物皆有时……”
如果说命运自有定数,那么,那天赫特。潘兹的弟弟被熊吃掉是天意还是人为?
一头本该在冬眠的熊却出现在雪地里,这或许是天意;没有选择的余地,将弟弟推出洞穴换来自己的生机,这或许是人为……可无论是天意还是人为,这份死亡带来的罪恶成为了赫特。潘玆无法逃离的过去,也是她哪怕死亡也无法抹消的罪孽。
神会原谅她吗?神会接受她的赎罪吗?
赫特。潘玆的耳边充斥着弟弟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濒临死亡的窒息笼罩在她身上。
她手握那双小鞋子,当那头不知从何处来的熊离去后,雪地上只剩下了一只小鞋子,还有一滩比白雪更刺目的鲜血。她感受到死去的弟弟在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
神啊……为了赎罪,她献出了一切,将一切献给全知全能的神……可这也无法得到救赎,于是她失去了一切,甚至那具本可以洗清罪孽的遗体也被夺走了,那位大人的,神圣的遗体啊。
在绝望的窒息再次降临时,赫特的耳边再次传来了第一次去修道院时,站在她身旁那人捧着圣经说:“凡事都有定数,万物皆有时。生有时,死有时……”
就在赫特。潘玆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快要被胸口无法承担的罪孽给压死时,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世界:
“我还以为是异形宝宝那种东西,原来不是,白做心理预设了……喂,迪亚哥你说我该怎么把它从赫特身上扯下来?”
在音人告诉我赫特。潘兹有个连体婴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异形宝宝。
都怪梅洛尼,他非要跟我看这部电影!要知道,后面一周我都做了异形宝宝从我被子里钻出来的噩梦啊!
我低头看着那个挣扎着发出“姐姐”类似音节的痛苦嚎叫的婴儿,有些束手无策。
毕竟这婴儿真的和赫特连接着一个个体啊!我总不可能直接割下来吧。
迪亚哥维持着半龙化的姿态,探头嗅来嗅去,敷衍地说:“乔斯达和齐贝林在那边……奇怪,怎么感觉突然有很多东西冒出来……”
“你说这个敌人的替身能力是什么,竟然把赫特……”
我话音未落,马上要就因为连体婴昏死过去的赫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蕾娜塔,你快点离开这里,否则被你所舍弃背叛的事物会再次找上你……”
“什么舍弃?背叛?”我看着那个近乎昏死的赫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多久?敌人在……”
我话还没说完,赫特便打断我,她的整个身子被一些不明物体包裹住,像那连体婴一样和她的身躯黏在一起,她几乎快要崩溃了。
她说:“我因为舍弃了弟弟,所以被这份罪孽缠上了……如果要洗清罪孽,就要用清水……快点离开,趁着罪孽还没有找上你之前。”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意思也并不明朗,但这副模糊而神志不清的模样反而让我心中燃起了一丝丝的恐惧。什么叫做被罪孽缠上?这个连体婴是她的弟弟?因为她舍弃了弟弟所以被缠上了?那我也会被这种罪孽缠上吗?看上去很难办啊……
正当我胡乱地思考时,仿佛是为了响应我的思考,一道让我恶寒的声音从阴暗处响起:
“妹妹,为什么当初要杀了我呢?真痛啊。”
我回头,震惊地看着那个从黑夜中走出来的人,他里面穿着紧身的黑色连体衣,外面套着黄色的外衣,一头张扬灿烂的金发……
“迪奥?这不可能,不,这不可能……”我握紧手中的手枪,往后退了几步,举起来对准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猛地反应过来,疑惑地说,“你是……我的罪孽?”
迪亚哥听到我喊迪奥的名字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他来不及顾忌了,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我立刻转头看向迪亚哥,大声喊:“去取水,那里有口井,找到水!”
如果我猜得没错,接下来这个迪奥会逐步靠近我,就像是那个连体婴粘在赫特身上一样,迪奥也会连在我身上,然后变成一层密不透风的物体包裹着我,遏制我的一切行动和呼吸。
这就是那个隐藏起来的人的替身能力吗?
眼前的那个假迪奥还在低声说着:“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最重要的人,明明……”
“闭嘴,冒牌货。”我朝着假迪奥开枪,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跑去。
但就在这时一个东西突然抓住了我的腿,我摔倒在地上,吃痛地捂住膝盖,低头看见了阳莱和直子的脸。
她们的脸长在地上,平白长出两只手抓着我的靴子,一点点包裹住我的双腿,让我不得动弹,还发出了哭声:“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为什么要那么自私地决定了一切?”
我拼尽全力蹬开它们:“走开,冒牌货!她们是不会对我说这种话的,走开,你不能侮辱我的妈妈们!”
但是随着那两只抓住我的手,一层层薄膜状的物体开始覆盖我的两条腿,我越发感觉无力挣脱。
而不远处,假迪奥的高跟踏着地面发出“哒哒”声一点点向我走来,我举起抢,对准假迪奥的眉心——
“蕾娜塔!”
一条恐龙从迪奥身后扑过来撕碎了他,我放心举着的手,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恐龙咬破了一个水壶将水倒在了我被禁锢的腿上。
在水淋下去的那一刻,直子和阳莱扭曲的脸也随之剥落。
迪亚哥变回了一点人形扶起我:“先找到本体,这里的被丢弃事物太多了,水根本不够用……”
在迪亚哥难得靠谱地提出建议时,本来还在地面扭曲着准备复生的人脸突然消失不见,我想我和迪亚哥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人干掉了这个替身的主人。
“可能是乔尼,他们应该就在这外面……”
一个鼓掌声从建筑物外响起,打断了我。我回头看到了瓦伦泰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法尼。瓦伦泰嘴角带着笑意说:“可惜,他并没有完全死,不过也快了。等他完成了拖住乔斯达他们的任务,他差不多就该死了。不过射程范围确实变小了……早知道就少给他几发子弹了,这样说不定你们还得应付他的南北战争。”
我盯着瓦伦泰提着的那袋东西:“你夺走了其它几具遗体。”
瓦伦泰伸出食指摇了摇,指向我和迪亚哥:“除了你那的心脏,还有他那的眼球……哦,还有头部,不过也快了。就差一点点,所有遗体都可以由我合众国保管了。”
说完,他挑眉看向迪亚哥:“你是决定要和她站一队?呵,本来我还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的,毕竟就我个人来说还算是欣赏你的某些品性,可惜……果然下贱的穷鬼永远不值得提拔。”
……政客话真密。
我打断瓦伦泰:“这么看来,我把你手上的遗体抢了,收集就差不多要完成了,你还真是会替我省事啊,亲爱的法尼。”
言语间,我们三人背后都亮出了替身,我和迪亚哥分开从左右缓缓靠近瓦伦泰。
就在这时,瓦伦泰突然变出一张巨大的星条旗,朝我冲来,他说:“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太碍事了。”
在迪亚哥错愕的眼神中,瓦伦泰用星条旗包裹住我,我的脑子感受到一种空间撕裂会发出的震动感,意识到不对劲:
他想要把我丢到平行世界?!
想也没想,我立刻:“约旦河,拉开乌有之门!”然后一把抱紧瓦伦泰。星条旗包裹住我们二人,迪亚哥龙形态的嚎叫声瞬间在我耳侧消失,转而不断切换成不同声音:一会是餐厅的嘈杂声,剧院的歌曲声,舞会的伴奏乐声……
瓦伦泰不断呼唤d4c实现位面传送,我也使用我的替身能力不停在空间进行着传送,并不顾瓦伦泰的挣扎狠狠抓住他。
“够了!”
在瓦伦泰准备停下来时,他突然发现位面传送竟然没有停下来,我和他依然在不断地在各个平行世界移动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我们来不及看清停留的这个世界的模样便移步到了下一个平行世界……
突然,一阵眩晕,我和瓦伦泰跌坐在了木制地板上。
我揉着疼痛的屁股,恶狠狠地抓住瓦伦泰的胳膊:“你把我弄到哪了,给我弄回基本世界去!”
“不见了。”瓦伦泰摸着他身上的衣服,“遗体不见了。d4c也不见了。”
瓦伦泰说着突然冲过来扯我的衣领,似乎是想扯开来看,我头还有点昏,只是下意识扇了他一巴掌。
瓦伦泰脸上留着巴掌印,但他没有松开扯着我衣领的手,而是问:“圣人心脏还在你那吗?”
我:“……你以为我会在你面前掏出圣人心脏吗?约旦河!”
或许是因为方才不停发生的位面和空间的变换让我的脑子有些混乱,也或许是我下意识地选择忽略掉了……总之,在约旦河以流淌着两行血泪,身体从不可描述的白色变成了镶嵌着干枯尸体的透明色的诡异模样出现时,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里……不是我被普奇搞死后来到的诡异房间吗。
还没等我的脑子开始继续转动,紧接着,一个让我毕生难忘的画面闯入了我的视野中:
约旦河,它的头,掉了。
【作者有话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写成这样了!因为我没有大纲[爆哭](就这么坦白了吗?!)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噶掉瓦伦泰……如果要嘎的话,应该接下来几章就可以决定了[彩虹屁]
唉,拼尽全力把我难得认识的会搞乙的亲友拉到了jo,结果她才写三千字就已经口嗨了两个坑QAQ
90天国之时,并不遥远。
◎欢迎来到我的永恒。◎
约旦河曾告诉过我,它创造了我,因此我和它是一体的。而迪奥曾为了诱惑我加入他的天堂计划,告诉我,我的宿命是被它所吞噬。
约旦河为得到命运的力量创造了我,更是为了实现进化,抵达它口中的“永恒”。为此,我跨越了三个时代,链接JOJO们的命运……在我作为霍洛的人生终结之时,我曾短暂地感受到自己和约旦河融为一体,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完整”,但也看到了约旦河眼中的世界:世界上一切的有形之物成为了背景板,无形的概念与不存在的生命体勾结着创造了我无法理解的另一个真实世界。
二维生物无法想象三维世界,三维生物无法构想四维世界,而那时即将死亡的我的双目看到的是一个将空间和时间无意义化,超越了一切纬度的世界。那一刻,难以置信的是,我感觉我触碰到了命运。
因此我知道,约旦河能够“看见”命运,以及作为人类的我肉眼所无法见证的世界。我想它知道我的此刻,过去乃至未来……所以,它,知道它会在此刻变成这样吗?
“那究竟是……”
即便是法尼。瓦伦泰,在看到那一幕也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样,变得迟缓起来。
那个奇怪的女人的替身变成了一副鬼样子。
起初,只是从白色的身躯逐渐变成混沌的透明色,骨架处似乎隐约可见一具干尸镶嵌在它的体内,然后那个替身原本空荡荡的眼眶处突然冒出了两颗鼓起的眼球,还不断往外留着血泪。
但是在那个女人再一次呼唤了她的替身的名字后,一切开始变得有些恐怖了。
那个替身的脖子一点点地,像玻璃摔在地上一般裂开了,它的头滚落到地上伴随着刮玻璃的刺耳声音,然后那颗头开始融入进地板,混沌的身躯像化脓的伤口一样鼓起不明凸起,膨胀,缓缓蔓延……
那女人伸手抱起那颗掉落的正在融化的头,瞪大眼睛低声说:“这不可能,你在开玩笑吧?这不好笑。”
啧。现在的情况太过混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感知到d4c的存在,圣人遗体也不见了。还呆在一个奇怪的扭曲的地方。
一切异变或许都和这个替身的奇怪变化有关。
想到这,瓦伦泰整理了下衣领:“你知道这里是哪?”
“地狱。”
我想也没想就这样回答了。
额,虽然这是我在乱说,毕竟这个密不透风的房子只是曾经让我和死后的迪奥,吉良吉影,迪亚波罗他们重逢的地方。但这又何尝不算是地狱呢!
面对瓦伦泰的再度提问,我很认真地说,这里不属于现实世界,你的替身自然不会出现在此处。
瓦伦泰审视着我:“现实世界?你怎么知道这里不属于现实世界。”
“你不是说在其它平行世界看不到我吗?”我说,“这或许是因为我不属于你们的世界,我是突然插入进来的外来者。所以只有一个我可以存在在基本世界。”
看瓦伦泰似乎没有理解,我伸出我的手:“如果说各个世界是手指,那么你们的平行世界和基本世界的关系应该是一只手上的手指,虽然看似无法关联,却是一体的。”
“而我来自的那个世界,就是另外一个人的手了。和你们的世界毫无关联,本来应该是任何手段都无法互通的。但我在那个世界遇到了一些问题,逃到了这里,然后借由某种存在的力量去到了你们的世界。”
“至于这里……”我指着地面,“或许可以被称为中转站吧,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同的体系构成,人类是无法彻底理解的。因此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想到了上次离开时的难以言明的体验,还有可能还留在这里徘徊寻找出路的老熟人们,有些心死地说:“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有很不妙的东西。”
“竟然能让你说出我们,看来这里确实存在让你很担心的东西……”瓦伦泰眯起眼睛,不用说我都知道他在坏主意。
于是我直接开口:“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这里有几个反社会分子,还有堪比鬼故事里的怪物一样奇怪的存在。和这些相比,我当然还是更喜欢你的,毕竟你虽然没什么私德,在大义上还算不错。”
瓦伦泰语气不明:“我以为你这种人完全无法理解我的……”
“你的爱国心?为国奉献的意志?”我打断他,“不,我能够理解,我当然能够理解了,也很佩服你,竟然不惜死了那么多个平行世界的你也要完成收集遗体这个任务。可是我的理解与钦佩,并不代表我就要认同你的道路。”
“说到底,”我走过去把这个房间上锁,“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而我们又同样的不愿意让出终点。”
没顾瓦伦泰的沉思,我抱着约旦河掉下的脑袋陷入迷茫。
它头掉了,能安回去吗?
我尝试这么做了,但无果。它的头和身体依然在往两个极端发展,一个似乎在不断融化缩小,一个在不断膨胀。我依然无法理解这一切。
面对我的呼唤,约旦河也没有任何反应。这给我一种错觉,就好像是它死了一样。
但它怎么可能会死?它死的话,我也会死吧。
我默不作声地站起来,看向瓦伦泰:“我想它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在斗争过程中,抢了不该抢的东西……”
“你抢了遗体。”瓦伦泰沉下脸盯着我,“什么时候做的。”
在他想不到的时候。呵呵,我做黑手党的期间还是干了很多正事,学了点东西的。
我抱着那颗即将像蜡烛一样彻底融化的头,继续说说:“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约旦河没有跟我说过,它只告诉我要收集遗体,没告诉过我遗体集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都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瓦伦泰穿戴着粉红色手套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唇下,像是在憋坏水:“你的替身变成这样,你却毫无影响。”
思考了一会后,他突然走过来一把抽出我别在腰间的匕首,朝着约旦河走去。
我扣住他:“你要做什么?”
他试图拍开我的手,却发现动不了我一点后,挑挑眉,用标准的刻薄美国人语气说:“遗体在它体内,我要把它取出来……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吧?那就听我的,何况我们还是在一个……”
“你竟然还敢回来。”一个声音打断了瓦伦泰的说服。
伴随着“哐当”一声响,门锁被劈开了,从门后走出来的是多比欧……真是草了,到底为什么我会突然跑到这来。不能换个地方吗!
多比欧充满不信任且神经质的眼神在我和瓦伦泰间游离,他轻咬着手指,警惕地看着我:“那天你突然就离开了,说好的一起离开呢?”
“想也知道那是我骗你的吧。”
我提防着极有可能从某个地方突然蹦出来的迪奥,走到多比欧面前,用挑衅的语气说道:“怎么?你家老板不愿意出来和我对峙,是因为旁边还有个人?”
多比欧没吭声,紧接着他的右边瞳孔变化了一下,一道相比方才要成熟不少的声音响起:“呵,你应该庆幸是我先注意到这个房间的异样,如果是迪奥……”
我没心情听迪亚波罗说话,他似乎对我当时突然的逃脱没有太大的兴趣。我只是低下头看着我怀里的约旦河的头颅。
这颗头颅像是点燃了一小簇火焰的蜡烛一样,正在不断融化又在缓慢凝固,我不知道约旦河的头颅为什么会掉下来,这份未知让我久违地感到些许恐慌。
果然还是因为我搞小动作把遗体抢了过来吗?我一抢到遗体,我和瓦伦泰就被带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然后约旦河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集齐遗体得到的奇迹就是这种奇迹吗,集齐……
“还差头。”我突然意识到,这具神圣的遗体还差一部分没有集齐,圣者的头颅。
仿佛是为了响应我的疑惑,我抱着的约旦河的头颅突然冒出了一簇火焰,我下意识把它往外一丢,火种便传递到了约旦河的身子上,火舌争相扑向它,燃烧起来。
从火光中,我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于是我没有管瓦伦泰的呼唤声,朝着不停燃烧着的约旦河走去。那包裹住遗体的属于它的混浊的外壳在火焰中映射出了无数我记忆中的画面,而后它们又一个个被火吞噬,被烧焦的躯壳凝聚在一起,我看到了一颗恐怖的头骨缓缓从这些即将燃烧殆尽的躯壳中剥出,组成了一具完整的圣人遗体。
火光中,那具干枯的尸身上慢慢长出了无数血肉,一开始是肌肉组织,然后是脂肪,接着是皮下组织,最后是表皮……我沉默地注视着整个过程,如同注视耶稣诞生的圣母玛利亚一样沉默,注视着那干枯的表皮吃掉将约旦河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猛然意识到耳边一片寂静,身旁空无一物,像是我此刻突然来到了另外一个天地一样。
紧接着,我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人正背对着我向着远处的光一步步走去。
他头顶荆棘王冠,赤裸着双脚,一步步向着远处的光走去,圣洁的光撒在他的身上,仿佛他整个人置身在一片神圣不可侵犯的地界之中……唯一不够圣洁的是他的双目,那双眼睛被荆棘的刺所侵蚀,血肉模糊。
他回头,看向我……不,那鲜血淋漓的空荡荡的眼眶真的能够做出“看”这个动作吗,我想我应该对此持保留意见,但我感觉他确实在看着我。
我脚下的大理石板白洁得如同他神圣的品性,身处的这座辉煌庞大的宫殿仿佛在彰显其主的荣光,耳边听到的轻*柔乐章仿佛在奏响他的传奇。
不知为何,仿佛受感召般,此地的名字浮现在我的心中。
“这里是天国吗……”
他望向我:“你来了。”
“嗯,是的,我来了。”
我顿了顿,忍不住地向上伸直双臂,发出感叹:“我来,我见,我征服。”*
他笑了,我突然感觉这个人……并没有我前几秒感受到的那份神圣了。
他长叹一口气,伸出双臂:“欢迎来到我的永恒,亲爱的友人。”
【作者有话说】
先发了,明天再改语句不通错字的地方[彩虹屁]我不想写了[彩虹屁]什么时候才能写完[爆哭][爆哭][爆哭]
*“我来,我见,我征服”:凯撒的名言。
……晋江有个规定是引用的东西需要注明,但是我一直都忘了搞这个……也忘记前面有没有玩什么梗需要注明……^^(我到底能够记住什么东西)
我只记得我玩过一个eva梗:碇真嗣行为,不知道这种需不需要注明……碇真嗣行为这个解释起来好麻烦,我作为明日香激推也不想回忆真嗣对着香手冲的画面……哦对,我还玩过人类补完计划的梗()
下本我要开玩家B那本。我一定要用尽一切力气与手段让主角说句台词:“我要以二号机形态出击!”(ps:电影《头号玩家》里的大东在终战时说了句“我将以高达形态出击!”我套用的这个句式。二号机是eva里明日香驾驶的eva,二号机……超帅!)
但二号机是怎么出动要去干什么就别管了,我是那种为了玩梗可以硬生生扩写剧情的人(喂)比如我写这整本其实只是为了写主角看到迪亚波罗真面目被美得痛心疾首然后依然面无表情地噶掉他(是的只有那么一小段)(。)
其实我现在就想开坑了,手痒。但现在开我保证不了更新频率就骗不了人入坑,所以我要按耐住我想要开坑的手……按住呜呜呜……下本我得规避点这次写文发现的问题了,也得玩很多我这本玩不了的梗,我一定写披萨汤……(你为什么那么惦记玩梗)【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