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如果我爱你,就无法忍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花园的旁观者散开,萝切才开口。


    利用小孩来下毒,下毒对象是三大贵族之一的尤里氏,既得利益者是……?


    “无非是为挑破我跟您的关系。”辛迪瑞楠很了解洛禾,这个alpha女人表面上风光霁月,一副礼节到位,实际介于自己的人设,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必然会极端起来。


    他将肩上的小鹦鹉用手掌接住,递到萝切面前:“你知道我能通鸟兽语言。”指头轻轻挑着鹦鹉头顶小羽毛:“原本以为来解决这些爵夫的争风吃醋,捧高踩低,没想到撞上小孩子性命之忧。”


    辛迪瑞楠坐葡萄藤下,光影顺着藤叶落在omega男人柔软的面庞,让人能静下心的存在,萝切收回视线,点头:“那你怎么改变主意,救那孩子。”


    “尤里爵夫对你的态度应该不太好。”皇城的这些事,辛迪瑞楠身边的宫人嘴巴对萝切向来不严,那


    些不敬的话传达的速度只能是飞快的。


    他松开小鹦鹉,唤了一声:“走。”


    站起来摸摸萝切的额发,alpha女人的占有欲会让omega有被在乎的感觉:“这个你也知道?”他故作震惊,睁大一双蓝眼睛眨了眨。


    “不是的。”看着萝切有些紧绷的身体松乏下来,才耸耸肩回答:“我不是一个纯粹善良的人,殿下,你知道的。”


    “我根本没狗血到想用生命去救从未谋面的生命。”


    “这是我的生存规则。”


    萝切一看就是听到消息赶来的,介于时局动荡皇太女的威严,即便不被看出,但她的身体和浮躁的信息素已经在出卖给辛迪瑞楠了。


    萝切捏住男人的手,用了点力气眼看着他小声呼疼才松手:“就该让你长记性,尤里家族的‘魔戒’不是好东西。”


    拥抱成为他们最频繁的接触,辛迪瑞楠识趣答复:“知道了。”他叹口气,不过年龄相仿这瞬间却像个有些感悟的老头。


    默默发声:“可我也不愿你的子民受伤。”


    小少爷声音很低,有些苦涩和无可奈何。


    萝切愣住。


    在来的路上她想过许多场景,可唯独没想过他已经成长,除去那些繁复的礼节,那些让高低的信息素匹配度,她忽略却见证了结契后A与O的彼此成长。


    “我的子民……”


    忽然想起母帝闵符一直以来给自己【懦弱】的标签,二选一为自己享受的“锦衣玉食”牺牲作为人的选择。


    可若“辛迪瑞楠”与“子民”切切实实站在眼前,萝切要做什么选择?譬如刚才,难道尤里氏的孩子就不是她的子民吗?要求辛迪瑞楠损耗自己生命去救孩子是理所当然?


    选择权在她手里……


    还是她“在乎的人”手里……


    “我只是想说……”辛迪瑞楠看出萝切的心思,并没有为了她的纠结而生气,握住她的手,神情认真:“选择一人或是选择万人,那是殿下您的选择。”


    小少爷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就这样平静望向他:“我站在您身旁,并不是需要您拯救的对象,我会跟随您一起去做正确的事。”


    他指指婚戒:“信仰与誓言告诉我们,麦琪的礼物不代表尊重,不自以为委屈求全做‘对彼此好的事’就是‘爱’。”


    “所以,救那个孩子是我的选择,我也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不是为了您而做出的选择。”辛迪瑞楠不后悔做出的选择,即便身体确实会因为这件事被透支,可这个选择是他做出的,不为任何人,而是他自己选择。


    两人的谈话有些沉重了。


    他们都不愿这样,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进程将两人独处的时间也变成“低气压”存在,漫长的生命就是这样的,每个决定就是无法顾忌每个人,往往感到最难过的只有是“爱自己的人”。


    萝切将手抽出,后退半步,她身上代表至高无上军权的穗徽晃了晃,她扭头不去看眼前的男人,语气变得冷漠:“你的荣誉和权力是我给予的,责任只需要我来承担,无需你……”


    “可他们会认可我吗!?那些虎视眈眈的贵族和子民、那些……”辛迪瑞楠脱口而出,他前进走了一步话到喉咙变得艰难,蓝色的漂亮眼睛里没有退缩。


    “他们的认可不重要,我认可你足够重要就够了!”萝切往日理智丧失,声调越发大声,也是对上omega男人,alpha的信息素带着强制却多了些柔软。


    “重要。”辛迪瑞楠摇头,他望向萝切:“不然他们怎么能承认我是能够跟你站在一起的人,殿下。”他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鼻尖的呼吸。


    花园的风不大,却一遍遍将话接过重重锤在心上。


    萝切有一双难以捉摸,看不见低的漆黑眸子,alpha的眼睛像鹰能轻易捕捉猎物,可它此刻只有对omega的柔软。


    “这些我来承受不好吗?”她缓缓开口,手落在omega男人脖颈,呼吸落在他脸颊,额头抵上整个人像湿透的狮子,需要温度。


    omega的信息素少量带着甜腻的苦涩释放,它缓解着萝切那颗甚至有些千疮八孔的心,它的主人沉寂着回应:“可是殿下,我爱你。”


    如果我爱你,就无法忍受你的痛苦-


    爱可以越过山海,可以越过社会的规则吗?可以越过人心的批判吗?可以越过生存的理由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


    辛迪瑞楠原本只是想按照去世omega父亲的嘱咐,找一个幸福安定的家庭结婚,可以没有很多钱、可以没有很多爱、但是一定要平稳,不经过太多诱惑、不经过太多磨难就能过完一生。


    父亲去世的仇恨、家族犀角香的秘密,omega信息素的契合度、无法控制汹涌的爱意这些都促使他离父亲的嘱咐越来越远。


    所以他固执认为是否对萝切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殿下。”坐在检验校对场馆的看台上,男人的声音传来将沉浸自己思绪的辛迪瑞楠拉回现实。


    朝宫人示意眼神,拦着的人放行,走来的是尤里爵夫,一脸不好意思确实也抱着真心来道谢:“殿下,今日之事……”


    踌躇之间,“扑通”一声跪下。


    花园里趾高气昂的样子倒是减了几分:“臣下对殿下不敬,甘愿受罚,今天的事也真心感谢殿下救我儿的性命。”


    尤里公爵不是什么美貌的omega男人,普普通通的长相、普普通通的能力,对自己唯一孩子当做生命般爱护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看那尤里公爵只怕对他也没什么爱护之心。


    “臣下愿奉家族稀世宝物,赠予殿下。”尤里公爵说罢,双手举过那枚碧翠的宝石戒指。


    刚才用于储存精神力的“魔戒”。


    这戒指也分人用,如果本身体自带精神力可不断通过训练学习增加,这戒指顶多当个储存的物件以备不时之需。


    可若是碰上原本就没有精神力的omega或alpha来说,就可补足他们的缺失,通过购买储藏精神力多加学习形成自己的特长体系,说不定可以成为级别极高的“能人”。


    看着尤里爵夫手里的戒指,辛迪瑞楠心动了,他承认自己不愿做一个“等待结果”的人,通过救尤里家的孩子,他发现的信息素跟治愈术的融合度极高,或许他也有机会在治愈术的领域提高能力。


    “如果本殿没记错,魔戒应该是尤里家族的宝物。”尤里公爵可以处理这件宝物,可与之结婚的omega爵夫未必有这个权利。


    爵夫早意料皇太女夫会这样质疑,马上答复:“这戒指是当时结婚,尤里氏给臣下的聘礼,现在归属是臣下。”


    眼看辛迪瑞楠还没接,他有点急,开口满是心酸:“殿下,臣下是真心感谢。”


    犹豫在三将嘴边的话都倒出来:“公爵与臣下并不相爱,孩子也只是omega,公爵她并不疼爱,说出来也不怕您笑,即便我的家族背景再如何高贵也是一个弃O,貌合神离的关系,生病的孩子臣下不得不支棱起外面‘趾高气昂’的盛气凌人。”


    “冒犯您,我自知不该。”


    “所有人都知道皇太女殿下爱您,我嫉妒您拥有的太多,却又不是出生高贵,也不是拥有匹配的强大精神力,您好像什么都不够强,我冒昧的想是因为您的脸吗?”


    是因为拥有较好的容貌所以敲开了皇城的大门?


    谁都会悄悄想皇族的阴暗,却没人直戳戳走到辛迪瑞楠面前问:难道你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尤里爵夫捧着戒指,带着欣赏的目光:“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总是以自己没有的东西去批判,您是值得的,并不是您救了我的孩子,而是您的行为……”


    尤里爵夫双手屏住,就这样跪着磕了头。


    “值得我敬仰。”


    望着尤里爵夫的行为,辛迪瑞楠有说不出震撼,或许他


    期待子民如同认可萝切那样认可自己,当这样的行为出现,他才理解自己的执念为了什么。


    不是虚假的臣服,而是自己的存在对子民是更好的,哪怕一个行为或一个举动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或者感染到他们,大家都在成长,他就成功了。


    治愈术与他而言是一样的,他的行为影响到子民,子民反哺让他发现自己能拥有新的能力,相互的依靠就是这样,萝切的人生轨迹自己好像在一步步的跟着走。


    尤里爵夫见辛迪瑞楠还没接过戒指,不免焦急,正想劝说这戒指的种种好处以及拥有治愈术对他地位能有什么稳固的行为。


    却听看台下传来巨响。


    校对检验的alpha们产生了异动,蜂拥而至的alpha精神力不受控制般四处乱闯,连创看台柱子,连带着上台也摇摇晃晃,一群omega贵族撑着椅子摇摇晃晃站不稳当。


    辛迪瑞楠伸手扶住摇晃的尤里爵夫:“小心。”


    “殿下,只怕是楼下校验,那些常年不训练的alpha们掌握不住精神力。”尤里爵夫的是见过些世面的,猜测七七八八。


    捏了手里的戒指,尤里爵夫转个脑筋:“殿下,我可注入精神力进去,您尝试着用木系的治愈术放缓他们的力量就可安抚了。”


    觉得辛迪瑞楠还在迟疑,添油加醋了一句:“也对皇太女殿下有所帮助。”


    他这话确实是说到点上。


    但辛迪瑞楠没有行动并不是纠结出手的利益,而为花园中两人的争吵:萝切不愿他涉险,也不愿他受伤,两人之间还是没有个最后的共识。


    他如何再去做……


    这边刚想着,一个小宫人急急忙忙跑到面前:“殿下,皇太女殿下唤您。”小宫人跑的急切,说的磕磕绊绊。


    喘口气说:“唤您用治愈术协助校检。”


    第72章 第72章这两夫妻真是好样的,一……


    “治愈术,我还不是很熟悉”辛迪瑞楠看向受精神力反噬的伤员,有点忐忑,他确实没想到萝切会唤他来协助。


    这是不是意味她也在认可自己?


    辛迪瑞楠多了几分勇气:“虽然不太熟练,但她精神力难控应该只需要梳理气息,不算太难的。”


    他朝尤里爵夫道:“那就辛苦爵夫这边协助。”他需要精神力注入才能更好使用治愈术。


    尤里爵夫刚准备有所动作,自己刚伸出手便被牵住,来自熟悉的精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戒指,比起尤里爵夫的力量,来自……


    “我的精神力,你更好驾驭。”萝切握住他的手,平稳将自己的力量注入,给了辛迪瑞楠一些安心。


    原本还在忐忑,还在纠结,还在思考萝切的想法,想他们两人之间谈话的不欢而散,现在都烟消云散了:她认可了自己的想法,她也在支持自己,所以才会特地在这样场所专门唤她来处理。


    萝切在昭告所有人,自己的omega是有资格,也是有能力站在身边,并不假借自己的手,而是给他一个机会,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好。”辛迪瑞楠点头。


    精神力乱创的alpha并不少,可只是因为校对而反噬才会让人觉得奇怪,萝切单手切回一股袭击两人的力,环顾一圈:“有人布局,你治疗完,带所有贵族家眷回我们宫殿喝下午茶吧。”


    “放心,我知道。”虽然不知道暴乱的始作俑者是哪位,宁可抓错也不放过的心态是他们自保的本能。


    omega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异能继承,但恰好辛迪瑞楠祖上是赫赫有名的顶级治愈术者,他恰好是血脉不够纯粹,好在脑子好使在家的时候便时常看家族的治愈术书籍,属于纸上谈兵完全够用,实际操作确实没有那个先天条件。


    现在有萝切足够醇厚的精神力,要处理那些人完全够用。


    “先从你的经脉注入精神力和木系的治愈术一起贯通,最后到达腺体的时候会有些疼,尽量忍耐。”先做一些治疗沟通。


    辛迪瑞楠回头看萝切,两人点头。


    他开始使用魔戒里力量开始操作,围观一圈贵族倒是都等着看这小落魄家族的omega能有点什么手段。


    接受治疗的alpha一开始只是控制不住乱闯的力量,随后这力量跟着辛迪瑞楠治愈术的方向一起融回身体,只是密密麻麻的有点酸,等着贯通走势的这几秒……


    “啊!~!~!”


    完全不受控制的大叫起来,往日在家里趾高气昂的贵族alpha竟然一瞬间变成萎靡的小兔子,蜷缩从沙发半跪地上:“你……”


    “你用了什么魔法,我、我……”几乎是撕裂的力量,带着火系的贯通一下子通畅到腺体,郁结着堵住完全不能控制最后停顿。


    “啊啊啊啊啊!!!!!”疼的恨不得问候辛迪瑞楠祖宗,可话到嘴边忌惮看了眼萝切又吞下去,毕竟是皇太女夫该有尊敬应该还是要有的,理智将人拉了回来。


    谁知道辛迪瑞楠慢悠悠来一句:“殿下的力量在A当中就是比较存粹的,原以为公爵这边能承受,没想到……”


    蜷在地上的alpha咬碎牙混着泪水往肚子里吞:等于是说皇太女滇殿下的精神力强大,信息素也足够醇厚所以说自己承受不来是吧……


    这两夫妻真是好样的,一起欺负人。


    疏通完成,沙发躺了一群alpha,辛迪瑞楠看了下戒指里储存的精神力到:“倒是没耗费太多,还剩比较多。”


    沙发上的alpha:等于是说我们阶级不够,用不了殿下多少精神力就能解救呗,更加欲哭无泪。


    “诸位只需在此休息几个小时,很快便能恢复。”辛迪瑞楠眼看着话头转了个圈:“只是今天这事突然,我想问下平日考校时也是这样的无法控制吗?”


    话题转过来,萝切跟着一起接:“本殿以往似乎没见过这么多人同时波动,谁能给本殿解释解释?”


    alpha女人环顾四周,慢悠悠:“或许诸位今日来,看本殿是看腻了吧。”意在表明朝会上一直不出现的女帝,终究引起大家怀疑?


    哗啦啦跪了一地。


    贵族们有些是女帝闵符刚继位跟到现在的,都见过当时一日杀10人的场景,萝切亨利留着最存粹的贵族血脉,难保不比闵符还可怕。


    “殿下多忧,臣下不敢。”一些老派别跪了,新派别也不硬骨头,跟着齐刷刷跪一地,就连自身的信息素也夹着尾巴好好藏起来,其中不乏洛氏一族以往的阵营。


    他们不敢呼吸,头也只是匍匐靠着地板,也不知萝切的表情却也没有感受到s级的alpha带来的施压,没有气息的交流,没有答复,简直汗流浃背。


    “太女夫。”萝切却转而唤了辛迪瑞楠。


    感受到她超前走几步,接过旁边人手里披肩随后将窸窸窣窣系到男人身上,语气变温柔了些:“带诸位家眷到宫殿用下午茶。”


    两人早有交流,辛迪瑞楠很快反应:“好,那殿下也别忘了早点结束,毕竟今天是休假日应该许多大人家里都等着。”


    众人心中唏嘘,刚想推翻自己认为这落魄小少爷也是有几分良纯能劝住殿下,而后却听见:“殿下别忘了今晚也答应了我……”男人语气多了点轻缓的羞涩。


    众人把刚才想法退回:勾引殿下!!不堪大用!!-


    “星折大人胜!”高马尾女人从马上一跃而下,一拳将让对手从马上打到地上!除却力量的悬殊,精神里如同绞杀的闪电将人包裹到窒息着瞪大双眼。


    “殿、殿下……”旁边负责考校的专人结巴着劝阻止。


    “要不让星折大人收手吧,再继续怕是要有事?”那对面的是洛氏派别中的一个小喽啰,为洛氏当前处境不满主动上场。


    正坐中间的萝切,


    白色军装,棕漆皮鞋挑起缓缓晃动,她单手拿了杯混着冰块的酒,半靠着沙发并不当一回事:“是吗?”


    “在考校场上出事?”她转头看向考官,表情还算亲近,手里的杯盏慌了两圈“啪”!置于桌上。


    “考校如同战场,死在战场是他的荣幸。”轻描淡写的,考官也不敢多话,只看着场上的人被星折大人锤得连连吐血。


    这话,这声音传到旁边侯考的人耳朵里,不敢不认真对待了,如果说往日殿下考校毕竟会忌惮贵族之间利益纠葛,可现在她离那位置不过一步之遥,脱缰野马谁还能拉一拉?


    “不如这样玩?”萝切示意人上道具,一个玲珑小柜子却是被封闭好的,只看见外面每个暗格子上序号。


    星折从场上跳下来。


    萝切站起来,端了酒一饮而尽,走到那些玲珑柜子前:“今天,本殿跟太女夫开了个玩笑,大人们是否记得自己家眷的心爱物。”


    萝切单手抽了个屉出来。


    掉出把翠镶的男人小扇用来贵族交涉,一看价值不菲有精细至极,尤其是扇骨用的象牙一柄柄打磨出来。


    “是好东西。”她说,从屉里拿出来举着问:“哪位家中的爱物?”说着那双眼睛如同锋利的刀只差下一秒剜过喉管。


    没人敢承认。


    萝切却将屉抽得更出来,木板上写清楚了名字,吓得那人双腿战栗,却硬着头皮回答:“这是家眷的祖传物,家眷喜欢随身带着。”


    萝切却好似对这东西昂贵程度不感兴趣,把扇子展开扇了两下又放回去,“啪”抽屉被合上,单手抬起示意。


    那些抽屉伴随着指示飞快转动调整位置,眼花缭乱让人辨别不清楚方向,萝切转身回到沙发,如果说刚才是试探那些现在是直接给通牒。


    “抽屉随机变换,没有示意,只是1s抽出展示随机变换3s,每比试一次可进行1次选择。”萝切掐了桌上的烟头,皇太女的压迫力无声息让贵族们痛苦不已。


    难道只是游戏吗?贵族家人后继血脉都在那位小少爷手里,这夫妻两人真是狼狈为奸。谁不知道,这是在挟持挑选忠心的人,只怕今晚过后改旗徽也不远了。


    要不是打不过……


    想想有把气给吞回去,确实没这个实力挑战,连护卫首领星折都打不过,更别提那位从出生就是血脉王者的人。


    “殿下,如果没选对?”确实有不怕死。


    萝切却露出疑惑的表情:“没选对?可能大人对自己结契的omega并不太了解,只怕想换个人吧。”她说的一本正经,把家破人亡说这么轻描淡写。


    那不怕死的也不敢多言。


    星折却觉得好笑,殿下这是真要杀人还是要玩弄人确实让人难以捉摸,但今天这群估计一个都跑不掉,尤其是即将被引出来的那位。


    一家人排了这么大场戏,不到现场可说不过去。


    才这样想着,穿过人群最后传来声。


    “殿下,我先选吧。”


    众人回头,正想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一个个回头岔出个位置,倒是露出一张人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洛禾正端端正正站在那蓄势待发等着萝切这场好戏开幕。


    第73章 第73章我们少爷生了!孩子刚生……


    “洛禾,你不是在家修养吗?”皇太女还没发话呢,考官倒是先把话递上了,算是经过这几天过山车磨炼有不少长进。


    一别几月没出门,洛禾倒是一改从前少女的稚气,多了点成年alpha的筹谋模样,还穿了件白色的军装,胸前别着洛氏一族的徽章。


    这装扮怎么越看越有点越举……


    是有点像,殿下哈。


    她先是朝着萝切跪拜,看着毕恭毕敬的:“殿下,我身体大好,今日是各家族考校,虽朝会受到殿下关爱有所休憩,但家族考校殿下没有给到指示,今天禾也来了。”


    好家伙,等于在这卡bug呢!


    考官眼力见这次倒是跟上脑子,大手一挥:“洛禾,今天没你,退下吧。”


    眼看着萝切没阻拦,考官觉得自己算是压到题了,刚想再来两句就被驳回了。


    萝切视线上下打掠过眼前的洛禾,倒是上位者的平静,语气中多了点轻描淡写:“星折,看来想挑战你的人不在少数,这段时间是没训练吗?”


    结婚后,皇太女的手段越发果断绝情,这话一出又吓倒一片,星折从小跟着萝切,这杀鸡儆狗给谁看?当然给洛氏一族。


    星折半跪,单手置于胸前:“殿下,臣可没跟擅长文治的官员切磋过,确实不知道洛禾大人的情况如何,看来臣确实需要抓紧训练。”


    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挑战自己。


    她星折也不是垃圾场。


    拐弯抹角骂的漂亮,考官领略到了飞快给个台阶:“那就请洛大人准备下跟星折达人上演练台。”在笔记系统勾勾画画,又将人给移到表格最上端。


    下一个准备上场公爵长长舒一口。


    星折单手将马尾完成结,眼看着利落的模样就知道,她要下死手了……没等星折抬腿上台,面对的洛禾却没多动一步,仿佛胸有成竹。


    “大人,我请殿下考校。”


    洛禾这话一出,考官手都抖三抖,齐刷刷眼光都先落在洛禾身上,下一秒又落齐刷刷转到萝切身上。


    疯了吧。


    有病。


    殿下单手靠着沙发,懒懒着交叉着腿,台边的阳光透过光影落在她发尾一点点向下移是alpha的军章,这2年回归朝会差点让人忘记萝切亨利的那些“可怖”。


    萝切支着手,摇摇头:“洛大人需衡量下自己能力。”


    简称不自量力。


    星折都觉得可笑,怎么瞧不起她,直接挑衅殿下?


    洛禾闻言没恼,维持着好脾气的样子微笑:“这样,殿下能衡量臣下的能力吗?”


    只看着洛禾抬手,方向所指——


    站着的星折猛地险些半跪!她及时反应过来浑身却如同骨裂一样的被压迫着难以控制,比起身体的疼痛,更令星折震惊的是洛禾什么时候有这能力……


    萝切睁眼,开始正视眼前的洛禾。


    她释放精神力击垮在星折身上的作用,星折才勉强站稳。


    洛禾有些猝不及防,脚下险些踉跄,定神站稳却依旧继续挑战:“殿下,现在可以由您来考校臣下吗?”


    洛禾精神力高于星折?贵族们哗然,要知道星折作为护卫长一直跟着萝切,家族的出生血脉自然不用说,更何况她一向以最接近s级别的alpha力量著称,从来都没怎么上过考校场的洛氏一族什么时候出了个能打架的“话语权者”?


    以前怎么没见过?


    星折也疑惑,试图从殿下表情找出解答一二。


    看不出来。


    殿下越来越看不出想什么。


    “好啊。”


    只是说话瞬间,alpha女人转眼便出现到台上,萝切单手脱了外套随手甩到星折方向,考校场的位处夕阳方向,带着蓝调的底色垂落一抹烧红的云。


    她从不轻视任何对手,解开衬衫的纽扣,将袖口挽起,挑起下颚,出挑五官被光笼罩:“那就上来吧,洛氏”-


    洛氏一族的人大概都在祖宅的古堡了。


    一些外支的族人害怕到怎么也站不稳,他们穿着黑袍,帽子将五官遮挡大半,仰着头看向华丽水晶灯下的族长-洛阁老,洛颖。


    整个房间向祈祷室,众人做着鬼魅一样的举动,整个家族的存亡都在年老的洛颖手里,她十五岁进入朝会,30岁接管阁老位置,整个帝国的权力的核心被洛氏一族年轻一代替换。


    到了今天,她竟然要面对被围剿的地步,洛颖憋着一口气,她想问问女帝闵符:洛氏一族呕心沥血为皇族和帝国奉献的家族、名誉、金钱、子弟的姓名都被磨灭了吗?


    “族长?我们已经被关一周。门口的守卫是皇族安排的,陛下的意思是……?”洛氏有能力已经在朝会担任要职的年轻人有些按耐不住。


    洛颖摇头,有岁月痕迹的脸被遮在帽檐下:“陛下三日未参加朝会,皇太女把控皇城,我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思。”


    “皇太女……若是她,那我洛氏可还有命活?”


    “明生眼看就要生,生下若是个omega就算了,若是alpha岂不是要给洛氏带来灭顶之灾!?”


    “一个刚诞生的婴孩,一个已成年有实权的皇太女,完全没有可比性,朝会上谁还会站我们这边?”


    “更何况陛下多日未出现,只怕凶多吉少,我洛氏一族只怕……”


    众人都懊悔当初站队如此明显,明着靠洛明生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来跟萝切亨利对抗,此番真是到了大限将至的地步。


    “真是……要变天。”说着一些年老经历过闵符改朝换代血腥朝会日子的族人,连连双腿战栗。


    亨利一族最凉薄,从一世开始就以“疯子”血脉著称,而后一代比一代离谱,尤其是到了闵符这一代直接强掳姐夫,诞下血脉最存粹又荒唐的萝切,原本以为只是性格凉薄些,可眼看着这两年跟落魄户儿子的那些荒唐事,只怕是有过之而不及。


    洛颖盯着摇摆的大钟,耳边是断断续续机械齿轮转动声,厅中族人眼看族长一眼不发更是肆无忌惮发言,一度将责任从东家扯到西家,只等着谁先动手。


    摆钟指针滴答滴答,一秒一秒顺着。


    五、四、三、二……


    一。


    “叮!”摆钟连连弹射三次。


    声音带动整个大厅传出城堡。


    洛颖等待漫长的时间,呼吸声变得急促,混着耳边族人的争吵声,她心如刀绞只怕是今天到了一族大限。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更急促和飞快传来的是木质楼梯上有人奔跑的声音:“生了!生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他们屏住呼吸心跳跟着楼梯的脚步声,一口气就喘不上来了,那声音越来越近……


    一张年老男人的脸从楼梯拐弯口露出,大喊着:“我们少爷生了!孩子刚生下就分化了性别,是个alpha男孩!”


    那口气伴随着族人的欢呼声长长呼出来……


    洛颖看着自己年老褶皱的手,缓缓握住家族的权杖,高高举起:““皇子殿下!是流淌着洛氏血脉的皇子殿下!”


    几个聪明伶俐的飞快懂了,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洛氏一族有望……”


    众人心知肚明,这孩子代表什么,是跟萝切亨利争权的利器,是洛氏一族放手一搏维护性命的护身符。


    几个早已有打算的,大胆迈出一步:“族长,城中护卫军队已安排好。”


    一些族人心有成算,但是不敢说,却猛得来这么一句,自己也懵了……难道族长早已打算?顺着看去洛颖藏在暗处的身影,她缓缓揭开帽檐露出一双老有成算的眼。


    “我儿洛禾已入皇城,兵变就由今日凌晨4时起。”


    “是!”齐刷刷站出几个族中担任要职的年轻人,好似早已商量好,只等洛颖一句话便齐齐放手一搏,出了房间反手反杀守卫,几个跳跃从窗外消失。


    ……


    洛禾整个人从砖墙砸下时,嘴边混着胸腔的血一口吐了出来,她半抹着嘴角的血,被萝切压制着打却不肯停下。


    眼前血糊糊的,看人都不太清楚。


    她吐了口血,单手低着脑袋迎上!萝切一个反手侧身掠过,揪着另外一只手将她给反砸地上!如果不是alpha的精神力能抵挡些力道,只怕洛禾的骨头都要碎掉。


    半撑着地面,洛禾耳边却是刚刚擦身而过萝切的声音:“认输。”


    认输?


    凭什么认输,洛禾的人生自己觉得可笑,大家族出生从小被教导礼节,学科要优秀、能力要出众、待人处事要宽和、要有家族的气度,要承担家族的责任。


    所以在面对自己喜欢的omega,却连争都不能争?


    他是皇太女的人,君臣礼仪就连肖像都是灭顶之灾;被推出去的哥哥在能当母亲年龄的alpha女人下没名没分承欢;当普通人中天之骄子被血脉、皇室、绝对力量下打压,洛禾自己都觉得可笑,她想过离开,却被年老的母亲、哭泣的哥哥再次留下来支撑即将走向消亡的家族。


    洛禾还是站了起来。


    难缠。


    萝切脑子里只想到这两个字,是个难缠的对手,她心想。


    虽然不知道洛禾用了什么方法提升精神力,并不算天资的alpha强行突破到能跟自己一战的s级,只怕这种短暂提升并不能坚持多久。


    单手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拳头!


    掌心的力道推着朝后移了半步,萝切掠过洛禾发红的眼睛眉头紧皱,单手超前两步直接用力量将眼前人朝前撑,她多走一步,洛禾眼底就越红,狂躁一样从下找机会要将萝切侧卧倒!


    并没有实战,速度比不上,每个动作好似被预判紧接着被截住,仿佛纯肉搏,萝切没有用精神力施压也没借助外力,每一拳都接住又飞快送回去。


    竭力了……


    洛禾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


    所有人都以为洛禾该被教训够了,这场考校也该结束。


    却在一个萝切一个侧身瞬间,洛禾从袖口抽一把小刀,薄薄的刀刃锋利到只需要一个无足轻重的伤口……


    皮肤渗出血的瞬间。


    台上重重倒下一个身影!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声音:“殿下!殿下!”


    洛禾拿着刀,抵在倒下的萝切脖颈动脉,大喊:“清君侧!你们效忠陛下还是皇太女!?你们究竟是谁的臣!?”


    第74章 第74章透过纱幔的缝隙只看见萝……


    洛禾控制皇城的时候,辛迪瑞楠正端坐在宫殿上首,他拿着红瓷的杯子低头品尝着茶,人进来的时候,他确实是诧异的,可诧异一闪而过。


    人从门口走进来,他只是低头拿了块话梅混着蜂蜜的可夫饼,上面还留着余温被冰镇着送来的,夏日贵族们常以此跟梅子汤一起吃解腻。


    宫殿里贵族的家眷们早已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息,人是怎么回事,可以这样闯入皇太女的宫殿,可等看清楚来人的模样,那股盛气凌人就弱下去大半。


    怎么回事?


    洛氏的小女爵配着银剑就进来了,她才出现,后面齐刷刷跟着一堆护卫分位站好,大概是一家贵族配上2个带刀气势汹汹的护卫,凌利的眼神里下秒就要将人砍掉。


    宫殿里安静得能掉一堆针。


    “殿下。”没等首位的omega男人说话,洛禾先开了口。


    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短暂的2s里只是竭力保留着不远处辛迪瑞楠的身影在记忆里,他原本该是他的omega,原本……


    “洛氏的小公爵配剑觐见,难道是要杀本殿吗?”辛迪瑞楠将手里的华夫饼放下,温柔着微笑,看不出惊恐更看不出退缩。


    一旁的紧紧跟着的副手,单手握着刀静悄悄划开鞘。


    “殿下何出此言,臣下不过是替皇太女殿下来保护诸位。”洛禾面不改色对答,这答案冠冕堂皇却无需理由。


    “要知道皇太女殿下在考校场中毒可不是小事。”洛禾后面这话是引起了辛迪瑞楠注意。


    肉眼可见他波动的神情,眸色都暗了几分。


    “殿下怎么了?”


    就连太女夫都慌了,众贵族天都塌了,刚被一边挟持,这洛氏半路杀出来眼看着难道要被洛氏也挟持吗?只怕这场乱才刚开始。


    辛迪瑞楠站起来,走到洛禾面前,竟真的添三分惊恐,就连声音都发抖:“殿下在哪?”


    眼看着洛禾不语,他声音竟大起来:“殿下在哪!”


    洛禾还是不语,她只这样静静看着辛迪瑞楠,这样好的男人如此卷入了皇族的斗争,青春的年纪也要消磨殆尽,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的焦急却不为自己。


    “哗!”辛迪瑞楠竟从洛禾腰间猛地抽出银剑!


    冰凉的刃了落在洛禾脖颈:“殿下在何处!?”


    比一个omega费劲力气使出来的剑刃,更快的是旁边副手的刀,几乎同时指向了辛迪瑞楠。


    “放肆!”急切的omega上位者,也有了自己的底气与尊严,辛迪瑞楠没有因此松开手里的利刃,银剑更划近!“洛小公爵是要谋反吗?”


    辛迪瑞楠字字逼问,在场倒吸一口凉气。


    谋反?


    这可不就是明晃晃的谋反吗?太女夫您还问,是真嫌自己命长了,您不要命了可别带着我们一起,殿下……


    洛禾抬手示意身后的副手:“把刀放下。”


    "小公爵,洛阁老说……”副手迟疑了,没照做。


    洛禾低斥!“你跟着我,还是洛阁老?别忘了以后洛氏是谁掌控。”


    眼看着的小公爵不悦,副手想着族长的盯住纠结


    了下才慢慢把刀放下,心里腹诽,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omgea,又是养尊处优的,一会找个小公爵不在的时候一刀杀了就行。


    洛禾当做没发生,礼结样样不少:“殿下多虑,我等不过为您和诸位家眷着想,一时心急,您不必担心皇太女殿下,已传召了医师和治愈师。”


    她手落在剑刃上,看着辛迪瑞楠:“殿下。”示意她将手里的剑柄放下“您这样,臣下如何带您去见殿下呢?”


    她提到着话,辛迪瑞楠才松开剑,单手丢她面前。


    “带路。”


    一群人跟洛禾穿过宫殿,路线却走得奇怪,原该是顺着走的路却逆着夺走了几个拐弯,以往不过10多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拉着多走了双倍的时间和距离。


    洛禾是外臣不经常进皇城,可带路的人穿着宫人的衣服,脚下步子迈得轻盈,竟然带错路。


    辛迪瑞楠问了一句,被洛禾搪塞过去,却只看了眼在他肩上的蝴蝶,莫名奇妙来了句:“殿下换季还是多穿点,天要冷了。”


    进宫殿前,来来往往宫人分两队超后殿走去,每个宫人身后长长拉拉跟了一群30岁上下的omega,都被蒙着眼睛手搭着手,辛迪瑞楠他们到的时候,刚好一批出来一批进去。


    并没有过多的思考时间,宫殿里就传来浓浓的消毒水气味,敞开的门洋洋洒洒跪了一地的人,有眼尖的人回头有看见辛迪瑞楠,急急行礼:“殿下……”


    此起彼伏的声音。


    辛迪瑞楠从门口一脸急切冲到高架起的轻纱方向,医师院长都到了,一群人急得满头大汗。


    “罗马迪克,殿下怎么样?”他走到轻纱窗帘前却停下了脚步,好似恐惧袭击了这个可怜的omega,已经无法朝前多走一步。


    被唤做罗马迪克的医师院长沉默着摇头:“殿下的毒急且快,甚至已经通过血液到心脏,这里器材跟药材又贫瘠,更何况这毒有针对性,精神力越强大的人身体攻击性越强。”


    听闻这话,跪了一地的贵族抬起头面面相觑,还没交换完信息,就看见前面跟医师交流的辛迪瑞楠晕了过去。


    完了,这些算是完了。


    今天算什么回事?皇族的人都死完了?


    还没反应过来,后面跟着一群自己的家眷推推嚷嚷带着孩子冲了进来,本来就是一群吃喝玩乐贵族,看着家里omega和孩子哭哭闹闹脑子都大了。


    “行了,别哭了。”有人小声家眷。


    刚才经历一切的尤里爵夫扯着自家公爵,两人匍匐地上支支吾吾:“我眼看着洛氏一族真是要反了。”


    公爵认同,有点急:“考校场敢直接给殿下抹毒,藏都不藏估计还有什么筹码,”尤里一族是一等公爵,身上也留着皇族的血,她可不想改朝换代。


    “直接下毒?”尤里爵夫也震惊,要不说洛禾都敢闯入皇太女宫殿,他想想好像抓了线索有点慌张:“刚刚我看洛氏挟持宫人带一群又一群omega进后殿,如果为庆祝可那些omega的颜色却不高,都像已婚的……”


    说到已婚这事,尤里爵夫脑子抽得贯通。


    他扯过自家女人:“你安排在洛氏城堡外的线人,最近都有消息吗?”自从皇城的洛小少爷被驱逐回到洛氏,各贵族都安排上了眼线去监控洛氏。


    "消息?"公爵也不是蠢货,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你是说那洛小少爷?”


    只怕已经生了,来来往往的omega估计也只是找奶孩子的,带着孩子拼死一搏估计没这么简单,来往的护卫又不全效忠洛氏,怎么会出现一批这么忠诚的人。


    这天变得不止帝国,洛阁老可能……


    “啊!!”血腥味在大殿散开。


    最靠门的人都吓傻了,争吵推攘中死了个人在护卫手里,洛禾带着佩剑直指凶手,那护卫却不以为然:“不过死了个人。”


    "那你也试试。"洛禾拔剑直指护卫,那护卫却大喊:“你要知道你们洛氏有求的是什么,杀了我你怕是也活不了。”这人阶级好似挺高,拿准了洛禾不敢对他如何。


    旁边副手急忙拉住洛禾:“小姐,你的药还没解,别忘了阁老跟你说的话。”暴涨级别的能力不会凭空而出,对方给了选择,洛氏已经上了船再没办法下船。


    洛禾的手里的银剑缓缓放下,眼前的护卫见拿捏上了,摆起架子一觉踹到浑身是血的贵族身上:“你们国家的alpha都是懦弱的猪吧……”


    话音未落,喉间划开的伤口动脉血溅当场。


    人捂着脖颈硬梗梗指着洛禾倒下。


    洛禾收剑,满脸是血,她看着血糊的眼前只说句:“把人埋了吧。”


    接二连三的事情彻底让场内的贵族都发疯了,胆大的直接发问!“洛禾,你们洛氏通敌,居然把敌国的人偷渡进皇城,你们一族要死吗?”


    “敌国?”众人眼看揭开了遮羞布,纷纷站起来:“刚刚那是敌国戚可威上士,还敢说你们没关联吗?”


    不管内部怎么争斗,这些人至少没想过要找通国来解决,贵族往日是荒唐且目中无人,从小耳濡目染的尊严是在的,义愤填膺的就像上去给洛禾两巴掌。


    这些人吵着,那洛禾却没回答任由他们指点,却在细碎的脚步声中突然拔出了剑,径直了落在骂的最凶那子爵身上:“我洛氏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以为你是谁。”


    “好啊,我儿说的好。”洛阁老从正门走进来,怀里还搂了个娃娃,看上去神清气爽的年轻好几岁。


    她指道:“陛下消失许久,皇太女把控却驱逐胞弟,囚禁帝王,眼看着还要谗害洛氏,我是三公,怎么轮到了被赋休在家。”


    “什么三公,你爵位在哪?”


    这话也是踢到脚板了。


    洛阁老家往上数也不是什么顶级血脉,所以硬生生靠谋略在闵符手里撕出一条血路,洛氏一族也由此站稳脚跟,只是没想到洛明生没笼络住女帝,反而她整出许多事,接二连三的反而让萝切占了先机。


    通国虽危险,但胜算大。


    等这孩子坐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三公她也不放眼里,到时候这些谋算有算得什么苦。


    “爵位,我确实没有,可怀中的小皇子确有。”


    洛阁老这话刚出,可算是让众人将视线落到她怀里孩子身上,孩子?什么孩子?


    洛氏!洛小少爷可是大着肚子回家的!


    这孩子可不就是……


    刚刚还叫嚣的贵族A,此刻也没了脾气;皇太女中毒,女帝被囚禁连在哪都不知道,洛氏现在有了这个孩子翻盘,简直手到擒来。


    “洛禾,你带着护卫去外面守着,顺便接应要入皇城的护卫。”洛阁老抱着孩子自顾自超中央的纱帘后去探。


    医师罗马迪克先挡到最前面:“殿下生死之间,洛阁老还是别进去打扰殿下了。”


    洛颖却最是老奸巨猾,她势必要亲自看一眼


    ,才能放心:“我担心殿下安慰,你拦我难道心里有鬼?”


    罗马迪克恨不得翻个白眼,确实是跟这些玩阴谋论的老家伙说不了两句:“洛阁老要探望可以,不如先请示了太女夫。”


    医师没说太多,偏偏话不投机又说到重点上,洛阁老单手抱着孩子刚要掀开轻纱,比起omega男人声音先到面前的是一捆厚重的纱布,纱布轻但一大捆堆积起来。


    砸了洛阁老一个结实,却又不好发作。


    “阁老好大的架子,殿下也敢冲撞,是及不待的领着个婴儿准备来夺位,是吧?”人算是到了,话也说到了,辛迪瑞楠的声音听着没什么中气,骂完之后接连咳嗽好几声。


    “不如进来,一把刀□□和殿下胸口,送我们去见祖母好好看看洛氏一族早该被流放杀光了全族,才不枉费她广开招募平民入朝会带来的下场。”


    女帝闵符不一定对洛颖有知遇之恩,但萝切的祖母却是个有眼光的政绩家,但凡还活着也轮不到如今的局面。


    到底是老谋深算,一点回忆往昔的话实在是不足以撬动关系全族命运的事,这洛阁老还是掀开了纱帘,床上的凌乱,伤口处没办法止住血,毒深入骨髓一开始是从脖颈泛红开始蔓延全身腐烂,时间太快现在只能浅浅看见萝切脖颈的症状。


    洛颖不再走近,怀里抱了孩子怕也过了毒,远远辛迪瑞楠说:“有一事告知殿下,明生的孩子也就是殿下的弟弟平安生下,这孩子总该见自己的母帝,还望殿下告知陛下在何处?”


    “滚!”伴随着话来的还有桌上的茶具,结结实实砸了过来,落在脚边碎一地“殿下这样,管你什么弟弟,再不拿救命的药来,你们所有人就等着陪葬吧!”


    洛阁老这话是问到点:她不做就罢,要做必然需要做狠。


    眼看着萝切这是必死无疑,那女帝闵符必然也要的杀尽才对,难道等着他们皇族留个退路最后反将自己一军?


    辛迪瑞楠丢的东西逼得洛阁老一步退了又一步,退到了纱帘后,里面却断断续续传来男人啜泣声:“殿下……”


    洛颖心里放心不少,只等着洛禾领军队入城,届时洛氏一族只怕还能更上进一步……


    宫殿里人只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纱幔。


    刚洛阁老掀开,他们都瞥到了,萝切亨利活不久了,可即便改朝换代,他们又怎么能容忍敌国的人踏进城堡、踏进故国的土地。


    尤里公爵实是忍不住,只恨不得去杀了洛氏卖国贼,只急问爵夫:“不是说太夫女会治愈术吗?怎么就成了这个结果……”


    爵夫说不清楚,他甚至不敢看那纱幔后面是什么结果,哭着靠向alpha女人:“战争只怕不会停了……”他摸着眼泪,靠着公爵扯了手帕捂住嘴无声流泪,快到尽头两个貌合神离的夫妻莫名多了情感。


    尤里公爵刚想伸手摸摸男人的眼角,可下一秒纱幔传来一身凄惨呼唤:“殿下!”


    “殿下!殿下!!”


    “殿下!!!”


    宫殿的夕阳带着光影一点点落到脚边,地面是医师凌乱的倒影,掀开纱幔一个接着一个冲了进去,透过纱幔的缝隙只看见萝切垂下的手。


    第75章 第75章不必如此麻烦


    纱幔里是撕心裂肺的哭声,顺着夏天的第一缕风将温热的空气从窗外吹进,城堡的钟声贯穿缝隙每个瞬间,所有走动的人停下了脚步,缓缓抬头看向唯一的方向……


    宫殿里的洛颖听到这个结果愣了愣,因为年岁而生出的白发落因为人群涌动而拂到胸前,族徽上棱角已经磨平,一只小手握住了那缕白发,她紧紧收拢怀抱。


    “清君侧,有所异动的人都收押进监狱。”洛阁老话音刚落,护卫纷纷动了手,他们好似做了训练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一个个规划好将人绑好的准备带走。


    比起的被捆束的贵族,有几个异常很快被贵族们发现,他们叫嚣着质问:“好啊,原来你们几个早已叛了,现在彻彻底底跟着洛氏就当敌国的狗!在国帜下的誓言成了虚伪的泡沫,永远效忠的帝国的决心在娘胎里就消失了吧!!?”


    那几个脸上虽然挂不住,可为保命谁知选择何时是对,何时是错,没有上帝视角带着家族全族的性命只能做出有利的选择,他们选择沉默站到洛阁老身后。


    “诸位,还是消停些吧。你们效忠的是亨利皇族可不是的她萝切,我怀中小皇子也是亨利的血脉,脑子灵活点大家以后朝会都好共事。”


    有人倒戈就有人需要重新选择,洗牌已经开始。


    “诸位,给大家2个小时思考的时间,2个小时后诸位无论是何抉择都可以出皇城回家。”洛颖将话放出,贵族相互看了一眼,要不要入这个局已经不是人为可控制。


    婴儿的哭声很大,宫殿听得很清楚,新生命不让人感到喜悦,焦急烦躁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宫殿的纱幔后面安静的看不见举动,洛颖有过怀疑,如果可以她甚至会亲自到萝切的面前测试一下生命力是否还存在。


    只可惜,她旁边多了个攻击力强的oemga,大概要哭死过去,怀疑度也就降低不少,总之只要人还在宫殿里,一切都在掌控之间。


    2个小时,洛颖不止等贵族们站队回复,也在等待洛禾的消息,兵力不足是个问题,萝切留在皇城的守卫不少,更多的不乏她手里的亲信,洛颖势必没办法解决,洛禾虽然服用禁药可未必能压制敌国的高阶alpha,届时局势扭转才是她叛国的那一日。


    双方为禁锢彼此。


    洛禾服用服用了敌国的禁药;敌国的护卫被洛颖下了死士的药,除非全身而退否则必然殆尽,双方牵制等着大事办成的那天。


    军队护卫的声音传来,洛颖有了主心骨她站起久久朝着望:“我儿,你回来了?”


    洛禾换了件军装,是暗墨色的,她胸口没佩戴族徽而是国徽的麦穗,走过来的时候握着手里的银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不擅武力的alpha佩戴的武器再无流苏,利落到拥有成为达人的标志。


    洛禾的出现,将贵族的情绪推到高潮。


    “她竟然真带了敌国的护卫,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真没办法相信。”


    “洛氏,我思考好了,我族没办法参与,从今日起全族离开朝会,请你遵守承诺放我全家离开皇城。”尤里公爵站了出来,难得的骨气被这玩世不恭的贵族alpha拿捏,她身后的男人有些恍惚却紧紧牵住她的手,与他同在。


    洛阁老微笑点点头:“当人尊重您的选择。”


    她侧身一步,竟真的为尤里公爵示意让开,尤里公爵牵着家人和omega男人一边走一边安抚:“没事的,我们一起回家。”


    “点一盏你喜欢的茉莉香,好好休息……”尤里公爵话还含在口中,迈出宫殿的第一只脚,牵着爵夫的手顿住,瞳孔缓缓放大,那把刀划过她胸腔跳动的心脏。


    划破人的温度,时间永远停留。


    “尤里——!”男人不可置信大喊,却死死捂住怀里孩子双眼,眼泪怎么能这么苦呢,刷一下夺眶而出。


    洛禾顺着声音回头,眼看着宫殿门口倒下的尤里公爵,拿着带血的刀的帝国军官眼神里却满是不屑,生命就这样从眼前消失。


    “你干什么!?”洛禾脱口,可话到地上恍惚反应过来,机械地不可置信地回头看洛颖,压制住心底的恶心,她握紧手里的银剑:“母亲……”


    “我说过了诸位无论是何抉择都可以出皇城回家”洛阁老依旧和蔼着笑,可这笑变得渗人,她耸动眼皮的双眼落在尤里公爵身上:“来人,送公爵和家人回家。”


    回家,并不意味活着回家。


    恶心再没办法压制,洛禾整个人颤栗在原地,手气氛到发抖几乎没办法隐藏。


    血是实实在在落在眼前,贵族们被激化了最后一腔热血,蜂拥站了起来,带着温热的血液不止倒在地板,更多是倒到这些往日颓废贵族的脸上。


    “这条命不要了,洛氏你来试试能不能拿。”


    “实在不行,就去陪殿下,敌国也配站到这里?”


    一个人站起来,紧接着就是二个、三个、千万个,信仰和血液是点燃反抗和骨气的点火器。


    往日腰酸背痛、养尊处优的贵族纷纷站起,敌国的军官也利落对打,有人浑身占一堆血却笑得出来:“考校算是派上用场了。”


    洛阁老看着眼前慌乱的打斗,并没有太多的异常,纵容敌国戕杀自己的同胞这件事仿佛已经让她觉得麻木,静静看着一切发生。


    副手慌忙从偏殿跑过来,悄悄说:我们的护卫都分散停在殿外,有些支队甚至没办法调控,阁老你看……


    你看是什么情况?


    洛颖不以为然:“到时间有人退缩有人前进再正常不过,整治这件事无非是还没看见血,不服从的人杀了就是,不用禀报了。”


    “杀了……”副手有点迟疑,除去可能这些护卫中有能力极高的人、有家族背景的、哪怕就这样直接杀了都不利于之后稳定朝会。


    洛阁老看出副手的不解,恩威并施:“皇子都在我们手里,大可不必过于多虑……”


    副手只好点头,带着出去。


    办事也牢靠,没一会来了小兵只说:“事情都解决了,守卫正三个一班调整来宫殿维持敌国护卫的平衡,副手大人说事情都在稳步解决。”


    小兵话才说完,偏殿方向一支队伍跟着就冲了进来,这支队伍倒是训练有素,只看着打斗的方向走过去……


    可趋势逐渐不对,原本是对抗敌国军队同时控制这些闹事的贵族,怎么突然变了趋势,竟然跟敌国军队打了起来。


    洛禾刚准备回头质问,可带着银色的佩剑落到了自己脖颈,冰凉的触感划过的呼吸的部分,摩擦中已经嗅到了血腥渗出的味道。


    这把剑的主人竟是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洛阁老不解,信任在一瞬间崩塌,一辈子的老狐狸万事不信任,竟然扭头损失在洛禾手里。


    或许是禁药的威胁太过可靠,以至于她也忘记测算洛禾背叛的概率。


    母女两争锋相对,局势改变,而场上敌国的人也被擒了大半,直接咒骂达成合作的洛阁老:“洛颖!你这招确实太卑鄙,我们都险些被你诓骗,难道你就不要你女儿的命了吗?别忘了,她服用的是什么药!?


    洛阁老充耳不闻,却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洛禾,忽的扬天大笑:“你可真是长大了,洛禾……”她的笑戛然而止,带着不解瞥向脖颈的剑,大斥:“你个不孝子!你要毁了洛氏!毁了你姐姐!毁了你侄儿!毁了你母亲我吗!?”


    她抬手指着洛禾气得发抖,一生筹谋被自己亲身女儿半路隔绝,只觉得气愤和怨恨,纵横谋划只毁了。


    “毁掉着一切的,是母亲你!”洛禾仿佛也受够了,洛阁老话音刚落,她便大喊,手里的佩剑却不成落下“你纵横谋划,牺牲亲子,牺牲风骨、慷慨他人性命、通投敌国!”


    她一面说一面双眼通红:“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大事!大义!用同族的血来铺自己要走的路!”


    “难道母亲不是为你争吗!?你可知你要的人、你要的东西本身就是大逆……”洛颖不可置信。


    “够了!”洛禾眼看着她要说出难以挽回的话,和那个无法公知的秘密,她制止了。


    洛禾手里的剑指过洛阁老的脖颈更深一寸:“把手里的孩子给我。”


    洛颖依旧摸不透女儿要做什么,只道:“你个孽障!”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多一句的话都气着被压下去,也是赌这洛禾势必不敢把把剑更多放一步。


    “给我。”洛禾无视,只伸手要接那个孩子。


    看着不懂,说着手里的剑转了个方向直冲冲刺入洛阁老胸口,不深却也足够让鲜少受伤的人吃惊不已,手里的孩子一个没抱住被洛禾抢了过来。


    手里的剑也拔了出来,疼痛感让这个的上了年纪的人短时间顾不得其他,只捂住伤口却悲痛欲绝:“你究竟要做什么?”


    “当然是等你们自投罗网。”


    凌冽而熟悉的声音让人停滞。


    屏住呼吸,寻找那声音的来源,纱幔后的人走出来。


    她或许是天生的上位者,出现的瞬间哪怕什么都不需要说就能点燃希望,她的脸上是绝对权利的模样,从下颚到肩脊的弧度依旧挺拔。


    “殿下……”


    “是殿下……殿下没死……”


    “是殿下!!!”


    人群从丧气到有活力不过几秒的转换,萝切亨利总是那样有让人凝聚力量的能力,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是主导者。


    “你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洛阁老捂住伤口一步步后退,不可能这要是家族秘药,只要沾上血,没有解药就绝对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除非……


    看着后退超纱幔方向的洛禾,她甚至的恍惚了:“你……”


    “我没给殿下下药,母亲。”洛禾说出了答案。


    洛颖不可置信:“你没下药为什么要吃禁药!你疯了吗?”


    “如果我不吃禁药,怎么离得开城堡,怎么能到皇宫!?”给到答复,洛禾情绪也有些高涨,她是不服萝切,是厌恶朝会的一切,进皇城她也有过纠结,如果真的可以她一定会带着辛迪瑞楠走,常理说她已经不是一个好人,也有自己想要隐藏的秘密。


    “蠢货!”洛颖意识到自己的一切都被算计了,她勃然大怒,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她指着纱幔前的萝切和辛迪瑞楠:“你的心思,你以为瞒得过谁?”


    瞒得过谁?


    当然瞒不过任何人,众目睽睽,辛迪瑞楠成了洛颖扳倒皇家的微薄星光,他并不羞耻,仰着头保持自己的尊严。


    萝切却牵起她的手:“我们一起。”


    她总会这样安抚他,从两人决定以身入局开始,是这样一起扶持着彼此走到现在,这样的路漫长却有了依靠。


    “本殿早已跟洛禾有所谋划,她的心思自然瞒不过。”萝切说,示意身边的人去将洛禾怀里的孩子抱走。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


    洛颖彻底崩塌,自顾自摇头:“我没输,洛氏也没输,输就输在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到头来反而被你这小子抓了把柄。”


    该引出来的渣子引出来了,偷潜皇宫的敌国军队也按照计划抓捕完成,那敌国的上士被抓的时候还在破口大骂:“洛颖,你可记清楚你是谁的狗?”


    洛颖颓在地上,胸口的血用衣服紧紧缠住,面前止住了血。


    萝切走到她面前:“你素来老练,即便是你洛氏生了个儿子,你也不该走这步险棋。”


    洛颖大笑:“我多活了这些年,竟然被你个黄毛小孩给骗了,你故意给我透露女帝的囚禁消息,我当真被你逼急了,萝切你生来养尊处优可试过家破人亡的时候,如果试过一次只怕你要比我上当更容易骗。”


    “我哪怕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将平民的性命推到敌国的面前。”萝切冷冷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了,只看着满地的鲜血,除开贵族的性命还有平民选拔上来的护卫,这些颜色只会让人看着窒息。


    “可你还是纵容了这样事情的发生,哪怕你提前布属,但你有想过那些不知情而为你献出生命的拥护者呢?”洛颖抬头看着萝切,嘴角的嘲讽没有掩盖。


    “说到底,你还是在乎你的皇位更胜过他人的性命,你跟我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得为正和得位偏颇,不过你萝切站在胜利者的地方,所以你停下就会有人听你的述说。”


    萝切跟闵符有芥蒂开始,洛颖就知道用什么语言最能轻易激怒萝切,【懦弱】是闵符在朝会一次又一次打压萝切的理由,这对母女的对抗让人捉摸不


    清。


    可洛颖知道这能撬动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所以,你比我更了解牺牲谁才是最优解吗?那你如何去跟那些为你失去性命的家属说呢?说你萝切的命远比他们命更贵……”她说着手指向那些地上的血。


    “啪!”混着口腔的血,一巴掌重重打到洛颖脸。


    “闭嘴!”


    远比所有人的出现,那个瘦弱而退缩的小少爷就这样稳稳站到了自己前面,萝切愣了愣。


    他用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将洛颖的话打了回去,辛迪瑞楠颤抖着手,几乎有些哽咽却坚硬着:“你懂什么!?”


    身份克制着他冷静,情感促使他拥有勇气:“你懂什么?她不会退缩,殿下永远不会后退……”萝切分明那样苦,就算没有身份,就算没有这个权利她一定会生活的很好。


    辛迪瑞楠环顾四下,众人的眼神已经被洛颖那番话说动,眼神从萝切的复活喜悦而变动到质疑,子民的杀伤力远比的这些年女帝的打压更残酷。


    就像闵符一次又一次打压的话:“你以为高高在上的皇太女已经做到坚不可摧吗当选择出现在你手里,你是选救一人还是一百人?你说不出答案不是你未知结果,而是你懦弱,你的懦弱告知你永远无法面对性命家人的可怜质问。”


    “承认吧,萝切,你是个懦夫。”闵符一遍又一遍的声音在脑海重复,这些话像冷水的一点点将人淹没。


    洛颖好似意料到一切,只是嘲讽擦掉嘴角的血,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你为之守护性命的人值得吗?人心最好鼓动,你做得再好又如何,将你捧起的人也会将你重重摔下,信仰也有成为阶下囚的一日。


    "我享受了子民的供养,我能做的是——"


    萝切拉住辛迪瑞楠,环顾四下,心中却又了成算,这些年的回忆与抨击一点点梳理强出,她缓缓开口:“站在子民前,你们大可痛斥和质疑,我的决策不会改变,如果我注定无法改变大家的观念,那就改变现有糟糕的境遇。”


    “至于逝去的英雄,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享有相同的尊敬,他们并不是我萝切亨利的拥护者,而是国家的拥护者,用性命来答复诸位的质疑。”


    “我或许永远没办法面对逝去者的家人,永远无法熟视无睹任何人的死亡,我不是一个理论上的成熟继承人,如果诸位期望得到我的生命来祭奠你们的愤怒,那我期望有延期的宽裕。”


    “我会还完享受权利的利益,再站到诸位面前,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远比做出选择更轻松万倍。”


    高高在上的萝切亨利,一向沉默傲慢的alpha继承人就这样承认了自己的“懦弱”,她利落从洛禾手里抽出剑,划开的洛颖白发,落在脖颈。


    “那么。”


    “就结束这一切。”


    洛颖仰头笑的更胜,年近60岁的人像个没有糖吃的小孩笑得眼泪都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的表情由笑变严肃:“敌国的军队已经在边境,你现在杀我,没有消息回复,军队会在明天日升之前踏入你亨利皇族的土地。”


    “所以呢?”萝切抬手,剑在手里换了个方向,洛颖眼看着以为有机会,换了交谈方式:“所以你放我,我写一封信,让洛禾送去边境让他们离开……”


    血溅到脸上的时是温热的,洛颖不可置信,失去生命的瞬间,还在大口大口喘息:“你……”手甚至没来得及捂住伤口,整具尸体硬僵着倒地。


    “不必如此麻烦。”


    萝切利落杀了洛颖,抬手将剑丢给洛禾“给你母亲收尸”。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身边的星折递过佩剑,萝切接过,系好,从到尾只说了一句:“我会直接出征。”


    第76章 第76章若我死了,你要为我守节……


    战争来临的时候是猝不及防的。


    就像不久前的那场大雨,两人站在城堡前看离开皇城的洛明生,再站原地,这雨远没想象中那样大。


    城墙祷告的人很多,平民尤为多。


    他们坚信只要有足够的诚心,或许可以免于战争带来的灾难。


    城墙下的大门缓缓打开,绞刑的游车架上绑了熟悉的身影,平民手里的开始避险,已经不再拿出蔬果发泄,而是抓起地上的泥泞重重砸到洛禾的脸上。


    一路上,洛禾一言不发,她缓缓抬头仿佛能看见城墙上omega男人模糊的身影。


    真好啊,一切都还是原本的轨迹。


    模糊中,洛禾想起跟萝切的对话:“我并不后悔自己一路所做的抉择,哪怕此刻站在这里我还是会接过毒药来到这里,杀了你。”


    “那你杀人的方式确实低劣。”


    “我自然知道,凭借能力我杀不了你,对你我为什么求公平,难道胜利的宣召不该是生死吗?只有活着的那个人才有标记他的机会,而我哪怕依旧卑劣也不会再错失。”


    “所以你不给我下毒的原因?”


    “家族背叛了国家,我的低劣只在于我个人的情感,而不在他人的性命上。”


    洛禾认为自己是个纠结的卑鄙小人,这样的性情大概也配不上那个温柔的小少爷吧,好在他总归是遇到了合适的人,一个正直的alpha。


    恍惚间,母亲的尸体被人从大殿搬走,她身体是麻木的却还是撑着走到萝切面前:“殿下,我命不久,家族的罪责母亲已死,剩下用我的命来平息民愤吧,许多无举动的族人,殿下放他们一命是我最后的请求。”


    绞刑架的刀刃远比辛迪瑞楠想象中要锋利,绳子松开,刀从极高的地方掉下来,咔嚓一声模糊的头便掉了下去。


    “洛禾的血平了战争前的恐慌。”他沉默着却许久才说出这句话,陈述着事实甚至没有更多发言的欲望。


    “战争是残忍的,或许对于坏人的处罚,会让他们觉得对立面已经有泄气的趋势,人人都想回家罢了。”萝切看着聚集的子民,还有墙下断断续续的祷告声,她说。


    辛迪瑞楠摸着带在手上的魔戒,沉沉叹一口气:“冬天还很远吗?”


    萝切低头抱住男人,亲亲吻上去,两人抵着额头,她说:“冬天很快就到了,我的小少爷。”-


    萝切亨利要亲自出征去边境,整治军队和物资的时间大概三天,原本是忙碌的三天,但萝切看上去休息的过了头。


    带着星折去花园的藤蔓下挖了2坛红酒,带着土出来的时候确实让人哭笑不得。


    “怎么会把红酒埋到土里,城堡不是有地窖吗?”辛迪瑞楠给她递了毛巾,轻轻擦拭雨天的潮湿和泥泞。


    萝切却多了点生气,语气变得轻快了些:“我10岁的时候有一门课是品酒,老师们说品酒这件事急不来,需要日积月累才行。”


    擦完她拉着的小少爷到餐厅,示意宫人离开,自己拿了开瓶器去撬有些腐朽的瓶塞。


    “我信了,就等着自己的品酒技术达到首屈一指的地步,也就跟着老师品了皇族酒窖里不少好酒。”


    “啵。”萝切开了瓶塞,将酒倒进醒酒器。


    “可品的酒越多,我越发现确实是不太一样,但这就除了年份,无非是原材料、发酵和制作的手法不同,只能说是各花入各眼而已。”


    “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技巧。”


    将酒倒到两杯高脚杯里,萝切递了一杯给小少爷,懒懒靠着餐桌,窗外的雨声莫名让人心安。


    “所以你发现那位老师,只是为了骗你们皇室的酒喝?”辛迪瑞楠也被这种雨天室内,红酒的场景感染,整个人软软的,手一撑就坐到了餐桌上,一杯酒下肚身体都暖了起来。


    “聪明”萝切打个响指!抬手跟omega捧了一杯,然后将酒饮尽。


    “我从不是吃亏的人。”萝切回想起来,语气多了点年少的活跃,透过她的话好像看见了同样时空下的alpha少女模样。


    辛迪瑞楠安静看着她,眸子里是无法隐藏的温柔,omega男性大概天生是有孕育的本性。


    “某次课上,我带着那位老师去了最珍藏的酒窖,将这两瓶酒给带了出来,我替换了酒,又引导人将事情传到母帝耳朵里。”


    萝切顿了顿,提到了闵符。


    却又笑了下:“谁都不知道,这酒被我用木箱锁上,在一个雨夜埋到了花园的藤萝架子下。”


    萝切又倒了一杯,先品了下:“好在这些年学的都没忘,谁知道现在我还是不会品酒,看来那老师也没全说错,酒是得多喝才能品出来,怕不只是学习,而是眼界开


    拓才能多说个1、2、3。”


    一瓶下去,萝切明显有些醉了,脖颈的皮肤连着血管将酒红延续下去,她单手解开身上的衬衫,到第二颗扣子混着红酒的气息俯身:“这个酒你品出来了吗?”


    迎面而来的气息,餐厅上只剩烛火跳跃,人却是模糊的,辛迪瑞楠却端着高脚杯,背壁触碰萝切的唇:“殿下尝尝呢?酒的味道老师说应该要嗅……”


    高脚杯里还有酒壁冰凉的余温,这并不是多端正的场景,却也是招待正宴的长餐桌,男人坐在餐桌上,手里的酒杯抵住了她俯身的方向。


    她却顺着的那酒杯而下,鼻尖先触到男人的捏着高脚的手,带着温度的触碰却让他微微颤栗收回了手,比起男人反应更先到的是omega本能散发的信息素。


    “酒很香。”萝切是醉了,声音不同以往的果决,竟也带了些断断续续的绵延,她抬起眸子跟他对视,眸底却添了些光亮:“将酒喂给我。”


    她单腿抵开了端坐餐桌上的小少爷,整个人站得更近些,距离也更近些,带着醉意轻轻阖眸:“品酒应该到了第二步了吧。”


    比起的酒杯,先到的却是辛迪瑞楠的手,男人的手落在她脖颈,却隔着的衣服的布料无力的勾着,只是布料细碎得摩挲着alpha的腺体。


    “好。”他回答着,手上的玻璃杯顺着杯壁一点点倾斜弧度,然后从唇边倒下,杯子里的酒不多,可喝下酒的频率和喂酒的手不是一人,嘴角酒留下了红酒,液体顺着衬衫沾染了整片衣领。


    萝切的手顺着男人的腰圈近。


    “这位小少爷的手法不太准。”


    比起酒更先感受到的是来自标记omega的信息素,已经被标记过的omega腺体会以最快的速度感受到袭击。


    “砰”!手里的玻璃杯无力松开。


    酒渍沾染了的萝切的靴子。


    她贴近辛迪瑞楠:“雨夜很合适跳舞。”却单手将他抱了下来,只觉得他没什么力气,却带着男人跳起了舞,烛火的摇曳、餐桌的旁的旖旎。


    萝切是醉了,醉得胡言乱语。


    带着他跳了一支又一支,最后两人停了下来急切呼吸着,抵靠着餐桌。


    “真是舍不得。”萝切垂眸声音呢喃。


    她捧着辛迪瑞楠的脸,手指好似在摸索却停滞:“我怎么舍得,我果然是卑劣的,爱是自私的,我如果死了,却也想完整占有你。”


    “我的小少爷,你像花一样的年纪。”


    她要死了吗?没有人知道战争的结果,可辛迪瑞楠侧眸轻吻了萝切的手指,吻变成了吸吮,湿润的温度却是omega的真诚:“我的殿下,你也是花一样的年纪。”


    他说罢,整个人都俯了上去,omega男人用了自己的力气吻上了萝切,她醉了,是真的醉了,小少爷的吻都让她退了两步。


    omega的带着香甜的信息素将她捕获。


    他的那双蓝眼睛像海,海里是星辰却看着她:“标记我吧,殿下,请你再一次永久标记我。”


    动人的情话像催化剂。


    轻而易举可以融化alpha钢铁的心。


    亲吻像无数次情感的融合,萝切的信息素带着侵略性和占有欲的包裹了他,他仰着头承受着腺体的标记,却比每次都无力用力拥抱住了萝切。


    alpha的利齿注射进腺体,是异物感的排斥,他却咬上了女人的耳廓,疼痛的泪水却让人快乐,迷茫、模糊、愉悦、郁闷、仿佛想要更多来填满胸腔的空洞。


    他哭着靠近在萝切耳边。


    “殿下,我们有一个孩子吧。”


    “让我们拥有一个孩子吧。”


    生育并不是omega势必要完成的任务,小少爷知道自己在目前并没有拥有一个孩子的打算,但此刻是相爱的延续,他迫切要拥有一个孩子来证明他对萝切的爱,无法用言语延续。


    从餐桌到窗前、到床上。


    无力抵抗的小少爷从未如此缠人,一遍又一遍相爱着,以至声音沙哑却温柔吻上了爱人,沉迷着呼吸着将对方拆入肺腑。


    萝切真的醉了,她真的醉了。


    潮湿的两人发梢都浸湿,汗滴落到锁骨一点点滑落。


    她低头却抱住了他,餐巾不知道什么系到了他两手手腕上。


    “若我死了,你要为我守节。”


    “敢清洗标记……”


    她发狠了,只听见男人迷离着眼神仰着头呼吸。


    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


    第77章 第77章不再爱吃的苹果派……


    “今天进食了三份苹果派,还是想再要一份,怎么劝说都要,如果不给就发脾气。”


    旁边的宫人一面跟着辛迪瑞楠,一面汇报女帝闵符的日常进展。


    “苹果派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辛迪瑞楠问,打理快半年皇城的事务,基本也了解全面。


    “没有。”宫人也纳闷,想了想添上一句:“都是厨房按照原来的配方做的,陛下吃了快40年了,不知道怎么今天突然要这么多份。”


    辛迪瑞楠签好事务官递上来的账单,点点头:“嗯,我晚点去看下。”


    这边接过账单的事务官,顺着来了句:“尤里爵夫这边邀请您下午参加亨利孤儿院的开幕仪式,月初的时候就邀约确定好日期。”


    这件事引起了辛迪瑞楠兴趣:“修建的这么快?我还以为得下周。”


    这孤儿院修建初衷原本是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孩子太多,至少要有保护没有能力生存的人权。


    可谁知这事才开头,统计下来才知道除却战争,许多流浪的孩子和孤儿也是数不胜数,辛迪瑞楠写信跟萝切协议,干脆批了一块萝切名下的土地修建孤儿院。


    刚好这事被尤里爵夫知晓,一来二去从帮忙到最后直接成为孤儿院院长,这事也让她全权处理,毕竟辛迪瑞楠打理皇城的事还需参加一些号召慈善的事项,确实无力管辖。


    “基本事宜已经处理好了,您单独从名下划分捐款的那笔钱已经给到尤里爵夫了,对了尤里爵夫让我跟您说一声。”


    “有一大笔捐款的人,是之前陛下身边的女官纺用家族名义捐赠的。”事务官翻开笔记,一件一件事跟他汇报。


    “女官纺?”辛迪瑞楠的有些诧异,按照以往的交情,这些贵族都看不上他出生落魄家族,这次孤儿院不过都是捐个表面功夫,捐一大笔确实两人也没什么交情。


    “是的,尤里爵夫想问您是否邀请她来下午的开幕仪式。”


    辛迪瑞楠点头:“嗯,邀请吧,慈善事业不分阵营。”他有点累了,坐在餐桌前的用餐的时候,瞥见桌上的餐巾不免想到3个月前跟萝切的荒唐。


    喝着牛奶咳嗽两声:“嗯,我吃好了,请帮我准备下,去见尤里爵夫吧。”


    贵族出门穿着,总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辛迪瑞楠并不痴于装扮的人,只是大的场景需要他别出心裁些,吸引人注意以便于将他们要做的事也成为贵族的们追捧的存在,公益的事才好推进一步。


    体裁贴身的衬衫和西装裤,袖口是蕾丝卷边一层层叠起来的风格,衣领有一条蓝色丝巾搭着,辛迪瑞楠的头发被打理垂在脖颈,多了许多精致和omega的优雅。


    到孤儿院门口时,女官纺的马车刚到,两人真好撞了个巧合。


    “是城里老派的贵族。”事务官提醒。


    “虽然是贵族,可前几天放出消息听说是陛下驱


    逐出皇城的,可驱逐后也没见有什么一样,只是照常在城堡养老,之前的待遇还是照旧。”


    是殊荣。


    辛迪瑞楠知道如此冷血的女帝闵符又怎么会放过掌握秘密多年的官员,无非就是殊荣罢了。


    “殿下。”这老人恭恭敬敬行礼,抬起头时的眼睛里却多了些莫名的红。


    “孤儿院的建成,很感谢诸位的支持。”他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至于这人有什么目的,也不感兴趣。


    开幕仪式很快就结束,一群贵族浩浩荡荡跟着尤里爵夫去看孤儿院的内部设施,除了齐全外,这些omega们关注到了入住的孩子们。


    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些,往往比这些更让人难以想到的却是,这些孩子很健康,并不是出乎意料的身体残疾或者智力不健全。


    “很可惜,殿下。”尤里爵夫在旁边低语。


    自从公爵去世后,他好像活出了些新的道路,也不再是自哀自怨困在身份地位的男人。


    辛迪瑞楠握住他的手:“已经很不错了,这些孩子有了更健全的大家庭,有了兄弟姐妹,有知识可以学习,比起流离失所已经有可以支撑的未来了。”


    参观后,辛迪瑞楠从事务官手里将一张支票递给尤里爵夫:“院长,这是萝切殿下的心意,支账是由殿下的个人账户支出。”


    “殿下来信,她很感谢您为社会做出的贡献,如果以后孤儿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可直接向朝会提出,并由星折大人全权处理。”


    无非是撑面子,萝切开了头,一起参加捐赠或是没捐的贵族纷纷效仿着一笔一笔将钱捐了出去。


    孤儿院算是开了个好头。


    辛迪瑞楠刚准备离开,门口的女官纺仿佛等了许久,看着他走出来才上前问候:“殿下。”


    他知道这人今天应该不止捐赠这一件事,没主动提出,在门口蹲他应该也是有事要说。


    “您有事要说?”


    这纺应该是老牌世家,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支支吾吾的,眼神里多了点慈爱……


    纺恭恭敬敬又行了礼,只是求辛迪瑞楠去见一面女帝闵符,多余的也没提。


    自从萝切离开皇城之后,并没有再直接将闵符隐秘关押,将她挪到了曾经皇夫居住的地方,还是由他照看。


    并不是多大的事,可辛迪瑞楠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了,只微笑:“您如果要见陛下,按照章程一步步递交,等待陛下的召见。”


    纺低头:“您知道的,殿下,我只是想见见陛下,其他的没什么心思,回归家族后我所有的职位已经归还皇族。”


    “或许我一把老骨头,再见陛下的时候也没几次了。”年老的alpha女人,一生都奉献给皇族,到了现在这个请求并不过分。


    跟着辛迪瑞楠踏入宫殿之前,照理还是由事务官将今日的日常起居记录交给辛迪瑞楠,因为旁边有外人,只由他自己查看。


    “苹果派!我要的苹果派呢!?”迎面砸过来的金器被女官纺先一步挡住,手臂砸了青。


    “还好吧。”他又开始迟疑,这人年纪再大些都能当自己母亲了,平白无故挡在前面也不会升官进爵。


    “无事。”她勉勉强强站好,超前向有些惊讶的闵符行礼,结结实实跪下。


    闵符表情隐晦变化,从惊喜到埋怨再到傲娇,丢了手里准备再砸的金器:“你怎么来了?”


    傲慢又舍不得的模样跟萝切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硬要死。


    “臣下听闻陛下这几日睡觉不安稳、进食也不适,应当是皇城里这些宫人都懈怠,所以今日求太女夫进皇城来看看您。”


    纺毕恭毕敬,跪得板正。


    即便是贵族出身,可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利也只是能随时碾死的蝼蚁。


    每次在面的女帝闵符的时候,才会感受到权利和皇族存在是真的无法冒犯。


    “来看我?”闵符拄着拐杖一步步下台阶,看向面前匍匐跪下的女官纺。


    “你是来看看我多久死吧。”她冷心冷语,却是两人多年的默契,权利至上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示弱,可两人的相处却是心知肚明。


    而后就是两人在宫殿里叙旧,辛迪瑞楠走到侧间一面看起居录,一面找了厨房的人来询问。


    “苹果派你换了原材料?”他问。


    厨师长摇头:“所有的采买都是统一确定的,苹果派这种已经固定的菜,陛下不允许随意更换,否则口味改变不合心意。”


    “端一盘过来。”旁边的宫人接过递给辛迪瑞楠,她品尝两口的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那就给陛下吧。”看来没什么异常,只是一叠苹果派而已。


    随后嘱咐医师:“请医师这几天在陛下的寝殿外面候着,不要离开半步。”


    女帝闵符的宫殿很华丽,长廊上摆满了油画和一些瓷器,辛迪瑞楠从侧间走出来时,女官纺已经安静站在窗前等待,她依旧笔直的脊背和姿势都看得出在皇城这么多年的岁月。


    "走吧,我派人送您回家。"辛迪瑞楠是尊敬的,起码他对这个年老的alpha女官并不芥蒂。


    女官纺回礼。


    两人从长廊的一段开始走,每走一段窗户会有月光长长的落到地砖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女官纺突然开口:“殿下是在为陛下食用苹果派的事情忧愁吗?”


    辛迪瑞楠也不瞒了,这人在皇城权利中央盘旋几十年,如果一点眼力都没有,估计早就死无葬身之地,既然她看出来了,自己也顺势看看有没有突破点。


    “是的,不知女官有什么建议陛下食用太多也不好。”


    他是有些忧愁,女帝闵符的存在关系着萝切在边境战争的危险性,如果闵符出了意外,萝切的境遇只会更艰难,他只能小心再小心。


    “殿下不如让宫人注意,苹果派是否真的被殿下吃了。”女官纺边走边说,走了两步却停下:“您知道,苹果派的原料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换过吗?”


    “其实喜欢吃派的不是陛下,是皇太女。”女官纺一语道破,却让辛迪瑞楠震惊。


    他说:“是萝切……”


    他有些不相信:“可我从没见他吃过。”


    是啊,真的喜欢怎么会从没吃过,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她了,却没发现她爱吃苹果派。


    女官纺并没有多语,只是说:“萝切殿下等待的一直是陛下的认可,陛下给她施压的却是为权利者应该做的榜样和能力。”


    “权力者的喜好怎么能让人猜测?”


    所以食用的并不是喜好的,而喜好的并不一定要食用。


    辛迪瑞楠还是不懂,他停下了脚步,却是为萝切的打抱不平:“可殿下已经做的很多了,每个人处理的能力和方式都不同,亲近的人可以否定引导,可为什么永远都是批判打压?”


    “陛下容许成长,可时间不容许。”


    女官纺看着辛迪瑞楠,她却是满心的懊悔,这个孩子太像他了,几乎是年轻的模样。


    她语重心长:“孩子,难道你们曾走过的路,陛下与我就没走过吗?只是那路太难了才为你们在岔路口选择了正确的那条。”


    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天之骄子?谁没有幻想过“万一呢,万一此事我做了就是与众不同呢”


    辛迪瑞楠却不认同:“即便选择了正确的路,又怎么知道那是我们要的,年少之所以年少,就是人的行为想法都不尽相同了,并非所有的话都不愿再听,只是劝说的角度能否不要过于锋利。”


    “锋利到伤害亲人最无法容忍的地方。”


    他想到前两天眼线传回的消息,萝切受伤了,她力排众议上了战场,浑身伤痛,寄回的信都只字未提。


    纺长长叹了口气。


    这孩子一如她所想的,跟萝切殿下却是般配,一样的硬骨头,两人一起也会少点苦。


    “


    陛下的想法,无人能左右。”


    “但我只提醒您一句,设局将洛氏一族打尽,如果陛下没有许可,你们下在她汤里的药永远不可能发作。”


    她说完,两人也走到了长廊尽头。


    纺认真行了礼,想起女帝闵符那个老家伙逐渐苍老的脸,心中不忍还是说了一句:“殿下,如果有时间可以跟陛下念一下萝切殿下的信。”


    她跟着宫人准备乘车离开。


    又说了一句:“或许陛下就不再吃这么苹果派了。”-


    萝切从战场寄回的信,omega男人晚上早上都要从木盒里打开看一遍,拿着手里的羽毛笔沾上墨水,总有一些千言万语要说。


    譬如这几个月他做了什么慈善,譬如自己的治愈术通过医师的授课开始逐渐提升,她当时给自己魔戒输入的精神力很多,到现在帮助了不少人,写到末尾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苹果派的事情,沉默了一下,提笔把这事写了进去。


    时间过的很快,一封又一封的时间,辛迪瑞楠的小木盒子装快装满。


    直到事务官再次汇报女帝闵符因摄入过多的苹果派脾胃和身体出现异样的时候,他还是心软将小木盒里的信带过去。


    走进闵符书房的时候,她正带着单片眼镜埋头批阅朝会送上来的一些书卷处理;从萝切离开后,她断断续续会处理一些公务。


    烛火燃到烛台上面,旁边的事务官会更换蜡烛,整个房间又重新明亮起来。


    “什么事?难道又是因为我多吃了连个苹果派?”真是没什么世面的孩子,闵符虽然不悦,却没多责过辛迪瑞楠。


    罗马迪克先一步行礼,辛迪瑞楠说了话:“殿下听说您身体不适,特意让我带医师来给您看看。”


    闵符抬抬眼皮,没理会:“不必,我身体很好。”因为不舒服而疲惫的脸色却没办法遮掩。


    罗马迪克刚迈出的步子又停下,回头看看辛迪瑞楠却是一步不敢多走,毕竟这可是陛下,哪怕现在已经被皇太女牵制,也不是他们这种医师能解决的。


    “殿下的信有提到陛下,今天我带来想呈给陛下看……”


    他的话确实吸引到了女帝闵符,眼看这她将视线移了过来:“上来吧。”


    医师提着小药箱赶忙冲上去。


    结果是符合的预设的:苹果派吃多了-


    看到信件出现标记“苹果派”的时候,萝切有点苦笑不得,旁边的星折一脸疑惑。


    “殿下,今天厨房按照皇城里的配方做了苹果派的,你尝下吧。”


    萝切没接,将信件收起来,打开羊皮卷的地形图出门讨论战局布置去了,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跟星折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几步回房间的时候多了点泥土。


    “殿下,战争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星折脸上已显现疲意,却还是信任着萝切。


    局势并不太好,因为洛颖提供的一些情报让敌国摸清了打法,三个月过去守容易攻却很难,可萝切不愿让星折太难受,这孩子一直跟着她,在家族中原本是天之骄子按道理可以不用上战场,她一意孤行却把战争想象的太轻松了。


    “再3个月,应该可以就可以结束了。”萝切说。


    星折明显多了生气,还有三个月。


    她喃喃自语:“三个月正好,其实……殿下,我出征前家里人给我相亲了,我太挺喜欢哪个男孩的,这次回去我……就结婚了。”往常直言不讳的人也扭捏了下。


    “其实就怕时间太长,人家不等我。”往日直来直去的人,现在也多了点自己小心思,说着却多了笑脸:“这下好了,三个月也不太长,我现在就去写信给家里人,母亲和父亲也一定担心我。”


    问着星折就跑回自己房间。


    萝切好似被她这种欢快的心情感染,迎面而来的压力被松离大半,回头再看向那苹果派的时候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锡纸剪裁好的弧度,中间的苹果烤焦糊却整齐排在一起,原本的香味因为冰凉减去大半。


    想到信封上辛迪瑞楠给自己的回话,她盯着苹果派半晌、


    “我将您的信念给陛下听,她虽然看上去有些生气,却念念叨叨说要吃‘苹果派’,后来从纺那里听到关于苹果派的故事,您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表现明显,但陛下的教导理念就是好恶不能显露,所以您越喜欢的,陛下就越是要你杜绝,纺却说苹果派的配方陛下要求一直不能改变,近期陛下也是尝尝每顿要3个苹果派。我并不止这是否算迟到的亲情或者爱意,我没有阻止陛下的行为,也没有将这件事情瞒下来,我想陛下是愿您知道的,可我私心不愿。”


    “您的成长是苦涩的,以往打压并不能因为亲人短暂的温情消失,但我却不愿你不知道这些事,因为以后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会讲愧疚的情绪放大10倍;我只希望您能好些,再好些,无论你做何选择,我依旧在家等您。”


    时间在黑夜中一点点殆尽,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萝切起身,她依旧没有吃那块苹果派,任由它安静在盘子沉默。


    第78章 第78章正文完


    “孤儿院的孩子得了腹泻,整栋楼的孩子都难受不以。”


    事务官急冲冲到宫殿汇报的时候,辛迪瑞楠刚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她收到了萝切的回信,只字未提苹果派,他也就了解了她的意思。


    “怎么回事?”听到这消息,辛迪瑞楠也有些慌张。


    事务官捋清楚,才一五一十把来龙去脉汇报:孤儿院是尤里爵夫照顾的,贵族其实一般只是挂个名誉院长的名头,但失去公爵依靠的男人决心将重心都放在慈善事业上,这就引起了以往尤里公爵的一些追随者(狐朋狗友)的注意,这些人把由头放到了omgea抛头露面经营的事上,平日就对omega寡夫微词多,近几日到尤里家族借款被驳回面子挂不住,就把主意打到了孤儿院头上。


    辛迪瑞楠面色不好,满腔的怒气,压着道:“交给检署了吗?”


    事务官点头:“已经按照流程和规定将人交过去了,检署的官员连夜从情妇床上赶过去,满头大汗着却说是件小事……”


    “小事?”他抬头,十分不悦。


    平民的性命是小事,尚且有人自行争辩。


    孤儿院的孤儿确实只能是再小不过的事了,那些甚至在襁褓里的婴儿怎么分辨?


    辛迪瑞楠从抽屉拿出了萝切的印章,扯了一张空白的纸,将印章改上去递给事务官:“把这张纸送到检署,什么都不用说,直说是皇太女宫殿送出的。”


    事务官走后,安排好后;他也坐着马车赶到孤儿院,远比想象中的要好些,尤里公爵,那个死了alpha的男人安排井井有条,医师和替换的物品,经过检查的药品、新鲜的蔬果一辆又一辆马车有序的送了过来。


    尤里公爵拿着清单,任由自己昂贵的皮鞋踩在雨后的泥水里,一车一车的清点,他好似个站起的巨人短暂顶住了这个孤儿院,却在清点完毕回头看见辛迪瑞楠的时候变得不堪一击。


    侧门的休息室。


    尤里爵夫还是难过得哭泣,他仿佛找到依靠一般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头上:“其实应该不要这么偏激,不过是一些钱财,借给他们就好了,也就不会因为这个让孩子们替我受罪。”


    说着他将孤儿院一连串古铜的钥匙从他自己斜跨昂贵的定制包里抽出来,钥匙跟包是很不搭配的,他任由这样装进去好似稀疏平常。


    “殿下,我想辞去孤儿院院长的职务。”


    尤里爵夫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他认为责任在他。


    辛迪瑞楠没有接过钥匙,也灭有否决他,而是说:“或许你可以选一下接替你的人,如果有合适的人确定,再来找我卸任。”


    他拍拍尤里爵夫的肩膀:“比起纠结这些,我们一起去看下孩子们的病症吧。”


    其实这也是大晚上要打扰辛迪瑞楠的原因,除却纵容的是贵族的成员,还有很大部分原因是需要他的治愈术来帮助这些孩子。


    “一楼二楼的孩子症状较轻,医师已经做了处理,只需要养伤几天就好了;但是三楼、四楼的孩子有些棘手,这些孩子原本就有些先天的不足,只要一些小剂量的药就能致命。”


    医师在三楼等候许久:“殿下,有些孩子已经有异常反应,所以比起药物治疗,更需要治愈术。”


    尤里爵夫在旁边也是为难:"治愈术除开跟军队伤了战场的术士之外就只剩下几个家族的贵人,可偏偏这些人就是下毒那几个alpha的家族,他们接到传唤通通没有回复和消息。"


    所以才惊动了辛迪瑞楠。


    辛迪瑞楠点点头:“这件


    事明早再处理,孩子们的事重要,医师只需要告知我怎么做即可。”


    他的治愈术已经小有所成,加上跟动物对话的天赋,在一些人类无法看到的气晕流动和筋脉疏通治愈上,远比普通的治愈师进步更快。


    一层一层的梳理下来,需要治疗的孩子数量不少。


    事务官来的时候只看见辛迪瑞楠脸色苍白,等他施展万治愈术才上前扶住他:“殿下怎么亲自做。”


    回头看向一群医师:“你们也任由殿下这样消耗?”


    辛迪瑞楠摇头:“事急从权,除了刚才我给你叮嘱的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办。”


    撑着事务官离开,他才昏昏欲倒下,急得整个房间的人都觉得脑袋这次是摇摇欲坠了。


    再次醒来还是孤儿院,周围却围上了七八个医师,医师院长罗马迪克也半夜被人从家里薅了来,纽扣七上八下得有点滑稽。


    “殿下……你醒了?”


    罗马迪克小心的询问着,恨不得多踹旁边人几脚,什么情况?现在什么情况?怎么能把太女夫叫到这里来施展治愈术?


    辛迪瑞楠迷迷糊糊,却见周围人一脸欣喜,整个人蒙住:“没事,就是太累了,你怎么也来了?”


    没什么特殊事情,罗马迪克只接受皇族的传唤,尤其近期他已经被辛迪瑞楠安排专门负责女帝闵符的起居。


    罗马迪克却满脸欣喜:“殿下,您有没有发现最近易感期推迟了?”一张老脸满是欣喜。


    易感期?


    辛迪瑞楠想了想,却没忍住想得更深了点,男人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多了光:“你是说……”


    “对啊!殿下,您怀孕三个月了。”-


    “我们有了一个孩子。”


    这封信被萝切展开的时候,反反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或许她从未做过拥有一个孩子的准备,可她还是不可思议的畅想着这个孩子到来后的生活、玩耍、亲昵。


    这个期待在三个月出征前的那个夜晚被无限放大,好像给了萝切更多回家的期望。


    这件事情远比现在的情况给了自己无数回家的支撑力。


    星折满脸灰尘走进房间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多余的表情,她喝了一口水沉默了很久:“殿下,我觉得那封信,我是不是不该寄回去,我可能……没办法回家了。”


    死亡远比想象来得更快、更痛苦。


    战友的死亡只是会将人撕开又重新拼接起来,星折有些颓废可这些她们都不敢让外面的军队看见,接连失利,除了失望的眼神还有打破回家的期望。


    “寄出去吧。”萝切拍拍她肩膀。


    她站了起来,手臂上的绷带侵染了血迹,她从桌上将信递给星折:“我们会回家的。”-


    “殿下给您留的精神力很多。”罗马迪克将魔戒还给辛迪瑞楠,他认真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您之前大量的在孤儿院施展治愈术却没枯竭。”


    “这里面的力量,远比您想象的要多。”


    将戒指带上,他却开始担心。


    得到的少会觉得缺少爱意,得到的多会害怕自己给的爱远没有对方多,但往往这样“谁比谁爱得更深”的比赛是无法评判结局的。


    孤儿院的事情还在处理,辛迪瑞楠直接将诉书送到了女帝闵符的面前。


    “现在这些事情,我不会处理。”闵符看都没看一眼面前的纸,反而拿起了苹果派吃,整个人逐渐看上去浑浑噩噩的,老了不少。


    “我并不是请求您。”小少爷的硬气却让闵符感了兴趣。


    “这原本就是您的责任,您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萝切她的责任是什么,但孤儿院就在皇城下,您依旧纵容贵族,难道平民就不是您的子民吗?”


    闵符吃着苹果派:“所以你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年老的alpha嗤笑一声,她勾勒两下手里的朝会上卷,刚产生的兴趣消失大半。


    辛迪瑞楠摇头:“我没这么天真,陛下。”


    “您也不必把所有人都想象的这么愚蠢,无非是期望您别拖后腿。”


    拖后腿这三个字才是结结实实刺激。


    “我拖后腿?”权利的怒火承担的时候结结实实会落到人身上。


    “萝切最大的愚蠢就是跟你结婚,拖最大后腿的人就是你。”闵符的怒火不会外显,话却比平常多了两句。


    “所以现在我努力把这条腿拖着走。”辛迪瑞楠确实足够真诚,他再次跪下把那封诉书递到闵符面前。


    “恳请陛下也将那条腿推一推,叫萝切不必这么辛苦,您也不必把一块已经迟到10多年的苹果派一个又一个吃一遍。”


    “只要您帮一帮她就够了。”


    ……


    事务官传来消息的时候,辛迪瑞楠无眠,他看着窗外洒到阳台月光就看了一整晚。


    曾经,他有过怨恨父亲。


    既然生下他,又为什么不拼一拼再努力活下去,留他一个人在吃人的家族里挣扎生活,再多的温情也难以消磨后来遇到的苦。


    当omega开始孕育生命时,会想很多,无力感多于那些曾经的抱怨,人并不是永远都可以得偿所愿,他释怀了永远无法释怀“死胡同”。


    所以呢?


    “陛下没有处置您的诉书,驳回了。”


    曾经不愿意给到一丁点期望爱意的人,又怎么会愿意为了萝切改变。


    所以萝切没有吃下他派人做的苹果派。


    而女帝闵符也不愿意付出再多的感情,宁愿吃下一个又一个苹果派安抚自己。


    不是所有结局都是皆大欢喜。


    辛迪瑞楠很清楚,所以当他看见事务官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是什么。


    孤儿院的事件告一段落。


    辛迪瑞楠这边沉寂不少,尤里公爵照常处理修缮孤儿院事宜,甚至承接了一场慈善晚宴,地址设在辛迪瑞楠的宫殿。


    募捐了不少费用,这场晚宴狠狠从那两个家族狠狠捞了一笔钱,再通过这笔钱揪出那两家金钱的来源异常。


    逼这下药那两人被家族推出来当替罪羊,最后还是一纸张下狱,判罪后被打包一块送到战场上去。


    辛迪瑞楠在给萝切寄过去的信里好好交代了这事;算是给这事有了个小结。


    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多,不是本地人抛弃的孩子,是边境战争地区逃离带着孩子到城中,偷偷送到孤儿院门口把孩子放下就走。


    战争后的孩子,应激反应会比较大。


    吸取上次的经验,一批由孤儿院基金会招募和培养的治愈师也加入了这次新入院孩子的安抚工作。


    辛迪瑞楠回了一趟家。


    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家,那个母亲已经变得越来越痴呆,整天只是坐在园子里荡秋千发呆,看到辛迪瑞楠的时候旁边的护工正帮她擦着口水。


    安排好事务官将原本城堡的房间都收拾出来,隔绝了母亲到后院他住过的阁楼,爱与恨同时并存,辛迪瑞楠却只想她也能过过自己的生活。


    “孤儿院的那批孩子就住进来吧。”他跟尤里公爵协商过,这些孩子住在孤儿院除开身份特殊,还有治疗的方式也不同,这套城堡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与


    其给到从未参与人生的alpha母亲,不如腾出来让这些孩子能有家。


    又是三个月。


    omega男人的肚子越来越大,他甚至只能穿一些宽松的衣服才显得不太臃肿,五官却还是格外分明的,站在藤蔓下拿着书的样子比起从前更温柔了许多。


    “治愈术需要从脉络筋骨这里处理,疏通之后才能用精神力去协助恢复,不同体系的精神力和修补的对应不同,如果需要对应救治的体系,那就需要对应的治愈师去处理。


    “千万不能用错体系,因为会造成伤口严重的情况。”


    刚修体系的学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像这些孩子的战争应激,我们用较为温和的体系去救治,木系和水系好像都对他们的作用不大。”


    “那可以试试梦境治愈。”


    辛迪瑞楠提醒,体系是不一样的,但是针对不同情况我们可以试试新的办法,这是我修整的梦境治愈的书,你可以跟同学们试一下。


    梦境治愈……


    像是惊起了一群好奇宝宝,问题越多,大家讨论的新形势越多,竟然还真的让他们开辟了一条小的治愈术路线。


    辛迪瑞楠更是兴奋,从这体系开始他几乎每晚都在床上训练治愈术,但手上魔戒的精神力却不敢多用,他总觉得这是萝切的陪伴,omega孕期的脆弱程度不亚于易感期,失去alpha的陪伴总归是不悦的。


    更何况,他每做一次梦境训练。


    竟然发现可操纵梦境。


    以至于他没晚都在等待萝切的陪伴,辛迪瑞楠给自己创造了一片小天地,可在学生问到这片天地制造的梦境是什么时,他却答不上来。


    这梦境让omega如痴如醉,一时间每天除了去孤儿院就是回宫殿早早入睡,时间久这样一天天度过。


    辛迪瑞楠总觉得自己的梦境越发真是。


    他甚至会有真实的触感,梦醒了却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浸泡沐浴一样,真是……离谱了。


    辛迪瑞楠这天早早上床,依旧摆弄他的梦境治愈术,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但治愈术出现了弊端,魔戒的精神力消散用完。


    他的眸色缓缓清醒。


    侧身却看见熟悉的脸,熟悉的信息素早已让男人的身体提前比理智更先接纳她。


    萝切的皮肤颜色变得更深了,她的头发长了很多缓缓缠绕触碰到皮肤,只是看了一眼又一眼,却觉得陌生。


    比起辛迪瑞楠的清醒,更先到的是她的拥抱,她还是以一个婴儿蜷缩的姿势拥入了男人的怀抱。


    她靠近他的耳廓。


    “战争结束了,我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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