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我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榻下玉GB > 111、【终章】
    111☆、终章(正文结局下)


    ◎“我的皇后。”◎


    京中,大街上有禁军持刀驱赶,混乱中,两道身影踉跄着躲进小巷。


    两人差不多的狼狈,一路走一路落红,没走两步脚下一软,拉扯着双双跌倒在地。


    “快,快起来!”


    常乐受伤不重,只是背上挨了两刀,他挣扎着站起身,伸手去扶另一个人,“你还好吗?你……嘶!伤这么重!”


    他受命闯进刑部救人,从进到出火急火燎,现在才有功夫打量书云身上的伤。


    别的地方先不提,光是那几道鞭伤就让他看着就倒吸冷气,尤其侧腹那道格外深,一跑起来,血几乎是往外涌。


    “你忍忍、你忍忍……先止血!”


    说着,常乐手忙脚乱开始撕自己衣摆,却被一只带血的手啪地拍开。


    “这个不够。”


    书云咬着牙沉着声音,两日水米不进又受严刑,她又热又冷,眼前都开始发黑了。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心神强定,抬手指向不远一户人家过冬洗过晾在窗口的棉袄,


    “那个,你去,拿过来。”


    常乐不明所以但立即照办,棉袄递进书云手中,下一瞬就被她一把扯开,抓起一团雪白的棉花,塞进侧腹出血不止的伤口。


    显然是疼的,她脸上瞬间滚下冷汗,但手上的动作停也不停,溢出喉咙的也只有一点微不可察的闷哼。


    常乐看着脸都白了,他只是听说这位女官出身死士,却不想当真如此强悍,一时间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直到书云抓着一把棉花朝他伸手:


    “转过去,你也得止血。”


    常乐一哆嗦:“我不用,我不是很……”


    “你脸都白了!”


    “那是因为我看你……呃!”


    常乐死咬着手腕才没叫喊出声,两道刀伤,他手腕都咬破了。


    这方法粗鲁但奏效,书云气息平稳了些,打量四周:“这地方不安全,离刑部大牢只有七百多步,他们很快就会搜过来。带我去高一点的地方,我得等殿下……”


    话未说完,像是呼应,小巷尽头窄窄一道夜空中,绽开一点绿芒。


    “是殿下的信号!”书云神情一振,“快走,我们……嘶……”


    刚站起身,她膝盖一晃,险些又跌回地上。


    一旦歇过,再提起力气就很难,然而祸不单行,小巷另一头人声嘈杂,怕是刑部的人追来了。


    她迅速权衡,掏出怀中的竹筒塞进常乐手中,“去,找个高的地方把它放了,快,我跑不动了,不用管……”


    “不行!”常乐打断她,又把东西塞了回去,“你被他们抓到就死定了,我还能引他们去别处,快、快,你先跑!”


    书云难得地迟疑了一刹。


    平日她没什么情绪,脑中考虑的从来都只有能否完成任务,而此刻显然,她的方案更加稳妥。


    她有些不懂这个常乐在想什么。


    但琢磨这些也影响任务,她一点头道了句保重,一咬舌尖提气起身,疾跑几步攀上墙头,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常乐被这身手惊得发愣,但无暇多想,追来的人已经杀至眼前。


    他也不是白混到今天的,背上的刀伤堵着棉花也不痛了,甚至觉得有点暖和,他刷地拔刀一横,另抓了把暗镖在手中:


    “放马过来吧!”


    宜安街,长公主府。


    白绸披挂,满庭哀声。


    只是哭声中掺着府外禁军疾行的脚步,哭灵的又只有一众仆从,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再加上守在堂外面露不耐的张为,哭声就不像是哀悼了,更像强压之下暗暗涌动的质疑。


    一道身影疾跑进来,张为几步迈下台阶迎上去,听完面色骤沉,呵了声“废物”。


    幕僚不敢接话,只得更压低了身子,


    “太傅,现在该怎么办?薛将军已经战败,长公主怕是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我们……”


    “长公主?”


    张为冷哼了声,指向灵堂里的棺材,语调悠悠:“长公主已然薨逝,哪里来的反贼,竟敢假冒皇亲?”


    幕僚一怔,随即露出喜色,道了声“明白”就退了下去。人一走,张为悠哉的模样也散了,怕再生枝节他不愿再等,折身大步走向礼官,“封棺!”


    “这……”礼官脸色煞白,感觉自己被扯进了不得了的大事,“太傅,仪式未竟,若此时封棺,实在太不合礼数,传出去怕是会惹百姓猜疑……”


    “你!”张为眉毛一竖,礼官吓得一抖,他回身视线一扫,满庭仆从都低下了头。


    这样的畏惧很好地满足了他,也让他忽地镇定下来。


    诈死又如何,薛啸战败又如何?


    那郡主领了不过五千兵马,左羽林军也只调出三千,凭她这些人马,难道还想围攻京城不成?


    而他这边,丧礼已至尾声,再过小半个时辰,棺木一封,她就是假死也成了真!


    到时她再要起事,可就不止是谋逆反贼,还是假冒皇亲,罪上加罪。


    他只需要等,就能赢。


    至于幼帝那边,血脉不纯的传言……


    届时他手握政权,说谁是正统,谁便是正统。


    张为一下定了心神,昂首立在阶上,若非要做些表面样子,他甚至想笑出声。


    可就这么一抬头,他看见傍晚灰蓝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硕大的翠绿焰火。


    几乎同一时间,街头巷尾兴起杀声。


    张为面色一变,大步朝府门外走去,想传幕僚来问问情况,却先为外头的景象一惊。


    哪来这么多兵马……不,那不是正规兵马。


    是随处可见的小摊小贩,前一息刚被禁军驱赶到角落,转眼抽出把长刀劈砍;是茶馆酒楼里唯唯诺诺的堂倌,方才还卑躬屈膝端着碗盏,扭头撇了布巾冲出店外。


    张为看着这些草芥般的平民拔刀而起,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但这又真的在他眼前发生。


    他眼睁睁看着城中凭空涌现杀手无数,眼睁睁看着禁军队列被冲得零散,甚至还有个带孩子的妇人——不,她从襁褓里抽出了柄流星锤,一锤掀倒一个禁军。


    张为怔愣片刻,才明白这些必定是燕昭的人,他暗骂一声就要躲藏,却又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叫喊他的名讳。


    那是一个马夫,平日里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马夫。马夫驾着一辆马车沿着长街疾驰,手中高举一供状:


    “太傅夫人忠义英勇,亲自举证!太傅祸乱国政,混淆皇室血脉,人人得而诛之!太傅夫人亲自举证,太傅祸乱国政……”


    张为脚下一晃,几乎以为自己耳聋。


    谁忠义英勇,谁举证?


    他一把抓住旁边的人,是他众幕僚中的一个,“徐氏在哪?徐氏什么时候成长公主的人了?”


    “夫人?”那幕僚也急也慌,被问得一愣,“不、不知道啊,太傅,您从来没问过夫人的事……”


    张为微僵,随即笑出了声。


    这两日他不是没回过府,可他何曾把那个女人放在眼里过,他何曾理会过?却没想到,那样一个唯唯诺诺胆小无能的女人,也敢与人合伙坏他的事!


    他顿时觉得荒谬无比,但也知道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此时城中大乱,他应该先躲,只要等这丧仪结束——


    他身形一顿,踉跄半步,缓缓倒下。


    一把沾着鱼鳞的菜刀,砍下了他高昂的头颅。


    一切平息得比预想更快。


    入夜下起了雨,雨水洗去血迹。


    亲卫护送燕昭进了皇城,远远地,她望见那道瘦小的明黄身影。


    燕祯只身站在宣政殿外,满脸潮湿,不知是雨还是泪。


    他一双黑眸被洗得透亮,倒映着提剑走近的身影。


    一阶、一阶,燕昭缓步迈上,停在燕祯面前,低头看他。


    只几日他就瘦了一圈,衬得那双眼睛更大,里头盈满了畏惧、歉疚,和失而复得的难以置信。


    燕昭定定望着他,心中叹气。


    虽非亲缘,但多年下来,打从心底,她认这个弟弟。


    阿祯比亲缘更亲近。


    燕昭闭了下眼睛,抬起手,燕祯剧烈地抖了一下。


    燕昭只是擦掉了他脸颊一行泪。


    而后微撤半步,亲卫上前,将人押下。


    雨声都安静了,她只身迈进正殿。


    正殿潮冷,没有掌灯。大殿深处,安静庞大的黑影里,空的龙椅与她对望。


    谋算数月走到这里,她本以为自己会澎湃,或感慨,但都没有。


    心中宁静,她想起的反而是自己很小的时候。


    起初,她和所有人一样,以为自己会玩乐一生,永远做个骄蛮的小公主。


    直到有一天,燕飞鸿瞒着所有人,偷偷把她领到宣政殿来,放在面前这龙椅上,问她喜不喜欢。


    燕昭慢慢抬起手,抚上椅背雕刻的五爪盘龙,试图回忆燕飞鸿*当时的模样。


    年轻,意气,神采飞扬。


    她一度厌恶对镜,是因为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和年轻时的父亲很像。


    可一路走到现在,再回想,原谅当然算不上,但好像,恨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若说起来,她觉得更像是理解。


    理解他的无能为力,理解他的深重苦痛,但也永远不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


    燕昭放心手,再次回忆当年。


    当年,幼小的她在宽大龙椅上不安地扭动,说不怎么喜欢,又冷又硬,还高,脚够不到地面。


    点评一通后她又问,父皇,我可以坐吗?


    她至今仍记得,当时燕飞鸿说——


    阿昭,只要你想。


    燕昭无声笑了笑,收剑归鞘,转身,坐下-


    景平三年,幼帝被废,长公主即位,改元昌宁。


    期间极为顺利,摄政多年铁腕强权,无人疑其女子身份,只叹“终于”。


    只不过论功行赏时,没有几人能来。


    书云没来。


    不对。


    燕书云没来。燕书云于此番立功卓越,兼过往多年忠谨,特获殊荣,得赐国姓,待伤愈后任吏部侍郎一职。


    荆惟也没来。编其部众入禁军、授校尉之职的机会递到面前,她还是选择安居山野。


    最终带着比预期丰厚数倍的酬金,惊喜过望又疑神疑鬼地回了长陵。


    邓勿怜也没来。邓勿怜此番受伤极重,说是鬼门关走一遭也不为过,就连医官都感叹这是何等意志,恐怕与她高热昏厥间仍不住呢喃的名字也有关联。


    至于是谁的名字,医官就不知道了。伤患声音含糊,来来回回重复的只有“名字”二字。


    其实邓勿怜说的是面子。


    她觉得就这么死在病榻上很没有面子。


    虽然养伤期间忌酒忌辛让她很烦,但到底是全须全尾活下来了。


    论功行赏自然也有她一份,承袭母亲名号,封嫖毅将军,伤愈后统领禁军。


    只不过实在是下地都艰难,封赏还是由人给她送来的。


    “另有些金银赏赐,我交给了你府上管家,想看的话自己叫人。”


    来人丢下这句就要走,又被倚在床头的邓勿怜喊住。


    “那么着急做什么?你现在又不用回去复命了。”


    邓勿怜枕着那条伤轻些的手臂,“陛下不是已经去了你的奴籍吗?你现在是自由身了,留下喝点,庆祝庆祝?”


    “……郡主伤重,不能饮酒。”


    说完他抿着唇,视线飘向一旁桌上的小银壶,像是想督查一下那里头是否装了酒。


    倒没提前半句的“留下”。


    “那是空的——算了算了,我困了,睡会,你走吧。”


    说着邓勿怜就撑着床榻往下滑,期间不知碰到了哪里,疼得皱眉“嘶”了声。


    立在一旁的人垂着的手动了下,随即又握拳收回。


    想起了来之前问医官时,听到的那句闲话。


    他垂了会眼睛,长睫几不可察地颤动。


    片刻后,他轻声开口:“我姓岑。”


    “岑清影。”


    他避着脸,没看榻上。


    听见人很礼貌地说“知道了”,他才慢慢转过视线去,打量。


    一身的伤,好不狼狈,但又和之前很不一样。


    岑清影对她颇为改观。


    却不想下一瞬,就听邓勿怜问:“哪两个字?”


    “起舞弄清影的清影吗?”


    当中那个字咬得很重,像有意强调。


    “你……”


    邓勿怜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下泛起了红,气急扭头就走了,没忍住笑出了声,接着又按着腰腹倒吸凉气。


    缓过那一阵,她拉高软毯睡了,梦里都噙着点笑意。


    大多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暮春暖风吹遍,大多地方都浮动着温润与祥和。


    除了内宫一角,南苑别殿。


    春风吹不到这个地方,太阳也照不进来。除了送饭送水的宫人,也没有人来看他。


    燕祯缩在空殿一角,黄袍剥去,他抱着自己只着中衣的身体,盯着不远处青砖破裂的碎瓦出神。


    天空日月交替,但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几日。外头偶有喧闹,但离得太远,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姐把他关在这里,没有刑罚,没有处死,这是为什么,他不知道。


    哀伤与恐慌退去后,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只清楚一件——


    他活着,似乎是在给长姐添麻烦。


    他是争权夺势的产物,是偷天换日的赝品,若留他活着,迟早会引来无尽争端。


    长姐教他那么多,也不是全白费的。


    至于长姐为何没有一早处死他,他就又不知道了。


    是想要他自行了断吗?


    也是。若长姐亲自下这道旨意,难免会背上屠戮恶名。


    他太愚笨,学什么都学不好,也太懦弱,轻易就会被人拿捏。


    他已经给长姐添了许多麻烦。


    他也该帮长姐省心一回了。


    他扶着墙起身,朝那片碎砖瓦走去。


    挑块薄的、挑块利的……


    脖颈、小腹……


    燕祯视野一片模糊,手也开始抖了。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颤栗着在碎砖瓦中翻捡,直到找到一片形状薄厚都合适的,举在眼前努力看着,而后抬起手——


    “你还挺会挑的。”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燕祯吓得一抖,刚挑好的瓦片当啷一声摔碎。来人“啧”了一声似是不满,伸手去拾尚算完整的尖角。


    “你是谁?”


    燕祯不认得这个人。


    这个人和他差不多高,和他差不多体型,长相熟悉又陌生,盯着看了一会,他头皮嗡地一麻。


    从前每日在镜中,他会看到差不多的面容。


    “……你来做什么?”


    “我来替你死啊。”


    “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那人满不在乎地丢开残破的瓦片,在碎瓦堆里翻找着更合适的,“干这个早晚都是死,死了埋进皇陵不比没名没姓强?”


    燕祯已经快无法思考了,只从对方微散的领口看见他锁骨下一道疤痕,勉强想起那地方该是死士编号的烙印,但最近新被毁去了,还在流血。


    他大脑一片混乱,“那我……”


    那人已经懒得再答,大量滚烫的鲜血喷在他身上脸上。


    燕祯惊叫一声,仿佛看着自己死在自己面前,他不可自控地起身想躲,但几日不进粒米又大受惊骇,他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知道谁把他抱了起来。


    不知道谁轻叹了口气。


    睁开眼时,他倒在一块兽皮毯上,毛皮贴着他的脸,有些粗粝,却是意外的干净。


    他脸颊钻心的疼,好像是昏倒时摔破了,肢体动弹不得,好像是手脚都被缚着。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旁边还有个人。


    那人踢了他一脚,把他踢翻过身,冷冰冰的声线带着点揶揄:“哎,小皇帝。”


    “你姐倒贴钱把你卖给我了。”-


    废帝薨逝,新帝念其年幼可怜,以王礼安葬。


    理完一切,燕昭还来不及换常服,就先回了正德殿。


    从前在宫中时,若有要事她便在正德殿处理,如今也不愿再搬。


    宽敞的殿室一如既往肃穆,就连御案边上那人也严肃端庄,见她过来,很规矩地行了个礼。


    燕昭忍着笑意在御案后坐下,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庄严肃穆全没了。


    仿佛昨日重现,又回到去年此处,荒唐胡闹的时候。


    “你干嘛……”虞白躲闪着挣扎,“别这样,这、这太不合规矩了,不行……”


    礼官刚走不久,和他讲了半日的礼仪贤德,他听得耳朵都麻了。


    燕昭像听不到似的,箍着他的手纹丝不动。


    虞白转念一想,礼官说首要准则就是不得忤逆,就不再推拒了,任她抱着。


    “刚才在做什么?”


    “在……整理桌案。”


    燕昭从他这话听出了心虚。


    视线往案上一扫,公文摞得整齐,纸笔各居各位,唯独一张红纸落在桌案一角,很是突兀。


    她伸长手臂取过来,两指拈着,“这是怎么回事?”


    “啊,我没发现。”


    虞白很不自然地道歉,又颇为刻意地展开在燕昭面前,“是这个啊……好巧。”


    燕昭盯他已然红透的耳尖。


    公主府里的物件大多搬了来,包括他那一盒收藏,现在被他拿在手里的是那张洒金红纸——


    他自己偷偷写了一半的婚书。


    虞白已经快装不下去了,声音弱弱开口:“我、我没有催你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忘了……”


    那日回京之后,他跟着燕昭一起住进宫里。礼官说登基大典要择吉期,还要再等上月余,可提也没提他的事。


    他甚至还穿着内侍的衣裳!


    燕昭强忍着笑意,手指顺着公服简便的衣襟溜进去,贴着他腰侧摩挲。


    “怕我忘了什么?”


    虞白视线躲闪:“你之前答应我的……”


    “答应什么了?”燕昭蹙眉疑惑,“我好像记不得了。金吾不是说了,解毒后一月内都有记忆错乱的可能,你得提醒我。”


    虞白狐疑地看了她一会,似是信了。


    “好吧……”他慢慢深吸,小声重复,“你说,虞小公子,本公主要你做驸马,等本公主开了府……第一时间把你迎进门。”


    燕昭看着他脸颊一点点爬上绯红,几乎用尽全力才按下伸手捏一把的冲动。


    她叹口气,声音沉沉:“这个,恐怕不行。”


    虞白一愣。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也没有骗你,但是……”


    燕昭强作出公事公办的语气,快要忍不住笑的时候就停下来叹气,“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你体谅体谅我,行不行?”


    怀里,虞白慢慢怔住,不知从哪个字起,眼睛都不会眨了。


    就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嘴唇微颤着张了又合,像是想答应又说不出话。


    燕昭看他真要哭了,坏心少见地提前消散。她把人手里快攥皱了的红纸抽出来,折角戳了戳他鼻尖:


    “好了,我逗你的。”


    虞白轻轻“啊”了声,还有些茫然,泪雾仍在兀自荡漾。


    “朕如今是皇帝。何来驸马之说?”


    燕昭把那封婚书揣进自己怀里,又伸手回去环住他,


    “你说是吧?”


    “我的皇后。”-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历时四个月,约52w字,终于!正文!完结啦!!(昏倒)——


    番外会陆陆续续更新,计划有:


    帝后日常、


    圆满版昭鱼之小驸马送上门、


    abo番外之宿敌就是夫人啊(这个是女A男O,有挂件预警)、


    西幻设定番外之被美人鱼缠住了、


    西幻设定番外之完不成任务的新手魅魔,


    (各种设定就是纯为了xql甜甜甜,私设多不考究)


    还有之前没时间写的几个变猫小剧场,全文完结后合集放福利番外,订阅80%免费看!——


    番外就不写副cp啦,因为副cp想开个同系列写正文[眼镜]-


    邓勿怜X岑清影,混世魔王大将军X被日日欺负但无力反抗的傲骄冷副官,从挨打到挨*()-


    荆惟X阿祯,杀人如麻但洁癖寨主X养着养着养到榻上去的小孩,养成系压寨小皇帝(这个成年之后再吃!)


    文案暂时没搓出来,感兴趣的宝宝可以收藏俺的作者专栏!等挂了预收也会在番外作话说[眼镜]——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更新到中间尤其后期真的是每一个字都好难,没有你们的陪伴支持俺真的无法想象[爆哭][爆哭]爱你们!!


    掉落50个小包包[红心][橙心][黄心][绿心][青心][蓝心][紫心][粉心]


    另:番外也会有小包包掉落,届时具体情况和更新时间会在番外第一回说,追更的宝宝一定记得让我看见你呀!![比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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