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和她确实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
休息室内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虞爻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名为“连理枝”的项链。
脸颊上不断地滚落泪珠,从下巴低落洇在衣服上留下一滩浅淡的水痕。
休息室内燃着舒缓神经的熏香,灯光也是偏昏黄不刺眼的颜色。
但此刻的虞爻却完全感受不到平静,她的心里在经历一场电闪雷鸣的狂风暴雨。
陆织理的那一席话像连珠炮似得朝着虞爻砸过去,将她整个人都轰得千疮百孔。
浑身上下开始止不住地痉挛发抖,发呕的感觉又从她胃部开始蔓延。
房间里是开了空调的,但虞爻此刻却觉得自己像身处冰窖一般寒冷,嘴唇颤抖着牙齿也发出互相轻磕的声响。
她自己曾经和理理在一起时,不是没想过要是对方恢复了该怎么办。她当时觉得自己可以利落地抽身离开,和陆织理桥归桥路归路。
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太高估自己。
她根本就做不到主动选择离开陆织理,当时在婚礼时说的那些话就已经耗掉了她所有的勇气和理智。
自从理理离开后,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让人心碎的话。
现在好了,她终于能和当时的理理感同身受了。
可回忆起陆织理方才的那番话,她又稍微能感受到点安慰。陆织理对她不是完全的没有感情,她依然在乎她。
这种在玻璃渣里找糖吃的行为,已经是虞爻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求生的稻草。
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陆织理对她有感情、陆织理只是生气自己当时抛下她。
只有这样,她才能把自己哄好然后撑下去,去求得理理的原谅。
虞爻在休息室里待了很久,久到她彻底平复好心情,然后才穿着拖鞋脚步虚浮地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对方一看见虞爻便恭敬地上前说道:“虞小姐您好,我是陆家的司机,我姓李,小姐让我在这儿等您休息好就送您回家。”
虞爻千疮百孔的心里又被注入一道细微的暖流,她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角,声音十分的嘶哑,“谢、谢谢,那麻烦你了。”
直到她坐上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手机……
还有今天的大会……
她的思绪渐渐回笼,才骤然反应过来她今天给工作室的大家带去了多大的麻烦。
而且她的手机还给了那个出租车司机,现在也没办法联系到对方。
虞爻坐在后排,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才对前面的司机道:“您送直接送我去LURI大楼吧,我暂时先不回家了。”
“好的虞小姐。”
大会她不怎么担心,有代婵芮在,会议能顺利进行,只是手机还有些麻烦,里面有她和理理为数不多的几张合照。
……
半小时后,一身狼狈的虞爻出现在了LURI楼下,她此刻也顾不得自己是个什么形象了,一下车就往里面跑。
而她自然也没发现在迈巴赫后面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内的陆织理看着虞爻进了大楼,这才开口道:“回公司。”
虞爻在大厅里狂奔,正巧这会儿又是午休时间,引来无数人侧目。
不过好在她的助理叶子正好从电梯里出来,一眼便看见了站在电梯门口等待着的虞爻。
“虞姐!你去哪儿了!?”叶子手里拿着两个手机,“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是个出租车司机接的,她说你去了鹤归庄园,也没给她付钱直接把手机丢给她了。”
“我没办法,就让她把手机送过来,付了钱还给了人一点误工费。”说着叶子将手机交还给虞爻,然后才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和脚下的鞋子,“当时娜娜姐说你身上弄了咖啡是去换衣服,结果等了你很久都没回来。”
虞爻捏着手机,第一时间翻看里面和陆织理为数不多的合照,看见照片安安稳稳地在手机里后,她这才松了口气,有空问今天开会的情况。
“抱歉,今天是我的问题,不过有代姐在,你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叶子点点头,“终稿确定了,代姐表现得很好,她还说哪天一定要你请她吃顿饭呢。”
虞爻今天差点就捅了大篓子,请人吃饭也是应该的,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
叶子作为一个助理还是很合格的,虞爻让她送自己回家换身衣服,她便在去停车场的这段路上将会议的内容大致讲了一下,具体的会议记录会在做好之后再交给她看。
两人一路顺畅地来到地下停车场,坐进车里后,叶子才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一件事。
“哎呀!虞姐,你快给梨初姐打个电话!我当时找不到你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问她,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虞爻心头一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伸手揉了揉眉心道:“行,知道了。你先回工作室吧,我今天应该暂时来不了,工作上有问题先找代姐解决。”
“好的。”
送走叶子,虞爻便认命地赶回家去,她按开密码,一推开门就看见温梨初一脸冷淡地坐在她小小的出租屋里。
虞爻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说:“梨初,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等24小时一到就去警局报案。”温梨初凉凉地睨了她一眼。
虞爻动作一顿,,嘴角有些抽搐,“哈哈什么啊,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有点事,然后手机掉了她们联系不上我。”
“不是吧。”温梨初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去看她面前桌上摆着的几张纸,“我朋友是抑郁症患者还厌食,我怕她出意外呢。”
这话一出,虞爻的笑顿时僵在脸上,本来就狼狈的模样此刻更显得无助可怜,“你、你在哪儿翻出来的……我明明……”藏得很好。
温梨初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表情,站起身说:“你从读书的时候起就爱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床垫底下,你不会觉得自己藏得还特别好吧?”
“不是……”虞爻不敢吱声,她知道温梨初是真的生气了。
温梨初见她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再大的气焰也歇下去了,到底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对方现在这个样子她也心疼。于是她冲对方摆了摆手,“赶紧去洗澡,洗完澡出来老老实实把所有事都给我交代清楚。”
“哦……”
接着,虞爻就花了十分钟洗了个战斗澡,穿着厚厚的浴袍从温暖的浴室里走出来时,还一时间有点受不了内外温差打了个喷嚏。
温梨初见状,又默默去给人开了空调。
“说吧,先说你这个病是怎么一回事。”
虞爻裹了裹身上的浴袍,然后缓缓坐到温梨初身旁,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没什么大事,我在吃药了,医生都说我情况还不错。”
她本意是想让温梨初放心,但她这话一出,明明还一脸怒容的温梨初顿时就哭了起来,蹭一下站起身,“行,不说就算了。我以为我和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关心你,既然你不这么觉得,那我也就不问了,今天的事也不用告诉我了。”
“总之是我自作多情。”温梨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天知道她找到虞爻家里来的时候,发现桌上的药时又多疑惑、找到那份报告单的时候又有多害怕。
虞爻和她这么多年的朋友,但对方却一直把生病这件事瞒着她,明明那段时间就过得很辛苦,再加上要隐瞒病情,温梨初简直不敢想象那段时间的虞爻心里有多煎熬。
轻度抑郁并伴随厌食。
温梨初既生气虞爻不告诉她,又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发现。
虞爻在看见温梨初红了眼眶之后整个人也绷不住了,“梨初……不是这样的……”
她蹙起了眉头,又低下了头,卷翘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下一片阴翳,“我那段时间状态很差,工作又忙,我不想你担心的,你别生气……我错了。”
说着虞爻的声音也带上了些哭腔,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失败了,留不住爱人也做不好朋友。
“虞爻,我是生你的气,但我更气的是我自己,你那段时间状态那么差,但我却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如果我能早一点提醒你或者能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那你是不是就不会、不会生病了。”
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得从温梨初脸颊上滑落,一颗颗地坠落在地毯上隐去了踪迹。
虞爻伸手拉着她重新坐下,又伸着浴袍的袖子去给人擦眼泪,她自己眼眶也红红的,眼泪在里面打转。
“别哭了别哭了,我以后都告诉你,我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
她已经失去了理理,她不能再失去朋友了……
她真的会撑不住的。
温梨初得到了她的保证,也慢慢收起了眼泪,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那你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身狼狈的回家?”
虞爻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又变得苦涩,“我去鹤归庄园找理理了。”
“陆织理?!”温梨初惊呼出声,她知道鹤归庄园是干什么的,“她……她……”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句话问出口。
好在虞爻还是懂她的,只听虞爻道:“葬礼的主角不是她,她只是去参加葬礼的。”
“参加葬礼?她醒了?!”
陆家把消息瞒得很紧,温梨初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虞爻点点头,“嗯,醒了。”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还痊愈了。”
温梨初顿时笑了起来,今天终于有一件好事了。但她又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有陆织理在,虞爻不可能那么狼狈的回家。
她几乎瞬间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不记得那段时间的事还是单纯的不想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虞爻撇开眼,怀里抱着抱枕将自己窝进沙发里,“当初在婚礼现场是我先说的那些违心的话,我们那个时候就没有关系了。”
温梨初皱起了眉头,刚想说什么,虞爻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虞菱。
虞爻接通电话,虞菱焦急的声音顿时响起,“姐!你快看新闻!盛天集团在开发布会,怎么会有记者说你和小陆姐结过婚啊?!”
虞爻顿时愣在沙发上,温梨初拿过桌面上的遥控器按开了电视,刚一打开就是发布会的直播界面。
陆织理坐在正中间,面对着台下无数的记者和工作人员,身上穿的还是今天在鹤归庄园见虞爻的那套衣服。
记者的提问已经完毕,轮到陆织理回答问题。
她说:“你说的妻子应该是指虞爻虞小姐吧,她是个很好的人,但我和她确实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
第82章 陆织理死亡的恐惧已经将她彻底的操控
盛天集团大楼内的议事厅内,正在召开一场非常临时性的发布会。
集团最大董事长兼总裁陆竹笙,正式宣布辞去总裁一职,新任总裁人选由自己的女儿陆织理担任。
公司的内部程序很早就在走了,今天的发布会只是公布一下这个结果。
如陆竹笙所想那般,这个决定引起了全场哗然。陆竹笙的独女陆织理是个心智只有八岁的傻子,这是燕京人尽皆知的秘密。
现在让一个八岁的人来当集团总裁,怎么看股民们都不会满意。
但陆竹笙并没有多言,宣布之后随口说了两句好听话,然后便让后台等着的陆织理上台了。
她甫一坐下,台下的闪光灯便开始不停歇地闪烁,她泰然自若,半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台下的记者们立马乌央乌央地开口提问。
“陆小姐,请问你的病是痊愈了吗?”
“陆小姐,请问你认为你能坐好这个位置吗?”
“陆小姐,请问一个心智只有八岁的孩子要怎么带领这么大一个集团发展?”
“陆小姐,请问您父亲的这个决定是不是代表着盛天集团已经日薄西山?”
“陆小姐,为什么会是你来继承家业?您的妻子怎么没有到场?”
周秘书坐在陆织理身边,接过话筒沉声道:“各位,请一个个的提问,陆总会为大家一一解答。”
说完,台下的那群记者又开始纷纷举手,周秘书一个一个的点,陆织理便也就一个一个的回答。
“是,谢谢各位关心,我已经痊愈了。”
“我当然能坐好这个位置,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目标。”
“抱歉,我不是八岁,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这三个最尖锐的问题一答,在场的所有记者心里便明白了,陆家这个大小姐大概是真的完全恢复了。
于是接下来,所有的提问都变得正经了许多,也基本都是围绕着盛天集团展开的。
唯独只有一个记者,孜孜不倦地举手,只想知道一个问题,“陆小姐,请问您的妻子知道您已经痊愈了吗?她为什么没有陪您一起到场?你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您是已经痊愈了吗?”
陆织理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牢牢地看着直播的机器,像是要透过那个机器看见在背后看着这一场直播的每一个人。
她说:“你说的妻子应该是指虞爻虞小姐吧,她是个很好的人,但我和她确实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所以你的用词并不准确。”
“我的病能痊愈虞小姐有不可磨灭的功劳,她是我们陆家全家的恩人,而且她也有她自己的事业,完全没有必要陪我来现场。”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陆织理几乎算是直接澄清了她和虞爻的关系,直接把去年的那场婚礼当做了一场儿戏。
“陆小姐!从去年流露出来的婚礼现场的视频来看,您和虞小姐非常恩爱,你们现在是分手了吗?!”
“集团高层的婚姻状况在不涉及到持股变化的情况下是不需要向社会公示的。我想,感情生活就更不需要了,您觉得呢?”
周秘书在一旁适时开口,“请各位记者朋友的提问专注集团本身,否则请自行离开会场。”
有了敲打,这些记者终于老实不少,后面的提问变得枯燥又无味。
透过薄薄的液晶屏看着坐在那里的陆织理,虞爻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明明陆织理已经对她说过更狠的话了,但她在听见对方说给记者的答案时依旧会心痛。
但她又不能露出很伤心的表情,温梨初会担心的。和平时一样就好,只有和平时一样她才不会担心。
温梨初果不其然转过头来看虞爻的表情,看见她脸色如常,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点。
然后她拿着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今天去鹤归庄园后,你们两个已经谈过了?”
虞爻回忆起陆织理对她说的那一句句宛如刀子般的话,颔首,“嗯,谈过了。”
“那你们现在就算是没有任何关系了吧?”温梨初心头发紧,她见过虞爻以前的状态,再加上她现在还生病了,她更加注意对方的情绪了。
“没有了。”虞爻语气平静,好像真的已经释怀。
温梨初仔细端详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彻底呼出一口气,“算了,你们大概真的是有缘无分吧,不过陆织理倒还算是贴心,还知道说你是陆家的恩人,不然你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落井下石呢。”
“特别是你还和LURI有合作,她们时尚圈的人最见人下菜碟了。”
“你也别太伤心,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吗?等着我给你物色新的对象。”
温梨初自说自话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觉得虞爻安静得有些不正常的时候,她这才疑惑地蹙起眉头,“你怎么不说话?”
虞爻望着她,那双黝黑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她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梨初,我不打算和陆织理分开。”
“她今天在鹤归庄园和我说了很多话,我知道她恨我,但只有爱过才会恨的。”
“我不会放手的。”
温梨初定定地看着她,可那双眼睛里除了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她知道虞爻没有说笑,她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唉。”温梨初幽幽叹了口气,没有说任何劝解的话。
她知道虞爻为什么不愿意对陆织理放手。
虞爻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会过最纯粹的爱,唯独当初傻了的陆织理,给了她最纯粹最毫无保留的爱意。
只是当时的虞爻时时刻刻都想着抽身、想着利落、想着潇洒、想着不能被别人看扁。
她有太多的顾虑,总想着去试探。
那点在她成年后被一片片拼凑起来的微薄的自尊,排在所有人之前。
接着,她弄丢了陆织理。
虞爻到今天都能清楚地回忆起自己当时在汉诺威看见陆织理时的心情,还有今天早上误会陆织理已经去世时的心情。
那种全世界都崩塌了的感受她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如果不是“想见陆织理最后一面”这个念头撑着她,她不一定会顺利地赶到现场。
所以她绝对不能接受陆织理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什么自尊什么面子,这些所有的一切,在她今天一身狼狈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全都化为乌有了。
她那一刻清晰的认知到,在陆织理面前,她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她知道。但陆织理死亡的恐惧已经将她彻底的操控。
即便最后只是个乌龙,但在那段时间,她的精神世界是真正的崩塌了。
她无法想象如果陆织理真的消失在她的面前,她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那你要怎么做呢?重新……追她?”温梨初的声音打断了虞爻的思绪。
虞爻抱着抱枕,将鼻尖以下的部位深深埋进抱枕里,想了很久才慢慢点头,她直起脖子,露出整张脸,“我要追她。”
她能看出陆织理恨她,当然也能看出陆织理还爱她。
只是这点爱很少很少,少到陆织理一个人就能将其掐灭在萌芽中。
“行,姐妹肯定是支持你的。反正你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改变,我只需要给你打好辅助就行了。”
温梨初伸出一根手指竖在两人中间,又说:“不过还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
“嗯?”
下一秒,温梨初倾身上前将人紧紧地拥抱住,下巴搁在虞爻的肩膀上,说出口的话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这段时间我要在这里和你一起住,你的病我要陪着你一起养。”
虞爻愣了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温梨初立马松开她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许拒绝,不许有任何异议,而且工作室的工作量你也要适当减轻,我会和代婵芮好好商量的。”
“我的病不影响工作的,而且之前不也是就这么过来了吗,马上就到秋冬发布会了,代姐自己的事也很多的。”
“那就我亲自接手你的工作,反正你不许再高强度的去工作室了,当初住工作室休息室的事更不能发生。”在这件事上温梨初绝不退让半步。
虞爻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于是虞爻的生活迎来了大段大段的空闲时间。
温梨初接手了她大部分的工作,好在当初工作室的创立本就有温梨初的投资,现在她回工作室帮忙也还说得过去。
代婵芮和温梨初配合无间,很快就把人带入状态。
于是好几次和LURI的会都是温梨初和代婵芮一起去开的。
得知虞爻是修的病假后还特意打了电话关心她。
“你真的没什么事吧?温小姐就只说你是病了,别的也不多透露。”娜娜的声音懒懒的还是和以前一样。
虞爻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里正握着锅铲在做菜,“真的没什么事,只是前段时间太累了,所以身体出了点小问题。”
“没事就好,不过你找的这个温小姐工作能力真不错,那几个对她不满的也挑不出她的错处。”
虞爻皱起眉,“不满?”温梨初没有对她说过这些事。
娜娜笑了起来,“当然了,公司里见人下菜碟的多了去了,要是你还是铁板钉钉的陆家人,她们敢说什么,不就是看陆总发布会否认了你们的关系,所以才敢现在出来蹦跶。”
“不过要我说,你这个病生的真是时候,避免了太多闲话了,如果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都要以为你是故意的了。”
故意生病避开LURI的人,然后推出来一个挡箭牌。
虞爻怔怔地愣在原地,她从没有想过这一层。
很显然,这也只是温梨初计划的一部分。
第83章 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理理。
小小的公寓内,弥漫着米饭的香味,燃气炉上放着一口砂锅,里面是虞爻熬煮的海鲜粥,这会儿已经传出些糊底的味道。
虞爻站在锅炉前,愣愣地好一会儿没有动作。脑子里还是娜娜打电话来时说的那番话。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她从大学时期就开始正式踏上社会,这种见人下菜碟的事她经历过太多了。
但她最近一门心思扑在陆织理身上,已经将这些事完全抛在脑后了。
鼻息间隐隐闻见一股糊味,虞爻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关掉了燃气炉。
虞爻解下身上的围裙,将这锅糊了的海鲜粥倒进了垃圾桶里。
温梨初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能让对方去承受本该她来承受的冷眼和刁难。
虞爻回到房间里,换下了身上的家居服,挑了一套衬衫和半身裙的搭配换上,裹上风衣拎着包出门了。
好在公寓和工作室的小洋楼距离不远,她步行六七分钟就到了。
一路走着,虞爻一路翻看着自己和陆织理的微信聊天框。
对方没有删除她也没有拉黑她,但她发过去的每一天消息都石沉大海。
现在查看一遍,依旧如此。
她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回衣兜里,脸上看不见丝毫的泄气,加快脚步朝着工作室走去。
工作室里留下的人不多,这段时间是最重要的时候,她们和去年一样被外派到了LURI那边工作。
虞爻和留下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不过她也不是来找人的。走到办公桌那边,蹲下身打开了右手边的抽屉,里面放着这段时间开会的会议纪要。
虞爻足足在办公室待了两个小时才将这几天的事理了个大概。
她想了想,给温梨初发了个消息。
【Y:梨初,你现在是在LURI开会吗?我现在过来找你。】
发完也没有等对方回复,拎着包又出了工作室。
虞爻目不斜视地走进LURI的大楼,来到设计部的楼层时,她都能感觉到几乎每一个看见她的人都在小声的讨论她。
娜娜的秘书认识她,把她带到了会议室门口,“虞总,您直接进去就行。”
“辛苦了。”
说完,她手指曲起,指节在玻璃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进。”里面传来娜娜的声音。
虞爻推开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脸色不虞的温梨初和争论得面红耳赤的代婵芮。
“你怎么来了?”温梨初站起身,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
虞爻没有说话,视线落到另外的人身上。
会议室里没有多少人,除了娜娜、温梨初和代婵芮,便只剩下两个LURI这边的负责人,正巧都是娜娜口中那两个对温梨初不满的人。
那两位没想到虞爻会突然出现,这会儿就算看见了,对她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儿去。
“虞总,您不是刚好生病了吗?怎么现在过来了。”
虞爻哪儿能听不出他阴阳怪气的意思,笑了笑,“何总说笑了,和LURI合作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完全交给别人呢。最近身体是不太好,不过托您的福,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她皮肤本就白皙,现在看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也亏得她能说出这句话来。
温梨初坐在那里,有什么话也没办法现在讲出来,只是思考着是谁把虞爻给叫来的。思来想去,她的目光落到了三个负责人中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娜娜身上。
温梨初知道这个人,也听叶子说过,她和虞爻的关系最好。
她思索片刻,再联想到今天过来时听到的小道消息,立马就明白了对方叫虞爻过来的用意。
不过现在人来都来了,她也不可能把人在撵回去。
于是这场明明只有五个人的会议又变成了六个人参与。
这场会议持续了很久,后续又加了很多设计师进来,中场休息的时候虞爻实在是饿得有些胃痉挛了。
便起身去外面的茶水间的柜子里找些吃的。
她蹲在角落里翻找柜子,门外传来LURI员工说话的声音。
“你说那个虞总怎么还敢来啊?大小姐都放话了说和她没关系了,居然还有脸来LURI呢,也不看看这里是不是她一个小小工作室能碰瓷上的。”
“听何总的语气,和她们工作室的合作估计就这一次了,她可不得来表现表现。”
“我听前台的妹妹说,代替她来开会的那位也听到了上面要来视察的事,你说她会不会是为了来偶遇……”
“呵,再偶遇又怎么样,大小姐都在发布会上澄清得那么彻底了,她难道还能把自己当成是陆家的人?”
嘭——
一声巨响打断了几人的聊天。
几个女生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吓声。
但站在门口的人却没有搭理她们,只是淡淡地说道:“即便她不是陆家的人,那也是陆家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这么喜欢猜测造谣,几位在公司也是屈才了,不如去找个狗仔的活干干?”
虞爻蜷缩在角落里,听见这道声音的时候愣了一下。
陆织理站在茶水间门口,身上穿着香槟色的束腰裙,身后跟着的是LURI的执行总裁,对方正一脸心虚地擦汗。
虞爻蹲得腿有些发麻,下意识地挪了挪位置,发出一声窸窣的响动。
陆织理听得真切,狐疑地望过去,“谁在那里,出来。”
虞爻懊恼地闭了闭眼,然后才单手撑着柜子站*起了身,脚下有些明显的踉跄。
脚好麻。
那几个说人坏话的女生脸都要烂了,不过就是在茶水间说了点人的坏话,结果两个正主都出现了。
虞爻倒是不怎么在意那些人说的话,毕竟她们说的也不是假的。
陆织理看着虞爻的身影从柜子边站起来,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我进来找点吃的。”虞爻觉得目前这个氛围大概是不适合她和陆织理叙旧的,“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出去!”
虞爻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织理出声打断,闻言顿时有些哽住了。她本来就打算离开了,还这么生气干什么……
她抿抿唇垂下眼眸准备离开。
但陆织理却看着那两个夹在中间的女生,凝视着她们,“我说你们。”
“快走快走!”站在陆织理身后的CEO一脸怒容地朝那两人挥了挥手。
直到那两人离开,陆织理这才往前一步跨入了茶水间。CEO福至心灵立马上前把茶水间的门给两位关上了。
顿时,那间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陆织理站在距离虞爻两步远的地方,视线定定地落在对方身上。这还是重逢之后陆织理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她。
之前在鹤归庄园的休息室里,她一心想要和人划清关系,所以连目光都不敢落在对方身上。
今天乍一看,虞爻瘦了很多,已经有点像是那种不正常的瘦了。
“你在减肥?”这是陆织理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嗯?”虞爻愣愣地看着她,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后,挠了挠脸颊,摇摇头,“不是的。”
陆织理没说话,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给她解释。但虞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又开始沉默,一副不愿和她多说的样子。
陆织理回想起自己当时在鹤归庄园对人说的那些话,又自嘲地勾起唇角。
算了,总归她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饿了就去吃饭,茶水间没有你需要的东西。”说完陆织理便转身准备离开。
但她又想起刚刚的事,脚步又顿住。
想到虞爻躲在柜子后面任由那些人说她坏话的样子,她就莫名地有些生气。
明明虞爻自己就在茶水间里,为什么在听到那两个人说她自己坏话的时候不站出来喝止她们。
她就这么任由那些人在她妈妈的公司里这么欺负?
陆织理虽然不了解时尚圈,但对时尚圈拜高踩低见人下菜碟的名声早有耳闻。虞爻这次不反击,下次那些人只会觉得她好欺负,说得更脏更难听。
于是,她背对着虞爻,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为什么不反驳她们?”
虞爻站在她身后,目光沉沉地望着陆织理的背影。她是觉得那些人说的是事实,但她在听见时还是会难受。
原本她自己就能很好的消化这点点负面的情绪,但陆织理一问,她心里的委屈就像是打了膨胀剂一样,瞬间胀大。
虞爻咬着嘴唇,低下头双眸低垂地盯着地面,说话的声音有些喑哑,“她们说的……也没错。”
“没错?!”陆织理脸色难看地转过身,“哪句没错?是那句说你今天是专程来偶遇我的,还是说你还想和陆家攀关系的那句?”
“说我们已经没关系那句。”
陆织理眉头微微皱起,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攥紧,她没话反驳于是只有沉默了下来。
她看着虞爻站在原地低着头,她都能看见对方低下头时后颈凸起的那块骨头。
太瘦了。
虞爻刚才的那句回答难免带上了些怨怼的语气,她一时间没听见陆织理的声音,还以为对方生气了,连忙抬起头。
那节凸起的骨头在陆织理眼前消失了。
她将目光落到虞爻脸上,站了半晌谁也没说话。
她们已经不是曾经那种无话不谈的关系了。陆织理打算离开。
但站在她面前的虞爻却不知道她的打算,悄悄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地离开呢。”
陆织理想离开的脚步又顿住。
生气?她可没生气。
“还有什么事吗?”
陆织理这冷硬的语气,不管听了多少次虞爻始终还是听不惯。
她抿抿唇,努力在脸上扯起笑容,“理理我——”
陆织理皱起眉,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写满了不满,“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理理。”
虞爻怔了两秒,饿久了的胃又开始抽搐,让她脸色瞬间又白了一个度。
陆织理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脸色难看。
“你——”陆织理深吸口气,还是退了一步,“算了随你怎么叫,总之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虞爻缓了缓,回过神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突然福至心灵地懂了点什么。
然后软下声音说道:“嗯,我都知道的,理理。”理理应该是吃软不吃硬的吧。
陆织理闻言,其实觉得虞爻这样叫也没那么难听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
“哦,我是想问你,你微信怎么不回我消息呀,是没看见吗?还是说你现在已经不用那个微信了,我可以加你现在用的微信吗?”
虞爻一串话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陆织理感觉自己差点招架不住。
“……那个没有用了。”陆织理只能干巴巴地回答到,双手插在衣兜里,并没有往外拿手机的准备。
虞爻见状,原本希冀的眼神缓缓又失去色彩,嘴里喃喃道:“你是不愿意加我吗……”
那副可怜的模样,看得陆织理一阵心烦气躁,她总觉得虞爻不该露出那样的表情。
最后,陆织理翻遍所有记忆,终于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拿出了手机,“那就加一个吧,别墅里还有一些你的东西,你抽空联系我,把那些东西处理了。还有你家里的我的东西,我也会找时间联系你的。”
“我暂时没有住那边了。”
陆织理微微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家里有我们太多美好的回忆了,我一个人住在那里会受不了的。”虞爻的声音哑哑的,脸上也挂着一抹自嘲地笑。
这下轮到陆织理抿唇懊恼了。
难怪她每次挑着虞爻平时回家的时间“路过”那边的时候都没见着人。
第84章 我不会吐了,再也不会吐了!
陆织理暗自懊恼,又觉得自己太傻,这么多次没见着人,都不会让人查一下虞爻还住不住那里。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每次非要绕路去“路过”那儿就已经足够让司机疑惑了,再让人去查,那她那天对虞爻说的话岂不是相当于在打自己的脸。
虞爻不清楚她在想什么,那双黝黑的眼眸只是试探性地望向陆织理,嘴里呢喃着,“我自己一个人是不太想回去住,但要是有人陪我……”
陆织理瞬间收回思绪,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虞爻,两人四目相对,剩下的话谁也说不出口了。
“抱歉……”虞爻率先移开视线,“又说这些让你苦恼的话了。”
陆织理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处不上不下十分难受,但别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只能张了张嘴吐出五个字,“你知道就好。”
然后她又看着虞爻的脸色白了一瞬,又顿时懊恼地掐了掐手心,“我的意思是你下次别说了。”
“知道了。”虞爻小声应道。
陆织理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个氛围,呼出口气,“没事我就先走了。”
虞爻抬起头,没忍住踮了踮脚朝她挥手,“再、再见。”
“……嗯。”陆织理转过身,“再见。”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外不远处正站在满头大汗的CEO,和她气定神闲的秘书金素。
陆织理快步朝两人走去,金素第一个看见她的身影,“陆总。”
陆织理看了看CEO,“刚刚那两个女生,降职调离这一层。告诉你们公司的人,虞爻是我陆织理的恩人,对她有不满的,来总部亲自找我谈。”
CEO连连称是,他要是再看不出来大小姐这是在撑腰那他也就不配坐到这个位置上了。
陆织理见状,也就没再搭理他,转头看向金素,吩咐道:“去选一家咖啡,就说我请大家喝,告诉店家额外准备一份蛋糕,不要等咖啡,先送过来。”
“好的陆总。”
金素是刚被周秘书调到陆织理身边的,虽然才跟了她没几天,但已经把对方身边的人际关系背的滚瓜烂熟。
这份蛋糕,她不用想都知道是送给谁的。
由此可见,虽然陆总已经在发布会上否认了和虞小姐之间的情侣关系,但很明显心里就还是忘不掉对方啊。
陆织理可不知道下属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她估计会告对方造谣。
什么忘不掉,她根本就没有忘过。
陆织理请全公司喝咖啡的事很快在公司的内部群传开,有人猜测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请咖啡,又有人觉得大小姐这是满意她们的工作状态所以才请喝咖啡。
但会议室内坐着的娜娜得到的消息可比她们多多了。
两个设计部的女生悄无声息地被人事调动,调离了这一层;定咖啡的是陆总身边的秘书而不是LURI的行政;而且,此刻坐在会议室内的虞爻正安安静静地吃着一份蛋糕,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这个蛋糕是那家咖啡店的招牌。
娜娜瞧着二郎腿坐在会议桌旁,手指细细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她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梨初坐在虞爻身边,看着娜娜的表情心里就一阵火大,她不能忍受自己的朋友被人利用。
温梨初刚想站起身,身旁的虞爻便伸出手拉住了她,“别激动,坐。”
温梨初只好重新坐下,压低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娜娜在利用你?!她今天就是故意叫你来的!”
虞爻咽下最后一口蛋糕,抽了张纸擦嘴,“没看见理理之前不知道,看见理理那一刻就猜到了。”
“我就知道!”温梨初泄了气,“那陆织理对你什么态度?”
虞爻指了指干干净净的蛋糕盒子,“她给我点的。”
“那还差不多。”
“而且我觉得她好像有点受不了我卖——呕——”虞爻胃里一阵翻涌,她立马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站起身朝着厕所跑去。
“爻爻!”温梨初紧随其后。
金素站在会议室外,手里捏着手机放在耳边好像正在汇报情况,“陆总,虞小姐收下了蛋糕,也全都吃完了,我——”
她目光一凛,看着虞爻捂着嘴跑开,那个方向是……厕所?
“怎么了?”陆织理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金素回过神来,皱起眉说:“陆总,虞小姐好像吐了。”
“吐了?”陆织理的第一反应是对方为了减肥催吐,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虞爻一直以来的减肥方法都非常健康,控制饮食锻炼身体,绝对不会出现这样极端的减肥方法。
“陆总,要我跟过去问问情况吗?”金素立马问道。
陆织理沉吟片刻,“不用了,你先回来,我有别的事交代你做。”
“好的。”
挂了电话,陆织理这才放下手机,仔细地思索着虞爻呕吐的事情。
如果是食物变质,那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就会发现不对,根本不可能全部吃完了才去吐。
而虞爻又不可能为了减肥去催吐,那这次呕吐只可能是偶然的。
是生病了吗,阿爻……
此刻的虞爻根本没办法回答她,她正蹲在马桶边吐得天昏地暗,大脑因为一阵阵的呕吐气血上涌,冲得她满脸通红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温梨初在她后背帮着她顺气,一边顺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怨上陆织理了。
直到虞爻把自己吃的那一块蛋糕全部吐干净了,她才感觉自己胃部的烧灼感减轻了不少。
“医生不是说了要是不想吃的东西不要强迫自己吃吗?我看你吃得那么开心,还以为你是真的想吃了。”温梨初实在是没忍住开始数落她。
虞爻翻了个身坐在了地上,背靠着马桶,这会儿也顾不上干净还是脏了。她仰着小脸,脸色难看但笑意却是真实的。
“我想吃的。这是理理给我买的蛋糕,我是想吃的。”
温梨初能说什么?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叮——
陆织理正低着头看文件,听见手机声响,伸手拿了过来。
目光落到屏幕上,是虞爻发来的消息。陆织理放下手里的文件,捏着手机神情放松地往后一靠。
Y:[蛋糕图片]
Y:理理,谢谢你的蛋糕,我全都吃完了,很好吃!
陆织理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脸上的表情骤然消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开对话框开始回消息。
Riley:真的全都吃完了?
Y:嗯!很好吃,我下次也请你去尝尝吧。
Riley:味道没有什么不适?
Y:没有啊。
虞爻几乎是秒回,但陆织理看着她的消息,心里却涌起一股无力感。
最后她还是选择拨通了虞爻的语音电话。
“理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对面很快接起来,声音有些意外,但语气柔和平稳,听着很让人舒心。
“虞爻,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陆织理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情绪。
但虞爻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话里的不善。不过也没等虞爻开口,陆织理便自顾自地说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我在你嘴里能听见一句实话吗?”
陆织理的声音很轻,但落到虞爻耳朵里却很重,重到几乎把她压得喘不过气了。
“理理……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还在骗我。”陆织理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失望,“虞爻,那只是一块蛋糕而已,如果你觉得不好吃直接说不好吃就行了,没有必要编一些话来骗我。”
“你、你知道了?”虞爻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只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着身下的衣摆,“理理,我是真的觉得蛋糕好吃的!只是……只是我有点不太舒服,所以才吐掉了!”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把你给的东西全部都吃掉!我不会吐了,再也不会吐了!”
“你不能讨厌我!不可以!”
第85章 【倍X乐-**突击-1颗珠】
“你不能讨厌我!不可以!”
“我保证不会吐了!我会都吃掉的!不会吐了!”
虞爻的声音变得细长尖锐,脱口而出的话昭示着她并不太好的精神状态。
就算陆织理此刻没有看见她的脸,也能很快察觉出来对方的精神状态可能不太对,立马坐直身体,“虞爻,你别激动,你怎么了?慢慢说,不要着急。”
虞爻听着她的声音,幻想着自己身边有那股熟悉的青柠的味道,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理智逐渐占据上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喉咙有些发紧,“我没事,就是刚刚有点着急,我、我怕你不理我。”
陆织理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在隐瞒什么,皱起了眉头。但回想着虞爻刚刚的状态还有那两句明显有些应激的话,也不敢再多问,只得结束这个话题。
“总之,我讨厌别人骗我,要不就骗我一辈子,要不然从一开始就告诉我。”陆织理的声音已经努力柔和,“好了,我不能和你多聊了,我要工作了。”
“等等!”虞爻连忙喊住她,红着眼尾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理理,我还能请你吃小蛋糕吗?”
陆织理沉默半晌,最后也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但得到了回应的虞爻却长长地松了口气,“那、那就好那就好。你忙吧,理理再见。”
“再见。”
陆织理挂了电话,下一秒就拨通了办公室里的内线,“金秘书来我办公室一趟。”
金素很快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来。”
“陆总,您找我有事?”
陆织理放下手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找个人查查虞爻最近的情况,主要看看她身体健康方面的信息,尽快给我结果。”
“好的陆总,还有别的事吗?”
陆织理想了想,然后又吩咐道:“去找LURI人事部的问问,让他们把虞爻留存在那边的资料发一份到我邮箱里。”
“好的。”
“没事了,先去办这两件吧。”
直到金秘书离开,陆织理这才泄气般趴到了桌上。
刚才和虞爻通话时那短短几句话,已经让她认识到了几乎濒临崩溃的虞爻,她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对方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还对曾经的校园霸凌没有释怀?
说起来,陆织理把那些人处理之后,还没有通知过虞爻,虞爻也还不知道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现在已经尝到了恶果。
或许,可以带虞爻去看一看,看一看那些人现在的下场,或许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陆织理单手敲击着桌面,细细地思索着-
金素的行动力十分的强,在陆织理让她去办事的第三天,她破天荒地在晚上给陆织理打了个电话。
“金秘书?”陆织理刚洗完澡靠坐在床头,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浴袍上洇出水痕。
金素的声音少见的不怎么稳定,她说:“陆总,我这边刚收到私家侦探发来的邮件,是有关虞小姐的,我已经转发到您的邮箱了,我觉得您应该现在就看看。”
“知道了。”陆织理神色一凛,丢开手上的擦头发的毛巾,立即起身往书房走去。
楼下,何管家正在安排人把之前收进库房里的东西再摆出来,而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和虞爻有关的。
她指挥着佣人把那些衣服按照收起来之前的位置再一一挂回衣柜,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一天一个想法,刚收起来没两天,这就要求再摆出来了。还好她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拿去丢掉,不然这会儿估计还得去采购一模一样的新衣服。
“这些旧的日用品就不用再摆回去了,明天去采购一批一模一样的新的摆回去。”
“好的何管家。”
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何管家循声望去,陆织理正一边扣外套的扣子一边急匆匆地下楼,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只能湿哒哒地垂在她背后。
“哎呦,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陆织理此刻完全听不见何管家的声音,她一路小跑着,随便抓起一把车钥匙就往车库去。
看她急匆匆的模样,何管家心里也有点没底,连忙拿出手机给保镖打了电话,“小姐要出门,你们派两个人跟上,我看小姐脸色不太对。”
“好。”
陆织理拿着车钥匙在车库按,按亮哪辆就开哪辆,完全没有要挑选的意思。
很快,一辆黑色的保时捷911冲出了别墅,后面立马跟出一辆黑色的路虎。
陆织理脚底下踩着油门,几乎是擦着交规的底线在开。她脑子里一片混乱,除了全神贯注地开车,剩下的全是那份邮件的内容。
【患者确诊为轻度抑郁并伴随厌食,且有偶发性的应激行为,请家属时刻注意患者情况,如有突发性情况请及时就医。】
难怪,难怪吃了蛋糕会呕吐;难怪听见她说的那些话会是那样的反应……
虞爻真的生病了。
从陆织理离开她的那一天起。
陆织理紧抿着嘴唇,手指死死抓握住方向盘,指甲几乎要掐进那一层皮革保护套中。
直到十分钟后,陆织理的车在虞爻新公寓楼下的路边紧急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巨响。
后面路虎上那几个保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没多久他们的雇主从车上下来了。
陆织理脚步虚浮地下了车,她本来是想去见虞爻一面,想问她为什么不把生病的事告诉自己。
但一想到那天在鹤归庄园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立场去要求虞爻这么做。
她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而且,或许虞爻也是故意不想告诉她的,毕竟她是她生病的罪魁祸首。
陆织理靠坐在引擎盖上,夜晚的寒风帮她带走了头发上多余的水汽,也吹得她有些头疼。
双手插在衣兜里,仰着头望向眼前的那一栋栋的公寓楼。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就算有虞爻家具体的地址,她也很难猜出那一扇扇亮着灯的窗户中哪扇才是属于虞爻的。
就像她此刻,就算知道了虞爻生病了,她也没有足够的立场去质问去关心,只能在这个寒风四起的夜晚,在虞爻家楼下的马路边傻傻地站着。
“理理?”一道熟悉的女声在陆织理背后响起,轻轻的像是不敢置信。
陆织理回过头,虞爻头上顶着卫衣的帽子,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卫衣外套,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对方。
特别是陆织理,在得知虞爻生病之后再去看她,那几乎要被风吹倒的身体更是刺眼。
陆织理看着她削瘦的身躯,揣在衣兜里的双手死死攥住。
怎么会那么瘦,怎么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突然的,一个念头浮现在陆织理脑海中。
要是能把人关在家里就好了。
虞爻没有陆织理那么多弯弯绕绕,她一脸惊喜地小跑上前,头顶的兜帽被迎风而来的寒风刮落也毫不在意。
酒红色的长卷发登时飘散在了空中,带来了一股海盐的味道。
陆织理看着她那头长长的卷发,回忆起了和对方初见的那一天,嘴里喃喃道:“你的头发也长长了很多。”
“嗯?”虞爻下意识地伸手落在发顶,微微抿唇,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扯起唇角笑了笑,“嗯……是长出来很多……”
虞爻自然记得她们是因为什么而认识的。
“对了,理理,你怎么在这儿啊?是…找我有什么事吗?”除了这个理由,虞爻想不到任何陆织理大半夜出现在她家小区楼下的理由。
但陆织理偏偏要说些见鬼的理由,她偏过头不看虞爻,淡淡吐出两个字,“……路过。”
虞爻闻言也只是笑笑,没有拆穿她,上前两步就着马路边的路灯,她这才看见陆织理披在身后的头发都还是湿的。
她皱起眉头,“你怎么头发都是湿的?还站在外面吹冷风,明天会头痛的。”
“无所谓,待会儿就干了。”
虞爻叹了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然后故作轻松地柔声问道:“那要去我家坐坐吗?还能顺便把头发给你吹一下。”
陆织理闻言,瞬间站直了,连揣在衣兜里的手也拿出来乖顺地垂在两侧,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嗯。”
虞爻心里也松了口气,她真的很怕陆织理不同意。
“那走吧,顺便带你认认路?”
陆织理没有答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边。
虞爻带着人往小区里走,晚上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在小区楼下逗留,两人一路畅通地进了电梯。
电梯内实在是安静得有点诡异,陆织理只好开口问道:“你这么晚不在家,去外面干什么?”
虞爻拎着袋子的手下意识地往身后缩了缩,然后又想起自己身边这是陆织理,又强迫自己停下来。
她说:“这个小区比较老旧,没有物业管家,想要买东西只能自己去楼下的便利店买。”
“那你买了什么?”说着,陆织理低头往下看去。
袋子是黑色的,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陆织理便猜测里面装的是卫生巾。
于是她又抬头朝着虞爻看去,却看见对方通红的脸颊和耳廓。
陆织理:?
卫生巾而已,怎么这么脸红?又不是——
陆织理很快反应过来,又低下头看去。
果不其然,她从提手那里的缝隙处看见了熟悉的包装盒和字样。
【倍X乐-**突击-1颗珠】
【杜X斯-润博玻尿酸】
第86章 恨来恨去也不过是恨她不爱她。
电梯里再次沉默下来,陆织理简直想一棍子敲死上一秒多嘴问话的自己。
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这么喜欢问呢。
虞爻注意到她的视线,一低头也看见了那圈大大的缝隙,还有里面盒子上的字。
她闭了闭眼只希望电梯的速度能再快一点。
反观陆织理,也就尴尬了那么一瞬,然后就开始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知道虞爻生病了,看见她买一袋子这些东西回家,陆织理觉得自己指不定还要怎么多想;但一想到虞爻是生病了,她为了了解病情所看的一些科普就如潮水般涌进她的大脑了。
抑郁症的典型症状中,性\欲减退是最常见的,但还有比较少数的人群会出现代偿行为,部分患者可能通过性\活动来缓解情绪痛苦。
陆织理想,虞爻目前很可能就是这种代偿行为。
“那个……温梨初最近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吗?你还……”买这么多东西。
陆织理的话没说的太直白,她承认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
虞爻微微仰头盯着电梯的电子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哑着嗓子应道:“嗯,她今晚有事回自己家了。”
“哦。”
如果今天不是因为温梨初有事回家了,虞爻说什么都不可能挑朋友在家的时间出去买这些东西的。
当然,就更不可能遇到陆织理了。她想,如果她没有邀请对方上楼,甚至如果没有在楼下遇见对方,那以陆织理目前和她的关系和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可能主动上楼敲她家门的。
电梯里的沉默也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儿便到了。
虞爻租的这个小区比较老旧,一层有三户人家,但这层目前是只住了她一个人的,另外两户房东的房子都没有租出去。
虞爻按开指纹锁,拉开门示意陆织理进门,“进去吧,这个房子比较小,但我收拾得还算干净整齐。”
陆织理跨进门,一进屋就感受到了空调吹出的暖风。
虞爻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了玄关,然后伸手去够上面的柜子,里面有新的拖鞋。
但因为不常用所以放得很高,虞爻这身高刚好就差那么一点点。
没办法,她只能求助正站在门口等她拿拖鞋但眼睛却在四处打量的陆织理。
虞爻伸手拽了拽陆织理风衣的腰带,咬着唇有些不太好意思,“理理。鞋子放得有点高,你帮我拿一下。”
陆织理回过神来,琥珀色的眼眸定定地落在虞爻身上,看了两秒然后才仰头看向斜上方的柜子,“在哪儿?”
“最上面那层,靠左边的位置。”
陆织理也看不到那么高的地方,只能伸手去够,她听话地往左边去,身体也无意识地靠向左边。
虞爻站在她左边的位置,背后就是紧闭的大门,随着陆织理越往这边来,虞爻越能清晰地闻见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青柠味。
“没有,确定在左边吗?”
“嗯……”虞爻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喟叹。她仔细地嗅闻着陆织理身上的味道,忍不住道,“就在左边,再往左一点。”
陆织理皱起了眉头,手指径直往左摸去,直到指尖触碰到了冰凉光洁的柜子侧面。
她皱着眉低头一看,虞爻已经悄无声息地侧着脸靠在了她外面那件风衣上,十分轻根本感受不到对方的重量。
甚至还一脸满足地深深嗅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脸颊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潮红。
陆织理:“……”
“虞爻。”
对方没有回应。
“虞爻!”
虞爻被吓了一跳,霎时睁开眼,一抬眼就看着陆织理一脸无语的表情。
她瞬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她后面已经是大门了,这退下去只会撞到门上。
“小心!”陆织理瞬间伸出手垫在了虞爻的后脑勺处。
虞爻只感觉自己的头落在一只软软的掌心中。
“抱歉……我只是、只是太久没有闻到过你的味道了……”虞爻脸上的潮红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怕陆织理生气的后怕。
陆织理抿抿唇,其实心里根本不介意,甚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但是她表面功夫做的足,只是十分正直地回答道:“哦,没事。”
“你说的拖鞋到底在哪儿?”
虞爻听见她的回答松了口气,这次开始正经指挥人去拿拖鞋。
一双粉红色带着贝壳和海洋元素的拖鞋被拿下来放到地上,陆织理看见后一阵沉默。
她敢信,这双鞋一定是虞爻特意为她一个人准备的。
毕竟没有哪个成年人会喜欢一双《小美人鱼》的周边拖鞋。
虞爻局促地站在旁边,扣了扣指甲解释道:“这是我之前刚搬过来的时候准备的,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你会痊愈。”
“那个,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下楼去给你买双新的好不好?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黑色、白色、蓝色?还是你和我一起去挑?”
陆织理眨了眨眼,悄悄呼出一口气,“不用了,也就穿这次而已。”说完自顾自地换了鞋往里走。
但走了两步,她又觉得虞爻好像没跟上来,转过头去看,虞爻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两只手交握着放在身前,指节绞得死白。
“虞爻,你怎么了?”
虞爻咽了咽口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刚刚的意思是、是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吗?”
虞爻等待着陆织理的答案,就像死刑犯等待着法官最后的宣判。
“想什么呢?”陆织理皱起眉,一脸无奈地朝她走过去,“我的意思是让你下次再去买新的,什么颜色都可以,只要是正常的款式。”
“哦、哦,抱歉……我又想了些有的没的……”虞爻地垂下头,有些懊恼自己的敏感。
但她没办法,陆织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她真的太害怕了……
陆织理将人的情绪和神态尽收眼底,深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说道:“不是要让我吹头吗?借用一下你的吹风机吧。”
“马上。”虞爻回过神来,两三下换了拖鞋,然后去浴室给陆织理拿吹风*机。
拿着吹风机出来,虞爻又找了个插线板拉到陆织理坐着的沙发旁边。
虞爻做完这一切,双手紧紧地捏着电吹风的把手,抿唇说道:“理理,我帮你吹吧,你后面那么长的头发自己应该不太好弄。”
陆织理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简单地嗯了一声。
虞爻立刻欢喜起来,按开电吹风一股暖风落到了陆织理头上。
电吹风的噪音不算大,但正好能盖住虞爻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她伸出手指,指腹在接触到陆织理那头黑发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些鼻尖发酸。
时隔九个月,她终于再次触碰到了陆织理的头发,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淡淡的青柠味。
电吹风的暖风渐渐带走陆织理半干发丝上的湿润,再加上她又穿着长长的风衣,空调暖风再以吹着,她到觉得有些热了起来。
虞爻察觉到她的异样,关掉吹风细心地询问:“是有点热吗?需要把风衣脱了挂起来吗?”
陆织理想了想,还是乖乖脱掉了外套交给虞爻。
虞爻拿着外套离开,陆织理就自己接手了电吹风开始吹头发。
她走到卧室门口,偷偷回头撇了一眼陆织理,然后转头带着外套进了浴室。
虞爻趁着对方开了暖风听不见放水的声音,抓起花洒就往墙上滋水,她觉得差不多了,然后才把风衣穿上衣架挂到了那面墙上的挂钩上。
她只是想留下陆织理的一件衣服而已。
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虞爻又重新回到客厅,接过陆织理手里的电吹风,开始给她吹后脑勺的头发。
虞爻细长的手指在陆织理发间穿梭,轻轻的揉捏按压让陆织理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疼的脑袋好受了不少。
直到虞爻的手指摸到了一簇明显短了一截的头发,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
陆织理闭着眼睛淡淡地回答:“之前在汉诺威做颅骨手术的时候剃掉的。”
虞爻沉默了下来,陆织理在国外治病的那部分时间是她一直回避不愿回忆的存在。
她轻柔地拂过那簇头发,缓了好久才嗓音喑哑地问道:“现在还疼吗?”
陆织理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地毯上,半晌后应道:“不疼了。”
手术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但虞爻留在她心里的伤口却还时不时地往外渗血。
有人说:靠近你就靠近的痛苦,但离开你就离开了幸福。
她想,这句话大概也适用于她和虞爻之间。她不断靠近虞爻、不断获取她身上的信息,这种口不对心近乎自虐般的情感,也就只有陆织理才能自行消化。
她爱虞爻没错,但她也恨她。
恨她的欺骗、恨她的不信任。
恨来恨去也不过是恨她不爱她。
什么爱恨情仇,说来也不过虞爻一个人而已。
陆织理收回自己翻飞的思绪,伸手握住了虞爻的手腕。
“嗯?怎么了理理?烫到你了吗?”
陆织理摇摇头,拉着人站在自己面前,她就这么抬起头仰望着虞爻,眼睛里是希冀也是期盼。
她想,她应该再给虞爻一个机会,一个坦白的机会。
她们本应该是最亲密的恋人,不应该有任何的隐瞒。
于是,陆织理微微勾起了唇角,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只装下了虞爻一个人,她神色柔和地望向对方,就好像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她问:
“阿爻,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
第87章 她给了虞爻三次机会
那一声“阿爻”瞬间将虞爻整个人拉回到了从前的日子里。
就好像坐在她面前的陆织理还是以前那个一心一意心里只有她的陆织理。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虞爻像是被蛊惑到了一般,眼睛呆呆地望着陆织理,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她没有什么想和陆织理说的。
或者说她想说的应该都是陆织理不愿意听的。
她想说她不想和陆织理分开;想说自己每天都很想她;想说她现在每次一回忆起她们曾经的一切都会难过得掉眼泪。
但她不敢。
于是接下来,虞爻便眼睁睁地看着陆织理脸上的表情僵住,然后硬生生地扯着嘴角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真的…没有想要和我坦白的秘密吗?”
虞爻一愣,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秘密可以和陆织理坦白的。于是再次摇了摇头,“没有。”
陆织理低下头,松开了她紧握着虞爻手腕的手,重重地垂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虞爻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看着陆织理这幅模样心里一紧。
“怎么了?理理…你是听说什么了吗?可我是真的没有什么秘密了。”虞爻立即蹲下身,想要伸手去牵陆织理的手。
但对方却回缩躲开了。
虞爻更着急了,以为陆织理还在介意当初婚礼上发生的事,便急忙解释道:“我当初在婚礼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早就爱上你了,没有把你当玩物。”
“我知道。”陆织理一脸淡漠地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依旧只有虞爻一个人的身影,“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些霸凌过你的高中同学才会说的那些话,后来那些人也是我一个个亲自处理的。”
虞爻闻言心头一喜,她曾经还以为那些事都是巧合。但虞爻还没来得及多高兴一会儿,就听见陆织理又说道:“我处理那些人只是因为知道你那些违心的话是因为她们才说出口骗我的,但现在没有任何人影响你,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隐瞒我,你知道吗?”
虞爻蹲在她面前,怔怔地望着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她却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我没有什么隐瞒你的事。”
陆织理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只有一股颓然的悲哀。
她给了虞爻三次机会,但虞爻三次都选择了对她隐瞒自己的病情。
陆织理真的很想照顾她、关心她、呵护她,但很显然虞爻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说到底,虞爻还是不信任她罢了。
也是她自作多情,非要把自己放到恋人的位置上去要求对方。明明在重逢的第一天两人就彻底断绝了关系。
她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心呢。
屋子里的空气逐渐变得粘稠,诡异的沉默像粘稠的湖水在空气中弥漫,让两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虞爻思忖着要不要先开口说点什么的同时,陆织理拉着她的手腕一起站起了身,不过很快便放开了对方。
她捻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在指腹揉搓片刻,然后笑了笑说道:“头发干了,我该离开了。”
虞爻站在她对面,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你、你不留下吗?”她以为陆织理会留下的,她以为陆织理会留下陪她的。
“不了。”陆织理地垂下眼眸,纤长卷翘的睫毛这盖住了眼底翻涌的不甘和怆然,“明天早上还有个重要的跨国会议,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我没——”
“我的外套,麻烦你帮我拿出来一下吧。”陆织理直接语气平缓地打断了虞爻没说完的话。
虞爻咬着下唇,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去了浴室给人拿衣服。
等她取了衣服过来,陆织理便发现风衣的后背上已经浸湿了一大片,很明显是因为挂衣服的位置有太多的水。
虞爻红着脸有些窘迫,她突然有点懊悔自己的那一番小聪明,她觉得陆织理一定会猜到的。
“抱歉……你的衣服都湿了。”
陆织理看了一眼虞爻挂衣服的地方,浴室,没有哪个主人会把客人的衣服挂在浴室里。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没事,那外套就暂时放在你家吧。”陆织理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单薄的内搭,“回到车上也不冷,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虞爻顿时慌了起来,她是想把陆织理的外套留下来,但也不想对方在回去的路上吹冷风,“我去给你拿我的衣服!你能穿上的!”
“不用——”
不等陆织理说完,虞爻已经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跑去。
陆织理不想带着虞爻的东西回家,那样会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无谓的挣扎里。
于是她不再管虞爻,径直往门口走去。
等虞爻取了外套再出来,陆织理已经换完鞋子站在了门外,只留下了敞开的大门用来给两个人道别。
“不用你的外套,这里到我车里不会冷很久。你不用送我了,我就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陆织理对着虞爻微微颔首,然后伸手关掉了两人中间的大门。
陆织理步履平稳地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缓缓关闭,她才一脸痛苦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种感受着自己的心一点点凉掉的过程实在是太煎熬了。
虞爻依然不信任她,这个事实让陆织理心里像是被灌满了苦水一样让人苦涩。
她拥有“傻子”陆织理全部的记忆,虞爻曾经骗过她,所以她知道虞爻能在只有三分爱你的情况下装出十二分的爱你。
她是个很好的恋人,但却不是一个很好的伴侣。
所以陆织理判断虞爻是否对她还有感情的依据就是对方是否信任她,是否愿意和她共享一切的秘密。
对自己是否信任,是她笨拙地去衡量虞爻感情的唯一方式。
结果非常明显,虞爻并不信任她。
陆织理穿着一件单薄的内搭走在毫无人烟的老旧小区内,寒风吹得她脑袋又开始发疼-
而被独自留在了家里的虞爻,却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陆织理对她的态度虽然不是之前那样生气别扭,但却平白多了一股礼貌的疏离感。
这是虞爻从未在陆织理身上体会过的感情,陆织理对她的感情总是热烈的、热烈的爱热烈的恨,但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疏离。
心里的慌乱莫名升起,让虞爻有些焦虑地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子。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让理理寒心的事?
可她不知道。
理理总说自己有事瞒着她,可她没有,没有事瞒着对方。
如果她的心能剖出来给陆织理看,那她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她在感情上对陆织理绝对没有丝毫的隐瞒。
虞爻不得章法,越想便越觉得自己委屈,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来时的入口。
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也一颗颗地从脸颊划过坠在下巴上,最后洇没在衣服的布料上。
原本温情十足的夜晚就这么不欢而散,两人谁也没有猜透对方心里所想。
陆织理带着一肚子的失望回了家,一进门就让何管家叫保镖队长去书房见她。
何管家不知道两人在书房里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从这一晚起,保镖队里的仅有的五个女性保镖全都不见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五个女保镖全部被陆织理安排去保护虞爻了,全天候24小时轮班保护。
何管家听说的时候只觉得咂舌,但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这说是保护,其实倒更像是监视……
陆织理自己却并不这样认为,她虽然怨虞爻不信任她,但她始终放不下对方,再加上虞爻又生病了,她只能出此下策。
只是偶尔在自己不那么忙的情况下,会亲自接替当值保镖的工作。
比如今天。
今天是周末,虞爻本来是想约陆织理出来吃饭的,但自从那一晚过后,陆织理对她的态度完全变了。
虽然还在回她的消息,但对她的所有邀约全都找理由拒绝了。也就是说,从那天晚上过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虞爻看着微信上回复的婉拒的消息,泄气地呼出一口气。
她仰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个劲儿撑起身往浴室跑去。
看着镜子里那部分已经长出来的发根,虞爻伸手扒拉了一下。
真的长长了很多,难怪那天晚上理理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头发。
下面染红的部分因为她保养的比较好还没怎么掉色,但长出来的那部分是怎么都不可能靠保养变色的。
想了想,虞爻还是拿出手机预约了自己常去的那家造型室,换了身衣服,和还在睡觉的温梨初报备了一下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陆织理今天开的是保镖队这边的配车,一辆黑色的路虎,看起来十分低调。
她本来把车停在虞爻小区楼下的路边角落里,正在看虞爻最近几天的行程,看文件的间隙余光却瞄见一辆十分熟悉的红色越野开出了小区。
是虞爻。
陆织理连忙丢开手里的文件,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虞爻预约的那家造型工作室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她把车停在门口的车位上,然后才下了车。
她也没发现有一辆路虎跟了她一路。
陆织理隔着车窗亲眼看着对方进了这家造型室,不到半晌她便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她的脸色也顿时沉了下去。
她几乎能肯定,虞爻就是来补染发根,而颜色自然是她的理理最喜欢的和爱丽儿公主一样的红色。
第88章 “她身边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
虞爻预约的是认识了很多年的造型师,造型师站在她身后捻起一缕头发看了看发质,然后才看着镜子里的虞爻问道:“这次打算换个什么颜色啊?”
虞爻摇摇头,笑眯眯地说:“我不换颜色,给我补一下发根吧。”
“不换颜色啊,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补过一次发根了吗,这个颜色还没腻?”造型师有点意外,她和虞爻算认识了两三年了,对方的是个原创品牌的主理人的事她是知道的。
这种和时尚打交道的工作,注定了她不会保持一个造型很久的时间,但据她所知,虞爻红发的时间差不多快一年了。
虞爻闻言倒是回忆起来了,上次来补发根还是她和陆织理婚礼之前的事,为了能让自己在婚礼上有个好的形象她就来补过一次发根了。
“家里人比较喜欢这个颜色。”
造型师了然,但还是劝了一句,“真不换个颜色?偶尔有点新意也不错啊,最近很流行白金色,你人长得白又瘦又美的,很适合的,要试试吗?”
如果是放在以前,虞爻自然就答应了,她的工作大部分时候是在和时尚圈打交道,自己本人的品味也是别人对她工作室的一个认知。
但现在不一样,她放在第一位的是陆织理的感受。
于是,虞爻还是婉拒了造型师的提议,“不用了,就补染发根就行了,或者你觉得下面的颜色保养的一般的话就全头重染一遍这个红色也行的。”
见虞爻是铁了心的不换色,造型师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能按照顾客的要求来。
最后造型师评估了一下她下面的头发,虽然颜色保留的还不错,但补了发根和下面的颜色还是有差别的,所以还是决定全头都给她重染一边。
虞爻看着镜子里满头都涂满了染发剂的自己,心里居然生出了隐隐的期待。
期待理理在看见自己的头发时的惊喜的表情。
她染头大概花了四个小时,陆织理便憋着一口气硬生生地在车里等了她四个小时。
直到看见虞爻顶着一头红润光泽的波浪卷走出造型工作室,陆织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说到底,能在虞爻心里有一席之地的还是傻了的那个“陆织理”。
她收回视线,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熟悉的容貌,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张脸也有些面目可憎。
为什么虞爻宁愿去为了“理理”染头,也不愿意坦白地告诉她一切呢?
陆织理没有答案。
这天以后,陆织理再没有亲自顶班监视过虞爻,保镖交上来的关于虞爻每天的行程安排也没有再看,那些文件被安安静静地堆放在她办公桌的角落里-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虞爻根本约不出来陆织理,但随着秋冬发布会越来越近,她也渐渐地腾不出时间来找陆织理聊天。
陆织理坐在办公室内,目光沉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上和虞爻的聊天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条新的消息。
虞爻已经三天没有找她聊过天了。
如果不是保镖送上来的报告没有任何异常,陆织理早就在对方第一天不主动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就报警了。
陆织理看完了虞爻昨天的行踪还不够,立马呼了内线叫金素来办公室。
“陆总,有什么事吗?”
陆织理微微往后背靠着椅背,手指有规律地在桌面上缓慢敲击,皱着眉头心情不太美妙的样子。
“LURI的发布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金素一愣,她真没想到陆总会问她LURI的事。
虽然LURI一直是隶属于盛天集团旗下的品牌,但因为是董事长夫人的公司,所以盛天很少插手去管,上次陆总去LURI视察,也仅仅只是为了摸清楚盛天旗下的公司发展情况。
不过金素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立马从脑子里调出了LURI最近的情况,大致给陆织理说了一下。
陆织理听完也没评价,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说:“发布会我也会去,算是一次考察,让他们做好准备。”
金素点点头,然后满头问号地出去了。
LURI的经营盛天从不插手,陆总这突然来个什么考察,有点太突然了吧。而且就算考察没过,那对LURI来说有什么影响吗?
金素实在是想不通,不过当她坐回到工位上,并且看见贴在电脑旁边的一张小熊贴纸时,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小熊贴纸是上次陆总请LURI喝下午茶的时候,店家送的,她看着喜欢就拿了两张回来。
现在看,陆总这哪儿是什么考察LURI,摆明了就是想去见虞小姐找的借口吧!
金素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所以在办这件事的时候格外上心,不仅联系了LURI那边的负责人,甚至还帮陆总敲打了他们一下。
“韩总,您要注意啊,你们和虞小姐的合作一直是陆总很看好的,千万不要让陆总失望啊。”
“是是是,多谢金秘书提醒。”
虽说陆织理的考察并不会真正的影响到LURI什么,但谁让LURI目前的主理人是傅双呢,要是大小姐一个不满告到妈妈面前,他们这些搞小动作的被踢了也不奇怪。
于是,在发布会当天,陆织理终于在现场看见了虞爻本人。
虞爻今天穿了一身比较休闲的浅咖色西装,高腰的外套搭配下半身垂坠感超好的阔腿裤,那头新染的红发被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利落英气。
因为对方还要忙着保证整场秀的配饰不出任何毛病,所以每上台一个模特她都要先检查一遍,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
陆织理没有去台前看秀,而是在后台找了个角落坐下,就那么像个背后灵似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虞爻。
看见对方皱一下眉,她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紧一下;看见对方对模特笑一下,她自己的脸又会跟着臭一分。
直到陆织理被一个统筹助理发现,对方立刻大声地嚷嚷道:“啊啊啊啊!你怎么没换衣服啊!这都快要走完了!你是哪个系列的啊!”
统筹助理好像理所应当地把她认成了模特,这一阵嚷嚷顿时引来了后台大部分人的目光,其中自然有虞爻的。
陆织理的视线一直落在对方身上不曾移开,直到两人四目相对,她才躲避似得飞快移开视线,然后用余光注意着虞爻和她之间的距离。
虞爻过来了吗?
陆织理暗自想道。
统筹助理见人没回答,正想生气,就见虞爻小跑着过来了,“不好意思,她不是模特。”
统筹助理愣了一下,没想到在后台长得这么漂亮的人居然不是模特,于是顺嘴问道:“哦哦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那她需要工作人员证吗?我拿一个给她。”
虞爻在陆织理旁边站定,觉得自己说出陆织理的身份这里大部分的人都会吓一跳,于是在和陆织理对视一眼后,笑着解释道:“是我邀请来的朋友,她不想看秀我就让她在这边角落等我了。”
说着又扭头看向坐着的陆织理,轻声询问道:“要工作人员证吗?”
陆织理神色淡淡,“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你决定吧。”
虞爻愣了两秒,然后才扭头对统筹助理笑了笑,“不用了,她接下来都和我一起,也不需要证件了。”
“哦哦行。”
等人离开了,虞爻才拉着陆织理走到一个更隐蔽的角落里,这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一和陆织理单独相处,虞爻就感觉有些局促,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陆织理看着虞爻红彤彤的脸颊,精神头还不错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你看起来脸色不错,和温梨初住一起很舒服?”
虞爻一怔,没想到陆织理居然关系的是这个,“呃,还好?梨初虽然自己的作息不规律,但会每天监督我早睡早起规律一日三餐,所以最近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陆织理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酸酸的,明明这些事以前都是她在做的,结果就因为虞爻不和她坦白,她现在连做这些的立场和身份都没有了。
呵。
陆织理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外面突然传来了找虞爻的声音,她只好咽下自己想说的话,扬了扬下巴,“去吧,她们好像在找你。”
虞爻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这个时候确实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于是边往回走边说道:“理理,待会儿晚宴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看着虞爻远去的背影,陆织理才轻飘飘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结果,真的到晚宴的时候,陆织理才发现虞爻现在在国内的时尚圈究竟有多炙手可热。
她自己身边围绕的都是一些大老板,而虞爻身边围绕的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明星艺人、品牌方负责人、设计师等等等等。
她说要来找陆织理的事也完全被抛在脑后。
傅双今天作为主理人自然也是在的,她听说女儿要来发布会之后就猜到了对方是为谁而来的。
本以为自己会在虞爻身边看见自己女儿的身影,但她找了半天,却是在一堆老板的围绕下找到了陆织理的身影。
看着女儿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傅双端着酒杯适时地上前,将女儿从那堆老东西里面拯救了出来。
母女俩端着酒杯往露台上走,边走边聊着。
“怎么不去找小虞?”
“她身边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
傅双偷偷笑了一声,“她如今可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新星,你要是不主动点,要是人被拐走了怎么办?”
“……”陆织理沉默了下来,说实话她从来没想过虞爻和别人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想想要是虞爻和围着她的其中一个人在一起了……
陆织理脸色一沉,看向傅双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凉,“妈妈,我会把虞爻锁起来的。”
傅双被吓了一跳,抬手一巴掌拍在陆织理手臂上,“你个死孩子!说什么呢!违法乱纪的事咱们可不能做!”
陆织理没有说话,任由傅双在她手臂上拍了好几下,直到有人来把傅双叫走。
陆织理一个人待在露台上,吹着夜晚的凉风脑袋清醒了不少。她不是很想进去了,不想进去看见虞爻被人围着的样子,也不想看见虞爻对着那些人笑的样子。
于是,陆织理真的就这么在一个不起眼的露台上待了一晚上,这也导致她完全错失了送虞爻回家的机会。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眼睁睁地看见虞爻的一个女同事将她扶上了车,等她追出去,只吃到了一股车尾气。
陆织理气得要命,立马叫上金素上了车,让对方一路擦着限速线飙车到了虞爻小区楼下。
结果这一路上都没看见那辆载着虞爻的车,她一路追到虞爻家门外,空荡荡的走廊里完全没有主人回来过的身影。
陆织理踱着步子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正好将小区门口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虞爻告别娜娜,然后一步步地上了电梯,走到自己家门前。
直到按开密码锁开了门,背后却猛然传来一阵推力,一只手强势地捂住了她的嘴,推着她脚步踉跄地进了屋子里。
虞爻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闻着身后传来的让她熟悉的青柠味,她停下了动作。
然后耳边传来阴沉又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回家?”
“为什么要和别人说说笑笑?”
“为什么要让她扶你?”
“她碰到你哪儿了?”
“如果一个人站不稳,那以后都别出门了。”
第89章 “阿爻,是我在折磨你吗?”
娜娜稳稳将车停在虞爻家小区楼下,偏头看着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的虞爻,再转头看向后视镜里,停在斜后方路边不远处的迈巴赫。
沉吟着敲击了几秒的方向盘,娜娜心里也有了主意。
她推开车门下车,然后才转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将虞爻叫醒扶下了车。
“嗯?到了吗?”虞爻睁开迷蒙地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天幕和小区门口昏黄的路灯。
“到了,不过我就不送你上去了。”娜娜的语气有些意有所指,但醉醺醺的虞爻却根本没有发现。
她本就不是那种爱麻烦别人的性格,闻言立马点点头,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今天谢谢你了,不仅送我回家还送了叶子她们。”
“她们好歹也叫我一声姐,把她们留在那里我也不放心。”娜娜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便道:“温小姐我就直接送她回家了,你们两个都喝醉了也不好互相照顾。”
“哎?”虞爻有些意外,“梨初不和我一起回家吗?”
娜娜余光瞄了一眼斜后方的那辆迈巴赫,语气敷衍地嗯了两声,“你回家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那好吧,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
娜娜对虞爻摆了摆手示意她快回去,她自己也转身上了车。
不过难没有立马开着车离开,而是注视着虞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小区的夜幕中,她这才降下车窗,伸手点了支烟。
“虞爻,我也就帮你到这儿了,你可别再怪我之前利用你了。”
说完这句话,娜娜这才发动车,载着后座的温梨初驶离了这片小区-
虞爻被人捂着嘴从背后推进了家门,对方身上传来的青柠味几乎瞬间就让她双腿软了下来。
陆织理在她背后说的那一连串话,她愣是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她此时此刻只想转身抱住对方,投入陆织理的怀抱中。
“为什么不说话?你害怕了是不是?”
“你怕我,不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有曾经的那个傻子!”
“你宁愿为了她去染发,也不愿意告诉我你隐瞒的事实。”
“你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唯独面对我每次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根本不信任我!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
“阿爻,是不是只有把你彻底绑在我身边,你才能只有选择相信我。”
陆织理几乎将自己心里所压抑着的所有话全部脱口而出,包括自己那些隐秘的劣根性。
但这些话,一个醉鬼哪儿能听懂,虞爻听了半天,也只能抓住对她来说最严重的“指控”。
理理说自己不喜欢她?
怎么可能。
虞爻双手抓着陆织理捂在她嘴巴上的手狠狠扯下,然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在对方怀里翻滚了一圈,仰头往上凑了凑,于黑暗中准确无误地用双唇噙住了陆织理的嘴唇。
黑暗中,陆织理只觉得自己耳边的声音逐渐消失,只留下她和虞爻急促的喘息声。
她们太久没有如此亲密地和对方接触过,一时间竟然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
陆织理在反应了两秒后,立马伸手禁锢住了虞爻的腰肢,一手压着对方的后脑勺将人死死往自己怀里压。
舌尖破开虞爻的牙关,像蛇一样溜进了对方的口腔,横扫肆虐丝毫不见一点收敛。
直到陆织理感受到自己背后传来的轻轻的拍打,她这才喘着粗气将人松开。
“一、一个吻就想把我骗回来?虞爻,你真的太狡猾了……”一个吻点燃了陆织理的情\欲但却依然让她内心觉得可悲。
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虞爻的一个玩具。
虞爻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此刻站在陆织理面前时还是能完整地思考的,她依然记着陆织理质疑她的话。
她仰着头,嘴角还带着两人接吻后留下的涎水,那双黝黑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陆织理,眼里是绝不敷衍的认真。
“陆织理,我喜欢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你。”
话音落下,虞爻眼里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慢镜头,她看见了那双琥珀色眼眸中闪过的纠结、惊喜、还有不可置信。
然后她再一次被夺走了呼吸。
只不过这一次,陆织理的动作变得更加的粗暴,她噙住虞爻的嘴唇在里面攻城略地,双手却不安分地撕扯起对方身上的衣服。
虞爻的双腿被陆织理抬起盘在自己腰上,她就这么一路脱一路走,摸黑进了虞爻的卧室。
虞爻被陆织理扔到了床上,床头灯点亮,她们终于看清了彼此的神情。
她身上已经被脱得只剩下贴身衣物,但陆织理还穿得整整齐齐,她站在那里要是手上再端一杯香槟,任谁看都像是还身处在晚宴中心。
虞爻没见过陆织理这副模样,心里的火被勾得在身体里四下乱窜。
她曲起双腿踩在被子上,上半身仰躺在枕头上,微微张开,望着陆织理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又湿润。
她说:“和我做。”
陆织理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在舌尖触碰上去的那一刻,不管是她还是虞爻,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理理……理理……”虞爻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东西……都在床头的抽屉里……”
陆织理闻言,重重在上面*咬了一口引起人一声高昂的娇喘,这才满意地起身,去床头的抽屉里找工具。
里面除了有上次见过的指套和安全套,还有一些被收拾得很整齐的玩具。
陆织理随手拿起一个,按开开关便伸手抵在了虞爻身上,“舒服吗?”
“啊啊啊——”强烈的吮吸感和剧烈的震动感让虞爻没忍住惊呼出声,“舒服……理理……”
陆织理听见她叫自己的声音,单膝跪在床边缓缓趴到床上,像只阴沉的女鬼趴俯在虞爻身边冷冷地问道:“自己玩的时候是在想着我还是你心心念念的理理?”
虞爻睁着眼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区别,但此刻求生的欲\望让她的答案几乎脱口而出——
“是你!我、我只喜欢你——”
陆织理满意地笑起来,最后在虞爻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乖孩子。”
“理理……轻一点……啊……”虞爻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个档位的速度,高高仰起的脖颈上挂满了汗珠,陆织理伸出舌尖一点点将其舔去。
“阿爻,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轻一点。”
虞爻脑子几乎已成一团浆糊,这会儿只能不断地点头,“好……好。”
“阿爻,究竟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的?”
虞爻没想到她会再次问自己这个问题,泪珠瞬间在眼眶里汇聚打转,她摇着头一派茫然,“我不知道……理理,我真的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强。很明显虞爻回答错了。
“呃……啊!”
虞爻的双腿开始挣扎,两只手也开始推拒陆织理的身体,红润的眼尾染上了一层湿意,她瞪大了双眼满眼都是可怜。
“不要……理理不要……”
陆织理神色一顿,望着虞爻的那双眼睛逐渐变得哀切,“阿爻又要把我推开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落到虞爻的心里却是重重一击,推拒陆织理的双手卸了力,甚至拼命地向上攀着对方的肩膀。
“不是的不是的……”虞爻浑浑噩噩的脑子只能留存一种情绪,上一秒还是舒爽的羞赧,下一秒就成了哀痛的惊惧。
虞爻完全被吓到了。
陆织理立马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波动,手里的东西一松落到了被子上,她则上前将虞爻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会推开我了。别怕别怕阿爻别怕……”
虞爻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复杂的情绪,害怕、不安、愤怒。
她紧紧地抱着陆织理的脖颈,最后像是泄愤一般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嘶——”陆织理痛呼出声,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让虞爻咬着。
等到虞爻的情绪平复下来,两人的欲|望也都平缓的差不多了。
虞爻从陆织理怀里退开,陆织理也从床上下来站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肩膀上濡湿的一片,心里一片静默。
低头看着虞爻垂眸不敢看她的表情,心里却只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很荒唐。
弯腰捡起落在地板上的外套,顺便抖了抖灰,陆织理哑着嗓子轻声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虞爻低垂着头没有说话,被咬着的嘴唇逐渐发白,身体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陆织理看不见她的表情,也得不到她的回答,沉默半晌,转身往门口走去。
可就在她伸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破风声,下一秒,一块枕头砸到了她的后背。
随之响起的是虞爻崩溃又绝望的大喊:
“陆织理!你就是个混蛋!”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若即若离地吊着我很好玩吗!你从来不主动找我聊天,我每次约你,你都有一万个理由来推拒!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理理,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你才满意……”
“阿爻,是我在折磨你吗?”陆织理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不知道这段感情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让两个人都感到如此的委屈。
陆织理的脸颊很快滑落一滴泪珠,她剖开了自己最深处的恐惧和疑惑,把自己内心的伤口赤裸裸地展现在虞爻面前。
“你每次都说着喜欢我、爱我,可你哪怕有过一次信任我吗?”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陆织理转过身,站在距离门口一步之遥的位置,望着跪坐在床上的虞爻。
“阿爻,你现在想吐吗?”
这一刻,房间里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剩下陆织理瞳孔中的空洞和破败在流转。
第90章 她和虞爻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房间里瞬间如同死寂一般安静下来,虞爻就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此刻,她终于懂了,懂了陆织理每次的询问和得不到答案时失望的眼神。
她知道她生病了。
虞爻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陆织理无形的伤害。她颤抖着,望着陆织理的眼睛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她说,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陆织理站在门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外泄,她怕吓到虞爻,虞爻现在生病了经不得她那样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强迫自己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来。
她说:“阿爻,话已经说到这儿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那我们就在今天把话说清楚吧。”
陆织理在这一刻好像变得疲惫了许多,她站在那里回忆着自己和虞爻的相处时的记忆,从初识到那一场婚礼。
“阿爻,我不知道你一开始为什么要和我确认关系,但我觉得那一刻的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你却用一句话就把我推下深渊。”
“你不要我在外人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那时的我或许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在的我清楚。”
虞爻坐在床上脸色煞白地听着,她的记忆也仿佛跟着陆织理的话回到了当时。
当时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和陆织理的关系呢?虞爻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知道答案,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要认真,她或许是喜欢陆织理的,但那个时候的她心里,还有远比陆织理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面子、比如事业。
陆织理不知道她的思绪已经飘得邈远,只是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可以理解你不想和一个傻子公开关系的心情,但后来你愿意了,我还以为你真的爱上我了。”
“那场婚礼不是你的本意,你的大脑在识别到危险时选择将我放弃,我也可以理解,毕竟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傻子,一个保护不了你还只能让你丢脸的傻子。”
“但我现在恢复了,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傻子了,所以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把你生病的事告诉我呢?”
“你拿走了项链,你也并不信任我,但你却说你喜欢我……”陆织理实在没忍住,情不自禁地朝着虞爻走了两步,然后又生生地克制住,“阿爻,是我在折磨你吗?”
虞爻早已泪如雨下,她不住地摇头,“对不起……理理……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要问的是这个……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都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你过来吧……你抱抱我好不好,理理你抱抱我、你别走……我害怕……”虞爻伸出手,两只手臂削瘦苍白,她渴望着陆织理身上的温暖和味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一切都靠自己,从来没有人帮我,她们都欺负我。”虞爻哭得已经有些大脑缺氧,说出来的话也都颠三倒四不知所指。
陆织理还是没忍心离开,丢下臂弯里的外套,快步上前握住了虞爻的手臂给予了她回应。
靠在陆织理怀里的那一刻,虞爻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双手死死抓着对方的衣襟哪怕指节发白也不愿意松开一点。
这一刻她好像变回了小孩子,抓着唯一能为自己撑腰的人,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们骂我、孤立我、剪坏我的校服、往我的抽屉里扔很多恶心的东西……药很苦,饭也很难吃,吃了就会呕吐……我好难受、理理我好难受……”
虞爻的泪水渗透进陆织理身上唯一的衣衫,落在她的皮肤上像是要把她那处皮肤给烫熟。
陆织理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对方嶙峋凸起的脊骨,一声又一声地哄着,“没事了,我以后都会陪着你的,我陪你去看那些人的下场,我陪你去看医生吃药,给你做最好吃的饭,再也不会让你呕吐了……”
她翻来覆去的哄,虞爻终于在一声声的安慰下平复了情绪。
说来两人现在这个姿势也是搞笑的,虞爻浑身上下就身上还穿了件比较贴身的内搭,其余的衣物全都在进屋之前给脱了个干净。
这会儿被虞爻包在怀里,两条腿露在外面还有些凉飕飕的。
“冷。”虞爻带着哭腔地开口,说着又像是有些害羞地往陆织理怀里缩了缩。
陆织理这会儿心疼她还来不及,完全没了那些旖旎的心思,听见她说冷,立马扯过旁边的被子将人裹了起来。
看着虞爻脆弱苍白的模样,陆织理心里想要将人关起来的想法愈演愈烈,但最终还是将一切化为了一声叹息。
“理理,对不起,我好像一直都让你很伤心。”虞爻靠在她怀里,脑子也逐渐清明,回忆起自己做的那些事,她又有点忍不住想哭。
陆织理沉默了良久,最终也只是吐出两个字,“算了。”
算了,都不重要了。在她心里,目前只有虞爻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虞爻抿着唇不再说话。她知道这些伤害对陆织理来说并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的。
就好像陆织理一直在意的,自己一直不信任她的事,也不是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生病了不告诉她引起的。
她们之间早就积压了一堆的问题,只不过是由这些导火索发现了以往藏起来的暗伤。
虞爻细细地思索着,小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被裹在被子里的双腿又开始不安分的挣扎。
她有心想要补偿陆织理,于是便牵着人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外面太冷了,进来暖暖吧……”
然后陆织理便瞪大了双眼望着她,脸颊上也飞速染上一抹薄红。
她仔细感受着手下的触感,虞爻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迷离。
“你确定是在这儿暖?”陆织理靠在虞爻耳边轻声地问道。
“呃啊……”虞爻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嗔。
于是,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欲\望再次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头。
原本被扔回抽屉里的工具、玩具被再次拿了出来,按开开关嗡嗡地振动起来。
但虞爻这次却没有让陆织理用玩具,而是睁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眼尾微红地望着她,“不要玩具,要你。”
说完倾身上前吻住了陆织理的双唇。
粘稠细微的响动声在房间里响起,颓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陆织理也不是什么禁欲的人,虞爻不过略微勾了勾她,不一会儿虞爻的皮肤上便出现了深深浅浅的粉红色吻痕。
按照陆织理正常心智来算,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如此亲热,压了这么多年的欲望一朝释放,一直折腾着虞爻到半夜。
“不、不要了……”虞爻身上不着一物,就连手臂上都布满了吻痕。
她强撑着力气往床尾爬去,但下一秒却别人抓住了脚踝。
“阿爻,想去哪儿?”陆织理单手握着人的脚踝,一用力便将人重重地拽了回来,“为什么想要逃走?”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被惩罚的。”
还不等虞爻反应过来,她便感受到自己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接着是咔嗒落锁的声音。
她撑起眼皮往自己的双脚处望去,冰冷的银色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最后实在是受不了陆织理带来的那种灭顶的快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最后陆织理一个人折腾到几点虞爻全忘了,只知道自己后半夜因为口渴醒来的时候,陆织理正勤勤恳恳地在收拾房间里的一片狼藉。
虞爻摸着身下干燥温暖的床单被子,就知道陆织理已经把湿掉的都换掉了。
陆织理听见她的声音,走到床边蹲下身,“口渴了吗?”
虞爻乖乖地点了点头。
陆织理又起身去客厅给她倒了杯温水,扶着人喝下,然后才又默默地继续收拾那些东西。
“可以明天再弄的。”虞爻把小脸缩进被子里,盖住了鼻子以下的地方。
陆织理没有回头,只说道:“今天就已经是明天了。”
虞爻困倦地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陆织理的意思,她嘟囔着有些不太高兴,“那就睡醒再收拾。”
陆织理手上动作一顿,故意道:“你确定?温梨初现在可是你的同居人,被她看见也没关系?”
虞爻脸颊红了一瞬,“什么同居人,她只是担心我才来陪我住的,每天在隔壁也睡得不好,早就让她回家去了。”
陆织理将手里最后一批垃圾收起来,然后又去洗了手才走到床边,“那你睡得好吗?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
虞爻咬了咬嘴唇,一副不太想说的模样。
陆织理了然,轻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她和虞爻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她依旧习惯自己处理所有事情,然后以最完美的面目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她不愿意敞开自己,尽管是在陆织理面前。【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