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没有人不爱你,……
江即白刚报完案从警局出来,才坐进驾驶室,手机上就接到了一个+44开头的陌生人来电,他按了接听键,听见话筒里传来少女难过的哭声,他立即明了消失了将近十五个小时的少女去了哪里。
他听着电话里控制不住的哭声,压着冒出头的火气,问她:“你现在在哪,温曦。”
温曦哽咽着告诉了他在驻英使馆,又说手机和证件都被抢了,江即白捏着眉心,“在那里等着,借的电话先不要还,两分钟后我给你拨回去。”
听到少女的应声,江即白挂断电话,他靠着驾驶室椅背,在通讯录里翻找到一个很少联系的联系人,打了过去。
同对方说了情况后,江即白又给少女回过去电话,听着她厚重的鼻音,他道:“别哭了,我现在让一个朋友过去接你,你跟着她走。”
温曦还在抽泣,她道:“我想见乔哥,江即白。”
“等我到伦敦,我会带你去见,温曦,如果你再哭,你别想见了。”江即白说。
那边立即就止住了哭声,江即白知道少女肯定还在默默流眼泪,他道:“去接你的人是个女生,名字叫谭檀,问了她的名字后再跟人走,知道了吗?”
“嗯。”
电话挂断后,江即白又在微信上找到谭檀,打开两人的对话框。
他跟她很少聊天,对话框一片空白,江即白打开相册,将相册里的少女冲浪照片发给她。
江即白:【这是我女朋友温曦,你接到她先带她去吃饭,你家要是方便的话,让
她住你家,不方便的话,给她订个酒店,她证件和手机都丢了,你再帮忙给她弄部手机,钱我会转你。】
江即白:【麻烦了。】
不一会,对面回了。
谭檀:【小事,不用转钱,我备用手机暂时给她用着。】
谭檀:【你哥最近还好吗?】
江即白:【挺好的。】
谭檀:【行,你什么时候落地这边?】
江即白:【最快明天中午。】
谭檀:【到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江即白:【不用,我打车。】
谭檀:【行。】
温曦在使馆没等多久就等到了江即白口中的谭檀,一个长相特别古典柔美的高挑美女,之所以说她高挑,她净身高起码有172。
谭檀话很少,但特别温柔,温曦跟她并排往外走,坐进她的车子里,她问她:“你想住我家还是住酒店?”
“我订了酒店的,你把我送过去就好。”温曦说。
“行。”谭檀说:“你把位置报给我,在去酒店之前,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带你过去。”
“不用。”温曦把酒店位置告诉了谭檀,她摇摇头,没任何胃口,她道:“我不想吃,你把我送酒店就好了。”
“行。”
车内安静了下来。
她因为乔之年的事心情不好不想说话,谭檀是本就话少,一路安静着到了酒店门口,谭檀没下车,她把车上的备用手机递给温曦,“有卡,你先用着,方便阿故跟你联系。”
温曦没拒绝,不然她还要去购买应急手机和电话卡,但她现在已经没任何心神去做其他事情了。
“谢谢。”她同谭檀道谢。
“我给你新注册了微信,也已经加上了阿故的好友。”谭檀说。
“好,谢谢。”温曦继续道谢。
“里面有我的电话,有事联系我,我二十小时都开机。”谭檀说完就开车走了,没有给温曦留下现金,因为江即白交代了她,怕温曦有了现金后,再次一个人打车跑到医院那边。
温曦进入酒店,办理入住时有了一点小麻烦,她的证件和手机被抢,前台小姐表示有点为难,她找了前台经理,她把报案回执和在驻英使馆申请护照的受理证明拿给了对方看,并告诉了经理当时预定房间支付费用时所使用的信用卡和姓名。
经理查了下后台,确认身份无疑点头,前台小姐这才给她办理入住。
温曦进了酒店房间,门一关,她就无力双手抱膝蹲在了门口。
眼泪不停地再掉。
乔之年绝不会死。
温曦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微信语音视频响起来,温曦擦了擦眼泪,看向屏幕,是江即白的语音通话。
她怕江即白知道她又在哭,吸了吸鼻子,擦干净了眼泪,按了接听键。
“江即白——”她嗓音沙哑地喊他。
“别挂,一直打着。”男人说完这句话就不出声了。
温曦不知道他干嘛要一直打着电话,她也没挂,但她不敢哭了,怕被江即白听见,她起身拿着手机走进房间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两人的通话一直在通话中,中间江即白那边挂断一会,十几分钟后,他又给她打过来,还是不说话,但温曦听见了江即白那边的背景音,有空姐特别温柔地询问江即白是否需要香槟。
温曦知道他已经坐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
温曦不饿也不想睡觉,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一直看着窗外。
江即白在隔天下午一点落地希思罗机场,他打车去了温曦落脚的酒店。
语音通话一直没挂,温曦中间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了一会,醒来时已经是伦敦时间十二点半,她肚子很空,但是她不想吃东西,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江即白没有挂断。
下午一点多,手机里终于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很是低哑的声:“下来。”
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江即白已经想好落地后要怎么训斥温曦一个人不言不语飞来英国,但等他在酒店楼下看见哭肿一双小鹿眼的温曦时,他到嘴边的训斥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少女也不靠近他,就站在他两米外的地方红着一双眼看他。
“过来。”他面无表情地说。
温曦才抿着唇走近他。
江即白大手一伸将少女搂进怀里,他扣着她的脑袋,忍着怒火问她:“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温曦?”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乔哥自杀的事,你昨天已经知道了乔哥对我的意义,你就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说着,又在他怀里呜咽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呜呜呜,如果乔哥真的死了醒不过来了,我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是吗江即白!那样我会讨厌死你的呜呜呜!!”
“你生我的气,不想告诉我去了国外也行,但你起码跟温俊儒说一声。”江即白冷着脸,语气也冷着,“这样我找不到你的时候,也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你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他从来都不管我,我为什么要说,江即白,你都知道我的事情了,你不明白吗,我爸他根本不在意我!他给我很多很多钱只是因为钱对他来说是最多最不重要的东西,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温熠然温乐然,我死在别墅里跟死在国外对他来说就只是掉几滴眼泪的事,没有人爱我啊,我妈不要我,我爸也不爱我,我死了没有人会伤心,我跟他说不说有什么区别啊!江即白你不明白吗!”
这话更像是戳中了少女的伤心事,她用力推开江即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泪如雨下。
“我只想确认乔哥好好的,我没想打扰他,只要他还在某个地方活着,他永远不演戏永远不出现在电视上网络上都行,我只要他好好活着……”她说着说着,蹲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江即白薄唇平抿着,他看着蹲地上也只是很小一团的少女,几秒后,他弯腰抓住少女的手臂,将她扯进怀里,少女极力挣扎着,他两只手臂紧紧束缚着少女,她挣扎不开放弃了,趴在他肩膀上抽噎着,眼泪很快将他的衬衣湿透。
他低声:“是我不好,不该瞒你乔之年的事。”
少女委屈地哭。
“没有人不爱你,曦曦。”江即白偏头,薄唇轻轻落在少女的头发上,他低声:“我爱你。”
可温曦哭的太大声了,她没听见江即白这句告白,她在男人安全感满满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己,哭到最后,她眼泪已经掉不下来了。
她的哭声一点点低下来,她在他怀里抬头,满脸泪水地看着他,她痛苦地说:“江即白,我想见他,远远看一眼都可以,好不好。”
乔之年是她生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她只是想要确认他是否还在她在的这个世界上。
江即白抬手擦干净少女脸上的眼泪,说:“带你去。”
……
有江即白在,比温曦一个人前往医院探视容易太多,乔之年的主治医生跟他常年保持联系,江即白只需要跟医生通个电话,不需要跟医院出示证件就能进入病房探视。
乔之年的病房在伦敦大学学院医院的住院部,他属于国际患者,入住的是私人单间套房,虽然同在住院部大楼,但跟英国本地患者入住的病房有明显区别,乔之年的病房在私立病房区,有严格的门禁和访客管理。
温曦这才知道,即便自己证件没有丢失,过来这边也无法探视到乔之年,除非有江即白的带领或者他同主治医生通过电话。
“乔之年的生命体征已经趋向平稳,只是一直没有醒过来,温曦,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江即白推开病房门后,发现少女不敢往里走近一步,他知道温曦害怕什么,害怕见到一具没有呼吸的乔之年尸体。
他走过去,牵住少女的手,将她带进病房时同她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温曦眼泪又要掉。
“你既然粉他那么多年,也知道乔之年在六年前就自己掏钱成立了非公募基金会,想帮助所有有困难的重度抑郁症患者,这几年基金会帮助了很多抑郁症患者,他们之所以能够恢复健康,一个原因是他们自己个人的努力,另外一个就是乔之年在做榜样。”
江即白说:“乔之年因为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经历有严重的抑郁症,对外说已经康复,但是如果他因为抑郁症复发自杀的消息传上网络,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以他为榜样的抑郁症患者选择自杀,届时就不是一个娱乐明星深陷抑郁自杀的娱乐新闻,而会演变成影响不小的社会新闻,所以公司不得不全面封锁他自杀一事。”
“一开始我选择不告诉你,是因为你作为他的老粉还是大粉,你万一冲动泄露出去,事情影响很大,后来不告诉你,是因为——”
他说着,低头看向少女流尽了眼泪肿地不能再肿的一双眼睛,他开口,“我知道乔之年的存在对你人生的意义,我怕你崩溃,
就像现在,你已经把死不放在心上,说你自己死了就死了,温曦,你明白了吗?”
“你的情绪已经有抑郁的前兆了。”江即白语气低沉又认真,“以小窥大,你这么活泼阳光的真爱粉都承受不了,更不用说以他为榜样的一群重度抑郁患者,这是封锁乔之年自杀一事的重要原因。”
温曦咬唇,眼眶又湿润起来,她此时明白了江即白不是故意瞒她,是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封锁乔之年自杀的消息是必然的局面。
她说:“江即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让你放下工作和学业跑过来一趟。”
江即白抬手给她擦掉又落下来的眼泪,“不许再哭,乔之年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醒过来,医生说他能不能醒就取决于他自己的意志了。”
走过病房的玄关,温曦看见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偶像。
因为常年趟在床上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乔之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瘦,脸颊已经往里凹起,温曦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她缓慢地走过去,站在病床边,仔仔细细地看着乔之年。
江即白松开少女的手,“你跟他说说话,我在外面等你。”
他把空间完全交给少女。
温曦在病床旁边坐下来,她眼泪不停地掉,她看向自己的偶像。
“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乔哥,是不是过去的经历真的太痛苦了?”
她低声说:“人生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的,你这么优秀,那么多那么多人喜欢你等着你,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这一年我把你的电视剧电影综艺翻来覆去的看,你的每一个访谈每一个剧组花絮对我来说都是特别特别珍贵的存在,你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的意义有多重大,乔哥,因为你,我才可以度过以前那些特别煎熬的每一天,因为你,我想要好好生活看看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因为你,我才没有变成一个坏女孩。”
“因为你,我想要变得更好,我相信不只是我,乔哥,因为你的存在,世界上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会存在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她们把你当成人生的前进方向和指路明灯,在最迷茫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只要想起你还在这个世界上熠熠生辉,她们也会咬牙坚持度过自己人生中最难熬的时间。”
“你对我们每个年糕来说,意义非凡,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当然——”
“我知道有些痛苦的人生经历如影随形是怎么也忘不掉的,我也知道你一定是特别痛苦才会想要自杀,如果——”
她抿抿唇,停顿了下,眼泪不停地落,她伸出手想握住乔之年插满管子的右手,他已经很瘦了,骨骼严重凸出,但她克制着,把伸出的手又放了下去,她吸了吸鼻子,才哽咽着艰难地继续说:“如果对你来说真的太痛苦,痛到痛不欲生,那就长长地睡一觉。”
“我想要你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我更希望你能做你最想要做的事。”
……
温曦从始至终没敢碰过乔之年的手,她站在床边,目光认认真真地看了好久,才起身离开病房。
她以为江即白是在病房外的走廊椅子上坐着等,但她刚出病房门就对上了江即白一双漆黑的眼,他就站在病房外,抱着胸后背靠着病房外的墙壁,阖着眸,听见门响,他才缓慢地睁开眼。
温曦此时才注意到江即白面上的疲倦。
她走过去,伸手轻轻抱住江即白的腰,她把脸埋在江即白怀里,很认真地说:“对不起,江即白,让你担心了。”
江即白垂眸,伸手搂住少女的后背,语气还哑着:“还想再呆一会?”
温曦摇头,“回酒店。”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两人打了出租车回了酒店。
在睡觉之前,江即白叫了餐食上来,温曦见过乔之年,知道他不会死,只是会一直沉睡,她有胃口吃东西了,她吃东西的时候,江即白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温曦填饱肚子,绕过客厅站在卧室门口看向大床上的男人。
他兴许是真的太困了,皮鞋也没脱,斜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走过去,两只手将他的皮鞋脱掉,将他的小腿放到床上,她半蹲在床边,安安静静看了一会睡着后的男人。
他这两天兴许真的太累了,胡须都长出了一点,在下巴上冒着一点点头,温曦伸手轻轻摸了摸,扭头去看江即白的行李箱在哪,她想找一下他有没有带剃须刀,但还没起身,摸着男人下巴的手被抓住了,她轻“诶”一声,人就被抱到了床上。
江即白侧过身搂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温曦没动了,她被男人搂着后背,面前是他露出一点点胡须的下巴,她轻轻仰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又仰了仰头亲了亲男人的薄唇。
他闭着眼,困倦至极的声,“温曦,不要又趁我睡着不知所踪。”
“对不起,江即白,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她说着伸出小手用力抱着男人的窄腰,把脸依赖性地紧紧埋进男人的怀里。
两人一起睡了长长一觉。
温曦先醒,因为有人在敲房门。
她看了眼窗外,已经是早上了,她轻手轻脚从江即白怀里离开,走去卧室去开门。
门外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她手上拿着温曦被抢走的身份证和护照,她双手递上来,用英文道:“楼下有位女士让我交给您,请收好。”
温曦一脸惊奇地收下,关上门回了房间,她路过客厅进了卧室,发现江即白也醒了。
他坐在床侧,一条长腿搭在床上,一条随意支在地毯上,他伸手揉着眉心,像是并没睡好。
“你怎么醒了?”温曦问他。
“发现某人又在轻手轻脚地离开,怕一转眼又找不见人。”男人语气淡淡。
“……”理亏的温曦立即小跑过去,她扑过去抱住江即白的肩膀,把男人重新压回床上,她低头捧着男人的脸,不停地亲吻他的眼睛鼻尖,语气清软,“我让你抱着再睡会。”
“温曦,你乖起来真的很乖。”江即白平躺着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制止了她的亲吻,“凶起来的时候跟野猫一样,都近不了身的。”
“以后不会再对你凶了,江即白,你别记仇好不好。”温曦低头看着男人说道。
“手里拿的什么?”江即白问她。
一提到这,温曦立即坐起来了,她坐在男人大腿上,把手上的证件递给江即白,“居然找到了,还不是警察找的。好神奇。”
江即白想到什么,捞过睡觉之前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他看了眼,有谭檀的新消息。
谭檀:【你女朋友的证件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但手机钱包还有背包都没了。】
温曦还在惊讶,“好奇怪,谁找到的,居然还能送到酒店,还知道我的房间号?”
江即白单手给谭檀回消息,另只手捉住少女的手把玩,“谭檀,还记得吗?”
“嗯,她帮忙找的吗?怎么找的,比警察还快还迅速?”温曦好奇。
江即白本来只打了【谢谢】两个字,但听见少女的好奇心,他又删除,重新编辑了条消息:【怎么找到的,辛苦了。】
没几秒,谭檀回了:【这片街区经常有飞车抢劫,他们基本上都是附近的青少年,只要钱和名牌包,对于证件都是随手丢弃。】
谭檀:【我让助理在你女朋友被抢的地方附近贴了几张悬赏海报,一个老太太翻垃圾桶看到了。】
江即白把手机屏幕递给少女。
“原来如此。”温曦接过手机看了眼才了然,她把手机还回去,“你记得把悬赏金额转给她。”
江即白“嗯”了声,接过手机,又给谭檀回了几条消息,才搁下手机,捏住少女的脸,“还有什么丢的吗?”
“手机钱包还有唯一带出来的银行卡没了。”温曦瞧着江即白那张
冷脸,小声道:“其实我一个人出国也没什么危险的,我以前来过很多次伦敦,体验不错,所以才敢肆无忌惮飞过来,只不过是这次运气不好刚下车就遭遇了抢劫而已,江即白,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真的只是我那天运气不太好,如果没有遇到抢劫,我还是会正常入住酒店,没什么不好的事情。”
江即白语气冷漠:“没什么不好的事?昨天中午在楼下说死就死了,温曦,这叫没什么不好的事?”
温曦语竭两秒,忍不住说:“我那时候说的死就死了是气话,因为你对我臭脸子,我本来就生你的气,你还对我冰山脸质问我这质问我那,我心气上头又难过极了,才说死掉也没关系的,你总要允许我也会有负面情绪,即便是世界上最阳光最活泼的人心里也是会有乌云存在的。”
她停顿片刻,故作轻松地说:“而且,我说的是实话,我一直不想承认,但我总得承认,我爸就是不爱我,我妈也不要我,我没有其他亲人,如果我哪一天真的死掉唔唔——”
温曦的话没说完,后脑勺就多了一只大手,将她脑袋重重地往下一压,她说话的嘴被男人的薄唇堵住了。
她很轻的眨了下眼,江即白也没闭眼,两人对视着,他松了松她的脑袋,她往后退一点,他说:“温曦,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老公。”
第42章 chapter42最幸福的小女孩……
“我死了你会很伤心?”温曦立即问他。
江即白没出声。
虽然他没回答,但他刚才那句其实就是答案,温曦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心里像被什么一下子填满了,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人担心她,在意她的生死,在意她的情绪,她看着江即白,主动低下头,将两人唇瓣间的几公分距离消灭,她两只手捧住江即白的脸,闭上眼,唇瓣紧紧地压在了男人的薄唇上。
两人缠吻起来,这次都不是浅尝辄止,江即白张开唇含住少女柔软的唇瓣一下一下的吮吸,温曦控制不住很轻地哼出声,她第一次主动伸出舌头舔江即白的薄唇,江即白的呼吸变了点,他翻身将她压进被子里,更深的亲过来。
温曦仰躺着,身体深陷进被子里,她双手改为搂住江即白的脖子,伸出去的舌头被他紧紧地吮住不放,她呼吸乱了起来,两只小手忍不住从他衬衣领口钻进他的后背乱摸起来。
男人的后背宽厚,她摸了一会,舌头被吮的发麻,口水也无法正常吞咽,她忍不住抽出一只手捂住了江即白的薄唇,她睁开眼,眼睛湿润润地看着江即白那双漆黑的眼眸,她又慢吞吞松开了小手,说:“一会亲完我今天可以再去医院看乔哥吗?”
江即白没回答她,只是低下头,薄唇再次重重亲上她,这次他厚舌深深抵进了她的齿间,温曦忍不住哼唧了一声,“唔嗯……”
她被迫含住他的厚舌,她一点也不排斥,一下一下温柔地含吮。
她小手也不老实,从江即白的后背滑到前面钻进他的衬衣里摸索起他的腹肌,之后又往下隔着西裤抓住了江即白。
江即白鼻息粗重,他继续亲着她,没有制止她。
两人一边缠吻着温曦一边动作着,房间里充斥着接吻水声以及江即白不加克制的性感喘息声。
……
上午的十点钟,温曦跟着江即白再度进了乔之年的病房。
他一如既往安静地沉睡在病床上,窗外的阳光金黄静谧。
江即白仍旧把房间让给少女一个人,他在病房外等候。
两人来医院的路上,江即白带着她去置办了新手机,国内的电话卡没办法补办,只能等回国,她先买了一张Giffgaff卡应急。她登陆了自己的iCloud,手机数据更新到了新手机上,温曦终于可以打开自己的微信了。
她找到姜茵,怕姜茵也受不了乔之年自杀的消息,温曦在来医院的路上开始给姜茵铺垫了。
年糕糕:【茵茵,你有没有心脏病。】
年糕糕:【平常有没有抑郁想要自杀等等等症状?】
片刻,姜茵回:【都没有,怎么了?】
温曦:“……”
年糕糕:【你现在在干嘛?】
年糕糕:【在上课还是在家里?】
茵茵:【在宿舍,什么也没干。】
年糕糕:【假设,我是说假设,没有任何诅咒的意思。】
茵茵:【你怎么可能会诅咒人,宝贝,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嘛。】
茵茵:【说吧。】
年糕糕:【假设你哥突然出车祸成了植物人,你会不会寻死觅活啊?】
茵茵:【……】
茵茵:【不会,我得照顾他,毕竟我爸妈常年不在家,我要是寻死觅活了,没人照顾他了就。】
年糕糕:【那假设乔哥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呢?】
这次姜茵没秒回了,温曦等的有点着急,打算发个表情包催促一下时,姜茵直接将视频通话弹了过来,温曦现在就在病房里,接通后,姜茵肯定能猜到什么,但温曦只犹豫了一下就摁了接通键。
姜茵立即说道:“你是不是见到乔哥了!”
她默了默,小声道:“你先做下心理准备吧。”
温曦觉得其实都不用做心理准备,因为姜茵那双眼在温曦话刚落就噗哒噗哒往下掉眼泪了。
她把摄像头翻转到了病床上。
温曦看见姜茵捂住了嘴,眼泪落得更凶了,她跟着不好受,眼眶不自觉也变红了,她清了清嗓子,怕姜茵难过,说道:“江即白说乔哥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姜茵捂住的嘴没了用,她哭出了声。
温曦哭了快两天,本以为今天不会哭的,可听见姜茵的哭声,她没忍住,吸了吸鼻子,克制了下,没克制住,又跟着哭起来。
一时间安静的病房里两道声线不同的呜咽声此起彼伏。
哭到两人都筋疲力尽了,温曦才挂断姜茵的电话,擦干净眼泪出了病房。
才带上门,就听见一道江即白说:“明天来再哭,后天就禁止你探视。”
温曦瘪了瘪嘴,委屈地看他,“你以为我是个很冷漠的人吗,茵茵哭成那样,我又不是你,可以做到面无表情。”
“再哭你的眼睛可以丢了。”江即白转身往外走。
温曦急忙跟上去,自然而然地伸手挽住江即白插在西裤里的右手臂,她小声道:“原来你是担心我的眼睛,我还以为你听烦了我的哭声。”
“温曦,谁能哭三天三夜不休息的。”
温曦偏着脑袋对江即白举起一只手发誓:“我发誓明天我一定不哭了!我要是还哭,就任由你处置!”
江即白没理她这句话。
从医院出来,江即白陪着她去了趟驻英使馆,丢失的证件已经找回,她得去使馆撤销补办申请,不然她的原护照就得作废,可能回国都登不上飞机了。
十月下旬的伦敦经常下雨,天气预报都不准确,往往前一秒还是太阳天,下一秒就会阴沉沉吧嗒吧嗒掉落雨滴。
温曦跟江即白刚出使馆门就下起了雨,两人没想在雨中散步,打车直接回了酒店。
这场阵雨下的时间有点久,温曦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趴在沙发靠背上,
从方格玻璃看着酒店外面的伦敦眼发呆,温曦订的酒店毗邻泰晤士河,房间在顶楼套房,可是同时窥见伦敦的三道□□,一道是泰晤士河,一道是伦敦眼,还有一道便是大本钟。
雨雾朦胧中,伦敦的美景仿佛笼罩了一层极美滤镜,温曦从美景中收回目光,往后看,江即白在客厅挨着的书房里办公。
温曦对此真的有点愧疚。
因为她江即白还要异地办公。
所以在酒店餐厅用晚餐时,江即白同她道:“明天再让你去看一回乔之年,后天一早回国。”
温曦只纠结了一会便点了头:“好。”
偶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不想醒来会一直沉睡,她有自己的学业,江即白有他的工作,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但是偶像就在这,在江即白的允许下,她可以再飞来伦敦看望他。
隔天一早,温曦早早起床了,明天回国,她打算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医院。
对她来说,只是坐着不说话看着他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江即白还没醒来,温曦先下床去洗漱。
洗漱好后,她去衣柜里挑衣服,今天伦敦的温度有点凉,体感温度十五度左右,温曦拿了件女士衬衣和真丝长裙换上,她来的时候没带任何行李和衣物,眼下这些衣服都是江即白让附近专柜送来酒店的。
她扣好衬衣纽扣,扎好低马尾,进了卧室,半跪在江即白身侧的床上,她低着脑袋看还在睡着的男人。
江即白睡着时也超级帅,他脸型完美,即便那双最漂亮的丹凤眼闭着,但优越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组合起来,帅的特别直观,此时他身上的睡袍因为睡了一夜领口松散着,露着特别好看的锁骨和胸肌,再加上那张帅的很直观的脸,画面有点诱人犯罪。
温曦在思考怎么叫醒他,几秒后,她低下脑袋,打算亲男人的喉结把他亲醒,但视线里出现极其粉色的两点,温曦眨了眨眼,坏心眼上来了,她慢吞吞往下试探着亲住了江即白右边的孺偷。
在她嘴唇刚亲住的时候,后脖子上就被一只大手卡住了,头顶男人的嗓音特别沙哑低沉,“温曦,你是不是变态?”
温曦一下抬起脑袋,无事发生一样,她说道:“我在叫你起床。”
“有靠吃人孺偷叫人起床的吗?”江即白眯了眯眼睛说。
温曦的低马尾从后背滑到了胸前,她低了低脑袋,巴掌大的小脸跟男人那张立体的绝色脸庞近在咫尺,她小鹿眼特别明亮,毫不心虚,她小声:“我们是夫妻,江即白,我可以吃你的,你也可以吃我的,但你不想吃我的,我吃你的,你不能说我是变态。”
她说完,不顾男人深起来的目光,特别利落地跳下了床。
“快起来啦,我要去看乔哥。”
……
江即白起床去浴室冲澡,温曦等他的时候,他手机一直在响,温曦没打算再偷看男人的手机了,她没管。
不一会,男人从浴室出来,从衣柜里拿了西裤穿上,他最后才穿衬衣,温曦同他道:“江即白,你手机一直在响。”
江即白一边扣着衬衣纽扣,一边走去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眼。
片刻,他目光扫向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同人聊天的少女,他思量了几秒,放下手机,没说什么。
两人都穿戴整齐要出发去医院的时候,江即白抓住少女的手,看她粉黛未施的雪白脸蛋,他道:“今天最后一天去看乔之年,不化个妆吗?”
“我这样不漂亮吗?”温曦不解。
“漂亮。”江即白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低声:“化了更漂亮。”
“不想化妆,晚上还要卸掉,好麻烦的。”温曦抱住江即白的手,拉着他往外走,“快走快走,我今天要在医院呆一整天!”
江即白没再说什么。
来过医院病房好几次,温曦已经熟门熟路了。
以往都是江即白跟她一起进病房,今天江即白倒是走的特别慢,温曦只想着多陪偶像一会,没等他,推开病房门,温曦跟往常一样走进去。
走过玄关,看清病房里的情景时,温曦愣在原地。
江即白步伐慢慢走进来,他站在少女身后,看向病房里面,才清醒过来的乔之年靠坐床头,一位上了年纪的英国医生正站在他身边给他听着心脏。
“江总。”乔之年朝这边看过来,虚弱地打了声招呼后看向江即白身前的女生,他看见了那个女生泪流满面,但是却没有一点哭声,他朝她歪了下头,扬唇淡笑:“你好,温曦。”
如果要问温曦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什么,大概就是此刻,本以为永远醒不过来的偶像醒了过来,见到她的第一眼,还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控制不住,哭声从喉腔溢出来,她怕自己太过失态,猛地转身,把泪痕遍布的脸埋进了身后江即白的怀里。
温曦不知道乔之年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她只知道自己这一刻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
她好像也明白了,江即白为什么会在出发时建议她化妆。
是她早上没有读懂江即白的暗示。
江即白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他没动,任由少女的眼泪将他的衬衣浸透,他用另只大手罩住少女的脑袋,温柔地摸了两下,他掀眸看向病床上的乔之年,口型说道:谢谢。
早上他的手机不停震动便是乔之年的主治医生发来微信,说乔之年醒了。
在他跟温曦前来医院的出租车上,他同主治医生发了微信:【帮个忙,医生。】
【帮我同乔说一声,今天有个女孩叫温曦要去看他,希望他能在温曦进去病房的那一秒,喊出她的名字同她问好。】
第43章 chapter43“一起洗。”……
温曦平复好难以言喻的激动情绪才从江即白怀里转过身,她擦干净眼泪,目光特别虔诚地看向病床上的乔之年。
虽然现在乔之年过于清瘦虚弱,但他身上那股温和的气质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过,温曦一直以来都觉得乔之年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明明遇到过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却还是对这个世界那么柔和。
“我能坐在你身边吗?”她问:“可以吗?”
乔之年莞尔:“当然可以。”
她想走过去,可双腿此时却很不中用地隐隐发软,一只大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牵着她带着她走了过去。
医生检查完毕,用英文同病房里的几人说道:“乔先生才醒,身体虚弱,不要过多打扰,最多半个小时,让他躺下休息。”
江即白用英文回道:“好。”
医生带着听诊器离开。
温曦在病床旁边坐下,江即白这一次没有选择离开病房把空间完全交给温曦和乔之年,他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
“我想跟我一个朋友打视频电话,她也是你的粉丝,可以吗?”温曦第一时间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姜茵,但她怕偶像介意,她先礼貌问了声。
乔之年一直很随和,他从不会摆明星架子,他笑着点头:“可以。”
温曦即刻拨通了姜茵的视频通话,姜茵接通的时候,温曦看见了姜茵一双眼睛还肿着,她眼眶又
红了,抿了抿唇,同姜茵道:“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
姜茵说:“现在对我来说没有好消息,曦曦,我都难过死了。”
温曦没说话,她只是把手机侧转了下,下一秒,话筒里又传来了姜茵的哭声:“呜呜呜呜呜——”
乔之年抬手冲着屏幕的姜茵淡笑:“你好。”
“呜呜呜呜呜呜呜乔哥——”姜茵哭的更惨了。
温曦的泪腺很发达,尤其是姜茵在她手机里哭个不停,她忍不住也哭出了声,乔之年看着面前两个女孩子呜呜咽咽,他忍不住裂开嘴角,说道:“我昏迷中听见的两个女孩子哭原来就是你们,谢谢你们叫醒了我。”
姜茵跟温曦的哭声同时停了下。
手机外一个手机里一个都各自泪眼汪汪地看着乔之年。
没有什么比能对偶像有一点点帮助更能令她们开心的了。
乔之年看着温曦又看向姜茵,低声道:“我虽然躺着,但一直能听见外面的声音,我原本很不想醒来面对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事情,但是我听见了一个女生哭着说,我的存在对很多人有特别的意义,我觉得我不该这么浑浑噩噩地继续睡下去。”
温曦抿着唇,眼泪流的更汹涌。
……
温曦没能在病房里呆够半小时,因为江即白嫌她哭的太久。
“行了,让你的偶像好好休息,人才醒,小心累了又昏过去了。”他说着,毫不留情地抓住少女的手腕,将她带离了病房。
温曦也不想过多打扰偶像休息,依依不舍跟着江即白走出了病房。
但她特别开心,乔之年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到了医院楼下,江即白在拦出租车,温曦忍不住围着江即白转圈,她转了两圈,停在江即白面前,她两只小手分别去抓江即白的大手,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弯着眸看江即白,声音是这几天来从未有过的轻快愉悦,“江即白,谢谢你。”
她现在才想通为什么乔之年会在见到她的第一面知道她的名字,一定是他私下里跟乔之年或者乔之年的医生通过气。
“谢什么?”他装作不懂。
“反正就是谢谢你。”温曦也不点破,她道:“你人好的不能再好了,你再这样对我好下去,我真的会爱上你的。”
江即白眸深着看她,少女又围着他转起了圈,片刻,她还是停在他面前,仰头道:“江即白,我不想坐车,我想走回去,跟你一起走回去。”
她说:“从这里到酒店步行也就是半小时,很近的。”
江即白垂眸,面前那张巴掌脸上小鹿眼仍旧红着,但她眼睛里亮晶晶,显然开心了。
“不要走到一半说脚疼走不动,我不会背你,温曦。”他说。
“一定不会,走吧走吧。”温曦立即松开男人的大手,绕到男人的后背,双手推搡着他的后背。
江即白半推半就着迈开步子,温曦走上前,自觉地把左手塞进男人的大手里,江即白不轻不重地握住了。
两人从医院主门离开,往南直行,温曦不看路,全程由江即白牵着她走在伦敦街头,一路上经过伦敦大学学院建筑群和贝德福德广场,正值十月光景,广场里的银杏林金黄一片,特别漂亮,兴许是路过美景又兴许是心情,温曦很小声地哼起歌,哼的是PinkSweat的《AtMyWorst》。
她小手一直被江即白牵住,他在她心里是特别强大令她安心的存在,她一点也不担心走错了路或者再遇到抢劫。
江即白听见了少女在哼歌,一首英文歌,少女哼的很含糊的部分,他没听清,哼的很清晰的歌词,他听懂了。
CanIcallyoubaby
我能否唤你为我亲爱的,
Canyoubemyfriend
你又能否成为我的挚友,
……
……
Stickbymysideevenwhentheworldiscavinin(Yeah),
即便世界天崩地裂也请相伴我身旁。
Oh,oh,oh,dont.
Dontyouworry,
无需担心,
Illbethere,wheneveryouwantme,
只要你需要我我定随叫随到,
Ineedsomebodywhocanlovemeatmyworst,
我只是希望有人在我人生的低谷仍深爱着我,
……
Causeitsonlyyou,nobodynew,Iputyoufirst,
因为只有你而没有别人能让我放在心中的首位。
……
少女哼的不止是这一首歌,调调一直在变,第二首歌是一首特别欢快的英文歌,这次她歌词哼的比上一首要清楚。
Takemetotheplace,
带我去那个地方,
Iusedtorun,
那个我曾经奔跑的地方,
RememberthehousewhereIwasborn,
记住我出生的屋子,
Mybabyyoudontknowme,
宝贝,你不了解我,
Mybabyyoudontknow,
宝贝,你不了解,
Illshowyouallthestars,
我会给你看所有的星星,
Iusedtohide,
那些我以前藏着的星星,
Nooneneverseemedtorealize,
似乎没人能理解,
Butbabyyouwillknowme,
但是宝贝,你会了解我的。
江即白没有打扰少女的好心情,但天公不作美,伦敦说来就来的一场雨将少女的歌声打断了,她忍不住喊:“江即白下雨了!”
彼时两人正走在泰晤士河上,说下就下的阵雨雨滴并不小,不一会便将两人的脸打湿。
英国人早就对伦敦这种多雨天气无感了,桥上的外国人依旧步履如常地走着,他们洒脱到连伞也不撑,有的男士会将外套连带的帽子扣到头上,这都算是对这场雨的尊重了,更多的人视若如睹地散步在雨中。
在伦敦的这几天,温曦早就知道这个月的伦敦等同于中国的梅雨季,超级多雨,并且是说下就下,完全不理会天气预报上的报道。
但为什么两人知道还没带伞,是因为这几天他们基本上都是医院酒店两点一线,出门就打出租车,根本不怕下雨,今天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也是要坐车回酒店的,是温曦今天心情好好到想散步。
“披上。”不等满脸雨水的温曦抬头看向江即白,一件带着薄荷木香的西装外套蒙在了她脑袋上,男人的大手又握住她的手,头顶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这座桥是步行桥,机动车禁止,在这里打不到车,淋着雨走回去吧。”
温曦用右手掀起蒙在脑袋上男人的西装外套,外套歪七歪八滑落在她肩上,她仰头看着江即白的昂贵衬衣很快被雨水打湿,贴在他结实的肩颈上,肉色若有似无透出来。
男人走的步子又大又快,温曦手被拽住,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她怕肩上的外套掉了,一手揪住西装外套的边角,另只被牵住的手忍不住拽了拽江即白,她说道:“你走太快了,我都要跑着了,江即白,我脚好累。”
江即白语气不为所动,“一会雨就淋透你,快点回去洗热水澡,不然感冒了我还得照顾你。”
“走慢一点,我真的走不快嘛。”温曦已经湿透了,跑再快回酒店都是一身水,她不想走太快,她彻底停下来,抓住男人的大手,也不让他大步走。
她伸手指了指两人身边悠然淋雨路过的英国人,仰着湿透雪白的小脸说:“入乡随俗嘛。”
她这幅身板淋一场雨,一准生病。江即白说:“不行。”
他这么不好说话,温曦也不是没有办法,她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坏主意,没等她实施坏主意,男人已经大步往前一步,弯腰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一瞬间,温曦天旋地转,脑袋往下,腰压在男人结实的肩膀上。
温曦:“……”
江即白扛起她后,大步就下了金禧桥。
温曦没
任何反抗的余地,她这个姿势连挣扎都挣扎不动,她只能动动嘴巴,在雨里挖苦他,“江即白,你不是说我即便走不动了也不会背我的吗,你有点口是心非了。”
“这是扛,不是背。”江即白左手臂搂着她的双腿,下了桥后左转沿着维多利亚堤岸往西走。
八百米的路程,雨一直在下,江即白不想让少女淋太久的雨,他步伐走得很大,原本十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六分钟就抵达了酒店。
即便如此,两人身上也全湿的透透的。
酒店大堂里套房的管家立即递上来两条宽大的柔软毛巾,江即白将自己的毛巾也丢到了少女头上,管家带着两人去坐VIP电梯,用最快的速度将两人送进了顶楼套房。
温曦身上披着一个柔软毛巾,脑袋上也顶着一个毛巾,浑身毛茸茸的,跟白色雪橇犬似得。
她进了玄关,在玄关门口扭了下身子,身上头上的毛巾就跟小狗甩出身上的水滴一样,瞬间离开了身上。
江即白后进去,他目光自然而然将少女笼罩住,她身上的真丝衬衣和长裙全部湿透了,贴在身上,布料轻薄,将少女完美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漂亮清薄的后背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修长笔直的双腿曲线袒露无疑。
他目光落在少女雪白纤细的后脖颈上,低声:“现在去浴室冲热水澡,温曦。”
“喔。”温曦没拒绝,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都贴在身上一点也不舒服,她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识往后看了眼,注意到江即白身上也湿透了,布料考究的白色衬衣紧紧贴在身上,胸肌和腹肌的轮廓隐约可见,她道:“一起洗吧。”
温曦没想太多,她只是设身处地地想到江即白估计也不舒服,以前在长岛游玩时两人也共浴过……当然也算不上共浴,是江即白单方面将她拖进去,但行为和结果上算是共浴,况且这些天来两人早就看光了彼此的身体,没什么必要防着对方。
江即白没动,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被这么盯着,温曦脸热了下,又反悔了,她小声道:“咳咳当我没说……我先去了,你后去吧,你要是嫌冷,先脱掉湿衣服拿一个浴巾裹着吧。”
她说完就跑,往浴室跑。
伸手推开浴室门,她正要关上,一只漂亮的无名指上戴着婚戒的大手扶在了门框上,温曦及时拉住门把手,才没让浴室门夹住那双格外修长漂亮的大手。
她把门开了一条缝,一双小鹿眼无辜地眨啊眨,“怎么了?”
“一起洗。”江即白说。
“……喔。”
刚才是她主动开口,眼下男人同意了,她再矫情地拒绝有点太奇怪了。
温曦把门打开,走进了浴室。
套房的浴室装修风格是标标准准的英式贵族装修,因面积宽敞,浴缸泡澡跟花洒淋浴区相隔很远,温曦没打算泡澡,她站在浴缸这边解着湿漉衬衣的纽扣,背后三米远洗手台区域旁是江即白,他也在脱掉湿透的衬衣西裤。
温曦脱衣服的动作特别慢,她一颗衬衣纽扣解了快有一分钟,余光都在注意着身后身高腿长的高大男人。
约莫过了一分钟,温曦还是害羞了,她轻咳一声,收起了解纽扣的动作,她转身往外走,不去看江即白已然袒露出来的雪白腹肌,她装模做样地说:“我……突然想起来我得给茵茵回微信,你先洗吧。”
江即白没出声。
温曦手立即抓住浴室的门把手,拧开。
她往外走。
但没走掉。
有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小手从门把手上挪开,另有只大手撑着浴室的门,将开合的浴室门“砰”地一声摁上了。
温曦:“……”
“不是说一起洗?跑什么。”头顶男人的嗓音低沉平静,好似并没有什么七七八八的坏心思。
“我没跑……”温曦狡辩,“我就是想回微信——”
“洗完澡再回。”
“喔诶——!!”温曦话才落地,她双脚就离了地,她两只手下意识撑在江即白湿漉漉的肩膀上,江即白居然直接将她竖着抱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过去的。”温曦脸热起来。
江即白没说话,迈着大步走进了花洒下。
热水不住地倾洒下来,水雾弥漫开来。
温曦自己没脱掉的湿衣服,江即白给她脱了,真丝衬衣和长裙以及布料稀少的内衣裤,长裙是最后脱的,温曦咬着唇站在花洒下,男人半蹲着,手握着她的脚踝让她抬脚。
长裙被丢到花洒外的地板上,江即白站起来。
她知道共浴会发生点什么,毕竟两人平日里接起吻来,江即白火气上来也毫不吝啬让她帮忙,但温曦以为只是像平常那样,但完全没料到他这么亲上来。
温曦羞死了,倒退了好几步,贴上了浴室的墙壁,江即白此时已经直起身,两条长腿一迈跟了上来,温曦双手遮住通红的脸,江即白微微附身,两只大手撑在少女的脑袋两侧,他薄唇落在少女纤细的脖颈上,他轻吮着,一点点往上,薄唇吻到她的耳垂,他含住她耳垂力道不轻地舔舐,他在她耳边问她:“温曦,路上那两首歌是在跟谁告白?”
“才……才不是告白,哼……哼着玩的。”温曦腿有点发软,江即白那双薄唇太会亲,她的耳垂好像在过电一样,她忍不住松开捂脸的手,伸手去推男人的脸,“别……别亲了。”
但伸过去的手被男人抓住放在了他脖子上。
“诶!!”不等温曦反应的功夫,江即白微附身,大手直接托住她的屁股将她抱了起来,温曦两条小细腿下意识缠住男人的窄腰,她两只手也无意识环住了男人脖子,她一下比他高出一小截,这更方便了江即白亲她。
他托着她屁股将她抵在浴室墙上,薄唇一下一下吮住少女细腻的脖颈喉结和下巴。
温曦脸颊透红,被江即白薄唇含住的时候,她两只手立即去推他的脸,低声尖叫:“别亲……你要是想舒服,我可以帮你。”
“早上谁说我们是夫妻,又是谁说你可以吃我的,我也可以吃你的。”江即白顺势亲住少女过来推他脸的小手,他一下一下啄吻着少女的指尖,低声同她道:“温曦,要出尔反尔吗?”
“不行!我就要出尔反尔!”温曦脸透红,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昨天你也说哭了的话任我处置,温曦,你今天在医院又哭了。”
“……”他怎么就把她说的所有话记得那么清楚!!
男人伸来一只手,抓住她阻止的小手摁在她身后的墙壁上,他低头亲过去,温曦猛地咬紧唇,好奇怪好奇怪,嗓子里好痒,想喊出声来,但她知道自己一旦松懈真的喊出声,那声能把她的脸羞成猴子屁股。
“别……亲了,你放开我,我可以帮你——”她极力克制着哼出声,断断续续地求饶道。
江即白只亲了一会,他薄唇继续寻着喉结吻上她的侧颈,他一点点亲到她的耳后,停了下来。
怀里少女的呼吸急促凌乱,花洒流下来的水顺着少女清薄的后背流了他一手心,他将下巴压在少女的肩膀上,偏着头,一边啄吻少女的耳垂,一边开口,他声低哑的过分,他道:“温曦,我今天不想跟你玩过家家。”
“点头,我们做、爱,摇头,我放开你。”
两人上半身严丝合缝地紧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肌压着她的身体,他下巴搭在她的颈窝,薄唇又一下没一下亲着她的耳垂,灼热的鼻息烫着她每一寸肌
肤,她身体快要化成水,她咬着唇,听见了江即白那道磁性沙哑的声,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传进她耳朵里。
温曦忍不住把通红的小脸埋在男人的肩窝里。
怎么会这样,她以前特别想跟他做真夫妻,他柳下惠似得坐怀不乱,她如今见到了活着的偶像,完全没一点色诱的打算了,他反倒想跟她更进一步。
“说话。”江即白含住她的耳垂很重的咬了下。
“疼——”温曦呜咽了一声,她也忍不住张嘴就咬住男人的肩膀,她呼吸急促着同他理论,“你那天……在草原上不是……说说要等我心甘情愿……”
“我现在就在等。”江即白低声说着,薄唇继续含着少女的耳朵轻吮,她紧咬着唇,脸上控制不住有了点难耐的神态,她竭力压着喉间的嗓音,说:“别别亲了——”
“点头,还是摇头。”江即白听少女的话停了下来,他脸微微错开,从少女的颈窝抬起头,近距离看着少女那张红通通的脸蛋,他看着少女的眼睛,说:“换一种说法,你现在心甘情愿了吗?温曦。”
花洒水流温热,温曦特别想躲闪江即白那双浸泡了欲望的黑眸,她垂下眸,男人立即道:“看着我说。”
他这话低沉磁性带着十足十的命令,温曦才不想听,可内心却下意识遵循他的话,她抬眸,小鹿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她委屈地道:“只有一点点。”
“没听见。”江即白定定地看着她。
“……”温曦咬着唇,脑子里此刻一团乱麻,什么都没想清楚就破罐子破摔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破罐子破摔什么,她缓缓收紧搂住男人脖子的双手,把通红的脸藏在他的颈间,她嗫嚅道:“想和你做。”
江即白呼吸即刻就沉了。
他抱着少女大步迈出花洒,走出浴室。
“你……干嘛?”温曦以为他会在花洒下就要了她,但是男人抱着她出了浴室,她茫然着时,男人将她压在了床上,她后背一下子陷进了极度柔软的床铺,江即白撑在她脑袋两侧,那张绝色的脸上此刻异样的性感,他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哑声道:“你想要站着?”
温曦:“……”
江即白知道少女的身体情况,他目光注视着少女那副犹如白瓷一般的美丽躯体,他往下,亲住了她。
温曦吓一跳,喉间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一只手忍不住揪住了江即白的黑发,另一只手扯住被子将自己的脸完全盖住了。
温曦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她没那么强的控制力,没一会,她放开了,但声音全部闷在被子里,十几分钟后,江即白上前在被子下亲住她的嘴。
她眼神还有点失焦,嘴唇下意识回吻着江即白,片刻,她痛苦地蹙眉,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江即白将被子里从两人脑袋上撩开,他微微撑起身体,看着少女的委屈和不满,他大手撩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扣住她的脸,他低头亲在她脖子上,亲的不轻不重想要就此缓解少女的紧绷。
温曦可怜巴巴地蹙眉,抽气着说:“江即白……我我我突然不心甘情愿……”
但没用,江即白附身堵住了她那张说不心甘情愿想反悔的嘴。
缓攻政策对少女来说行不通,江即白做了不怜香惜玉的伪君子,他重重吮住少女的唇瓣的同时,直截了当地破开了城门。
少女吃痛的呜咽声被他薄唇吞噬殆尽。
此刻伦敦时间上午九点多,是白天,窗帘半拉着,室内光线明亮,少女哭的时间不短,等她终于停止了呜咽声,江即白脸从少女落汗的颈窝抬起来,那双浓黑的眸子瞧着发丝湿透的少女,声是性感的沙哑,“不想哭了?”
温曦咬着唇小脸挂汗地不说话。
她的眼神一直在出卖她。
江即白此刻太性感了,声音,眼眸,还有额头上隐隐跳动的青筋,温曦嘴唇是闭不上的,对江即白来说是恩赐的嗓音不停从那里传出来。
她竭力控制了下呼吸,但没办法,她的呼吸频率全由江即白来控制,她咬着唇手臂松松攀着男人的肩膀,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夸他,她没克制自己要夸人的心,嗓音甜的发腻发颤:“江即白你……你好帅……”
江即白唇角忍不住勾了下,他觉得她太可爱了,见少女的声变了,他低下头,亲了亲少女雪白的下巴,听着她动人的声响,他薄唇移到少女耳边,一边亲她耳垂一边哑声道:“叫我阿故——”
温曦扭过头,通红的小脸上挂满汗珠,她说:“才不叫啊——”
最后一个音调严重失音,温曦的瞳孔都迷离了下,她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着江即白。
江即白继续。温曦真受不住,头皮发麻到人要昏过去,她不得不妥协,呜咽地改口,“阿故阿故阿故阿故阿故……”
“以后都这么叫。”他说。
温曦不应声。江即白坐直身,两只大手握着少女的细腰,他浓黑的眸注视着少女此刻的动人模样,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温曦其实还想说什么,可她口中含糊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放弃了,察觉到男人微微坐着,她睁着靡丽的眸可怜巴巴地看他,她朝他伸出两只手,江即白领会意思俯下身,她两只小手即刻紧巴巴地搂住江即白的脖子,将湿漉的小脸藏在他宽厚的肩膀下方。
窗外的雨停了又下,伦敦的空气里都是潮湿的,那股潮湿不动声色地从半开的窗户里弥漫进奢华的卧室,同室内的潮热黏在了一起。
温曦身体在轻轻的颤抖。
她脑子可以思考时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姜茵在长岛游玩时说的一句话:「等你成功把江即白拿下,曦曦我敢说,只要你不累,你绝对会每天都疯狂馋江即白的身子。」
温曦得承认,姜茵确实说的没错,除了最开始的部分,她很排斥,但适应了之后做夫妻真的是太美妙了,无与伦比的美妙,尤其还是跟江即白这种平日里当冰山是大帅比当火球时就是性感尤物的这种男人。
她迷糊糊地想着她兴许以后真的每天都会馋江即白了。
但这种极其天真的想法在听见第二个塑料包装被撕开时戛然而止了。
温曦惊疑不定地睁圆眼,看清江即白手里拿着的东西时,她试图伸手去抢走,但她此刻没一点力气,手抬起来也软趴趴的,更别说去跟此刻看起来格外精神的江即白抢东西。
等等!她没说她要玩很多次啊!!
“江即白,你冷静。”温曦试图往一边爬,才从他身下爬出去半米,脚踝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抓住,轻松将她拽了回来。
江即白说:“我可以冷静,它冷静不下来。”
她还想爬走,但江即白已经覆身下来,温曦急的用力去咬江即白的下巴,但这并不妨碍江即白深潜入海底。
……
伦敦现在是夏令时末,晚上八点左右天才会黑下来。
温曦不知道跟江即白因乱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彻底失去意识时,方格窗户外的夜色已经深的像墨。
第44章 chapter44里里外外的抹药。……
隔天傍晚温曦才醒,她迷糊着拿过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眼,伦敦时间晚上八点半。
她居然睡了快二十四个小时?
温曦知道这并不全是因为跟江即白因乱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生病了。
刚才醒来第一个感觉是全身酸痛,第二个感觉便是头昏脑涨,晕晕乎乎没什么精神。
温曦打开手机,给江即白发微信。
年糕糕:【好难受呜呜呜。】
消息发过去几秒后,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卧室门口走进来。
温曦放下手机,侧躺在床上看向床边站着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衬衣西裤,衬衣领口开了最上面两颗,露出了半边锁骨,上面还点缀着几个她迷糊中给他种下的红色草莓。
她委屈地看着他。
她眼下是个病秧子,他倒是格外神清气爽。
江即白坐在床侧,大手给她撩了下脸颊侧边的碎发,他道:“你发烧了,给你喂过药了
,再睡一会感觉会好些。”
“这都是被你弄的。”温曦两只小手抱住男人那只手,委屈地控诉,她控诉的声都是哑的,喊了一夜的嗓子跟不是她身上自带的器官一样。
虽然她发烧很大原因是那场雨,但温曦此时就是想控诉江即白,谁家好老公能逮着老婆玩一夜啊。
“嗯,我的错。”江即白说:“下面擦伤导致你免疫力有点紊乱,抵御不了风寒。”
温曦睁圆眼。
她还以为发烧是因为那场雨,结果真的全是他的错。
她更不满,更委屈了。
“江即白,你得补偿我!”
“要什么补偿?”
江即白此刻倒是好说话得很,温曦没做停顿,说道:“我们还没离开伦敦,我要去看乔哥。”
“不行。”男人平静否决。
“……”温曦睁大眼,“为什么不行?你根本没有补偿的诚意!”
“温曦,你在发烧。”男人平静地指出问题,“今天伦敦温度降了,出门会加重你的病情。”
温曦想说可以出门就打车,上车让司机开空调,全程不用感受伦敦的冷空气。
但她还没开口,男人手摩挲了下她的下巴,低声道:“再者,你可以走路吗?你想让乔之年看到你被我艹到走路怪异的模样吗?”
“……”温曦沉默两秒,小脸一下生红,她猛地咬住江即白的虎口,低喊:“江即白你在说什么呀!你知不知羞的!!”
江即白任由少女咬住他的虎口,他低声问:“还要去?”
“不去!”她还是很在乎自己在偶像面前的良好形象的。
温曦松开男人的大手,一把捞过被子把自己蒙在了里面。
江即白起身离开了卧室,不一会又走了回来,看向被子里鼓鼓的一小团,道:“起来吃点东西。”
“我不想吃酒店的餐食了。”温曦是标准的中国胃,即便酒店的KerridgesBar&Grill餐厅是米其林定位,但里面的菜品尝鲜吃个一顿还行,天天吃,她都要抑郁了。
“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不吃点身体受不了。”江即白将手上的餐食搁在床头柜上,他坐在床侧,掀开被子,将少女从被子里挖出来,“稍微吃两口填填肚子。”
“……好吧。”江即白说的在理,她被挖出来也没怨言,只是一想到一会要吃什么烟熏鳗鱼龙虾鸭肝覆盆子以及烤鹿肉,她就神情恹恹。
但等她靠坐枕头,江即白递到她嘴边的却是一碗清淡的皮蛋瘦肉粥。
“咦?”温曦惊讶地睁大眼,余光扫见了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盘蔬菜小笼包,她看向江即白:“你从哪弄来的?”
“唐人街买的。”江即白把盛着粥的勺子递到少女嘴边,“张嘴。”
“喔。”温曦开心了一点,不用再吃会令她抑郁的餐食,她也享受江即白的喂食,一口一口吃到五分饱,她就推开了江即白的手,“不吃了。”
江即白没勉强她吃完。
“水在床头,有事叫我。”他起身端着餐食离开卧室。
“你去干嘛?”温曦问他。
“有点工作要处理。”
“喔。”
温曦等江即白离开卧室又躺了回去,她没想打扰江即白工作,她躺下后,拿起手机给姜茵发消息。
年糕糕:【在在在。】
现在国内应该是凌晨三点多,姜茵是夜猫子,估计这个点还没睡。
果然没过两分钟,姜茵回了。
茵茵:【在在在,怎么了?】
温曦没打算瞒着姜茵,她咬着唇扣字:【我跟江即白做、爱了。】
姜茵秒回:【嗯?!!!!!!!!!!】
茵茵:【嘿嘿我说的不是没错,这事是不是超级舒服?】
年糕糕:【舒服是舒服但是……】
茵茵:【但是什么?】
年糕糕:【我只想说以后再也不想招惹二十六年没开过荤的男人了。】
年糕糕:【补充一下,是二十六年没开过荤并且籍很大的男人。】
姜茵秒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茵茵:【你现在是不是下不了床?】
年糕糕:【是,但不全是因为那个,是我发烧了。】
茵茵:【我去!江即白这么能干?把你干发烧了?】
年糕糕:【……】
年糕糕:【是也不是,总而言之是他先把我免疫力弄乱了,抵御不了寒气才发烧的。】
茵茵:【好吧,但是有一说一,江即白是不是真的挺能干的?】
年糕糕:【……你看人真的很准,茵茵。】
江即白不要太能干,他的腰跟永动机一样好像永远不会累。
茵茵:【嘿嘿嘿,曦曦,你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温曦脸热了一点,咬着唇,假如江即白以后每次只玩一次的话,温曦确实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但现实好像不太现实。
温曦的嘴角又落下去。
年糕糕:【茵茵,你说怎么才能让男人点到为止。】
年糕糕:【你那个炮友每次找你都玩几次?】
茵茵:【咳咳,这个问题我也无能为力。】
茵茵:【健康又正值青年的男人一次基本都满足不了他的。】
茵茵:【尤其是江即白这种,禁欲二十六年的男人,肯定要逮着你这个肤白貌美的香香老婆使劲霍霍哈哈哈哈哈。】
茵茵:【我好想看看你此刻的自拍,肯定眉眼含情软的像水一样,快点给我拍一个嘿嘿】
年糕糕:【不拍!!你在幸灾乐祸!!!臭茵茵不理你了!!!】
温曦退出微信,想到姜茵说的,她忍不住打开手机前置对准了自己的脸蛋。
她只看了一眼,就囧的立即关上了相机。
她的脸只是因为发烧才这么红润,眼睛湿漉漉的也只是因为发烧。
下一秒,温曦再次打开相机前置,对准自己的脖子。
红色草莓连接成片,她脖子上几乎没有好地方了。
“……”
她以前对江即白的猜测全部错误。
江即白怎么能给她脖子上种这么多草莓啊?果然还是季灵灵了解她这个表哥,江即白做起来真的是占有欲满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她关系亲昵一样!
温曦刚放下手机,江即白就进了卧室。
他瞧了一眼床上的少女便进了浴室。
几分钟便裹着浴袍上了床,上床时手里还拿着一管药膏,不知道干嘛的。
温曦躺着看他上了床后在被子下靠近她。
“干……嘛?”
窗外天确实黑了,江即白处理完工作上床休息正常,但他靠近她干嘛?
温曦知道江即白绝不会这么没分寸短时间内开第二次荤,但男人靠近她后,将她搂进怀里,让她侧躺着,脸朝着他的胸膛,他一只大手在被子下握住了她的小腿,让她的那条腿搭在了他的腿上。
“嗯你做什么?”温曦哼了一声,实在是因为她还太敏感,江即白的温热指腹碰上去的时候,温曦身体忍不住抖了下。
江即白没说,但温曦知道了他在干嘛。
除了他温热饱满的指腹之外,有其他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了上面。
江即白在给她涂药。
边缘里面都涂了。
温曦忍不住用小手揪着男人的浴袍很小声地抽气。
她脸贴在男人怀里,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爽香气,她轻哼着。
江即白对少女的哼声没任何抵抗力,他低头看着怀里少女的脑袋,“忍着点,别出声,温曦。”
“那你别给我涂药了呀……”温曦瘪着嘴忍不住控诉他,“不然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涂药你明天还是不舒服。”
“那你就听着。”温曦不仅不克制,她还故意提高音量。
虽然温曦只喊过一夜,但她对于她的那种声也算是记忆深刻,此刻学也能学的八分像。
江即白呼吸变了变,眼眸即刻便深了。
但人是不能再动的,药不能不抹,江即白听着少女故意的声给她里里外外抹遍了药。
到了最后,温曦的声不是装的,她神态都有些迷离了,两只手揪着江即白的浴袍,脸贴在男人的锁骨上哼哼唧唧着。
江即白把药膏丢到床头柜上,看向怀里脸颊通红的少女,他先伸手拿了纸巾擦拭干净指尖的药膏才去捏少女的脸蛋。
“睡吧。”
他此时声音哑的不行,少女毫不收敛的声音对此时不能动她的江即白来说不是恩赐了,而是折磨。
他抹完药就走,温曦慢吞吞睁开眼,她仰头看着男人,忍不住开口许愿,特别虔诚,“江即白,如果你能跟你抹药的手一样就好
了。”
江即白垂眸,看她,“真这么小,你又不乐意了。”
“……”她怎么会不乐意呢,他又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主要的是他长得超级帅,有漂亮的腹肌胸肌,只这两点,就足够她满意了,她很干脆的接话:“我超级乐唔——”
她话都没说完,江即白就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他低头就堵住了她要说乐意的那张嘴。
他薄唇含着少女那双柔软的唇瓣轻吮,黑眸静静看着她,温曦也没来得及闭眼,她也睁着一双清醒的小鹿眼同他对视,她眨了下眼才回吻起男人,吻地一点也不激烈,很温柔,但彼此也能尝到对方口中的津液和舌尖。
温曦特别喜欢这种温情的舌吻,即便她伸出小舌,江即白也只是慢条斯理地含住吮一下就松开,她撤回口中,下一秒她又伸出去勾引江即白,江即白依旧温柔地含住,温曦乐此不彼地玩着,直到她玩累了,主动仰了仰脑袋,江即白意会轻吮了下她的唇瓣便停止了这场吻。
“江即白,问你个问题。”即便是轻吻,但吻这么久,温曦的呼吸也有一点乱,她轻轻地喘着气开口。
“说。”江即白一直垂眸看着怀里近在咫尺的少女。
“你昨天是不是超级爽?”温曦仰头,眼神十分的求知若渴。
江即白没有否认,平静地吐了一个字:“嗯。”
“那你现在是不是超级后悔没有早早跟女人开荤,后悔没有早几年就享受这种人生美事?”温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理所当然地道:“你有钱有颜,我感觉从你十五十六岁,你身边就不停会有人顶顶漂亮的女孩子跟你告白了,你十八岁要是乐意的话,前赴后继的女孩子会——”
“没有,温曦。”男人都不等她说完就淡淡打断了她的话。
“真的?”温曦狐疑,“我不信你真的没有后悔没有早早享受这种人生乐事?”
“假如我读书时就遇到你,温曦。”江即白搂着她的后腰,大手摩挲着她的后腰,“我兴许才会后悔。”
嗯?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温曦用发烧迷糊的脑袋想清楚,她先被男人的大手给挠痒了。
他是搂着她在睡觉,但是她睡裙还因为刚才抹药被男人撩到了腰上,他现在大手就在她睡裙里摩挲她的后腰,很痒很痒,也很麻很麻。
她将他那句话抛之脑后,忍不住道:“你别挠我呀。”
江即白手停了下来,他低头亲了下怀里少女的鼻尖,便松开她,坐起了身。
温曦看着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她忍不住问他:“你不睡觉了吗?”
“我去睡客卧,温曦。”江即白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着。
“……喔。”温曦其实还想抱着他睡觉的,但她目光看见了男人身上的丝绸睡袍,他很不冷静,她默了默,了然了江即白刚才怎么一直摸她的腰。
原来他还想跟她酱酱酿酿。
……
因为温曦意外发烧,原定在第五天回国的事不得不往后推,其实温曦也能坐飞机,但十三个小时的直飞对一个生病的人来说太折磨了,她想了想便没强撑着硬要回国。
隔天温曦的烧没完全退掉,这边不像国内,感冒发烧可以挂水或者打肌肉针,英国这边对于感冒发烧这种病症基本上都秉承着吃药多喝水,不到紧急情况绝不使用抗生素干扰。
江即白昨天一早发现她发烧,叫了私立医疗的专科医生上门,医生给她挂了水,也只是维生素补液,对于退烧没什么大的作用,只是给身体补充营养。
一整个白天温曦仍因为发烧没什么精神,唯一值得宽慰的就是江即白昨晚给她涂抹的药起了点作用,那里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晚上十点多,温曦的烧才彻底退了,江即白仍旧让她继续服用了半颗布洛芬,怕高烧反复。
晚上他还是睡的客卧,没跟温曦挤在一张床上。
第三天一早温曦彻底精神了。
不止是烧退了,之前像是被车碾压过的身体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她终于能下床走动了,在床上躺了两天三夜快憋死她了。
一早起来,温曦就去客卧找江即白了。
男人还没醒,被子盖着一半身体,上半身的睡袍也睡得松散无比,大半胸肌全都露着,温曦直接上床坐在江即白的腰上,动用体力压制来叫醒江即白。
没几秒,男人掀开那双黑眸看向腰上坐着的少女。
他大手特别利落地扣住她后脑勺,压低。
温曦还以为他要早安吻,她都闭上眼了,结果男人只是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原来只是看她烧退了没。
“已经完全退了!”温曦说。
江即白松开她的脑袋,她坐起身,俯视着才睡醒的男人,“你快起床呀,你这几天跟医院联系了吗,乔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睁眼闭眼就是乔之年,温曦,你脑子里还有其他事情吗?”江即白无动于衷地闭上眼继续休息,“我们在这里呆的够久了,你身体好了的话,明早回国。”
“喔,那你回国之前你还去看乔哥吗?”温曦好奇问他。
“嗯。”
乔之年自杀的事既然被姜涵透露给了温曦,公司也要准备一手公关方案防备着姜涵破罐子破摔将这件事爆料在网络上,虽然乔之年现在醒了,但他自杀的行径不能被披露在网上,他需要乔之年提前做些事情,这些都需要跟他本人商量,所以回国前江即白要去医院一趟。
“那我可以跟你过去吗?我保证不耽误你的正事。”温曦眼睛亮晶晶的。“你如果嫌我话多,我做个哑巴。”
“不行。”男人嗓音是早起的沙哑。
温曦眼睛一下子睁大:“为什么?是你因为工作要过去,我就是跟你过去偷偷看一眼,绝不打扰你跟乔哥说话。”
“你看一眼,他也不会康复,你不是他的特效药,温曦。”江即白说。
“我走之前还不能再看一眼乔哥吗?”温曦伤心地耷拉着小脸。
不等温曦说什么,他开口,“他在这边修养好了会回国工作,温曦,你见他的机会不会少。”
“不是说回国见的问题,是你今天要过去探视员工,我作为你的老婆,也是方刻的老板娘,我顺带过去关心员工都不行吗?”温曦瘪嘴,拿老板娘这个头衔说事了。
“不行。”男人阖眸,不为所动。
“……”他就是不想让她跟过去看偶像,温曦磨牙,她手撑着江即白的腹肌起来,“行,江即白,我回国后要住校,我周末也住校,我不跟你住老宅,也不跟你回公寓,你继续过吃不到老婆的鳏夫的日子吧!”
她放下狠话后利索跳下客卧的床,要走时,左手手腕被一只大手稳稳抓住了。
第45章 chapter45“江故博士,曦曦……
温曦如愿跟在江即白身旁进了医院。
她什么都没损失,只不过收回了早上对江即白放的狠话。
她生病外加修养身心这几天,乔之年也在医院调养身心,他之前昏迷的时候生命体征已经平稳,现在醒来也没什么大的身体毛病,只不过他卧床太久,想要像平常一样正常下床走路还需要一些时间的康复训练。
温曦跟在江即白身侧过去时,乔之年正在住院部楼下的草坪上做康复训练,身边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护士。
他今天的状态明显比三天
前好很多,清瘦的脸上恢复了些气色。
江即白跟乔之年说话时,温曦谨遵哑巴的约定没有出声打扰两人。
他们聊的时间不长,乔之年一边做康复训练一边听着江即白的话,康复训练还没做完,江即白的事说完了,他最后道:“黄夏明天会飞来伦敦,其余细节你们自己商量,有问题让黄夏跟我联络。”
乔之年点头,“好,辛苦江总跑一趟。”
江即白偏头看向在远处椅子上坐着的严格遵循不打搅不说话原则只远远看这边的少女,他道:“电话里也能说清,只不过因为温曦想要来一趟。”
乔之年跟着看向远处的温曦,他其实对她有印象,并不是在伦敦这边的印象。
在他尚且还能正常工作时,她经常来参加他的线下活动和电影路演,每次都会站在最前面,不知道要起早贪黑以及花费多少人民币才能次次站到最前排来见他。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次次追线下要签名,乔之年没办法对她没印象,只不过以前不知道她的名字,但那天在医院见了一眼,才把她跟温曦的名字画上等号。
“你很幸运。”江即白说。
乔之年淡笑,说:“是,很幸运。”
温曦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他们说着说着突然一起看向了她,温曦眨眨眼,冲两人的位置歪了下头,弯了弯眸,随即江即白就走了过来。
“嗯?怎么了?”温曦立即从椅子上起身,但她目光还看着远处继续做康复训练的乔之年。
“你可以留在伦敦,温曦。”
江即白注意到了少女同他说话时,目光紧巴巴地还落在身后的乔之年身上,他说完就大步往住院部大门处走。
“你以为我不想留嘛。”温曦小声嘟囔,见江即白已经走远,她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跟上去,“你等等我呀,江即白,你走这么快干嘛?”
温曦根本跟不上男人的步伐,到了医院外面,男人在路边叫车,一路小跑的温曦才跟上男人。
坐进出租车内,温曦平复着呼吸,扭头看向身侧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她道:“江即白,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
她小嘴叭叭起来:“虽然乔哥将来不久会回国工作,可谁也不知道这个不久是猴年马月,我又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乔哥,所以眼下乔哥就在伦敦,在我知道的地方,我肯定想要跟他待久一点,即便不说话,看着他我都好幸福。”
“你不会理解我追星的想法,但我可以给你打个很好懂的比方。”
“好比乔哥是一个一吨重的金坨坨,而我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小乞丐,我虽然无法搬走这么大一坨金坨坨,但我每天从他这里路过,我脚底上都会沾一点金子的碎屑,这些碎屑能解决我最大的生存问题。碎屑是我的养分,我知道我无法拥有他,可是我知道他在我所知道的地方,我可以呼吸他存在地方的空气,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很大的能量补充,你懂了吗?”
“所以你可以想象到我就这么离开乔哥在的伦敦是有多么的痛苦和煎熬了吧,就相当于是你放弃了一份唾手可得的百亿合同,并且还是利润高达99.9%的合同。”
“温曦,再说话就下车自己走回去。”江即白阖眸说道。
“……喔。”
温曦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了他,整个人冷地像冰山。
中午的时候是跟谭檀一起吃的饭。
江即白请客,算是答谢谭檀在温曦初到英国那天提供的帮助。
吃饭的地点定在了伦敦本地的米其林三星餐厅AlainDucasse,江即白跟温曦到的时候,谭檀还没到。
两人在餐位上等了十几分钟,谭檀才姗姗来迟,她来的时候戴着墨镜,坐下时也没摘,江即白问了一句:“怎么了?”
谭檀无奈道:“前几天办公室加班下班晚,开车到家停车时遇到一个流浪汉,跟他纠缠的时候磕到了车库墙上,脸有点破相了,我就这么戴着吃饭吧。”
她声音温柔,说起这种事来居然也没有丝毫后怕,淡如春风。
“你丈夫呢?”江即白抿着香槟问道。
谭檀淡笑了下,“他最近出差在外,这段时间家里就我一个人。”
“注意安全,尽量不要晚归。”江即白说。
“嗯。”谭檀说罢,问起江薄物,“你大哥还开着娱乐公司吗?”
“嗯。”江即白说。
温曦一边吃着黑松露龙虾意面,一边不解地看了眼江即白。
看样子谭檀跟江薄物认识,但她居然不知道江薄物出家了吗?江即白居然也不告诉谭檀大哥出家的事?
她没多嘴说出来,只把自己给谭檀买的礼物拿了出来,“谢谢这几天的帮忙,小小礼物,还请收下啦。”
礼物是在泰晤士河畔的BVLGARI高珠厅购买的一只SERPENTIVIPER手镯,谭檀没打开盒子,她只是想起初见温曦那天的穿搭和富家千金的气质,就知道她家境富裕,出手送礼绝不会低,她没要:“也没什么提供多少忙,温小姐太客气了。”
她把盒子推了回去。
温曦又给她推回去,认真道:“你帮我找回证件对我来说就是帮了我大忙,真的,礼物不贵,不要再拒绝我啦,不然我让江即白送到你家了。”
谭檀笑笑,没再推拒,“那我就收下了。”
温曦弯了弯眸。
吃过午餐,谭檀要回去上班,戴着墨镜走了。
温曦跟江即白回酒店的路上,她才忍不住问了江即白:“你为什么不跟谭檀提你大哥出家的事?”
“我哥出家因为她。”江即白淡声。
温曦惊讶地睁圆眼,消息有点劲爆了。
“她不知道我哥出家的事也好,免得她心里愧疚。”江即白道:“这也是我哥希望的。”
……
到了酒店,江即白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订票,温曦磨磨蹭蹭坐到江即白身边,她欲言又止,男人偏头看她一眼,“有话就说。”
“我明天暂时还不想回国。”温曦说。
江即白放下手机,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但很低缓,“温曦,你还想在这里陪乔之年待几天?”
“不是——”温曦咬咬唇,“我不是想在伦敦呆,我有事想去巴黎一趟。”
这趟跑来英国,虽然是临时计划,但并没有打乱温曦的计划,真正打乱温曦计划的是她生病那几天,如果她不生病的话,她此刻跟江即白已经在国内了,届时她一个人从中国飞巴黎就不用详细告知江即白了,只用找个理由说自己要出去玩几天就好。
但现在因为生病她还在英国,如果再回国内,再从国内飞巴黎的话,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所以从伦敦这里直飞巴黎是温曦最好的选择。
“你去巴黎做什么?”男人问她。
“有事。”温曦吞吞吐吐。
“呆几天?”江即白问。
“明早去,大后天回国内。”温曦已经计划好时间,跟往年一样的行程,没有任何变化。
“行。”
江即白没继续问她,也没阻拦她,温曦一口气还没松完,又听见男人说:“我陪你去。”
“不行!”温曦立即拒绝。
“为什么不行?”江即白反问。
“反正就是不行。”温曦说:“你买票回国内,我自己飞巴黎,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我现在情绪也很稳定,不会出事的,你别担心,所以就这么说定了,你别买我的机票,我自己买票。”
她叽里咕噜说完,不想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起身就想溜去卧室午睡,但男人没给她这个机会。
江即白大手一抓,用力一扯,温曦就面对面坐在了男人大腿上。
“干嘛?”温曦屁股下是男人布料考究的西裤,两条膝盖半跪在沙发上,她两只手下意识撑在男人肩膀上,才没倒进江即白怀里。
“我知道你去做什么?”江即白大手扶在少女的腰肢上,他平视着面前脸颊雪白的少女,说道:“所以你没必要想着瞒我,温曦。”
“你怎么可能知道。”温曦才不信。
“你母亲在巴黎定居,不是吗?”江即白缓声。
“……”温曦一瞬间抿了下唇,她腰也不直了,干脆往前趴在男人怀里,她两只小手轻轻搂住男人的窄腰,脸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小声:“你干嘛打听我母亲的事呀。”
“你母亲是我的岳母,我自然要关心。”江即白看着突然乖巧的少女,他大手放到
了少女的大腿上,从下往上摩挲着,他道:“你去看她,我跟着有什么不可以?”
“我不是去看她,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温曦语气有点低落,她道:“反正我不想你跟我一起。”
“你到巴黎后想做什么,我不会管你,但我必须要跟你同时落地巴黎。”江即白低声,“温曦,你现在不是单身,别忘了你还有个老公,万一你出事,你老公真成了鳏夫。”
“……”温曦抬起脑袋,小鹿眼认认真真盯着江即白,两只小手又捧上男人的脸,她问:“那你发誓你落地巴黎后绝对不管我去哪,也不问我要去干什么?”
“只要你每天准时准点回来,我不问。”江即白说。
“你发誓。”温曦不满,“你就说你要是到了巴黎后,管我出行的话你下半辈子就社不出来。”
“温曦,誓言是不是太毒了。”江即白眸深着瞧着少女,“不止把我的这辈子都搭进去,连你的这辈子也搭进去?”
“发誓不发毒誓有什么意义呀。”温曦揉起江即白那张冰山冷淡脸,催促:“你快发!”
“没手发。”男人说。
温曦不明所以,低头寻找男人的两只漂亮大手,不找不知道,一找才知道自己快被男人吃干抹净了,一只大手握着她的大腿,一大手摸到了她薄衫里。
刚才她一门心思让江即白别管她出行,根本没注意他的大手。
“江即白……你变态呀!”温曦脸热了下,“你把手拿出来发誓!”
“揉一会。”男人语气淡淡,倒是把她大腿上那只手挪到了她下巴上,他捏着她下巴抬起,他低头亲过来,薄唇一边亲一边说:“亲完再发誓。”
温曦下巴被捏住,脑袋躲不开,也被一只大手揉着捏着,她腰没一会就软了,她咬着唇,趁男人亲她脖子的间隙,小声:“江即白,你怎么这么色,没做你怎么还揉上了……”
“我都可以吃,为什么不能揉。”男人一边亲她一边回她。
“……”她说的那句话他可以拿来堵她一辈子是吗?
等温曦被糅的气喘吁吁,也没听见江即白的毒誓,反倒听他说定了两人一同飞巴黎的行程。
……
在酒店里胡闹了一会,温曦去睡午觉了,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六点钟,江即白在书房办公。
她起来收拾了下,就跟江即白下楼吃晚餐了,吃过晚餐离睡觉时间还早,温曦有点怕一进卧室江即白想那个那个,毕竟她烧已经退了,身体特别健康,要是从八点开始做,做到早上,她不敢想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正常抵达巴黎。
所以在酒店餐厅吃过晚餐,温曦马不停蹄拉着江即白去楼下散步。
江即白没拒绝,任由她拉着出了酒店。
白天伦敦飘了几场雨,这会倒是没下。
两人沿着泰晤士河向东边散步,一边散步温曦一边跟江即白闲聊,她嘴里聊的都是乔之年,聊以前乔之年工作时,她是怎么才能历尽千辛万苦走到乔之年的线下,又聊自己珍藏的乔之年亲签照。
一聊乔之年,温曦的眼睛亮晶晶,特别兴奋,但江即白全程面无表情,期间两人路过一间酒吧,温曦稍作犹豫,停下了喋喋不休聊乔之年的嘴,把人拉进了酒吧里。
看江即白的脸色,估计也聊不了多久的天,散不了多久的步,不如直接把人拉进酒吧里。
在酒吧里消遣到凌晨刚好,到时候回了酒店即便江即白要做,为了明早的行程,他得给她留出睡觉的时间,所以他顶多能做三次。
对温曦来说,一次刚好,两次勉强,三次……虽然也累,但不会要了她的命。
但进了酒吧不到十分钟,温曦就开始后悔了。
这间酒吧离泰晤士河不远,就在莎士比亚环球剧院附近,步行二十分钟的路程,人流量很大,即便现在天才黑下来,酒吧里人也不少。
幸运的是酒吧里还有空余桌位,温曦跟江即白在桌子旁落座不久,她就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
说是眼熟其实也不太熟,温曦只见过一次,只不过那人长的很好,再加上他跟江即白的关系,她倒是记得很清楚。
沈奕。
江即白的亲生父亲。
眼下就坐在跟他们斜着隔了五六个桌子的位置。
他那处座位上不止坐了沈奕一人,还有一个英国男人,很年轻,皮肤很白金色卷毛,眼睛像小狗一样,很漂亮的一个英国男人。
让温曦觉得后悔的事就是西装革履的沈奕此刻让那个英国男人坐在他腿上,他姿态亲昵地搂着英国男人的腰,在跟他接法式热吻。
她在这一刻隐约猜到了邹嘉蕴的母亲陈章玉为什么如此痛恨沈奕。
目睹沈奕跟男人接吻的画面后,温曦捧着鸡尾酒喝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小心翼翼扭头去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英国这边的高端酒吧跟中国酒吧有些许差异,这边基本上没有舞池,酒吧内播放的音乐虽然也是dj,但不会像嗨吧那么聒噪,她坐在这能看到沈奕,江即白自然也能看到。
温曦的目光落在江即白脸上,他确实也看向了沈奕那个方向,他脸上很平静,温曦读不出来他任何情绪。
她不知道是江即白早就知道沈奕的性取向觉得稀松平常才没任何反应,还是他本就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情绪露在脸上。
温曦读不出来,但她觉得江即白此刻应该是难过的。
设身处地地想,假设她发现自己的父亲当着自己的面跟一个陌生男人接吻,她也会受不了。
她搁下酒杯,想了想,小手轻轻的抓住江即白右手的两根手指,她道:“我突然不想喝酒了,想回去睡觉了,江即白,我们回去吧。”
远处沈奕跟那个英国男人接吻接到白热化,恋恋不舍分开后,两人从座位上起来,沈奕比那个年轻的英国男人要高,他搂着那个英国男人的肩膀姿态亲昵离开了座位,朝酒吧门口走去。
江即白没有动,他目光跟着沈奕,直到沈奕带着英国男人离开了酒吧,他才收回视线。
他将手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看向攥住他右手手指的那只小手,他没什么情绪地说:“温曦,现在知道邹女士为什么催我着急结婚了吗?”
温曦咬了下唇,没出声。
因为知道沈奕是同性恋,而江即白二十六年不谈恋爱不交女朋友,邹嘉蕴担心江即白身体流着沈奕的血,会跟他的父亲一样也是同性恋。
江即白抬手招来服务生要了一瓶威士忌,他将手从少女手心里抽走,一手拿着平底酒杯一手拿着威士忌给自己倒酒。
温曦一开始没有制止他,但他喝的太猛了,一瓶700ml的威士忌很快没了一半,她才忍不住抬起小手压在江即白拿着酒杯的手臂上,“你别喝这么急,伤胃,江即白。”
江即白看向少女,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看起来很平静,他低声:“温曦,你不担心吗?不担心我是同性恋吗?”
温曦抿唇:“你总是对我起反应,我为什么要担——”
“你觉得沈奕不会对女人有反应吗?温曦,如果他不会,就没有我的存在。”江即白平静地打断她。
温曦这一刻觉得特别难过,为江即白而难过,这句话代表着江即白的出生充斥着欺骗和谎言,她忍不住眼眶红了一点,抿着唇看着江即白,说:“我
不会这么觉得,江即白,你不会做出欺骗我的事,我知道……”
江即白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温曦,没几秒,他突然伸手将她抱起放在了腿上,温曦没有反抗,她乖乖地跨坐在江即白腿上,他附身下来,将下巴压在了她的肩膀上,温曦也伸手搂抱住江即白的后背,她道:“江即白,我永远相信你不会骗我。”
他将脸往下移了移,鼻尖顶在少女细腻的颈间,他平静道:“想听故事吗?我的故事。”
温曦此刻跟他交颈坐着,她小手搂着男人的后背,脸埋在男人肩膀处,她嗅着男人身上特别好闻的薄荷木香,轻轻点头,“如果你想说,我很乐意做你的听众。”
也就是今晚温曦才清楚知道陈章玉和邹嘉蕴对沈奕那深入骨髓的恨从而何来。
沈家是拥有百年商业根基的豪门大族,沈奕的父亲风流多情,生下的儿子一只手也数不过来,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沈家子弟,沈奕不算在内,他是沈奕父亲的私生子,沈奕十三岁的时候才进了沈家,成了沈家最不打眼的一个小儿子。
他是私生子,回了沈家就要分沈家一份家产,其他儿子自然不愿意,但沈奕聪明,比沈家很多小辈都要聪明百倍,他读书时期暗藏锋芒韬光养晦,从不出风头,让沈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不辨菽麦的愚钝书呆子,直到沈奕父亲久病成疴快要撒手人寰。
沈家一众子弟都对沈家的企业继承权虎视眈眈,他们全然没把平日里愚钝不已的沈奕放在心上。
所以沈奕即便自己申请每天在他们病重的父亲身边伺候,他们也没当回事,直到沈奕一边伺候着病重父亲,一边拿下了邹家的大女儿邹嘉雅,同当时还算是底蕴深厚的邹家联姻成功,他们才觉得不妙。
可为时已晚,等他们察觉沈奕不怀好意时,家族企业的继承权已经是沈奕的囊中之物。
当时沈奕跟邹嘉雅结婚,并不是联姻,沈奕也知道邹家看不上他一个私生子,所以他采取的战略是追求邹嘉雅,等到邹嘉雅对他深陷其中的时候,他立即跟邹嘉雅求了婚。
两人结婚,他凭借着邹家是他亲家的优势从一个私生子摇身一变成了沈家的话事人。
沈奕的性取向没让任何人知道,直到坐稳沈家的话事人位置,他才敢同男人厮混,可这种厮混也是在私底下,他瞒着邹嘉雅,也不欲让任何人知道,但邹嘉雅还是发觉了。
邹嘉雅第一次知道时,她已经怀了沈奕的孩子,她跟沈奕对峙,沈奕没有否认,邹嘉雅本想跟他离婚,可她太爱沈奕了,她始终下不了决心离开沈奕。
沈奕对邹嘉雅抱有歉意,他同她承诺,如果她不离开他,他不会再同男人厮混。
邹嘉雅信了,就像很多夫妻面对丈夫的出轨都会选择原谅。
可她还是痛苦,痛苦到每天以泪洗面,她不想面对沈奕,可又离不开沈奕,当时唯一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开心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沈奕也每天按时回家,真的不再出去厮混。
江即白出生那天,沈奕全程陪在邹嘉雅身边,也就是才生产完的当天,邹嘉雅手机上收到了一张照片,沈奕同男人在国外厮混的照片,
她知道了沈奕从没改变,只不过是从国内转移到了国外,借由出差的便利,瞒着她继续释放自己为了争权夺位压抑了十几年的欲望。
邹嘉雅心如死灰,她给江即白取名沈故,寓意自己逝去的爱情和对沈奕所有的希望期待。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离不开沈奕,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动心就是沈奕,他追求她时费尽心思,她泥足深陷,她无法脱身。
她占着沈奕妻子的身份,却不再跟沈奕见面,也不让自己的儿子跟沈奕见面,沈奕兴许对她没任何思念,但他绝对舍弃不掉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
邹嘉雅想以此惩罚沈奕,惩罚他欺骗她伤害了她。
直到邹嘉雅在一次开车途中,手机上再次收到了一组沈奕同外国男人亲热的视频,她看到了,伤心欲绝,看到右边开来的一辆大货车,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动,她没有踩下刹车,而是选择踩下油门撞了上去。
邹嘉雅香消玉殒时,江即白不到五岁。
“我母亲以为我从没见过沈奕,其实我见过。”江即白说:“我跟我母亲生活在别墅里,她有时候外出把我交给保姆带时,我父亲会过来,他买通了保姆,跟我见面。”
“我那时候上幼儿园,身边的小孩都有父亲来接,我对父亲有很大的期待,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往来,我那个时候很喜欢沈奕,觉得父亲高大伟岸。”
“他总是在我母亲离开别墅时偷偷抱我,他告诉我不要把我们见面的事告诉我母亲,我那时想见他,所以从没告诉过我母亲。”
“我也跟着保姆一起背叛我母亲。”
“直到母亲去世,沈奕现身在母亲的葬礼上,我在葬礼上见到了他,沈奕当着外婆的面说要养育我,外婆将拐杖狠狠地砸向了沈奕,将沈奕砸的头破血流,当晚我被邹女士带离了肆城,以江故的身份在宁城生活。”
“改名江即白是外婆的想法,她在我母亲头七过后,给邹女士打电话,不想再让我跟沈家有任何关联,一个字也不许,邹女士当即给我改了名字。”
“我七岁的时候,邹女士告知了我沈奕和我母亲之间的纠葛,邹女士很爱我母亲,她掌控我生活里所有的事情,出国读书是明令禁止,她怕我跟沈奕在国外见面,这样事情会超出她的控制,读书生活娱乐,我所有的一切都由她掌控。”
“我真正拥有自己的生活是在收养那只萨摩耶搬出老宅之后。”
温曦此时才知道当时邹嘉蕴提出让她和江即白回老宅居住,他为什么会那么反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生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下。
即便是用爱的名义。
更何况邹嘉蕴也不是用爱的名义。
邹嘉蕴在肆城那边对待江即白的态度在此刻也有了解释,她是真的不爱江即白,只不过是很爱自己的姐姐。
江即白说完后很久没说话,温曦很用力地抱紧了江即白,她眼眶听得发红,她吸了吸鼻子,在他耳边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江即白这个名字?”
兴许是酒喝了太多,江即白的黑眸隐隐发红,他手臂搂紧怀里少女的腰肢,将脸深深埋在她肩头,他说:“温曦,我不知道。”
温曦却知道。
她知道江即白想做沈故,不想做江即白,可他又没办法原谅自己居然有想做沈故的一颗心,那样是背叛母亲,向罪大恶极的父亲投诚。
说到底,他在奢求一种东西,可又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的一种东西,一种温曦十二岁后就消失在她身边的东西——
父亲和母亲共同的爱。
两人在酒吧待到夜里十一点多,江即白喝了很多的酒,温曦没喝,两人离开酒吧返回酒店时,江即白也没醉,只不过身上酒味特别厚重。
乘坐vip电梯上了顶楼套房,电梯内江即白西装革履站在前面,他身姿板正,并无醉酒姿态,温曦略略靠后一些,她的手被男人握在手心。
出了酒店,刷卡进了套房的门。
一进门,还在玄关,江即白将温曦抱起来抵在门后,他亲上来,她知道江即白心情不好,她两只小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张开嘴唇任由男人厚舌伸进来她齿间。
他大手撩开她的长裙,戴着婚戒的大手握住他抵进温曦。
没多少准备,温曦皱着眉头抽着气,玄关灯光明亮无比,她看清了男人浓黑暗红的一双眼眸,她搂紧男人脖子,后背磋磨着门板,脸上的苍白一点点被血红取代,她还有意识亲吻着江即白青筋凸起的脖颈,男人在她耳边低喘,她很喜欢听他的声音,特别性感,她意识很快迷乱起来。
门后响起靡靡之音。
许久后,温曦挂满汗的小脸上意识全无,她两只手紧抱着男人的脑袋,还没彻底缓过劲来,她听见江即白下巴压在她肩膀上,同她说:“对不起,弄痛你了。”
温曦在他肩膀上轻轻摇头,声又哑又轻:“不要道歉,江即白,我没有不舒服。”
江即白许久没动,就这么抱着她,将脸埋在少女温暖的颈窝上。
温曦也不催促,她缓过神来,脸蛋潮红,但她眼神清醒,她两只小手往上,细长的手指插进江即白的黑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她在他肩头,轻声开口:“你没有背叛你的母亲,
你那时候很小,渴望父亲情理之中,你母亲那么好,不会不理解你,不要用这种想法惩罚自己,从头到尾,只有保姆背叛了你母亲。”
她也明白了江即白在肆城那边为什么那么听从陈章玉的话,一是怕陈章玉因他去世,二就是他在赎罪,赎自己背叛母亲跟父亲私下见面的罪。
他在酒吧说,他跟保姆一起背叛了母亲,这二十六年,他一直这么想,不肯放过自己,温曦想说的是,他那时候不过四岁多点,对恩怨情仇四个字能有什么理解,更别说,邹嘉雅从不让他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禁止他同沈奕见面,那时候小小的他只能烦恼为什么明明自己有父亲却总不能见父亲。
就像温曦从母亲离开之后也一直在想为什么是父亲犯了错,母亲却连带着她也一起恨上了。
“我以后不会再喊你江即白了,我喊你阿故——”温曦的话没说完,她感觉到脖子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流过,她愣了好一会。
她震惊过后无法抑制地难过起来。
为什么父母总是让自己的孩子这么难过,他们父辈的恩怨又为什么要让他们这些小辈来承担后果。
这晚没有第二回,江即白一直没出来,两人相拥而眠。
温曦很晚才睡,一是不适应含着,二是她在想很多东西。
温曦他们从伦敦飞往巴黎的飞机在早上十点起飞。
江即白在早上六点醒了过来,身边没有温曦的身影,他平躺着,抬手捏了下生疼的太阳穴,昨晚喝了太多的酒。
他没起床,只伸手松了身上衬衣的两颗纽扣后看着卧室房顶的水晶吊灯出神。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失控的成分在。
目睹沈奕在外国约会男人,酗酒,在门后就要了温曦,在她颈间落泪——
卧室门被推开,有轻微的脚步声。
几秒后,江即白腰上坐下一个穿戴整齐的漂亮女孩,她脸颊雪白,眼眸明亮,怀里抱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
他伸手,大手轻轻摸了下少女的脸颊,“昨天——”
温曦乖顺地用脸贴了贴男人的手心,她弯着眸,不等江即白说完,把手上的红玫瑰递到江即白面前,让他闻了下花香后,就把玫瑰放在了他枕头旁边。
她俯下身,两只手捧住江即白的脸,她认真道:“跟人表白还是要正式一点,所以我早起去买了鲜花。”
江即白错愕了下,片刻,他眸底深沉起来。
“我说过,爱一个人就要说出来,那样被爱的人会感到幸福的,所以我不想再隐瞒你这件事了。”
“虽然我现在只有一点点爱你,但一点点爱也是爱呀。”
少女坐在他腰上喋喋不休,她说完这些,捧住他的脸,柔软的嘴唇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薄唇,她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开口,很大声,仿佛怕他听不见一样,她说:“江故博士,曦曦爱你!”
第46章 chapter46“坐上来。”……
“我其实从来没想过我会爱上你,从一开始我跟你结婚就只是为了偶像。”
“但相处这么久以来,我发现你真的很好很好,对我很好很好,我又对大帅哥毫无抵抗力,尤其是像你这种天上有地上无的超级大帅哥,更是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们夫妻间居然是我先说爱你,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现在是爱你唔唔——”
温曦的话没说完,后脑勺压下一只大手,她的嘴巴被男人冰凉的薄唇堵上了,她眨眨眼,江即白就扣着她的后脑勺,握着她的腰,翻了个身,将她压进了被子最深处。
江即白一双眼眸深黑而汹涌。
温曦一直真诚坦荡细腻阳光,他早就见识过少女的美好,可她在这个早上,毫无预兆同他表白说爱他,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为此轰鸣。
他知道温曦为什么会同他告白,她细腻敏感,对别人的遭遇能轻易感同身受,昨晚她知道了他的身世,她知道他这些年的痛苦和奢求,所以她昨晚容纳他的痛苦,今早把他需要的东西坦坦荡荡地说给他听。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坦荡热烈又坚强明媚。
江即白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拥抱她将她勒入骨骼,吃掉她将她拆吃入腹,他克制着,可少女在他面前,呼吸扑在他脸上,轻淡的果香从她身上每一处肌肤散发出来。
克制力此时像是泡沫,不用碰触便会自己消散,他不再克制,手臂紧紧箍着少女的腰肢,让她身体每一处跟他严丝合缝地相贴,她的胸脯她的小腹以及那双柔软的唇瓣。
温曦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吃掉了。
她唇瓣被江即白重重地吮吸,他厚舌不停地探入,她不得不吞咽着两人齿间交融的唾液,她的腰肢被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束缚着,她平坦的小腹贴在男人腹部,不冷静的东西硌着,她不排斥,甚至对此有一股生理上无法排斥的喜欢。
说不上是食髓知味还是她单纯就是馋江即白的身体,她很想拉开他的西裤拉链,拉着他一起沉沦在这个早上这张床上。
可是——
温曦竭力伸出一双小手插进两人粘着的唇瓣,她手心捂住江即白的薄唇,睁着一双被亲的涣散的小鹿眼,看着江即白深黑的眼眸,气息不匀地说:“我们要赶飞机了,车已经停在楼下了,不能再亲了。”
……
江即白进浴室洗漱后换了一身崭新的高定西装。
两人出房间进电梯,江即白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淡如常的做派,温曦的手被他虚虚握住,两人一同并排走出酒店。
酒店礼宾部提供劳斯莱斯接送服务,只不过是要提前预约并额外支付一百多英镑才可以使用,江即白昨天订票时顺带预约了送机服务,温曦今早下楼去买鲜花时,便看见了车已经停在了楼下。
套房的专属管家给两人开了车门,江即白先坐进去,温曦后跟进去。
前后排的隐私挡板早就升起,车门一关,温曦屁股还没挨到座椅,腰便被一只手臂搂住,她“诶”一声,屁股就被摁坐在了一双结实的大腿上。
她下巴随即被抬起,温曦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又被堵住了。
两人出发机场时早高峰还没开始,从酒店到希思罗机场一共五十分钟的距离,温曦屁股没能从江即白腿上离开,她被男人稳稳抱在怀里,一开始她还能主动回吻过去,两只小手俏皮地摸着他的后脖颈玩,但亲到最后,她连气都不会换了,脸憋得通红,脑子里无法思考,被堵住的唇呜呜咽咽着,江即白才松开。
温曦窝在男人怀里调整自己濒临崩溃的呼吸,肺部涌入新鲜充足的氧气,她发晕的大脑一点点清醒过来。
等她呼吸稍稍平稳一些,江即白的大手再度捏住了她的下巴,温曦小脸一下子皱起,两只手不能再快地去捂江即白的薄唇。
“别亲了好嘛……我嘴巴要被你吸化了。”她委委屈屈。
“不是说爱我。”江即白垂眸看怀里的少女,他说:“接吻都不愿意吗?”
“……”
她有不愿意吗?都亲了快四十分钟了,温曦皱着小脸说:“我没说不愿意,但是——”
“没有但是。”江即白说。
温曦睁圆眼,不等她继续说但是下面的内容,一只温热的大手立即掌住她脸颊,她被迫再次抬起头,唇瓣又被含住,他厚舌斯文又汹涌地伸进来。
她伸手试图去推他的脸,但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江即白的脸,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塞进他的衬衣缝隙里。
温曦的小手立即就摸到了一块块结实的腹肌。
有什么能比摸大帅比的腹肌还能更令人开心呢。
温曦眨眨眼,即刻就老老实实被亲了。
江即白出行订的头等舱,抵达机场,劳斯莱斯的司机直接将两人送到希思罗T5头等舱专属入口,工作人员带领两人进入贵宾厅后,有工作人员一对一专门对两人的护照和签证进行核验,行李托运也有专人进行代办贴签,无需排队,检查时间也不过花费了十几分钟。
登机后,两人的座位在封闭式的双人套房,这刚好方便了江即白,温曦又被江即白抱到了腿上。
温曦真的怕江即白再亲一个小时,主动搂住江即白的脖子很没底线地求饶,她开口就喊:“爸爸。”
头等舱安静无比,温曦那一声“爸爸”十分的利落响亮。
恰巧一位空姐从身边路过,套房不能完全隔音,她听见了,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她记得里面应该是两位极其年轻的vip顾客,不可能是父女关系……虽然
好奇,但出于职业素养,也不敢有任何停顿,她如常走开。
江即白垂眸看她。
温曦眨着那双小鹿眼,可怜兮兮地说:“别亲了,好不好,我的嘴唇现在发麻胀痛疑似重病,想申请休一下病假。”
江即白不说话。
温曦纠结了下,松开他的脖子,两只小手往下,她特别有诚意地说:“实在不行,我帮你,你放过我的嘴巴吧。”
两人现在处在头等舱套房,有拉门,江即白同空姐说一句没事不要打扰,有人路过也看不见他们在干嘛,她可以在这里帮他暂时舒缓一下。
江即白没兴趣在飞机上辛苦少女,他大手捉住少女的两只小手,从西裤上扯开,他另只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道:“在我腿上坐着,别回你的座位。”
“那你别亲我。”温曦立即说。
“嗯。”
听见江即白应声,温曦这才放心下来。
她在男人怀里找个舒服姿势趴着了。
她其实有点想补觉,昨晚含着他不太适应,再加上想了很多事情,凌晨两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早上五点多又起来了去花店买花,此刻她有点困。
温曦说困就真的闭上眼睛睡觉了,没一会,她就靠着江即白的胸膛睡着了。
江即白没睡,察觉到少女的呼吸平缓之后,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嘴唇被他亲的肿胀起来,颜色鲜红,仿佛一枚熟透的树莓,脸颊却雪白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
她睡得很安稳,嘴唇轻轻张着,江即白伸手,指腹很轻地摩挲了下少女的唇瓣。
套房里有床,江即白没把少女放床上,就让她一直在怀里趴着睡觉。
没一会,江即白掏出了手机,用前置拍了两张少女熟睡的照片保存在了相册里。
一个多小时飞机落地戴高乐机场,江即白叫醒了温曦,两人牵手下了飞机,在机场服务专员的陪同下,走的快速通道过了安检边检,酒店接送的车就停在航站楼外,两人很快上了车。
江即白订机票的时候本打算连酒店一起定了,问了温曦她母亲的地址,温曦摇头说她不知道,又格外坚持她来定酒店,他没跟她抢。
到了酒店之后,温曦就把江即白推到在沙发上,江即白随着她力道坐到沙发上,他后背靠向沙发,仰头看向少女。
她双腿跪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提醒道:“说好了的,你不许过问我的行程,你如果过问,我会生气的!”
江即白问她:“几点回?”
“六点准时回,不回你打我。”温曦保证。
江即白目光在少女身上逡巡了遍,接话:“打你哪里?”
“……手心可以吧。”
“没兴趣。”男人说。
温曦迟疑了一会,说:“屁股?你总有兴趣了吧?”
“如果晚回一分钟,进了房间自己撅屁股,不要让我提醒。”江即白说。
“……行,保证不迟到。”温曦从男人腿上跳了下去。
她没打算带包出行,在巴黎这边更容易被抢,她只带了手机和一些在伦敦机场兑换的欧元,拿着手机要出酒店方门时,温曦余光扫见靠坐沙发两条长腿大敞着目送她离开的男人,她想了想,又走了回去,一条腿压在沙发上,她低头,嘴唇“吧唧”一口落在男人的脸颊上。
“阿故,我出门啦。”她说。
温曦走了好一会,江即白才回过神,他抬手摸了下少女亲过的脸颊,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少女刚才那声“阿故”。
这是她清醒状态下第一次这么喊他。
……
温曦怕江即白发现她要做什么,特地把酒店订的远了一点,离开酒店后,温曦步行了十五分钟抵达了香榭丽舍大街,她像之前每年一样走进一家名叫Fouquets的店面,这家店需要预约,温曦在出发巴黎前就已经在官网预约了。
她点了一份牛排和舒芙蕾坐在靠窗的位置。
十月二十是温曦母亲宛清的生日,温曦每年都会来在十月下旬过来巴黎一趟,她什么也不做,就坐在这家店里靠窗的位置,看着她的母亲宛清下班从这里路过。
她不敢出现在宛清面前,不是不勇敢,而是怕再见到宛清眼里的厌恶和不耐烦。
第一次从温俊儒口中得知宛清工作的地点时,温曦很想宛清,想要出国见她,但她当时还差一年才成年,温俊儒帮她代办了护照后,没有父母双方的公证书,她没办法独自出国,除非父母一方可以陪同,她问了温俊儒,温俊儒说没时间,如果她真的想要去法国,只能让小妈姜悠宜陪她。
温曦很想宛清,她同意了让姜悠宜陪同。
当年她还很勇敢,在这条街道上见了宛清,她立即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可宛清只是冷冰冰地不耐烦地看着她,说以后再也不要过来找她。
宛清不管她眼泪汹涌,说完就步履生风地走了,好像温曦不是她的女儿,只是一个挡路的流浪汉。
第二年她成年了,她可以独自出国了,她还是在十月份宛清生日前两天到了巴黎,她不敢再出现在宛清面前,只是戴着墨镜坐在这家店里看着宛清下班路过,只是看一眼母亲,她也觉得幸福。
宛清生日当天,她会找一个小女孩或者陌生女生给她二十欧元,拜托女孩以街头送花的方式把温曦买的鲜花送给宛清。
每年都如此。
明明宛清不再喜欢她,可她还是每年一如既往的过来巴黎,在她生日这天送她一束鲜花。
今年也一样,温曦在餐厅里坐了一天,下午五点多,一身棕色风衣的宛清从街对面的LouisVuitton门店走过,走到餐厅对面的人行道上,她一步一步走过人行道,又一步一步从这家餐厅门口路过。
宛清脸上带着墨镜,温曦看不清宛清的眼睛,但她知道宛清过得很好,她墨镜遮不住的面颊十分红润,卷发柔亮,走路姿态自信又美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温曦目光紧跟着宛清,片刻,她目光凝滞了。
她看见宛清在五十米外停了下来,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路边,驾驶室下来一个俊朗的法国男人,他打开车子后排,从里面的儿童座椅抱出来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两岁多的模样,脸颊圆润,眼睛像珍珠一样明亮,瞳仁是浅蓝,黑色卷发,标标准准的中法混血。
温曦看见那个法国男人把女孩抱到了宛清面前,宛清摘下墨镜,一脸笑容地把女孩抱进怀里,她身量高挑,也不是清瘦型的女性,一只手可以轻松托抱住女孩,另只手亲昵地捏着女孩的脸,她用鼻尖去蹭女孩的脸蛋。
她倏地抿了抿唇,心里一块地方在持续地往下塌。
那个女孩是宛清的女儿。
温曦知道。
如果只是继女,宛清的性子不会对一个继女这么亲昵。
宛清抱着女孩上了那辆奔驰后排,那辆车很快扬长而去,彻底消失在温曦的视线里。
温曦出了餐厅,脸上还没什么变化,但悲伤往往是有滞后性的,她往酒店走,走了不到五分钟,强烈的悲伤致使她一下蹲在了地上,她抱着膝盖咬唇痛哭出声。
心脏在绞痛,温曦忍不住捂着胸口,眼泪一直在流。
温俊儒有了温熠然温乐然,宛清也有了自己的新女儿,在这一刻,温曦清楚明了自己夹在了两个完美家庭的中间,父母双方各自重组家庭幸福美满儿孙满堂,只有她孤零零一个。
在没看到宛清的新女儿之前,温曦其实一直抱着兴许有一天宛清可以回头看看她的想法,只要宛清还认她,她可以毅然决然放弃温俊儒跟她一起在异国他乡生活。
可看见那个漂亮的小女孩之后,温曦知道再也没有这一天了,她永远永远不可能等来了。
江即白站在温曦背后一百米的地方看着她蹲在地上不顾别人异样眼光的放声大哭。
飞来巴黎之前,他让柏昱找了宛清的照片发给他,他知道刚才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是宛清,也知道少女此刻在哭什么。
他出来酒店之前没打算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少女。
但少女哭的太伤心了,他上前附身抓住少女的手腕,少女有防备意识,哭的泪流满面也知道甩开他的大手,但她往上看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时,她嘴角抿的更深,眼泪流的更凶,眼里的悲伤满的要溢出来。
她咬着唇不说话,只是一直在流眼泪。
江即白在她面前蹲下,大手给她擦了擦眼泪,但擦不完,他道:“一会下雨了,回去了。”
他说完,转了下身,背对着少女蹲下,他大手往后握住少女的一只手,牵引着少女趴上他的后背后,他直起身,两只大手托抱住少女的屁股,他往酒店走,步伐平缓。
少女一直趴在他肩头大哭。
眼泪快要浸透他的西装外套,他没有出声安慰,多绕了二十多分钟的路,让少女哭个尽兴。
眼瞧着少女终于不哭了,江即白才背着她回了酒店。
温曦没吃晚饭,她到酒店就躺在了床上,江即白没有打扰她,也没有闹她,陪着她一起睡觉。
半夜的时候,温曦侧过身,揪着枕头,怕吵醒江即白,她把被子塞进嘴里,无声掉起眼泪。
江即白睡得不沉,听见了少女吸鼻子的动静,他翻过身,伸手将少女抱过来,搂进怀里,大手扣着她的脑袋,低声:“想哭就哭。”
“呜呜呜——”温曦又一次在江即白怀里痛哭出声。
第二天白天温曦没有出酒店,江即白出门了。
第三天是宛清的生日,温曦一早出门了,江即白跟着她,她在花店里买了一束康乃馨,她以前从不敢给宛清送康乃馨,她心虚怕宛清想到是她让人送的,可她今天义无反顾买了这束具有特殊意义的花送了她,因为她明年不会再来了。
她仍旧用二十欧元拜托了街上一个陌生女孩送给早上上班的宛清。
她坐在餐厅里看见宛清收到那束花后,礼貌同女孩道了谢,就大步走过了人行道。
走的远了些,温曦看见宛清将那束美丽的康乃馨丢进了垃圾桶。
温曦唇委屈地动了动,眼眶红了,幸亏她戴着墨镜,江即白不会看见,她调整好情绪从餐厅座位上起来,同江即白道:“我们走吧,该出发去机场了。”
她先离开餐厅,江即白跟在她后面,他目光一直笼罩着前面半步远的少女,她一直很瘦,在巴黎的这两天就吃了两顿饭,像是更瘦了,后背薄的像纸一样。
坐上回国的飞机是在三个小时后。
仍旧是头等舱。
他们回国坐的是国内航空,头等舱不是套房,两人的位置隔着过道,江即白没让少女去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他握着少女的手,让少女背靠着自己坐在他腿、间。
“温曦,回去真的该考虑给你挂个眼科看看眼睛了。”江即白从后面摘掉少女的墨镜,放在一边,他左手从后面拿起少女的左手,让她左手手心贴在他右手手心上,他在她头顶道:“给你变个魔术。”
温曦抿抿唇,她没心情,可是她又不想拒绝江即白,他应该是想让她开心点。
她点头,“你变。”
江即白将两人相贴的左右手递到少女嘴边,“吹一口气。”
温曦乖乖照做。
他道:“现在看好这里。”
温曦自然把目光落在她左手贴住的男人大手上,可下一秒,有东西却从视线左方进来,是江即白左手拿了一个东西,递到了她面前。
她目光一下从江即白的右手移到了江即白的左手上。
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时,温曦才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
那是一张拍立得,拍立得上是宛清,她目光柔和平静的看着镜头,不止于此,拍立得照片右下方用金色马克笔写了一句话。
「天天开心,好好长大。」
是宛清的字迹。
温曦双手颤抖着接住那张拍立得照片,她泪眼朦胧地在江即白腿、间侧身扭头看向江即白,呜咽道:“你是怎么……”
她连一句话都无法问出口,她喉咙肿胀的难受。
江即白大手给她擦拭着面颊上的眼泪,说:“给了岳母一百万,她才同意拍。”
温曦哭丧着脸还是忍不住被逗笑一声,很快又收了笑,她泪眼婆娑地瞪他,“她不是这种人,你骗我。”
江即白捏了捏少女的腮,低声:“昨天在街上装了一天的街头摄影师,等来了你母亲。”
昨天温曦没出酒店,江即白出门了。
到巴黎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少女坐在餐厅一整天是为了什么,看着少女夜里痛哭不已,第二天一早他去街上购买了微单和拍立得,本来他只想送给少女一张拍立得,但只拿着拍立得在巴黎街上装街头摄像师有点滑稽了,宛清恐怕不会停留拍照,他便在店里买了一套微单。
江即白不知道宛清的上班时间,怕错过,便从早上等到了下午五点多,终于等到了宛清从LouisVuitton门店走来,他上前介绍了自己是在巴黎旅居的街头摄影师,觉得她气质不错,想给她拍一组照片。
宛清本来不想应答,但见江即白长得太好,个高腿长,气质优越,还是中国人,她耐心地停留配合江即白拍了一组照片。
江即白用微单拍完,拿出拍立得时,宛清脸上划过疑惑,“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用拍立得当摄像器材的摄像师。”
“照片传上账号,这种相纸打算做成拍立得相册,作为年终视频素材。”他说。
现在网上做摄影账号的博主数不胜数,不别出心裁很难将账号做起来,宛清没再怀疑。
拍立得相纸成像出来后,他邀请宛清在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话,宛清没拒绝。
“温曦,这是你在我二十七岁生日那天对我说的话,现在我借宛清的笔送给你。”
“天天开心,好好长大,曦曦。”江即白在她头顶低声说道。
她相册里其实有很多宛清的照片,都是她过来巴黎时偷拍的,但没有一张是这种宛清摘掉墨镜,目光平和看向镜头的。
更不必说宛清亲笔写下的那句「天天开心,好好长大」,这是温曦成长过程中最希望得到却永远无法企及的。
可眼下,居然被江即白送到了她面前。
这对她来说,是无与伦比的珍贵。
温曦泪流的更凶了。
她抿着唇,哭着看江即白,“怎么办?我想我现在不止爱你一点点了,江故。”
江即白眸底漆黑,他低头,额头抵上少女的脑袋,说:“那就把你全部的爱都给我。”
“我照单全收。”
……
江即白用那张拍立得哄好少女之后,就让她回自己位置上了,十个小时的飞行,江即白中途阖眸睡了几个小时,温曦一直没睡,手心里握着那张珍贵无比的拍立得一直看着舷窗外面。
得知宛清有了完全不会再需要她的新生活后,温曦一颗失落难过的心在这架飞机上好像在被什么慢慢治愈,又有什么不断地往外溢出。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落地国内机场。
温曦走到江即白的位置看了眼,他还在阖眸休憩,她轻轻拿过他的手机,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手机仍旧没有设置密码。
温曦先点开江即白的相册,看见里面除了自己的冲浪照片之外,又多了两张她趴在他怀里安睡的照片,她嘴角轻轻扬了下。
她点开他的相机前置,打开了录
像。
录完视频后,温曦又把手机偷偷摸摸放回了江即白身旁。
国内时间早上五点多,温曦跟江即白落地机场,机场外有车接送,一辆迈巴赫,温曦上去后,才发现柏昱坐在副驾驶。
“哈喽,好久不见。”温曦主动打了声招呼。
柏昱笑道:“确实好久不见,温曦,你自己去外国就算了,还把阿故拐去了国外,一呆就是十几天,你不知道邹姨都要着急死了。”
温曦眨了下眼,她在伦敦知道了邹嘉蕴很排斥江即白去国外,但这十几天,她也没见过邹嘉蕴电话轰炸江即白呀。
她看向江即白,想问一声,才扭头就看见身旁的男人打开手机通讯录,将备注为邹女士的联系人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原来是暂时把邹嘉蕴拉进了黑名单么。
温曦:“……”
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江即白回国后一定会被邹嘉蕴狠狠批一顿。
她忍不住伸手捧住江即白的脸,迫他扭头,她认真道:“要是你母亲喊你回去挨训斥或者让你受家法,你得喊我,听到没,江故!”
江即白瞧着她,大手扯开少女的一只手,他偏头啄吻了下少女的手心,淡声:“知道,一定会找老婆帮我同邹女士周旋的。”
温曦稍稍放下心来。
车子一路开向宁大附近的公寓。
江即白同柏昱说着话,工作和生活都聊,温曦靠着江即白睡觉,十个小时的飞行,她没怎么睡,眼下才落地国内,很需要倒一下时差。
车子开到公寓地下车库,江即白没喊醒少女,同柏昱告别之后,直接将她抱下了车。
萨摩耶也在公寓,江即白出国前让蒋妄之带回了他家里照顾,狗是今天才送过来,他进门时,萨摩耶热情地围着他的腿打转,舌头还不停舔着温曦垂在江即白腰后的一只小手。
幸亏温曦此刻睡着,不然她肯定会一蹦三尺高。
江即白把温曦送进了主卧,关上了门。
他没睡,从衣帽间了拿了身新的衬衣西裤换上就出门了,他去了公司开会,他不在国内的这十多天,能线上开的会都在线上开了,不能线上开或者线上开会解决不了的都堆成山似得往后推着。
走的时候,江即白怕少女一个人醒来恐惧萨摩耶不敢出主卧,将狗带去了公司。
会议从早上七点开到下午三点,终于结束。
手机上没新消息,少女估计还在睡觉,会议一结束,江即白便离了公司开车带着狗又回了公寓。
主卧里少女侧躺在他的床上酣睡着,脸颊睡得红润,他去了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浴袍上了床,他打算也睡一会。
没睡多久,江即白便醒了。
被少女闹醒了,他睁开眼,掀开被子,看向趴在他身上将他睡袍扒的很开的少女。
“你怎么又把我带回公寓了。”温曦警惕地看了眼主卧的房门,问他:“萨摩耶在吗?”
“在客厅。”江即白大手拢住她小手,声哑的很。
“他会开门吗?”温曦在网上见过会开门锁的狗狗,生怕这只萨摩耶也会。
“他吃得太胖,站不起来。”
“那就好。”温曦放心了,她特别安心地继续闹着江即白,她此刻睡足了,脸颊红润,眼眸明亮,在巴黎难过的情绪也被江即白抚平,可她现在还需要一些东西,一些会让她感到幸福的东西,江即白就是。
她想要被填满,心理或者身体上都可以。
她下巴压在男人胸膛上,微微仰头男人那张绝色的脸,说:“你不饿吗?只想吃这种开胃小菜吗?”
在法国那几天她心情不好,江即白没碰她,但温曦知道他一定很想碰她,江即白平日里的火气不是一般的旺盛。
江即白此时掀眸看她,一双漆黑的眼眸里,欲望似火燎原。
“想要?”他低声问她。
温曦脸热,只说:“你要珍惜这么主动的我,以后可没这种机会。”
“是吗?”江即白将她的小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他一边问着她,一边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温曦目光一下就扫见了江即白。
她竭力目不斜视看向江即白那张脸,可脸颊不自然地红起来。
江即白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声哑了点,低了点,同她说:“可我今天有点累,你只能自食其力了。”
第47章 chapter47“你输,女上位。……
江即白的话一落,温曦就起了身,她毫不扭捏地跨坐在江即白身上。
……
江即白下午三点回的公寓,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同温曦白日因乱玩了两个小时,下午五点半,两人穿戴整齐出了公寓。
将邹女士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后,他跟温曦一起的时候收到了邹嘉蕴打来的十几个电话,没人接她就一直打,被弄得迷糊的温曦都忍不住催促他接一下,江即白便接了一个,一边接一边握着少女的腰给她体验,耳边响起邹嘉蕴气急败坏的声。
“江故,你今天再不回来我去山上请你大哥下山去你公寓请你回家!”
他说:“知道了,下午回去吃饭。”
邹嘉蕴那边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不是因为江即白的声很沙哑,而是温曦的哼声钻进了话筒,邹嘉蕴听见了。
其实温曦还有意识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不着调的哼声被邹嘉蕴听见,可感觉来了,她克制不住,捂嘴的双手都发软,声从缝隙里漏了出去。
电话里足足沉默了十几秒,江即白先开口,声沙哑的过分,“忙完就回。”
“挂了。”
他说完就撂了电话。
邹嘉蕴在电话那头握着手机沉默着。
江即白说忙完就回,忙什么,邹嘉蕴身为过来人,听见话筒里温曦那娇滴滴的吟叫自然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在忙着什么夫妻乐事。
她在这一秒真的相信了,江即白跟温曦是真的不是契约婚姻,没有契约婚姻能让江即白牺牲这么大。
温曦坐上江即白的车前往江家老宅。
她才舒服完,脸上特别红,眸底软地像四月底的湖水,她头发扎成低马尾,特别齐整,连身上衣服都是遮肤度极高的衬衣牛仔裤。
她偏头看向开车的江即白,说道:“我现在一点都不想住老宅,我不想你被你母亲继续监视着,但我也不想住你的公寓,我害怕那只萨摩耶,你不能总把他关在客卧里,但是你肯定不会接受我住校,江故,你想想办法。”
“温曦。”江即白说:“不住老宅,害怕狗,你只能住校。”
“你愿意我住校吗?江故博士。”温曦故意道:“你只要愿意,我没任何问题。”
“没任何问题?”江即白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伸去捏少女的耳朵,“今天下午两次的头是谁撒娇硬要开始的?”
“今天我情绪还有那么一点点小波动,很需要老公的拥抱亲亲摸摸安慰呀,搁在平常,我肯定不靠近你身的。”温曦反驳。
“行,我们先试一周,温曦。”江即白说。
温曦没听懂,“嗯?什么试一周?”
江即白语气淡淡:“你在学校住一周,看看谁忍不住。”
“……”温曦较劲上来了,“试就试,不能光比试,总得有惩罚吧。”
“你想要什么惩罚?”他说。
“如果你先忍不住想做,那就罚你十天不能开荤,但这十天你……还得服务我让我开心。”温曦丝毫不委屈自己,她道:“你答应吗?”
“嗯。”男人没什么异议。
温曦说:“公平起见,你的惩罚我定了,我的惩罚你来定,你说吧,如果我先忍不住想做,你想要我做什么?”
车子已经开到老宅,江即白将车子停下来,他解着安全带,语气平静同少女说道:“你输,女上让我设出来,不许撒娇,不许说累,实在没力气——”
他略作停顿,大手捏住少女的下巴,他倾身过去,薄唇吮住少女的唇瓣,吮了一口,退开,他说:“给我口
出来。”
温曦脸热极了,他是不是记着她下午在他腰上动两下就不愿意动了的事,她还在较劲,说:“可以,就从今晚开始,吃过饭你把我送回学校。”
她心里胜算很大,区区七天不能吃他而已,他禁欲二十六年才开荤三次,怎么可能比她能忍得住,温曦特别有把握。
推开车门下车时,觉得已经胜利在望的温曦忍不住半路开香槟了,她说道:“江故,我就等着你欲、火焚身地伺候我了。”
才说完这话,温曦的目光对上一双清冷的狐狸眼。
跟上次一样巧合的是,江文心仍旧跟江即白的车同步抵达老宅,温曦说那句话的时候,江文心已经下车了,她听见了温曦说的每一个字。
温曦难得局促了下,小脸红了红,但也还记得跟江文心打招呼:“嗨,文心,下午好。”
江文心面上没什么情绪地点头,“下午好。”
她看向驾驶室下来的高大男人,喊道:“哥。”
“嗯。”江即白应了一声,看向脸窘红的少女,“傻站在那做什么,进去。”
“喔。”温曦轻咳一声,立即绕过车前头,走到江即白身侧,她自觉地把小手塞进江即白的大手里,他也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一起并排着进了老宅的门。
江文心像上次一样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人。
今天江家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江广年江广齐江广斯,邹嘉蕴陈媛和江文心都在,这架势不像是吃晚饭,倒像是审问犯人。
在餐桌旁坐下时,江广斯同江即白耳语道:“你小子去国外呆了十几天,你妈这十几天可发了不小的脾气,今天还特地把我们都喊回来,你等着吧,得好一顿批。”
温曦跟江即白挨着也听见了,她手指挠了挠江即白的掌心,在江即白坐下时,她跟他咬耳朵,“不要担心,我会给你说话的。”
江即白捏了一下少女的手心,没说话。
邹嘉蕴不会给她机会。
热菜被阿姨一道一道端上来,邹嘉蕴脸色不好,她起身,看向江即白,道:“阿故,你出来一下。”
温曦比江即白还要先起身。
邹嘉蕴对她说:“曦曦,你坐着吃饭,我跟阿故说几句话。”她说罢,就要转身离开餐厅,但拄着拐杖的腿还没迈一步,就听见温曦说:“妈,我要一起听。”
餐桌上的人都看向温曦,陈媛帮着邹嘉蕴说了话,“曦曦,你妈就是跟阿故说几句话,不是什么训斥,你别担心,快坐下吃饭。”
温曦不止是没坐,她还改了口,“妈,我想跟您说几句话,私下里的。”
江即白还没起身,他抬眸看向身侧的少女,她有一张特别漂亮的脸蛋,鹅蛋脸小鹿眼,这种五官即便做出一副冷脸也不会有什么威慑力,跟别说此刻少女脸上很平和,看起来就更好说话了。
邹嘉蕴也以为温曦很好说话,她道:“曦曦,你等我先跟阿故说完话。”
“不行。”温曦说:“我要先跟您说,你觉得我忤逆长辈也好,顶嘴也罢,我就是想要在您跟阿故说话之前同您说几句话。”
邹嘉蕴唇平抿着,桌上的女性长辈只有陈媛一个人,她刚才已经帮劝过了,没作用,江文心倒是开了口,但她的准心是偏向江即白。
“大伯母,您就听听嫂子想说什么。”江文心语气很平静,“这二十多年,都是我哥听您的话,您总要听听别人的话——”
江文心话语打顿,是她妈在桌下使劲拍着她的大腿,但这并不妨碍江文心把话说完,“错就是错,没错就是没错,纠缠成团的对或者错早该理清楚了。”
温曦错愕着。
江文心会开口是她没想到的,她以为江家每个人都约定俗成地赞同邹嘉蕴对江即白的控制。
但有一说一,江文心在某些方面跟江即白很像,行为处事和说话都很冷静理智。
邹嘉蕴脸色不太好,江广年此时说话,打着圆场,“嘉韵坐下吃饭吧,有话吃完再说。曦曦也坐。”
“曦曦。”邹嘉蕴也没坐,她看向温曦,“我听你说几句。”
温曦立即离开椅子,她余光看见江即白要起身跟过来,她停下,两只小手摁在他肩膀上,她语气娇嗔:“你不许跟过来!”
江即白偏头看她,那双黑眸格外的温情。
他看着温曦,话确实同邹嘉蕴说的,“曦曦年轻,说话没轻没重,您一会别放在心上。”
邹嘉蕴没出声,拄着拐杖先离开了餐厅。
温曦后跟上。
两人到了前院的八角亭里,邹嘉蕴腿脚不便,坐在了石凳子上。
温曦没坐,她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您要跟阿故说什么,他这次出国是我的原因,他不是自愿出国的,是担心我的安危,我是他老婆,他这么做情有可原是吧,妈。”
邹嘉蕴刚想说话,温曦又说:“退一步说,即便阿故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出国,也是一件特别正常不应该被批评训斥的一件事,他是一个人,独立的个人,他二十七岁了,在不违反道德法律的情况下,即便您是长辈,也不该约束他的行为禁锢他的思想。”
邹嘉蕴皱眉,“温曦,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我知道。”温曦说:“阿故母亲的死。”
邹嘉蕴脸色不太好看。
温曦没想说什么长篇大论,她肚子里也没这么多墨水,她实事求是地说:“阿故母亲的死归根结底是沈奕的错,阿故没有错,这一点您认同吗?”
邹嘉蕴不说话。
“您不认同这也是事实。”温曦说:“您养育阿故这么多年,他的品性怎么样,您清清楚楚,您跟邹家怕他跟沈奕见面,怕他跟沈奕联系,怕他回到沈家,把他圈养起来,他一个有钱多金的富二代,居然连出国读书都要受到限制。”
“阿故这么多年,听您的话,听外婆的话,什么都不做,眼下连跟我一起出国也要被你们叫回来开会吃训斥,他都这么听你们的话,你们还要他怎么样?”
“难道你们让他把沈奕杀了?你们才愿意真的还他一个自由吗?”
温曦抿抿唇,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点难听,但都是实话,即便阿故真的选择回到沈家,那也是他个人的选择,他母亲的死亡不是他造成的,他父亲也没有对他施加过伤害,他母亲甚至都不愿意在他面前说一句沈奕的坏话,可想而知她不想让阿故参与进他们的爱恨情仇,是你们在他小的时候就告诉他。”
“他母亲想要保护小孩子脆弱的心灵,你们却不在乎这种事情会不会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你们只是满脑子都在防患于未然,想着仇恨要从小种起,你们不管他的心理健康,只想让他一味地跟同你们去恨沈奕。”
“如果阿故的母亲有亡灵,在看见你们不顾小孩子心理健康一味给他灌输仇恨,她一定在天上急的团团转说:不要这么对阿故,他还那么小。”
邹嘉蕴抿着唇,但眼里有泪花。
姐姐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邹嘉蕴一直知道,所以对于温曦口中说的一些话,她赞同,姐姐不想让阿故卷进他们的爱恨情仇,也不想让小小的孩子心里早早长满仇恨,所以姐姐只是一味的阻拦沈奕见阿故,却不曾告诉阿故一句沈奕跟她那场充满欺骗的婚姻。
“你们不想让他回沈家,可以用爱留住他,而不是用一根绳索紧紧勒住他。”温曦抿唇道:“你们不在乎阿故的心理健康,我在乎,他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你们也不在乎,我在乎,如果他以后选择走哪一条道路,你们全部人都来反对,没关系,我也会支持他,你们做这些决定的原因是你们不爱他,我做这些决定的原因是我爱他。”
“束缚只会引起反抗,爱才会让人温顺。”
“我要说的只有这些。”温曦转身走之前说道:“我知道我这些话可能不会对您和外婆有任何影响,但我还是要说,如果您还要因为出国的事对阿故痛斥批评,我只能说您继续这么做,等阿故将来真的选择回到沈家,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您的助力。”
“还有,他才不是同性恋,我们也不再是契约婚姻,您别担心,也不用再试探了,我们从今天起不会住在老宅了。”
温曦回了餐桌上时,脸上的表情还十分严肃。
江即白目光跟着少女在动。
等少女在他身旁坐下,他大手捏了捏少女的手心,问她:“邹女士说你了?脸色这么认真?”
“没有,就是说着说着上头了。”温曦揉了揉脸,扭头看向江即白,“我发现我一碰到你的事,就特别能说会道,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给我施魔法了?”
江即白没说话,温曦自己悟了下,想到了原因,“一定是你太惨了,我嘴巴才会这么利索替你打抱不平!”
“怎么不说是因为爱我?”男人语气低了点。
“我之前在肆城的时候不爱你,也这么出口成章啊。”温曦反驳。
“可能在肆城的时候,你就爱上我了。”
“你好自恋呀!才没有!”温曦很想去咬一口江即白的下巴或者大手,但餐桌上人员众多,她克制着,只用脚踢了踢江即白的小腿。
他今天下午才穿的熨帖平整的西裤都被她脚尖踹出了好几道鞋印子。
邹嘉蕴回来了。
温曦以为她还会叫江即白去吃训斥,但她一言不发地坐在了餐桌旁。陈媛很有眼色,活跃起氛围,说:“吃饭吃饭,阿姨过来把凉掉的菜拿去热一下。”
六点多,下午饭吃完,邹嘉蕴都没提要跟江即白“说”几句的事,温曦见状拉着江即白的大手同江家的几位长辈告了别。
温曦坐上江即白的车回了宁大。
快十多天没回校上课,回学校的路上,温曦一直窝在副驾驶看论坛,她想看看论坛是否还有她的风波。
只能说江即白处理事情的手段太利落果决,论坛上再没有一条编排她的新帖子了。
她看手机看的专注,没发现江即白的车子开进了学校,等注意到的时候,他车子已经在校园大道上,再往前开个八百米就能到她宿舍楼下。
“你别停宿舍楼下,有点太张扬了。”温曦忙喊道。
他今天开的车是他平日里最常开的那辆amggt63,他的暗恋仰慕者特别熟悉的一辆车。
“我们夫妻关系已经公开了,温曦。”他淡声提醒。
“秀恩爱死得快。”温曦收了手机,她小鹿眼眨巴眨巴看着江即白,特别真诚地发问,“你想让我对你的爱才有疯长的苗头就嘎巴一下死那吗?”
“死了我会扶起来。”男人捏了下她的脸。
“不行,你别秀恩爱,我怕走在没监控的路上被人丢臭鸡蛋。”她目光开始搜寻隐蔽地点,“你找个隐蔽的路段停,我要下车,自己走回去。”
六点多天还没黑,这个时间段也是下课时间,全校哪个路段基本上都有一两个学生在乱逛。
“你开回北门停车场吧。”温曦找不到没人的地方,泄了气提议道。
江即白瞧了少女一眼,没继续跟她反着来,在前面路口掉了个弯开回了北门停车场。
停车场确实没学生,温曦放心了,解开安全带,心里记着两人打的赌约,下车之前,还放了狠话,“从今晚开始算起来,七天内谁先想那个就算输,江故,你输定了。”
“是吗?”江即白熄火,大手伸过去握住少女的手腕。
“干嘛?我要回宿舍了。”温曦发觉自己的小手被抓住了,她扭头不解看向男人。
江即白不说话,眸光淡淡地看着她,也不松开她。
“喔,你要吻别?”温曦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了,她顷身过去,想啄吻一下男人的脸颊算是吻别,但上半身才顷过去,她中了男人的计谋,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的腰,一下就把她从副驾驶上抱到了主驾驶上。
他低头捏住她的下巴亲过来,边亲边同她:“这个周末,你找你小妈和岳父一起吃个饭。”
“唔嗯吃饭……干嘛?”温曦双腿岔开坐在男人腿上,她一边被亲一边回着话。
“别说你猜不出来李上娆的事谁在背后主导。”江即白大手摸进少女的上衣里,指腹揉捏着她的细腰,他亲着她唇瓣。
温曦一下捂住他的薄唇,轻轻喘着气,“你即便同我爸说了,手上也有她的把柄,我们也不可能真的送她进监狱,江故,你知道的。”
姜悠宜的性质跟李上娆不同,她是她爸爸的现任妻子,还给温俊儒生了两个孩子。
温俊儒再不关心她,为了姜悠宜的事,一定会天天给她打电话,还会跑到学校里同她说,连替姜悠宜求情说的话,她都能猜想到,不外乎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看在你两个弟弟妹妹还小的面子上,看在她们是一个户口本上的面子上,看在小妈一时糊涂的份上,看在她还叫他爸爸的份上。
他对她再漠不关心,温曦也没办法忽略掉她跟温俊儒的血缘关系,她可以对他的嘴上求情充耳不闻,但万一温俊儒给她下跪,她不知道自己届时要怎么做。
温曦讨厌这种不能给她温情和关心却又没办法割舍掉的亲情。
“不送她进监狱,让她吃个亏,记在心上。”江即白揉着她,薄唇轻吻着少女的耳朵,“她以后再不敢给你恶心。”
他身处在斩不断理还乱的血缘关系上,自然也懂她的难处。
“喔。”温曦脸颊红起来,轻轻抽气,“你别捏,江故,你真的有点变态了……嗯我我要下车了。”
江即白给她扣好内衣扣,扯好她的上衣,另只手推开主驾驶的车门,拍了下她的后腰,“下去。”
温曦脸颊通红从主驾驶上跳下去,要走时,又折返回来,弯着腰在车窗来问他:“你明天不来找我吧?”
江即白看她,“你想要我来学校找你,给我发消息。”
“不想要我来找你,便不发。”
“我随你的心意,温曦。”
温曦立即说道:“那我们就周末再见,这三天你别来找我了。”
虽说她信誓旦旦她不会先忍不住,但架不住马有失蹄的机会,万一她食色性也,被江即白勾的把持不住输了怎么办。
无论是女上让他出来还是口,对温曦来说,都是一个巨难完成的挑战。
江即白没意见,语气淡淡:“行,不找你。”
第48章 chapter48“你这么想天天跟……
温曦推开宿舍门,成橙和林书都在宿舍,一个在看书一个在打游戏,个个都很入迷手头的事情。
“书书,橙橙,我回来啦!”她开心地说。
“我去!宝贝你终于回来了!”成橙很激动,手上鼓捣着游戏按键,脑袋忍不住使劲往宿舍门口撇。
“欢迎回来。”林书摘掉了一只耳机,扭头冲她笑。
温曦把手上拿着的小蛋糕递给书书,又走去成橙位置上放下了一盒,本来她是想要带奶茶的,但是想着晚上喝奶茶会睡不着,成橙是通宵选手可以忍受得了,但林书每天准时睡觉喝不了,她就在校园蛋糕店里买了两份人气爆棚的美味蛋糕。
放完蛋糕,温曦回了位置上,收拾自己座位的卫生。
成橙打完游戏没继续开新的一把,她扯了把椅子坐在温曦身边,“我把你桌面上的乔之年小卡相册都给你收抽屉里面了,不然放外面,你不每天收拾都落灰了。”
“谢谢!”温曦真心感谢,她走得太急,完全没时间和心思收拾偶像的周边。
“你消失这十几天去干嘛啦?”成橙好奇,“出去玩散心了还是跟大神去度假去了?你不知道你没来学校的第三天,也就是大神帮你解决好李上娆的事后,他还特地来了一趟学校帮你跟各科教授请假,不然曦曦,你缺课十几天等着挂科吧。”
温曦在伦敦的时候就知道江即白帮她请假了,当时她情绪稳定下来才想起自己出国匆忙,没跟导员请假也没跟各科教授请假,但要给教授们群发邮件时,江即白拦住了她的手说已经帮她请过了。
“大神那天将你们
的夫妻关系公之于众,他又是学校的学神,他跟教授帮你请假简直不要太容易。”成橙羡慕道:“老天爷,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赐我这么一个又帅气无比又高大挺拔又年轻多金又拥有解决问题能力优秀的大神老公!”
温曦听着成橙口中一长串的形容词,忍不住笑开,“橙橙,江故真有这么这么这么多优点吗?”
“江故是谁?”成橙疑惑。
“咳咳江即白。”温曦眨眨眼。
“哦,肯定的哇,我这还是说少了的。”成橙重重点头,“真的,自从那次大神在运动会上帮你澄清之后,你没来学校,班里上课前的空闲时间都在说你跟大神,那语气都是艳羡的份。”
林书补充:“之前在教室里对你落井下石的女生现在成了哑巴,连嘴硬都硬不了了。”
成橙:“对,她们还会好奇特拐弯抹角地问我你去哪了,为了让她们酸的再彻底一点,我就说大神为了让你散心,带你去满世界度假去了,你不知道她们那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抽象,所以这十几天真是大神带你去散心了吗?”
“没有。”温曦组织了下措辞,说:“但也算是吧。”
这十几天多亏有江即白的陪伴,不然在知道偶像自杀又目睹宛清有了不再需要她的新生活后,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会不会真的就此崩溃陷入抑郁,温曦在此刻才清晰知道,江即白对她而言,很重要,特别重要。
……
温曦回校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的上课,第一天正式上课,她还有点不适应,因为班上好多女生的眼神总是离不开她,她在教室里做什么都会被目送,温曦知道这是因为她跟江即白是夫妻,别人好奇,她也不好说什么,第二天那种注视的目光就好多了。
她之前缺了十几天的课,课下空闲的时间都用补课了,连法语课她都不去上了,林书记笔记很认真,温曦都是看林书的笔记补课,跟江即白说好的三天不见面,并非是不想见,是温曦补课补的晕头转向,没时间给他发消息。
江即白也忙,但时间没温曦这么紧张,他以为少女不见面起码会给他发微信,但他想错了,一直到周末,江即白手机上没收到温曦一条微信。
也就是周日早上的时候,手机终于进来了一条新消息。
曦曦:【我跟我爸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位置我一会发给你。】
江即白收到这条消息时还没起床,他没文字回复,直接给少女弹了个视频通话,才接通,少女雪白漂亮的脸只在他屏幕上停留了一秒,她就给挂断了。
随后进来一连串的轰炸消息。
曦曦:【你不能作弊!】
曦曦:【把你的睡袍穿上!】
曦曦:【你不能勾引我!江故!】
江即白垂眸看了眼身上露了胸肌和半块腹肌的浴袍,他唇角很轻地扬了下。
他看出来了,温曦很馋了。
温曦这几天补课补的头晕眼花,等到真的闲下来,她就开始想江即白了。
她现在才理解为什么成橙谈恋爱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男友黏在一起,她现在也想这样粘着江即白,随时随地的亲亲摸摸。
在伦敦和巴黎的时候,温曦整天跟他待在一起还没多大感觉,但一回校跟他分开,那种想要无时无刻黏在一起的念头就特别强。
挂断江即白的视频通话后,温曦拍着胸口自言自语:“幸亏没多看,再多看一眼真要流口水了。”
十一点的时候,江即白过来接她去跟温俊儒吃饭,温曦本要自己打车过去,但江即白说顺路,她也没拒绝。
坐上江即白的副驾,温曦先扭头看了一眼三天没见面的江即白。
他今天身上穿的是正装,衬衣西裤外套一件不落,格外地西装革履,虽说温曦更喜欢他只穿一件白衬衣的样子,但不得不说江即白穿起正装来特别地禁欲高知,尤其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上带着一枚婚戒,那股子禁欲的气息更明显了。
当然,江即白也确确实实禁欲了三天。
温曦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很快把目光收回。
她觉得自己跟江即白不见面是正确的,三天前的那种自信已经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得承认自己确实很想跟他贴贴,毫无间隙的那种贴贴。
江即白那张天上有地上无的脸再加上深色西装真的是勾引她的好手段。
“不亲一下?”江即白看着少女规规矩矩坐在副驾驶,目光幽深,徐徐说道。
“不了不了。”温曦没自信了,她怕自己亲着亲着,小手就开自动导航拉开他的西裤拉链,那样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江即白没勉强她,启动车子去了酒店。
到了酒店进了电梯上了楼,走在去酒店包厢的走廊里,温曦才一把把男人推到走廊墙上,垫着脚亲上去。
在这种会有人路过的走廊上她绝不会失了心智去摸男人的西裤。
江即白被少女推了一把,他错愕了下,等到他脖子上环了一双雪白柔软的手臂,唇上碰到一抹柔软的唇瓣,他才了然。
他伸手扣住少女的腰肢,另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配合的张开唇吮吸她的唇瓣。
吮了两下,他伸手摁住少女的唇瓣,额头还抵着她的额头,他眼眸漆黑,低声:“怎么跟偷情一样,曦曦,想接吻在车里接不行吗?”
温曦还没亲两下就没得亲了,她没过瘾,眼眸湿漉看着男人,“你别说话,让我亲一会。”
“正事要紧,接吻的事一会再说。”江即白温柔地推开了她。
温曦:“……”
今时不同往日,在车里那种私密空间跟他接吻,现在的她觉得那场赌约她会有80%的概率输给他。
“哼,不亲就不亲,一会在车里也绝对不亲你。”她说完就率先往包厢走。
江即白如常跟上去。
包厢里温俊儒跟姜悠宜都在。
姜悠宜明显不在状态,看起来也有些憔悴。
她从李上娆被抓之后就一直在担心自己会暴露,李上娆造谣那件事,是她在背后主导,姜涵也只不过是出了一份视频的力气,一开始她对李上娆很放心,她甚至以为李上娆不会被抓,因为警方没有实质证据,谁曾想她这么不中用,被几句话吓一吓就招了。
李上娆被抓当天姜悠宜也没担心,她知道李上娆绝不会供出她,因为一旦供出她,李上娆卡上的八十万就会被警方当做违法所得没收处理,李上娆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坐牢,没有人告发的话,李上娆绝不会不清醒的再把八十万拱手上交。
她开始担心是那天她联系了李上娆的家人,让她家人探视了李上娆,知道李上娆之所以被吓到是因为有第三人知道了八十万的存在。
知道这件事情后,姜悠宜就开始不安起来。
姜悠宜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给李上娆转了八十万的事,是怎么被别人知道的。
钱走的是自己的私人账户,连温俊儒都不知道的一张卡,按理来说,除了她跟李上娆之外,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她知道造谣事件可以这么快没了水花,是江即白的功劳,但她想不通江即白从哪里知道她给李上娆转了八十万,江家的产业并不涉及银行,他的几个好友也不在银行工作,他即便有通天的能耐,也不能打听出她私人账户的钱财交易往来。
姜悠宜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恐惧自己真的被江即白拿了把柄,造谣事件安静下去后,温曦不知所踪,江即白也十天半个月没去方刻上班,她想打听都没地方打听。
直到昨天晚上温曦突然跟温俊儒联络说要一起吃个饭,说要她也过来,姜悠宜一整晚没睡。
她知道今天这顿饭绝不是能好好吃下去的。
姜悠宜对温曦一直没任何好感,她的母亲宛清在她之前先嫁给了温俊儒,当时温俊儒跟宛清情投意合,她怎么也插不进去,时间久了她对宛清有一股实打实的怨恨,所以等她
上位成功后,她对宛清的女儿,也就是温曦真的喜欢不起来。
温曦初高中的遭遇,她都知道,但她从不过问,她喜欢看温曦被人欺负,她就是不想要温曦过得好,这种别人动手脏不了自己一点却能把温曦搞得狼狈的局面,就是她想看到的。
温俊儒给温曦花钱,每个月给她转不少的生活费,她虽然不满意,但也没插手,真要插手的话,她的名声不好听,她不想自己落个心狠毒辣的后妈称呼。
而且,温俊儒只是给她转生活费,又不是给她公司股份,将来等温俊儒老了,公司就只能是温熠然和温乐然的,温曦拿不了一点,姜悠宜才能忍下温俊儒给温曦转钱这口气。
包厢的门被推开,温曦进来,没一会,身后又跟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姜悠宜目光放在温曦那张脸上,她不明白宛清长得不算是特别美的大美人,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她身上所有东西都会不自觉成为她厌恶的东西,尤其是美貌。
事到如今,姜悠宜知道如果没有江即白的存在,温曦早就在那场造谣风波里起不来了,兴许抑郁成疾,又兴许自暴自弃变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坏女孩。
这些都是姜悠宜想要看到的。
但偏偏因为有那张脸,美的过分的脸蛋,才有了江即白给她做后盾,才让她在造谣和偶像自杀的事件里安然无恙。
“爸爸,小妈。”温曦打了声招呼,在江即白帮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岳父,姜姨。”江即白淡声喊了一句,在少女身边坐下。
包厢的桌子是圆桌,温俊儒跟姜悠宜坐在主位,温曦跟江即白坐在他们正对面,不像是亲人吃饭,倒像是敌人对峙。
温俊儒开口,语气柔和地喊温曦,“曦曦,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也不跟爸爸说一声,也让即白一顿好找。”
“有事去了趟伦敦,又去了趟巴黎,爸爸你也知道,我每年都回去见妈妈的。”她说。
“去就去了,下次一定记得跟即白说一声,别再让他着急。”温俊儒说。
“爸爸你不着急吗?”温曦以前从没问过这句话,但她今天想问出来,她静静看着温俊儒,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了口,“阿故给您打过电话后,您知道我消失不见后,您不着急吗?”
“爸爸有点忙,想着即白去找你,一定能找到。”温俊儒顿了一下才说道。
“可是您也没给我发一条微信关心他是否找到了我。”温曦说,“您心里是不是想着终于卸下了我这个担子,我的生命安危可以甩给另一个男人来负责,即便我去世了,您连葬礼都不用给我办,会有另外一个男人给我准备?”
温俊儒皱了下眉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爸爸从没这么想过,你是我女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曦曦,爸爸是生意忙缺少对你的关心呵护,但爸爸绝没有把你当成一个累赘一个担子。”
“是吗?爸爸您知道我前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吗?”温曦看了一眼姜悠宜,见姜悠宜目光躲闪了下,她重新看向温俊儒。
温俊儒继续皱着眉头,“什么?”
“我被人造谣诽谤说我下贱,说我高中就喜欢勾搭男生,说我高中被人霸凌打巴掌都是我罪有应得。”温曦抿着唇说,“对于我说的这些事,您知道吗?”
温俊儒沉默了下。
“爸爸也是这几天才知道,曦曦,爸爸跟你道歉。”温俊儒过了一会才说,他道:“你不跟爸爸住在一起,我很难事事关心到你,曦曦,你不能因为这些就胡思乱想。”
“那您知道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关心一下?”温曦看着温俊儒,“一个五分钟的电话时间您还是抽得出来的。”
温俊儒张张嘴还要再说,温曦轻声打断他,“再者,不跟您住一起,是您的主意,一开始您忙生意,我自己一个人住,我可以,因为您有事业要忙,我不该成为您的绊脚石。”
“但是您事业稳定下来后,就直接娶了小妈,您说怕我跟小妈不熟悉住不到一起,怕我不习惯搬家,就让我继续住在别墅里,您不问我的意见,直接替我做了决定,当时您做决定的时候考虑的真是我的感受吗?”
“还是只考虑了当时小妈怀了孕,您怕我冲撞了小妈,怕我嫉妒心作祟让您没了一对龙凤胎?您当时考虑的是谁的感受谁的心情,只有您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曦曦,为什么要提那些过去的事情,你一个人住,爸爸给你很多的零花钱,世界上有那么多小孩一辈子都碰不到的钱,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有这么多,你过得不开心吗?过得不幸福吗?”温俊儒脸色不好看起来。
“我不开心,我不幸福,爸爸。”温曦没跟温俊儒说过自己从小到大是否幸福,她这次说了出来,她抿唇,“我不想要十三岁的时候一个人住在那么空那么大的房子里,我当时连怕鬼都不敢怕,因为怕也没办法,只有我一个人。”
“我被欺负的时候,您只是给学校打电话,打完电话好像就完成一个任务一样不管不顾了,爸爸,如果是温乐然在学校被人关进破厂子里被流浪狗咬的鲜血直流,小命都差点没了,您即便在美国在阿拉斯加您都会立即赶回来,要对方偿命。”温曦说:“没有必要否认,爸爸,这就是事实。”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吃饭就是为了声讨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是吗?”温俊儒沉下脸,起身要走,“我抽出时间跟你一起吃饭,不是来听你说落我的不是!”
“岳父,我还有话没说。”江即白此时开了口。
温俊儒步伐顿在那里,姜悠宜扯他的衣服下摆,让他坐下,他鼻腔喷了一口气,沉着脸坐了回去,“即白,只希望你不是跟同曦曦一起来讨伐我这个父亲。”
“哦,不是。”江即白语气淡淡。
温俊儒脸色稍好一些,“你说。”
“我是来同姜姨算账的。”江即白面上没什么表情,他道:“算一笔欺负我老婆的账。”
姜悠宜脸色一僵。
江即白这话一出,她心里已经明了了八分,江即白手上一定有她的把柄了。
温俊儒脸色又阴沉下去。
“所以你们这对夫妻今天一个是来讨伐我,一个是来跟我的妻子算账,曦曦,即白,你们有把我们当成长辈吗?”
“曦曦一直把您当成长辈,岳父,是您这位妻子没把她当成小辈,反倒当成仇人一样对待。”江即白说。
温俊儒提声:“即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悠宜脸色难看也说:“即白,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为了什么,我没有不把曦曦当成小辈——”
“别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没时间听。”江即白语气冷然打断,“开门见山,曦曦之前被同校女生造谣诽谤这事有主犯,那个女生只是从犯,现在只是警方以为她是主犯,如果有新证据提交或者我们这边要求深入调查,主犯很快会被警方揪出来。”
温俊儒跟姜悠宜两人都不说话了。
“我直说了,姜姨,我手上有您的银行流水,八十万的去向,以及李上娆的银行账户流水,八十万的进账,还有姜涵的口录说您要了她一个视频,这些东西递交警方,李
上娆就只是从犯了,谁是主犯,警方会给我们一个答案,你觉得呢?”
姜悠宜脸色难看,“你从哪里调的我的银行流水?”
“我没兴趣满足你的好奇心,你也不必怀疑我是否在诈你。”江即白道:“我知道你不是李上娆,一两句话可以唬住,你也可以不信,在家里等着警方的传唤。”
包厢里此时安静下来。
温曦的目光放在温俊儒脸上,从她父亲的脸上,她知道了姜悠宜一定跟他坦白了李上娆的事情,所以温俊儒没有反驳,没有惊疑,只是同姜悠宜一同沉默着。
兴许在伦敦已经想明白了温俊儒对她的情感,她没有难过,只是忍不住伸手在桌下抓住了江即白的右手,男人轻轻握住她的手,手指捏了捏她的指尖。
她的小手跟男人大手紧密接触着,温曦空了一点的心又再度被填满。
“曦曦,爸爸才知道你小妈做的事,你小妈就是一时糊涂嫉妒你妈才针对——”温俊儒开了口。
江即白冷冰冰地打断,“岳父难道想要用一句一时糊涂就为这件事画上句号吗?曦曦当时受到的打击不小,是不是您不疼她才不会设身处地考虑她的感受。”
温俊儒脸色吃瘪了下。
“现在有两个选择,岳父,要么我们递交新的资料给警方要求深入调查李上娆造谣的事,等抓到主犯,我会让公司的法务对主犯进行起诉,一年或者三年的牢狱之灾,必不可少。”
“绝对不行!”温俊儒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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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路。”江即白看着对面的一对中年夫妻,说道:“现在既然把这件事说开了,以后您跟您妻子对曦曦也好不到哪里去,曦曦是温家的人,身上却没有温家公司的股份,这事听起来说不过去,既然如此,我要岳父您把您手上10%的股份转让给曦曦,姜姨一次性补偿给曦曦五千万精神损失费,这事就算过去。”
“不行!”
“不行!”
温俊儒跟姜悠宜异口同声。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姜悠宜此时的声比温俊儒的还要大,如果只是给钱,姜悠宜只是肉疼但不会反对,但温曦要温俊儒手上10%的股份,那以后都是温熠然和温乐然,怎么可以给她!
这么多年,她之所以对温俊儒给温曦那么多零花钱视而不见,就是她的目光只粘在公司股份上!
“怎么不行?岳父将来退休,公司不还是要儿女继承,我只是要你们提前把该给曦曦的给了,这有什么不可以吗?”江即白语气冷了些:“难道说岳父从来没打算过给曦曦股份?”
温俊儒没说话。
温曦很轻地抿唇。
姜悠宜脸色一直很难看,她道:“我只接受给曦曦五千万补偿。”温家的股份是她儿子和女儿的囊中之物,温曦想都不要想。
“我不是在商量,岳父,我在给你们选择。”江即白平静地抿了口茶水,他说:“要么坐牢,要么给曦曦股份和钱,二选一。”
温俊儒皱着眉头开口,“即白,不是我不愿意给,是给股份的事我得开股东大会,公司章程规定了,曦曦即便是我的女儿,也是公司股东之外的人,我没办法一个人决定。”
“这就是你的事了,岳父。”江即白道:“您是董事长,这事说难办就是推脱了,我可以给您时间,两天时间,曦曦要拿到您的股份转让书。”
姜悠宜在桌下使劲掐着温俊儒的大腿。
江即白看向姜悠宜,面无表情提醒道:“姜姨,你现在在国内顶尖杂志任职总编,杂志社内应该会有很多能力优秀的女士等着往上走,虐待继女雇佣同校女生造谣诽谤继女的消息传出去,你的总编位置坐的还会跟之前一样稳吗?”
“友情提醒,娱乐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传播消息的手段和速度了。”江即白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杯底跟桌面清脆的一声响,他道:“好巧不巧,我现在就坐在娱乐公司CEO的位置上,姜姨。”
姜悠宜掐着温俊儒大腿的手一下泄了劲。
她垂下的眼眸里全是无能为力的愤恨了,温曦这个死丫头是真的给她自己找了个好老公,威逼利诱手段层出不穷,让她毫无反击之力。
江即白抬手看了眼腕表,“给两位长辈两分钟的考虑时间,时间一到,没有给我想要的结果,我手上的资料会立即递交警方。”
两分钟时间也就是转眼即逝。
“还有最后三秒。”江即白却起了身,握住了身边少女的小手,“但看样子两位长辈是不打算给曦曦一个好结果了,那就这样,再见。”
他带着少女,步伐平缓往包厢外走。
才走到门口,温俊儒低声怒吼:“两天后!”
温曦步伐停了下来,江即白也停了下来。
温俊儒气急着说完接下来的话,“股份转让书和五千万我会交给曦曦。”
江即白没回头,语气平静,像是早已知道答案,“我跟温曦就静待佳音了,岳父。”
等温曦跟江即白消失在包厢里,姜悠宜没了往日优雅姿态,她面容扭曲着伸手去打温俊儒,“你真的要把股份给温曦?温俊儒!你把乐然和熠然放在哪里?你身上的股份还有多少?你是要我们娘三去街上要饭吗!”
温俊儒被江即白一个小辈压得喘不出来气,他心里也攒着气,重重挥开姜悠宜的手,直起身怒吼:“要不是你做的太过分,我用得着给你擦屁股?姜悠宜!你以前小打小闹就算了,这次是你太过分了!以后你收敛着吧!”
“以后我用得着收敛吗!”姜悠宜被温俊儒那一推推到了地上,狼狈的很,她手撑在地板上冲温俊儒尖声大喊:“温曦有了公司的股份,她每年要拿那么多分红,公司大的决策她也要参加!她以后有钱有势,还有一个活阎王似得老公!我能怎么欺负她!”
……
温曦出了酒店坐上江即白的车。
江即白看了眼副驾驶的少女,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怎么了?不开心?”
温曦抱住男人伸过来的那只手,用脸蛋使劲蹭那只宽厚的手心,她道:“原来我爸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问怕麻烦,江故,谢谢你。”
“如果没有你,我将来都有可能从温家家谱上除名。”她说。
“除名不挺好。”江即白大手玩着少女柔嫩的脸颊,说:“刚好进我的家谱。”
“我不是已经进了你的户口本上了。”温曦抿唇说。
“你的户口还没挪,曦曦。”
“喔,那找个时间挪一下吧,不想让我爸当我的户主了。”她认真说,“我要让江故博士来当。”
江即白被她这话逗开心了,他眸深着,道:“去公寓坐一会?”
温曦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松开男人的大手,坐直腰身,“可以坐一会,但是你不许诱惑我,江故,我可是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呢。”
“你不是很坚定我会输?”江即白道:“既然如此,你怕什么?”
“谁怕了,去就去!”温曦系好安全带,“你开车吧,我就在公寓坐一会就回来,我还得补课呢。”
江即白不置可否。
到了公寓却没上九楼,江即白刷了十楼的卡,温曦疑惑,“你怎么去十楼啊?”
江即白牵着她的手,没回答她。
两分钟后,温曦站在同九楼一样房型的六百平公寓里才了然,江即白联系到了楼上的邻居买下了十楼的公寓,眼下十楼这栋公寓也是他的了。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这片小区你还有其他房产吗?你怎么又买了一套?”温曦一边浏览着其他房间,一边问他。
“其他房产在其他楼栋,把狗养在那不如养在楼上方便。”
这个小区地理位置好,房价在宁城挤得进前三,开放商眼光好有良心,精装修不落俗套,家具进场就能入住。
楼上邻居买了没有住一直放着,没什么甲醛,客厅特别空旷,但却有了一些狗狗的玩具和狗窝。
温曦反应过来了,她惊喜道:“所以,你还是想了办法对
嘛?你打算让你的狗狗在楼上住着,我们住楼下吗?这样方便你随时遛狗和狗狗培养感情?我要是天天回来也不会见到狗狗!”
“嗯。”
温曦走到江即白身旁,小手握住江即白的大手,她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江故,你就这么想天天跟我睡觉呀?”
“你不想?”男人垂眸看她。
“我可没有你这么想。”温曦轻哼着否认。
“是吗?”江即白微微附身,一手搂住少女的腰,一手抄抱起少女的膝盖,他将少女打横抱起,大步往电梯那边走,他道:“一会就知道到底谁比较想了。”
第49章 chapter49好爱好爱。
“你干嘛?你这样算你输了!”温曦被打横抱起,她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脖子,她小鹿眼明亮无比,眼里全是对胜利的渴望。
江即白不言语,下了楼,到了楼下,指纹验证成功,萨摩耶在玄关门口打转,温曦吓得收紧手臂,江即白说了个指令,萨摩耶立即乖乖回了客卧那边。
他将少女放在沙发上,起身前,鼻尖顶着少女的鼻尖,低声:“怎么就是我输了,抱你下楼而已,温曦。”
温曦:“……”
他刚才就是在逗她?!害她白高兴了!!!
江即白离开沙发这边,将客卧的门关上,进了主卧,在进主卧之前,他道:“坐一会,我一会同你说个事。”
“喔。”温曦自觉起身去冰箱那边拿了瓶水又坐回了沙发这边。
约莫五六分钟,江即白从主卧出来了。
温曦喝着水差点呛到,她睁圆眼看向江即白,这一会的功夫他洗什么澡呀!!!
还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袍!
关键是睡袍还不系结实!那一大片漂亮结实的胸肌和雪白腹肌都露着!!
他勾引谁呢!!!!
温曦不满,正要控诉,却见男人走到她身旁,若无其事地坐下,开了口,“狗搬去楼上住,等赌约过去后,你把你别墅的东西搬过来,温曦,以后这里是你的家,你周末或者放假不用回别墅那边。”
听到“家”这个字眼,温曦到嘴边的控诉一下子就没了,她抿抿唇,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
宛清温俊儒离婚后,温曦的家就散了,温俊儒宛清各自重婚后,她再也没有家了,和盛湾的那栋别墅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可江即白说这里是她的家。
温曦抿着唇,起身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她两只手环住男人的脖子,把脸埋在江即白的颈窝里,“江故,你怎么这么好?替我讨说法,还给我一个家,我现在有点想哭了。”
江即白大手扣住少女的细腰,他低头,薄唇亲了下少女的耳朵,“不是我给你一个家,是我跟你组成了一个家。”
“反正你就是超好,我现在超级爱你了,江故。”温曦说话带了点鼻音。
“那接个吻?”男人的声低了点。
温曦在他颈窝里微微侧过脸,微微红着的小鹿眼一下子就戒备起来了,她道:“可以接吻,但你不许勾引我,我要赢你。”
“我还能怎么勾引?”男人垂眸,缓声说。
也是,他都穿上睡袍了,大敞着怀露腹肌了,这算是他仅有的手段了吧,温曦放心了,她微微坐直腰身,双手搂住江即白的脖子,主动把嘴唇压在男人的薄唇上。
江即白大手扣住她的腰,低头吮住她,两人唇瓣粘着胶着,舌尖你来我往地纠缠着,才一会,温曦就后悔了,江即白何止是没有手段,他手段不要太多了。
她跨坐在他大腿上跟他接吻,她被亲的气喘吁吁脑子不太清明的时候,她小手被男人的大手抓住了,放在了两人身体之间。
温曦晕晕乎乎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被迫劳动了。
“啊啊啊是你主动,你输!不是我输!”温曦换气的时候,余光扫到两人身体之间她的小手在干嘛后,立即警铃大响,晕乎乎的脑袋被吓得一下清醒了。
“我没有要同你上床,不算我输。”江即白靠坐沙发,姿态难得的慵懒随意,他瞧着少女惊惶的眼眸,低声道:“你没有主动坐上也不算你输,曦曦。”
“喔。”温曦被说服了。
但肯定不能再碰他了。
温曦立即就把小手收了回来。
她还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咬着唇,有点怕自己今天真的输了,她道:“我不亲了,你送我回校,我要远离你这个顶级魅魔!”
“等一会。”男人说。
“不行!就现在!”温曦拒绝。
江即白:“难道你要我这么出去吗?曦曦。”
温曦低头看,好像确实不太行,他估计都穿不上西裤了。
“等我解决,送你回校。”男人徐徐说着,手上自力更生了。
温曦更煎熬了,她想离开男人的大腿,让他自己在这,但男人用另只空闲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腰,她走都走不了,只能坐在他大腿上近距离看着他浓黑的眸听着他性感的声。
她要是没吃过江即白还好受些,但是她吃过好几次了,此刻坐他腿上看他自己解决,他面容性感的要人命,声还跟春药一样往温曦耳朵里钻。
啊啊啊啊啊啊江即白他真的别太会勾引她!!!!
温曦现在身上像是有一只馋虫不停地爬来爬去,最后爬到了花园里,她腰都直不起来了,她干脆往下一趴,脸埋在了男人的右肩膀上,控诉他:“江故你犯规!严重犯规!!!”
江即白偏头,薄唇轻吻少女的耳朵,他声低哑着,“曦曦,我只是在自力更生。”
“你为什么在我面前,你不能去主卧偷偷解决吗!!”
“我们是夫妻,这种事情没必要躲着你。”江即白说。
“你……强词夺理!!”温曦咬着唇,内心纠结,好想要他,但她不想输呜呜呜呜呜,她求饶道:“江故,你去冲冷水澡吧,求求你了。”
“不想。”男人的声更哑。
“那你放开我,我要自己回学校。”温曦不能吃,她总能离开这个让她备受煎熬的地方吧。
“闻着你身上的香味,我会更快结束。”
他话落,温曦脖子上就落下了一双湿热的薄唇,他不只是闻她的脖子,他还亲……此刻温曦百爪挠心,她觉得自己不是在戒色,而是在戒毒了,太难熬了!
江即白结束的时候,温曦趴在他肩膀上,明明她都没参与,但脸颊同样绯红,她咬着唇,有气无力地趴在他怀里。
好想好想好想。
但不能不能不能。
“想了吗。”男人问。
“……不想!”她都咬着牙挺到现在了,岂能在最后关头输掉赌约,她狠狠咬了一口男人的肩膀,特别违心地不想。
“水都流到我大腿上了,曦曦,你的嘴比石头硬。”江即白捏了下她的腮帮,“下来,我去冲洗。”
温曦咬着唇,从他腿上爬去了一旁沙发上。
江即白起了身,身上的睡袍彻底松垮了,完美结实的胸肌腹肌袒露着,温曦跪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具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主卧门口,她恼着江即白真是好手段。
眼下还有四天,她怎么熬过去。
江即白洗漱好,穿了身新的衬衣西裤,刚才在沙发上的性感撩人模样消失地一干二净,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高冷做派。
温曦也去了趟他的衣帽间,她真湿的不行,幸亏他衣帽间里还有她的备用衣物和内裤。
换掉衣服出来后,温曦直直走到在主卧门口等她的男人面前,用额头使劲撞了下他的下巴,她瘪着嘴,长记性了,她道:“下次再也不上来坐坐了!”
江即白摸着被少女撞得生疼的下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
两天后,温曦拿到了温俊儒送来的股份转让书,江即白过了目没什么问题,让她签字摁了手印。
还是约在酒店,餐桌上温俊儒道:“五千万爸
让秘书打你卡里了。”
温曦在来酒店的路上手机已经收到了到账提醒,她说:“知道了,爸爸。”
三人吃完饭站在酒店门口分别时,温曦问了一句,“爸,你以后每个月还会给我打生活费吗?”
她更想问的是,她拿了他公司的股份和姜悠宜给她的五千万,他会不会不再把她当女儿。
温俊儒沉默了下,看了眼温曦身边的男人,后生可畏前途璀璨这两个词套在江即白身上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他以后的路绝对走的比江家那几个人还要远。
他垂眸,说:“你叫温曦,姓温,就是我温俊儒的女儿,这事是你小妈的不对,也是爸爸没有给予你细致的关心,这些东西本该补偿给你,曦曦,你别觉得我会生气,我其实更应该反省,你是爸爸的女儿,即便嫁了人,爸爸也会每个月给你生活费的,行了不多说了,我还有工作,走了。”
“爸爸再见。”
温曦目送着温俊儒上车,看着那辆奔驰车驶远,她转身看向江即白,“江故,如果我身边站着的不是你,爸爸他不会再认我的,对吗?”
因为江即白以后一定会在商界大有作为,温俊儒作为生意人,不会跟江即白断绝往来,也不会同他的妻子断绝关系,温俊儒虽然喜欢在生活上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在生意上,他脑子里比谁都明白。
江即白看着面前少女一副脆弱又要哭泣的可怜模样,他伸手扣住少女的脑袋,将她揽进怀里,他道:“温曦,因为利益存在的关系远远比用感情维护的关系要更稳固,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
温曦在男人怀里仰头,可怜巴巴地,“那赌约你让我赢了,我就不难过了。”
她并没有为温俊儒的现实而难过,她就是想要装可怜要江即白同意她的请求,她有点想跟他脱衣服贴贴了,但离赌约结束还有三天,她不想忍耐了。
江即白垂眸,看她一会,大手捏住她的脸颊,他低头啄吻了一下少女的唇瓣,却说:“想得美。”
温曦:“……”
坐上江即白的副驾驶,温曦指着他的西裤,说出事实,“可是你分明也想跟我做的,江故。”
“没有很想,温曦。”江即白大手包裹住少女的小手说,语气淡淡:“只是因为大才明显。”
“……”
他好自恋,但……有一说一,关于大不大,他确实有资本自恋。
还在周内,温曦下午还有课,江即白也有事,他开车将她送回了学校。
温曦回到宿舍,离上课还有段时间,成橙跟林书午休刚醒都在床上抱着手机醒神着,她坐在座位上,将那份股份转让书放在桌面上看。
盯着看了好一会,温曦脑子里都是江即白同温俊儒和姜悠宜算账时的模样,冰冷冷却很迷人,他做任何事好像都特别地游刃有余。
温曦一边看,嘴角已经不自觉地幸福扬起。
即便江即白没有主动让她赢赌约,她还是得承认,江即白在她身边时她特别轻松幸福。
温曦从包里拿出手机,忍不住想发条朋友圈,发条关于江即白的朋友圈。
她编辑了一条很肉麻的朋友圈,没做犹豫点击了发送。
年糕糕:「好爱好爱某人哦。」
温曦刷新朋友圈,看着自己那条肉麻死了的动态出现在了自己的朋友圈页面,她没觉得不妥,嘴角反倒仰的更高。
她希望江即白立即能看到,她想看看江即白会给她评论一句什么。
但没等来江即白的评论,先等来了季灵灵的评论。
灵灵:【哎呦喂,刚睡醒就被喂了一嘴狗粮。】
温曦笑了下,她点开季灵灵的对话框,给她发了条微信。
年糕糕:【嘿嘿,才睡醒呀,你现在在上文化课还是还在集训?】
季灵灵没回复,直接给她弹了个视频通话,温曦摁了接听键,屏幕上季灵灵的背景是一间空教室,她听见季灵灵说:“嫂子,没上课,还在画室集训。”
温曦把手机竖着靠在水杯上,她解放双手,把桌面上的股份转让书收起来,开始准备下午上课的课本和笔记本,她一边准备一边道:“怪不得你能午休到这个点才醒。”
“嘿嘿,就算是上文化课,我也能睡到这个点醒。”季灵灵说起那条朋友圈,“嫂子,有一说一,我以前真的怀疑过你跟我哥就是演戏,但没成想竟然是真的!我哥那个大帅比,高冷冰山二十六年,没交过一个女友,当时我就跟蕴姨说要是我哥真交了女友,那保准是奔着结婚去的,果然真给我说对了,我哥这种人不谈恋爱则已,一谈恋爱保准靠谱的不能再靠谱!”
温曦弯着眸听着,没插话。
季灵灵说嗨了,嘴上没把门的了,她道:“虽说我哥没交过女友,但我记得他很久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好像暗恋过一个女生,他没追求那个女生是我没想到的——”
温曦眨了眨眼。
嗯???
江即白居然还暗恋过一个女生???
这太稀奇了吧。
温曦手上收拾课本的动作停了,一眨不眨看着屏幕里的季灵灵。
但季灵灵似乎发现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她轻咳一声,没继续往下说,“嫂子,我得画画了,有空再聊!”
“等等!”温曦的好奇心还没被满足,她立即出声制止,但季灵灵手速飞快,视频通话“嗖”地一声就挂断了。
温曦:“……”
没关系,她还可以去问正主。
她点开江即白的对话框,直截了当地问:【江故,你以前真暗恋过女生?我以为你这种高冷大帅比只有别人暗恋你的份。】
年糕糕:【你暗恋的女生长什么样子呀?】
年糕糕:【我好好奇,你跟我说说呗。】
等江即白回复的间隙,季灵灵给她发了条微信:【嫂子,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说那个的。】
温曦给她回:【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没生气。】
她是真没生气,江即白是以前有暗恋的人,又不是现在有小三,这真的没什么好生气的。
朋友圈的点赞数不少,温曦打开看了眼,意外发现了江即白也给她赞了一个。
温曦开心了。
与此同时对话框进来一条新消息。
江即白:【没暗恋过。】
温曦:“……”
她记得她以前在长岛海边时也问过他情窦初开暗恋过别的女生吗?他当时好像没回答,眼下都被他表妹出卖了,他居然还不承认。
年糕糕:【灵灵都告诉我了,江故,我不是要生你的气,我就是单纯好奇什么样的大美人可以让你这种高冷多金的大帅比暗恋。】
江即白:【季灵经常满嘴跑火车。】
年糕糕:【我不信。】
年糕糕:【你快说!】
江即白:【没有。】
江即白:【季灵说有,你让她给你诌一个出来。】
温曦不太信,但见他这么坚定的否认,她又动摇了,兴许真是季灵灵胡诌的?她没追着问了,细想以江即白的性子,也确实没必要对以前暗恋的人遮遮掩掩。
……
两天后也是温曦跟江即白七天赌约的最后一天,温曦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都忍住了。
温曦不想跟他打平手,她手上有一件秘密武器,是姜茵知道两人赌约后,在网络上购买了一件情趣睡衣寄到了她宿舍。
姜茵的眼光很独特,温曦在宿舍打开看了一眼,睡衣集齐露、点捆绑透明蕾丝三点要素,只是看一眼,羞耻心就爆棚了,更别说穿在身上勾引江即白了——
但为了赢,温曦决定丢掉羞耻心。
明天温曦课少,她打算把别墅的行李搬到江即白别墅,但她的东西有很多,尤其是乔之年的周边,她今天得去公寓一趟,看看具体怎么利用江即白的公寓。
晚上她就在江即白那里睡一晚,赌约只有今天最后一晚,温曦计划在这一晚上让江即白破功。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温曦回宿舍放了书本,把姜茵给她买的衣服塞进包包里就跟成橙林书告别了。
江即白开车等在校门口。
到了公寓,江即白去遛狗,留温曦在公寓规划怎么使用空余的房间。
温曦先把包里的情趣睡衣取了出来,藏进了江即白主卧浴室的柜子,才出主卧规划起江即白的公寓。
其实很久之前,温曦就浏览过这间六百多平的公寓,有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四间客卧,主卧两人住,书房是江即白的办公区域,剩下四间客卧可以留一间给他朋友住,剩下三间就可以用来全部存放乔之年的周边了。
要是三间房放不下偶像的周边,江即白那么宽敞空旷的客厅也可以占用一部分。
温曦在脑子里构图着,但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太理想化了,江即白公寓是有四间不住的客卧,但她记得有一间客卧是上了锁的,估计不能用了。
这么想着,温曦走到那间上锁的客卧门口,明知道已经上锁,她还是握住门把手拧了下。
“咦?”温曦惊讶了声。
这间上锁的客卧居然被打开了?
江即白给她打开的吗?是让她可以使用这间客卧的意思吗?
温曦好奇着推开门,开了灯,站门口看了眼。
里面很空旷,连一张床都没有,只有窗户上挂了窗帘,地板上扔着一沓半米高的杂志,温曦走进去,发现地板上灰尘很多,像是真的很久很久没有打开过,也没有让人打扫过。
温曦的拖鞋踩在上面都能留下一个鞋印子,可见灰尘有多厚。
空气也不太流通,温曦闻着尘封太久的空气忍不住咳了声,她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想通通风,离开时注意到靠近墙边的一沓旧杂志,温曦忍不住走过去看了眼。
就这一眼,她了然了江即白为什么会把这间客卧上锁,又为什么会把这间客卧重新打开允许她进入了。
那一沓半米高的杂志都是财经杂志,温曦随便翻了几本,发现每本都或多或少有沈奕的访谈或者个人传记。
杂志的出版日期都是好几年前的了,应该是江即白很久前陆陆续续买来的,他放任自己对沈奕的好奇和关注,但邹嘉蕴的管控没法让他将这种东西摆在明面上,只能把这些东西锁在里面,伦敦之行后,温曦知道他的过去,所以他无所畏她看到这些杂志。
温曦打算把这些杂志拿到卫生间用洗脸巾擦一下杂志上落的灰尘,但太多了,她只能一沓一沓的搬,搬到最后一沓,一张照片从杂志里面滑落。
她还是搬完杂志返回这间客卧发现的。
温曦捡起那张照片走到客厅沙发上仔细端详。
是个很年轻清瘦的女生。
温曦觉得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很好奇,她想到了季灵灵说的江即白暗恋过的一个女生,她打开手机,对准照片拍了一张给季灵灵发过去。
年糕糕:【这是你哥暗恋过的女生嘛?】
季灵灵秒回:【我去!嫂子你从哪发现的照片啊?】
温曦挑了下眉,看来真是了。
年糕糕:【所以真是的?】
年糕糕:【叫什么名字呀,她现在还在宁城这边吗?】
季灵灵:【我不晓得呀,我只知道我哥当时似乎是喜欢过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我想一下。】
季灵灵估计在绞尽脑汁的想,没回复了,温曦则仔细盯着那张年轻女孩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她也在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片刻,她脑中闪过一张特别温柔的脸。
与此同时,季灵灵回了消息,温曦低头看手机。
季灵灵:【好像是叫谭檀来着。】
温曦:“……”
温曦也想起来了,虽然照片上的谭檀跟伦敦的那个谭檀五官上有了很大的出入,但脸型和嘴唇一模一样,只有眼睛变化特别大。
谭檀现在的眼型趋向于圆眼,照片上的眼睛——
不等温曦仔细再看,季灵灵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季灵灵:【嫂子,你既然拿到照片了,你没发现有一点点奇怪吗。】
年糕糕:【哪里奇怪?】
季灵灵:【她的眼睛呀!】
季灵灵:【跟你的好像!都是小鹿眼!】
季灵灵:【当时在肆城我第一眼看见你,还惊了下,虽然我只见过谭檀几面,但她那双眼睛很漂亮我记得很清楚,你跟她的眼睛真的像。】
温曦:“……”
她再去看年轻时候的谭檀,那双眼睛确实是一双跟她有点像的小鹿眼。
现在的谭檀估计微整过,虽然不知道微整的原因,但她肯定微调过五官,所以温曦才没在第一时间把照片上的人跟谭檀联系起来。
她皱起了眉头。
她想到在伦敦那边,温曦跟江即白还有谭檀的三人午餐,当时谭檀戴着墨镜过来,江即白上来就关心了句问谭檀怎么了,当时温曦没觉得奇怪,但现在想想真的好奇怪。
江即白是会主动关心女生的性子吗?
即便是为了答谢谭檀,他已经在请她吃饭了呀,怎么还那么关心谭檀的生活?又是问她戴着墨镜怎么了,又是关心她的丈夫怎么不出面帮她驱赶流浪汉?最后还叮嘱她注意安全什么的。
温曦抿了唇。
她不开心了。
虽然江即白从没说过爱她,但温曦知道江即白对她一定是有感情的,不然不会这么宠她,也不会同她说他的身世,更不会为了她做那么多他本可以视而不见的事情。
可是如果江即白对她这么好只是基于她有一双跟他心里白月光一样的眼睛……
温曦唇抿的生紧。
季灵灵还在发消息:【嫂子,你怎么不回消息了,你别瞎想啊,我哥肯定是喜欢你才跟你结婚,肯定不是因为一双眼睛就跟你领证的。】
温曦看完消息心情更闷了。
她说当时江即白怎么见她第一面就乐意跟她闪婚了,其实并不是因为邹嘉蕴催婚催的急,而是因为他的白月光在伦敦结婚了,他见到一双跟白月光一样的眼睛才答应的吧?
季灵灵:【嫂子?你咋不说话了?你不会生我哥的气了吧?】
年糕糕:【没有生气。】
年糕糕:【我在收拾东西,有空再聊,灵灵。】
季灵灵:【哦哦,好。】
温曦突然不想在这里睡觉了。
她也不在乎那场赌约的输赢了,她现在心情很烦很烦,她下了沙发,拎起包包推开了大门,下了公寓就走了。
江即白遛狗遛了一个小时,遛狗结束,他把狗放到了楼上,下楼进了公寓,发现公寓静悄悄的。
“温曦?”
没人应声。
江即白低头看了眼外玄关的鞋柜,少女的那双黑色小皮鞋不见了。
他走进客厅,去主卧拿手机,路过了那间他上锁又打开的客卧,里面那沓杂志已经没了。
江即白走进主卧,听见浴室里有水声,他眸光动了动,朝浴室边走边喊:“曦曦?”
进了浴室才发现温曦并不在。
是洗手台的水龙头开着。
那沓落满了灰尘的杂志就摆在洗手台旁边。
江即白走过去关了水龙头,转身回到大床上,拿起丢在床尾的手机,调出温曦的手机号,给她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温曦挂断了。
江即白皱了下眉头。
不等他再拨回去,微信进来两条消息。
曦曦:【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
曦曦:【再打拉黑你。】【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