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Chapter 91 “我超级爱他!……
小机器人的童声在这荒山野岭的黑夜里就像一盏指路明灯, 又像一把劈山斩海的斧子,为庄乘月砍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为了省电,他锁了手机揣回怀里保温,完全信任Steve发出的每一个指令。
难怪晏知归没办法回应, 这人从斜坡上往下滚了好远, 肯定是摔到哪里撞到了头给撞晕了。
“到了,月宝, 少爷应该就在附近, 你找找他吧,我这里显示你们俩只隔两三米远, 我没有那里的地图,不然还能更精确一点。”Steve说。
庄乘月站在原地, 往四面八方张望:“你已经很棒了!我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他!”他深吸了一口气,蓄力大喊, “知归!晏知归——你在哪儿——听到就回我一声——”
“龟龟——知归——”
他一边喊一边随机选了个方向, 向前走了两米, 刚从怀里拿出手机打算照亮, 就听见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小月……是你吗?”
“是我!”庄乘月登时心跳加速,立刻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眼睛看见了一条沟但没刹住车,脚底一滑摔了进去,掉在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龟龟!”
晏知归:“……”
“你再偏一点,就把我踩废了。”他虚弱地说。
庄乘月连忙从他身上下来,扒拉开他身上的雪,紧张地问:“你现在怎么样?摔断骨头了吗?身上都哪里受伤了?”
“没什么,就头撞晕了, 刚刚被你大嗓门喊醒的。”晏知归抬手摸了摸头盔,“幸好还戴着这个,要不然肯定撞坏了。”
庄乘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起来:“肯定是摔到沟里搞得,不然你也不会晕。得起来活动活动,你都快被雪埋了。”
在他的印象里,晏知归从来都烫烫的,还第一次这样浑身冰凉。
他有些害怕。
在冰天雪地里躺了这么久,浑身都麻了,晏知归感觉自己快变成了一块铁板,站起来之后,右腿猛一用力,才感受到了钻心的疼:“嘶!”
“怎么了?怎么了?”庄乘月紧张地问。
晏知归倒吸了一口凉气:“右腿可能伤到了骨头,轻点。”
“还有别的地方疼吗?”庄乘月看着他的身体,突然变得畏首畏尾,哪里都不敢碰了。
晏知归仔细感觉了一下,自己也放了心,摇摇头:“没了,没大事。”
两个人蹒跚地从沟里爬出来,就听见轰隆隆发动机的声音,接着看到一束光穿过稀疏的树林照了过来。
庄乘月立刻大喊:“这里,我们在这里!”
先把晏知归放在一棵树边靠着,自己冲着光跑了过去,跳起来双手交叉挥舞:“哎——”
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乘哥!!!”
“周周!!”庄乘月简直热泪盈眶了。
雪地摩托停在他面前,曹怀周蹦下来和他拥抱。
晏知归也瘸着一条腿蹦了过来,庄乘月赶紧过去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直升机很快到了,停在了不远处相对开阔的地方,急救人员抬过担架把他抬上了飞机,其他三个人也一起坐飞机回到了园区,至于那辆雪地摩托,就让工作人员第二天天亮了再来弄回去。
英嘉医疗的救护车很快赶来,把庄乘月晏知归还有曹怀周和苏元意一起拉上,赶回自家的私立医院。
经过检查,庄乘月是上臂肌肉瘀伤,护士先给他绑上了冰袋,二十四小时后再热敷就行;
晏知归是右腿胫骨轻微骨裂,医生很快给他打上了石膏,脑袋有一些被头盔硌出来的瘀伤,也已经上了药,贴了纱布;
曹怀周是着了凉,这会儿发起了低烧,其他没什么问题;
只有苏元意,明明也是没戴头盔开了一路雪地摩托,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依旧活蹦乱跳。
曹怀周坐在晏知归病房的沙发上,手上输着液,嘴里小声嘟囔:“真是祸害活千年!”
苏元意戳了戳他的脑门:“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还跟我这么说话。”
“救我就想把我踩在脚底下是吗?”曹怀周抬头瞪他,“那我把这条命还给你!你拿走!”
“谁要你的破命,你自己好好收着吧,养着还费钱。”苏元意啧了一声。
曹怀周嗤笑:“你一个狗都养得不负责任的人还养人?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庄乘月恶狠狠地瞪他俩:“要吵架就都出去,别影响我老公休息!”
曹怀周扶着吊瓶架子站起来,扯着苏元意往外走:“走了,你别影响人家小两口。”
“哦,这会儿承认了?不在这里闪闪放光明了?”苏元意讥诮地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离开了病房。
庄乘月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摸了摸晏知归的额头:“没发烧吧?冻了那么久。”
“衣服很保暖呢,幸亏护着头,没什么大事。”晏知归侧身看着他笑。
“我老公就是厉害。”这会儿的庄乘月觉得平静又安稳,浑身也暖呼呼的,看着面前的人脸上带着伤,忍俊不禁地夸赞,“战损的样子也超帅!”
晏知归得意地挑了挑眉:“帅哥什么时候都是帅哥。”
“但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把自己甩向那边的吧?天那么黑,车灯也只能照前边一小块地方,你都不知道旁边有什么。”庄乘月抱着他重新热起来的手说,忍不住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
“那时候顾不上想太多,不用给我加那么多滤镜。”晏知归笑笑,“倒是小螳螂那么怕黑,还敢走那么远的夜路来找我,才真是厉害。”
庄乘月也很自豪:“我一点都没觉得害怕呢!就是怕找不到你。黑一点算什么,只要能把你安然无恙地带回来,刀山我都敢上,火海我也敢蹚!”
“月宝成长了。”晏知归眼角弯弯地看着他。
迎着这样的目光,庄乘月突然有一点不好意思,耳根烫了起来,不自觉地垂下眼睛。
他觉得心脏越跳越快,扑腾得厉害,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我去上厕所!”转身就往外跑。
明明病房里有洗手间,他还是跑了出来,用走廊里的公共卫生间。
主要是觉得脑子有点乱,胸腔里有什么在蓬勃生长,心脏也鼓鼓胀胀的,好像要爆开似的,得找地方静静。
上完厕所,庄乘月洗完了手,又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稍稍降了些脸上的热度,再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得跟喝了酒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其实也不是莫名其妙,心里有个模糊的念头一直在躁动不安。
“小月?”
庄乘月扭头看过去,看到曹怀瑾走了进来:“怀瑾哥,你怎么过来了?”
“安置好了其他嘉宾还有摄制组受伤的员工,过来看看知归和你的情况。”
“哦,我没事,龟龟的右腿胫骨骨裂,得打一阵石膏,不过医生说问题不大。”庄乘月语调轻松地说。
曹怀瑾明显松了口气,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都没再说话,庄乘月冲他笑笑,准备离开。
“小月,我心里一直有些话想跟你说,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比较好。”曹怀瑾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有些迟疑,表情却很诚恳,“今天知道你滑雪受伤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不知道你得严不严重,我真的很害怕……”
庄乘月爽朗地摆摆手:“没事啦!”拍拍手臂上的冰袋,“有这个就行!再说滑雪本来就是危险运动,是我和龟龟要去滑野雪区的,不怪你,更不怪摄制组,而且大家不都买了保险了吗?对了,那两位受伤的大哥情况怎么样?这是工伤,医药费我们来出吧。”
“他们没关系,你不用挂心,项目组来负责就好。”曹怀瑾又上前了一步,“小月,我……”
庄乘月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靠在了墙上,他往门口处看了一眼:“怀瑾哥,有什么话我们换个地方说?这里是洗手间,多不好。”
“我担心换个地方就说不出口了。”曹怀瑾按住庄乘月的肩膀,“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男人,如果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早点向你表明心意——”
他看起来跟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别人家孩子”相去甚远,眼睛因为情绪激动而闪着光:“你从小跟怀周关系好,常到我家来玩,我很喜欢看见你,虽然跟你说的话不多,但只要看到你来,我就会开心一整天,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喜欢。”
“但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生,从来没敢接近过你,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表示什么,为了克制心里对你的想法,我才一直待在国外,谁知道回国就听到了你跟知归联姻的消息。”
庄乘月震惊了,他没想到晏知归的感觉这么敏锐,猜得还挺准!
他连忙道:“怀瑾哥,我以前确实不喜欢男生,但是现在我喜欢龟龟,我也已经结婚了,你看,婚戒我都一直戴着呢!”他抬起左手给对方看手指上的戒指,尽可能温和地说,“谢谢你对我的喜欢,我很荣幸,但人总要往前看的嘛,你还是尽快走出来吧……以后我会少出现在你面前,免得你不舒服,反正现在这样,婚综我们肯定是没办法继续录了,我会让周周帮忙找新的人加入进来——”
谁知曹怀周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小月,我知道你跟知归是假的,不用再掩饰了。”
庄乘月:“……”
“什么假的,我听不明白。”他装糊涂地说。
“你俩协议联姻,就是为了掩盖被抱错的真相,你们能骗得了大众,可我们圈子里的人几乎知根知底,怎么可能被你们蒙骗过去,是大家相互间都有利益牵扯,不想拆穿你们罢了。”曹怀周笃定地说。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庄乘月,观察他每一个细小的反应。
庄乘月当然不傻,他会用更大的表情来掩盖这一时的慌张。
他奋力地试图挣脱对方的手,委屈巴巴地说:“怀瑾哥,你不要乱讲,我和龟龟是真的,什么抱错,这种谣言你也信吗?你向来聪明,别钻牛角尖好不好?你捏得我好痛,能不能先松开?”
“不能!我知道你肯定会抵赖!”曹怀瑾没有松开他,反而连他另一只手也握住,将他按在了墙上,“小月,我不是要威胁你,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说明我的心意,还有……”
他凑得很近,微微垂眸看着庄乘月的脸,轻声道:“我想追求你,想要你和我在一起。你跟知归的联姻期有多久?半年?一年?两年?我都可以等。既然是联姻,他就不该干涉你情感上的自由。”
“我愿意做你的地下情人,也会用尽我的一切手段保守这个秘密,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关系。小月,知归为你做的那些,我也可以做,我在曹家更有话语权,你跟我在一起,将来不用担心晏家给你任何脸色,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你虽然是他们的亲骨肉,但他们本性淡漠,根本不会在乎血缘,不会疼你爱你!”
庄乘月心里震惊得咋舌,但是脸上装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大大的猫儿眼上挑着看着他,一副“你到底在说什么”的表情。
“怀瑾哥,你真的误会了。我跟龟龟是真的,晏家爸爸奶奶对我也很好,他们是严格了一些,但他们对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偏爱谁。我们这样的家庭都有是非,只有自家人会懂,外人就不要讲闲话了吧,这样不太好。”他轻声细语地说。
曹怀瑾状似无奈地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小月,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喜欢你,暗恋了你那么多年,你让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不明不白地跟别人在一起?”
“我没有不明不白,真的。”庄乘月语气更加柔和,笑得像一朵小花,盈盈地看着他,“被人喜欢是件很幸福的事,怀瑾哥,谢谢你在今天我受到了那么多惊吓之后给了我这么大的安慰,我心里真的非常感动,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曹怀瑾有一些意外地看着他:“当然可以。”接着松开了庄乘月的手,把他拥在了怀里,鼻端埋在他的颈间,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无数次在梦里拥抱过你,今天,总算得偿所愿。”
庄乘月环着他的腰,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小月,跟我在一起好吗?”曹怀瑾轻声道,“我从没有喜欢过别人,心里只有你一个。”
“怀瑾哥……”庄乘月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喃喃地说。
突然间,他的手伸到了身前,猛地一扯曹怀瑾穿的冲锋衣,原本就在锁骨下方的拉链被他扯开,而他非常顺利地伸进对方怀里,用两只手指从里边夹出了一只手机。
动作快得活像受过什么专业训练。
曹怀瑾始料未及,松开他想要阻止,庄乘月顺势把他向外一推,手机从左手捣到右手,背在身后,后退半步帖回墙上。
什么正经人啊,看到别人结婚还要横插一脚,还要当什么地下情人,月圣信你个鬼!
方才的一切都是为了麻痹敌人,只为这个拥抱。
而拥抱,就是为了试探虚实。
他敏锐地感觉到曹怀瑾的手机不在两边的口袋,而是在胸口内袋,这个品牌的冲锋衣构造他很清楚,只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拉内袋拉链,只是放手一搏。
被他搏到了!
庄乘月心里感叹,真是天助我也!
曹怀瑾面色变了,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小月,你在干什么?手机还我。”
“还你?做梦吧。”庄乘月从身后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再把屏幕举给他看,上面明晃晃地显示着正在录音的缩略图,“怀瑾哥,这就是你说的真爱?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如果你没在录音,我可能还勉强相信你,可真凭实据摆在这里,你让我相信什么?!”
“我只是怕你反悔,想给自己留一个保障。小月,我能对你做什么?难道把你想要拼命掩盖的事实公之于众?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手机还给我,好好听我解释,行吗?”曹怀瑾向他伸手。
庄乘月立刻道:“别过来!”他反手推开一旁的窗户,“再过来我就把你的手机扔下去!我知道你不在乎,录音是不是实时上传云端?但你这手机里肯定还有更重要的资料,你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吧?”
他只是诈一诈对方,没想到曹怀瑾表情明显紧张起来:“小月,你别冲动——”
“抱歉哦,你可能还是不够了解我,月圣天性就是冲动爱发疯。”庄乘月眉飞色舞。
曹怀周收起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表情突然间变得很有攻击性:“你这又是何必呢?一段假的婚姻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你家人让你跟不爱的人联姻,来掩饰抱错孩子的丑闻,这是爱你吗?他们只是利用你!难道你就这么贱骨头,甘心被人当枪使?!”
“你以为晏知归说的话都是真的?你和他当死对头当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他最会演戏?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花言巧语,通通都是为了哄住你,让你帮他保住现在的一切!”
“小月,你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跟怀周一样不懂人情世故,看起来很聪明,但实际上又傻又天真,婚综上演得那么像,自己都当真了是吗?你醒醒吧,真正为你考虑的只有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忙得要死,还要帮你攒这个婚综的局?”
“不管你的感觉是什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感觉全是错的,你的家人不爱你,晏知归也不爱你,你对他的相信和依恋,不过是吊桥效应——”
庄乘月冷冰冰地打断他:“你住嘴吧!还想pua我?你也配?!”
曹怀瑾这一番输出,骂了他的家人、朋友还有晏知归,稳准狠地踩在了他的所有雷点上。
此刻月圣心里的战场上“砰砰砰”接连暴雷,简直硝.烟弥漫,而他原本平静的心情突然就被推高到了一个顶点。
“什么吊桥效应?糊弄谁呢?!”他大声道,“我跟晏知归之间怎么相处,你管得着吗?我有什么感觉凭什么由你定义?我和家人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你比我还清楚?臭傻逼!”
接着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告诉你,我俩好着呢!晏知归爱我,他爱惨了我,而我也爱他!我超级爱他!爱他爱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而且,他才不会像你一样pua我,他永远鼓励我、支持我、等着我!”
曹怀瑾一脸不信,但庄乘月突然愣了。
是啊,那个人,看起来冷淡,骨子里却热情,跟他在一起,得到的永远是无需质疑的安全感。
自己永远也不想离开他。
突然间,好像春风吹软了冻土,冻住的泉水重新汩汩流淌,冲开了什么阻滞,他脑子和胸口里的不明淤堵物突然间一下子消失,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思路清晰,有几句话一下子浮现在了脑海中:
“相爱其实就是血肉逐渐长在一起的感觉。”
“爱上一个人,会让人变得无比勇敢,天塌下来也不想和他分开。”
“黑一点算什么,只要能把你安然无恙地带回来,刀山我都敢上,火海我也敢蹚!”
强烈的情绪在他的胸腔来回撞击,让他眼眶发酸,头皮发麻,心脏疯狂跳动,他喃喃地说:“我是爱他……我爱他!”
曹怀瑾无语:“你魔怔了吧?!”
“关你屁事!”庄乘月拔腿就跑,他要亲自去告诉晏知归,他想明白了!
“手机还给我!”曹怀瑾拦住他,冷声道,“我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庄乘月一扬手,那手机就从窗户缝里丢了出去:“自己下去捡吧!”
这里是十几层楼高,手机肯定粉身碎骨了!
“庄乘月!”曹怀瑾眼眸中突然充满了戾气,攥紧了他的手腕。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腰上,后边传来了熟悉的冷淡声音:“你想干什么?”
庄乘月从曹怀瑾的身侧探出头去,看到了手里举着拐杖的晏知归,登时笑容如春花般灿烂。
他狠狠踩了曹怀瑾一脚,挣脱了对方,径直扑到了他亲亲老公的怀里:“龟龟,我爱你!我开窍啦!”
晏知归低下头,温柔地看他:“隔老远就听见了,我的聪明宝。”
第92章 Chapter 92 “估计他们不想……
心里没什么堵着的感觉真爽, 真好!
庄乘月搂着晏知归,激动得都要掉眼泪了。
有点觉得自己在冒傻气,明明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之前就好像隔了一座山似的, 怎么都想不通。
现在回想过去的一切, 好像只是自己太过于享受美好,而并没有思考为什么会觉得美好。
其实就是因为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晏知归, 才会有这么双向奔赴的幸福感, 如果自己对他少一分感觉,他所给予一切对自己而言都不会是享受, 而是负累。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庄乘月抱着晏知归的感觉更踏实, 就像是抱着自己沉甸甸的未来。
一分一秒都不想跟龟龟分开!
曹怀瑾是个聪明人,眼前局势显然不利于自己, 他立刻冷着脸大步离开, 免得自己尴尬。
晏知归和庄乘月回头看着他的背影, 不约而同地嗤笑了一声。
“你怎么跑来找我了呀?”庄乘月的声音娇得自己都腻歪, 但他控制不住,摸摸对方手里的红色肘拐, “还怪好看的嘞,从哪弄来的?”
晏知归用拐杖撑着地,忍俊不禁道:“走丢了一只没带手机的小螳螂, 着急来找,跟护士要的,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都得跟它作伴了。”
“谁说的,有我呢!”庄乘月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你看, 高度也正合适,我来当你的拐杖。”
“那我们俩要是去不同的地方怎么办?”晏知归笑道。
庄乘月搀着他往外走:“放心吧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分开了。”
“嚯,好大的口气。”
“哪里大了,明明口气清新。”
回到病房,晏知归躺回床上,在左侧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拍了拍:“过来陪我。”
“必须的!”庄乘月爬上去,自己没有受伤的右肩可以抵在他身边,还碰不到他打了石膏的右腿,不禁啧了一声,“咱俩受伤受得都这么互不影响。”
晏知归莞尔:“那还是不要受伤的好。不过,换你安然无恙,那可太值得了。”
“这样我晚上可以跟你睡一起了吧?名正言顺了吧?”庄乘月揶揄地说,“不过现在你打了石膏,不能do哦,不会又怪我让你受煎熬吧?哎,我就是古代那种伙头军里最没地位的小兵,完完全全一个背锅的命。”
晏知归冷笑一声:“庄乘月,你可真知道怎么激将,你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我会怂?我只是腿不方便,又不是下半身瘫痪。”他的手转移到了怀里人的屁股上,“不知道是谁上次被人碰了这里就紧张得跟铁板似的。”
庄乘月当然不会认输,立刻推翻了在飞机上的言论,为自己找回场子:“我那是觉得没洗澡身上脏!还有你的破手也不干净!”
“哦,现在又是讲卫生的小螳螂了,不是之前懒得不想洗澡的那个?”晏知归笑着挖苦他。
“讨厌你!”庄乘月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我都表白了,你还没亲我呢!我们俩都没有一个互诉衷肠吻!”
那天在小黑屋是在表白之前亲的,不算数!
晏知归没有犹豫,单手搂住庄乘月的肩膀,向左侧压过去,狠狠地亲吻这张又软又硬的嘴。
单人病房里只开着床头灯,温暖昏黄的灯光映着一对有情人,光芒如蜜一般甜美。
不知道是不是互通心意的效果,庄乘月觉得这次亲吻比以前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细腻,都涩.情。
舌头像是交融在了一起,唇齿磕磕碰碰舍不得分开,恨不得互相把对方给吞下去。
不知道晏知归想不想do,反正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想do,想照着小簧文上那些play一一实操一遍。
可能是认清心意之后,就特别想要跟对方无限贴近,恨不得合二为一。
一吻结束,俩人就像刚学会亲嘴那样剧烈喘息了好久,一互相对视,就笑得合不拢嘴。
晏知归捧着庄乘月的脸,在他唇角的深深的梨涡上反复亲了亲,一贯深藏不露的人像是忍不住出要吐出一些真心,喃喃道:“我的月宝。”
“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庄乘月在他眼睛、鼻尖、嘴唇和两颊各亲了一口,“你也是我的。”
晏知归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你没让我等太久。”
“如果我总不开窍,你真的不等我了吗?”庄乘月窝在他怀里,小小声问。
“当然不会,想办法刺激你呗。”
“什么办法?”
“听说吃醋大法好,我可能会先用这个试试。”
“嘁,万一我不吃醋呢?你岂不是要被气死。”
“怎么可能,月宝喜不喜欢我,我心里当然知道。”
庄乘月唇角持续上扬。
嘿嘿,我应该老早就很喜欢你了,可惜我自己也不知道。
想想晏知归要是跟别的男生近距离接触,心脏立刻像上紧了螺丝,拧得酸涩极了。
“幸亏你没用,我可是金牛座,我要醋死的!就算没那么喜欢你,也会生气。”庄乘月故作严肃地说,“月宝生气的话,后果会很严重。我会闹的!”
晏知归“哧”地笑了声:“你是金牛座,难道我不是?刚才在洗手间曹怀瑾跟你说什么了?威力那么强,直接把你逼出了真心?”
“哦哟,不容易啊,憋到现在才问。”庄乘月得意地坏笑,但不准备在这件事上惹他不高兴,自然是实话实说,“就是突然拦住我表白,其实也算猜对了真相,还说愿意做我的地下情人,最鸡贼的是用手机录音,被我发现了!还以为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实际上他才是个黑松露饺子!我就得相信周周对他哥的判断。”
晏知归当即皱起了眉头:“录音?会不会直接上传云端了?”
“放心吧,我半个字都没被他套出来,他莫名其妙来表白那会儿我就猜到可能会被录音。”庄乘月有那么一点小得意,“而且这一点不走心的表白听起来真的毫无感觉,我听过那么多,这一次最差,内心毫无波澜。”
然后仰头亲亲晏知归的下巴:“老公的表白最好了,那天在小黑屋,我听得心脏都碎成了八瓣儿。”
“你拿我的真心和他的假意比?”晏知归挑眉。
庄乘月很坦然地说:“我不是故意要比啊,是你优秀得太明显。而且他踩准了我所有雷点,说我家里人,说周周,还说你不好,我当时都要暴走了,可能就是那时候打通了任督二脉吧,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以为我只是很喜欢你,后来才反应过来,我其实早就爱上你了。龟龟,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对你负责任,还和你一起面对我们两家人。”
“喜欢和爱的区别很明显啊,喜欢就是流于表面,但爱是静水流深,触及灵魂,再详细我也说不清了,反正懂的都懂!”
小螳螂说起真心话来,虽然简单,但是很动人,晏知归听得熨帖极了。
他把庄乘月往怀里带了带:“我爱你这件事也是最近才确定的,但喜欢你可能要追溯到很久以前。能让我当成死对头互相针对的,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
“我对你也是哦!这怎么不算一种神奇的缘分呢!”庄乘月抬手摸摸他的脸,乐道,“可怜龟龟,这几天等我开窍,一定很煎熬吧。”
晏知归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一吻:“身体上有点难,心理上还好,因为我对你有信心。”
“哎,我就是个气球,你要不戳我,我可能一直飘着呢,但一戳就破,嘿嘿!”庄乘月很开心,开心得无以复加,好像没什么事可以跟此刻的心情相比,或许他的助理小姜中彩票千万大奖的心情就是这样吧。
觉得人间一下子就美好了起来,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美好,可以一起去经历。
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我们什么时候告诉家人们?妈妈还在把我们当兄弟呢。晏爸爸还有奶奶不知道会怎么想。奶奶会不会习惯性反对?我觉得她就不会赞成我们任何事。”
之前这些也让他犹豫过,但没有细想,可能本能上因为排斥晏家的人而拒绝深思,拒绝被卷入更深。
但其实,自己是晏家的血脉,这辈子肯定是摆脱不了晏家人了。
他这样排斥,应该是因为一直没能接受自己的身份。
“我们先观察,暂时不跟他们说。”晏知归沉吟道,“庄爸爸还有乔妈妈我觉得应该还好,毕竟他们爱你,也对我很好,将来我俩在一起影响不会改变什么,如果单独是我俩的关系,我爸还有奶奶,估计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也和他们无关。重要的是——”
庄乘月飞快地接口:“估计他们不想做一辈子的亲家!”
“差不多是这样。”晏知归点头,“我们俩先婚后爱了,他们可还彼此看不顺眼呢,估计已经在盼着两年协议期尽快结束,现在我们告诉他们这个期限是‘永远’,恐怕他们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那怎么办呀?暂时瞒着还行,但一直瞒着,我怕我做不到,我迫不及待想告诉所有人。”庄乘月原本雀跃的心情打了个小小的折扣,“他们到底因为什么反目成仇的啊?这心结还能解开吗?我看爷爷现在挺看得开的,如果奶奶能想通,至少两家不会对立得这么夸张。”
说归说,但这都是过去积淀了很久的矛盾,要是非逼着所有人为了他俩而化干戈为玉帛,显得有那么一丢丢自私。
面对这个问题,晏知归显然也并不乐观:“矛盾到我们这儿都第三代了,肯定不是一件大事,应当是两个爷爷在几十年前很多小摩擦积攒到一起的结果,解无可解。如果大家都在世,这事儿或许还可以转圜,可我爷爷不在了,奶奶心里记挂着他,很难放下对庄家的恨意,哪怕这恨看起来那么虚无,但这就是她心里一直撑着她守住家业的一口气。”
“这倒也是,我爷爷也是在晏爷爷去世之后突然想开的。”庄乘月遗憾地说,“死亡总会让人有所觉悟,只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晏知归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先别那么悲观,一切都慢慢来。”
“他们如果死活不同意我们来真的,总不能逼我们离婚吧?”庄乘月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煞有介事地说,“我们的协议书都在哪里放着?我爸和晏爸爸的办公室保险箱吗?我们去把它们偷出来烧掉怎么样?”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晏知归乐得不行,低头亲了亲他已经被自己亲得微肿的嘴唇:“倒也不必如此,只要我俩不愿意,就没人能强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确认心意而过度兴奋,明明累了一天,还受了伤,两个人却一点儿都不困,依偎在一起絮絮叨叨地聊天,双方之间开始对账。
从幼儿园到高中,能想起来的事都要拿来对一对,才知道其实他俩之间所谓的矛盾不过是小孩儿的好胜心和一些少年意气,是那种“我盯上你了”之后没完没了的互相较劲。
两家大人虽然互相看不过去,但也不会low到故意教孩子跟谁做敌人,他们彼此看不顺眼,显然原因在双方之间那难以忽略的吸引力上。
等他们聊天聊到挤在一起睡着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后半夜,没洗漱没脱衣服,就这么和衣睡了,谁也没觉得这张床狭窄得睡不开,都很享受这样亲密无间的感觉。
庄乘月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好像里边没什么内容,但就记着自己一直笑一直笑,笑声快把自己都给吵醒了。
然后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跟舌头抽筋似地啧了好几声,说:“一大早就给我看这个,这一天的饭都不用吃了。”
“你小点声,别把他吵醒了。”这是自家老公的声音。
于是庄乘月眼都没睁就开始趴在晏知归怀里嘤嘤嘤:“已经被吵醒了,老公你看他!”
病床边的苏元意见识到这副画面,一时无语:“兰花螳螂你有毒吧?知归,你是不是被他下毒给蛊着了?”
“你别管,不懂谈恋爱的人理解不了。”晏知归看着怀里的人,满脸都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以前那个不苟言笑的人好像被他丢在了异次元。
苏元意:“……”
庄乘月揉着眼睛看他,发现他已经靠在了床头,应该是早就醒了。
他往上蛄蛹了两下,靠在对方的肩膀,迷迷瞪瞪地撒娇:“你才睡多久啊,是不是被不值钱的酥吵醒的,他自己没有家吗?不用上班吗?干嘛跑过来打扰我俩。”
苏元意再次:“……”
“现在都十点多了庄少爷,正经人谁还睡觉啊?再说我有没有家上不上班关你什么事?昨晚要不是照顾你那个发高烧的朋友,我至于现在还留在这儿?”他很不爽地说。
庄乘月这下清醒了不少:“周周发烧很难受吗?他现在好点了没有?”
昨晚着急来医院,英嘉医疗派过来的救护车装不下太多人,就没让程昊跟来。
不过,私立医院的护士都很尽心尽力,根本用不着苏元意照顾,不知道他是怎么卷进去的,但既然人家已经付出了劳动力,也就不太好指责他什么。
“只能说你们奇葩都很难搞,发烧快四十度,居然还有帅哥包袱,出了一身汗之后非要洗澡,我怎么劝都不听,他要找死随他去,果不其然,洗完了之后立刻温度又上来了。”提起这事儿苏元意还是一脸无语,“看在他照顾我家苏钱钱的份上,我勉强回馈他一次好了。现在体温正常了,正呼呼大睡呢,喊他都听不见。”
顿了顿,又恨铁不成钢地说:“不是我说,你们俩平时多健健身吧,怎么一个比一个像娇花,怀瑾哥和他明明是双胞胎,身体素质赶他两个!”
庄乘月立刻坐了起来,在晏知归脸颊上亲了一口:“你跟便宜酥聊天吧,我去看看周周。”
“你先去找护士换个冰袋,早没温度了。”晏知归对着一溜小跑的小螳螂叮嘱道。
“OK的啦!”
等到人影消失,苏元意往门口看了看,转过头露出特别八卦的姨母笑,一屁股坐在病床边,非常贱地敲着晏知归腿上的石膏壳:“怎么这么亲密啊?之前不是还在等开窍要保持距离吗?突然就搂着睡了,兰花螳螂还表现得那么腻歪,让我猜猜,望妻石等到了归人?虫子脑袋突然变异?被惯得无法无天的小少爷突然成长?”
晏知归笑而不语,持续升天的颧骨很说明问题。
“厉害啊,他那么怕黑的人都敢走那么远去找你,看样子你在他心里很重要了。”苏元意感慨,“乐吧乐吧,你俩倒是甜蜜和美死对头变情人,显得我和曹怀周像个小丑。”
晏知归挪开伤腿,逃离他的魔爪,笑道:“至少你不孤单,还有他陪你。不过,小月开窍这事儿,我还要感谢曹怀瑾的助攻。”
“怀瑾哥?他干什么了?昨晚我被大呲花缠着,都没来得及找他。”苏元意好奇地说,“后来打电话发现他关机了。”
晏知归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苏元意啧了一声:“我看他是想趁兰花螳螂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收网。可惜他不知道你俩的真实进展,完全判断错了方向。”
“你不吃醋?他都说愿意给我月宝当地下情人了。”晏知归调侃他。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你说得对,接近得多了,更容易祛魅,可能我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以前就当是努力的榜样,近期才起了一点别的心思。”苏元意非常坦然地说,“当然,在这件事上我依旧不觉得是他策略有问题,只能说他之前跟你们的关系太远,信息掌握不充分,所以落了下风。”
他露出一脸坏笑:“如果当初他跟庄乘月走得近一些,曹怀周也少说他点坏话,现在可能真没你什么事儿了。”
晏知归笃定地说:“不可能,小月不会喜欢他那种性格。”
“是是是,庄乘月最喜欢你了,你就乐吧!”苏元意对他的嘚瑟表示无语。
“现在不需要你深入敌后了,你要是没那么喜欢他,就不用再接近他了。”晏知归说,“没必要在浪费心思。”
苏元意则表情玩味:“浪都浪费了,我得给自己捞点甜头吧,毕竟是他主动先撩我的,凭什么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得躺平?”
“你打算干什么?”晏知归微微蹙眉,提醒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你还欣赏他有手段,但这手段落到你身上,肯定也不好受。他没在小月这边得逞,肯定不会再搭理你,你别上赶着把自己赔进去。”
苏元意嗤笑:“我能把自己赔哪去?我又不像你这么纯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要是能睡他一次,也不算亏本。”
晏知归最终警告他:“我建议你克制。”
“他这么不克制的吗?”靠在床头的曹怀周鼻音很重震惊道,“地下情人这种话都敢说?我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哥哥。我本来以为他在打苏元意的主意,原来是冲你。妈呀,还从小就对你动心了,好吓人,这是什么隔壁怪葛格。”
庄乘月盘腿坐在他床尾,撇着嘴,意味深长地点头:“我也是没想到,现在复盘起来觉得好夸张。我之前还当龟龟单方面雄竞呢,没想到他猜得是对的。”
“晏乌龟占有欲那么强的人,这方面肯定敏感。”曹怀周依旧一脸不可置信,“我哥那么早就喜欢男的了?他纯弯的还是双性恋?那他撩姓苏的是干嘛?旁敲侧击打听情报?姓苏的这段时间岂不是一厢情愿?对了,我哥既然喜欢你,说明他是1?那姓苏的是0?哈哈哈哈哈!”
庄乘月隔着被子狠狠掐了一把他的小腿:“0怎么了?在下边的哪点比不上在上边的?!你怎么还歧视起来了?”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就是觉得姓苏的整天一副神气活现、高高在上,看他被人压在床上这样那样肯定很解气。”曹怀周立刻往回找补,“但想想做0双重享受,真是便宜他了。”
双重享受?庄乘月小耳朵竖起来。
可惜我还没有享受到,哭哭。
那个什么,打了石膏多久能恢复?
龟龟说他打石膏也不碍事,是真的吗?
看来我得加强学习,主动权在我!
脑子开了一下黄黄的小差,庄乘月连忙把思绪调整回来,干咳一声:“你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非要他照顾你?还非得洗澡——不是让他伺候你洗澡了吧?这个护士来做确实不方便。”
听到这话,曹怀周的脸腾地红了,立刻道:“他这么说的?他造谣!他混蛋!他不要脸!根本没这事儿!”
“好好好,没有没有,你别激动。”庄乘月意识到这是他的雷点,决定不碰为妙。
曹怀周马上又说:“我没激动,昨晚在滑雪公园他也算是帮过我,我打算不和他计较,你不是跟晏知归都成真的了吗?我也不想再跟他们作对,怪累的。”
“那就好那就好。”庄乘月顺毛捋他,“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曹怀周绯红着脸,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但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来电显示是“晏乌龟”,他立刻把手机递给了庄乘月:“你老公找你。”
庄乘月接过来划开接听,笑眯眯地说:“喂,老公,这一小会儿不见就想我啦?”
“妈来了,你快回来。”晏知归言简意赅地说。
第93章 Chapter 93 妈妈从皇后娘娘……
庄乘月挂断电话, 立刻脚踩风火轮似地往外跑,幸好两间病房相隔不算很远,他几乎算是瞬移到了门口。
然后就听见妈妈在里边紧张地问:“小月呢?小月伤重吗?”
“不重不重!”庄乘月立刻冲进去,“妈妈你看, 我就是皮肉伤, 刚换了冰袋冷敷呢!一点事儿没有,是龟龟比较严重!”
晏知归在床上坐直了腰板, 连忙解释:“我也不严重, 就是胫骨有些骨裂,医生说很快就能长好, 不用一个月!妈你放心,我恢复能力很强, 肯定比他说得还快!”
“对对对,知归身体倍儿棒, 从小到大不管受什么伤复元都是最快的, 阿姨您不用担心。”苏元意连忙在旁边帮忙说话。
乔轻云一听, 立刻露出复杂且揪心的表情:“知归, 你小时候经常受伤吗?”
“没有没有,都是那种运动时候不小心的小问题, 算不得受伤。”谁知道她重点偏移,晏知归连忙澄清。
刚才妈妈一进来,看到他腿上打的石膏眼圈立刻红了, 几乎要掉眼泪,这个时候肯定精神敏感,可千万不能给她上强度。
然后冲庄乘月使眼色,让他祭出一些撒娇大法来转移视线。
“妈妈,你怎么知道的?谁家的耳报神给你说的呀!”庄乘月当即心领神会, 把她拉到沙发上坐,搂住她的肩膀说,“我觉得问题不大,就没跟你说。”
乔轻云埋怨地说:“还用耳报神?你二姐刚才上网,看网上有人爆料,说昨天你们录婚综出了事故,你和知归受了伤,那爆料说得不清不楚,只说你俩坐的雪地摩托翻车,还滚下山坡,她立刻给英嘉医疗打了电话,确定你们在这边之后才告诉我,吓得我魂都没了,这才赶紧过来!”
说到这里,生气地拍了他一下,又看向晏知归:“我要说说你俩,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手机都打不通!想要把谁急死吗?”
想到昨晚互诉衷肠,早就把手机不知道塞去那个犄角旮旯,庄乘月心虚地低头,站起来去衣帽钩上挂的滑雪服外套里找了一下,果然在内兜找出了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
“手机冻死了,昨晚睡得早,刚刚起来就去找周周,没顾得上看。”他非常详细地解释。
晏知归也说:“我的也是,还是刚充上电。”
苏元意看着他们俩绞尽脑汁糊弄妈妈的窘迫样子,笑而不语地悄悄退出了房间。
一回头就遇上了走廊里迎过来的曹怀周。
“别过去,人家一家三口联络感情,你少掺和。”苏元意走过去提醒道。
曹怀周本意是想来跟乔轻云打声招呼,顺便道个歉,毕竟是在自家录节目的时候出的意外,但听他这么说,确实不便过去打扰。
他看见苏元意,表情有些不自在:“哦。”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对方,“你没地方可去,可以到我病房里坐一会儿。”
“哦?你这么好心?”苏元意露出坏笑,“不是又让我帮你干什么吧?”
曹怀周立刻变得恶狠狠:“你想得美!”
说罢大步往前走,不想搭理他。
但苏元意并没拒绝他的好意,抄着口袋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和他回了病房。
进门之后又问:“没再烧起来吧?还用打针吗?”
“不用你假好心!”曹怀周站定,回头质问他,“你在乘哥面前胡说什么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帮我洗澡了?!”
这混球不说还好,一说他就开始郁闷。
难道发烧也会烧断片?自己怎么不记得这事儿?
不过,摸过头发,确定是洗过的样子,香味儿也跟这里提供的洗发露味道一样。
所以姓苏的是怎么帮自己洗的澡?是不是把自己看光了?!
糟心,太糟心。
苏元意听到这话,挑了挑一侧的眉毛,突然抬手把门一关,上前一步壁咚了他,坏笑着说:“小周周,用完我不认账是吗?昨晚有个人都烧成烧鸡了还非得要洗澡,走路头都晕还不忘记脱衣服,最后是我好心完成了你的心愿,还给你吹干了头发,你才消停,现在就失忆了?”
曹怀周被他抵在墙上,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因为离得太近而心跳大乱。
苏元意比他高一点,他只能挑眼向上看着对方,但对上那双似笑非笑透着些捉弄的眸子,又觉得很别扭尴尬,立刻挪开眼睛。
“我就是记不清了,没有失忆——你是不是……是不是……”他想问的问题说不出口,只能口干舌燥地吞咽口水,把这三个字重复了好几遍。
苏元意当然猜得出他想问什么,更乐了,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当然了,不然怎么帮你洗澡。看不出啊小周周,虽然你不爱健身,但身材真不错。”
“滚!我什么样用得着你来评价!”曹怀周猛地把他推开,才堪堪找回呼吸。
他感觉到脸红得厉害,又为自己这种反应感到可耻。
小爷堂堂一个娱乐公司老板,什么事儿没见过,怎么三言两语被他撩红了脸!
苏元意忍俊不禁:“看不出你还挺纯情的。”
“纯情个屁!老子组织银帕的时候你还在玛卡巴卡呢!”曹怀周恼羞成怒地扯谎吹牛。
他满脸写着“恶心”,嫌弃地说:“我就是想到你跟我哥也这么你侬我侬的,现在又把这招用在我身上,觉得倒胃口!现在你知道了吧?他喜欢的是我乘哥,不管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反正都没你的份!我早告诉你了他不安好心,呵,叫你不信我的话。”
“我管他喜欢谁,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反正现在他也不可能得到庄乘月,我还有机会。”苏元意突然收起满脸戏谑,语气十分笃定地说。
曹怀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吧?明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中邪了?!我以为你们青年才俊至少不会恋爱脑!”
“难得恋爱一回,恋爱脑又怎么样。”苏元意垂下睫毛,敛去满眼“伤感”,“我先走了,苏钱钱还在家里,我回去陪它。”
曹怀周:“……”
他冲着苏元意的背影大吼:“你可别后悔啊!”
走出病房、把门带上的苏元意扶着旁边的墙笑弯了腰,小声自言自语:“怎么这么好逗。”
庄乘月这边,乔轻云大动干戈地找来了主治医生,亲自听他说了两个人的受伤情况,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等人走了之后,才想起来跟他俩说:“你们爸爸爷爷还有姐姐们都很关心你俩的伤势,不过临时抽不开身,没法赶过来。”
“不用赶!妈,这点小伤真的没事!”晏知归连忙道,然后抬了抬自己的伤腿,“就是小腿打了石膏,都不影响膝关节活动,我用一根肘拐很方便的。”
庄乘月连忙附和:“对对对,龟龟健步如飞,厉害得很,除了肘拐还有我,而且他们公司还有智能电动轮椅,我们回家去就让员工送一台过来,那轮椅可先进了妈妈,连楼梯都能上!”
“是的妈,真的别大动干戈,我也就是在这里观察一晚上,今天就可以回家。”晏知归说。
乔轻云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伤和腿伤的石膏:“不回你的江边别墅了,回我们家,妈妈亲自照顾你,反正我整天闲着也没什么事。”
庄乘月&晏知归:“……”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用麻烦了!”
乔轻云表情很不悦:“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自家人说这个。晏家那边肯定知道,现在都不派个人来看看,我也不想管他们怎么想,知归,现在就跟我走——”
“不好意思阿姨,我们只是来晚了,并不是不管。”推门而入的是晏宇安,说话的是跟在他身后的英嘉医疗负责人、晏家老大晏知遇。
晏宇安算是很有礼貌地向乔轻云一点头:“抱歉,弟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立刻推掉了所有事赶过来。”
“是知归跟医院的人说不要上报的,我们也是看了八卦才知道。”晏知遇看向晏知归,“是吧三弟。”
庄乘月立刻向晏宇安解释:“爸爸,这是知归不想搞得满城风雨,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回去静养就行了。”
“嗯,我明白,以前知归也总是报喜不报忧。”晏宇安先问他,“你的手臂严重吗?”
“完全不严重!歇两天就好啦!”庄乘月笑眯眯地说。
晏宇安又走到晏知归的病床边,查看他头上的伤痕,还有被石膏包住的右小腿:“你的报告我看过了,医生也说休养一阵子就行,这段时间就回家住吧,你住你原来的房间更自在。小月也陪你一起回去。”
庄乘月和晏知归再度沉默。
尤其是晏知归,从小到大玩各种运动没少受伤,这还是父亲第一次这么关心他。
迟来的关爱也是挺让人感动的,他一时有些唏嘘。
乔轻云不乐意了:“抱歉,晏大哥,我觉得两个孩子都跟我回去更合适,身为母亲我照顾他们合情合理,也会更细心。家里也给知归准备了房间,正好让他能熟悉熟悉。”
晏宇安刚要开口,她又道:“我记得柴女士对他俩上婚综很不满意,这次还出了意外,按照她对孩子的要求,显然会认为两个人不仅做事莽撞,甚至还照顾不好自己,并且再次被八卦新闻热议,我想她不会愿意在家里看见他们,肯定不会给他俩好脸色。我不希望两个孩子受了伤回家还得不到温暖。”
实话实说,最近一段时间,是庄乘月看到母亲“为母则刚”的一面最多的时候。
母亲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很温柔的,没想到这么能打。
现在还预判了敌人的反应,拿来做了有力武器。
佩服佩服。
“弟妹,你误会了。我母亲虽然为人严厉,但并不是不讲情面之人。”晏宇安沉着应对,“她确实不会温柔地表达爱意,但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连孙子受伤都不管不顾,事实上,正是母亲打电话给我,要我把两个孩子接回去住的。”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晏知遇心想:有这事儿?是爸演技太好,还是奶奶人格突变?
乔轻云也并不气馁,淡淡笑着说:“不管是不是误会,这一次我不会妥协。养病最忌情绪不好,如果柴女士想叙祖孙情,就等知归和小月都康复再说吧。”
“乔阿姨,您这样不太合适吧。”晏知遇不满道,“您这也太霸道了,外面不明真相的群众一定又会误会我们家。”
“这种‘误会’不是一次两次形成的,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不是吗?”乔轻云面色不改地回答。
晏知遇无言以对:“那要不还是分开吧,知归跟我们回家,庄乘月回庄家去,大家都在自己最舒服的地方,好得快。”
这次庄乘月、晏知归、乔轻云和晏宇安齐声道:“不行!”
晏知遇:“……”
“我真服了。”他说。
病房里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庄乘月央求地看着乔轻云和晏宇安:“要不我和龟龟还是回自己家吧,孙阿姨和叶阿姨肯定能把我俩照顾好的,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伤和气啊。”
“当然不会。”两个家长异口同声地说,然后面无表情地互相看了一眼。
愁人,大人们倔起来也是固执得很。
庄乘月无奈地偷偷勾了勾晏知归的手指头。
晏知遇提议:“要不我看还是抓阄吧。以前争执不下的时候,不也用过这个方法吗?”
“不必了,这次我说什么也要带知归和小月回家。”乔轻云当仁不让地说。
庄乘月决定尽快结束眼前这个只会越来越伤和气的对峙局面:“晏爸爸,这次我和龟龟就先跟我妈妈回去,好不好?如果非要争个平等付出,我俩是在这里治疗的,也算咱们家已经出过力了。当然,我知道你们肯定没有要在这上边较劲的意思。”
如果庄家和晏家之间必须选一个的话,他当然会选庄家。
住在晏家绝对不会是愉悦的生活体验。
“小月说得有道理。”晏知归立刻附和他,“我也不想妈妈一直挂牵我,我在眼前她更能放心。”
不管奶奶这次多么主动,他也是不想回去看她老人家脸色的。
面对这种局面,晏宇安很难再固执己见,只能点头道:“好,先这样吧。”然后看向乔轻云,“乔女士,如果我们想去贵府探病,应当不会遭遇阻拦吧?”
语气生疏客套到这个地步,显然是在生气了。
乔轻云完全不在乎他的情绪,此刻得偿所愿,显然心情不错:“当然,提前说一声就行。”然后拉着庄乘月和晏知归的手笑道,“既然这样,现在就回去吧。”
曹怀周也跟他们一起离开医院,对两位长辈再三表示歉意,长辈自然不会跟小辈计较什么,反倒安慰了他几句。
庄乘月也有些遗憾地说:“周周,接下来的婚综我们就不参加了,还得麻烦你另找人。”
“麻烦什么,我司艺人多得是,你这是便宜我了。”曹怀周道,“剩下的交给我……哥处理吧,谁让这次是他自告奋勇来挑大梁呢。”
呵,偷鸡不成蚀把米。
庄乘月也想到这个,内心窃喜了一下。
他和晏知归坐着乔轻云的车回到了庄家,同时抵达的还有英嘉科技的智能电动轮椅,下午还让司机把Steve从江边别墅接了过来。
这样可以方便让它操作轮椅,也能让家里小外甥跟它一起玩,家里更热闹一点。
听说晏知归回家来住,庄家上下都很高兴,几位霸总特意提前下了班回来看他和庄乘月,晚餐准备得很丰富,营养均衡,很利于伤号养病。
大家也都很喜欢可爱的小机器人,尤其知道庄乘月能准确找到晏知归是靠Steve指引之后,一起不遗余力地夸夸,Steve一个人工智能看起来好像都要害羞了。
晚餐之后,乔轻云笑着从餐桌边站起来:“知归,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庄乘月和晏知归俱是一愣。
“妈妈,我俩睡我房间就行了呀,不用另外准备。”庄乘月说。
晏知归连连点头:“是啊,我和小月睡一张床也没问题,这阵子拍婚综就这么睡的,床那么大互相不影响。”
“回了自己家就不用再装得那么辛苦了,自在一些更好。”乔轻云非常善解人意地说,“你们现在关系处得好我当然高兴,但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要一视同仁,小月有自己的房间,知归当然也要有。”
庄乘月:“……”
妈妈,有的时候,可以不用一碗水端那么平的。
但看全家人都很赞成,他俩也不好说什么,跟着一起上了电梯,到了楼上二层。
为了老爷子活动方便,只有庄景川的套房在一楼阳光最好的角落,庄新远和乔轻云的主人房、庄乘月还有庄苡歆的房间都在二楼,庄苡然、宋乾还有宋星奕的儿童房则在三楼,俨然是把这一层给了他们一家三口。
从电梯出来,乔轻云就迫不及待地解说:“挑来挑去觉得二楼东侧这套房不错,全天阳光都很充分,白天要是懒得动,可以在房间里晒太阳,有利于恢复。往西挨着是你二姐的套房,然后是我和你爸的,再旁边隔一段是小月的房间。”
庄乘月心里嘀咕:可以,很好,你们都是银河里的一颗星。
妈妈从皇后娘娘荣升王母娘娘了。
晏知归只能面上表现得非常开心,坐在轮椅上说:“谢谢妈。”
进到房间里去,觉得这里确实漂亮,不仅空间大,还因为这间最靠边,有一侧墙壁随着楼型是圆弧状的,摆放了几盆长势喜人的朱顶红,每朵花都有人脸那么大,配上暖色调的欧式装修风格,看起来很有一点浪漫色彩。
床尾处摆着清洗干净的睡衣,所有日常用品一应俱全,是个温馨的小窝。
乔轻云满怀期待地问:“知归,觉得怎么样?还满意吗?”
“妈,我很喜欢。”晏知归连忙道。
庄乘月在旁边帮腔:“什么满不满意,妈妈,只要是你准备的他都爱死了啦!”
晏知归向他投去感谢的目光。
说情话已经技巧纯熟,但是跟妈妈撒娇,可能他真的学不来。
庄乘月向他飞了一个“不客气”的媚眼。
但乔轻云却以为他有一点吃醋,连忙拉着他的手说:“小月,这套间的面积跟你的那间是一样的,你喜欢的花妈妈也送去你的房间了,一会儿回去就能看到。”
“没关系啦!龟龟受伤比较重,应该让他心情好一些,而且他也是为了救我才滚下陡坡的,我不会介意这些。”庄乘月语调轻快地解释。
乔轻云还不知道这茬,听了之后跟庄新远还有两个女儿交换了个放松的眼神:“你们俩现在关系这么好,妈妈就放心了。”
“两个都是好孩子,之前的都是小矛盾,现在相处久了互相了解之后就不会再计较这些小事了。”庄新远乐乐呵呵地说。
庄苡歆双手拍在轮椅上的晏知归肩膀上,笑道:“行啊老弟,虽然你们要辛苦地在婚综上假扮夫夫,但装久了至少彼此之间不会再排斥,也算歪打正着。”
“小月都能认可的人肯定错不了,这次知归就在家里多住几天,也让我们多了解了解你。”庄苡然也说。
看着眼前一站一坐的两个儿子,乔轻云不由地又红了眼眶,弯腰一手搂着晏知归的肩膀,一手搂着庄乘月的腰,喃喃地说:“你们兄弟俩好好的就行!两个都是我的宝贝!”
庄乘月和晏知归:“……”
大家伙儿这新房间的小客厅里聊了会儿天,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可惜小夫夫俩被隔开了好远,只能时不时俩俩相望。
不到十点钟,庄乘月就提议:“爸妈姐姐,我们走吧,昨晚龟龟没睡好,今天让他早点休息,我留下来帮他洗澡。”
晏知归心里乐——司马乘月之心,路人皆不知,只有我知。
谁知乔轻云却反对:“小月你肩膀和手臂还有伤,好好养着吧,我让管家来帮知归,要是还觉得不方便,就找小宋。”
庄苡然点头,掏出手机:“我叫他,星奕应该已经睡了。”
“不用不用!”晏知归有一点崩溃,让宋乾来帮自己洗澡,那简直不敢想象!
庄乘月听了,脑子突然有了画面,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94章 Chapter 94 终究是床垫承受……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晏知归脑子里也有了画面!
他连忙道:“不用麻烦大姐夫,我自己可以!腿上包起来泡会儿浴缸就行,有Steve在这儿帮忙递个东西足够了!”
在旁边cosplay了好久装饰品的小机器人听见提到自己的名字,字面意义上地眼睛亮了起来, 主动表示:“我可以照顾好少爷的。”
这毕竟涉及到个人习惯, 既然儿子不愿意,乔轻云也没有再坚持, 带着大家跟晏知归道别后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庄乘月意兴阑珊地回房洗澡, 庄新远去书房处理工作,两个姐姐跟着妈妈意犹未尽地去爸妈房间组母女局。
“知归回家来住真好。”坐进沙发里, 乔轻云整个人放松了很多,脸上也带着开心的笑意, “我们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庄苡歆挨在她身边,往她肩膀上一靠:“是啊, 而且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跟以前比起来, 知归好像开朗了不少, 也有说有笑的,还挺幽默, 跟之前那种高高在上严肃无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肯定是受小月的影响,他这么活泼,肯定带得身边的人也能活泼起来。”庄苡然从茶几上拿了个桔子剥起来。
乔轻云仰靠在沙发靠背上, 愉快地说:“从小到大,小月身边都是女性比较多,不是说这不好,但到底男孩子嘛,需要有同类陪伴, 虽然曹怀周和程昊都是不错的孩子,但现在有知归这个兄弟陪着更好,可以聊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一起做喜欢的运动。知归呢,虽然他成长的家里不缺哥哥,可是那个环境太压抑了,现在有小月在身边,他才更像个23岁的年轻人。”
说罢感慨道:“这个破联姻能早点结束就好了。”
“我真是希望他们一辈子都能做相亲相爱的兄弟。”
刚刚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的庄乘月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
“家里恒温系统失灵了?”他跑去看了看墙上的温控装置,显示没有问题,“怪怪的。”
换好衣服,他立刻拿起手机,窝在自己的小沙发上给晏知归发微信。
【月宝】:你洗好了吗?
对方也回得很迅速,像是一直守在手机旁边。
【龟龟】:洗好了。
【月宝】:这么快?我还想偷偷过去帮你。
【龟龟】:没有泡浴缸,洗的淋浴。我虽然打了石膏但不是真的生活不能自理。
【月宝】:可是妈妈觉得你不能自理。「月亮坏笑.jpg」
【龟龟】: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在吃醋?
【月宝】: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吗?
【月宝】:等着,你的月宝飞奔去找你了!
庄乘月在房间里转悠了几圈,打开零食柜,欣喜地发现家里阿姨给他补了货,于是立刻拎了两三袋薯片,兴冲冲地出了门。
先探出个小脑瓜,左右看看确认走廊里没有人,接着立刻踮着脚快速向晏知归房间移动,脑子里给自己配上了猫和老鼠的BGM。
谁知经过爸妈套房门口,门突然打开,庄苡然正好出来:“小月,你要去哪?”
庄乘月:“……”
他立刻扬了扬手里的薯片,理直气壮地说:“我去找龟龟吃零食。”
“是你说的让人家早点休息,就别打扰了,再说他骨裂,你让他吃什么薯片,吃多了会骨质疏松。”庄苡然不由分说地按着他的肩膀给他向后转,“回去回去,睡你的觉去。”
庄乘月心里苦:“大姐,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啊!你是不是看多了什么不靠谱的营销号?我又不是宋星奕!”
“你乖啊,自己也还有伤呢,快回去贴几个暖宝宝热敷一下。”庄苡然站在原地,大有不看着他进门不走的意思。
庄乘月含泪回了自己的房间,给晏知归发信息。
【月宝】:我刚刚经过爸妈门口,被正好出来的大姐给制裁了,她不让我去打扰你。等几分钟我再过去。
【龟龟】:那我去找你吧,我让Steve盯着门口。
【月宝】:好的,等大姐走了你再来。「月亮大哭.jpg」
一分钟之后,在门缝探头探脑的Steve汇报:“少爷,走廊里没人啦!你可以出发去找月宝啦!”
晏知归立刻悄悄地坐着轮椅出发,本来以为一切顺利,谁知刚出门没多久,就撞上了从爸妈房间出来的庄苡歆。
二姐十分关心地问:“知归,你要去哪儿?有什么需要吗?房间里有对讲机,可以直接找阿姨或者管家。”
“不是,我睡不着,想去找小月打会儿游戏。”晏知归心里惆怅。
庄苡歆立刻推着他的轮椅向后转:“快十一点了,打游戏太兴奋容易失眠,快点回去睡,我送你。”
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回了房间,进门之后跟守在门口的Steve打了个照面。
庄苡歆摸摸小机器人的圆脑壳:“看好你的少爷,让他早点睡。”
Steve眨巴着萌萌哒的大眼睛乖巧地回答:“好哦!”
晏知归:“……”
【龟龟】:我被二姐制裁了,半路被送回了房间。
【月宝】:「月亮大哭.jpg」
【龟龟】:等一会儿我再出发。
【月宝】:还是我去找你吧,大姐二姐都走了,应该安全了。
【龟龟】:没事,我去找你,你在你的房间比较放松。
【月宝】:其实都一样啦。
三十秒之后,两人在走廊里远远打了个照面,然后迅速跑向对方。
然而庄乘月刚刚抓住晏知归轮椅扶手的时候,听到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他俩位置处于两人房间的中间,往谁房里跑都来不及,他焦急地推着轮椅转了个一个圈,愣是没想好要往哪个方向跑。
然后就被上来的老爸抓了个正着。
“你俩还没睡?”庄新远疑惑地问,“这是要去哪?”
晏知归:“……”
不是他撒不了谎,是他怕跟庄乘月同时开口会自相矛盾。
“去我那睡!”庄乘月的确是很快想出了理由,只不过有些摆烂。
庄新远走到两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知归认床是吗?睡不着?”
“差不多!”庄乘月脱口而出,“我的床垫更舒服!他那个没人睡过,有点硬!”
晏知归扶额苦笑——终究是床垫承受了一切。
庄新远表示理解:“这倒是,那行吧,反正你的床也够大,晚上睡觉你在左边,免得睡着了蹬他的腿。”
看样子这是松口了,庄乘月很兴奋,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记得了!爸爸你别告诉妈妈,我怕她伤心。”
“明白。”庄新远配合地在嘴上比了个拉链的姿势,慈祥地笑道,“快回房间吧,两个伤号要好好休息才能尽快恢复。”
庄乘月立刻站直行了个礼:“遵命!”
晏知归连忙道:“谢谢爸。”
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庄乘月立刻把门关上锁好,保证任何人都不会进来。
晏知归看着他层层设防的样子有些好笑:“又不会有人闯进来抢走我。”
“必须防患于未然。”庄乘月推着他进了卧室,把卧室门也反锁了,露出了土匪的坏笑,“现在进了我的寨子,就是我的压寨夫人,哈哈哈哈,你哭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晏知归扶着轮椅单腿站了起来,抱住他,温柔地笑道:“放心吧,月大王,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啧啧,小嘴儿抹了蜜似的,就让本大王好好宠宠你!”庄乘月戏瘾大发地说。
接着就把人往床上一推,然后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条伤腿。
晏知归抱住他往旁边一滚,将人压进了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庄乘月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张开唇齿热烈欢迎他的入侵。
在自己从小长大的环境里的确是很放松,有一种广阔天地由我做主的自在感,何况跟自己合法老公亲吻呢。
于是他的手很快就伸进了晏知归的家居服里,对着那形状优美的背肌做一些描边行为。
家里给对方准备的这套是纯棉的,还是那种天蓝色小碎花的布料,让这位平日里穿黑色丝绸款的酷炫男子看起来变得柔和温暖,深邃的眉宇之间洋溢着暖融融的光,亲吻的时候庄乘月偷偷睁开眼看他,觉得很有反差萌,越看越喜欢。
晏知归:“……”
“不要以为你分心我不知道。”他松开庄乘月的唇,但又像舍不得似地追过去又亲了一口,还在那颗深深的梨涡上狠狠吸了吸。
庄乘月嘿嘿笑着:“龟龟呀,我觉得你超可爱,又酷又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看到晏知归脸有些红。
是被昏黄的台灯映的吗?不确定,再看看。
晏知归单手撑在庄乘月的上方,低头看着这张可爱的小脸,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有一种很邪恶的、占有欲很强的、想把对方一口吞下去的冲动。
他伏低身体,在庄乘月的脸颊上轻轻用力咬了一口,叼起来拉长,再恋恋不舍地松开,看那弹性极佳的白皙皮肤一下子弹了回去,只留下两道淡淡的牙印。
“宝宝你是一颗糯米团子。”晏知归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对这个从小到大敌视了前半生的死对头。
庄乘月好奇他突然变得这么幼稚,好像是抢走了自己的风格,而自己却跟他灵魂互换,忙着解他的扣子,做一些合法夫夫该做的事。
解扣子是真有乐趣,自从上次在马场解过一回之后,他就上了瘾,这会儿修长的手指一粒粒旋开那些小巧的贝母扣,让他更喜欢的美景一寸寸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龟龟你的锁骨好漂亮,锁骨窝也好看。”
“嘿嘿嘿,达芬奇和拉斐尔还是那么傲人。”
“哈喽啊,佩恩六道,终于又见面了。”
“这次我还想看看人鱼王子,和小龟龟——”
晏知归按住了他的手,挑眉看着他:“小?”
“棱皮龟,行了吧!”庄乘月见过那位的伟岸身姿,觉得用“小”字确实委屈了它,“我查过了,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龟,还不够你臭屁的?”
“那你不担心吗?”晏知归侧身躺在他旁边,拽过枕头给他枕着。
这样更方便面前这位的艺术家之手在他的身上巡游。
而他,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亲昵的机会,必须亲自去感受糯米团子其他位置的柔软。
庄乘月像一只被撸得很舒服的猫儿,眯起了眼睛,无限贴近他,哼哼着说:“担心什么?”
“那些大尺度的同人文你看过多少了?不可能不明白我在指什么。”
“哦,那个啊,不怕,你肯定会很温柔的。”庄乘月信心满满地说,“学霸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
晏知归无奈地笑了:“宝贝,你可太信任我了。”
“你很值得我信任啊。”庄乘月说,豪爽地主动扒开了自己的家居服上衣,往旁边一甩,“come on,baby!”
现在和之前的心境完全不一样,曾经的有所保留现在全都化为乌有,让他愿意更加主动,更愿意接纳。
他趴在晏知归身上,捧着对方的脸和嘴唇反复亲吻,小小声说:“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之前拒绝你,是因为我玩不起。虽然花花公子的风评在外,但我还是希望,灵肉交融这种事,是发生在爱人之间。”
一向什么话都敢说的月圣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在自家老公的颈窝:“我不是玩家,我就是喜欢纯爱。”
“你当我是吗?”晏知归轻轻拍了拍他的翘臀,忍俊不禁地说,“当时想做是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说要上婚综也是为了借机追求你,后来你不情愿我也没勉强,同样是猜出你的心理。宝贝,你是不是玩家我能不知道吗?”
庄乘月长长地“哦”了一声,抬起头来看他:“小乌龟你坏啊,爱我不早说,还玩愿者上钩。”
“我早说了我是蓄谋已久步步为营。”晏知归托着他的下巴,眉眼弯弯地说,“你有你的顾忌,我也有我的担忧,可能我们当死对头太久了,谁都不敢轻易说出心里的话,很怕没了退路。”
“那还是你勇敢,你先表的白呢!”庄乘月亲亲他的手指。
晏知归摩挲着他柔软红润的嘴唇,眸色深深:“不能算勇敢,算实在忍不下去现状,不想再跟你假装夫夫,想跟你来真的。”
“那来吧!现在是真的啦!”庄乘月嘿嘿笑着,兴奋地说,“来嘛老公,你腿不方便,我上去自己动!在我家里睡我,你应该也会很爽吧!”
说着跨坐起来把家居裤给脱了,像套马甩绳子一样甩了几圈才扔到一边。
晏知归:“……”
这人真是看了太多不该看的小簧文,万一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该怎么办。
他看着这个在自己身上坐着、被灯光映着的皮肤白到反光的漂亮男青年,心想此人真的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方才亲了那么久,他也早已遏制不住一些汹涌澎湃的冲动,当即搂住那杆细腰,再次把人压到身下,看着那双明亮的猫儿眼,热烈地吻住对方。
这次是来真格的了,很快两人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晏知归那套家居裤裤腿很肥,脱下去的时候完全没被石膏造成阻滞,简直丝一般顺滑。
宽敞的卧室是他们小小的乌托邦,在这里可以屏蔽一切,尽情享受两个人的爱意蓬勃。
“龟龟,我好喜欢你,我爱你……”渐入佳境时,庄乘月情绪暴涨得居然有点想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好像艰难跋涉走到了想要去往的目的地,心中既激动又充实,还莫名有一些感恩。
感恩上天让自己没有错过,感恩他像妈妈说的那样,找到了和自己感情观一致的伴侣。
他知道人不是生来就该被爱的,可他却如此幸福地得到了所有人的爱,从未在感情上受到半分折磨,他真是个幸运的宝宝。
晏知归虔诚地吻遍他的每一寸皮肤,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我也是,宝贝,世间的一切都可以靠自己努力去拼,但爱人,在付出了完全的努力之后,最终还是要靠机缘,靠运气。谢谢你也爱我。”
汗涔涔的皮肤贴在一起,产生了一种甜蜜至极的粘腻,庄乘月胸口剧烈起伏,满怀期待地盼望着那个融合的契机,然后……
这一次,是晏知归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两人面对面躺着,庄乘月睁开眼看他,看到对方眼睛发红,额头青筋暴起,分明是情动的样子,满心疑惑,“为什么……不继续?我不怕疼,真的,我没那么娇气。”
晏知归苦笑着看着他:“忘了一件事,这不是在咱们家,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套套吗?没关系的,我们都这么健康,又都是第一次,润滑的话,去浴室拿精油就行!”庄乘月有点着急。
想吃吃不着这感觉真的一言难尽!
“不行。”晏知归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呼气,平息内心的焦躁,“会受伤的,不行,等回我们家再说吧。”
庄乘月郁闷:“啊啊啊啊啊我要闹了!”
“不闹不闹,我帮你。”晏知归轻轻吻了吻他,再亲吻他的下巴、锁骨,接着一路往下。
当庄乘月预感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啊!”他揪着晏知归的头发,“你、你不要这样……”
尾调在某些外力的作用下变得轻柔而甜腻。
再也反抗不了了,大脑都被格式化了。
真的没想到龟龟会为自己做到这样。
老天鹅,这感觉跟小簧文里写得两模两样,比那爽多了!
月宝勇攀高峰!
没有趁手工具的情况下,这样也算尽兴,勉强弥补了一点不甘心。
庄乘月抱着漱完口回来的晏知归,红着一张可以直接煎鸡蛋的脸说:“要不我也帮你……”
“不用,我的技巧都不够娴熟,纯粹靠新鲜取胜,你这一口伶牙俐齿,我怕受伤。”晏知归搂着他,拉过被子给两人盖住,“我不想以后咱俩都没得玩。”
呐,说实在的,庄乘月现在也有心无力,只是秉承着公平的理念,自己也想回馈一些甜头。
不让就算了。
确实没实践过,万一闹出笑话可就不好了。
发泄之后,疲惫感涌上来,他很快就在晏知归的怀里睡着了,睡得无比香甜,沉得中间一点都没醒,感觉没过多久,就听到耳边有人说:“月宝,你继续睡,我回房间了,怕妈妈早上会过来看我,发现了就不好了。”
“哦……”庄乘月迷迷糊糊地噘了噘嘴,“亲一口。”
嘴唇上得到一个响亮又实在的亲亲,他隐约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回弹,少了一个热腾腾的男人。
有一点伤感,但还是继续睡吧!
等他彻底醒过来的时候,热腾腾的男人又回来了,坐在床边看手机,好像没有离开过似的。
晏知归摸了摸他的脑瓜:“睡好了?现在十点钟,饿不饿?家里炖了老鸭汤,油撇得很干净,非常鲜美,起来喝点吧。”
“你怎么在这儿呀?妈妈没去查房吗?”庄乘月歪过去,把脸贴在他的腿上。
“查了,幸亏我回去的早,当时七点多,妈八点就过来了,不过她没吵醒我,是Steve告诉我的。”晏知归笑道,“我起床之后说过来找你,她当然不会反对。”
庄乘月嘟嘟囔囔:“真没想到要在妈妈面前装成好兄弟啊!”
“没关系,bromance和romance之间的界限没有那么明显,只要我们不在她面前亲嘴就行,这个你能克制吧?”晏知归打趣地问。
“我努力吧。”
“月宝,少爷!”Steve很礼貌地在小客厅里敲了敲卧室的门,“乔妈妈让我来告诉你们,晏先生一家要过来探病,中午会在家里吃饭。”
庄乘月和晏知归立刻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头疼。
死感情要不彻底公开吧,坦坦荡荡做人,实实在在联姻!
第95章 Chapter 95 “怎么,俩人凑……
庄乘月又在床上蛄蛹了一会儿, 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床。
不是他不想起,是想到起床就要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就觉得还是长在床上好了。
跟晏知归真的好了之后,他对于晏家人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点微妙的改变。
以前他是无所谓, 晏家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他想怎么怼就怎么怼,对方爱接受不接受, 反正他有家, 有自己的妈妈爸爸,血缘在真正的关心和爱面前不值一提。
现在可就有点不一样了, 他有些投鼠忌器,怕因为自己的冲动导致晏家对晏知归也不好。
虽然说庄家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接受良好, 小乌龟只会获得更多的爱,可问题是, 晏知归对晏家依旧有很深的感情——尽管他不说, 但庄乘月看得出来。
乌龟不语, 只一味默默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毕竟那是他长大的家。
庄乘月不希望最后所有的情感代价都由他独自背负。
只有在乎的人才会受伤,此言诚不我欺。
于是他迅速调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就像当初为了让家人安心那样,告诫自己不要再对晏家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排斥,免得让小乌龟为难。
起床洗漱之后, 离午餐还有一会儿,他决定下楼去喝点香喷喷的老鸭汤,吃点东西垫垫。
有小机器人在,晏知归甚至都不需要亲自下命令,Steve可以自觉操控智能轮椅行动, “行走”得无比顺畅。
他冲着庄乘月拍拍大腿:“过来坐。”
“真的吗?”庄乘月居然有点跃跃欲试,“不会把你坐坏吧?”
晏知归嗤笑:“你?轻得跟纸片人似的。”
“你才纸片人!那我坐上去了你可别后悔!”庄乘月绝不助长小乌龟的嚣张气焰,打横往他大腿上一坐,长腿搭在一侧的轮椅扶手上,“开动!”
晏知归两手也放在扶手上,起到一个阻止他滑下去的作用。
两人一人机就这么滑进了电梯,几秒钟不到就抵达了一楼,门打开之前,庄乘月抬手下令:“Steve,冲出去,冲向遥远的galaxy!”
然而Steve刚让智能轮椅冲出去两米,就“嘎”地一声原地急刹车,要不是晏知归抱得稳,某只小螳螂估计就被甩出去了。
急刹车的原因是,不远处的正前方,站着的是晏宇安、柴芷青等全家人,以及陪在一旁的乔轻云、庄新远和庄景川。
所有人:“……”
晏宇安表情有些愕然,显然是没见过这么活泼的晏知归。
柴芷青原本就严肃的脸明显沉了下来,大概率在腹诽他们两个这么大了还不够庄重。
晏知遇还有方舒亚两口子忍俊不禁,自从被教育过之后态度好了很多的阮美兰抿唇偷笑。
唯有晏知恩开口揶揄:“怎么,俩人凑不出一双好腿?”
“要你管!”几分钟之前保证要和善对待晏家人的庄乘月光速打脸,表现得非常“核善”,连忙从晏知归腿上跳下来,跟挨个喊人,然后解释了一句,“就是玩儿!”
乔轻云看他俩关系越好越觉得开心,对于这种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的淘气反而老怀安慰:“就是,兄弟俩在一起玩这多好,互相有个陪伴。”
“俩人关系是好,看起来精神状态也比昨天好了不少。”庄新远笑眯眯地说,“这样伤也能好得快些。”
晏知归连忙道:“奶奶爸爸,怎么中午就来了,今天不忙吗?”
“现在你受伤可是家里的头等大事,当然是推掉一切事情过来看你了。”晏知恩笑着,却又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不全因为这个,到底是过来别人家叨扰,晚饭过于正式,会给主人家添麻烦。”晏宇安十分客气疏离地说,“只能抽中午的时间过来匆匆看一眼,免得占用大家太多时间。”
庄新远知道这次抢娃大战的经过,明显听出他话里有话,微笑着反驳:“晏大哥这话言重了,你们来怎么能算是叨扰呢?咱们表面上是儿女亲家,实际上都是这兄弟俩的父母亲人,算是一家亲,什么时候来我们都欢迎。”
这话说完,在场人都沉默了。
庄乘月悄咪咪地打量他们的表情,显然没人对“儿女亲家”和“父母亲人”还有“一家亲”这样的词感到心悦诚服。
就连庄新远说完之后也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后槽牙,纵横商场多年的老霸总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眼假的客套话而感到牙酸。
这原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此时此刻庄乘月有那么一点头疼。
庄老爷子笑呵呵地打破僵局:“本来是带大家上去看知归和小月的,现在他俩下来了,各位移步客厅吧。”
大人们移步客厅,庄乘月又心生逃避的念头,推着晏知归的轮椅转身溜去了饭厅,准备去喝他的老鸭汤。
Steve根本不做选择,立马转动履带跟在后边。
后厨的阿姨把一直放在炉子上炖着的老鸭汤盛出一大煲放在了桌上,还有几片刚煎好的馒头片,周围一圈都是金灿灿的鸡蛋丝,香味不要命地往鼻子里钻。
庄老爷子还保留着一些朴素的早餐爱好,庄乘月也喜欢这一口,看到之后立刻咽了咽口水:“哇,好饿!”
他先把晏知归推到桌边停好,坐在旁边拿筷子夹了一片馒头片递到对方嘴边:“你先吃!”
晏知归不客气地咬掉一口,咀嚼完说:“我吃饱了,这些都是你的。”
庄乘月吃掉他咬过的半个,咽下去之后端起碗喝了口香掉舌头的老鸭汤,深深吸了口气:“舒坦!”
吃过饭后,他依旧赖着不走,趴在上边脑袋枕着胳膊,笑嘻嘻地看着晏知归。
“不出去吗?”晏知归明知故问。
庄乘月表情狡黠:“不出去,他们结的梁子让他们自己去感受被时空封印的尴尬,我俩不掺和。”
“你倒也不必如此为难。”晏知归摸摸他的后脑勺,“不用逼着自己改变对晏家人的态度,他们有些地方是招人烦,没必要非去迁就,更别为了我委屈自己。”
庄乘月立刻道:“不委屈啊!我是为了我自己啊!虽然我不是非要认他们,但是关系闹太僵也不好,毕竟一辈子亲家嘛!”
晏知归:“……”
“我现在感受到了刚才他们的无语。”他沉默几秒钟之后说。
“你说这是什么孽缘。”庄乘月突然又觉得这事实在有趣,“先是死对头的两家抱错了孩子,为了整体利益只能让我们协议联姻,估计想着这两年里彼此亲近之后把孩子换过来就离婚,然后桥归桥路归路,顶多跟各家原本养大的孩子单方面联系就行了,谁知道现在真的要做亲家。”
晏知归很严谨地纠正:“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要一辈子当亲家这事儿,只是听到就觉得无语了。”
“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有点想看他们知道之后的反应。”庄乘月坏笑,“要不是怕妈妈承受不了,我现在是不介意横空出柜的。”他伸出手指挑了挑对方的下巴,“小乌龟你敢吗?”
晏知归握住他的手指,轻笑了一声:“你敢我就敢,所有的事我们一起面对。如果你不想公开我也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反正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合法夫夫。”
“啧,龟嘴好甜。”庄乘月哀叹,“月圣好愁。”
突然间门被推开,牵着手的小情侣立刻慌忙地松开,一起看过去,走进来的是大姐二姐。
“你俩还没吃完?”庄苡歆问,“月宝你要早午餐和午餐连在一起吃吗?”
庄苡然狠狠吸了一口香气,径直走过去打开汤煲,拿起庄乘月用过的碗给自己盛了半碗:“我再喝点,这汤太正了。”
庄乘月惊讶:“你们俩也回来了?”
“听说晏知遇和晏知恩都来了,我们怎么能不来,好在今天正好没出差。”庄苡歆抢庄苡然的碗,“姐,给我喝一口。”
庄苡然把碗让给她,抽了张纸巾擦嘴:“是啊,他们全员出动,我们怕爸妈招架不住,当然也得全员到齐。”
晏知归笑笑:“大姐二姐放心,他们是来探病的,不会生是非。”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故意来找事,但咱两家气场不合,一点小事都能较上劲,这都上门来了,必须提高警惕。”庄苡歆一口气把小碗的汤喝了个见底,“好了,元气补充完毕。”
庄乘月试试探探地说:“姐姐们,要不我们试着化干戈为玉帛呢?以后两家少不了见面,过年还得去我们家过,要是一见面就吵,那岂不是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眼看二姐脸色不对劲,连忙解释,“我不是向着他们哦!我只是想着我们高姿态一点,不和他们计较。”
“话说得漂亮,就好像你能忍住似的。”庄苡歆捏他的脸,“你才是家里的小钢炮!”
庄乘月立刻道:“我决定试试,维持个表面和平应该不难。”
“那行,你去试吧,现在客厅里就跟超级大冰柜似的,走,去破冰。”庄苡然说。
庄乘月:“……”
“去就去,有我超级小月在,不怕场面不热闹!”他当即推起晏知归的轮椅,“走了龟龟,我们去发光发热!”
庄苡歆挽上庄苡然,坏笑:“咱们看热闹去。”
走到客厅附近,庄乘月已经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至少九个人在那边,此刻却鸦雀无声,完全没人说话。
等走到近前,便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得大气不敢喘。
晏知恩溜了,透过落地窗能看见他在外头来回踱着步打电话,其他人都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各个面色如常,但谁也没说话。
最后是方舒亚先跟乔轻云搭了话:“乔姨,最近您经常跟我妈打麻将是吗?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总提起您,夸您手气好。”
“打得不算多,可能正赶上那几回手气好。”乔轻云笑笑。
方舒亚莞尔:“我们在家也经常打,奶奶喜欢打麻将,改天我们一起——”
“家人们!我们吃好啦!”庄乘月连忙掐断这个话头,毕竟跟柴芷青一起打麻将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乔轻云立刻露出了笑脸,站起来道:“留着肚子了吗?过一会儿就吃午饭了。”
“放心吧,留得足足的!”庄乘月揉了揉胃。
坐在轮椅上的晏知归明显能感觉到,自从他开口,整间客厅里真的像注入了一股春风,那犹如实质的寒冰瞬间开始融化,所有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小螳螂确实没说错,是会活跃气氛的超级小月。
方才没顾得上问情况,这会儿柴芷青走到晏知归面前,低头看了看他的腿:“伤得严重吗?”
“不重,就是轻微骨裂,养几天就好了。”晏知归穿的是庄乘月亲选、乔轻云直接打给品牌、让他们洗好送来的几条阔腿裤其中之一,不仅现在很时尚,裤腿还非常好卷,直接撩起来给她看。
柴芷青伸手摸了摸石膏,点了点头:“那好好养着吧。”
“奶奶,您放心吧,婚综我们不再录了,不会再玩危险的运动了。”庄乘月连忙说,态度非常积极友好,乖巧得一反常态,“不过之前录的还会播,到时候我们尽量不宣传,把影响降到最低。”
谁知柴芷青却说:“录都录了,该怎么宣传就怎么宣传,这综艺不是你们俩投资的吗?总不能花冤枉钱。”
“好嘞!听奶奶的!”庄乘月立刻道。
别说晏知归看不习惯,所有人都觉得眼前这画面略显诡异。
打完电话回来的晏知恩看到这副场景,小声嘀咕:“kiss-ass(马屁精)。”
更别提乔轻云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庄乘月这会儿没注意到,只是觉察气氛还算不错,于是继续活动:“晏爸爸,奶奶,午饭前还有点时间,要不我带你们去我们的成长纪念馆看看吧?我小时候的一些纪念品都在那里放着。”
晏宇安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自然乐意:“好啊。”
柴芷青也点点头。
庄老爷子没起身:“那地方不大,我就不跟着碍事了,小月带你们参观吧。”
“我带着大家去吧,有的事情小月自己都记不清了,还是我介绍更详细。”乔轻云主动道,同时给了庄新远一个眼神,让他跟上。
庄乘月开心地蹦蹦跳跳:“走啊走啊大家一起!”
成长纪念馆位于庄园后院的一排小平房里,那里毗邻网球场,修建得有一些法式风格,房前有一大块空地可以做露天聚会烧烤的地方,尽管现在是冬日,花坛里依旧有一些耐寒的灌木显得郁郁葱葱。
这是庄家三姐弟放置成长纪念品的地方,三个大房间各有独立的大门,但内里是连通的,走进去很像一条长长的画廊。
乔轻云用钥匙打开属于庄乘月的那一间,站在门口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走在最前边的是身为客人的晏宇安和柴芷青,以及陪伴他们的庄新远,阮美兰紧随其后,然后是晏知遇和方舒亚夫妻,后边是晏知恩,庄乘月推着晏知归跟在他们后边,身旁是寸步不离的Steve,在大部队后边,是庄苡然庄苡歆姐妹。
走进这空旷又极具艺术性的纪念馆,晏知归不由地笑了起来。
放眼望去,显然三姐弟的地盘风格迥异,两个姐姐那边望过去一个素雅一个硬朗,庄乘月这边就很朋克,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厉害了月宝,拥有这么五颜六色的人生。”他抬头小声对庄乘月说。
庄乘月得意:“那当然了,五年一阶段,我给每个阶段都命名了主题呢!慢慢看!”
乔轻云引领参观者们走到了这间房的起始端,那里的颜色非常温馨,从天花板到墙壁到地面都用粉蓝粉红的颜色涂抹,展台也都以童趣风为主,放着庄乘月的胎发笔、胎发章、手印脚印等婴儿纪念品,还有很多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各种大幅照片,有刚出生的模样,满月、周岁、两岁到五岁,自然是一张都不缺的。
“那黑毛小红猩猩估计是我。”晏知归指了指被人抱在产房门口拍的那张。
庄乘月煞有介事地点头,坏笑道:“肯定啊,难怪我从小觉得这张最难看。”
晏知遇却说:“这张跟我们家存的那张很像啊,我们那个应该就是庄乘月吧,刚出生的孩子都长这样,难怪当时没认出来。”
几位家长仔细看着那张照片,各自沉思。
乔轻云显然无意在这里停留,引导他们继续向前走。
“这些都是小月小时候做的手工艺品还有小玩具,幼儿园里画的画,还有老师给的小红花。”她很简单地介绍。
晏宇安看着那些富有童趣的小物件,笑得有些慈祥:“小月从小手就很巧。”
“嘿嘿,那必须啦!我这可是艺术家的手。”庄乘月属实是给点阳光不仅灿烂,还会太阳能发电。
再往前走,就是6-10岁的片区,整个是蔚蓝色,海洋一样的颜色,同样是各年的周岁照片,拉大提琴的现场照和领奖照,去世界各地旅行的游客照,还有很多儿童比赛的奖状,以及退休了的儿童款大提琴。
11-15岁青春期,则是饱和度很高的彩色色块,像是象征着他热烈的青少年时期,除了照片和奖项及一些滑雪板、马鞍等退役体育用品外,还有他一些失败的作品,比如在学校里学的刺绣。
“那是什么?你绣了一只鸡?”晏知归抬手对着一个展台拍了照。
庄乘月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凤凰!你绣还不见得比我绣得好呢,我这都算完成度高的了。”
“有些东西我感觉眼熟了。”晏知归说,“好像在学校里见过,比如那些手工艺品。”顿了顿又回头指向来时路,“那边也有一些有印象的,有个推土机小车是幼儿园的时候你从我手里抢的吧?还有七岁的时候旧金山金门大桥打卡照,我怎么记得那次我们两家狭路相逢,咱俩非得在同一个地方拍,所以你那张旁边其实应该是我,对吧?”
“还有,8岁的时候校园演讲一等奖不是咱俩并列第一吗?你果然把我截掉了。”
“9岁学农夏令营,那个金锄头徽章,我记得是某只小螳螂明明累得都快断气了,趴在地上硬是比我多栽了一棵小白菜,老师心疼你,才给你颁了这个奖。”
“12岁戏剧大赛,某人坚决不希望我出演哈姆雷特,又哭又闹地争取来了角色,所以这顶王冠才能保存在你的纪念馆里——”
庄乘月立刻捂上他的嘴巴和眼睛:“好了你不要说了,怎么记性那么好呢!”
晏知归挪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笑:“哦?昨天才对完账,今天就选择性失忆了?”
“记得啦!当然记得!”庄乘月推着他快速前进了一截,比其他人更早抵达了16-20岁的片区。
这里色调变得深邃了起来,是深蓝的夜空,天花板上画着一轮月亮。
晏知归抬头看了看:“怎么,这五年月宝过得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庄乘月看着那些纪念品,回想起那几年,“就是感觉到了一些成长的烦恼,天天就是练琴,学习,你不是十七岁就出国了吗?我没了对手,独孤求败啊!”
“后来妈妈陪我出国留学,虽然生活条件还是很好,但很想家,也觉得生活没有以前有意思。”
他控制住自己想要弯腰搂住晏知归脖子的冲动,在对方肩膀上反复捏来捏去:“现在想想,好像生活里没了你,确实无聊了好多。死对头,那些年你有没有想我?”
“想啊,就很奇怪,我自己都觉得离谱。”晏知归回忆起自己留学的时候,整天忙着卷生卷死,偶尔还会在梦里梦见跟庄乘月斗智斗勇,“那时候我是觉得你阴魂不散,现在才知道是思念成疾。”
庄乘月哈哈大笑:“看吧,月圣的魅力无法挡!”
死对头这种关系,真的仙品!
第96章 Chapter 96 “什么吻上来?……
看着眼前庄乘月那么多过往背后都有自己的影子, 晏知归同样唏嘘。
像是刷新了一遍记忆,又感慨缘分神奇。
偏偏是他俩互相抱错,偏偏是他俩从小就不约而同纠缠在一起。
“改天我们一起回学校找找回忆怎么样?”晏知归说,“虽然这么多年来那里翻新了几次, 但我看大概还有原来的轮廓, 包括旁边的幼儿园,一些儿时记忆还在。”
他仰头看庄乘月, 露出一点坏笑:“有一次我忽然记起来, 上幼儿园的时候你好像还抱着我的腿不撒手,说要跟我玩来着, 被阿姨抱走的时候哭得像凶案现场。”
“你胡说!”庄乘月才不承认,“都那么久远的事了你肯定不记得, 一定是编出来的!”
晏知归只顾笑,这当然不是编的, 是他回忆里的一个画面, 刚才看到了三四岁白白胖胖的小月宝突然想起来的。
要说记忆力这种事情, 有的人三岁之前的事还能记起一些, 有的人可能五岁之前的都忘光了,不能一杆子打死。
庄乘月嘴上否认得很快, 但其实有些心虚,因为他隐隐约约,好像也记得那样的画面。
上幼儿园的时候屁事不懂, 没有爱恨情仇这一说,他又是那种喜欢谁就直接表达的e娃,抱住小乌龟的腿不撒手什么的,确实也有可能。
嘿嘿。
他推着晏知归向前进入了21-25岁的片区,这里显然还没有完工, 前半部分依旧是很多照片和纪念品,占地面积最大的物件,俩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块巨大的金属板,颜色是月夜黑,被顶上射灯照着,漆面展现出钻石般的色泽,但做工这么精致的一块板子,边缘和中间明显却有明显被敲打过的痕迹,中间深深地凹了下去,在它前边的台子上摆的则是一个方向盘,中心镶嵌着某高端跑车品牌logo。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梁子,就发生在几个月之前,庄乘月跟晏知归赛车,愿赌服输之后单膝跪地唱征服,但事后非常不甘心,截胡了对方想买的跑车,砸扁了送到英嘉科技,并且当场拆下了前车盖和方向盘带走。
前车盖是汽车前脸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意思就表示“不给你留脸”!
当然啦,那个时候互相较量你来我往的,庄乘月没觉得自己过分,只是现在想想,过分了那么一丢丢。
“当时生气么大佬?”他低下头,趴在晏知归肩膀上坏笑着问。
晏知归端详着那车前盖,面色意味深长:“能让我看上眼的东西不多,那辆车从概念推出我就盯上了,本来以为能顺利到手,谁知道被你先下手为强。当时想,你买了我肯定不能跟你买同样的,就放弃了。谁知你这么不爱惜,还把它砸了……”
“能气到0个人,你知道吗?只是觉得很可惜,有点想教训你,但没想到怎么教训合适。”他偏过头蹭了下庄乘月的脸,压低声音,“但现在想到了。”
把当时那么盛气凌人的小螳螂抱在怀里搓圆揉扁,让他哭出声来。
庄乘月哈哈哈笑着直起身,吱哇乱叫:“哦哦哦我好怕哦好怕哦!我要在这里多住几天!”
“多住几天好啊!”乔轻云从他们身后走过来,开心道,“就算是伤已经好了,也可以随时回家来住,这里这么多你的记忆,可以跟知归一起刷新。”
她拍着晏知归的肩膀说:“你喜欢的话,妈妈也给你建一座属于你的纪念馆,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后边跟过来了晏家人,参观到这里,他们也挺有感触。
尤其柴芷青,刚才居然说出了“你们养孩子很用心”这样的话,实属不易。
晏知遇接口道:“老三也有自己的东西,都放在他的房间里,奖状奖牌奖杯多得放不下,好些都被他装进盒子放地下室去了,只留了几个自己比较看重的摆在外边。”
“二十多年的人生,回忆那么多,一个房间怎么可能放得开。”乔轻云莞尔道,“知归,改天回去把那些拿来,先跟小月的放在一起,反正你们兄弟俩现在感情很好。”说着向前指了指,“回头我们把网球场重新规划一下,往那个方向扩建这个纪念馆,给你留出单独的地方。”
晏知归连忙道:“不用麻烦了妈。”
“不麻烦,家里孩子都要有的,你的也不能缺。”乔轻云笑容温和,“宋星奕的也要建呢。”
庄苡然连忙配合:“对,他也五岁多了,该给他搞一个了。”
“我看没必要这么麻烦。”晏宇安突然说,“如果把知归的东西拿过来,那就把小月的送到晏家好了。你们的成长纪念馆这个想法很好,我打算效仿。”
他这话一横空出世,火药味儿就明显了许多,刚刚才平和了片刻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看到妻子面色一沉,庄新远立刻道:“晏大哥,这不合适。小月是在我们家长大的,也是我儿子,他的东西当然要留在这里。”
“可你们刚才不是要把知归的东西放到你们的纪念馆吗?”柴芷青当然是要力挺自家儿子,“这不是同样不合适?”
庄新远不认可这个说法:“我们要的是知归已经放在地下室的那些,又不是要拿他留在家里房间里的,没有要跟你们抢的意思。”
“那也是放在我们的地下室里。”晏宇安面色阴沉地看着自己的昔日玩伴,冷淡地说,“如果你们有交换的想法,那就明确说出来,我不希望你们借着一些机会把两个孩子的物品和感情据为己有。”
两个已经两鬓斑白的男人彼此对峙着,现场一时剑拔弩张。
乔轻云当仁不让地说:“你这话实在不讲理,人的感情是能被别人随便摆布的吗?就算我想把他俩据为己有,也得他俩愿意才行。如果他们主动愿意和我们家接近,说明我们更让他俩感觉放松和温暖。你现在是晏家的当家人,思考问题应当不该这么简单浅薄,是不是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乔女士!我希望你说话注意分寸!”柴芷青脸阴沉得厉害,“我们今天是上门探病的,怀着好意来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昨天宇安也去医院接人,是看在争执不下的份上才体面地后退了一步,不希望两个孩子为难,没想到今天会面对这样的指责!那我们也只能先礼后兵了!”
她看向晏知归:“知归,跟我们回去,你是在晏家长大的,心里应该清楚,我们能照顾好你。”又看向庄乘月,“如果你放不下知归,可以一起回去,多住几天,也亲眼看看我们家是不是真的龙潭虎穴!”
乔轻云立刻护崽母鸡一般挡在两人面前,不悦地说:“为难他们干什么?!人已经在我家了,没必要搬来搬去,影响复元!”
“乔阿姨,又不是要折腾他,轮椅推上车就行了,不麻烦的。”晏知恩不知轻重地说。
庄苡歆立刻怒发冲冠地盯着他:“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怎么,正常发表意见都不行了?”晏知恩嘀咕,“干嘛这么霸道。”
“是别人霸道还是你不合时宜?明明大人都吵起来了你还不帮着从中调和,只顾火上浇油?!”庄乘月从乔轻云身后探出头,怒怼晏知恩。
他早感觉出来,今天晏宇安率大部队抵达就是为了表示对晏知归同样看重,生怕他俩的心都跑到庄家这一边,能忍到现在,总算图穷匕见了。
他们吵起来,庄乘月第一想法当然是劝和,只是苦于这业务不是很熟悉,一时间没想出词,更没好意思插嘴。
晏知恩在这儿挑事,属实是撞到他枪口上了。
看到柴芷青的面色更难看,庄乘月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施展计划中的劝和大法:“奶奶,晏爸爸,妈妈也是担心情切,没有跟谁抢人的意思。我和龟龟两个是两家的儿子,永远归两家人,不存在被谁据为己有的情况。”
“爸,成长纪念馆这个想法不错,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没必要再补,不如从下一代做起?我们家的纪念馆就由知潼和嘉雪开馆吧。”晏知归跟他打配合,温声道,“我和大哥二哥年龄都大了,其实不太有这个必要。”
阮美兰听到他提到自己的儿子,稍稍有些欣喜地笑了笑,想帮腔,但看见晏宇安和柴芷青的表情依旧冷淡,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从知潼和嘉雪开始,两个孩子一定很开心。”身为儿媳妇和晏嘉雪的母亲,方舒亚表示赞成,也想在其中和和稀泥,缓和一下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同时撞了撞自家老公的肩膀,“知遇,你觉得呢?”
晏知遇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此刻也只能无奈开口:“是啊,我都三十的人了,好多回忆都进了垃圾堆,没必要找了,就从这些小孩开始吧。”
几个人的话虽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但也把方才的硝烟味儿驱散了一些,晏宇安和柴芷青就没有再说别的。
他俩见好就收,乔轻云和庄新远本就不是挑事的人,同样没再吭声。
庄乘月满脸堆笑地一拍手掌:“好啦!看完了我的‘前半生’,估计中午饭已经好了,咱们移步饭厅吧!”
“走走走,饿死了。”庄苡歆说,“下午还得回公司开会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排小平房,比起来的时候战线拉得长了些,乔轻云和庄新远带头走在前边,显然没什么跟晏家人寒暄的意思,庄苡然庄苡歆姐妹俩走在他们身后。
后边跟着的是晏知遇和方舒亚,再往后是晏知恩,晏宇安和柴芷青则落到后边,跟庄乘月和晏知归边走边聊。
“婚综真的不录了?”晏宇安这会儿的面色和蔼了不少,语气还有些调侃的意思,“不打算再公开秀恩爱了?”
庄乘月“嘿嘿”笑了两声:“呐,恩爱还用秀吗?三期节目足够了。再说本来目的也是为了证明两家关系好,现在晏爸爸和奶奶都到家里来吃饭了,这不比秀恩爱好使?过阵子年三十,大家都到我和龟龟家里一起过年,两家大联欢,我看哪个瞎了眼的狗仔敢瞎写我们的联姻是假的!”
“为了我们两家,小月你操碎了心啊。”晏宇安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小辈不就该活跃气氛嘛!”庄乘月推着晏知归,强调道,“龟龟只是话少,但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晏知归仰头看他,笑得很宠溺:“家庭大舞台,有能者为之,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柴芷青难得看到自家这个卷王孙子笑得这么开心活泼,感慨道:“知归最近开朗了不少,看起来状态不错,这伤应该能好得快些。”
“奶奶,你希望知归是开朗活泼,还是稳重沉着?”庄乘月看她神情慈祥了一些,主动问道。
晏宇安闻言打趣他:“稳重沉着?你是想说老气横秋吧?”
庄乘月竖起食指晃了晃:“NO NO NO,Daddy,不要擅自揣摩别人的想法哦!”
“年轻人,开朗活泼也是正常,但工作的时候自然是稳重沉着最好,我还是偏好后者,看起来能扛事。”柴芷青淡淡地说,“你们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没那么活泼,但全场领导都夸他踏实能干,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看出来了,奶奶不喜欢我,我简直就是爷爷的反义词。”庄乘月表情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假装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晏知归仰头靠在轮椅上看他表演,简直快要被他笑死。
这次晏家全家出动,关心自己伤势的成分估计只占百分之五十,剩下的那一半,显然是要跟庄家平分秋色,绝不能让他们把自己和庄乘月“抢走”。
难得奶奶现在这么平心静气,他还挺期待她的反应,理论上她不应该像之前那样板起脸来教训人,毕竟现在是在争取自己两人的亲情。
果然,柴芷青只是无奈地看了庄乘月一眼,有那么一点违心地说:“现在不同于以前,年轻人都晚熟,你这样就挺好。”接着觑了眼自家儿子,“你爸喜欢。”
以前长子跟自己的教育理念是一样的,谁知现在也开始喜欢这样撒娇讨好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跟年纪大了有关。
庄乘月哈哈大笑:“爸爸喜欢奶奶也喜欢,但奶奶不好意思说,我心里懂!”
晏宇安看着他这么耍宝,心情的确很不错,柴芷青也被他逗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再一次见识到这月宝魅力大法的晏知归心里感叹——不愧是他。
走在最前边的乔轻云不经意回头,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脸上表情更加多云转阴。
庄苡然和庄苡歆也顺着她的目光回望,两个小棉袄立刻明白她在想什么。
“妈,你别多想,月宝就是在哄那老太太,只要她不生事,咱们大家都安生。”庄苡歆赶忙宽慰道。
“是啊,我们月宝最懂事了,现在就是为了顾全大局。”庄苡然也说,“两家总免不了打照面,还是和平相处的好。”
乔轻云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去。
回到主宅,宋乾也赶了回来,意气风发地跟前边的人打招呼:“爸妈,老婆,苡歆!”往后边看,对晏家人的脸色就很一般了,只是很客气点了个头,再跟晏宇安和柴芷青两位长辈问了声好。
午餐刚刚准备好,虽然是中午的“家常便饭”,但招待死对头当然不能露怯,大厨们抢着时间做出了一桌宴席,看上去也是琳琅满目,看得人口水直流。
“大家都到齐啦,快请坐吧!”庄乘月把晏知归的轮椅推到了保姆阿姨特地撤去的椅子空位处,像个一家之主那样招呼所有人。
众人皆落座之后,庄老爷子作为在座最年长的主家,邀请柴芷青先动筷开席。
虽说气氛已经被庄乘月调解得不错,但两家再次同坐一桌吃饭,总体而言还是怪怪的。
这会儿他有些遗憾,要是宋星奕和晏嘉雪俩小孩在就好了,小朋友活跃起气氛来那真是毫无技巧,全是感情,绝对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转头招呼:“Steve!”
原本在角落里cosplay装饰品的小机器人立刻亮起了萌萌哒的数字大眼:“到!月宝有什么吩咐?”
“给我们跳支舞助助兴吧!”庄乘月笑道。
Steve的眼睛闪了闪,声音有点可怜地说:“我看你是在为难我Steve。”
“来嘛,别害羞,之前又不是没跳过。”庄乘月逗它,“多喜庆啊!快来搞搞气氛。”
小机器人求助地看向自家少爷,少爷只给了它一个“勇敢宝宝自己冲”的表情。
无奈之下,Steve从圆鼓鼓的身体里伸出了两只伸缩手,清脆的童声说:“那我为大家跳一支网红舞‘咚咚咚’。”
它脑袋后边的音箱放起了“李羲承进行曲”,两只伸缩手模仿人类的双臂一边舞动一边打响指。
但由于它的“腿”是履带,也没有胯关节,做不出舞蹈动作,看起来就像在做广播体操那样一板一眼,笨拙又可爱。
所有人都忍俊不禁地露出了笑意,现场气氛得到了有效缓解,大家开始自在地夹菜吃饭。
宋乾边笑边说:“昨晚跟它玩了好一会儿,这智能机器人挺逗,完全可以代替宠物做伴侣机器人。知归研发这个的想法真不错,只要能把成本降下来,将来上市量产肯定没问题。”
“完善功能之后就可以了,我争取两年之内把它推上市。”聊到工作,晏知归非常自信。
“那你可要快了,前几天我听说,祁家好像也要做人工智能。”宋乾说,“他们肯定不会从零开始,搞不好直接收购国外的成熟公司。”
庄乘月不屑地说:“那也不是说搞就搞的呀,我们的机器人是接入全屋智能的,使用起来更方便,过年的时候你们去我家就知道了,想要做什么只需要跟Steve说一声就行。”
这会儿晏知恩突然说:“祁家?不是奶奶之前想给老三安排联姻的那家吗?原来他们是冲着这个来的。”他突然露出坏笑,“看来是知道联姻没戏了,打算自己干。”
“谁说联姻没戏的,是他们没耐心。”晏知遇调侃道,“等两年联姻期过了,看他们会不会吻上来。两年对于开发人工智能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们根本干不出名堂。”
晏知恩非常赞成:“对啊。”转头打量了一下庄乘月和晏知归,“而且看我们现在欢聚一堂的样子,恐怕用不着两年吧,关系处好了就没必要再继续保持联姻关系了,到时候公开抱错的事实,让他俩结拜成兄弟,两家深入合作,肯定不会再影响到股价。”
“什么吻上来?什么结拜兄弟?”庄乘月艰难消化这信息量,“我跟龟龟都是同性婚姻了,怎么可能再跟异性联姻?”
宋乾嗤笑一声:“小舅子,单纯了不是。联姻本来就是冲着利益,谁管你同性异性啊,再说到时候咱们把事实一公开,都知道你俩这同性联姻是假的,更不会有人介意了。”
“妈妈?”庄乘月不可置信地看向乔轻云。
乔轻云笑道:“宝宝,再怎么样也不能耽误你俩的终身幸福啊,我也觉得联姻期也没必要按照计划执行那么久,半年过渡足够了。”
可是妈妈,我俩在一起才是终身幸福啊!
庄乘月欲哭无泪。
“半年?会不会太短了?”他突然心慌,本以为至少还有接近两年的时间可以跟晏知归你侬我侬,只要在家人面前注意别太黏糊就行,突然一下子只剩半年——
现在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喂!
晏宇安也表态:“具体时间确实不必非要按照协议,本来这个联姻就是为了方便双方对亲骨肉加强了解、同时稳定股民信心的,你俩在这方面做得都很好,秀恩爱也是全力以赴,近期股价非常平稳。之后两家多一些生意合作,成为利益共同体,到时候公开真相,应该也不会引发太多波澜。”
“其实我觉得,在大众心里,婚姻关系可能还不如兄弟关系稳固,到时候你们从‘夫夫’变兄弟,大家应该也不会太有意见。”乔轻云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欢喜道,“妈妈很期待你们各自找到真心相爱的伴侣,早点生宝宝,妈妈也好抱孙子!”
庄乘月&晏知归:“……”
我们已经找到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第97章 Chapter 97 好好好,有情人……
原本各持己见的两家人, 倒是在提前解除联姻这件事上达成了统一。
庄新远表示:“之前两年期限是保守了,现在想想确实不太合适,一骗骗两年,很难被大众接受, 我也觉得提前结束比较好。”
“是否承认‘欺骗’, 我觉得还可以再商榷,但提前结束联姻, 省得两个孩子没事总得被迫秀恩爱, 这确实是有必要。”柴芷青说。
庄乘月心里嘀咕:奶奶你最好是真的为我们着想哦!
晏知遇跟着点头,晏知恩说:“现在两家合作已经不少了, 如果我是股东股民,我反正是不会担心的。”
“是的, 到时候知归和小月都在我们彼此集团持有股份和任职,这么实打实的利益关系做不了假。”庄苡歆说, “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 形势比消息刚爆出来那会儿要好很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饭厅气氛空前和谐, 只有两位男主角内心茫然。
其中之一都快哭出来了。
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什么,晏知归只能偷偷捏了捏庄乘月的手以示安慰。
乔轻云观察到庄乘月心情不太好, 笑道:“小月,是不是担心联姻结束后你和知归不像现在这么方便见面了?不会的,你们还是可以住一起啊, 两兄弟又不是非得分开住。就算你们各自结婚,大家住得也不会远,不影响相互之间多走动。”
“各自结婚”这个词听着有些刺耳呢妈妈!
庄乘月深深叹息。
这顿饭他真是食不知味,好在现场气氛已经充分活跃起来,不需要他再做什么努力。
下午各位霸总都还有工作要忙, 午餐过后就纷纷告辞,庄家几位也都赶着回公司,大宅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晏知归假称自己要睡觉,让明显魂不守舍的庄乘月送自己回房间。
乔轻云看着他俩,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点头:“快去休息吧。”
庄乘月梦游一般地推着他进房之后,晏知归吩咐跟进来的Steve:“守住门口。”
“好的,少爷。”小机器人把套房的大门关好,卫兵一样站在那里。
晏知归把庄乘月打横抱在自己腿上,操作轮椅滑进了卧室里,关好门后,才兜着他的后脑勺送上一个安慰吻。
“不用担心这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又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离婚。”他温柔地说,“如果真把这件事提上日程,我俩就跟他们说出真相好了。”
庄乘月忧伤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知道只要说清楚应当会没问题,但我怕妈妈伤心……”
“为什么伤心?因为不能给她生孙子?”晏知归摸摸他的小腹,打趣道,“现在是不是觉得,如果真的能怀孕,事情反而好办多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要是可以生,我一定生!”庄乘月笃定地说。
晏知归有些无奈:“就是为了让妈妈高兴?”
“……差不多吧。”庄乘月心里也没什么主意。
“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违背过妈妈的意思,不想让她因为自己伤心难过,但你总不能按照她的想法过一辈子。”晏知归握住他的手,“我不是教你忤逆她,但你得按自己的心意活着,况且我们可以想办法说服她,没必要把事情弄得剑拔弩张。”
庄乘月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知道晏知归说得对,但心里还是难过。
这种心情很微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妈宝男?”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晏知归乐了,捏了捏他的脸:“倒也没那么夸张。”
“如果两家人全都反对呢?”庄乘月忧心忡忡地说,“我们俩真的要跟他们所有人为敌吗?”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而且我还好说哦,毕竟我流着晏家的血,晏家不缺儿子,用不着我传宗接代。可是庄家,尤其我爸这一支,就你一根独苗苗,你敢跟他们说你真的是男同,生不了孩子吗?你敢让一直对你很好的妈妈失望吗?敢吗?”
他抱着晏知归的脖子,说得煞有介事,把紧张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你是什么妈宝,你就是个小恶魔。”晏知归无奈地说,“非要拉我跟你一起焦虑是吗?”
庄乘月嘿嘿坏笑了两声:“当然不是,我就是想刺激刺激你,一起想出好的解决办法。”
“这能有什么办法,实话实说就是最好的办法。”晏知归单腿抱着他站起来,蹦了几步一起歪倒在床上,“等过完年我们选个合适的机会坦白好了。”
他把人压在怀里,深深地吻下去。
庄乘月被他亲得脑子一片混乱,很快就忘记了担心的事。
对啊,明日愁来明日愁,反正龟龟我有,百事不忧!
亲得乱七八糟之后,俩人决定见好就收,也商量好了这些天还是分开睡比较好,免得在一起又什么都做不了,白白忍受煎熬。
当然,偷偷跑出去买计生用品也不是不行,但毕竟心虚,万一中途被发现买的是这种东西,或者do的时候被人打断,那搞不好会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所以还是算了,把美好的第一次留到回自己家再做。
睡了个愉快的午觉,下午天气晴好,庄乘月带着晏知归和Steve在花园里散步,还跑去花房里小坐,喝了杯下午咖啡,吃了阿姨新鲜烘焙出来的黄油年糕。
“兄弟俩过得很开心呀。”乔轻云走进花房,看见他们两个这副有爱的样子,笑得双眼弯弯,用手机给他俩拍了张照片,“你俩坐在花里,简直就像是一幅画。”
庄乘月收到她发来的照片,深以为然,当即调了个滤镜,剪切出一张壁纸,大大咧咧但又暗藏心机地说:“妈妈拍得真好,看,我设为锁屏壁纸了哦!”
“那我也得跟着设一个,月宝,把你修好的图发给我。”晏知归立刻心领神会。
“好嘞!”
看到两个孩子这么捧场,乔轻云更是乐得不行:“乖啦!”
本来是母子三人打算聊一会儿的,但晏知归跟公司约好的电话会议时间到,有妈妈陪庄乘月更好,他放心地带着Steve回房间去开会。
“妈妈!”庄乘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软绵绵地靠在乔轻云身上,环住她的肩膀,“跟你在一起我好开心呀!”
小脑筋动起来,想着找机会试探一下她对男同的看法。
理论上应该是不抵触的,毕竟都能同意联姻了。
但事实上也可能是因为是没有夫夫之实的联姻才同意的。
在所有的家人当中,他最担心妈妈,毕竟爸爸听妈妈的,姐姐们年轻接受度高,爷爷老早就看开了,做工作不难。
虽然妈妈也不会太固执,但他不想伤她的心。
乔轻云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开心呀,又能天天见到我的月宝了。”
“还有龟龟!”庄乘月立刻道。
“嗯,还有知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乔轻云的眼神有一点点闪烁,“宝宝是怎么跟知归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庄乘月:“!”
难道妈妈看出来了什么?!
“我俩好吗?哈哈哈,其实私底下也经常互怼呢!”他趴在乔轻云后背,半开玩笑地说。
“俩人关系是真好还是装的,难道妈妈看不出来?”乔轻云笑道,“婚礼上你们俩跟现在可是两模两样,现在才是真的相处融洽。”
庄乘月松了口气:“那是啦,都在一起住了两个多月了,闹矛盾也没什么意思,再说我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惨,有点心疼他,决定不和他作对。而且,他也是个不错的人,聪明、长得帅,会疼人!果然有妈妈的遗传!”
乔轻云笑得唇角飞天:“宝宝你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嘿嘿,毕竟我是被妈妈养大的宝宝。”庄乘月的脸颊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心想能多撒娇就多撒娇,将来求妈妈放过。
“不过……”乔轻云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迟疑,“你现在跟晏家人也相处得那么好了吗?”
庄乘月“诶”了一声,把脸伸到她面前,坏笑着说:“妈妈你是在吃醋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就算是吧。”话都说出口了,乔轻云也不再掩饰,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也开始喜欢他们了?”
看着她满怀期待又有些害怕的眼神,庄乘月心里酸酸痛痛的,自己当初担心失去妈妈的爱,妈妈也在担心失去自己啊!
他坐正身子,认真地说:“他们的性格那么古板严肃,喜欢是很难喜欢的,但现在两家的这个关系,我也不想大家见面再争吵,这样只会距离越来越远,没有人会感到开心的不是吗?”
“可我不太希望你跟他们走得太近。”乔轻云垂眸道,“你说妈妈自私也好,小心眼也好,看着你和他们有说有笑,我心里很难受。”
庄乘月心里“咯噔”一声。
如果这样的话,将来要他们真的做亲家,岂不是会让妈妈非常抗拒?
他试试探探地问:“可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晏爸爸说‘两家多一些生意合作,成为利益共同体’什么的,你不还赞同来着?真的那么讨厌他们吗?”
“说不上讨厌,但不想和他们多来往。”乔轻云说,“我当时赞同,也是为了能尽快结束这个联姻,早点让知归回我们家,再说,生意上的合作我又不用出面,你爸就够了,他跟晏宇安更熟悉一点。”
庄乘月心里苦哈哈,脸上却堆起促狭的笑意:“爸爸知道你这么坑他吗?妈妈你也有小心机哦!”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确实装不出来。”乔轻云抱住他,“宝宝,当时妈妈让你跟知归联姻,你心里肯定更抗拒,现在我真是感同身受,心里很内疚。”
“没事啦!真的没事!我没有那么不开心,反正我跟龟龟从小斗到大,在同一个屋檐下继续斗也没什么问题啊!我又不会吃亏!再说他人也很好,好多时候都在让着我。”庄乘月连忙道。
他在妈妈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你真的不要对这件事内疚什么,现在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嗯。”乔轻云挤出一抹笑意。
庄乘月趁机道:“妈妈,我和晏爸爸还有奶奶他们确实性格不合,现在只是不想跟他们太针锋相对,感情是勉强不了的,你说是不是?而且我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要尊老啊!”
乔轻云想起他用小蛋糕扔晏二叔的情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龟龟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他其实很重感情,尤其很看重两位长辈,我也不希望他夹在中间难做。”庄乘月攥起拳头敲了敲胸口,“妈妈都说我和他要做好兄弟,那我自然要为他分忧。”
好夫夫也是要互相分忧的,没毛病!
乔轻云连连点头:“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我的月宝不太可能和他们亲近起来。原谅妈妈没有做好表率,太小心眼了。”
“人之常情嘛妈妈!”庄乘月安慰道,“本来我也怕龟龟把你抢走啊!但妈妈做得很好,所以我也要向妈妈学习,一碗水端平,但向妈妈倾斜。”
“小机灵鬼儿!”乔轻云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
母子间表面上相谈甚欢,可庄乘月内心的担忧又加重了一重,原本想试探的问题也没能问出口。
他看到妈妈发的朋友圈,po出给他和晏知归拍的照片,没有任何文字,只放了两个手牵手的男小人emoji,别人都当她是在秀小夫夫,唯有他知道,这是在秀两个儿子,一对“好兄弟”。
好好好,有情人终成兄弟是吧?
月宝忧伤,但含泪点了个赞。
这几天庄乘月奔波于家和学校之间,把期末考试全都搞定了。晏知归全程在家办公,闷得有点快要长毛,每天翘首以待他的月宝能放学回家。
估计是乔轻云也怕他闷得无聊,于是每天都安排了一些节目,等晚上庄新远还有两姐妹以及宋乾下班回家、宋星奕放幼儿园,一大家人吃过晚饭就开始做游戏,打桥牌、打网球、游戏机大比拼。
有些游戏晏知归虽然不能参与,但能够当裁判,一来二去全家人的确增加了不少感情交流,也没有最开始那么陌生了。
隔了几天,又有好消息传来,俩人得到曹怀周的通知,确认上次滑雪录的素材足够剪出一期婚综,喊他们去录reaction。
庄乘月和晏知归都很开心,有一种被圈养在家终于能去放风的喜悦。
为了显得潇洒帅气,晏知归甚至没有坐轮椅,只拄着那红色炫酷的肘拐,身上穿的是庄乘月给他搭配的棕色飞行员夹克和同色阔腿裤,只差一头长发,就能去cos70年代的摇滚青年。
是时尚时尚最时尚的龟龟。
“精神状态不错啊!”看到他俩,曹怀周吹了一声口哨,促狭地说,“这两情相悦就是养人哈!真该让程昊过来看看你俩现在这眼神拉丝的模样,比以前还黏还稠!”
关于真情流露这件事,在家里需要百般收敛克制,出来反倒更自在,庄乘月也就不加掩饰,跟晏知归走到哪里都牵着手,对视一眼就想亲亲,粘稠度堪比麦芽糖。
“想知道多开心吗?你自己谈一个就知道了。”他颧骨疯狂上扬,存心秀恩爱,甩了甩俩人牵在一起的手,得意道,“快带我们去reaction,这次一定录得比以前更加真情实感!”
他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别说别人怎么看,光他们俩自己在看剪辑画面的时候都觉得心里的甜味儿不要命地往外钻。
蔚蓝打趣地说:“感觉你俩比以前更恩爱了,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吗?”
“这不废话吗?”简一宁说,“他俩身上简直罩了个罩子,写着‘别来打扰我俩甜蜜蜜’。”
何婧和季月婷更是露出一脸姨母笑,看得庄乘月终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道:“别光看我们啦,你们也很甜啊!”
那倒没有,没人能甜过他俩!
出事故那一段,虽然没有摄像大哥在场,但头顶上的无人机拍了不少俯瞰画面,俩人头盔上的Go-pro还在工作,录下了很多主观视角。
晏知归的那部分十分令人揪心,而庄乘月的那部分,又令人非常动容。
他们看到彼此的视角,一个心疼,一个心酸,禁不住紧紧贴在一起,牵着的手握得更紧。
其实在录制这段reaction的时候他们本可以尽情宣泄感情,但到底是在录节目,俩人还是克制了,等出了演播间,晏知归一把将庄乘月抱进怀里:“我的月宝真是勇敢,那段路那么黑,手机的光又那么暗,关键的时候无人机还没电了,不能帮你照明,你走了那么远的夜路,万一没看清脚下,免不了也会受伤……”
看到庄乘月的那部分画面,就算是平日里情绪稳定的他也难免有些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
“算不得什么啦!”庄乘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整天被你当做宝宝,忘了我其实也是男子汉啦?关键时刻我也可以雄起的!”
在他们背后,曹怀周对身边工作人员指了指俩人头上的摄像头:“记着把这一轱辘给留下来当素材。”
晏知归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公共场合,已经有吃瓜的工作人员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随即拉着庄乘月回到了化妆间。
俩人耐着性子卸了妆,马上就亲到了一起去,把整个录制期间攒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庄乘月有点小激动,跨坐在晏知归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我也不知道我居然那么英勇呢,但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怕你出意外,如果你有个什么好歹,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其实当时还有一个略显自卑的想法,就是感觉没办法跟妈妈交代,没有保护好她的亲生儿子。
当然那只是寻人期间惊慌失措时脑子里划过的乱七八糟的念头之一,随后很快就消失了。
“龟龟,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有了新的成长,愿意去学公司管理,愿意走出舒适区,还能变得勇敢,你对我的影响很深远哦!”他很认真地说。
“倒也不必把什么功劳都给我。”晏知归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是你自己想要成长为更优秀的人,才会有现在的变化,我只是你的触发机关罢了。”
庄乘月嘿嘿直乐:“你还是我的奖品!”
“你是我的守护天使。”晏知归莞尔,“回忆起来,有据可查的你让我动心的事,应该是几次为我跟别人正面刚,比如二哥不打招呼就跑来公司那次,比如酒会上二叔逼爸让我交出公司那次,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再没有人那么保护过我,你让我感觉到被人宠爱的滋味。”
“那可不!月圣是正义使者!”庄乘月十分得意。
时间不早了,俩人准备离开,没想到在地下车库遇上了曹怀瑾。
自从上次表白事件后,大家没有再联系过,这次录制没见着人,庄乘月认为他肯定是故意回避,现在偶遇,估计是没掐好时间。
想象中的尴尬并没有出现,曹怀瑾从车上下来,气定神闲地跟他俩打招呼:“录完了?”
仿佛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似的。
庄乘月忍不住想,要是这人知道自己无意间充当了他们的助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晏知归沉着脸看了曹怀瑾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
倒是庄乘月促狭心起,笑道:“怀瑾哥,抱歉,忘记赔你一个新手机了,你喜欢哪款?我买来送给你?双面折叠款吗?”
这种程度的冷嘲热讽曹怀瑾不可能听不出来,只是他脸皮厚到可以完全置之不理,仍旧莞尔道:“不必了,一款手机而已,我不会计较的。慢走。”
说罢轻轻一点头,扬长而去。
坐进驾驶座,庄乘月还在爽得直乐:“啊哈哈哈哈好装啊好装啊!肯定是‘好气哦,但还是要维持体面’,笑死我了!”
晏知归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捧过他的脸,“叭”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一键消声。
庄乘月突然间就从爽文脸变得有一点害羞:“干嘛突袭我?”
“月宝,今晚暂时回我们自己家好不好?”车里光线暗,晏知归的双眸也显得越发深邃,黑漆漆的像两汪深潭,他勾着庄乘月的手指,低声诱惑,“我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第98章 Chapter 98 “黄龟、臭龟、……
庄乘月根本抗拒不了现在的晏知归, 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小簧文剧情了。
“那、那我们跟妈妈说,晚上要和朋友一起吃饭,太晚了就回自己家睡,明天再回去?”他拿出手机, 开始琢磨合理的借口, “可是这有点牵强诶,再晚也能回庄家啊, 晚上有值班的保安可以给我们开门。”
“真是个乖乖宝, 长这么大就没有编过借口夜不归宿吗?都浪荡公子花名在外了。”晏知归调侃他。
庄乘月撇撇嘴:“我夜不归宿干嘛要编借口,实话实说告诉妈妈就行了, 她只是担心我的安全,又不会怕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母子间的信任很强大好嘛!”
“那得想个好点理由, 免得被拆穿之后你们母子间的信任打了折扣。”晏知归说,“就说和我想看的一部电影存在家里的影音室里, 今天回家看电影, 明天再过去。对了, 还要回去看看大宝二宝, 怕它们把我们给忘了。”
“这也不是百分之百真话哦!”庄乘月揶揄地说。
晏知归捏捏他柔软的耳垂:“总不能真的说我们想回去上床吧?”
庄乘月的耳垂腾地就热了起来。
“我真是跟你学坏了!”他小声说,然后想起来上床这样那样什么的, 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晏知归看着他那千变万化的小表情,心里痒得厉害,实在是想把他一口吞下去。
庄乘月拨通了乔轻云的电话, 由于确实不太擅长对妈妈撒谎,尤其是这样心虚的撒谎,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话说得支离破碎。
晏知归实在看不下去,凑过去对着手机流畅地说出了他们想好的理由, 果然乔轻云毫无怀疑地答应了,只是叮嘱他们明天一定要回去喝汤,说“汤不能断,有利于骨头恢复。”
挂断电话,他无奈地看着庄乘月,庄乘月有那么一点讪讪,但把手机揣兜里,瞬间又行了,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昂起高贵的头颅:“我是乖孩子,怎么啦?!肘(走)了肘了,回家二人世界去了!”
说是二人世界,但还是提前通知了孙阿姨和叶阿姨俩人要回去吃饭,但让她们不必着急准备,自己会带食材回去。
“合法的夫夫生活居然有一种偷情的快乐,哈哈哈,一种享受,双重体验。”庄乘月开着车,越琢磨越觉得好笑,想到晚上的大餐,问道,“我们晚上吃什么呀?不得烛光晚餐?牛排?日料?意面?得简单又美味,不好说话的时候打嗝一股味儿,多伤气氛。”
晏知归略显无语:“你别描述得这么有氛围感比什么都强。烛光晚餐吃牛排吧,苏元意之前定了块熟成牛排,算算日子应该正好二十八天,我们去截胡。”
“你要说截胡苏元意,我就更高兴了,走起!”庄乘月直乐。
他们来到几人共同的朋友开的一家高级西餐厅,从苏元意在这里预定的整块大牛排上嘎了四块带骨眼肉下来。
据说这块肉本来价格就高,干式熟成之后,每200克一片的带骨眼肉在店内加工后的售价高达2000元。
看着被厨师修整去干边、打包完好的牛排,庄乘月更开心了:“薅苏元意羊毛真的很爽诶!”接着问店主,“他有没有在这儿存酒?把最贵的拿瓶红酒给我们拿来就行。”
他俩吃两片就够了,另外两片是给曹怀周薅的,叫来了闪送给他送过去。
当然,晏知归不会真的这么坑基友,又掏了腰包定了一大块牛排,等这块熟成好了再还给他。
等俩人回到家的时候,曹怀周已经收到了牛排,发来了疑问。
【大呲花】:乘哥这是给我准备的意外惊喜吗?
【月圣】:哈哈哈,薅的苏元意的羊毛,人情算我的,麻烦你再找新的嘉宾替我们录综艺了。
【大呲花】:哎呀早说了这是便宜我公司艺人了,不过这羊毛薅得好,我喜欢。
【月圣】:你可以自己存着吃,也可以跟昊昊一起,我感觉这味道会非常不错。
【大呲花】:你没跟日天说呢吧?
【月圣】:没有没有,我就是建议,随便你怎么安排。
他们搞来的这块是鲜肉熟成,在熟成柜里待了二十八天,水分蒸发了不少,并且利用牛肉里自带的酶,分解肉中的蛋白质和脂肪,提高了肉的香气和风味。
但也因为水分流失比普通牛排多,加工时间不宜过长,最好是三分熟和五分熟,庄乘月和晏知归对牛排的口味是一致的,都选了三分熟,烹饪起来尤其简单,便打算等他们洗完澡之后,准备要吃饭的时候再让孙阿姨开始煎牛排。
“小乌龟,要不要我帮你洗澡呀?”看着晏知归拿了东西进浴室,庄乘月屁颠屁颠地跟在后边笑道,“我们吃个前菜什么的。”
晏知归非常严肃地看着他:“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还是先保留点神秘感吧。”免得前菜就hold不住。
庄乘月其实也是打趣,帮他包好腿上的石膏之后,也赶紧去了客房洗刷刷,把自己洗得喷喷香。
洗完澡吹干头发之后出来,发现晏知归拄着拐走出了主人房,但并不是来找自己,他连忙追上去:“龟龟,你去哪儿?”
“去影音室布置一下,既然跟妈说看电影,那咱就真的放一部电影,吃饭的时候当背景音。”
嘿嘿,小乌龟怪有情调的,庄乘月心想。
不多时,在管家和叶阿姨的忙碌下,影音室前排的太空舱座椅被搬开,留出的空地上摆好了一张方桌,桌上铺了漂亮的深红色桌布,放了插满蜡烛的枝形烛台,把盛着红酒的醒酒器放在一侧,气氛非常到位。
再等片刻,两盘看起来就鲜美多汁的牛排就被端了上来。
干式熟成牛排跟普通牛排比起来,牛肉的香气更重,还能吃出明显的奶酪味和坚果味儿,口感实在一流!
“啊哈哈哈今天好开心啊!”庄乘月大口吃肉,兴奋得不行。
不大的影音室里灯光昏暗,晏知归选了个色调偏暗的极光纪录片,隐去了声音,外接蓝牙音箱放的是轻柔的音乐,配上盈盈烛光,氛围感十足。
就连庄乘月好像话都少了些,除了偶尔发出感叹,就是看一眼对方,吃一口肉,都不知道吃的是牛肉还是人。
咳咳,俩人的目光都有点赤裸裸,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Cheers!”晏知归举起酒杯。
两支水晶红酒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狠狠拨动了一下他们俩的心弦。
庄乘月几乎忘记了品酒方法,大口大口地把半杯酒一口闷了,略显酸涩的口感跟牛排的奶香余味结合,变得柔和了起来,回甘带着浓郁的果香,立刻从喉头涌了上来。
“苏元意这酒是真不错,看来他蛮有品味的。”他夸赞道。
晏知归莞尔,给他添了些酒:“夸他不如夸我,是我帮他选的。”
“呀,就知道我的龟龟品味最好啦!比如爱上我!”庄乘月嘚瑟地眨眨眼,再次一口闷。
晏知归有一些无奈:“好喝也不能这么喝啊,这酒后劲不小。”
“劲儿大好啊!”庄乘月觉得脑子已经开始晕乎乎了,举止也就“无状”了起来,一手托腮,目光迷离地看着他,特意勾.引地舔了舔嘴唇,抬起一只光裸的脚丫在他完好的左腿上划动,“一会儿我喝多了,不就随便你摆布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到了那种什么发情期,反正今天想法是特别强烈,比之前强烈一万倍,心中的小火苗烧得旺旺的,想让晏知归对自己这样那样,期待得到一些耳目一新的感受。
氤氲烛光中,看着他本就偏红的嘴唇被舔得润泽发亮,晏知归喉结上下轻轻一晃:“我还是希望你能清醒一点,配合度高,也能记住今晚的一切,要是你敢断片,庄乘月,小心我收拾你。”
“那不喝了。”庄乘月干掉第二次的续杯,把空酒杯推远了些,笑嘻嘻地说,“配合你,你让我抬高腿我就抬高,让我劈叉我就劈叉,让我抱紧你我就抱紧你。”
晏知归:“……”
“你还想把牛排吃完吗?”他无奈了。
是熟悉的兰花螳螂,撒起酒疯就顾不上害羞了。
庄乘月看着自己盘子里还剩几小块的牛排:“吃完呀,很快就能吃完了。”接着站起来横坐在晏知归的大腿上,用一种恃宠而骄的语气说,“我想这样吃。”
“好。”晏知归把他的盘子拖过来,用自己的叉子叉了肉送进他嘴里。
庄乘月囫囵吞枣般地吃着肉,一双琥珀一样的猫儿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抱着他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越来越浓稠。
浓稠得俩人都停止了咀嚼。
晏知归问他:“漱口?”
“嗯!”庄乘月点头。
然而晏知归拿起的是水杯,庄乘月端过来的是晏知归的酒杯,帮他把杯底打扫干净。
他咂了咂嘴,拽开自己睡袍的腰带:“龟龟我是你的小蛋糕,快来吃餐后甜点吧!”
俩人洗完澡之后没再换家居服,都穿着睡袍,非常好脱,他动作只是稍微有点大,立刻就露出了大半白皙的胸口,被酒意蒸腾得有些微微泛粉。
晏知归的眼神在他的锁骨上流连忘返,又在他的眼睛、鼻子、嘴唇还有喉结来回逡巡,凌厉中带了些贪婪。
庄乘月喜欢这样的目光,喜欢看他对自己无法抗拒的样子,主动上手把他的浴袍也扒开,手动——字面意义上地——跟达芬奇和拉斐尔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头再嘴动补了一个。
晏知归被他这么主动的撩拨搞得再也按捺不住,手也伸到了该去的地方,但还要打趣地问:“不矜持了?”
“我和我的合法老公,做快乐的事,为什么要矜持?”庄乘月趴在他耳边,轻轻说,“你紧张吗?怕不怕这第一次,自己表现不好?”
晏知归的胸口起伏得更明显了些,他抬手卡住这只小螳螂的下巴,嗤笑:“之前不是还说对我有信心来着?就算我表现不好,你能跟谁比较?”想想一会儿自己要对对方做的事,声音又温柔了起来,“放心,你的卷王花会拼尽全力,月宝不用担心第一次的体验会留下什么坏印象。”
“我从没担心过。”庄乘月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微微歪头,贴着他的唇,用气声说,“只要跟你,我的体验一定是最好的。”
这话简直就为晏知归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他突然一用力,抱着庄乘月站起来,往旁边大跨了一步,将人放在看电影用的长条沙发上,随即压了下去。
影音室里不仅太空舱座椅很舒服,这张可以让三四个人并排坐着观影的真皮长沙发也很宽敞舒适。
正像庄乘月以前的判断,乌龟不语,只顾一味宠爱自己,他用的一切物件儿都追求极致的体验感。
这沙发的皮质跟英嘉科技总经理办公室的那张一样好,躺在上边,就像躺在一朵细腻柔软的云彩上一样,既柔软得能陷进去,又能被稳稳支撑住,可以让他很好地享受晏知归的吻。
电影幕布上光影变换,把各种深沉浓俨的颜色打在他们身上脸上,两人在无比浪漫的绿光中缠绵亲吻,唇舌相依,彼此呼出的微醺酒气带着甜蜜果香,帮助他们渐入佳境。
滚烫的皮肤紧紧相贴,喘息声淹没在依旧播放着的柔和音乐中,他们用胸腔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已经成了同样的频率。
为了让庄乘月彻底放松,晏知归先让他小爽了一下,之后细细密密地吻着他。
“龟龟……”庄乘月躺在他的臂弯里,小声急促地喘着气,“我好开心啊……感觉就像做梦似的。”
晏知归搂着他,温柔地说:“只要我的月宝开心就好。”接着吻了吻他发烫的脸颊,“现在有没有一点真实感?”
庄乘月“嘿嘿”笑着:“再亲一口!”
晏知归在他眉心、眼睛、脸颊上叭叭叭地亲了好些带响的:“怎么样?”
“龟龟什么时候化身大炮仗啦?!这么多响儿。”庄乘月勾住他的脖颈,坏笑,“我爱你,龟龟大炮仗!”
晏知归柔情似水地看着他:“我也爱你,我的月宝小漂亮。”
说着打开沙发扶手里的储物盒,掏出了一些东西。
庄乘月:“……”
“你果然是只黄龟!什么都准备好了!我还以为都在卧室床头柜里呢!”他在晏知归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是不是刚才抱我到沙发上的走位都是早就想好的?”
心机龟龟果然有所准备。
晏知归笑着去亲他的耳朵,嗅着他发间的清香:“多做一些预案总没坏处,毕竟现在我腿不方便,如果你嫌沙发太窄,我们就回卧室里去。”
“就这里吧,我喜欢这里,环境浪漫。”庄乘月在他怀里转了一圈,和他脸对脸,坏笑着说,“窄点不怕,我的柔韧性很好哦,你尽可以挑战试试。”
晏知归静静地看着庄乘月,眼睛里像有焰火在燃烧,他凑过去吻了吻对方的嘴唇,再一次撬开唇齿,轻柔地亲吻。
庄乘月沉醉在他的吻中,从皮肉到骨头都酥软得厉害。
他没有半点紧张,晏知归也如他想象中那样温柔且照顾他的感受。
但是仍然……
“龟龟……”庄乘月带着哭腔,呼吸和语速都快了一倍,“晏家给你喂猪饲料了吗你干嘛发育得那么好?”
晏知归亲着他汗涔涔的发鬓:“宝贝,叫我什么?”
“黄龟、臭龟、乌龟大妖怪!”
“叫一声老公,我就轻一点。”
“我不叫!你是大妖怪——啊!啊啊~~~”
“叫不叫?”
“唔……呜呜呜呜……我叫、叫还不行吗?老、老公~~~~”
晏知归额头的一滴汗,正好滴在了庄乘月的眉心,而这一声拐出波浪线的称呼,起到了反效果。
某人并没有轻一点,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你说话不算话……”一回合结束,小螳螂哭得眼睛湿漉漉的,一脸委屈巴巴。
“抱歉没控制住。”晏知归亲了亲他的眼睛,又亲了亲他濡湿的面颊,“下次一定。”
庄乘月发红的眼睛突然就弯了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那就快点来下一次吧?!”
“不嫌我是大妖怪了?”晏知归轻笑。
“月圣最会降妖伏魔!”庄乘月轻轻喘着,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我觉得这次双修,于我的功力有大有裨益,我已经提高了耐受力,所以……”
话没说完,眼波流转地挑了挑眉。
痛是有点痛,但之后真的好爽啊啊啊啊啊!
这眼神实在撩拨,刚吃了一顿饱饭的晏知归打了鸡血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用完好的左腿撑着地,捡过扔在一边的两件浴袍,一件盖在庄乘月身上,一件自己套好:“回房间,保证让你功力再上一层台阶。”
“可是我走不动啊……腿好软……”庄乘月坏笑着缩在浴袍下边,“龟龟太猛啦!”
晏知归一弯腰,把他整个人扛在了左肩上,摸过拐杖撑着向影音室外走。
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庄乘月大头朝下地被他扛着,晕晕乎乎地笑了起来:“老公好man!”
老公是好man,man得某位很会耍嘴上功夫的小螳螂当晚变成了软绵绵的云朵团子,最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任凭他这位老公瘸着一条腿忙东忙西,包办了所有的“家务活”。
小螳螂浑身清爽地躺回被窝,昏昏沉沉地下旨:“你、你去把影音室收拾一下,别、别太乱。”
不能被阿姨发现,要脸。
“遵命。”晏知归拄着拐一蹦一蹦地出去,没有一点抗拒,完全是餍足之后的龙精虎猛。
感觉腿已经完全好了呢!
虽然身体是有点怪怪的,但庄乘月真的非常开心,他庆幸自己坚持到了双向奔赴之后才做这件事,这感觉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
突然间,那些被他搞不太明白的爱情旋律像是活了过来,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痴缠、什么是欲求不满、什么是酸涩,什么是期待已久的甜。
妈妈,月宝好幸福,将来你不要反对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这是唯一令他惆怅的事情。
不过,稍后感觉到他那个烫烫的男人回来,上床躺在自己身边,他立刻投入对方的怀抱,惆怅立刻烟消云散。
有龟龟在,不怕,他预案多!
耗尽体力和精神力的睡眠简直完美,简直就像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一觉醒来庄乘月还觉得脑仁沉甸甸的,像是还在被梦境扯着拽不出来。
“龟龟……”他闭着眼睛就开始撒娇,往身边男人肩膀上蹭了蹭,“我好累鸭……”
晏知归一早就醒了,实在忍不住偷摸去上个了厕所,拄拐跑到飞起,生怕庄乘月醒了看不到他。
他自省昨晚有点疯,没太hold住,看着对方身上被自己掐出咬出来的痕迹,心里过意不去。
谁知这小螳螂一觉睡到十一点,几乎睡了个对时。
苏元意说得对,是得带着他好好健身,就算是为了比较不错的生命体征。
听到他微微发哑的声音,晏知归更心虚,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屁股疼不疼,我帮你检查检查吧。”
庄乘月:“……”
“跟你已经熟到这个份上了吗?”他嘟囔着,“不要提出如此无礼的请求,面斥不雅。”
晏知归笑得胸腔持续震动,把庄乘月震得越来越清醒。
他仰起头,迷迷糊糊看过去:“你早就醒啦?居然还在这里陪我,不算是拔吊无情,送你一个夸夸。”
“我在这里欣赏你的睡颜。”晏知归忍俊不禁地逗他,“嘴巴又红又肿,性感得不行,眼睛肿得像桃子,叫人忍不住想起昨晚某只小螳螂哭着骂人的样子。”
庄乘月嗤笑一声:“我看你是在欣赏你的胜利成果。都说‘凶手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真是诚不我欺!”
嘴唇还好,眼睛是真的肿,睁眼都好困难,而且嗓子也哑了。
“死乌龟,臭乌龟,今天我怎么回家啊,妈妈看见肯定要吓一跳的!”他意识到昨天光顾着爽,没顾上思考之后怎么隐藏过度纵情的痕迹,“屁股也痛痛的,难道我要谎称自己得了痔疮吗?我才这么年轻!月圣不要面子的吗?!”
晏知归摩挲着他茂密的头发,出主意说:“眼睛肿没关系,一会儿我帮你冷敷,妈妈问起来就说看了部感人的电影哭成这样的;嗓子嘛,多吃几片喉宝看看能不能缓解;至于屁股,我早有准备,买了全家人的坐垫,就说有朋友送给我试用的,让大家提提意见。”
“缜密哦龟龟!”庄乘月感叹,“撒谎说看电影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吧?!预案这么多,那我来问你,对于调节两家矛盾这方面,你有什么好点子?我不是非要大家一起包饺子,就是想,至少咱俩公开的时候他们别这么反对。”
尤其是度过销魂的一夜,他急切地想要把出柜这事儿提到日程上。
不想跟乌龟遮遮掩掩,想正大光明,想全家人都为他们开心。
“我们给他们小火慢炖怎么样?想些办法拉近他们的距离。”他嘀咕着说,“要不各个击破?先哄好两边的一对家长,比如至少让奶奶对我爷爷别这么刻骨仇恨,可是奶奶好固执……”
晏知归若有所思:“奶奶肯定不行。如果我妈还活着,可能跟乔妈妈会处理好关系。”
“是啊,两个妈妈要是能处得来,肯定能帮上忙。”庄乘月心中遗憾至极。
这个时候,晏知归突然问:“庄爸爸喜欢钓鱼吗?”
第99章 Chapter 99 “撮合计划”之……
“爸爸!周六你有没有时间呀?”
电话里传来庄乘月甜甜的声音, 晏宇安对这样会撒娇的儿子先是排斥,后来躺平,现在十分喜欢。
“周六?快过年了应该没安排事。”他笑盈盈地说,“你有什么想法?”
庄乘月的声音更加兴奋:“我们去冰钓吧?!朋友家开了个冰钓场, 投放了很多鱼, 保证大家绝不空军!”
“钓鱼啊,我确实很久没钓了。”晏宇安感叹道。
作为中年男子的三大爱好之一, 钓鱼对他自然也有强大的吸引力, 曾经让他一度痴迷。
有钱人入坑,自然十分舍得花钱, 他收集了不少世界顶级钓具,只可惜这些宝贝都在柜子里吃灰。
庄乘月立刻道:“去吧去吧, 再不去就到春天了,感受不到冰钓的乐趣了!再说, 周日是小年, 我们提前一天带些战利品回家, 多有面子!”
是亲生儿子力邀, 晏宇安就没再犹豫,当即答应了, 并且安排秘书查了下周六日程,推掉了两个应酬,完全空出时间准备享受天伦之乐。
周六一大早, 庄乘月穿着一身户外装,开着自己的那辆乔治巴顿战车到晏家接人,把车停在主宅门口,看着管家把晏宇安的名贵钓具搬上后备箱。
天气晴好,阳光灿烂, 晏知遇和晏知恩兄弟俩站在门廊下冷眼旁观。
“真是个马屁精。”晏知恩小声嘀咕,“比老三还会拍马屁。”
晏知遇抱着双臂,靠着门廊,阴阳怪气地说:“那你跟着学呗,为了得到爸的关注,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说得容易,老三是老爸最得意的儿子,庄乘月是老爸的亲骨肉,他两个都疼,我有什么?”晏知恩自嘲地说,“我就算会拍马屁也没用,完全没有卖点,根本吸引不了目标客户。”
晏知遇闻言嗤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英嘉科技的夺位计划进展得怎么样了?”
“别造谣啊!什么夺位计划,我是个正经董事。”晏知恩立刻表情严肃地澄清。
晏知遇笑笑,没吭声。
“爸爸,准备好了吧?可以走啦!”庄乘月看见晏宇安从正门出来,立刻迎上去。
晏宇安穿了身黑色的冲锋衣,看上去显得年轻精神不少,是个很有活力的中年人。
方舒亚陪着柴芷青出来送他们,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忍不住道:“现在看来,小月五官上是跟爸长得有几分相似的。”
柴芷青端详着两人,没找着哪里像,还是觉得儿子跟抱错的知归在外形上更相像一些。
但是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庄家的成长纪念馆里看到的庄乘月百天照,倒是跟长子百天照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不由轻笑着点了点头。
“妈,我们去了。”晏宇安回头跟她打招呼。
庄乘月蹦蹦跳跳跑过去:“奶奶,下次有更好玩的咱们全家一起出动哦!这次我保证把爸爸平安送回来。”
“好,你俩注意安全。”柴芷青轻轻点头。
庄乘月火力全开,一路说学逗唱,热热闹闹地把人带到了冰钓场。
“这是苏家的滑雪公园吧?”晏宇安认出了地方。
“是呢,山上温度更低一些,适合开冰钓场,他们家就在这里开了个,顺手的事。”庄乘月说,“咱们自己人,一切都安排好啦,看,就在那边。”
晏宇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不远处凹下去的一片冰湖之上,隆起了一个个馒头似小帐篷,还有些酷似极光房的小屋。
庄乘月替他解释:“帐篷是可以自己扎的,馒头小屋是给SVIP的,里边钓洞都打好了,直接进去钓鱼就成,保证爆桶!听说鱼也不错,有大嘴黑鲈、虹鳟、鲤鱼什么的,养得也干净,不喜欢吃的话送人也好啊。”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喜欢钓鱼?”晏宇安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庄乘月连忙道:“我不是喜欢钓鱼,我喜欢吃鱼,还图个新鲜,以前没玩过冰钓,正好朋友开了这场子,过来捧个场呗,体验下户外生活。中午就在小屋里吃饭,晚上咱们在冰上搭个帐篷吃火锅烧烤,多过瘾!”
“吃喝玩乐一条龙,倒是个不错的生意。”晏宇安点点头,“来钓场的都舍得花钱,光追求刺激的都去野钓了。”
“是啊是啊,滑完雪过来冰钓,一家人在这边待上一个周末,多好!滑雪公园和冰钓场都是赚一个季节的钱,不得可了劲儿地想招儿!”庄乘月附和道。
晏宇安偏头笑着看他:“现在思路也往经营上走了?”
“我这就是近朱者赤!”庄乘月得意地说,“再说,我有爸爸的基因,做生意随便学学就一定能有进步!”
没办法,这儿子长得好看说话又甜,还是亲生骨肉,晏宇安很难不喜欢。
开车到停车场,已经有安排好的工作人员在那边等着,帮他们拿了渔具,直接领他们进冰钓场,到了一个馒头小屋跟前。
这小屋跟极光房不一样,不是透明的,是一种天青色的保温材料,据说还能吸收太阳能,可以降低屋内取暖设备的耗能,倒是挺环保。
天窗可以调成透明的,也可以打开,能看到外边漂亮的天空。
所有的小屋都建在冰面的铁架子上,十分牢固,小屋之间栈桥相连,看起来很漂亮。
这时候,一只熟悉的红色拐杖从小屋里伸出来,跟着出来一个人。
晏宇安有些意外:“知归,你怎么在?”
不是单独的父子局?
庄乘月的说法是,晏知归另有别的事要忙,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合理。
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立刻就反应过来,此处有诈,谜底大概率是——
“晏大哥?”跟着出来的是庄新远。
两个爸爸面面相觑,意识到自己被安排了。
这就是庄乘月和晏知归的“撮合计划”之冰钓场行动。
由庄乘月来搞定晏宇安,晏知归来邀请庄新远,对于还不算熟悉的亲生骨肉,两位老爹肯定很难开口拒绝。
如此一来,果然计划通。
庄乘月陪着笑脸说:“晏爸爸,你和我爸爸是发小,这么多年没怎么来往过,一定有不少遗憾,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是啊庄爸,本来你们俩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有些生疏了,一起钓钓鱼,肯定能找回一点当年的感觉。”晏知归对庄新远说。
庄乘月站在门口,学着迎宾员,弯腰鞠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光~临!”
庄新远是个好脾气的人,虽然本来也很期待今天的父子局,但两个儿子精心策划了这么一次讲和局,他也是领情的,于是主动道:“晏大哥,请进吧,刚才知归跟我讲了在这小屋里怎么钓,我来教你。”
“还用你教?看一眼我就知道了。”晏宇安傲娇地说,弯腰走进了馒头小屋里。
这倒是实话,他特意做了功课,在网上查了查,都是老钓鱼佬了,一看就会。
庄新远也不恼,笑呵呵地跟在后边进去:“好好好,听说你钓鱼技术不错,今天我向你学习。”
工作人员把晏宇安的渔具送进去就告辞,庄乘月也拉着晏知归,对两位老父亲说:“爸爸们,我们给你们点好饭了,稍后会有人送来。我们到别处去玩啦!一会儿回来找你们!”
庄新远回头看过去,俩人已经跑没影了,无奈地说:“知归腿还打着石膏呢,走得倒是挺快。”
“这俩存心故意把我们骗过来,肯定脚底抹油。”晏宇安脱掉外套往衣帽钩上一挂,坐到给自己留下的钓洞旁边的小沙发上。
屋里非常暖和,几乎是可以直接可以穿短袖的程度,钓洞周围的木地板上铺了一层保温板,尽可能阻隔热度传到下边融化冰层。
这里环境确实不错,很宽敞,有小沙发和茶几,还有电磁炉和一些炊具、餐具,甚至还放了不少现成的调料包,钓上来鱼之后甚至可以当场烹饪。
晏宇安拆开自己的钓具,开始组装。
庄新远坐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好奇地偏头看,忍不住发问:“你这手柄很漂亮啊,什么木头的?看着像蛇纹木。”
“是蛇纹木,挺有眼光的。”晏宇安看了他一眼,“还像小时候那么好奇。”
庄新远笑笑:“我记得小月有一把琴弓是蛇纹木的。”
晏宇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钓竿上:“你的黄花梨手柄也很漂亮,设计得很古典。”
“小月找朋友帮我定制的。”庄新远把竿子拿过去给他看,“下边还刻了一轮弯月。”
晏宇安垂眸:“我这套钓具也是知归给我配的,渔轮是什么高端纺车轮,鱼漂也是高灵敏度的芦苇漂,说是很适合冰钓。”
“是吗?我不常钓鱼,确实不懂。”庄新远佩服地看了眼他的用具,“等回头我也找知归给我配一套。”
晏宇安:“……”
“我也想找小月定制一款比较特别的手柄。”他像是较什么劲地说。
庄新远一怔,突然失笑:“好啊,小月应该挺乐意的。”
“是吗?”晏宇安耳朵竖了起来,“他跟你提过什么?”
“没特意说,但我感觉他对你的印象有所转变,不像一开始那么抗拒了。尤其是你在科技公司那件事上明确保护了知归。”庄新远抛饵打窝,“我也得谢谢你。”
晏宇安立刻道:“知归也是我的儿子,我保护他是应该的,用不着谢。我还要谢谢你把小月照顾得这么活泼懂事。”
“那都是轻云的功劳,我没做什么,惭愧惭愧。”庄新远莞尔。
与此同时,被议论的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另一个馒头小屋外,走进去同样温暖如春,曹怀周和程昊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围着桌子吃小火锅。
庄乘月抬手在鼻子前边扇风:“你俩这么滋润呢?火锅味儿都溢出去了。”
“我们才刚吃上饭,都快饿死了。你俩肯定吃过了吧?”曹怀周往嘴里塞了一大片牛肉。
“当然没吃了,我和晏爸爸刚到。”庄乘月扯着晏知归往外走,“不行,多待一会儿我就要晕了,龟龟咱们走,去我们那间。”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你俩开点窗,不然一会儿腌入味儿了。”
刚走出这间馒头小屋,迎面就撞上来垂头丧气走过来的苏元意。
庄乘月好奇地说:“这便宜酥遇上什么事了?霜打的茄子似的。”
“不好说,原因应该有很多。”晏知归意味深长地说。
苏元意看见他们,有气无力地抬手打招呼:“Hi~”
“嚯,Ross上身啊你(注)。”晏知归关心道,“怎么了?被人渣了?”
庄乘月立刻竖起了小耳朵:“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苏元意抬手:“能不能收留我去你们小屋?”
“不要!我跟龟龟二人世界呢!”庄乘月把他的手臂扒拉开。
晏知归拍了拍苏元意的肩膀:“抱歉了兄弟,改天找你单聊。先走了。”
“真是见色忘友!”苏元意对着他俩的背影喊道,“你俩别在小屋里do,我们这儿不是酒店!”
庄乘月回头得意地向他做鬼脸:“略略略!”转过头又问晏知归,“不管他真的没事吗?”
“能出来走动就说明没事,他自己做的选择得自己承担后果。”晏知归冷静地说。
惨遭基友拒绝,苏元意只好走向另一间小屋,不顾满屋荡漾的麻辣火锅味儿,盘腿坐在了曹怀周旁边,抓住他的手臂拽向自己,从他筷子上叼走了刚涮好的鸭肠。
曹怀周惊呆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程昊“啧”了一声,一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表情:“算了,多谢你招待我们来这里玩,不跟你一般见识。周周,换双筷子吧。”
“先别换,给我夹块麻辣牛肉。”苏元意指挥道。
曹怀周表情裂开:“我又不是你的碎催,那里有筷子,你自己夹!”
“哎,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一个比一个无情无义。”苏元意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自己在曹怀周的单人火锅里划拉划拉,找到了一块牛肉,送进了嘴里。
程昊友情提示:“周周,那是我们仅有的一双备用筷子,你怎么办?”
“我都和他吃同一个锅了,没嫌弃他,他嫌弃我什么?”苏元意挑衅地看着曹怀周,“是爷们儿就别那么多事。”
曹怀周看着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合理怀疑这一切跟自己老哥有关,不由地有一点内疚:“算了,你吃吧,我吃得差不多了。”
“行行行,我给你再叫一个锅,行了吧?”苏元意表示自己后退一步,“看在你上次把那两块熟成牛排还给我的份上。”
程昊狐疑地观察他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py交易了吗?”
曹怀周:“……”
“知归和庄乘月巧取豪夺了我四块熟成牛排,分了两块给他,他不好意思和他们同流合污,想把牛排还给我,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亲自上门给他煎了牛排,共进了一次晚餐。”苏元意混不吝地笑着,“真是心软的小周周。”
程昊表情严肃地看着曹怀周:“这事儿乘哥知道吗?我合理怀疑其中一块牛排是我的。周周,你欠我一块牛排。”
“我是不想欠他的!”曹怀周被火锅烤红的脸更红了,“他自己硬要送上门,我有什么办法。不就熟成牛排嘛,我也去预定,等一个月之后请你吃!”
程昊满意地说:“好哒!”
苏元意此刻已经拿出电话,直接打给了餐饮部经理,让人多送了一套小火锅和一些食材以及不少酒水过来。
新的火锅给了曹怀周,他自己吃那已经被涮过了的,在里边涮着鸭肠还要嘴碎:“看,我都不嫌弃你。”
曹怀周:“……”
虽然不太想领这个情,但还是不得不领。
尤其看着苏元意毫不在意地吃着自己的锅底,内心一些微妙的感觉很难形容。
这人,才是时而狗时而人的半狗人吧?
“苏钱钱还好吗?你有几天没发它照片了。”曹怀周“随口”问。
苏元意打开一瓶小装白酒,坏笑:“天天视奸我的朋友圈是吗?早知道就把你屏蔽了,让你看不着,气死你!”
曹怀周冷笑:“我也有件要气死你的事要说。”
“说出来看看实力。”
“小学春游你捡的那只白狗,后来被送到我家农场了,八年后才寿终正寝。”
苏元意:“……”
程昊吃着火锅看着戏,这会儿“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冲曹怀周比了个“赞”。
但苏元意并没有生气,喝了一口白酒,被辣得“哈”了一声,然后感叹:“寿终正寝就好啊,我捡它回来也不过是想给它一个家,它在你们家农场应该过得挺不错的。没气死我,谢谢。”
曹怀周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白酒上:“你没事吧?大中午就喝这么烈的,别喝多了撒酒疯。”
“就这点我至于吗?”苏元意嗤笑,“听说你酒量不错,跟我拼一拼?这儿还有一瓶。”
“你自己喝吧,我没那个兴趣。”曹怀周想都没想就拒绝。
苏元意“啧”了一声:“哎,小周周心不软了,怎么办?”
三人又吃了会儿热火朝天的小火锅,曹怀周和程昊依旧没喝酒。
苏元意虽说喝不醉,但是四两三十多度的白酒下肚,也是会晕的,自己连滚带爬地跑到钓洞旁边,自说自话地要钓鱼,说不钓浪费。
看他盘腿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样子,却连鱼饵都没放,程昊小声问曹怀周:“他受什么刺激了?”
曹怀周犹豫了一下,最后说:“我也不知道,可能生意上的事。”
“好了,我吃饱了!”程昊揉了揉鼓胀的胃,“咱们去找乘哥玩吧?”
“算了,他俩在小屋里还不知道干些什么辣眼睛的事呢,你想长针眼吗?”曹怀周嫌弃地说。
程昊哈哈大笑,故意说:“那我更要去偷拍了!拿捏他们一辈子!你去吗?”
“我不去。”曹怀周用下巴指了指坐在钓洞旁边一动不动的苏元意,“得有人盯着这醉鬼。”
“好吧,那我自己出去转转,好撑,顺便上个厕所。”
等程昊离开,小屋里登时安静了许多。
“哎,你都不下鱼饵,在那cos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呢?”曹怀周对苏元意的背影喊了一句。
那聒噪的半狗人没搭理他。
曹怀周有点不放心,起身走过去看他,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跟你说话呢!”
谁知苏元意突然就躺倒在了地上,怀里抱的鱼竿骨碌碌滑脱,砸在木地板上,发出“咣当”的声音。
“你没事吧?酒量不行瞎喝什么!”曹怀周蹲下晃了晃他,自言自语,“四两酒不至于酒精中毒吧?”
突然间,苏元意伸手把他扯到怀里抱住,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下边。
“操!姓苏的,你是不是有病?!”曹怀周拼命推他,无奈醉鬼很沉力气也很大,自己这个疏于锻炼的身体居然一时没推动。
趴在他身上的苏元意迷蒙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痴痴地看着他的脸,喃喃唤了一声“怀瑾哥”,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四两酒不至于有什么酒臭味儿,倒是还残存浓郁的酒香,只是柔软双唇接触的时候,曹怀周头皮麻了一瞬,心脏骤停,接着陡然生出强大的力气,一下子把他掀开,仓皇地逃出了小屋。
跑出去被兜头吹来的寒风吹得清醒了不少,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多快,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的操了!
他看向附近的馒头小屋和不远处冰面上五颜六色的帐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呼出一口气。
晴好的阳光公平地照在每一间小屋上,使得午后两点钟这一天内气温最高的时间里,屋内温度也飙升。
“好热……我想把毛衣脱了。”这是庄乘月的声音。
“别脱,我调低一下温度。”晏知归回应,“你要是只穿T恤,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俩人不想把屋里弄得都是饭菜味儿,于是中午只点了些寿司做午餐,他俩自然也不会浪费时间钓鱼,吃饱了之后就在铺了地垫的地板上滚做了一团。
又亲又摸又到处乱滚的,不觉得热才怪。
刚do过没几天的小夫夫,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对视一眼都要啃在一起,何况这样单独置身于一处如此浪漫的小屋。
这会儿小小月和大乌龟都已经支棱了。
碍于一些公序良俗,他们没打算继续深入。
晏知归抬手按了下墙上的按钮,打开天窗,抱着庄乘月,看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欣赏一会儿风景吧。”
为了让自己快点冷静,庄乘月转移注意力:“你说两个爸爸现在聊得怎么样?应该渐入佳境吧,要是打起来的话,至少有一个会给我们打电话。”
“我手机调震动了,你的呢?”晏知归突然说。
庄乘月一摸身上,没发现手机的踪影,转头拽过扔在一边的外套,从里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松了口气:“没有未接来电,没有他俩发来的微信。”
“我这里也没有。”晏知归也确认过。
“太好啦!”庄乘月重新躺回他怀里,“我觉得这次肯定进展顺利,只要他俩和好了,两家再见面的时候,气氛一定会好一些。”
晏知归点头:“虽然过去的仇怨是一点一滴凝结而成的,但反过来想,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慢慢下工夫,总能有所缓和。”
“那我们继续来亲个嘴儿吧,庆祝这前进的一小步。”庄乘月勾住他的脖子。
就在两人嘴唇即将碰在一起的时候,门被人拍响了。
外边传来曹怀周的声音:“乘哥,晏乌龟!你们英嘉科技爆瓜,上热搜了!”
第100章 Chapter 100 “我们庄董真……
庄乘月一骨碌爬起来, 打开门让曹怀周进来。
曹怀周把手机递给他:“快看,说你们研发总监婚内出轨,婚外情对象还是你们竞争对手公司的市场总监。”
晏知归已经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点进去了社交平台, 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后边缀着个“热”字的两个词条, 一个是“疑似英嘉科技研发总监婚内出轨”和“英嘉高层婚外情对象竟是对家市场总监”。
庄乘月一看就觉得不对劲:“这种平时没人关心的公司八卦居然还有两个热搜,说不是有人故意买的, 我都不信。”
“这操作太熟悉了, 肯定有幕后黑手。”曹怀周点点手机,“你点进去看讨论, 队形都很一致,营销号也下场, 全是在讨伐你们这位研发总监,说要严查他, 建议你们起诉, 搞不好吃里扒外, 出卖公司机密。这人得罪谁了?”
晏知归冷笑:“不是他得罪谁了, 是有人想让他给自己让路。”
“啊哈,果然我上次的猜测应验了。”庄乘月得意地笑。
曹怀周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什么事?不要cosplay谜语人。”
“英嘉科技不是空降了几个董事和一个监事吗?其中两位姓晏的, 都虎视眈眈盯着龟龟的位子呢,但他们在公司没有职务,不好培养心腹, 我猜他们早晚会动手先赶走一个关键高层,自己取而代之。”庄乘月看着手机,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眯起眼睛,“上次这样被买热搜还是在上次,猜猜是谁呢……”
晏知归莞尔:“重点嫌疑人有两个, 其中一个跟上次的那个还恰好重合了。”
“唔……感觉答案昭然若揭呢!”庄乘月缓缓点头。
曹怀周听着起急:“所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啊?!”
“嘿嘿,先不跟你说,等我们证实了再告诉你。”庄乘月把手机还给他,转头看着晏知归,“现在怎么处理?要压热搜吗?”
晏知归笑了笑:“不必,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打来电话的正是当事人,英嘉科技的研发总监。
此人也是少年天才,青年才俊,22岁博士生毕业,一直走在人工智能研发前沿,晏知归在国外留学时与他结识,后力邀他来英嘉科技工作,他经过缜密考虑之后才答应邀请,成为公司研发总监时才27岁,现在才29岁,前两年跟同性爱人领证,生活方面非常低调,但能看得出来其实生活得很幸福。
无他,人的日常状态透露一切,这一点不管是晏知归还是庄乘月,看法是一致的。
晏知归给庄乘月看了眼屏幕,随即接起电话,称呼对方的英文名:“Adam,我和Lucas在一起,现在开免提,有话你尽管说。”
曹怀周闻言,立刻跟庄乘月做了个离开的手势,轻手轻脚出了门。
小屋里只剩夫夫俩,研发总监的声音从手机话筒流淌出来,他对两人并不称职务,按照在国外公司工作的习惯,同样称呼英文名:“Ethan,Lucas,网上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我虽然私下跟那位市场总监有来往,但并非狗仔爆料的那样,也绝不会出卖公司机密,希望你们相信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方不方便,我现在可以跟你们面谈。”
他的声音十分沉稳,并不慌乱,语调也很诚恳,更让庄乘月和晏知归心里有了底。
“现在没有面谈的必要,我们认识你和你的丈夫,了解你们的感情,对你有充分的信任。”晏知归沉着冷静地说,“不过面对这样的传闻,我们也会做出反击,不知道你手里有没有相关证据可以对那些截图和视频做出解释。”
“当然有,我可以把事情经过详细写下来,并且附上所有一切有针对性的实证。”研发总监坚定地说。
庄乘月语调轻快道:“那就太好了,你快点写,然后全都发过来,方便公关部一起行动!”
安排好对方的事,他抬头看晏知归:“我们也去找人对峙吧?”
“正有此意。”晏知归莞尔,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公司的事你听说了吧?我和小月想跟你私下谈谈,一会儿去你办公室见。”
另一边,庄乘月也给向薇打去了电话:“薇姐,有人对公司不利,我们要出手喽,希望这阵子的准备能够帮上忙。”
电话里向薇的声音带着轻快的笑意:“庄副董对这样的事情早有预判,我当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正等你一声令下呢,瞧好吧。”
等他挂上电话,晏知归好奇地问:“你跟薇姐密谋什么了?怎么没告诉我?”
“也不算瞒你啦,就是上次我担心二哥或者二堂哥要对高管下手,就跟薇姐商量了一下未雨绸缪。我猜,在不伤及公司业务的前提下,逼我们开除高管或者逼对方引咎辞职的手段大概率就是栽赃丑闻,丑闻大概率又分为道德和法律两种,所以我先让薇姐对英嘉科技的几名高管全做了细致的背景调查,看看有没有隐患。”
庄乘月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语调轻松地说:“老公你对他们入职时做的调查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主要是补充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事实证明,你看中的人才都很棒,虽然称不上道德楷模,但都瑕不掩瑜,更没有触犯任何法律,连驾车超速都没有哦。”
“这个当然,公司都给他们配了司机。”晏知归忍俊不禁,拿过外套给他披上。
“薇姐又提议对竞争对手公司做一些调查备案,以免被栽赃透露商业机密什么的,我们划定了几个公司,你猜怎么着,就包含今天这个对家。”庄乘月穿好衣服,两人一起往外走,他挑挑眉毛,十分得意地说,“他们市场总监的情况我很清楚哟,理论上讲,根本不可能跟Adam搞什么婚外情,人家是直男,而且隐婚生子,老婆孩子都在国外,看来这次‘幕后黑手’背景调查没做清楚哦!”
顿了顿,又谨慎补充:“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人背着老婆孩子乱搞,详情就看薇姐调查了,如果真有其事,祭天这么一个人渣也是他应得的。”
晏知归笑得眉眼弯弯,把他搂过来,亲亲他的额角:“我们庄董真的是厉害,提前这么早就布局了,还不告诉我。”
“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没必要提前给你增加负担嘛。”庄乘月表现得很成熟地说,然后突然“啊”了一声,“我们这就走了,两个爸爸怎么办?”
晏知归牵住他的手:“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回来。”
两人上了庄乘月的车,驶向英嘉大厦。
“幕后那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算准了正赶上小年,大家有时间吃瓜,再搞些网络推手把事态扩大,使得这件事对公司形象造成影响,要么逼得Adam辞职,要么发起董事会逼你这个总经理解聘他,得逞之后,那人肯定会安排自己的人上位,虽然不那么容易,但总算能争取机会,就算不成,换个新研发总监,也方便他拉拢。”庄乘月边开车边说,“呵,多么简单的剧情。”
晏知归坐在副驾驶,偏着头一直看他,目光很难从他脸上挪开:“我们庄董真的好有魅力。”
“一般一般啦!”庄乘月一秒破功,自恋地笑了笑。
“小月,关于未来,你有什么想法?”晏知归突然换了个很正经的语气问,“下半年论文开题,研三全年做论文,应当有不少空余时间,你想过要做些什么吗?”
就像是突然被导师揪出来提问,庄乘月莫名紧张:“干嘛呀……你不要这样我有点孩(害)怕。”
晏知归笑道:“害怕什么,就是随口问问,想规划一下我们的未来。”
“未来就是和你在一起啊,我觉得你创业挺好的,我全力支持,至于我自己,或许也不一定非要在两家的公司里工作,跟你合力创业怎么样?”庄乘月说。
“倒也不必同一时间只做一件事,还是可以身兼多职的,我希望月宝有自己的事业。”晏知归认真地说,“如果你喜欢大提琴,就不要放弃它。”
庄乘月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晏知归笑而不语。
周末市里不堵车,两人很快抵达了英嘉集团总部,直奔目标人物办公室。
伴随着笃笃两声敲门声,他们推门而入,坐在办公桌后的晏知恩仓皇抬头,不爽道:“让你们进了吗就冲进来。”
“二哥,这时候就别讲究这么多了呗。”庄乘月双手撑着桌边,坏笑着冲他眨眨眼,“来吧,交代情况。”
晏知恩看了眼铁塔一样站在旁边的晏知归,表情明显紧张:“我有什么可交代的?这事儿和我无关!晏铭枫难道会给我甜头?”
“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就更不必担心了,到底大家亲兄弟一场,我当然相信你胜过他。”晏知归莞尔道,“他对英嘉科技有什么野心你不可能不知道,在自己能上位之前,他肯定要联合你的力量一起对付我,但你俩不可能真正互相信任,现在既然他先出手,我自然是要拉拢你,先把他这个隐患彻底铲除。”
庄乘月补充道:“晏铭枫人太坏做事又没分寸,得亏英嘉科技没有单独上市,不然被他这么一闹,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二哥,我们之间矛盾归矛盾,但到底也是一家人,总不能放任这条疯狗胡作非为,你也不想将来接手的公司是个烂摊子吧?”
“接手?”晏知恩疑惑地看看他俩,“你们什么意思?”
庄乘月笑眯眯地看向晏知归,晏知归也勾起唇角:“我打算春节过后卸任总经理,只担任副董事长,我和小月下半年将会一起出国,我集中时间修完学分结束学业,准备创业,小月做论文开题,同时做小范围的巡演。”
这是他此前就萌生的想法,方才在来的路上跟庄乘月简单地交流了一下,两个心有灵犀的年轻人很快就达成了思想上的统一。
能一起工作和学习,为未来做打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他们都对此充满期待。
晏知归看着自己的二哥,认真道:“小月将会提名由你担任总经理,相信董事会不会有异议。哥,英嘉科技将会交到你手上全权打理。”
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晏知恩一时间有些不太相信:“你真的舍得?之前让你交你那么舍不得交。”
“被人逼着放手,和自己的工作重心调整是两码事。”晏知归淡淡地说,“英嘉科技我自认经营得不错,也该去拓展其他的领域了。况且也谈不上什么交不交,公司本来就是集团的,只是换个人来管而已,董事长还得换届选举呢,哪有永远的话事人。二哥,公司也只是暂时交到你手上,你要是做得不好,也做不长久。”
庄乘月心里其实还是替晏知归可惜,毕竟发展势头这么好的公司,放弃了实在可惜。
但人分身乏术,既然他想探索别的领域,那也只能暂别这里。
不过,自己和晏知归还是董事长和副董事长,不是对公司完全放手,也不会任由晏知恩胡来。
哈哈,本来二哥以为成立董事会可以牵制自己和小乌龟,没想到现在是他反被牵制。
不得不说,龟龟这招妙!
而自己的巡演,也充满期待呢!
庄乘月,回去要好好练琴了!
晏知恩还在质疑:“你不会突然反悔吧?”
“这有什么好反悔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去哪了?”庄乘月无语,走到他旁边,“你起开。”
晏知恩茫然地把椅子让给他。
庄乘月点开空白文档,准备打字:“龟龟来,帮我起草总经理提名的那套说辞。”
“本人庄乘月,现任英嘉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在此提名晏知恩为公司新任总经理,请董事会各位成员表态。”晏知归随口道,“打印出来签名盖章就行了。”
庄乘月一怔:“这么简单吗?”
“甚至用不着书面文件,董事会上直接说就行。”晏知归莞尔。
庄乘月噼里啪啦地打字,很快写好,检查了一下有无错别字,接着打印了出来。
打印机吱嘎几下,吐出一张纸,他拿到面前,从桌上笔筒找了支签字笔,龙飞凤舞地签了自己的名字,又在抽屉里翻出一盒印泥,在上边按了手印。
“啧,跟签卖身契似的。”他说,然后把这张纸递给晏知恩,“这样行了吧?”
晏知恩依旧沉吟,看来还是不太信,但这也无可厚非,这东西本来也没什么法律效力,纯属君子协定。
“二哥,你不是要我当着你的面写辞职信,然后发到董事会邮箱吧?”晏知归促狭道。
晏知恩干咳了一声:“倒也不必这么麻烦——你打算什么时候提?”
“正月十五以后,你急吗?”晏知归情真意切地问。
庄乘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晏知恩不爽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那么急,就是想知道大概时间。”许是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疑惑地看看他俩,“不是,你俩为什么这么深度绑定?出国还要一起出,真的要结拜兄弟了?不至于吧?”
“太投缘是这样了,羡慕吗?”庄乘月冲他眨眨眼,故作深沉地说,“算是出国避避风头吧,怕留下来会被包办婚姻。”
晏知恩嗤笑一声:“躲得倒是挺早。”
“二哥,你要帮我们保密哦,不然我们也会反悔的。”庄乘月语气可爱但威胁。
晏知恩翻了个白眼。
“好了,现在条件交换完毕,大家同坐一条船,现在你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了吧?”晏知归霸总气势全开,“庄董早就派卓志传媒对我司高管做了详细的背景调查,甚至对我们的对家也了如指掌,给大家编料肯定是毫无意义的,Adam也已经在根据造谣内容写澄清小作文了,以他的思维缜密程度,现在满天飞的捕风捉影的八卦你觉得会站得住脚吗?”
“这次我的目的是搜集足够的证据,让二堂哥翻不了身!”
“翻身?新远,以你的水平,回去再多练几年吧!”
冰钓场小屋里,两位昔日玩伴在你追我赶的比赛中,各自钓了几大箱子鱼,成功实现了庄乘月所说的“爆桶”,尽管庄新远的成绩略逊一筹,也算是收获颇丰。
晏宇安那就更是眉开眼笑了。
虽然以前去钓场钓鱼,经营者为了让老板们高兴,也会想尽办法送鱼上钩,但这冰钓场钓起来更容易,更有成就感。
俩人一边聊着往事,一边聊着现在,封存已久的昔日情谊也悄然解冻,比这两三个月进展还顺利。
虽然不至于立刻恢复到小时候一起撒尿和泥的情分,但也没先前那么互相排斥了。
庄新远被调侃也完全不以为意,乐呵呵地说:“是,还是大哥你的技术高,回头我多练多学,再向你挑战。”
晏宇安看着在水箱里活泼游动的各种鱼儿,十分心满意足,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都五点多了,小月和知归怎么还没回来?俩孩子去哪儿疯了?”
“估计跟他们那个开冰钓场的朋友玩去了吧。”庄新远说着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打开门向外张望,“嚯,外边还挺多人呢,帐篷里都点上灯了。”
“那可不,听说有些人晚上就睡在这边。”晏宇安按了下桌上的联络器,召唤工作人员过来。
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来的还有曹怀周和程昊。
该死的苏元意发完酒疯就睡了,刚才才醒过来,酒意已经下去不少,但身上酒气有些重,便没好意思露面。
曹怀周和程昊肩负庄乘月的嘱咐,知道两位老人叫人,肯定是钓得差不多,立刻跟来了。
“庄叔叔,晏伯伯,小月还有知归让我通知您二位,他们回公司处理些事情,很快就回来,二位要是饿了,就先吃饭,别饿着。”曹怀周恭敬地说。
一听回公司,晏宇安立刻认定是自家公司的事,毕竟庄乘月现在不太管卓志传媒的业务。
他当即问道:“什么急事需要他们俩赶回去?”
“网上传了些不好的八卦,怕引起强烈的社会反应,他们就赶着去处理了。”程昊说。
这事儿瞒不了,毕竟两位霸董也都会上网,不如实话实说。
晏宇安和庄新远立刻各自掏出手机上社交平台,看一眼热搜就明白了。
“英嘉科技那个研发总监我来往过几次,人很踏实,是一心扑在技术上的人,知归选的人错不了,这种程度的八卦很像故意泼脏水。”晏宇安很快做出了判断,“再说平白无故谁会关心一个科技公司的研发总监,又不是头部大厂。”
曹怀周连连点头:“对,我们也这么觉得,肯定有人故意搞鬼。放心吧伯伯,乘哥和知归都安排好了,很快就能解决。”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别牵绊他俩了,咱们回去吧。”庄新远说,“吃饭的事就下回。”
晏宇安也点头:“嗯,我也觉得是,免得他俩来回奔波。不过,我是坐小月的车来的。”
曹怀周立刻道:“那我送您回去!”
“不用,你们孩子还没玩儿够,继续玩你们的,我送晏大哥回去,反正顺路。”庄新远主动道。
晏宇安笑笑:“确实顺路,那不如到我家去坐坐?顺便吃个晚饭?”
“好啊,走吧!”庄新远莞尔,“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晏知恩的办公室里,庄乘月和晏知归基本已经处理完了一切,把所有的线索都对接给了向薇和英嘉科技公关部及法务部,看过了Adam发来的证据翔实的小作文,确认这件事当晚公告发出后就能解决。
但是处理谣言只是第一步,他们要搜集的,是晏铭枫背后指使水军抹黑自家员工造谣诽谤的证据,只有这些东西板上钉钉,才能让此人在父亲面前彻底失去信用,将他赶出英嘉科技。
当然这些,除了晏知恩这个“污点证人”,其他也都由卓志传媒去顺藤摸瓜了,做老板的只等下属们汇报结果就是。
庄乘月看看时间,立刻拉着晏知归:“咱们快点回冰钓场吧,高速还得开一小时呢。”
“二哥,一起去吗?”晏知归礼貌性地问,“爸和庄爸都在,还有我们几个朋友。”
晏知恩兴趣缺缺:“不了,根本没有我的位置。”
这个答案是两人喜闻乐见的,他们便没有多问,点了点头潇洒离开。
还没走到电梯,庄乘月的手机就响了,他看到是晏宇安打来的,立刻接起:“爸爸!我们这就回去了!啊?你们走了?”
晏知归看着他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句挂上电话,问道:“他们等不及回家了吗?”
“嘿嘿,我爸送晏爸爸回晏家去,还要留下来吃饭,龟龟,我们今天的计划超级通啊!”庄乘月兴奋地抱住他的脖子。
晏知归单手撑着拐杖,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笑道:“进展顺利,庆祝一下?”
“好呀?!去哪儿?”庄乘月问。
晏知归想了想:“对了,既然来到了这边,去我们公司看看吧,说是你的办公室装修好了,偷偷去验收一下。”
“走着!”庄乘月充满期待。
这半个多月俩人来公司的次数不算多,他就算来也直接去晏知归的办公室,正好把装修期隔过去了,感觉时间过得挺快的。
不过,印象里自己点名要的那个从上一层直接滑到下一层的大滑梯好像没有,不然肯定能看到施工。
庄乘月倒也不纠结这个,没有就没有吧,毕竟是比较严肃的办公场所,晏爸爸没批准也很正常。
两人坐专用电梯直上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推门进去确实跟总经理办公室差不多,装修得很气派,很商务。
“不错哎,坐在这里很有派头了。”庄乘月不是个扫兴的人,当然是夸夸。
晏知归拄着拐,走到休息室门口,推开门,看着他向里一甩头,笑道:“过来看。”
“怎么,给我装了kingsize大床——啊!我的大滑梯!”庄乘月探头一看,完全惊呆了。【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