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251得到答复,丁果却愣了下。……
孙淑芹的情绪有些反复,丁果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又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让她喝水,温声安抚着:“这世界上有人贩子那样罪大恶极的人,也有善良的人。您女儿或许有她的运气,能碰上好心人带回去抚养,说不定现在就在某个角落健康快乐的生活着。”
“您能一眼认出人贩子,说明这些年是一直没放弃寻找孩子的,老天爷不会辜负有心人,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能找到她了呢。这时候跟人贩子拼命,不光会搭上自己,还会错过未来的团圆。所以我们这时候千万不能冲动,把恶人交给公安,自有法律惩罚她。而那样罪大恶极的人手上的案子不少,让公安好好查查,说不定能多救几个家庭,也是给自己和孩子积德了。”
丁果不确定事情是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巧合,毕竟这时候扔掉孩子的情况不在少数,蚊子不是个例,所以她暂时没提蚊子的事,怕万一没那么巧,只会增加孙淑芹的失望。
她担心孙淑芹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孙淑芹在丁果的安抚下情绪再次恢复平稳,她抬手擦了把泪,点了点头,道:“丁果,谢谢你,你说得对,我得好好等着,等着跟我女儿团聚的那天。”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拿着丁果的水壶,还喝了两口,忙有些歉意地道:“一会儿我把水壶洗干净还给你。”
丁果道:“没事,再多喝点水。”
水壶里的水不多了,孙淑芹想着自己都用过了,索性把壶里的水喝完,一会儿方便拿去洗。
丁果就问起她这趟的目的地。
孙淑芹道:“我去羊城出差,你呢?你家那两个小家伙还好吧?”
她不光记得丁果,还记得丁果那个长得十分英俊的对象和两个比年画娃娃还漂亮的双胞胎。
说起上次跟丁果一家四口的同乘经历,孙淑芹红肿的眼里带了点点笑意:“你那两个孩子真乖。”
又乖又漂亮,她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孩子。
丁果也说了自己这次的目的地,也是去羊城,又笑道:“
俩孩子都挺好,现在能跑能跳也能说,皮着呢。”
孙淑芹笑道:“皮了好,说明孩子活力好。”
上次同乘,两人没聊太多,这次为了分散孙淑芹的注意力,丁果继续跟她聊着:“孙姨,您刚才说您是外贸部的?”
孙淑芹点点头,想拿自己的包,这才想起来是在丁果的包厢,道:“我一会儿把我单位的地址和电话写给你…诶,你是不是首都的?”
上次她是从首都上的车,一到包厢就看到了这一家四口,这趟车也会经过首都,估计不是巧合,这姑娘应该就是首都的。
丁果:“首都的。”
孙淑芹笑道:“那可太巧了,以后有时间去单位找我玩。”
她直接报了自己单位的地址。
丁果笑道:“行,我记下了,等回了首都,我去找你玩。”
人醒了,门口围着的乘客散去,倒是这个包厢的人走了进来,虽然很好奇孙淑芹的情况,但也知道这女同志情绪有些不稳,倒是没再多问。
之前出去帮着找大夫的人也回来了,没找到大夫,倒是带了列车长过来。
列车长也是听说之前抓到人贩子的那个女同志晕了,过来看看情况。
丁果忙起身打招呼。
列车长点了点头,看到那位女同志已经醒了,也松了口气,关心了一下孙淑芹的情况,说了下事情的进展,比较遗憾的是人贩子的同伴跳窗跑了,不过有乘客看到了那人的模样,已经答应他们下一站临时下车,配合警方做个调查。
当然,他们也会给热心乘客调剂和补上后头的车票。
孙淑芹也需要去做个笔录。
“下一站我们会把人移交给警方,您恐怕得过去做个笔录。”
孙淑芹眼睛还有些红肿,情绪却比刚才平稳了很多,道:“这是应该的,辛苦你们了。”
列车长:“不辛苦,这是我们该做的。”
孙淑芹得回去收拾东西,中途下车。
她坚持给丁果的水壶洗干净,才回了自己的包厢。
两人的铺位离的不远,就隔着三个包厢。
丁果也过去帮忙。
大约二十分钟后,列车停靠,丁果把孙淑芹送到门口,目送她跟着车上的乘警和一名乘务员离开,这才回了自己的包厢。
周六早上八点五十,火车抵达了羊城。
丁果已经提前换下了厚衣服,穿上了准备好的单衣。
厚厚的棉靴也换成了布鞋,背着斜挎包,提着用来掩人耳目的提包下了车。
一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卢文明。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丁果先去买返程的车票。
买的硬座,等上车后把货安顿好再找乘务员换卧铺。
确定好回程时间,丁果往大院那边打了个电话,让张婶去紫竹桥跟大柱说一声,方便他们接站。
要是不走明路自然也不用这么麻烦,但这不是走的明路么,走明路她一个人可抗不回那么多货,只能按走明路的方法来了。
之后给卢文明交了货款,跟着卢文明去看了几个摊主备好的货,卢文明的眼光不错,给她选的都是市场上款式比较洋气,颜色比较亮眼的衣服。
丝巾也进了一批。
看过货,清点过数量,让卢文明留下提货,丁果自己在市场上转悠,看看有没有别的货能补。
转了半圈,就发现了两款新样式的头花、一款带不锈钢材质腰扣装饰的腰带,是这次的货里没有的,上次也没进过,就补进了一批头花、腰带。
丝巾也补了一款。
还发现了一款紫黑格纹、浅黄浅绿格纹大翻领的褂子,料子很厚实,设计上还带一点收腰,丁果觉得不错,跟摊主谈了谈价格,每种颜色各拿了五十件。
进的丝巾里刚好有能搭的花色,到时候可以让韩老五他们搭配着卖,应该很好出手。
几个小时的时间听起来似乎有点宽裕,但一忙起来还是紧紧巴巴。
连午饭都是卢文明出去买回来,两人在市场上匆匆忙忙吃完的。
把所有的货归拢好,卖喇叭裤的摊主帮他们运到车站已经下午一点五十了。
火车是下午三点多的。
要运货,肯定不能等到时间了扛着大包小包的随人群往里挤。
卢文明上次走的是内部通道。
这次依旧走内部通道,给了帮他们开门的工作人员一包烟,工作人员不但给开了门,还帮着拉了一段小推车。
小推车是喇叭裤摊主的,丁果和卢文明一左一右在两边扶着,三人把所有的货运进去,就在里头等着。
回程这趟车的列车长姓宋,几个乘务员丁果也都见过,刷过脸。
火车一停靠,卢文明就过去找人,提了丁果的名字,说了要运货的事,乘务员看过来,丁果忙笑着挥了挥手:“赵姐!”
赵翠玉点了点头:“把货搬上来吧。”
让卢文明留下看货,丁果和喇叭裤摊主一人扛着一个大包往车上搬货,她没同时扛两个是为了腾出一只手抓糖或者瓜子。
毕竟只是跟车上的人打过照面,交情没那么夯实,小礼物还得继续送。
丁果记性好,能精准的记住每个人的姓氏或者名字,嘴甜的喊姐喊哥,抓把瓜子或者糖,又刷了一遍脸。
几个乘务员帮着把东西放进他们休息的地方和杂物间时,丁果已经跟他们说说笑笑了,比之前单纯刷脸多了分亲近。
也顺便给自己换了张卧铺票,最后两包货就直接塞进了她包厢的床底下。
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返回,晚了一个多小时到站,周一凌晨一点多回到首都,车刚听,有过接货经验的丁大勇他们就精准地找了过来。
除了大勇、大柱哥俩,没想到宋玉玲和蚊子大半夜的也来了。
丁果惊讶:“你们都没回校?”
走之前她特意叮嘱过,让大勇和大柱跟学校那边请个假,过来帮忙,宋玉玲和蚊子周日下午该回校回校。
蚊子道:“这次的进货量不小,光你们三个不好拿。”
她自己请了假,没想到玉玲姐也来帮忙了。
“姐,我带了麻袋,咱们拢一拢。”大勇道。
归拢一下比较好用自行车驮。
把货拢好,丁果和大勇这俩力气大的一人扛俩最重的包,剩下大柱三人也肩膀上扛着一个,手上拎着一个,出了车站。
大勇他们骑了四辆自行车,车后座上都加了木板,就是为了方便拉货。
一通忙活之后,四辆车的车后座都摞起了高高的货物。
载人也好载,宋玉玲坐大勇那辆车的前杠,负责打手电筒,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紫竹桥。
开西院这边的门时,不白听到动静,从里头绕了过来,丁果忙嘘了一声,不白懂事的只窜过来围在她脚边打转。
进门后几人七手八脚的把货卸下来,放到了倒座房。
丁果道:“货不急着清点,先放在这里,赶紧去休息。”
明天还得上课呢。
几人也确实困的不行了,锁好门去洗漱、休息。
蚊子自然也留在了这边,跟着丁果去了东院。
乔婶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小声道:“回来了?”
丁果道:“回来了,乔婶,您赶紧去睡,我们也洗洗睡了。”
乔婶点点头,回了屋里。
蚊子匆匆洗了手脸,跟丁果说了声,去了客房睡下。
丁果也回了屋里,关好门,闪进了空间,洗澡、借时间差补觉。
第二天一大早,丁果起来时倒是很精神,大勇他们几个都哈欠连天的。
趁着跟蚊子一起去刷牙洗脸的时候,左右没有别人,丁果小声问道:“蚊子,问个冒昧的问题。”
蚊子正刷着牙,含糊不清地道:“啥问题?姐你直接说就行。”
“你后背上有没有红色胎记?”
蚊子刷牙的动作顿住,忙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吐掉,惊讶道:“有啊,
姐,你咋知道?”
得到答复,丁果却愣了下。
一瞬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门上,头皮都麻了一麻。
这么巧?
还真这么巧!
蚊子继续漱口,不解道:“姐,咋了?”
丁果回了神,想了下今天的课程,道:“三言两语说不完,时间来不及了,我中午去你学校找你再说,先去吃饭。”
蚊子点头:“行,那中午我在校门口等你。”
第252章 252二合一
上午的课结束,婉拒了舍友约着去图书馆的邀请,丁果骑车去了工业学院。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找了个能藏人的角落,连人带车闪进空间,开始从商城打包饭菜。
之前存在空间里的熟食已经让她吃的七七八八了,后头没再补充,厨房的灶台上就只剩了一份蒜蓉菠菜还有半分烤鸭。
丁果就从商城里要了份锅包肉、老厨白菜、茄子炒肉,辣椒炒鸡蛋,又要了一兜馒头。
菜用饭盒装了,馒头两个一份拿牛皮纸包好,全收进帆布提包里,往车把上一挂,确定外边没什么人,闪身出去。
她到的时候蚊子已经缩着脖子在校门口等着了。
“姐,去食堂吃饭。”
天气已经冷了,这时候不适合再在外头吃饭,丁果锁好车,跟着蚊子往食堂走。
路上,蚊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姐,到底啥事儿啊?不会是跟我身世有关吧?”
蚊子不笨,丁果早上提到她身上的胎记,蚊子思来想去,跟身上记号有关的就只有身世了。
丁果点了点头,就把自己跟孙淑芹结识的过程以及这次去羊城路上的事说了。
末了道:“扔孩子的多,捡孩子的情况也有,我不确定事情到底有没有这么巧,所以没跟孙姨提起你。”丁果转头仔细打量了眼蚊子的五官,“其实你跟孙姨不太像,最起码打眼一瞧没看出相似的地方。但仔细看看,眉眼间的一些小表情还是能看出来有点相似的。”
蚊子虽然有猜测,但真正从丁果口中确认了这件事,还是有些晃神。
在知道自己不是常家的孩子后,她也想过爸妈是什么样,是不是因为嫌弃她是个女孩才把她丢了的。
但蚊子的性格不是会陷在想象中的,况且爷爷奶奶很疼她,在她心里,爷爷奶奶就是最亲最近的人。想过几次之后,就没再纠结被抛弃的原由,更没去想象假如她有父母,父母还很疼爱她是什么样子,努力过着眼前的日子。
丁果说完,蚊子迟迟没吭声,丁果也不急着再说什么,这种事还得蚊子自己决定要怎么做。
走进食堂,热气混着饭菜的味道扑面而来,丁果见蚊子还在恍惚,往窗口走也是身体本能的驱动,但大脑似乎暂时停止了思想。
见面时丁果就看出蚊子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她都没看见丁果拎着的提包。
这会儿丁果把人拉住,指指食堂角落:“我带着饭菜呢,直接找位子。”
蚊子本能地‘哦’了声,木偶一样跟在丁果身后。
找了张空桌坐下,丁果一样样把饭盒打开,蚊子这才回了神,道:“姐,你怎么买这么多菜?”
丁果又拿出个空饭盒,把几个菜单独拨了满满一饭盒,抬头朝涌进来的学生群里打量着,边问道:“大勇平时来这个食堂吗?”
蚊子这才想起还有大勇哥,点了点头,道:“来,这食堂离他们系比较近。”
说着话时,丁果已经看到了大勇,忙站起来喊了两声,冲他挥手。
大勇起初还以为出现了幻听,怎么在工业学院的食堂里听到了他姐的声音?
结果一瞧,还真是他姐。
忙跟身边的同学说了声,分着涌进来的人群挤了过来:“姐,你咋来了?”
丁果递给他一个饭盒,又给他拿了四个馒头,笑道:“我来找月月吃饭,这是给你带的,你回宿舍吃去,饭盒要是留着用就留下,用不着等回家的时候捎回去。”
丁大勇:……
他姐的爱心午餐他收到了,但他姐婉拒他坐下来跟着一起吃的态度他也看出来了。
行吧,他姐跟蚊子应该有啥私事要说,丁大勇麻溜地接过来闪人。
丁果招呼蚊子吃饭,道:“这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你也别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先吃饭。”
丁果同情孙淑华的遭遇,但也理解蚊子的纠结。
蚊子被常家养大,中间数年虽跟着吃了不少苦,可也得到了家人的疼爱和关心。
亲生父母是她血缘上的亲人,可与感情来说,未曾谋面的妈妈比不上常家奶奶。
说孙淑芹在蚊子这里只是个陌生人都不夸张。
蚊子点了点头,垫着牛皮纸拿了个馒头,接过丁果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吃饭。
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心情复杂,比以前沉默。
丁果也没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聊起这次进的货,小声道:“我这次过去多带了点钱,补进了几款货,回头你跟大勇看看,要是追加投资就把货款补给我,要是不想投就算我自己的……”
说起进货的事,蚊子的注意力多少集中了一点,道:“姐,你补的啥货?现在那边新货多不多?”
丁果就说了说这次去南方看到的市场情况。
蚊子听着,时不时讨论两句,末了道:“等我的走读申请下来,时间就自由了。”
“不着急,等你跟大勇有空一起点过货我们再去找韩老五他们。”
蚊子是信任丁果的,但丁果尊重合伙人,这不是她一个人的生意,自然得等两人都看过,盘完货入了账再批出去。
“那就明天中午吧,回头我跟大勇哥说一声,先回去入账。”
丁果:“行!”
第二天三人利用中午的时间的把货盘了一遍。
对于丁果单独进的货,蚊子和大勇都没再追加投资,单独分割出来归了丁果。
下次进货的时候再说。
丁大勇前两天还谈了几个下线。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周末,三人都是利用中午的时间顶着寒风骑车往外送货,顺便继续发展下线。
下线不难发展,这年头有魄力出来摆摊的都是想挣钱的,自然不乏有眼光的,看过货就知道里头的商机。
本钱多的就多进点货,本钱少的就少进点儿。
数量上有弹性,批发价卡的严格,另外就是不接受赊账,只接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也不只往广场那边,蚊子比丁果还熟悉首都的黑市,她还联系了某个地盘上的负责人,一笔就批出去三分之一的货。
豹哥那边蚊子没再去。
上次人家话说的虽然隐晦,但蚊子听懂了,就不再去讨那个没趣。
溜溜忙了一周,在第二个周六上午将所有的货都批了出去。
三人在紫竹桥汇合,把所有的钱入了库,分了账。
收拾完,丁果看向蚊子,道:“要不你在家等着?”
蚊子把钱往包里一揣,挠挠头,道:“还是一起吧。”
丁大勇有些不解:“你俩在打什么哑谜?”
周一那天他姐和蚊子两人就神神秘秘的,现在还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啥!
丁果笑道:“蚊子有点私事要处理,回头有结果了再跟你们说,你快跟玉玲他们学习去。”说着看向蚊子,“那走吧。”
蚊子又挠挠头:“我去洗把手。”
前头几天,蚊子一直没提起孙淑芹,丁果也不催促。
倒是周四的时候,蚊子跟丁果同行了一段路,她突然道:“姐,我这两天抽空回了趟家,跟我奶说了这事儿,我奶说认不认让我自己定。但还是得让、让人家知道我的存在,也免得着急。姐,你帮我跟、跟…说一下吧,我们见个面,说不定我不是呢。”
胎记的位置、大小,丁果当时没细问,万一只是恰好都有个胎记呢。
至于丁果说蚊子眉眼间有些细微的地方有点像孙淑芹,蚊子也自动忽略了。
说不定就只是巧合呢。
丁果当天下午的课上完,就骑车去了趟外贸部。
倒是不巧,孙淑芹上次在途中耽搁了一天,南方那边的工作也延迟了,周六才能回来。
所以丁果准备今天再去看看孙姨回没回来。
丁大勇只好回了屋,坐下来跟自家媳妇儿和大柱,以及乔婶的儿子苏东山一起学习。
过去一周虽然课程没耽误,但到底分了点时间在外头,趁着周末他得好好复习一下。
丁果用井水让乔婶炖了一锅鸡汤,给在家里学习的几人补补身子。
交待完,又哄了哄俩崽子,丁果跟蚊子出了门,骑车去了外贸部。
到了附近,蚊子就从车上跳了下来,道:“姐,我在外头等着吧。”
丁果转头,看到了蚊子眼里的紧张无措,还有额头上的汗。
这么冷的天,两人骑的也不是很急,蚊子却出了满头的汗,显然是十分紧张。
丁果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先拿出手帕递过去,道:“擦擦汗,别感冒了。”又道,“那你找个避风的地方等等,我去看看孙姨在不在。”
蚊子点了点头,推着车子往一旁走去。
丁果之前来过来一趟,还给值班的门卫抓了把瓜子,门卫记得她,见这小姑娘又来,忙道:“孙主任已经回来了,你等等。”
说着去帮忙喊人。
没多会儿,孙淑芹从里面小跑着出来,远远地就冲丁果招手。
丁果跟门卫说了声,忙跑了进去:“孙姨!”
“丁果,那天下了车才想起来,也忘了问问你在哪儿上班。”
那天情绪有些崩溃,心不在焉的,过后才想起来这事儿。
孙淑芹看到丁果很开心。
两次同承的缘分,那天丁果又帮了她,她一直惦记着想请丁果吃顿饭,正懊恼自己没问丁果的单位,没想到丁果就来了。
丁果上前,先问了那天的后续。
孙淑芹提起那天的事也咬牙切齿地愤恨,眼里瞬间起了一层水雾:“那人贩子说了扔孩子的地点,我准备过去在附近打听打听……”
说着,招呼丁果往里走,丁果拉住她,道:“孙姨……”
孙淑芹见她神色有些严肃,不解地道:“咋了?”
“有件挺巧的事,要不您先跟我出来见个人。”
孙淑芹马上就想到了某种可能,心一下提了起来,充满期待又有点不可置信地道:“丁果,你、你是要说、你是不是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她的声音有点抖,颤的厉害,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丁果也不废话,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但巧合的是她当年是被爷爷奶奶在路边捡到的,后背有胎记。”
孙淑芹脚下就微微打了个踉跄,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丁果的胳膊,嘴唇都有些哆嗦:“真、真的吗?人、人在哪儿?”
“在外头等着。”
孙淑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丁果出了外贸部大门,路过门口时门卫跟她打招呼,她都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眼神带着点焦急四下里瞟:“人在哪儿?”
丁果朝来时的方向看了看,抬手挥了挥,蚊子也在紧张地等着,看到丁果挥手忙往这边走,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回去推上了车子。
蚊子也有飘忽,握着车把的手心里满是汗。
孙淑芹的眼神则有些发直,一错不错地看着朝她走来的姑娘,屏住了呼吸,连步子都忘了迈。
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身子似飘在了云端。
眼瞅着那个姑娘走近了,孙淑芹才有了反应,低低惊呼了一声,抬手捂住了嘴。
蚊子也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
丁果转头看向孙淑芹,孙淑芹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脸色发白,就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几米之外的蚊子。
“晓菲,菲、菲……”孙淑芹试探着朝前走了两步,眼睛还是一错不错地看着蚊子,“菲菲!”
下一秒,这段有些清冷的街道上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菲菲,我的菲菲啊!”
孙淑芹扑了过去,抱住面前的姑娘嚎啕大哭。
动静之大,后头的门卫都听见了,不明所以的出来看了眼,快步过来,喊了声:“孙主任,您、这是……”
丁果抬手擦了把眼窝,道:“没事,别打扰他们。”
蚊子有些不知所措,求救地看向丁果。
她的眼眶有些红,不过也只是受孙淑芹的情绪感染,她还不确定是不是呢。
丁果姐说她跟这位同志的眉眼间有一点点相似,不过她还没看出来,到底是不是呢!
丁果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孙淑芹的肩膀,又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小声道:“孙姨,您先冷静一下。月月是您的女儿吗?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您看看胎记?”
孙淑芹抬起头,眼睛贪婪的看着蚊子的脸,语气十分笃定地说:“是,是,不用看胎记,就是!”她抬起手想去摸蚊子的脸,又想起什么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抬手轻轻碰了碰,“你、你跟你爸太、太像了。”
说到最后,又一次泣不成声。
这就是她的女儿,虽然她已经离开了那个男人,但也不否认女儿的模样像极了她亲爸,浓眉凤眼,鼻梁又细又直,还有额头上的美人尖都跟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孩子,你就是、就是我的、孩子。”孙淑芹再次抱住蚊子,很用力的抱着,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情绪,死死的抱着。
门卫这才明白发生了啥事,‘唉哟’一声道:“孙主任,您找到您闺女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蚊子也哭了,或许是被情绪的感染,也或许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母女的缘分。
她不是被父母嫌弃丢了的,如果面前的同志真是她的妈妈,似乎…挺稀罕她。
丁果又擦了擦眼角,笑道:“当然是好事,孙姨,外头冷,咱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孙淑芹这才抹了把泪,道:“对对对,走,去我办公室。”她带着些试探,又有点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蚊子的手,见蚊子没反对,紧紧握住。
门卫也很有眼力劲,忙去帮着推自行车。
一行人重新回去。
进大厅的时候,有单位的同事看到孙淑芹哭红的眼,关切地问了句:“孙主任,您…没事吧?”
说着,看了她旁边的蚊子一眼,神情瞬间怔住,眼睛瞪的老大:“这是……”
这孩子咋跟孙主任的前夫有点像呢,这不会是……
正想着,就听孙淑芹笑道:“没事,我没事,我现在很好。”她看了眼身侧的女儿,放软了声音跟同事道,“张科长,我找到我女儿了,这是我女儿。”
“好事儿啊!”张科长拍了下大腿,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说着又去看蚊子,连连点头:“好,好啊,真像……”
像老盛。
孙主任的前夫姓盛,叫盛宏伟,张主任也是认识的。
但眉眼间也能看出一点孙主任的影子。
女儿肖父,跟盛宏伟太像了。
张主任恭喜了孙淑芹两句,很想问问盛宏伟知不知道,但看看孙淑芹哭红的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道:“那你们母女俩好好叙叙旧。”又忍不住跟蚊子道,“闺女啊,你妈这些年为了找你,可真吃了不少苦头,不知道跑空了多少地方。你可别怨你妈,她当年…哎,你们母女俩自己说去。”
张主任一个大男人话到最后都有些哽咽,挥了挥手,道:“孙主任,回头请客啊。”
孙淑芹眼里也含着泪:“请,一定请!”
三人到了办公室,孙淑芹突然一下手足无措起来,要去拿暖瓶倒水,又想起来办公室里没有多余的茶缸,一时慌的要不知道怎么办好。
丁果笑道:“孙姨,我们不渴。那啥,我出去转转,你们自己聊。”
她想给母女俩留点空间,谁知两人同时看向她,蚊子刚坐下又站了起来:“丁果姐!”
“丁果!”
孙淑芹看了眼女儿,又看向丁果,道:“要不我喊你果果吧,果果,你留下来听听吧。”
虽然她很想跟女儿单独相处,但激动过后也有了种近乡情怯的紧张。
能看出来她女儿也是,这会儿把丁果当成了主心骨。
丁果只好坐了下来,并主动打开话题,笑道:“孙姨,您刚才不是说后悔没问我单位么?我现在没上班,在读大学呢。月月也是大学生……”
她看向蚊子,示意蚊子接话,蚊子在裤腿上擦了把手心,小声道:“我在工业学院上学,丁果姐在华大。”
让孙淑芹知道蚊子的现状,先安安心,接下来再说别的。
第253章 253二合一
“好,太好了。”
她的女儿有出息。
孙淑芹的眼眶又泛了红。
能让孩子考大学,说明养菲菲的人家对菲菲很好。
不过这只是她心里一瞬间闪过的想法,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你、你家里人都还有谁?对你怎么样?”
蚊子道:“我爷爷去世了,现在我是跟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奶奶对我很好,很疼我……”
蚊子娓娓道来,将这些年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
孙淑芹听的认真,生怕错过一个字。
听说抚养女儿的家庭遭过迫害,菲菲跟着去乡下待了数年,近几年平反才回的城,孙淑芹心里跟刀子剜一样,阵阵抽疼。
“你奶奶身体还好吧?你现在的全名叫什么?”
蚊子一一说了。
孙淑芹连连点头,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方不方便我去看看老人家?”
蚊子没直接答应,道:“回头我问问我奶奶。”
“是,是该问问,争取一下老人家的意见。”孙淑芹说完又忙补充道,“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去谢谢她老人家。”
女儿找到了,人家把孩子养的很好,如今还成了大学生,孙淑芹没那么急着让女儿回到她身边。
养恩比天大,她体会过失去孩子的痛,并不想去跟一个老人争竞什么。
随后
,孙淑芹就说起当年蚊子被抱走的过程。
蚊子听丁果姐大致说过,如今从孙淑芹口中又听了一遍,那种母亲失去孩子的绝望像一张大网,兜头罩来,让蚊子心口一阵莫名的抽痛,眼眶酸胀的厉害。
孙淑芹:“……后来,我跟你爸离了婚。”
当年女儿丢了之后,她几乎到了要疯的边缘,情绪几度崩溃,跟前夫也是三天两头的吵架。
虽然知道是迁怒,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只要看到前婆婆那张脸,她就想起女儿丢失的事,这日子自然是没法过的,她跟前夫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
离婚后,孙淑芹这些年也是一个人过的,没再组建家庭。
蚊子亲爸在两人离婚后第五年重新成了家,有了对新的儿女。
过去了这么多年,孙淑芹对前夫也没了多少怨念,她恨的是不负责任的婆婆,更恨人贩子。
她也简单说了下前夫如今的情况,女儿有知情权,认与不认,在孩子自己,她不会干涉。
“你爸姓盛,叫盛宏伟,退伍转业回了老家齐省,在当地机械厂担任副厂长一职,跟现任妻子生了一儿一女,你爸那边还有一个大伯、两个叔叔、三个姑姑……”
蚊子对此没什么感觉,仅做信息了解。
“刚才碰到的张科长跟你爸是战友,即便我不说,他应该也会联系那边。对了,你以前的名字叫盛晓菲。”孙淑芹笑了笑,道,“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的名字就挺好听,常家养你一场,你就是常家的孩子。菲菲,妈不求你非得回来,只希望以后能保持常来常往,好不好?”
说了这么多,蚊子心里的忐忑也渐渐平复了,她点了点头,道:“好!”
蚊子虽然答应来见面,但她没想过要离开奶奶,离开常家,她会一直是家里墙上那张照片里的人的女儿。
接下来,孙淑芹又说了自家这边的情况,蚊子的姥姥姥爷还健在,有姨也有舅,这些年没少帮着打听女儿的下落。
等蚊子接受了她这边,问问女儿的意见,找个时间带回去让家里人见见。
之后,孙淑芹又问了问蚊子学的专业,以及学习方面的情况。
聊到下午四点多,孙淑芹带着丁果和蚊子去了她在外贸部宿舍的家。
路过门卫时,孙淑芹跟门卫给丁果和蚊子的名字做了报备,两人以后过来登个记就能直接进。
孙淑芹的房子是根据她职位分配的,一套五十来个平方的房子,两室一厅,带着厨房和卫生间,打扫的很干净。
孙淑芹想亲自下厨给女儿做顿饭,不过蚊子暂时婉拒了。
她挠挠头,道:“那个……”蚊子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妈’这个称呼她从记事起也没喊过,喉咙里像堵了层无形的屏障,怎么也喊不出口,只好含糊道,“奶奶在家里等我,下次我过来我们一起做饭,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孙淑芹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也理解,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先回去,我这段时间都不出差。或者、我周一中午去学校给你送点吃的行不行?你喜欢吃什么告诉妈,千万别客气。”
只有这一下午的时间,了解不透女儿这十几年的生活。
孙淑芹想知道的更详细些。
蚊子小声报了几道菜,都不是复杂的菜式。
孙淑芹笑着点点头:“我记下了。”
又看向丁果:“果果,有空跟菲…跟月月一起来阿姨家里吃饭。”
丁果笑着点头:“好的孙姨,得空了就过来。”
孙淑芹拉住了丁果的手,很诚恳地叮嘱:“别只说客气话,一定要来,阿姨想请你吃饭,叫上你对象和你儿子闺女一起来。”
她欠了丁果的大恩情,几顿饭还不上,回头等丁果毕业时看看能不能帮她调剂个好单位。
这念头刚起,又突然想到丁果是华大的高材生,应该很多单位抢着要吧?
不过好单位的位置是固定的,竞争也激烈,到时候看看吧,万一丁果对分配的单位不满意,她可以帮忙调剂调剂。
丁果笑道:“放心吧孙姨,我脸皮厚着呢,说来蹭饭就一定会来,倒时您可别嫌我们一家四口吃得多。”
她一开玩笑,孙淑芹反而也自在了许多,嗔笑道:“我这几十年的家底,随便你们吃。”
丁果哈哈的笑:“那我提前三天就把肚子空出来。”
开着玩笑,孙淑芹即将跟女儿暂时分别的失落也消散不少,一直把两人送到宿舍区门口,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笑着转身回去。
路上,丁果听蚊子长长出了一口气。
丁果好笑地道:“还紧张?”
蚊子咧嘴笑了笑:“也还好,多少有点不自在。”
丁果笑道:“那你觉得孙姨怎么样?”
蚊子的笑容扩大:“很好,很…温暖。”
真的很温暖,被她抱着的时候心里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说不上来的感觉。
还嗅到她头发上洗发膏的香味,混着淡淡的、有点发闷的烟味儿,烟味像是从火车上带下来的。
“姐,我觉得…应该是个很开明的妈妈。”
今天下午,她没提私下做小买卖的事,也没提以前混黑市的事儿,莫名的有点担心孙淑芹会嫌弃她。
但在孙淑芹主动说出她是常家的孩子时,蚊子又觉得对方思想觉悟很高,应该不会嫌弃她之前是投机倒把的。
其实现在也算投机倒把,不过现在一起搞投机倒把的人多了起来,查的也没之前那么严格,但在很多人眼里,还算不正经的
事呢。
丁果笑道:“一定是的!”
蚊子拒绝孙淑芹留饭倒是没说谎话,她是要回家陪奶奶,两人在中途分开,分开前蚊子道:“姐,玉玲姐他们要是问,你直说就行,不用瞒着。”
也没什么好瞒的。
丁果笑着点头,叮嘱她骑车注意安全,别忘了包里还装着满满当当的钱呢。
“忘不了!”
蚊子挥了挥手,骑车离开,背影里透着欢快。
这边,丁果一进门不白就冲了过来。
一起过来的还有她家男人。
“你回来了?”
裴澈笑道:“下午回来的,大勇说你跟朋友出去了。”
丁果:“跟蚊子出去办了点事。”她扬眉笑笑,“还是一桩好事。”
大勇他们已经暂停了学习,来了东院这边。
宋玉玲耳朵尖,听到这话撩起门口挂的帘子问道:“姐,啥好事儿啊?”
丁果进屋,左右腿上马上挂了俩挂件,她一挪一挪的过去洗手,笑道:“蚊子找到她亲妈了。”
屋里静了一瞬。
丁大勇先回过神来:“蚊子…亲妈?”
脑子咋有点转不过来呢?
他们只知道蚊子爸爸早就去世了,现在是跟奶奶一起生活。
难道她妈当时是抛下蚊子走了,现在又回来了?
短短一瞬间,众人都在脑补,丁果这才说了蚊子的真实身世。
宋玉玲听的心疼:“唉哟,真没想到月月居然是她爷爷奶奶捡回去的孩子。那她亲妈,当年是……”
丁果就简单说了下蚊子丢失的情况,她看向裴澈:“咱们头一回带大宝小宝回汇阳过年那次在火车上碰到的孙姨你还记得吗?”
裴澈点头:“记得。”
对方对他们很包容,还注定提出过换床铺,他记得。
“没想到会这么巧,孙姨居然就是蚊子的亲妈。我前两天去羊城,在火车上……”
将上周的事说了一遍,大家都有些唏嘘。
认识这么久了,才知道蚊子居然不是常奶奶的亲孙女。
不过看她们的相处,跟亲生的也差不多了。
乔婶:“人贩子真是太可恶了,抓住了就该直接枪毙。”又唏嘘,“不过好在老天开眼,让这母女俩团聚了,果果,你做了件大好事啊!”
丁果笑道:“只能说她们母女缘分到了。”
丁果以为孙淑芹去常家的事没那么快,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蚊子就骑车过来了,还是带着常奶奶一起来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请丁果去家里吃饭。
丁果直呼受不起,瞪蚊子:“有事你来说声就行,怎么让老人家来请我?”
说着搀扶着常奶奶进屋,道:“常奶奶,今天你们家有正事,我就不过去了,改天再去家里看您。”
常奶奶道:“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谁不去你都得去。”
丁果:“常奶奶,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您这样说可就是拿我当外人了。”
蚊子在旁边道:“姐,过去吧。”她见裴澈也在家里,道,“姐夫也一起过去热闹热闹,大勇哥他们在不在?一起去我家玩玩。我们家人丁单薄,光我们仨不热闹。”
而且她担心只有她妈和奶奶,气氛会很沉默,人多闹哄着也自在。
最后没办法,提溜当啷的一大串跟着常奶奶去常家,丁果给乔婶和春花姐放了小半天假,下午回来。
临出门前正碰上过来的张婶,张婶没想到小澈这边这么热闹,问了两句,才知道丁果居然促成了一桩团圆,笑着跟常奶奶道了喜。
她是过来送羊肉的,丁果顺便把羊肉拿上,当做去常家的礼物,还去菜窖里拿了点蔬菜。
常奶奶自是拦的,没拦住,只好作罢。
蚊子去接孙淑芹。
他们到蓬勃胡同没多会儿,蚊子领着同样大包小包的孙淑芹进门了。
孙淑芹带了很多东西,车后座上捆着的,车把上左右挂着的,蚊子的自行车上还挂了俩包。
一进门,看到常奶奶,孙淑芹快走两步上前噗通就跪下了,嘭嘭嘭磕了好几个头。
“唉哟!”常奶奶惊呼着忙去扶,老眼微红:“好孩子,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这句话让孙淑芹没控制住情绪,忍不住抱着面前的老人嚎啕大哭:“大娘,你救了我的命啊!”
常奶奶也哭,轻轻拍着孙淑芹的后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月月现在很出息。”
孙淑芹控制住情绪,道:“您教的好!”
又站起来给常奶奶鞠躬,感谢之情真是怎么表达都不够。
常奶奶把人拉起来,拍拍孙淑芹的手,道:“好了,往后都是好日子,你熬出来了,月月以后也有了依靠。”
常奶奶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几年,等她走后就只剩月月一个人了,之前还想着帮她找门好亲事,没想到好亲事还没影儿,找着了亲妈。
只要月月亲妈是个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常奶奶冲蚊子招招手:“月月!”
蚊子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喊了句:“妈!”
孙淑芹泣不成声,一个劲的点头,过去把女儿抱住,哽咽道:“唉,唉!”
常奶奶笑呵呵地摸了摸孙女的头,眼里泪花闪烁。
她的孙女,以后也是有妈的人了。
等孙淑芹情绪平复,忙招呼人进屋。
对于孙淑芹拿来的东西,常奶奶没说什么客气话,理解当妈的心情,失去闺女这么多年,自是恨不能一下要补回这十几年的关爱。
进了屋,看到满屋子的人,孙淑芹并不意外,路上女儿就跟她说了今天家里请的人。
只是她现在眼睛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让蚊子给她做了介绍,挨着打招呼。
到裴澈时,孙淑芹笑道:“裴澈同志,又见面了。”
“孙姨好,恭喜孙姨。”
“谢谢谢谢,多亏了果果,果果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裴澈忙客气了两句。
孙淑芹低头去看地上的一对小豆丁,稀罕的不行:“都长这么高了。”
丁果让大宝小宝喊‘孙奶奶’。
俩娃乖乖喊人。
孙淑芹掏了俩红包,丁果一捏就知道红包数额不少,赶紧推:“使不得,孙姨,这可使不得。”
孙淑芹态度很坚决:“有啥使不得的?我都是孙奶奶了,还不能给俩孩子包个红包?”
夺过来塞到了俩娃的衣服口袋里,俩娃懵懵去看他们妈,丁果只好笑着让俩娃道谢,并没收了红包。
人多确实热闹。
孙淑芹跟常奶奶有说不完的话。
大宝小宝的调皮捣蛋是气氛的润滑剂,没让气氛显得太闷。
中午,尽管蚊子一再拦着不让她妈下厨,孙淑芹还是坚持要亲自做一顿饭。
常奶奶手里牵着大宝小宝,笑道:“让你妈做吧,不做她心里不得劲。”
孙淑芹转头笑道:“大娘,还是您了解我。”
蚊子打下手,丁果他们也帮着做些边边角角的活。
寻了空,蚊子凑过来跟丁果小声道:“姐,我妈给买了好几身衣服,有几件你猜是啥款式的?”
这还用猜?
丁果好笑:“咱的货?”
蚊子点了点头:“喇叭裤、毛衣和褂子,全是咱的货。这事我还没跟我妈说呢,回头找个机会提一提。”
孙淑芹买的东西可不止衣服,给了蚊子一张五千块的存折,蚊子不要,跟孙淑芹好一番拉扯,最后被硬塞在了手里,蚊子只好先收着了。
其他的还有各种布料,有蚊子能用的,有常奶奶能用的。
麦乳精、奶粉、糕点、罐头这些也买了很多,有几样还是进口点心,刚才就拆开了,招呼家里这帮孩子吃。
中午这顿饭吃到下午三点才散。
丁果他们回了紫竹桥,收拾收拾准备返校。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知道丁果走读不住校的孙淑芹又来了家里,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感谢丁果。
这是推不掉的。
丁果又拿了些蔬菜水果做回礼,孙淑芹也没推辞,太过客气就
显得外道了。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中下旬,报纸上刊登了‘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文章,引起一片欢腾。
不过改革的风不会一下刮到市场经济上,但这个消息就是个信号,让不少私人摊主心里的大石头往下落了一落。
信号都出来了,这风刮到他们身上还会远吗?
就像今年五月份那篇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时隔才半年多,决定改革的消息就公布了。
这都是曙光啊!
丁果也迎着越来越近的曙光又跑了趟羊城。
卢文明谈了个小厂家,丁果代表他们的三人团队过去谈合作事宜。
只周末的时间忙不完,跟学校那边请了两天假。
班主任是不太赞同的,但丁果保证了,不管是月考还是年底的期末考,她系第一的位子不会偏移,这才拿到假条。
去考察了那家私人厂家,看了他们仓库里的布料,定了一批喇叭裤、一批阔腿裤,丰富了口袋装饰,还增加了商标。
品牌名是三人讨论后定下的,不能太洋气,要符合当下的时代特色,名为‘飞跃’。
算是为品牌的初步创造打底。
除了裤子,也谈下了双肩包的合作。
也是私人厂子,国营厂子目前还是不接私人订单。
敲定了厂家的合作,丁果就托卢文明帮着租到院子,专门用来放货。
这批货数量太大,只靠乘务员帮忙也有点艰难,她决定等货生产出来入了库,找个机会支走卢文明用空间收一批。
借口就是她弟弟的前单位,运输公司帮的忙。
当然,目前还只是个想法,房子还没着落呢。
这次的主要投资在工厂这边,余下的投资款不多,进了少量一批货捎回去。
蚊子把她妈给的那笔钱一起投了进去。
她也找了个机会跟孙淑芹说了她曾经做过的事和目前正在做的事业。
孙淑芹这才知道丁果上次去羊城居然是趁周末去进货,有些震惊:“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这几个年轻的孩子也太有闯劲了。
虽然震惊,却是没反对,只是有些担心这件事的安全性,多问了两句,最后道:“想干就干吧,真有啥事也别瞒着我,我好歹还有点人脉,能帮你们周旋周旋。”
蚊子应下。
丁果回来把捎的货批了出去。
几个下线拿到的份额都不多,有些焦急:“丁同志,这次咋这么少?”
丁果笑道:“过段时间有批全新的货,市场独一份。”
有人信了,笑着说了两句期待的话。
有人则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觉得可以去找找别的批货的合作了。
首都也出现了其他这种批货的,不过那家他听说拿不到喇叭裤的货,带回来的裤子样式一般,但胜在便宜,利润不算高,但卖的也不错,毕竟蚊子小也是肉啊。
第254章 254这不说还好,脑子到位了话这么……
俩娃在身边睡熟,丁果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来就发现空间发生了变化。
“咦?耗子,池塘啥时候开的?”
系统:“下午一点四十三分零二十五秒。”
丁果诧异地瞥了眼虚空。
下午就行了,咋还精确到秒了。
接着,就听耗子继续道:“男女主又一次离婚了,这是给宿主的奖励,毕竟是宿主的出现直接或间接影响了男女主的剧情,让他们的婚姻又一次走向分崩离析。这次离婚虽然不是宿主直接导致的,但也是有那么一丢丢丢丢丢的关系。我就借这件事把宿主心心念念的池塘申请下来了。”
系统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它提前说了宿主有可能会说的胡搅蛮缠的话,让宿主无话可说。
丁果不知道自家统子心里的小骄傲,满意点头:“不错,你终于是个成熟的统子了!”
发生大事不跟她汇报,默默申请奖励悄悄发放,惊艳她这个宿主。
不过丁念君又把婚离了倒是让人挺意外。
“你说他俩这次会不会彻底掰了?我是不是还能领个终极大奖?”
系统:“……”
想把它家狗宿主的脑子摘了,咋还记得这事儿呢。
丁果就这么随口一说,也没指望系统回答,说完视线瞥向后台,这才发现前段时间丁家大房的疯狂劲头过去后逐渐平稳下来的上线频率,这两天又有复发的趋势。
丁果挑眉:“咦?”她抬手扒拉着,“这几天那边又发生啥事了。”
居然都已经活跃好几天了,耗子也没提醒她。
殊不知,耗子现在骄傲啊,在见过两次内耗值大暴动后,对于这种平稳的入账已经有些看不上了,懒得跟宿主提,有这功夫还不如挖挖土豆、收收菌子,割茬韭菜,再把刚成熟的高粱收了呢。
丁果继续往上滑动着,持续好几天的收入,除了岳红梅,还有丁志钢、丁建国他们的名字,那应该不是跟丁念君离婚的事有关。
忽然,她动作一顿,而后持续滑动虚拟屏幕,看到了一大长串丁建设的名字。
“不会是丁建设的案子判了吧?不是,现在才判?”
丁果知道丁建设会被数罪并罚,确定不会有反转就懒得再关注,看这劲头,估计是有结果了。
这是又将她迁怒了,嫌她不帮忙呗。
耗子:“不知道呢,一个小卡拉米配角而已,不值当检测。”
它跟它的宿主一样,瞧不起这个无脑配角。
在书里也是个没脑子的,每次出场不是在暴躁放狠话就是干架,后来为了女主跟人打架进局子蹲了几年,出来还是不长脑子,对曾经坐过牢的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的确不值当关注。”丁果关掉后台,去看新增加的池塘。
其实这时候没啥可看的,刚开的池塘,里头别说鱼了,连只小蝌蚪都没有。
池塘不算大,约五米见方,清澈的水里飘着几根可怜的水草。
等有空出去转转买几条活鱼活虾回来养着。
没两天,丁果就收到了桃子的信,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丁建设确实才判,判了十五年。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公安那边又查出来一些别的事,比如贿赂农场的小干部。
丁果这才知道丁建设上次减刑的事并不是凭借优秀的表现提前回来的,居然还搞了贿赂。
以丁建设的脑子钻营不出啥路子,不然也不会临到期的时候才提前出来,里头应该有丁念君的手笔。
但丁桃的信里没提丁念君,估计丁建设没把丁念君咬出来。
而以丁念君的脑子,这种事自然会躲在后头,让丁建设那个蠢货冲在前头。
桃子来信除了说这事,还提了她下个月要去驻地结婚的事。
丁果当即收拾了份回礼给丁桃汇了过去。
顺便给肖红寄了个包裹,里头主要是小孩子的东西。
今年年中的时候肖红生了个闺女,肖红妈妈帮忙带着,丁果寄了礼物回去。
她跟肖红一直有书信往来。
上个月还接到过肖海峰的电话,是知道了丁大勇的事,打电话过来问了问。
丰宁!
丁桃下班后骑着车往家走,没注意半路上身后多了条尾巴。
丁念君离婚后,在首都租好房子就回了丰宁。
这趟回来想把岳红梅接过去帮她洗衣服做饭,她好专心忙事业。
前些时间她成功联系上了一位摊主,从对方手里拿喇叭裤和款式漂亮的毛衣、丝巾这些,转身一倒手,比她之前倒卖蔬菜和鸡蛋赚的多。
只是那人手里的货不多,每次只肯匀她一小部分,最近手里更是连货都没了,她也是趁这个时间回来办办私事,除了接岳红梅,就是想把丰宁这边的房子卖了,等回到首都大干一场。
今天出来逛了逛,没想到看到了丁桃,丁念君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其实她不知道跟着丁桃干啥,但知道丁桃和丁果是一伙的,莫名的就想窥探窥探。
丁桃车子骑的不
快,但也比她腿着快,小跑了一路,累的气喘吁吁,前头的丁桃总算停了下来。
是被动停下来的,好像撞到人摔倒了。
丁念君见丁桃没注意身后的动静,贴着墙根慢慢往前挪,藏到了一棵树后头。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知道下班的点吗,冒冒失失的。”是丁桃不满的声音。
她骑车到巷口刚要拐弯,这人突然跑了出来,撞到了她的自行车车,丁桃也连人带车摔到了地上。
丁桃一边埋怨着,一边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顾不上拍身上的土,只心疼的低头检查车子有没有磕坏。
这车子虽然是大勇攒的旧车,但她也稀罕着,平时宝贝的很,这会儿摔了可把她心疼坏了。
被撞的是个二十七八左右的青年,连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看磕哪儿了,需不需要补漆,这钱我来出。”
前车轮子的挡泥板摔的有点变形,车把也歪了,丁桃小心翼翼的掰回去,没好气地挥挥手:“算了算了,以后巷口这种地方别这么冒冒失失的。”
她也撞了对方一下,而且刚才没提前按按铃铛,也不全是对方的错。
“是是是,同志您教训的对,我以后会注意。”
丁桃见对方态度还算不错,脸色好了一点儿,点点头正准备推车走,青年叫住她,道:“同志,麻烦跟您打听一下,这巷子里有没有住着一个皮肤很白,长得特别漂亮的姑娘?年龄大概二十二三左右,个头高挑。”
丁桃怔了下,转头看了眼青年,一脸狐疑道:“你打听人家姑娘干啥?”
这形容的咋听着有点像她姐。
但她姐在这边的朋友她都认识,没见过这人啊,丁桃心里警惕起来。
青年笑的一脸温和,道:“没啥,那姑娘以前帮过我一个忙,我想感谢她,但我只知道她住这附近,不知道具体哪一户,寻思着过来问问。”
丁桃脱口的话差点要说出去,临到嘴边了也不知咋的就福至心灵的把嘴闭上了,缓缓摇了摇头,道:“没见过你说的这个姑娘,你确定是住这条巷子的吗?”
青年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确定,我再打听打听吧,谢谢你!”
丁桃点点头,赶紧推车离开。
这边,青年又在巷口徘徊了片刻,刚转身要走,旁边有人喊住了他。
“同志!”
丁念君走了过来,探头往巷子里瞟了一眼,丁桃已经不见了,她看向青年:“刚才不巧听了两句,我或许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早就听说丁桃后来是跟丁大勇一起住,而丁大勇以前是跟丁果一起住的,所以丁果后来是搬到这边住了吗?
青年盯着丁念君:“你知道?同志,你是住这附近的?”
“你别管我住哪儿。”丁念君笑道,“你说的皮肤很白,长得漂亮,又是住这附近…同志你见那个姑娘时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吧?”
丁果都去首都好几年了。
青年眼里微微闪过一道亮光,道:“没错,同志你知道她住哪户?”
丁念君没回答,而是偏头笑问道:“你找她什么事?”
青年刚要张口,就听对面的姑娘接着道:“我要听实话!”
青年眼神微闪了闪,道:“那我要怎么确定你说的人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丁念君微微想了想丁果前几年被赵金宝设计从租房里撵出来换房子时的发型,准确的表达出来,青年呼吸都微微顿了下。
没错,是她!
当年虽然匆匆一瞥,但他也存了回来找东西的心思,自然要将人看个明白。
但那包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他自然不会轻易跟对面这位女同志说,于是痞痞一笑,道:“那姑娘长的很漂亮,令人印象深刻。我当时匆匆离开去了外地,今年才回丰宁,想……”
丁念君心里冷笑,似笑非笑道:“哦,那你别想了,她结婚了,孩子都好几岁了呢。”
说完转身就走。
她倒是希望丁果能真有点花边新闻,把她名声搞臭,让裴家将她扫地出门,但前提得是真的才行,这人明显一看就是在撒谎。
不过虽然在撒谎,但她有种直觉,这人找丁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余峰忙三两步追上,假模假样地遗憾道:“都结婚了啊,那是不住这边了,怪不得在这附近没碰上她呢。同志,你知道她婆家住哪儿吗?”
这时有下班的人骑车路过,丁念君往旁边让了让,等人过去,她才冷笑道:“这位同志,想让人家帮你,连句实话都不是,可真没诚意。”
余峰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定定的看了丁念君一会儿,才道:“当年她拿走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想要回来。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方便说。若这位同志愿意告知那位姑娘的下落,我感激不尽。若实在不想说,只想套话,那我言尽于此,不为难你了。”
丁念君有点笃定了,这人找丁果真不是什么好事,是想找丁果的麻烦。
也不知道丁果怎么得罪了这人。
至于对方说丁果是拿了他的东西,她持存疑态度。
丁念君笑道:“哦,那你在丰宁找她可就难了,想找人,去首都华大,她叫丁果。”
青年震惊:“首都华大?你不是说她结婚生孩子了吗?”
丁念君嗤笑:“结婚生了孩子就不能上大学了吗?”
这人怎么这么无知。
高考恢复都两年了,居然不知道结了婚生了孩子也能上大学。
余峰哪儿懂这个,他才从里头出来,也只听说恢复了高考的事,哪儿知道考大学的规定。
“华大,丁果,我记住了,谢谢。”
青年问到了消息,转身离开。
丁念君微微勾唇冷笑,她只说了丁果的名字和学校,没说她婆家在首都的实力。
让这个男人去给丁果添点麻烦也好,回头被收拾了应该能打听到这人找丁果到底要干嘛,看看有没有文章可做。
丁念君也快步离开。
想带岳红梅回首都,还得搞定丁建国。
现在她妈在帮着丁建国看孩子,而她的辉辉,她留在了潘家,不能让张淑华那个老东西太清闲。
丁建国不光有意见,意见还很大。
有他妈帮着看孩子,他日子不知道有多轻松。
经历过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的辛苦,又体会过有他妈帮忙看孩子的轻松,傻子也知道选后者。
所以反对的非常激烈,甚至说了重话:“念君,妈前些年照顾你照顾的够多了,如今也该帮衬帮衬我了。再说了,妈到底是我亲妈,我妈把你养大,责任也尽到了。你自己也有亲爸亲妈,你那边要是真需要帮手,不如让你亲爸亲妈帮帮忙,也能联络联络感情。”
丁念君气的不行。
她亲妈要是认她,她哪儿用得着回来接岳红梅?
至于亲爸,算了吧,虽跟那人接触不多,但想也知道真把人弄过去就不是照顾她,而是需要自己伺候那人。
这趟回来岳红梅一直在劝她去乡下见见张胜凯,她正推诿着呢。
连人都不想见,更别说带他去首都了。
岳红梅也有点犹豫,倒不是不想去首都,而是怕于家人再报复她。
现在丁建国又是这个态度,让丁念君心里很不满,但这种不满还不敢表露出来,咬着唇看着丁建国,一瞬间梨花带雨,哽咽:“哥,你这话可就是在戳我的心窝子。我虽然不是妈亲生的,可我心里就当她是我亲妈。我也知道妈为了照顾我委屈了你,可我真的没办法。我刚离了婚,一个人租房子住难免被人说闲话。说两句闲话倒也没什么,我就怕、就怕被人盯上。你不知道今年回城的知青特别多,满街的街溜子,首都可乱了。”
“我亲妈那边,她那么对咱妈,之前还把妈关进去待了那么长时间,她就算想认我我也不可能认她。认了她,这不是在打咱妈的脸吗?”
“至于我爸…我、我跟他也没感情。养恩比生恩大,与其认他,还不如……”
丁念君感情牌打的顺溜,差点脱口而出说出‘还不如认回丁志钢那个爸’,话都到嘴边了才想起来丁志钢如今的情况。
这话要是说了,她为了做面子也得去看看丁志钢,表达孝心。
她可没想跟一个瘫吧再续父女情。
所以刹了车,就摇摇头,继续哭着道:“哥,你帮帮我!”
要是以前,丁念君这么一说,丁建国马上就能心软,并大度的把妈让出去。
但也应了那句话,鞭子不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他现在可知道疼了。
也开始埋怨他妈对丁念君比对他们这几个亲生的孩子好了,更埋怨丁念君总霸占着他妈。
“念君,我帮不了你。你的情况再不好,能有我们家差?建设为了给你弄大学通知书进去了,爸也因此遭受打击成了这幅样子。我跟爸也因为这事妻离子散……”
这不说还好,脑子到位了话这么一路赶着,丁建国才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家里这半年遭遇的变故,居然是因为丁念君!
第255章 255找来了首都
他竟然才意识到这一点!
丁建国看丁念君的眼神就变了。
妈这段时间总在家里埋怨丁大勇和丁果,他的思维都被带偏了。
这事儿虽然有丁大勇和大姐不近人情的原因在,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丁念君而起。
丁念君还真是他们家的扫把星。
丁建国的神色变化,丁念君看的一清二楚,心里顿时一慌,咬了咬唇,语气带着三分自责五分委屈两分不可置信:“大哥,你、你是不是在怨我?”
说着话,似有点愧疚的微微低下了头,声音越发哽咽:“你们怨我是应该的,当时建设非要把我也送进大学,我是不该因为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就由着他,应该拦着不让建设犯错误。可建设的话说的也没错,要不是街道那边卡我的报名资格,谁又乐意走这样的旁门左道?建设说我凭以前的学习成绩考个大学很轻松,结果别人连路都给我堵了,就算我能咽下那口气,建设说他也咽不下,非要把我也送进大学,还说我应该跟上潘顶峰的步伐,说怕我落后跟不上他的步子将来会被他嫌弃。”
丁念君重新抬起头,用一双泪眼看着丁建国:“要是、要是我知道我跟潘顶
峰最终还是会走散,当初也不会冒这个险。大哥,以前除了妈家里属你最疼我了,所以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丁建国心里刚腾起的怨气瞬间消了个七七八八。
是啊,说起来也是建设太糊涂,非要帮丁念君弄名额,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
他有点智商,但不多。
只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丁建国虽没再责怪丁念君,但还是没答应丁念君的提议,妈要是又去了首都,孩子谁帮他看?
他的心终究还是偏向了自己。
没谈成,丁念君带着一丝怨恨离开。
从前围着她转的家里人,除了妈和丁建设,一个个都缩回去了。
从潘家失势开始,一个个都换了副面孔。
不就是看她没给他们带来好处吗,真是势利眼。
自己早晚要让这些势利眼好看。
另一边,丁桃在家里越想之前那个青年的神色越不对劲,于是第二天就把电话打到了裴家,让裴家的阿姨帮着传了个话,约了个打电话时间。
晚上丁果刚回到紫竹桥,乔婶就跟她说了张婶来转告的消息,道:“说你在丰宁的妹妹找你有要紧的事,让你七点前给她回个电话。”
桃子找她有要紧的事?
丁果看了眼时间,今天回来的早,邮局这时候还没下班,就骑车去附近邮局往丰宁食品厂拨了个电话,让帮着喊人。
十五分钟后重新打过去,那头接起来的是丁桃。
“姐,昨天晚上有个青年……”
丁果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是谁,想了想才想起一个人。
不会是几年前给她天降横财的那人吧?
从那之后那人一直没出现,如今冷不丁冒出来,要么这几年去了外地一直没回丰宁,要么就是被抓了,丁果更倾向后者,若是去了外地,那么一大包东西不可能不回来找,进去的可能性大。
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没法查。
不过那些东西丁果收的心安理得。
那人选择把风险转移到她身上,那就该承受转移风险的后果,居然还好意思找来。
不过这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只是怕那人真打听到什么,回头知道桃子住的是她的房子,从而迁怒,所以还是要处理一下。
思绪闪过,丁果道:“你说的人我不认识,不过巷口出现了鬼鬼祟祟的人,你也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往人少的地方走,晚上关好门窗。”
丁桃倒是没多想,那人打听的人虽然听起来像丁果姐,但也说不定真是她想多了。
“放心吧姐,我会注意的。”
挂了电话,丁果就给枣花巷那边的街道打了个电话,匿名举报枣花巷附近有可疑人员出现,希望他们加强防备。
丁果这个电话打的巧也不巧。
巧的是她不是第一个反映的,住在附近的一个热心老大娘也去街道上反应过同样的情况。
老大娘是因为连续三次见同一个人在巷口徘徊,其中有一次还望着一堵墙发呆,就去举报了。
不过今天街道的人过
去转了半天,连可疑分子的头发都没发现。
不巧的是,人已离开了丰宁,正奔她而来。
知道街道办那边接到过类似的举报,他们会多加注意,丁果松了口气。
当然,这口气也没松到底,总得听到那人被抓或者确定离开的消息,提着的心才能落下。
但她也没想到,三天后,心就哐当一声稳稳的落回了肚子里。
这天下午,丁果骑车从学校出来,没走多远,耗子就主动提醒:“宿主,你被财神爷跟踪了。”
丁果:……
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她有脑子,会以为财神爷下了凡要追着给她塞钱了。
“说人话!”
系统:“横财哥!”
宿主都说它是个成熟的统子了,那必然不能因为宿主仅被跟踪却没有生命危险而不主动提醒。
再说,这个BUG几年前就反映过,要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修补,等着让狗宿主借口薅他们羊毛吗?
所以它不光主动提醒,还主动提供了跟踪者的信息,并长了幽默细胞…哦不是,幽默代码。
丁果无语了半秒。
她也意识到是谁了。
“那人居然找到了华大!”
有点疑惑这人的消息精准度和效率。
从桃子给她报信到被跟踪,这才短短几天?
而且对方还搞到了自行车,这效率,杠杠的啊。
丁果没怀疑桃子,丁桃肯定不会跟她说自己的名字和在读大学的消息。
难道是那边的住户知道了他们曾经的、短暂的邻居成了华大的学生,被那人从其他住户口中打听到了?
不过人来了首都,倒是不用担心丁桃的安全了。
她来收拾!
丁果一边想着,一边开启小音箱锁定了后方的跟踪动静,骑车随便选了条巷子钻了进去,七拐八拐的,终于让她找到个能藏身的位置,在确定后头那人还有一定距离时,连人带车闪进了空间。
小音箱继续开着,并通过可视窗口观察着外头的情况。
不多时,那人骑着车子从丁果藏身的地方过去。
丁果一边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一边飞快的给自己来了个换头术,并穿了身男人的衣服,换了双大点的鞋子,团了两团报纸塞进去,系紧了鞋带。
她捯饬的时候,横财哥又骑车倒了回来,并在附近的路口皱眉思索着,嘴里嘀嘀咕咕:“往哪边走的?”
这人还不笨,知道看地上的车印子。
可这是一片居民区啊,有车的人不少,来来回回走路的人也不少,痕迹杂乱,并没有那么容易辨别。
那人不死心地又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探头探脑的观察了周围的几户人家,看是看不出什么的,只能转身离开。
托这人磨叽的福,丁果成功给自己换了个头,确定了周围环境安全,闪身出来,骑车追了上去。
那人还没走出小音箱的收音范围呢。
丁果拉近距离后使用了鞋子,而后不紧不慢的骑车在后头跟着。
丁果以为这人为了跟踪她,会在华大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下,结果走着走着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是要往哪儿奔啊?
不确定要跟到哪儿、跟到啥时候,丁果骑车路过一家邮局时,赶在邮局下班前往大院打了个电话,让张婶帮忙去紫竹桥送个信,说自己今晚要留在图书馆复习,不回家了,免得乔婶和春花姐担心。
从邮局出来,骑车猛追一段,拉近距离,又开始慢悠悠跟着。
这一溜跑就骑车跑了快俩小时,跟到了一个叫张二村的地方,天早就黑透了,丁果要不是有道具帮忙,怕早就跟丢了。
腾出一只手揉了把冻的有些发木的脸,听着小音箱里传来的声音。
通过声音判断,横财哥似乎进了一户人家家里。
有人跟横财哥说话。
“见着人了吗?”
横财哥:“见着了,不过跟丢了!”
前头的声音有些震惊:“那娘们发现你了?”
丁果挑眉,横财哥在首都居然有熟人,他不是丰宁的?
横财哥思量着道:“应该没有,我怕她发现跟的有点远。她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里头七拐八拐的,我追过去就没再看见人,估计就住那一片,明天我不去学校守着了,我去那边守着。”
“给你提供信息的人没说她住哪儿?诶,她不住校啊?走读啊!”
横财哥:“没问,给我提供消息的那娘们不是个善茬,非要弄明白我找人的原因才给我提供情报,我估计那娘们跟那个丁果不对付,乐得看我找丁果麻烦才肯说呢。”说完又道,“我也纳闷她居然住在外头,我也是碰巧了撞上她出校门,才知道她居然不住校。”
“你不是说她结了婚还有孩子,估计是她男人和孩子跟来了,租了房子在外头住。”
丁果挑了挑眉,知道她这么多信息,还跟她不对付的娘们?
岳红梅?丁念君?
不过丁念君在首都……
丁果刚准备把丁念君排除,就想到了她又一次离婚的事。
许是离婚后回了丰宁也说不定。
哦,还有一个,郑文芳也有可能。
不过这几人去枣花巷做啥,还那么巧的碰见了横财哥。
思绪闪过,小音箱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是跟横财哥对话的那人。
“知道她是华大哪个专业的吗?哪一届的?我看能不能找人帮你打听打听,直接安排人把她喊出来,套个麻袋弄走吓唬吓唬,她还敢瞒着?”
横财哥:“不知道。”
“不是…来时你就不能多问两句?”说话的人有点无奈。
横财哥:“那小娘们精着呢,模样看着柔柔弱弱的,说话一点便宜不给占,我怕她再提啥条件。”
其实就是突然听说要找的人来了首都,有点惊讶,忘了细问。
丁果眼睛眯了眯。
小娘们,看着柔柔弱弱……
丁念君可能性比较大了。
不过里头说话的另一个人也不是啥好鸟,还想套她麻袋。
丁果冷笑!
对话的时间很短,丁果也找到了横财哥进的那户人家,左右看了看,没其他人路过,连人带车闪进了空间。
想套她麻袋是吧?
看谁先套谁的麻袋。
丁果进空间也没卸妆,只去屋里洗了手,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系统商场点菜。
点了份红烧肉,一个老厨白菜,又要了盘牛肉馅儿的水饺,吃饱喝足,出去绕着农牧场和依旧空空的池塘转圈消食。
溜达了半个来个小时,回屋和衣歪在沙发上,准备眯一会儿养精蓄锐。
这期间,横财哥和他同伴依旧在说话,不过暂时揭过了那个话题,两人炒了俩菜,喝起小酒,聊些闲话。
通过这些闲话,丁果确定了横财哥之前就是进去了,前几天刚刚放出来,一出来就去了枣花巷找人。
也是通过两人聊天时提的过往,丁果知道这是横财哥之前的同伙,一个负责弄货,横财哥负责全国到处跑着往外卖货,兼职搞杀猪盘。
没想到在丰宁栽了。
“你也是倒霉,碰上个二愣子。”同伴唏嘘,“本来你都逃了,回去找东西被人当成可疑分子抓了起来。”
横财哥滋溜了一口小酒:“谁知道点那么背呢,刚好碰上了当地革委会的人,给我撂了,操他妈的!”
言语里满是愤然。
“都过去了,来,走一个。”
两人都滋溜了一口小酒,继续聊天。
同伴道:“不过过去了这么多年,那批货估计是够呛了。”
横财哥咬牙:“我总得死个明白,得搞清楚那批货是交上去了,还是那娘们自己昧下了,要是敢私吞,哼,老子让她好看。”
丁果都快睡着了,这恨意又让她睡顿消,竖着耳朵继续听。
同伴:“是得弄清楚,要是上交就没办法了,只能认栽。回来帮帮兄弟,帮我把手里这批东西弄出去,兄弟亏待不了你。”
接下来是横财哥的话,他还下意识压了压声音,说:“你胆子也太大了,以前搞搞手表、小金鱼啥的也就算了,咋还搞上这个了呢。”
丁果使劲竖着耳朵听了个寂寞。
搞上啥了?
她也睡意全无,起来去了厨房,随便选了个之前搭配好的果盘回了客厅,坐下来慢悠悠吃着。
聊天继续,同伴有些不以为然的笑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话还用兄弟教你?你以为这东西谁都能倒啊?说明兄弟我现在的靠山也越来越牛逼了。”
横财哥佩服地道:“也是,那个圈子的确不是谁都能进的,兄弟敬你一个!”
两人碰杯。
同伴颇有些洋洋得意:“去年我从力哥那儿分了这个数……”
哪个数同伴没说,似乎比了个手势,但引来横财哥一阵吹捧:“这么多?这比咱以前苦哈哈背货找下家挣的多多了啊!牛逼,你现在真是混的越来越好了,不像我,出来两兜空空,要不是找了户人家顺了点票子,连来首都的车票都买不起。”
“不叫事儿,你这不来了嘛,有我在还能少你一口吃的?”这人似乎酒意上了头,说话也飘了,刚才遮掩半天的内容清晰的传进了丁果的耳朵里。
“就这批军用物资往外一发,我一个跟着喝汤的都能挣这些……”
丁果刚拿起的一颗葡萄掉回了盘子里,头皮都有些发麻。
军用物资?
哪一类的军用物资?上线是谁?大蛀虫啊!
第256章 256丁果怀疑自己的点子被白嫖了,……
接下来,丁果连吃水果的动静都放轻了几分,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不过这两人聊到最后也没提那批军用物资到底是什么,人名方面除了一个‘力哥’没提旁人。
期间两人还聊了些别的,说之前的哪个同伙进去了还没出来,谁谁谁因为啥被抓吃了花生米,墙头草都长两茬了。
横财哥还唏嘘了一番:“亮子的点怎么那么背……”
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幸运的。
最起码现在还活着,并且已经出来了,又是一条自由的汉子了。
就是上次丢的那包东西想起来就剜心的疼。
“玛德,明天堵住那娘们,怎么也得想办法问出那批货的下落。”
横财哥这么不甘,也是因为批货价值不菲,他不甘心。
几千块钱现金,几十块手表也价值几千,还有几块金条,想想就心疼。
也不怪横财哥这么执着。
手表已经换成了钱,当时那笔钱早不知翻了几番,金条还留着,丁果是不准备出手的。
她拿过来在手里把玩,还美滋滋的拿着两块金条对着敲,听金钱的声音,可真悦耳。
家里那俩,大约喝了酒的缘故,才九点半就响起了结结实实的鼾声。
丁果拿了件旧衣服撕开,裹在鞋上,用细麻绳绑着,一边问系统:“耗子,有迷。药没?类似的道具也行。”
系统:“有一款睡眠喷雾,能瞬间让人陷入深度睡眠。”
成熟的统子现在不需要宿主追问价格和能否购买,自觉就补充了后头的信息:“只能替换,宿主那款提升亲和力的喷雾我瞧着不怎么用……”
岂止是不怎么用,丁果好像就用过一次,她也秒懂:“把那款喷雾换成睡眠喷雾。”
系统:“好的宿主,咱家这款喷雾不但能给他人用,也能自己用,是一款安全的、能让人秒睡的喷雾,无副作用,醒来身体也不会觉得疲累,反而神清气爽,咱这不是害人的道具,是保健道具呢。”
丁果:……
她就是想加重保险。
保健功能用在屋里那俩人身上有点浪费。
算了,就当给屋里那俩做保健了,只要不把人惊醒就行。
系统:“道具已更换,请宿主行查看。”
丁果固定好塑料布,查看更换的道具。
[睡眠喷雾:喷在身上能一秒进入深度睡眠,睡足八小时,让身体得到充分休息,雷惊不醒,醒后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丁果:“……没有迷。药吗?”
给屋里那俩用还是觉得太可惜了!
系统:“没有呢宿主,咱是正经机构,不卖那害人的玩意儿。”
丁果直翻白眼。
正经机构能有让人做噩梦、让人摔仰八叉的道具?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便宜里头那俩孙子了。
丁果起来走了两步,又给自己戴了双手套,活动了下手脚,准备干活了。
外头黢黑的不见五指,大冷的天,这个点巷子里也没人路过,丁果闪身出来,她就站在这户的门前。
不知道里头啥情况,也不确定今晚能不能直接结局,暂时不准备留下痕迹,先进去看看再说,所以她没打算翻墙。
门是从里头插着的,丁果从系统商城买了根长钉子从门缝里伸进去,一点点把门栓拨开,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怪刺激的。
屋门对关着,倒是没从里头上插销,方便了丁果。
进屋后直奔呼噜声震天的房间,俩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一头朝东,一头朝西,睡得深沉。
丁果拿出道具喷雾呲呲两下,两人的呼噜声顿了顿,接着便更加悠扬的继续响起来。
“耗子,确定进入深度睡眠了吧?”
系统:“系统出品件件精品,必须滴!”
丁果收起道具,拿出手电筒,从外头罩了层布降低光线亮度,打开手电筒仔细端详了下那位同伴的模样,记了下来。
接下来,她开始轻手轻脚的找东西。
不知道那批军用物资是啥,有多少,要是体积不大,藏在屋里也有可能。
蹲下去看了看床底,就几双破鞋,一个尿壶,一袋炭,别的没有。
丁果起身,看向旁边的箱子。
箱子上挂着锁。
丁果没有开锁的技能,但她有耗子,希望她的耗子别那么没用吧。
“耗子,开锁!”
丁果没问系统会不会,直接下达指令。
她发现了,狗系统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都有哪些隐藏功能,全靠她这个良心宿主帮着开发。
系统:……
它会开锁吗?
它确实不知道具不具备这个技能。
试试吧!
无事发生。
“宿主,我好像没有这个功能。”
丁果叹气:“你都能控制庄稼满天飞,居然开不了一个锁。来我教你,你将意念或者说控制庄稼满天飞的能量注入这个锁里,看能不能拨开。”
系统:“……宿主,我凭空操控的能力不能移动外界的东西。”
丁果望锁叹气,退而求其次地道:“那你会不会探宝?隔着箱子帮我看看里头都有什么东西,类似于扫描。”
系统:……
它家宿主越来越狗了…咦?扫描啊,它居然行。
捅锁这种事干不了,透过木箱看本质倒是可以。
“乱七八糟的衣服、小木箱,小木箱里装着钱,共两万三千零八百块。还有五张空白介绍信,二十块大小不一的金条,还有三块进口手表。”
丁果的眼睛比蒙了布的手电筒还亮,但随即想到耗子不能移动外头的东西,又失望的叹了口气。
遗憾了!
除非砸锁,但砸了就打草惊蛇了。
在干掉蛀虫这样的大事面前,两万多块钱和那些金条手表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大是大非面前,丁果的头脑还是很冷静的,她都快被自己的正义感感动哭了。
不过这正义感也没那么顽强,假如、她是说假如哈,万一找到了东西,她会把信息交出去,再来收点利息。
丁果继续找。
去翻那个同伴搭在旁边的衣服口袋。
这时候超强的记忆力就发挥作用了,翻动前她记住了衣服摆放的角度和所有折叠的样式,一会儿方便复原。
虽然这人喝酒后未必会关注这些细节,但谨慎些总没错。
还真掏了点东西出来,一卷零钱和一些票据,数了数大概两三百的样子,丁果原样放回去,在另一个口袋里找到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但能认:周五晚十点老地方!
“周五?”
今天周二。
但字条上就这几个字,没有注明准确日期。
不过纸条折的整齐,不像揣了很久的样子,应该是本周五吧!
但老地方是哪儿就不知道了。
丁果将纸条折好,原样放回,把衣服摆好,去了堂厅。
堂厅里也没有能藏货的地方,丁果去了西边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东西倒是不少,米面粮油和各种糕点干货,但都跟军用物资没关系。
不过挖出了统子的扫描功能,丁果也就不客气了,出来站在屋门口,大手一挥:“耗子,给我搜,挖地三尺的那种。”
搜院子!
系统:……
它能怎么办?它这么积极还是被薅了羊毛。
精神上的羊毛。
片刻后,系统的声音响起:“宿主,屋子东边有个地窨子,里头放着两大捆军大衣、十双军用棉靴、五条军用棉被。正屋他们睡觉的床底板上藏着两把枪,一把手。枪,一把步。枪以及两盒对应的子弹,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就没有了。”
这是查缺补漏了。
丁果刚才看床底没看到藏着枪,还是耗子的扫描功能好使。
耗子说完主动分析道:“这点东西,不至于让那俩孙子兴奋成那样吧?”
当然不至于,这不是他们的货物据点。
“耗子,上次我提的那种远程录音或者监听的道具你们开发出来没有?”
系统:“出了款隐形录音笔。”
丁果刚想问能不能换或者购买,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摩挲着下巴问道:“录音笔只能固定安置,还是可以放在移动目标身上,随着目标移动?”
系统颇有些庆幸,庆幸这款道具研发时它的统子同事想得周到,颇有些小得意地说:“固定安放太低级了,当然能放在活物身上,并且可以随目标移动。”
“时效是多久?”
“最长时效48小时!”
丁果不信找不出漏洞:“能远程听取录音内容吗?”
系统:“……不能!”
到底还是让狗宿主抓到了漏洞。
它的统子同事也真是废,自家宿主一个普通人都能想到的事,作为一个高科技产物居然连这点都想不到。
丁果摊手:“看,这就是你们想
的不周到的地方了,耗子你可以把这个BUG反映上去,加强道具功能优化。看看你的上级会不会给你奖励…当然,给不给你奖励无所谓,主要是我提供建议的奖励。比如免费赠送我一个录音笔,或者让我瞬间拥有能隔空控物、取物的能力之类的。快问问!”
系统:……
丁果也不在外头苦哈哈冻着,她原地闪进空间等着。
空间内过了两三分钟,系统就回应了。
“宿主,上级说这个功能我们的研发系统想到了,已经列入了优化项目。不过也不白让宿主提供建议,给了点安慰奖,十条鱼苗。”
丁果:……
她怀疑自己的点子被白嫖了,但没有证据。
“呵呵!”
系统的屏幕一麻,赶紧道:“宿主,咱的录音笔虽然不能远程读取,但它还有个功能我刚才没介绍,就是会自动截取有用信息,屏蔽无效录音内容,比如长时间的空白、打嗝磨牙吃饭放屁,没营养的对话等等,还是很强大的。获取途径也是更换,换、换吗?”
连着更换两个道具其实也在规则之外了,但这话就不跟宿主说了,上级已经给它开放了权限,也是担心它的宿主炸毛。
丁果也是能屈能伸,哼哼两声,明天再找茬,今晚先换了:“换!”
扒拉了下现有的道具,把那款无味哑药换了,改成了隐形录音笔,并用到那个同伴身上。
系统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它家宿主又发话了。
“再扫描下我有没有留下痕迹需要扫尾!”
系统认命的帮着扫描了一遍,丁果清除掉一点微不可查的小痕迹,轻手轻脚离开,费了点功夫从外头把门插拨回去,转身离开。
她没回紫竹桥,直接回了学校附近,找了个角落闪进空间卸妆、洗澡。
第二天上午就一堂课,丁果一下课就骑车从另一个门出去,找地方藏进空间又给自己换头、换衣服,出来大摇大摆的绕到正门溜了一圈,没看到横财哥,又绕去昨天甩掉横财哥的地方,看到了蹲守在那里的人。
啧啧,真执着。
丁果骑车大摇大摆的路过,从另一个巷口出去,闪进空间卸妆换衣服,回了紫竹桥。
难得又跟俩娃分开了一个晚上,跟大宝小宝黏糊了一中午,在家吃过午饭回学校上课,临走前跟乔婶说了声,这两天忙着复习,晚了就直接留在学校,不用担心她。
下午一下课,丁果照例从别的门出去,进空间捯饬完绕到正门看了看,没人,又去了昨天的地方,横财哥依旧在。
啧!这毅力,丁果都佩服他。
绕了一圈,丁果直接去了昨晚的那个窝点,门没锁,横财哥的同伴在家,至于白天有没有出去过,等拿到录音笔就知道了。
在附近徘徊着等巷子里下班的人都过去了,熟练的找地方藏身闪进空间,打开小音箱监听。
丁果慢悠悠道:“耗子,帮我收一下录音笔。”
系统屏幕下意识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宿主,只能您自己拿,隔着一定距离不能取呢。”
丁果呵呵地笑:“耗子,话说你们这个录音笔有没有路线记录?”
系统麻了个大。麻:“没、没有呢!”
丁果继续笑:“快跟你上级反映一下,继续优化一下嘛,优化两点,近距离收取和路线记录,既然都能随活物移动了,不加个路线记录多可惜是不是?让我看看这俩巧合你们的研究同事是不是也正在研发了,要是还能凑巧,可就有点假了,你们的公司不诚实哦。”
系统:……
说完,丁果慢悠悠打开商城点餐。
一份冬瓜排骨汤,一份红烧鱼,一碗米饭,开吃。
一顿饭吃完,系统都没回应。
又等了十来分钟,耗子的声音终于响起,有点底气不足地道:“宿主,您提供的建议我们采纳了,我给你报报现有的道具名称,您看喜欢哪个选一个?”
丁果吃撑了,正在喝冰红茶,滋溜了一口,道:“一套首都的商铺吧,我也不多要,一套就行!之前你说院子的奖励的没有了,我不要院子,要一间临街商铺。”
系统:“……”
这漏洞让你钻的,都把他们钻透风了。
十分钟后,丁果得到回复,她即将拥有一间商铺,美滋滋!
叫你们白嫖我的点子。
接下来,就是等着了,也不知这俩今晚还喝酒不。
横财哥大约也没想到,他在外头冻着,目标已经回了他暂住的‘家’。
冻到天擦黑,横财哥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第257章 257痛揍丁念君
今晚两人的寒暄除了横财哥抱怨了两句没堵到人,其他都是在扯闲篇,畅想以后的富贵生活,哦,还提了明天继续去学校门口堵丁果。
没什么其他有用信息。
丁果等到里头又打起呼噜,熟门熟路的进去取走录音笔,回到院子里闪进空间开始听取。
一整天的录音,截取的有效信息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却让丁果又意外听到了潘家。
“我都没想到从这里还能听到潘家有关的信息。”
录音笔里的声音一共有三道。
横财哥的这个同伴被人称呼为‘康子。’
另外两人通过彼此的称呼,一个叫‘灰鼠’,应该是代号;另一个被喊‘老七’,也不知道从哪儿排名论的。
代号为灰鼠的声音给康子介绍:“这是老七,你也喊老七就行,过两天让他跟你一起去送货。”
后头应该有寒暄打
招呼的记录,不过没被截取。
接下来,似乎灰鼠避开那个叫老七的,单独跟康子说话:“别看这小子其貌不扬,人家家里以前可是跟某位已经落马的大佬混的,姓潘,不知道你听过没,潘家那位犯了事被人拉下了马,当时还牵扯出来几个帮他家办事的,就有老七家,老七他爸进去了,他倒是没受影响……”
康子:“力哥跟那潘家……”
灰鼠:“认识的,但以前没多少牵扯,那时力哥家里仰望人家,人家看不上力哥家。现在潘家子弟考上了大学,他妈最近到处在笼络以前的旧识,好不好的到处打枣想给儿子铺路,但力哥家里还在考察。听说潘家那子弟挺废的,能考上大学可不代表办事能力强,力哥说他以前也就仗着有他老子,没他老子啥也不是。听力哥说,当兵期间他老子把饭喂到嘴边都不成事儿,勉强立了个三等功,哈哈,还全是水分。”
“后来把他儿子弄进单位,跟着一个职位不低的领导,那领导嫌弃的呀,潘家失势后就把他打发了,哈哈哈。”
灰鼠说话时笑得乐不可支。
丁果听得嘴角直抽搐。
潘顶峰的无能还真是人尽皆知。
最后一条信息就是灰鼠叮嘱康子这两天谨慎些,别到处乱跑,等着接货,要是坏了力哥的好事,让康子好看。
丁果关掉了录音笔,也不用担心会有漏掉的消息,录音笔也能完全播放所有内容,她想听可以随时查看。
她把玩着录音笔,把能操作的功能都按了一遍,发现没有倍速功能,走到池塘边,看着前天还不足小拇指长、今天个头翻了三倍的鱼苗,道:“耗子,再送一条优化功能建议:倍速,1.5到3倍的倍速等级。我给你们打个折,就不狮子大开口跟你们要道具和第二间店铺了,让你的上级再送我五十条鱼苗、一头怀崽的羊、一头怀崽的猪,再来两头直接能挤奶的奶牛。”
说完又道,“检查一下我有没有留下痕迹,咱先回了。”
系统:……谢谢了,宿主真善良,都不要商铺和道具,只要些牲口和鱼苗呢。
哪个统子会被宿主跟指使孙子似的指使的团团转,它觉得自己前途无望了,总薅上级羊毛。
这次没怎么活动,也没留下什么痕迹,出来贴心的关好门转身离开。
走出巷子没多远,耗子的声音响起:“宿主,没有现成怀崽的猪和羊,各给一对猪崽和小羊羔成不?一公一母,长大了让它们自己怀,我负责指导。鱼苗三十条行吗?”
“奶牛呢?”
系统:“……减、减掉了呀,猪羊改成了两只呢。”
宿主到底还是记着前天只给十条鱼苗的耻辱呢。
丁果一乐:“行吧。”
以后找到机会再薅。
说完又小声嘀嘀咕咕:“还是个系统呢,给奖励这么抠抠搜搜。”
系统:……
那些神奇的道具,还有丰宁加首都三套房以及一间即将下发的商铺,叫抠搜?
好气,但它不敢反驳。
不过前天那十条鱼苗,它转给自家宿主时,它的屏幕都红温了,羞的。
上级就想白嫖,结果也没赚到便宜,还不是又被自家宿主薅了一撮又一撮的羊毛。
算了,它也不打算奔啥前途了,感觉跟着宿主薅上级的羊毛比奔前途…更有乐子。
系统越想屏幕越亮,不但成功安慰好了自己,收农作物更卖力,还自发的改了改小牧场,把刚到的牛羊和之前的家禽隔开。
它可真是个能干又细心的统子。
这边,丁果快走出康子家这片住户区时,捂着心口转头望了一眼,做最后的挣扎:“耗子,真的不能隔空取物吗?”
那两万多块钱啊,那些金条和手表啊!
丁果准备找老爷子,让老爷子安排人盯着了。
录音笔没有路线追踪,真的很不给力,时间紧迫,她怕误了大事,决定还是交给专业的人直接把蛀虫挖出来,顺便看看能不能再踩潘家一脚。
别说这辈子没嫁进潘家,就没必要这么深仇大恨。
当初潘顶峰提出给她钱和工作名额让她配合假结婚的事丁果还记着呢。
把别人的名声和前途不当回事的东西算什么好玩意儿。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六点,老爷子刚洗漱完,就见丁果进来了,还有诧异:“果果,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事,孙媳妇不会这么早过来,还是工作日。
丁果点了下头,道:“爷爷,有点事想跟您说。”
老爷子见她神色严肃,沉声道:“来书房!”
丁果提了横财哥,不过跟老爷子说的是她不认识的人。
当年那件事在她这里就是出去倒垃圾意外遇到有人被追,她站到墙角避开,有人从旁边跑了过去。后头自己配合着接受了一番问话,连过去的人长什么模样都没太注意。
也不会有一包货落在她手里。
“放学的时候感觉有人跟踪我,我怕是这段时间做生意被谁盯上,或者无意得罪了什么人,把人甩开又找了个机会跟踪了对方,想看看是哪个地盘的,结果……”
开头半真半胡编,后头的偷听过程也进行了润色,趴窗户后头听的。
老爷子嘴角直抽。
他想象不出来自家这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还是华大高材生的孙媳妇躲人家窗户后头偷听人家讲话的样子。
丁果没说昨晚听到的关于潘家的事,没有路线跟踪,她不知道这段话是在康子家还是康子去哪里见的那俩人,担心审问时露馅儿。
那几人只要被抓获审问,早晚顺藤摸瓜能把潘家摸出来。
至于横财哥会不会供出早年的事攀咬她,丁果不确定,可也不担心,有当时的调查记录,调查的人也知道她当时的装束,检查过周围的环境,找不出她藏东西的证据。
不过横财哥要是不想罪加一等,当年的事应该不会自曝。
孙媳妇说的话让老爷子十分震惊。
“倒卖军用物资?真是命都不想要了!”
老爷子心里十分愤怒,面上还能沉得住气,冷笑道,“这事我安排人查,你这段时间也小心些,需不需要我找个人保护你?”
丁果可不想被人跟着,忙摇了摇头,道:“爷爷,我这边您不用担心,我有自保能力,这段时间我也会多加注意的。”
老爷子也知道孙媳妇有点身手,力气还大的出奇,点了点头,但还是又多叮嘱了几句。
祖孙俩出来,丁果在这边吃过早饭,从这儿去了学校。
到学校附近时她还让耗子帮她检测了一下,暂时没发现横财哥的身影,她大摇大摆的骑车进了校园。
另一边,丁念君回了首都。
旁边跟着岳红梅以及丁建国的大女儿。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最终以把孩子也一起带来首都,她负责侄女的吃吃喝喝为条件,让丁建国点了头。
也成功找到买主,把那套房子卖了出去,怕夜长梦多,丁建国那边再反悔,事情办的又快又急,前脚办完,后脚就忙带着岳红梅祖孙俩回来了。
回到她租的那间房子里,几天没住人,屋里冷冰冰的,娘俩一起把屋里收拾了一遍,生起炉子,屋里这才有了点热乎劲儿。
这会儿都下午两点多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丁念君道:“妈,您跟夏夏在家歇会儿,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饼干垫垫,我出去转转,想办法买点菜和粮食。”
没有副食本,只能吃高价粮和高价菜。
但比起接下来要赚的钱,这点投入不算什么。
岳红梅道:“行,注意着点儿。”
丁念君点点头转身出去。
出来买菜是真的,但不全是买菜,她打算先去华大那边转转,看看前两天遇上的那个青年有没有成功找了丁果麻烦。
还得找找路子买辆二手自行车,不然很不方便。
坐车路过紫竹桥时,丁念君看到了一个熟人,还是她十分痛恨的人:于少芬!
于少芬骑着车,车把上着两兜东西,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于家不住这边,这儿离罐头厂也不近,那老女人来这边干啥?
正好前头有个站,公交车停了下来,丁念君三两步窜过去下了车,转身往于少芬刚才消失的地方跑去。
可这会儿工夫,哪儿还有于少芬的影子?
丁念君不死心地在附近转悠,转悠一圈无果,回到路口,找了个能观察的角落等在那里。
等了快二十分钟,她双脚都冻麻了,才耳朵一动,听到自行车颠簸的震动声,悄悄探头一看,忙触电般缩了回来,不多时,于少芬从旁边的路上骑了过去,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丁念君闪身出来,看了看于少芬的背影,判断着刚才声音的距离和方位,过去又在附近转了一圈。
她能大致判断出于少芬从哪条巷子拐出来的,可啥也找不到。
寒风刺骨,巷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听到附近住户里传出的小孩子的笑闹声和几声狗叫,旁的啥也没发现。
跺了跺脚,丁念君不甘心的转身离开,重新等车坐车去了华大。
走到华大附近,丁念君眉头挑了挑。
虽然那个人抄着手,缩着脖子,但丁念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真是废物!”
能守在这里,说明还没有其他的事发生,这都几天了。
她还以为那人有多大本事呢,结果就这么干巴巴守在校门口,冻的跟个孙子似的。
丁念君怕被丁果知道是她提供的信息,所以不想掺和太多,只想躲在背后,等这人成功给丁果添了堵,她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乘,顺便给丁果找点麻烦。
看了两眼,丁念君转身离开。
却不知,她身后跟了条尾巴。
丁果下了课,就从另一个门绕出去,照例进空间给自己简单捯饬了一下,过来远程对横财哥行了个注目礼,赞叹了他的执着,就准备骑车回家。
没想到意外看到了丁念君。
丁果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丁念君要买高价粮这些,自然不能走正规路子,她找了处黑市,买了一块五花肉、几斤大米,两颗大白菜,提着从黑市另一个出口离开。
结果走出去没多远,脖子一侧猛地一痛,两眼一翻软软的倒了下去。
陷入昏迷的好处就是挨打不觉得疼。
丁果让耗子帮她警惕着附近,先收了东西,又在丁念君身上摸了摸,在上衣内兜、裤子外兜和腰间的内兜里翻出几沓钱和一大摞票,收进空间。拿出一只男式千层底的鞋子 ,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鞋底,又收着力一阵拳打脚踢。
她想揍丁念君一顿,但没打算当杀人犯,所以收了收力度,怕一拳把人打死。
眼瞅着人要疼醒了,丁果才一个闪身原地进了空间。
外头,丁念君皱着眉头抖了抖眼皮,幽幽转醒。
刚睁开眼还有点懵,而后才想起什么,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嘶……”
疼,浑身哪哪都疼,被石碾子压了一遍一样。
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又跟着连连吸气。
脸有些发胀,而后才是后知后觉的火辣辣的疼。
她想到什么忙低头去看,之前买的那堆东西哪儿还有影子?
“我的东嘶…唔,呸!”
丁念君嘴里涌起浓郁的血腥味,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脱落,往地上一吐,一颗牙齿混着血水落到了地上。
她遍体生寒,牙齿一阵咯咯作响。
抢劫,有人打劫了她!
丁念君顾不上身上和脸上的痛,双手胡乱的在口袋里摸了摸,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她的钱,她的票!
那些票还是她回丰宁前费了好大功夫才找人兑换的。
啊啊啊啊,她在丰宁卖房子的钱,还有她回丰宁前带在身上没用完的钱。
丁念君想尖叫,甚至想到了报警,可发了一阵无名火后,还是腿脚酸软的离开。
报警,钱财来源怎么解释?
她还是有案底的人,报警后公安不一定能找到打劫她的人,倒是有可能牵扯出别的麻烦。
丁念君脚步踉跄的回到家里,吓了岳红梅一跳。
“呀,君君,你咋了?这是让谁打的?”
脸肿成了两倍大,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缝,嘴角有明显的血迹,一条胳膊垂着,走路一瘸一拐的。
丁念君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是被谁盯上了。
要么是那处黑市的人黑吃黑,要么是今年倍增的无业游民。
倒是难得,没往丁果身上想。
“不知道,呜呜呜,我的钱被他们摸走了!”
回来的路上,丁念君发现右胳膊疼的越来越厉害,这会儿有些抬不起来,用左胳膊抱着岳红梅哭的差点断气,该死的抢劫犯。
岳红梅脸一白:“抢、抢了?全抢了?你卖房子的钱也……”
丁念君哭着点头,岳红梅眼前一黑,好悬才没晕过去,一手抱着她的君君,一手拍着大腿嚎:“天杀的呀……”
她的君君怎么这么倒霉,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呀!
娘俩抱头痛哭。
这边,丁果也清点完了这次的收获。
买的东西就不说了,钱一共有七百二十多。
首都当地的粮票、肉票、布票、豆腐票……林林总总一大摞,哦,还有几张全国粮票,真是发了!
“今天出门也没看黄历啊,运气怎么这么好!”
天降横财!
丁念君离开后过了大半个小时,丁果才顶着一张妈不认的脸,开启小音箱锁定着外围的动静,从空间闪身出来,骑车离开了这儿。
她很谨慎,并不会因为丁念君没有武力值就轻敌,绕了一圈,换了个地方重新进空间卸了妆,换回正常的衣服这才回了紫竹桥。
第258章 258裴澈听到动静转身,冲她点了点……
五花肉让乔婶冻起来,留着慢慢吃。
大米她没拿出来,家里吃的是她从系统商城买的,丁念君买的这大米品质一般,回头转手出了。
白菜也放在了空间里没往外拿,家里的都是空间种的,比外头的好吃。
“今天你于姨过来了,送了些鲁省那边的特色糕点、高粱饴、煎饼,还有一盒阿胶。”
“我于姨咋不晚上过来,就着吃个饭。”丁果应了声。
乔婶笑道:“我也这么说,你于姨说厂里最近忙,晚上得加班,等忙过这阵子过来一起涮锅子吃。”
“那感情好,到时候提前腌点肉,再搞点小烧烤。”
丁果自己说着都觉得馋了,后世那种放在桌子上边吃边烤的烧烤炉子得安排几个,回头画张图纸,找铁匠打起来。
跟乔婶说了两句,乔婶去厨房看炉子上的锅,丁果进了屋。
洗了手,先撸了撸闺女头顶的小辫子,又摸了把儿子的脑瓜,去看于姨拿过来的东西。
王春花在屋里一边看着俩孩子一边洗衣服,笑着说些大宝小宝今天调皮捣蛋的事。
丁果听得乐呵,剥了两块高粱饴,往自己嘴里塞了块,又给春花姐喂了块。
一整块的阿胶,现吃现切,回头切成块,吃着方便。
大宝小宝是吃不着的糖的,馋的流口水,丁果照常糊弄:“苦的,小孩子现在还不能吃,长大了再吃,一会儿吃完饭妈妈给你们刮苹果泥吃。”
大宝小宝瘪瘪嘴,小脸上满是怀疑,但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老母亲在这方面的底线焊的死死的,俩娃只能认命。
丁果揣着点心和高粱饴去了厨房,一边投喂乔婶,一边帮着打下手。
其实也没啥好忙活的,乔婶算着时间做饭,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了。
蒸的肉龙,做了个辣炒白菜,土豆、干豆角炖五花肉,还打了个西红柿鸡蛋汤,给俩娃蒸了鸡蛋羹。
乔婶挑了几块炖的软烂的五花肉和土豆压成肉泥铺在蒸好的鸡蛋羹上,浇一点炖土豆的汤,俩娃吃的头都不抬,还喝了小半碗西红柿鸡蛋汤,吃了几口肉龙。
晚饭快结尾的时候,不白在外头哼唧,丁果听到了几道轻快的脚步声。
她耳朵也是尖,一听这走路的节奏和脚步声就知道是自家男人回来了。
正想着,屋门帘子撩开,裴澈走了进来。
大宝小宝仰着油乎乎的小嘴喊爸爸,裴澈嘴上应着,眼神却看向自己媳妇儿。
“小裴回来了。”乔婶也打着招呼,看了眼桌上的菜,不剩啥了,厨房的蒸锅里倒是还有一层肉龙没捡出来,她忙起身道,“我再去炒个菜。”
裴澈的视线从媳妇儿脸上收回,眼里还带着一点压不住的笑意,见乔婶要忙活,赶紧道:“乔婶不用忙,有馒头没?我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丁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家伙眼里有揶揄。
她眨眨眼,不会早上跟老爷子说的那个事落她男人头上了吧?她偷听别人墙角的事裴澈知道了?
这边乔婶还在跟裴澈说话:“晚上蒸的肉龙,锅里还有。”
裴澈忙道:“我吃这个就行。”
肉龙带馅儿,是将面赶成一张大饼,铺上调好的肉馅儿再卷起来上锅蒸,不用配菜也好吃。
说着洗了把手擦干,转身出去连锅一起端了进来。
丁果还真猜着了,裴澈确实接手了这个任务。
他回来吃饭是捎带着,主要是想再问问自家媳妇儿关于这个案子的事。
但也没在饭桌上谈,两口子吃完饭去了西院,丁果又把对老爷子说的话重新跟裴澈说了一遍。
裴澈揉了揉媳妇儿的发顶,想说自己媳妇儿胆子也是真的大,那么远的距离一路跟着人家回去,大晚上的也不害怕。
“虽然你身手不错,力气也大,可敢倒卖军用物资的人手里都有真家伙,还是要谨慎一些。”裴澈也是有些后怕,叮嘱完又道,“对了,跟踪你的人我见过,应该是冲我来的。”
丁果有些懵:“冲你去的?”
你确定?
裴澈眉头皱着,眼神冰冷:“几年前我在枣花巷附近见过那人,见对方鬼鬼祟祟十分可疑,就把人交给了革委会。许是他打听到你是我家属,想跟踪报复。目前猜测是这样,等回头一起抓了审一审。”
今天他安排的人反映,那人又去了华大校门口。
丁果:……
所以那个抓了横财哥的‘二愣子’是自家男人?
丁果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了下,装作刚刚思索到什么的样子,道:“你说枣花巷…我想起来前几天桃子给我打过电话,说有人在枣花巷附近鬼鬼祟祟,打听肤白貌美个高的姑娘,桃子听着打听的人是我,但她不认识那人,没跟对方提起我,只
跟我通了个气,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不认识横财哥的这个人设必须立稳了。
裴澈:“桃子哪天跟你联系的?”
丁果说了日期。
裴澈想了下,道:“我跟肖叔联系一下,问问那人的情况。”
丁果点了点头。
裴澈多瞅了自家媳妇儿一眼,丁果心口一跳:“干嘛?”
这家伙不会是看出她撒谎了吧?
但这个慌已经撒了,只能继续撒下去。
况且这个案子的主线是倒卖军用物资,横财哥不是主要目标,顶多算个小分支,影响不到整个案子。
裴澈抬手在她脸颊上擦了擦:“从哪儿蹭的什么粉末。”
丁果松了口气:“哦,高粱饴上的糖霜沾脸上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裴澈离开。
丁果也回了屋里,在外头洗了手脸,泡了泡脚,给俩娃也擦了小脸小脚,塞进暖烘烘的被窝,等俩娃睡后,丁果打开小音箱关注着外头的动静,自己闪进了空间。
她刚才只洗了手脸和脚,没刷牙,进来开个水果小灶,顺便看看新成员们。
才一天,猪崽和小羊羔的个头就长大不少,新增的鱼苗也不再是迷你状态,长的飞快。
最早的鱼苗个头也又翻了翻,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吃上空间池塘里养的鱼了。
吃完一盘子水果,丁果打了个饱嗝,为了消食,黑土地上刚刚成熟的那批玉米她没让耗子动,自己钻进巴掌大小的玉米地里咔嚓咔嚓的掰完,还拿镰刀将玉米秸割了,抱的旁边跟一直攒着的那些摆到一起。
看着框子里的玉米和倒在地上的玉米秸,丁果感受到了满满的成就感。
埋地里的那截茬子让耗子一键收取。
耗子心里默默吐槽:你想消食你溜达不好嘛,纯纯耽误它干活。
有这功夫,新的种子撒下去都能发芽了。
玉米秸摆的也不整齐,还得它二次整理。
丁果还不知道被自家统子嫌弃了,她回屋洗了个澡,闪出空间抱着俩奶香奶香的娃睡了过去。
第二天,丁果中午没再出校门,跟舍友一起去食堂吃完饭,回寝室午休。
下午的课结束,从另一个门离开,去邮局给卢文明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工厂那边的加工进展和租房的情况。
喇叭裤出了五百多件,双肩包出了三百多件,丁果让卢文明明天先发一批过来。
卢文明提议租的房子订制个货架,丁果让他看着安排,钱她们这边出。
回到家里,大柱今天回来了,放下书包就过来陪小外甥和外甥女玩,看到丁果进门,跟她打了个招呼。
丁果惦记着裴澈那边的行动,有些心不在焉的,夜里睡觉也没睡踏实,乱七八糟的做了一宿梦。
清晨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着外头有动静,丁果扑棱坐了起来。
裴澈在院子里压着声音跟早起乔婶说话。
片刻后,正屋的帘子被撩起,裴澈在炉子旁站了会儿,烤着身上的寒气。
丁果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她披着衣服从里屋出来,裴澈听到动静转身,冲她点了点头,丁果舒出了一口气。
王春花收拾完西屋出来,看到裴澈,压着声音跟他打了个招呼,出去打水洗漱。
裴澈跟着丁果进屋,看了眼床上的俩娃,睡的小猪一样,十分香甜。
他压着声音道:“成了,人赃并获,审了一宿。那几人口风挺紧,供出的几个人也不痛不痒,接下来的审查还需要一些时间。”
虽没审出背后真正的蛀虫,但他们心里也大致有个数。
最起码管后勤的跑不了,接下来看谁沉不住气就是了。
“那个余峰我问过了,不久前才从牢里出来……”
丁果:“余峰是谁?”问完才想起来,“跟踪我的那个?”
这个倒是不用撒谎,她是真不知道横财哥的名字。
裴澈点了点头,继续道:“当年革委会那边审出他涉嫌倒卖物资,物资种类涉猎很广,自行车、布料、手表、香烟这些,还涉嫌几起偷牛案件。昨天晚上一起被抓,我问他去枣花巷的事,他说打听你……”
丁果面上不动声色,保持疑惑的神态看着裴澈,心里提起一口气,
“是怀疑当时在附近被人追时你见过他的脸,以为那次被抓是你举报了他,想报复。”
丁果:……
丁果当然不会认为余峰是好心,他不说实情其实还是对那包货不死心,存着希望呢。
他不提,丁果更不会提了,就着说起当年出来倒垃圾时遇到的情况,最后道:“没想到是他,我还以为最近做买卖得罪了什么人呢。当年匆匆忙忙的,我压根没注意那人长啥样儿。”
裴澈见大宝翻身,他弯腰伸手轻轻拍着,道:“那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
余峰也是倒霉,刚出来就参与进军用物资倒卖中,即便是头一次参与,也得进去蹲个几年。
昨晚的那批货不只是普通的军用物资,还夹杂着一批军火,是从别的地方转移过来的。
蛀虫不止一条,接下来他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挖出背后的几条蛀虫。
裴澈起身,看着丁果,又将声音压了压,道:“媳妇儿,这次的事事关重大,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的名字不能出现在明面。不过爷爷会帮你申请一批奖金,等这件事了了,再给你补发奖状。所以这件事……”
丁果抬手在嘴边横着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笑的眉眼弯弯:“懂,保密!”
裴澈笑着点了点头,微微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而后神色又带出几分严肃,道:“这件事不管是老爷子还是我,都不会姑息,必定一查到底。这个过程中……”
裴家势必会面临一些攻击,作为军属,他的媳妇儿孩子,也有可能会成为某些人狗急跳墙时的目标。
丁果缓缓点头:“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的自保能力你是清楚的。大宝小宝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天冷,乔婶她们也不会带孩子出去,回头我也会找个合适的借口再叮嘱叮嘱。而且还有不白,不白可护主了。”
不白不知道是被丁果喂过几次井水还是怎么着,这条狗子智商特别高。
裴澈:“果果,我知道你的能力,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得罪的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我跟老爷子的意思都打算安排人暗中保护着你们。”
丁果没犹豫,点了头。
她自己真正的能力她知道;同样,俩娃身上有保护符的事,她知道,可这些裴澈都不知道。
这时候执拗,只会增加裴澈的担心和无法专心,所以她没拒绝。
裴澈道:“保护你的人我来安排,大勇和玉玲那边也会安排一个。他们只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事不会参与。”
是指丁果他们生意上的事。
不过丁果准备暂时交给蚊子,这段时间她尽量低调一些。
第259章 259丁果布下了天罗地网特意来抓她……
“大柱那边也是,你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心里有个数,自己也谨慎些,非周末尽量别出校园,有事就用学校电话联系我或者家里。”
不过大勇他们被盯上的可能性较低,以防万一还是多些防备。
主要是果果和家里这边。
丁果应下。
吃过早餐,裴澈匆匆离开,丁果往炉洞里塞了几块地瓜、土豆烤着,大冷的天,守着炉子吃烤地瓜、烤土豆,比吃肉都香。
尤其这还是她空间产的,地瓜香甜软糯,一点丝都没有;土豆也不口涩,只又软又糯,带着淡淡的甜,不光她爱吃,一大家子都爱吃。
而后陪着俩娃在屋里玩,很随意地跟乔婶和春花姐说着话,并顺口提了句:“乔婶,春花姐,这些日子街上有点乱,前几天我放学路上碰见了几次偷东西和抢东西的,你们出去啥的千万注意安全,这些日子就让大宝小宝在家里玩,能不带他俩出门尽量别把他俩带出去。”
虽是临时杜撰的不安全事件,可今年街上比往年乱倒
不是假的。
今年大批知青回城,城里也没那么多工作岗位,就有些心术不正的无业游民就在街上晃荡,今年偷抢的案件确实比往年多,这些乔婶她们也早听说过。
况且即便是往年,入冬后,尤其到临到过年的这段时间,街上确实算不上安全。
乔婶两人倒是没多想,忙连声应着。
其实天冷后就很少带俩孩子出门,虽然俩娃的身体状况比同龄的孩子,很少有生病的时候,可两人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担心冻着孩子,入冬后就尽量让俩娃在家里跟不白玩。
也幸亏有不白这个大伙伴,陪孩子玩这种事上比乔婶和王春花的精力旺盛多了,完全能把两个小家伙的电量耗干。
要是乔婶和春花姐,大宝小宝能把她俩的电量耗干。
九点多,大勇和宋玉玲两口子过来玩加复习。
丁果把小两口和大柱叫到一起,说了说这两天的事和接下来的情况,三人听的目瞪口呆,宋玉玲小脸都白了。
大冷天的,丁大勇出了一身冷汗:“姐,你胆子也太大了。”
搞军用物资,手段都不干净,万一被发现他姐被灭口的可能性都有。
虽然他姐身手厉害,力气更是大的惊人,可力气大也不能挡子弹啊。
大柱也十分呆滞,有些后怕:“姐,大晚上的你就不害怕?”
“小点声。”丁果看了眼外头,刚才让春花姐带俩娃去院子跟不白玩了,她自己也小声道,“我也没想到牵扯这么大,总之这事你们要保密,对谁都别说,自己平时多注意些,在学校里不管谁去找,不管听到什么事都别随意跟人家出校园,记住家里和你们姐夫单位的电话,先借学校电话确认。你们姐夫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们。”
三人忙连连点头,也反过来叮嘱了丁果一通。
丁果又说起货的事,主要是跟大勇说:“这两天到的货让蚊子去接、出去送货。咱俩这段时间尽量别露头。”
丁大勇清楚这是为了防止有些人察觉到他们在做的事,再拿这事儿做文章攻击裴家,忙道:“行!”又道,“就是货少还行,后头大批的货进来,怕蚊子一个人应付有点难。”
丁果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今天发出来的货蚊子一个人能搞定,要是这案子迟迟不结束,后头的货到了,蚊子一个人忙不过来。
大柱看看他哥,又看看他姐,缓缓举起了手,道:“哥,姐,你们觉得东山哥怎么样?”
苏东山,乔婶的儿子,来过家里几次,性子稳重,人品也不错。
丁果倒是没想到苏东山,这会儿听大柱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她小声道:“到时候看看情况,如果需要找人帮忙,我再分别问问乔婶和苏东山。”
宋玉玲道:“我大哥也能帮忙。”
丁果没拒绝,宋凯哥也行。
听宋玉玲提起宋凯,丁果顺便问了下在内蒙读书的宋峰,道:“给我个宋峰哥学校的地址,我给宋峰哥写封信问问他那边买内蒙特产方不方便,要是方便的话帮着买点特产发过来。”
宋玉玲:“我写给你。”
外头响起大宝小宝的欢呼,听着在喊‘月月姨’,蚊子过来了。
蚊子停好车子,摘下手套两手使劲对着搓,笑着回应着大宝小宝,问道:“你们妈妈呢?”
大宝忙朝屋里一挥小胳膊:“在屋里。”
小宝则直接扬声冲屋里喊:“妈妈,月月姨来了——”
丁果已经撩起帘子了。
蚊子勾着一个网兜,另一只手摸了摸大宝小宝脑袋上戴着的棉帽子,进屋烤火。
“我妈和我奶给大宝小宝做的棉衣。”
丁果也没客气,接了过来招呼着蚊子落座。
丁果就说了这两天会先到一批货,而后就道:“蚊子,我跟大勇这边接下来有些不方便,可能得需要你多费费心。”
蚊子连原因都没问,直接点头:“成,到了我去接,要是白天到货,我就着送出去,要是晚上就先拉我家里。”
说完自来熟的弯腰去掏炉底,她一进来就闻到烤地瓜的香了,不怕烫的捞出两块地瓜捏了捏又送回去,一抬头,见丁果他们几人都在看着她,蚊子一乐:“咋啦?”
丁果好笑:“你也不问问啥原因?”
蚊子摆摆手:“我不问,你们也甭跟我说。有啥事直接安排我去做就行,要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吱一声,我帮不了还有我妈。”
她是经历过的人,丁果姐说不方便,左不过可能就是姐夫家里最近有些不安,这种事就更不能问了,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蚊子虽然没直接问过裴澈家里的情况,但她来的次数多,碰上过裴家的保姆和司机,不难猜出裴家位置不低。
那自然也有个把的对手。
不过见丁果姐他们几个气定神闲的样子,问题应该不大,更没啥好担心的。
丁果笑道:“谢了!”
蚊子翻了个白眼:“客气啥!”
说着她脸色变了变,身体突然坐直,小声道:“姐,我刚才来的时候见有人在巷口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是个女的,拿方巾包着头,我没看清长相,但吊着条胳膊,行迹有些可疑。”
是凑巧那人有别的事出现在附近,还是来盯梢丁果姐家的?
不过要是找丁果姐家麻烦的人,应该不会派个病号过来吧?
但想到今年城里比往年乱一些,加上一入冬街上更乱,偷的抢的拐孩子的情况都有,蚊子又接着道:“不会是拐子吧?得跟乔婶和春花姐说一声,千万看好孩子。”
丁大勇虽然刚才听她姐说了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事,但他也觉得被盯上的速度应该没那么快。
同样,安排来保护他们的人估计也还没到位呢,所以这时候出去看看不打紧,万一真是人贩子…丁大勇心里一揪,道:“我出去看看。”
丁果心里微微一动,一把将人拉住,道:“你别出去。”
她去外头喊了乔婶低声说了两句,乔婶忙道:“我去扔一下垃圾。”
说完拎起放在院门口专门装垃圾的破桶走了出去,不多时回来,脸有些发白:“是有个人在那边转悠,吊着条胳膊,她转身的时候我瞟了眼,唉哟娘诶,那脸跟在水里泡了好几天似得,肿的锃明瓦亮,吓死我了。”
刚才蚊子说吊着条胳膊,她就想到被自己揍的丁念君。
但也只是猜测,所以没让大勇露面,现在八九不离十了。
她扇了那么多巴掌,肿起来的脸也没那么快消下去。
丁念君来这边干啥?
丁念君应该不知道是自己打的她,她也没怀疑丁念君能知道自家的地址,想打听这个不难,况且潘顶峰以前还打过这套院子的主意。
就是好奇她干嘛来的。
确定是她,丁果倒不着急了,撩帘子进屋,丁大勇几个看过来:“姐?”
丁果咧嘴笑了笑:“是有那么个人在外头转悠,不用理会。”
不管丁念君来这边干啥,这会儿就让她晃悠吧,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晃悠不起来。
等裴澈安排的人一到,丁念君再来附近鬼鬼祟祟的,那就是往枪口上撞。
况且丁念君还是给余峰提供信息的人,这不就巧了嘛。
外头,丁念君冻的嘴唇乌青,有些懊恼早上慢了一步没跟上丁大勇的车子。
不过她倒是猜出这附近有谁在了。
前头于少芬过来,今天碰巧看见了丁大勇,那答案不就很明显么。
只是她腿脚还疼着,走的慢,没追上,眼睁睁看着丁大勇拐了弯,还是不知道是哪一家。
要是能摸出丁果家的具体地址,等周一开学,她再去提点提点那个蠢货,接下来就等着看丁果的热闹了。
说起来丁念君也是闲的,挨了顿打不在家里老老实实窝着,惦记着于少芬那天的行踪,鬼
使神差的想再过来看看,没想到能把自己搭进去。
先到岗是两人,刚一到位就发现了在巷口徘徊的人,两人一个守着丁果家,一个盯住了丁念君。
虽然他们也知道案子背后的人针对家属的速度不会这么快,可这种事不能百分百确定。
毕竟这么巧,在保护目标附近发现了行迹可疑的人。
虽然可疑的人似乎受了伤,但也不能小觑,万一就是走伤员路线,回头利用人的同情心寻求帮助从而接近目标人物呢。
对方中午甚至都没回去吃饭,坚持不懈的在这儿盯着,不光数次在目标院子的巷口探头探脑,还来回走了几趟,并打量了目标住户的院门好几眼…虽然也打量过其他住户的院子,可在盯梢的人看来,那不过是混淆视听的举动。
因为丁念君听到丁果家传来孩子的欢笑声和狗叫声,她凑到门边听了听,那就更可疑了。
那下午可不就被抓了么。
丁念君还以为自己遇上了拍花子,吓的大喊大叫,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连‘别抓我,我受了伤又被毁容卖不上好价钱,你们放过我,我帮你们找个更漂亮的女人,还有孩子…对对对,一对龙凤胎,长得可漂亮了,你们抱走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这话让抓她的人脸都黑了,一掌劈下去,世界安静。
丁念君醒来时看到对面坐着的穿着军装的人,也脑补连连,以为之前就是遇到了拍花子,然后运气很好的被军人救了,激动的呜呜呜哭了出来:“谢谢解放军同志,谢谢你们救了我。”
审问的人:……
“丁念君是吧?余峰认不认识?”
裴澈审问余峰时,自然也问了给他提供信息的,余峰为了减刑,除了名字不知道,把丁念君的模样描述的很清晰。
他正安排人调查丁念君如今在何处呢,没想到人自己送上来了。
不过他没自己审,交给了下属。
丁念君一愣,这人怎么会知道她?难道是潘家以前的熟人,不过她对面前这人倒是没印象。
但余峰是谁?
“我、我不认识余峰!同志你认识我?对对对,我就是丁念君……”
审问的人报出个时间和地点,道:“是你给犯罪分子余峰提供的关于丁果同志的消息吧?”
丁念君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天在枣花巷附近的青年是个犯罪分子…不是,那个蠢货被抓了?
啥时候被抓的?前天不还在校门口堵人吗?
那自己刚才遇到的也不是拍花子,是、是丁果布下了天罗地网特意来抓她的?
丁念君的心一瞬间凉到了谷底。
“不、不不,不是……”丁念君惊慌失措的下意识想否认,话到嘴边又秒改了说辞,“是、是我,但我不知道那人是犯罪分子。我、我以为那人是丁果的熟人。”
对,这个借口很合理。
“是熟人,对方怎么还要从你口中打听丁果同志的姓名和学校?”
丁念君哑然。
刚才她说了啥?
情急之下的说辞矛盾重重,合理的借口也变的不合理起来。
“你今天去紫竹桥是干什么?刚才我们同志对你进行抓捕时你说谁能卖个好价钱?说!”
天黑了!
丁念君觉得她的天黑了,眼前阵阵发黑,脸上冷汗连连,张着嘴半天也没说出个辩解的话。
“我、我那是胡、胡说……”
“胡说就是想帮着你认为的人贩子卖别人的儿女?”
还要帮他们找个更漂亮的女人。
天知道五号回来汇报时结结巴巴半天都没敢把话说囫囵,都不敢看裴副营那铁青的脸。
丁念君也瘫在了椅子上,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第260章 260二合一
丁念君不管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
这边对她以出卖军属信息为由对她进行暂时扣押,等待继续调查。
暂时扣押,这个暂时是多久?谁知道裴澈和丁果会不会趁机报复她。
丁念君接受不了这个说法,她觉得不公平,一口咬定不知道那人的动机,她是冤枉的,这边没有扣押她的理由。
至于心里的隐秘想法,她不说谁能知道?
而在丁果家附近徘徊这事儿,是因为妈来了首都,想劝大姐过去看看妈,对,就是这个理由。
最后就是她误以为被人贩子抓时脱口而出的话,也不过是借口逃脱的说辞,她不会真的去帮‘人贩子’拐人。
没错,是这样的。
她自己都信了这个说法,可审她的人不信,还给她定了罪,丁念君大喊大叫的闹着要见丁果。
丁果来了,她来当然不是为了见丁念君,而是听裴澈说了丁念君遇到‘危机’时说得那番话来扇她巴掌的,顺便帮着套点真话。
丁念君脸上的伤还没好,就又挨了几巴掌。
旁边的人低头看记录的看记录,研究钢笔的研究钢笔,对不远处清脆的巴掌声充耳不闻。
知道有人在遇到危机时居然拿自己孩子做挡箭牌,哪个当妈的能接受?
也就裴副营不好出手,不然能要里头那人半条命。
丁果连扇了几巴掌,冷不丁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叫余峰的人动机不纯才特意告诉他我的信息的?”
丁念君当然不会承认,但嘴巴不由她控制:“是,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让他来找你的麻烦,什么麻烦都行,最好能让你婆家厌恶你、嫌弃你,连你上的大学也能开除你,可惜了,那竟然是个蠢货……”
说完眼里露出惊恐,不不不,不是的,她怎么就承认了?
“哦,那让你失望了。”丁果为了让对话显得自然,说了句废话,接着继续使道具,“你就那么想害我,见不得我好?”
丁念君眼里闪过挣扎,嘴上却再次不受控制的说着最狠的话,也是埋藏在她心里最深处,平常绝对不会在人前说的话:“我岂止是想害你,我恨不能你去死,你明明是被父母抛弃,被扔到农村当泥腿子的人,凭什么过的比我好?你就是天生的贱种,活着就该为我铺路。都怨你,要是你当初痛痛快快的嫁给傻子,潘家怎么会牵扯出那些事,我何至于过的这么苦?我本不该过这样的人生,全让你毁了,全让你毁了!”
陪在旁边的人都震惊了。
丁念君也震惊,除了震惊,还有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寒意。
她刚才说了什么?完了!她怎么能说出心里的话?
还有刚才……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这不是她想说的,可为什么管不住嘴?
丁果对她做了什么?
“丁果你不是人……”
啪啪啪!
丁果又是几个耳刮子甩下去,让丁念君剩余的话噎回了喉咙里,并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丁念君被打的气都喘不匀,自然也无法再说出什么话。
丁果转了转手腕,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并再次用上话筒道具:“丁建设倒卖通知书的事你也参与了吧?”
丁念君的情形像被丁果吓到了,也像是被打服了,嘴里呜呜呜的,说话虽有点含糊,却也能听的清:“我参与了又如何?我只是帮建设拉过一个买家……”
丁果瞬间撤回道具。
丁念君重新拿回嘴巴的控制权,慌乱之下开始大喊大叫着辩解:“可我没收钱,钱是建设收的,我就提了一句,后头所有的事我都没参与。”
太邪门了,丁果太邪门了。
她到底对自己用了什么?
丁念君先承认后又急急忙忙替自己辩解,倒是让丁果的道具显得更自然一些。
而最后这个问题,丁果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成分看能不能多搂一杆子让丁念君多曝出点事,让她也把牢底坐穿。
也就丁念君遇上的不是真的拍花子,真让她遇上了岂不是真要帮着谋划拐走大宝和小宝。
这种
害人精还是在牢里外头的空气才能清新一些。
这一杆子搂着了。
丁念君瘫软在椅子上,死死地瞪着丁果,恨不能将丁果盯出两个窟窿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她完了!
之前还能咬死不承认自己没猜到那人的动机来争辩一下,如今这些话说出来,她想否认也晚了。
还有丁建设之前办的那些事。
建设判的可不轻,如今又牵扯出她,她这回要在里头蹲几年?
丁念君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面如死灰。
丁果当然知道丁念君想问的是什么,但自己怎么会让她死的明白?淡淡的岔开了话题:“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可思来想去,不过就是反抗了不公的命运,没帮你铺路,顺便挖出了一条危害国家和人民的蛀虫而已。啧,没想到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跟潘顶峰连婚都离了,居然还在为潘家的事记恨我,感情这么深,离什么婚啊!”
丁念君气结:“你……”
裴澈推门从外面走进来,看丁念君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跟两位战友道:“再好好审审吧,丁建设的案子牵扯不少,说不定这人还参与了其他。我也会联系丰宁那边重新提审丁建设。”
丁念君急的大吼大叫:“不,不要,我没参与别的,我没有!”
不能让他们再提审丁建设,丁建设虽然维护她,可是个没脑子的啊!
“丁果,我求求你,我跟你道歉……”
两位下属没理会那边大喊大叫的丁念君,给裴澈敬了个礼,道:“是!”
裴澈看向丁果,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心疼。
说起来,丁果的亲生父母也是抚养了丁念君一场,没想到他们亲手养大的养女在处心积虑的害他们亲生的女儿。
不知道丁志钢和岳红梅知道了,会有何感想,会不会觉得讽刺。
不过那对父母要是真有这种良知,丁家大房也不会如今这支离破碎的模样了。
“果果,我们回家!”
丁果点头,两人离开,关门的那一刻丁念君挣扎的越发激烈:“丁果,你不能走,你回来。丁果你不是人,你是妖怪对不对?你绝对不是人……”
“老实点!”
身后传来审讯员的大声呵斥。
裴澈牵起丁果的手,回了紫竹桥。
另一边,岳红梅迟迟不见丁念君回去,心里发慌,跑去报了警,警方隔了两天才通知她丁念君被抓了。
“被抓了?为什么要抓我女儿?她犯了什么事?人在哪儿?我要见我女儿,我要见我女儿……”
公安只说还在审讯阶段,暂不能探视。
罪名除了涉嫌参与几个月前高考录取通知书倒卖,还涉嫌联合犯罪分子出卖军人家属信息,并疑似有伤害军人家属倾向。
岳红梅觉得天都塌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倒卖通知书…建设当初那事儿,那案子不都结了么,她的建设也判了,这怎么又把君君扯了出来呢。
还有什么出卖军属信息,伤害什么的倾向,这都是什么?
军人家属?
岳红梅冷静下来后只想到了丁果,难道是念君去招惹丁果了?
她想去找丁果,质问她为什么这么狠毒非要致君君与死地,但又想到了上次丁果的冷漠和被于家支配的恐惧。
岳红梅打了个寒颤:“不、不能找丁果,那搅家精心太狠,对亲妈都由着别人打,早晚会遭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还有于家,怪不得是能跟丁果走到一起的人,都一样的心狠,狼心狗肺,亲生的女儿当时在里头,他们就冷眼瞧着,一点都不帮。
最后思来想去,居然去找了潘顶峰。
潘顶峰听说丁念君又进去了,震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了,而后就庆幸自己离婚离对了,不然就丁念君这不安分的性子,怕是又得连累他。
潘顶峰不想帮,但也怕这个前岳母狗急跳墙再来学校闹,还是会连累他,只好答应下来,说找人帮忙打听打听。
送走岳红梅,潘顶峰也没了上课的心思,跟学校老师请了假,回了家里。
帮是不可能帮的,但他又怕岳红梅,这事他没有主意,得回去找他妈商量商量。
张淑华刚带着孙子从外头回来,正在陪孩子玩,欢声笑语的倒也和谐。
她不喜欢丁念君,但血缘的羁绊让她对这个孙子还是很喜爱的。
虽然这孩子最开始时一点也不可爱,故意跟她拧着来,知道她不喜欢岳红梅和他妈妈,还故意说自己最喜欢姥姥,最喜欢妈妈这种话来气她。
而且还爱跟大杂院里其他同龄的孩子打架,那叉着腰骂人的架势,让她从孙子身上看到了岳红梅的影子,简直讨厌的不行。
不过小孩子嘛,忘性大,只要他最喜欢的姥姥、妈妈不再出现,知道他目前只能仰仗自己这个奶奶,再拿好吃的好玩的哄几回,依着他的性子要啥给他买啥,没几天嘴里就不再常念叨那对恶心的母女了。
现在是奶奶最亲。
张淑华立志要好好培养这个孙子,坚决不能让他成为他爸那样的,被个女人迷了眼,间接害了自己这一家子。
“顶峰,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看到自己儿子进来,张淑华有些惊讶,问道。
辉辉扑过去抱住潘顶峰的腿,仰头喊着‘爸爸’。
潘顶峰揉揉他的小脑瓜,拿过儿子的棉帽给他戴上,哄着让他去屋外角落里玩沙子。
张淑华神色一怔,就猜出来儿子回来应该有事要跟她说,当着孙子的面不方便,也忙给小孙子戴上手套,道:“辉辉去门外头玩,奶奶和爸爸在这里看着你。”
把孩子哄出去,张淑华眼睛一眯,低声道:“咋了?”
当着孩子面不好说,该不会那个遭千刀的丁念君又回来缠上她儿子了吧?
潘顶峰看了眼外头的儿子,小声说:“辉辉他妈又进去了。”
张淑华一怔,你瞧这个‘又’字用的多好。
那个不安生的,从根里就烂透了的玩意儿,命里带衰的贱人,活该,活大该!
虽然不让讲封建迷信,但潘家倒台后张淑华还真迷信了一把,觉得家里遭大难就是丁念君带来的霉运。
张淑华当时还掰着指头跟潘远征说:“她出生,她亲爸犯事下放了。她勾搭上咱儿子,咱家就没个消停日子,现在还害的咱家翻不了身。”
单单这几桩就算是巧合,那丁家后来发生的事算什么?
丁家那对势利眼夫妻离了婚,家底也因为丁念君赔了个干净,她那个叫啥东西的弟弟才从农场回来这没多久又因为她进去了,判的还挺重。
还有她儿子,头一年因为那个遭千刀的,高考连名都没报上。
这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才开学又闹出事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她身上不自带霉运,她张淑华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就是谁沾她,谁得不到好。
张淑华冷笑着咬牙道:“死里头才好!”连为什么进去都懒得问,可这话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她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让派出所的人去找你了?你俩都离婚了她怎么那么不要脸还找你?这事不能管,听见没?”
潘顶峰又看了眼屋外,小声道:“妈你小声点儿,别让辉辉听见。”而后才又道,“是我…我前丈母娘去找的我,让我看在孩子面上……”
“谁的面子也不行!”张淑华气急的声音拔高,但眼角余光看见在外头玩的孙子朝屋里看,忙挤出一个笑,僵硬地柔声哄了句,“哎呀,不是说辉辉,辉辉是最乖的宝宝了,快玩吧。”
这才又压低声音,但语气十分果决:“那个祸害,屡教不改的贱人,就算出来了也是生事,帮她干嘛?咱家为她搭上的人情还少吗?还有岳红梅那个老不死的,她就可着你一人欺负,她亲女婿家那么大的能量她怎么不去祸祸她亲女婿?就是看你好说话。”
“这口子不能再开了。”张淑华死死抓着儿子的胳膊,“听见没?耳根子别这么软,你现在跟那对母女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有帮她们的义务!”
潘顶峰点点头,想起之前为了丁念君搭上的那些人情,现在也有些后悔。
人情这东西本来就是越用越薄。
要是他爸还在位,这人情是用不完的,毕竟用了自己这边也有能力还,后来他爸出事,他自己没那个能力给人家带去利益,人家怎么可能一味的帮他这边。
人都是自私的。
“可、可是……”潘顶峰虽然答应了,但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岳红梅那边,他低声道,“妈,辉辉姥姥那个人…自从离婚后变了很多,在丁念君的事上是个不可理喻的。要是知道我不帮,我怕、怕她去我学校闹。”
张淑华气得嘴唇哆嗦,看着这个二儿子,眼里满是失望。
岳红梅为什么能闹潘顶峰不去闹她亲闺女?还不是因为自己儿子立不起来?
张淑华回来后从儿子口中知道岳红梅去找丁果麻烦,结果被于家人收拾了一顿,现在于家跟丁果的关系走的很近。
而亲妈被打时,丁果就在旁边看热闹,心是真狠、真硬啊,天生的一副狼心狗肺。
那小蹄子,自己早晚也要收拾她。
“要是你自己能立起来,她敢找你闹吗?你自己不争气惹上这两个麻烦精,这次帮了,下回丁念君再进去,她们是不是还会没完没了的来找你?都离婚了还跟前妻和前丈母娘不清不楚的,你以后怎么找媳妇儿?”
她已经在帮儿子物色目标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找个对潘家,对她儿子有助力的媳妇儿。
阶层虽然跟之前没法比,但绝对不是丁家那样只会拖后腿的。
岳红梅跟狗皮膏药似的没完没了,要是坏了她儿子的大事,她非弄死那个狗东西。
张淑华恨丁家人那是恨不能吃肉喝血的程度。
“听我的,狠一回,她再去找你,你就说帮不了,也让她以后少来你面前晃荡,她要是敢闹,就直接报警。都离婚了还巴着你吸血,不要个逼脸。”
潘顶峰低着头由着他妈骂。
他知道他妈说得对,可要是岳红梅真撒泼打滚,他还真不敢面对。
报警……
除非能把人在里头关一辈子,等她出来,还不是得再来找他的麻烦。
“妈,我、我…辉辉姥姥之前一直帮我带孩子,丁念君上回犯事劳改,我在乡下,孩子没人看,都是辉辉姥姥带着的,我狠不下手啊!”
张淑华气的闭了闭眼又睁开,连声问道:“她是帮你看孩子吗?她帮的是丁念君。再说,还不是因为她自己养的闺女不安生。我还没怨她生的闺女一次次连累你呢。”
说着忍不住心里的火,在潘顶峰身上重重拍了两下,让这个窝囊儿子气的心肝疼:“你俩当时离都离了,就不该再复婚。”
真是个蠢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生这么个蠢儿子。
要是她老大幼时没生那场病……
想到大儿子,张淑华又一阵心肝疼,眼圈红了又红。
潘顶峰一直垂着头,还是想让他妈出面。
说是觉得欠着岳红梅的人情,实则还是因为自己不想面对岳红梅,希望他妈能出这个头,解决这个麻烦。
张淑华叹了口气:“明天我把辉辉托付给邻居看着,我去你学校门口等着,要是岳红梅敢来,看我不撕烂她那张嘴。”
潘顶峰这才松了口气:“最好想办法让她回丰宁。”
只要在首都,他就担心岳红梅再来找他。
张淑华:“我想想!”
怎么才能让岳红梅回丰宁。
还有丁念君,进去了最好就别出来了。
想到这里,张淑华才想起来问丁念君这次又犯了什么事。
“跟前几个月录取通知书有关,不是她自己顶替的那桩,她好像还参与其他人的通知书买卖了。”
别的,岳红梅没说。
岳红梅也是没脑子,瞒有用吗?潘顶峰要是有心查,难道查不出丁念君这次惹的谁。
但她就是隐瞒了,只说了跟之前的事有关,没提旁的。
而且她还很执着,生怕潘顶峰糊弄她,第二天又来了学校,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了潘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淑华早不是之前端着架子的官太太了。
下放地方也不太平,不敢招惹农场里正常去支援建设的知青,但同是过去劳改的人互相之间也有勾心斗角,不争不抢能被天涯沦落人活活欺负死。
张淑华也练出了一身扯头发,满嘴带着器官骂人的本事。
看到岳红梅,二话不说上去就跟岳红梅撕吧到了一起,骂她不要脸,都离婚了还来麻烦前女婿,这是不把她儿子的血吸干不罢休啊。
岳红梅没想到潘顶峰居然喊了他妈过来,这是不想帮她,帮君君啊,心里那个气啊。
“白眼狼,都是白眼狼,枉我以前对他那么好,那么疼他!”
也恨张淑华是个搅屎棍,不好好在农场陪她那个土快埋到眉毛的死老头子干活,回来撺掇着儿子儿媳离婚,害的她的君君没了家。
反手打了回去。
两人心里都恨着对方,张淑华这边的恨意更盛,恨丁念君当初勾引她儿子,恨丁果当时不屈服,惹出齐光明的一串事,这才有了后来的一些列的事。
更恨岳红梅教不好女儿,如今还来打扰她儿子的生活,真是恨不能她去死。
各种恨意交织在一起,下手打的那叫一个狠,眼睛都红了,目眦欲裂,耳朵似乎听不见了周围的声音,只想着把这几年的憋屈在岳红梅身上发泄出来,抡着胳膊打的不过瘾,两手狠狠掐住了岳红梅的脖子。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你养的小贱人害我儿子,你生的贱种害了我全家,你这个老贱人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仿佛有人影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嘴里冲着她大喊大叫着什么,张淑华听不见,掐着岳红梅脖子的手随着她心里的恨意收紧、再收紧……【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