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席巴倒v
正常来讲，强迫人回答问题的人，都令人讨厌。
但这个人身上除了威严的气场，还有种独特的气息淡化了这种观念。
真奇怪。明明看上去并不是多好相处、甚至看外形也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他思忖片刻，将这归功于对方宽和的口吻。
就像长辈对孩童的循循善诱。但孩子还是会因为长辈极具压迫感的身高以及严肃的外表产生紧张。
富江虽然迷惑男人问这问题的用意，但内心里还是希望公司有个不错的发展。
就当讨个好彩头。
伴着这样的心情，他试着给出自己的答案：“发展前景嘛……生意兴隆吧？”
这样的答案让对方的眼神流露意外，却没说些什麽，反而露出了笑。
“这样啊。”
没再说些什麽，银发的男人最后望了一眼搭建中的佣兵公司，对他点点头，迈步转身离开。
那背影坚硬挺拔，似遥不可及的山峰。
他今天听了许多对佣兵公司的负面情感，突然想听听这个独特的人的意见。
“那……你觉得呢？”
他拔高了音量。主动开口说话，让他的心神有些不安，心情也是七上八下。
离开的男人停下步子。
“这位先生，你觉得呢？你对这家公司的感官呢？”
“感官……麽？”
对方重复着这个词，偏着头注视他，露出思考的神情。
没多久，男人给出答案。
“很有勇气吧？”
这是一个正面评价吗？
富江露出疑惑的神色。
“既然已经做下决定，那就试着经营看看吧。”
浑厚低沉的嗓音发表观点。
“至于剩下的……”
对方神情不明，却没再继续说下去。直觉中，富江感觉对方的话里隐藏着其他层面的意思，但想撬开面容如此刚毅的人的嘴，还是选择不听为好。
迎着风，男人再次迈开步子，肩上的银色长发微微起伏，姿态飘逸而无声地消失在长街尽头。
喂完鸽子的哪吒来到他身边。
富江站了一会儿，回过神，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聊天时，系统似乎曾提示过自己什麽。
“你刚刚有说什麽吗，系统？”
【触发免死金牌被动技能，扭转已死局面1次。】
“咦？”
刚刚发生这麽大事了吗？
他奇怪的四处张望了一眼，对于刚刚差点嘎掉的事表示出纳闷。
难道是工地存在安全隐患？
他下意识远离施工中的建筑，在哪吒疑惑的目光下，带着人赶紧走远。
他们开着车返回庄园。
天色已晚，庭院里的小桔灯在草丛亮起，照亮树屋的一角，让人心里生出些许回家的暖意。
突然闯入的情感一开始令人感到陌生，但想到这是自己亲手搭建的小房子，庭院的草地也是被僵尸富江每日裁剪，销售王富江平日里不是直播就是对着树话痨的样子，这种情绪就让他释然了。
他的庄园在不知不觉间热闹起来了，每天还有直播间的“朋友们”一起分享生活。
然后还有……
还有……
那个人。
嘴角控制不住升起笑意，胸腔中被一种柔软而美好的情绪充斥，就像吃了一块带着草莓夹心的棉花糖。
此时的那个人正在坐什麽呢？
看电视？与自己仰望同一片星空？还是已经睡了？
脑海中的人仿佛突破了思维的屏障，与他同处在一座小院。她看不见又摸不着，可她就在那里，驱散了夜晚的凉意，让胸腔都热了起来。
怀抱这种不为人知的情愫，富江走进已升级为树屋的家。
屋内原家具还在，一楼有壁炉、有沙发、有狼皮挂毯。原来仅50平的地方，加上他的卧室，一屋子满满登登刚刚好，现在去掉卧室和卫生间，显得尤为空荡。
也许他该添置一些家具了。
或者将沙发升级成更大更舒适的那种。
“我们去楼上找找你的房间。”
回过头，冲着客厅中直立的哪吒开口。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二楼。
树屋的楼梯是树藤做的，墙壁上垂下不少绿色的藤蔓，显得十分贴近自然。原来低矮的阁楼消失不见，2楼被整齐的隔间占据，整整3间房，每间房都有独立的床位，采光良好的窗户，放置个人物品的收纳柜。
但僵尸富江与销售王富江并没有自己的个人物品，这些柜子似乎只有哪吒能用的上。
富江陷入思考。
怎样把一个家布置的温馨有归属感？
他不清楚。但是参照穿越前的房子，他觉得自己大概有一点头绪。
他妈妈一直都喜爱植物，家里总是能看到花花草草的影子。虽然经常因为疏于打理换了一批又一批，后来干脆换成一堆仙人掌，但他记得妈妈说过：植物能让这个家充满幸福感。
而他爸爸，每天有开不完的会议，要说很多话。偶尔回家时，也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泡一杯茶，看看电视。他说他喜欢偶尔独自一人的感觉，就像在给自己放假。
从小到大与父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些记忆现今回忆起来弥足珍贵，每一个画面都像是在昨天。
心中涌现一丝遗憾，一丝说不清的情感。他怀着这样的情绪在商城买下一盆绿色植物。圆圆的仙人球装在粉色花盆中，就连刺看起来都是那样可爱。
仙人球被放在了僵尸富江的窗台，而一整套茶具包括茶叶则放在了销售王富江的桌面。
做完这些，他来到哪吒富江的房间，在对方疑惑的注视下，将一条白龙抱枕放在了对方的床上。
“你可以掏它棉花。”
对此，富江这样解释。
哪吒恍然大悟。
二层参观完，富江独身一人来到树屋的第三层。
三楼是他自己的空间。
床还是那张床没变，有衣柜有床头柜，燃油灯静静燃烧，烛光点亮漆黑的房间。屋子里多了独立的浴室及卫生间。此外，三楼还有通向屋顶的楼梯。
天色已经很晚了，成长树在夜色下模糊成大片褐色与墨绿色的色块，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被寒凉的风逼进了屋内。
算了，明天再研究它。
用一天时间完成了灰姑娘的任务，又去了趟巴托奇亚共和国，他今天已经很累了。
在三楼的窗户招呼院子里的僵尸富江及销售王富江回家睡觉，他锁好门窗，体验在树屋居住的第一晚……
僵尸富江如往常一样走上2楼，但这次没有爬梯，他的脚步走上了正常的楼梯，缓缓来到2楼。
这里有3间隔间，其中一间标着自己的名字。僵尸富江迟钝的思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推开写有他名字的房间。
独立的床铺，独立的桌子和收纳柜，还有独立的窗子及窗帘。他的目光落在窗台，那里正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月色下泛着光亮。
小小的仙人球栽在粉色的陶瓷盆里，在月色下如同毛绒绒的绿色小球，散发勃勃生机。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户，再靠近，靠近，将眼睛凑到近前。
冷硬如死人般没有温度的手指戳上边缘的尖刺，微妙的触感让他的嘴巴不自觉张成了o字形。
今晚的月色与以往比没有任何区别，可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在今晚突然莫名的鼓动了一下。
这就是心跳的感觉吧。
僵尸富江的指尖小心抚摸仙人掌上的小刺，就那样盯着那团小小的生命，他不知疲倦的看了整整一夜……
另一间房
销售王富江也发现了房间的不同。
他先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新奇的感受在胸口蔓延。随后，视线的余光瞄到桌上那套茶具。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销售王富江拿起了茶具上的说明书小册子，他照着上面的使用说明，怀揣着某种微妙的心情，为自己沏了一壶茶。
沁人心脾的香气在房间中逐渐弥漫开来，心口处那颗永不停歇过分躁动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抚平。
销售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喝下一口，当滚烫的茶水伴着独特的滋味涌进口腔，他整个人舒服的松了口气。
永不停歇的销售王富江，今天难得睡了个好觉。
至于哪吒富江——
掏棉花的感觉真过瘾，犹如当年在东海掏某xxx的龙筋。
龙形的抱枕还没“活”过一天，便被乾坤圈从二楼打了出去，落地时白龙抱枕无语凝望苍天，内里的棉花早已被掏空。
而此时的富江。
他从睡梦中惊醒，突然发现，自己臆想许久的女神——
他们连手都没牵过！
在柔软的新床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翻来覆去了很久，终于决定求助外援。
他选择了某软件上认识的某少白头少年。
【富贵：如果喜欢一个人，对方却不知道，我该怎麽做？】
那边几乎秒回复。
【巧克力糖球：= =+大半夜不睡觉，你有病吧？】
对方似乎选择性忽略了自己也没睡的事实。
【巧克力糖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才12岁。】
【巧克力糖球：所以，你在向一个未成年咨询恋爱教程？？】
【巧克力糖球：暴揍。jpg】
第23章 与巧克力糖球的结盟
拂晓时分，他听到几声清脆的鸟叫。
思绪从绵绵不绝的黑暗中抽离，就像潜水的人在氧气耗干前的最后一秒浮出水面。
深甜的梦境使身心获得前所未有的宁静。
睁开眼，窗帘挡住了明亮的阳光。手边保持长亮的手机是室内唯一的光源，在灰蒙蒙的室内保持着稳定却不甚明亮的微光。手机即将耗尽最后一丝电量，未退出的对话框显示的是昨晚与巧克力糖球的对话。
说实话，昨晚联系过对方后，他便为自己的冲动行为而后悔。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加上对方大包大揽的同意帮他追人，于是暂时的结盟就这样达成。
但他依旧有些恼羞。他告诉巧克力糖球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不能四处宣扬。
但那小子似乎天生就带着反骨，拽起来连他怕，竟然在对话中说：小杰、雷欧力、酷拉皮卡都不是外人——
停停停！富江警告他别再说下去，他怕明天整个世界都知道他要追人的事，到时候镇上的广播24小时轮流放，电视上的新闻联播都在报道富江要追人这种令社恐社死的故事——这简直就是事故现场，画面光是想一想都要嘎过去的节奏。
最终富江决定用庄园生产的巧克力贿赂那小子，让对方闭嘴。
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对方发了一个拉链封嘴的表情，表示会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
富江这才放下心。
另外，既然说到了巧克力，那就说说房子后面的几棵可可树。它们其实已经熟过了几轮，但因为可可豆经由加工坊发酵的巧克力苦到让人流泪，他便只能加入砂糖和榛子碎重新再熬一遍，总算让巧克力的味道彻底合格。
但他平时总是想不起来吃，僵尸富江及销售王也不太感兴趣。哪吒倒是很喜欢，结果吃了一整天导致牙龈彻底肿了起来，被他带到医院拔了牙，勒令不准再碰甜食这才老实。
谁能想到！当年屠过龙的三太子竟然被巧克力给打败了！东海龙王要是知道了，大概每年都会给李靖送一火车的巧克力，目的就是为了让哪吒满口蛀牙，附带中年糖尿病。
既然巧克力放在房子里会占地方，而这几棵可可树都是巧克力糖球当初喊着要的，富江就顺势顺水推舟做个人情，送了算了。就当有个人体垃圾桶帮助自己清理库存，顺便当个秘密保管员。
对于此种处理结果，奇犽和富江表示都很满意。
耳畔响起树叶的沙沙声，窗外有几只鸟又叫了几下，它们的影子短暂的映在窗帘上，就振翅飞远了。
富江将充电线接上手机，抬起头看看房间陈设，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换到了三楼房间。
一楼壁炉燃烧的余温通过管道扩散到整个屋子，暖得人不想起来。
但他已睡不着了。
在床上辗转几次，富江坐起身，先是让驿站的飞猪把墙角堆积的几箱榛子巧克力都送去，又想到头顶上那棵成长树，便又踩着拖鞋走回楼上，通过房间的楼梯来到屋顶。
通向屋顶的门一开启，首先被外界影响到的五官是鼻子。
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勃勃生机令人心旷神怡，随后才是地平在线逐渐升起的朝日。
耀眼却不刺目的阳光放射性漫布灰蒙蒙的天，朝向东面的一侧树干被照亮，勾勒出蜿蜒并不平坦的深褐色树皮。
想到上来的目的，富江没做过多的停留，绕着这棵与房子融为一体的大树走了一圈，没找到使用的开关，就试着用目光对这棵树做了点击。
弹出来的窗口不是树的数据，而是更复杂的内容。
所谓成长树，就是对力量、速度、毒抗、防御、耐力与攻击的强化性训练，上述提到的每一个项目都有专门的课程，每次时效1小时。
现今这个时间还不到早上6点，距离吃早餐还远，强身健体的事宜早不宜晚，为防止再遇见像司机那样的不法之徒，他必须利用闲暇时间将自己锻炼的强壮一点。
八块腹肌的富江怎麽样？
反正他穿越前没锻炼出来，现在倒是好期待。
手指在力量训练专栏点击了【上课】，他的眼前有光芒闪过，很快手中多了一把木剑。
“？”
【力量训练课程：一小时内挥剑300次！失败扣除10万戒尼，完成给予同等数额奖励。】
【进度：0/300】
等等！这麽简单粗暴吗？
而且强制性扣钱这事谁同意了？？
快速流逝的倒计时不给人反悔的机会，既然上课的按键已被按下，就算为了10万戒尼，他也得拼了！
一小时后
【攻击性训练已结束。】
【进度：302/300】
【任务完成：10万戒尼奖金已充入庄园主账户。】
系统和缓的声音在清风中回荡，而富江……富江已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他垂着两条仿佛废掉的手臂下了楼，连门都没关。
太……太……这钱赚的太难了！
他累到无心吃饭，一头栽倒在床上，又因为酸麻胀痛的双臂完全睡不着，一直辗转反侧了很久，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再度亮起。
富江瞄了一眼，是巧克力糖球。
啊啊……说了什麽啊……
但手臂好疼啊抬不起来啊……
富江宝宝委屈瘪嘴。
第24章 巧克力糖球的追人大法
好奇对方说了什麽，但手臂的疼痛又让他不太想理会对方，于是睁着眼继续瞪着天花板。
滴滴……
滴滴……
接连闪动的屏幕并不打算放过他，想到对方答应帮自己追人的事，那些滴滴声就变成一个一个小鈎子，鈎的他心口发痒，反应过来时，已在床上如蚕宝宝一样拱啊拱。
不行，他得看看。
继续拱啊拱，拱到手机面前，他自创了一套舌头解锁法，终于看到对方的一条条短信都说了什麽。
第一条是巧克力收到了，味道特别好，比他买的限量版巧克力味道还要赞。
啧。我是想看你表达吃后感麽？你收了礼到底要干什麽心里没点b数麽？
富江想喷他两句，奈何舌头老是点错按键，后来他气得用脸在屏幕上狠狠滚了滚。
【富贵：伯婆麽麽了呃呃呃洒水了嘻嘻呀呀……】
【巧克力糖球：？】
【巧克力糖球：你最终被你的表白对象打成白痴了？】
一个字富江还是能打出来的。
【富贵：滚。】
【巧克力糖球：哦，看来还没傻彻底。】
这一次没等富江骂人，奇犽便将约好的追人大法传授给了他。
【巧克力糖球：你这种单相思情况，说情话或者送礼物都太早。现今的状态，你可以先把人约到餐厅，进行一个初步的了解。】
看这小子说的头头是道，富江简直都要信了，但想到对面这位虽然年纪轻轻头发全白，但真实年龄才12岁，他又有些不确定。
【富贵：能行吗？】
【巧克力糖球：肯定行！】
【巧克力糖球：竖起大拇指，信我。jpg】
【富贵：你一个12岁未成年恋爱阅历这麽丰富？真没祸害小姑娘？】
那边炸毛了。
【巧克力糖球：少诽谤我！我还没谈过恋爱！】
【巧克力糖球：暴揍。jpg】
【富贵：那里这一套一套哪里学的？】
【巧克力糖球：哼。jpg】
【巧克力糖球：午夜频道不是都这麽演麽？】
原来这小子半夜不睡觉刷剧了，无法想象那麽拽一个男孩悄咪咪追恋爱剧的画面。
【富贵：然后午夜频道还怎麽演？】
富江想知道具体的恋爱细节。
【巧克力糖球：然后吃完饭，你们就可以去开房了。】
地铁、老人、看手机——
啥？？？？？
【富贵：你小子看的到底是什麽节目？？？？？？？】
【巧克力糖球：翻白眼。jpg】
【巧克力糖球：你管我。好了赶紧去办，女人都很吃这套的，如果不想单身一辈子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巧克力糖球：啊，小杰叫我了，先不聊8。】
富江：“……”
【富贵：等等你回来！你再说说细节啊——尔康手。jpg】
但是不靠谱的少白头从此了无音频。
回归现实的思绪，又被疼痛的双臂拉去注意力。
啊啊……好疼。
你说你是不是欠？没事招惹那棵树做什麽？
肚子饿的咕噜噜响，富江如一只翻倒的甲壳虫，不满地蹬了两下小腿，如死虫般凝望天花板。
现在好了，搞得连饭都吃不上。
两只手臂的神经偶尔还会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后来富江实在是饿的挺不住，用下巴压下门把，去二楼试着与哪吒做了沟通。因为三个执事中，只有哪吒看起来能听懂人话。
果然，听了富江磕磕巴巴略带羞耻的请求后，哪吒略作思考，踩着风火轮飞离了树屋。
是去打猎了吗？
富江有些期待，但没多久后院的鸡响起一声尖锐爆鸣。
马、马萨卡……
他猛地冲向窗户，当头挨到玻璃，整个窗框连同玻璃仿佛受到重击徒然飞了出去。
嘭——
窗子狠狠砸到楼下的草地，整块玻璃裂成碎片，在丝丝绿草间闪烁白色的刺目光晕。
用风火轮烤鸡的哪吒抬起头，看看富江，又看看楼下死相凄惨的玻璃。
“？”眼神传递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
“……”富江的眼神透出不可置信。
他似想到了什麽。
艰难的抬起酸痛的手，抚摸一下额头。
难道挥剑课程让他练出了铁头功？
抱着疑虑，他抖着帕金森一样的手臂将手掌拍向无框的石墙——使力！
坚硬的石头在他手下出现清晰的五指印记。
“……”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铁砂掌？！
女人们是不是都崇拜这样的猛男？
不行，得咨询一下。
富江先是给石头上那清晰的五指印拍了照，随即找只笔叼在嘴里，用笔在巧克力糖球的对话框打字。
【富贵：你说用这张照片作为邀请她的开场白，是不是成功的几率会大幅度提高。】
【巧克力糖球：啊，那个啊。】
【巧克力糖球：这种程度我们家新来的管家都能轻易做到。】
【巧克力糖球：换算一下，也就是50斤的臂力吧？】
富江被打击了信心。
【富贵：……你们家的管家都这麽猛麽？】
【巧克力糖球：唔，也就比我差一点点吧。】
对面的少年似乎满心期待富江能问他臂力多少的问题。已经打好腹稿的奇犽静静等待。可是富江已经生气的按灭了手机。
吹牛b的小屁孩，哼。
但是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麽——
富江的视线再次落向楼下，在那里，他的蓝腹锦鸡已经被风火轮烤得外焦里嫩。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烤鸡，富江异常痛心疾首，眼泪不禁从嘴角落了下来。
那可是一天能下10个鸡蛋的鸡中的战斗鸡啊——
真香……
佣兵公司迎来建成的那一天。
那时他的手臂才刚刚恢复，于一天清晨开着小车穿越迷雾抵达小镇。
按照老家传统，系统为他燃放了8888响的鞭炮庆贺开张，这热闹的景象倒是吸引了不少当地人的围观。
只是炮响一结束，人群便一哄而散，大家对于进入这家公司参观并没有多大兴趣。
对此，富江也不气馁。反正经营起来总会有办法的。
【新的产业需要用心经营才会茁壮成长！请庄园主利用2个月时间将佣兵公司提升至3级，注册人数100人以上。】
【提示1：每成功注册一名佣兵，庄园主将收获人气值30点。】
【提示2：每完成一次普通任务，庄园主将收获人气值10点，而高额悬赏任务赠予的人气值会根据赏金的高低随机发放。】
【佣兵公司1级标准为奢华度1000；2级标准为3000；3级标准为5000，符合标准才可升级。】
【目前庄园主的人气值为：503，奢华值为：407】
懂了。庄园的人气和奢华是可以叠加到佣兵公司使用。
这就好办多了。
舒出一口气，富江走进空荡荡的大厅。
被气泡包裹的设备悬浮在半空，手动点击会出现金额，购买后设备才会投放房间。
【悬赏任务发布机】【￥：200000戒尼】
嘶……这价格可不便宜。
幸好在销售王不懈的努力下，账户每天都有进账，这些钱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论一个销售的重要性。
富江点击了发布机，等待系统扣款，片刻，一台足5人才能环抱的巨大机器出现在大厅中心。粗壮的线路以机器为中心，如树根在地面扩散，犹如蛛网盘踞在天花板，为明亮的大厅增添些许诡异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台机器的出现，让室内的光线都染上些沉重的味道。
滴滴——
笨重的机器在眼前被激活，发出响声，树身自中心处裂开，变作一台巨大的显示屏。
【滴滴——悬赏任务发布机已启动。】
【随机任务板块】（0/5）
【已接取任务板块】（不设数量限制）
【自定义任务板块】（0/3）
【高额悬赏任务板块】（0/3）
【历史任务板块】（仅管理者查找）
发布机还没刷新可做的任务，只显示空荡荡的几个板块。
没任务没有参考性，富江转而走向房间内其他悬浮的气泡。
【服务台】【￥：15000戒尼】
这个价格就便宜很多了，富江没有犹豫的点击购买。
再之后是休息区的座椅。
买！
卫生间。
必须买！不然可能发生加载史册般的佣兵被尿憋死的奇观。
独立的厨房。
大食堂必须有，那是一家公司的灵魂！
还有就是二楼的客房，富江购买了最基本的家具设施。
到时候就一晚收费一万戒尼，物美价廉，供人歇脚。
刚建成公司，什麽都没做就花出去30万，看着严重缩水的钱包，富江十分心痛。
他的庄园小屋都不敢这麽买！
但这麽一掷千金的效果还有有的。
【佣兵公司奢华值已达到1120，级别提升为1级。】
【根据公司级别，结合当地实际情况，任务面板已刷新出适合的佣兵工作。】
【F级任务：找到弗兰克家的狸花猫妙妙。赏金：20000戒尼】
【F级任务：长期任务；帮汉克丶威尔斯先生遛狗。赏金：2000/天】
【F级任务：长期任务；在街边分发宣传单……】
……
由于佣兵公司级别过低，刷新出的任务都是些抓猫遛狗发传单的零碎工作，不光酬劳低，在他看来还有失佣兵的威仪。
佣兵的任务不该是抓捕死灵法师或是去火山杀恶龙救公主的吗？
真掉b格。
不过1级佣兵公司的级别确实低，刷新出一些难度低的任务也无可厚非。
所以还是期待一下3级公司能刷出什麽高难度任务吧。在此之前，他需要操心的是怎麽在限定时间集齐100人完成佣兵注册。
就凭遛狗发传单的任务吗？
那狗一天被溜个几十回估计这辈子都不想踏出门一步了。宣传单发多了，不保证当地居民拿报纸糊墙的情况……
不行，他得另辟蹊径……
大概是继承了商人的基因，他虽然对经营自家的公司没有兴趣，但该有的商业嗅觉还是十分敏感。
花了点时间在小镇走了一圈，去咖啡厅坐坐，用小费就很容易套出一些基本规则。
然后去当地的市场走走，富江的很快心里就有了计较。
他想试试剑走偏锋。
最近大概要在这里忙很长一段时间了。富江思考着。决定将家里的电视和小冰箱都搬到楼上客房，这些是上次在陷阱塔送货时免费获得的家电，系统不会管的。
第25章 佣兵公司的注册者们
海鸥丶布林在登托拉地区波比镇的牛奶公司上班。
他月薪35万，作为新时代年轻人，海鸥不抽烟、不喝酒、没有女朋友，但每月依旧过的紧巴巴，没什麽余钱剩下。原因无他，波比镇的物价太贵了。
作为拥有直通枯枯戮山线路的唯一城镇，这里一年四季都不缺少游客。这些年，巴士直通车、餐馆、旅店、人身意外保险的价格一涨再涨，连带超市的物价也翻了几倍，而与暴利行业毫无关联的牛奶公司却朝相反方向疾驰，几乎到了勉强维持的地步。
所以尽管在其他城市35万的月薪数额不低，可海鸥依然活的勉勉强强。
今天还如往常那样骑着自行车下班。天气预报明明播报今日多云转晴，可他才骑到半路，天上就飘起了雨丝，雨水细密连绵，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他们当地，极少有连绵不绝下一整天的大雨，就算枯枯戮山在下，他们这边也可能是晴天。疾雨来得快，走的也快。
所以一般情况，海鸥与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一样，推着车快速找到一处建筑，准备躲过雨再走。
但今天的雨越下越大，伴着雷声，暂时没有停下的趋势。
这样的天被困在这里，又是下班时间，心情难免不好。
一声埋怨响了起来：“今天怎麽这麽倒霉？不仅这个月全勤奖没了，又遇到下雨回不了家。”
生活让人们活成怨气共同体，有一声就有两声。
“哎。家里还有孩子吵着要吃鸡腿，去晚了又买不上，回家老婆又要埋怨……”
三声：“菜价又涨了，下个月大概得勒紧裤腰带活了。”
一声声的话道出很多人的心声。
“谁说不是呢？一棵白菜都要涨到3000戒尼了！更别说是肉了！”
海鸥在人群中安静的听，可那些话让他狠狠的共情了。每次临近月末，他干瘪的钱包就只能支付的起临近过期的全麦面包的价格。
一个拳头大小的全麦面包要500戒尼，而他一顿能吃4个。
“物价真是太贵了。”
他对着飘洒的细雨不自觉喃喃出声，有时都不知自己这麽辛苦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麽。
苦闷伴着莫名的压抑在人群中蔓延，上了一天班的疲惫与怨气在这一刻无处发泄。
有人在昏暗中点起了烟。
有人蹲在角落沉默不语。
海鸥也拿起电话，打算和爸妈说晚点回去的事。
异香是在此刻飘来的。
酸酸的味道与辣椒刺激的香味结合在一起，伴着浓郁的肉味，从身后的巨大建筑体中飘来。
在座的各位都是活在底层的普通人，上了一天班，早已饥肠辘辘，恨不得马上飞回家吃饭，被那味道一激，顿时有点绷不住。
谁这麽不道德。海鸥心中暗骂了一句。
此时有出租车驶来，停在阶梯的最下层平台，对着等雨的他们按了按喇叭，看到无人回应，迅速开走了。
起价费3000戒尼，到家至少7000，有那个闲钱不如去餐馆吃一顿快餐。
众人望着离开的车子，无人开口。
“哎呀，你们受得了，我是受不了了！”
一个瘦小的男人丢了手中的烟，烟蒂落进台阶下方的雨里。他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味道这麽折磨老子！”
与其因饿肚子而绷不住打车回去，不如舒舒服服吃顿饱饭等雨停。
反正点最便宜的套餐就好了！
人在饥饿状态下真的很难维持理智。当一个人做出表率，从众心让海鸥下意识迈开步子，回神时，已经和大部队一起走到了建筑物的大厅深处。
这家公司是刚创建不久的佣兵公司。在搭建的过程中，海鸥和同事还聊过这里，他们观点一致，均不看好这里的发展前景。毕竟城镇发展这麽多年，和揍敌客挂鈎的公司全都一飞冲天，营业额蒸蒸日上，反之——例如他们的牛奶公司，全都是一副要倒闭的样子。
这家佣兵公司的存在明摆着是和揍敌客们抢生意，和暗杀者们抢营业额？那可真就是找死了。
此时大厅空空荡荡，没看见一名员工。灯都亮着，伴随窗外闪过的雷电，让人恍惚进入了逃杀游戏场景，不仅感到毛骨悚然。
“还、还要进去吗？”
一人颤抖着声音。
“来都来了……”一人咽咽口水，“……而且这麽香。”
“你确定不是人肉做的吗？”
静谧中，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
“……”
所有人一致打个寒颤，还是最初被香味吸引的瘦子，咬着牙硬往里冲。
“进都进来了，怕个屁！”
于是怀着不知名的忐忑心情，众人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顺着味道深入房间，绕过大厅中心伫立的机器——那座外形犹如古树，却裂开一道显示屏的奇怪东西——又顺着味道一路寻到了厨房。
厨房的大门敞开着，内里设施一览无遗。
散发香味的罪魁祸首是一座奇异的铁质方锅，正在厨房的中心摆放。锅被分成九个格子，每个格子中心插着数量不一的奇怪木棍，此时正随着汤汁翻涌，能看到木棍上正插着东西在里面烹煮。
那是什麽东西？
很多人与海鸥产生同样的疑惑，他们迈进门，随即看到锅旁伫立的大字海报。
“富贵串串香……先注册，后吃饭。可堂食，可打包……”一人念出上面的文本，“部分蔬菜自家种植，余下食材外地进口，100戒尼/串，肉菜价钱一致……主食无限续吃，1000戒尼/位……店铺食材新鲜，童叟无——100戒尼一串？？？”
主食还无限续吃？？？
所有人的视线“歘——”的一致转向方锅，里面浓汤熬煮的竹签上，不仅穿着各类蔬菜，还有小指长度的肉片。
这个价格……
这个价格——
海鸥猛地杀出重围，将一旁套塑料袋的铁盆抓在手里，稳准狠的抓起一大把竹签牛肉。
“你小子——”
旁边一个大叔脸都气歪了，赶紧去抢台面上的铁盆。可盆是捞着了，肉是一串没抢到。
而抢到肉的海鸥继续在蔬菜区挑挑选选，看盆子里凑足15串，犹豫了一下，又去主食区拿了三块宛如面包的面食。
面食的分区上写着：花卷的字样。海鸥尝了一口，发现比刚烤出来的面包还要好吃很多，口感筋道还十分有面味。于是又拿了3个。
吃之前，海鸥想到广告布上写的“先注册，后吃饭”的字样，将食物放在桌面，在海报旁边的方桌上找到了注册表。
拿起笔，海鸥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填写自己的数据，又对着摄像头拍了一寸照，做完这些，他心安理得的去享受今晚的美食。
房间中很多人看到海鸥的做法，大部分人识规矩的效仿，注册后再用餐，少数人闷头吃饭，根本没管广告布上的提示字样。
当热腾腾的美食一口下肚，海鸥不禁被那鲜嫩多汁的口感幸福到眯起眼睛。
他有多久没吃过这样新鲜美味的食物了？
临期的面包生硬难咽，咀嚼时就像口腔塞入一大把砂纸。它们磨着牙齿口腔，每次咽下去，他都觉得这些东西对他的五脏六腑来了一次深层次的摩擦。
他的内脏早晚要被这些临期面包磨坏。海鸥不止一次这样想。
可现今，热腾腾的食物吃到了，滋味比镇上那些高级餐厅飘出来的香味鲜美百倍，价格还直接低穿地心。
还有比现在更幸福的瞬间吗？
没有了！
被工作折磨得麻木的心，在此刻得到了激活与前所未有的放松。海鸥吃着那盆串串香，一口脆甜的小白菜，一口嫩辣的小牛肉，就着名为花卷的食物，吃得红光满面，涕泪直流。
他决定，只要这家佣兵公司不倒闭，他就永远光顾这里的食堂！
二十分后，海鸥放下连汤汁都没剩的铁盆，揉着肚子，打算结账。
旁边一桌五人先他一步，举手喊人。
随着声落，后厨中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干净的水手服下露出白皙的双腿，柔顺漆黑的长直发，一张面容掩盖在浅蓝口罩底下，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
疑似女生的人走到餐桌旁，细数过5人的竹签后，不太热情的开口。
“你，20串外加主食，3万戒尼。”
“你，30串外加主食，4万戒尼。”
“你……”
“你……”
“你……”
数额越说越大，听得人心惊。海鸥想着不是100戒尼1串吗？怎麽吃出这麽高的价格？！
旁边那桌更是忍不可忍，怒拍桌子起身。
“你开黑店啊？！那上面不是写着100戒尼一串吗？”
被吼的女生脸色未变，口罩上的目光依旧冷淡。
“既然看到上面100戒尼/串的字样，为什麽不看下面非注册者原价售卖那行字？”
5个人纷纷转头看去，发现还真有，露出讪讪的表情，却依旧嘴硬“……这不是字太小，没看到嘛。”
一旁的海鸥快要绷不住笑了。
广告布上那些字确实有，但字体甚至比上面介绍菜品的更大，还被标了重点。
所以字太小的解释，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了。
“不是小姑娘，不就是要注册名额吗？客人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做生意别这麽刻板嘛。”
找借口的人可能意识到理亏，恼羞成怒的拔高嗓音。
他一桌的另四个人也因算账的是一个小姑娘，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和气生财啊小姑娘……”
“做人不要这麽死板嘛小朋友……
“你这样以后也不会有人来吃饭的对吧？所以今天就给我们100戒尼一串好不？”
以说教的口吻靠近女孩，有些甚至想拉女孩的手，以苦口婆心的姿态正大光明卡油。
女孩的眼神难掩厌恶，甚至难以忍受般退出包围圈，就在几个老男人以为对方会就此妥协，口罩下，清冷的声音宛若寒冰。
“有那机会废话，注册表都填好了。”
事情未向预料中发展，五个男人似乎卡壳了一下。几人中，有人再想开口说话，就见女孩再次后退两步，赶垃圾般拍拍衣服。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公司也不是什麽脏的臭的人都收的。”
“你3万戒尼，你4万，你5万……烦请结账。”
“……”
油盐不进的态度，把几人的火气惹出来了。
“我说小姑娘，劝你是给你面子，写着100戒尼/串，结账时那麽贵，小心我报警告你是黑店！”
“对！我一进来就觉得这里不是什麽好地方，呸！原来是专门宰人的黑店！”
“就这态度，等着倒闭吧！还想要我5万？！哈！陪我睡一晚就给你！”
带有颜色意味的贬低越说越难听，海鸥在一旁听得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喂！你们几个！”
“别太过分了！”
身高近2米的海鸥，一直是人群里最显眼的存在。他高，却不瘦弱。随着牛奶厂里的人越来越少，平时除了算账做工资表，海鸥还会帮忙做赶牛到挤奶区，搬小牛等工作。所以一身腱子肉十分发达，就像长年去健身房挥洒汗水的一员。
他这一站起来，就像群山中骤然拔起的枯枯戮山，宽阔的肩膀遮盖头顶的灯光，一时间，几个老年人眼珠瞪的瞪，眼镜掉的掉，全部张张口，没有一人再道出一个“不”字。
“你你你……还找帮手……”
最开始耍赖的那个人咬牙切齿，忿忿不平的从衣兜中掏出3万戒尼的纸币，拍在桌上灰溜溜的离开。
“你给我等着……”
“这事没完！”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想想自己又老又瘦的小身板，一个个将钱放在桌上，耷拉着肩膀跑走了。
危机解除，海鸥松了口气，心中竟生出自己竟也会“英雄救美”的豪迈。
他转头看向戴口罩的女生，有些愣头青般的羞涩：“美女，没事了，我……”
“我是男的。”
“……”
海鸥脑子空白了一瞬，仿佛被骗钱的愣头青，内心委委屈屈起来。
而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美目的人则露出犹豫的神色，表情直勾勾的看向他。
……竟然还瞪我。
海鸥生出种好心当驴肝肺的不忿。
这时，黑长直的男人张开口。
“谢谢。”
“嗯……嗯？？”
“这次给你免单。”
“！！！”
海鸥跪了。
“哥！！你是我亲哥！！”
第26章 在揍敌客面前装13
这个城镇，底层人员月收入在30-35万之间，白领月收入50万上下，旅游行业、保险公司、住宿和，以后公平竞争就是。餐饮等月工资在70-100万不等——
以上，全部来自咖啡厅小哥给予的情报。
与其开局就把客户群体定位到高级消费人群，不如一开始就向下兼容，把客户群体定位在普通人。这也更容易一些。
这不是说他就放弃了那群高级消费群体。随着公司的发展，针对客户群体，一定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花家食谱》，这本书是意外所得，上面记载他原来世界的108道家常菜，而串串香就是其中的一种。
在他原来的世界，串串香、火锅、煎饼果子、烧烤店这类店铺之所以能屹立不倒，长年占据每座城市的半壁江山，全都源于明确的客户群体，向下兼容的经营模式才是致胜的关键。
如果一开始还不确定自己走的这条偏锋之路有没有用，今日这些主动上门的倒是给了他不少信心。
他想依靠老家的食谱打开当地市场，吸引更多客人上门，用餐就等于注册，这也是他现今任务的内核。
食材方面不用担心，串串香的汤底是来自庄园种植的番茄，土豆不仅可以穿串，还可以由食材加工坊制成土豆粉，而黄瓜也可以做成开胃的酸辣小菜。
至于其他庄园没有的食材，他可以以送货的方式前往物价低的城市，购买大批量的食材，这也是价格能打到100戒尼/串的根本原因。
总之，活人不会被尿给憋死。总有物价低廉的地区成为他大食堂的供应商。
想通这些，他对这项工作的发展前景越加看好……
这天一早，富江开着他的小车，将食材加工坊处理好的食材运送到公司后厨。串串香唯一一项需要他动手的工作就是穿串。这一环节枯燥乏味，好不容易熬到全部穿完，一抬头已到了中午12点。
同行的哪吒富江还没有回来，这孩子来到这里后，不仅雷打不动每天早上去镇上的广场喂鸽子，还染上了跑酷的兴趣，交了一众挥洒不完经历的少年朋友，每天的乐趣就是翻房顶、跳空调机。今早离开前，富江给了对方一万戒尼作为零花，让他请朋友们吃冰淇淋，也不知道做到没有。
愁。
无聊。
现今这个时间还没有客人，富江想到每天的直播任务，便架好手机支架，对准自己，点开了直播。
127
235
379
观众稳步上升。
【阿拉狼：主播今天换地图了？】
【瞄着你：感觉这场景有点像厨房呢？】
看惯了田园背景的粉丝猛然注意到城市风建筑，有些不适应的揉揉眼睛。
“没什麽，只是开了家公司。”
既然聊起这个话题，索性将手机拿下支架，对着后厨转了转，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最后将镜头冲向自己。
【巧克力糖球：问号脸。jpg】
【巧克力糖球：今天直播怎麽戴口罩了？】
上次富江在直播时求助，巧克力糖球并不在场，并不知道他曾遇到过的糟心事。而解释这样的问题势必会牵扯出一段不太愉快的回忆，这让他更不愿意说。
不过，望了一眼评论区某人的ID，口罩下笑容一闪而逝——就结果来说，那次意外也是有意外收获。
“没什麽。”偏过头，富江开口，“我出门就会戴口罩，上次你不是见过。”
对某人的奇怪情愫让他即便是见到ID也会不自觉开始脸颊发烫，不自在地提了提脸上的口罩。
富江转移了话题，带着手机一路从厨房走到前厅，从悬赏任务发布机到公司门口，直到镜头冲向街道和远山。
【巧克力糖球：等等！这个背景难道是……】
【业务洽谈请私聊：枯枯戮山】
【巧克力糖球：对！枯枯戮山！】
【巧克力糖球：……不是楼上你谁啊？怎麽我一说话你就接茬？】
【业务洽谈请私聊：端正的微笑。jpg】
富江倒是知道业务洽谈是谁，是个气质强势、集美貌与力量并存的标致美人。但他不想说，就像那些曾觊觎“富江”美貌的人，他也带着自己的私心，不想把业务洽谈分享给别人，也不希望自己隐秘的情感被其他人看出来。
正好此时，评论区滚动出一条关于他所开公司业务的询问。
“开的是佣兵公司。”富江将手机镜头对准大门上方的字牌，“目前对注册人员没有特殊要求，凡注册者都可以接取一些悬赏类相关任务。”
【巧克力糖球：……＝_＝啊？】
【巧克力糖球：……所以，你是在揍敌客一族居住的地界，开创了一家佣兵公司？】
富江欣慰点头：“确实。”
【巧克力糖球：确实你个头！有钱烧的？你这麽作死的人我真是人生头一次见！】
【巧克力糖球：赶紧换个地方开你那什麽悬赏公司，我可不想明天开直播的人是座坟。】
对此，富江表示拒绝：“早就已经盖好营业了。而且这世上资源那麽多，那家人也没见打压其他同行。”
【巧克力糖球：你这麽一说好像确实……】
【巧克力糖球：确实个屁！其他行业也没在人家门口公然挑衅啊！】
对此，富江的解释是：“不算挑衅。”
【业务洽谈请私聊：嗯。那算什麽呢？】
富江刚想说自家公司发布的任务都太小了，揍敌客们大概不会接3000戒尼的遛狗任务，看到业务洽谈冒头，属于男人的那一点自尊心冒了出来。
他听到他不服输的声音：“只能算公平竞争。”
真是装大发了。
业务洽谈请私聊发了个笑脸。
【业务洽谈请私聊：听起来很有勇气的言论哦。】
【巧克力糖球：死鱼眼。jpg。】
【巧克力糖球：用我提醒你吗？你这已经算挑衅了……】
他干巴巴的回了句：“哦。”
男人的自尊不能丢，没看业务洽谈都崇拜我了吗？
他说：“算就算吧。”
反正天高皇帝远，那群杀手应该不能闲出屁的看他直播。
和观众们插科打诨聊了一会儿，一小时时间很快过去。下播后，他还没关闭软件，巧克力糖球的消息便再次发来。
【巧克力糖球：所以上次告诉你的追人秘诀，你成功了吗？】
提到这个就不得不说这几天他的心路历程了。
虽说对那个少白头的怂恿，他没多少信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有些话说的很对。
必须得迈出那一步，自己才有机会。
他曾鼓起两次勇气，但都因为种种顾虑放弃了念头。今天既然这位狗头军师再次提到，外加刚刚直播时自己对揍敌客们放出的“公平竞争”的狠话，他觉得时机成熟了。
趁热打铁，趁着对方对自己升起一丝丝崇拜的情感，他觉得约饭这事八。九能成。
于是对巧克力糖球回道。
【富贵：还没，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的怂。
【富贵：现在，我觉得机会来了。】
【巧克力糖球：= =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巧克力糖球：行吧。既然你做了决定，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富贵：嗯。】
他退出两人的聊天界面，打开【业务洽谈】的私聊窗口。
【富贵：嗨。】
【富贵：在吗？】
没等待多久，富江收到了回复。
【业务洽谈请私聊：啊】
【业务洽谈请私聊：有事？】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约饭流程。富江在输入框内打上“最近在忙什麽？”，感觉有些探人隐私，又删掉了。
不如打：最近有空吗？
咦——会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了？会被猜到意图吗？
或者发：你喜欢的食物是什麽？
没有任何铺垫就发这一句，对方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
还是直接问最近有没有空一起约个饭吧。
富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女人换掉刚见面时配色奇怪的衣裤，换成玫瑰金色的晚礼服。那套丝绸面料的礼服是一字肩的设计，穿在身材高挑的女人身上恰到好处，而一字肩的设计会露出女人想让人咬上一口的锁骨，以及傲人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双玉兔……
这丝联想光是呈现一点点画面，奇怪的感觉便开始在身体里流窜，有点热，有点慌。他不自觉扇了扇脸颊，公司的空旷大厅让他有些缺少安全感，就像不可告人的想法被来往的行人窥视到了一样。
富江捧着手机，动作自然的走了两步，看没人注意他，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躲进吧台。此时久久没有得到回复的对话框，跳出业务洽谈的一段话。
【业务洽谈请私聊：怎麽一直在输入？如果想再次下单，不用不好意思，因为如果距离过远，我极大可能拒绝接单哦。】
【业务洽谈请私聊：当然，如果是类似上次的事，我也可以远程对你进行自救培训。】
刚要打出“不是”二字的富江顿住了，心中突然有种被关心的微妙感。
她对我，亲自进行，自救培训？
哦，这是多麽缺乏边界感的语气。
自己在对方心中果然是有一些地位的，不然这次怎麽没提费用的事。
【业务洽谈请私聊：给你个折扣，就收300万好了。】
富江：“……”
当我没说。
【富贵：其实不是雇佣的事，我也没遇到绑架。】
【业务洽谈请私聊：哦。】
为什麽他从那声“哦”里听到了些许的失落呢？一定是错觉吧？
【业务洽谈请私聊：那有什麽事呢？】
请你吃饭的事。
但此时巧克力糖球关于吃饭将会迎来的后续，让富江满脸通红突然失语。
一身晚礼服的业务洽谈在脑海深处成像，仿佛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们在一家气氛良好的餐厅共进烛光晚餐，他们聊到共同的爱好，聊到愉悦之处，聊未来，聊更多更多……
烛光让业务洽谈漆黑的眼眸似乎有了温度。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他们会就近找一家酒店，然后……
“啊啊啊太早了！！！！”
他几乎立刻切断了那份暂时不可能实现的臆想！
一个路过吧台的路人差点被他的吼声吓出尿，定定的站在吧台外，忘记了动作。
富江：“……”
富江：豆豆眼
意识到大厅里的人都在看自己，富江老脸一红，不自在的望向门外。
“……天气真好啊。”
咔嚓一声大雷划过长空，疾风骤雨顷刻而至。
富江：“……”
但业务洽谈还不准备放过他。
【业务洽谈请私聊：还在麽？】
现实还不熟悉，可是精神世界他们已经——巧克力糖球你这个害人精上厕所永远忘记带纸！！
富江猛地按灭了手机。
他搓着脸告诉自己冷静！
第27章 F级任务
他跑到楼上的客房冲了很久的凉水澡，直到身体凉透，哆哆嗦嗦走到房间，用风筒吹干头发。
身体是冷却了，心底那点缱绻不舍的情愫还在。现在下楼会让他无所适从，不如就在上面呆一会儿。
窝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看了会儿电视，又喝了瓶果汁，富江勉强找回平常那股子对谁都疏离的冷感。
他从楼上返回到大厅。
路过任务发布机时，上次曾在餐厅吃过饭、又帮他解过围的傻大个正站在那里，没穿平时的工作服，一身休闲装在机器前研究什麽。
“老板好。”
对于对方的礼貌搭话，富江略感意外，但还是应了一声。
“嗯。来吃饭？”
番茄汤底倒是在早上做好了，只是中午没人，富江就一直放着没加热。
没想到傻大个摇摇头：“已经吃过了。今天休息，我就想既然已经注册过了，就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做的兼职……对了，这上面的任务我能接的对吧？”
早在对方说想找兼职时，富江就觉得惊喜了，此时被对方询问，他点点头。
“当然可以。”
在富江好奇的注视下，傻大个点击了屏幕上的其中一个任务。
“滴滴滴——”
程序激活的声音吓了富江和傻大个一跳。
【佣兵：海鸥（代号：无）】
【已接取F级悬赏任务：查找花猫妙妙 。】
【任务描述：请在一天之内完成此项任务，并通知猫主人到此接取丢失的主子。】
【悬赏金额：20000戒尼】
随着机械音响起，大屏幕下方的树身裂开一道缝隙。有冷光在其中闪烁，一部四四方方的科技产物掉了出来。
海鸥弯腰拾起，发现屏幕上小镇的地形图正在逐步呈现，而花猫妙妙的定位正以红点的形式在地图上四处活跃。
海鸥点击那枚红点，直达目标的路线图顷刻出现，穿越复杂的大街小巷，而妙妙的基本数据也被调取。
【姓名：妙妙】
【性别：雌性】
【种族：猫】
【年龄：3岁】
……
很有意思的定位器，很有意思的做任务方式。海鸥双眼亮晶晶的望向一旁的富江，宛如一只巨型阿拉斯加在对陌生人疯狂摇尾巴。
“……”
能想象一头壮如狗熊的汉子冲你撒娇的画面麽？
谢谢，不可爱反而有被吓到。
但要是换成业务洽谈对他撒娇或者蹭蹭……不行，不能再想了！
对于傻大个的热情有些吃不消，又因为联想到女人而不自在，他勉强冲着对方点点头。可那名叫海鸥的傻大个像是收到某种信号，从大厅冲上了街头，可谓干劲十足。
嗯……希望他能顺利完成吧。
毕竟是公司发布出去的第一单任务……
下午五点半时间，厨房造访了今天的第一批客人。
富江点燃了方锅里的汤底，让客人们坐着等一会儿，去冷藏区将装着菜品的白色方盒一一拿了出来。
今天是周末，休息的人很多，且都是以家庭形式光顾的。在汤锅被加热期间，曾来这里吃过饭的人熟练的带着未注册的家人去桌子那填了登记表。没有人露出勉强的神色。毕竟像这样物美价廉的菜品，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地方，要是老板一气之下不再经营，吃亏的可是他们。
所以放眼望去，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在有说有笑间完成了登记。
“老板，我儿子需要登记吗？”
富江想到发布机上那些没什麽难度的悬赏任务，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想赚零花钱的就登记。”
那些带孩子的家庭眼睛都亮了一度，围在桌子前帮孩子写了登记表，在汤锅煮串期间，几大家子就围到大厅那座悬赏机前瞧一瞧。
“遛狗任务一次给2000戒尼？真不错。我儿子一星期零花钱出来了。”
“啊，有新的任务刷新了。小时工任务，一小时也给2000。这比其他店一小时1000的工钱高出很多啊！等下次休息我也来兼职。”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的热火朝天。等汤锅里的串烫熟，吃饭时话题的中心都围绕着大厅中心的悬赏机，听的人心潮涌现一股股热流。
如今的场景，虽然在富江的设想范围之内，但出现的时机并没想象中那样提前。他以为人们对佣兵公司的接受度会晚一点，再晚一点，就是没料到他们会在经营后不久便欣然接受了发布机里的任务。
也许他低估了悬赏任务的亲民程度，也低估了低收入家庭为生活做出的种种努力。
而食客这边，大概是发现了一个不影响主要工作的另一收入来源，再加之物美价廉的串串香，为了感谢佣兵公司的老板，今天光顾的每一个家庭都敞开了肚皮，每一桌消费都在8000－10000戒尼以上。
有些人吃完了这桌，刚要离开，便见到前来吃饭的同事或朋友，于是闹闹哄哄又回来再开了一桌，坐下来重新吃。
富江也体会了一把忙到焦头烂额的烦恼。他穿串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他们吃饭的速度，累得他腰酸背痛，决定明早在成长树再开一次训练课程，不然这孱弱的体质连经营餐馆都费力，以后怎麽追他家女神。
正思索着，一只苍老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接走了他手中的工作。
“？”
富江转过头，口罩下的表情有些莫名。
被看的大姨手脚麻利的穿了两串土豆片，抬起头，声音粗鲁。
“干嘛？不是你发布的小时工任务吗？”
富江一阵恍惚，想起来刚刚那群人围在悬赏机前提到的关键字。再一去机器屏幕前，果然发现小时工任务已被接取。
找猫任务和小时工任务都在进行中，空下来的面板在他的注视下重新刷新，新的F级任务呈现在面前。
【F级任务：帮助镇西的卢娜奶奶清理杂物堆积的库房。赏金：20000/周1次】
【F级任务：长期任务；帮助纺织店的菲尔阿姨织出不同尺码、不同颜色的毛衣。赏金：30000/件】
不得不承认，1级公司发布的任务，还真够接地气的。
第28章 高额悬赏任务倒v
高额悬赏任务板块于今早时分刷新出一条暂时不可能有人能完成的任务信息。
【B级暗杀任务：将在逃通缉犯比索丶里奇的首级半月内提交到佣兵公司。赏金：1900万戒尼。】
悬赏的金额十分诱人，但名叫比索丶里奇的通缉犯却是个狠角色。
富江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人的相关信息。比索丶里奇曾犯下连环杀人的罪行。他有肢解人的喜好，被害者大多是妇女及儿童，经现场法医断定，受害人在遇害前曾经历一段生不如死的痛苦时光。B级通缉犯的名头，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
富江还查到比索丶里奇在逃亡途中曾绞杀过2名猎人、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官。
虽然是这样恐怖的罪犯，但回到现实，深思起来，还是距离他的生活太过遥远了。
即便随着佣兵公司级别的提升，这类任务不可避免还是会出现，但至少现在，他对这些并没多少真实感。
先放着吧。
注册公司的佣兵都是镇上的普通人，他们还不够人家比索丶里奇一个手指头杀的。
富江短暂的研究了一会儿，便将悬赏任务抛在了脑后。虽无意中邂逅了这单插曲，但并没过多的关注。
佣兵公司经营了小半个月后，注册人数已达45人。
这其中90%都是普通人，包括工薪阶级、上学的孩子、还一些岁数大但擅长各项技能的帮工。余下的10%，则是无意中路过，进来尝个鲜的游客，并不是主要的光顾群体。
这天又是一个周末。
富江开着小车抵达公司时，两个孩子正牵手从里面走来，他们人手一个定位器，擦着他车边走过，手上机器正显示着几只狗狗的数据。
他记得随机任务栏目正好有一个帮汉克丶威尔斯先生遛狗的任务。嗯，周末到了，正是孩子们赚零花钱的时间。
富江照例给了车顶的哪吒富江一小袋面包碎屑喂鸽子，又拿出一万戒尼的零花钱递给他。
“怎麽花知道吧？”
哪吒富江臂弯环着火尖枪，一手面包碎，一手零花钱点点头。他几个起步跳上街区屋顶，而远处有他的朋友早已在那儿等候。
小孩去玩了，富江从车后座拿出加工坊处理好的食材走上公司台阶，这时，身后的街上响起了其他孩子的抱怨。
“哦，今天又被托木斯两姐弟把遛狗的任务抢先了。”
“真倒霉。下周我一定早点来。”
“没办法了，我去陪妈妈到菲尔阿姨的店织毛衣吧，再见。”
“嗯——我也陪爸爸去卢娜奶奶那整理库房好了。明天学校见！”
“学校见！”
“再见！”
当富江走到大厅深处，外面的几个孩子正好告完别，活力十足的小小身影在日光下四散开来。
他一边走，口罩下的面容一边露出笑。看来得把升级公司这件事提上日程了——不然这两个半任务可不够孩子们分的。
路过悬赏机时，他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情况，【已接取任务板块】遛狗任务、打扫库房、织毛衣正在进行时；【随机任务板块】刷新出来的小时工任务、孤儿院义工任务还未被人接取。另外，高达1900万戒尼的悬赏任务依然无人问津。
嗯，半个月的任务时间也比较紧张，如果真的有人能完成这项任务，他不介意把发送胡萝卜变成任务的返程道具。反正那些东西也在仓库里吃灰，不如在接单人手中赚上一笔。
但谁又有实力接这单任务呢？
不太相信的笑了笑。
将食材放在后厨台面，正要拿出柜子里的竹签，他的手机响起短信的滴滴声。
是巧克力糖球。
富江解锁屏幕，看对方发来的文本。
【巧克力糖球：情况怎麽样？约没约到你的女神？】
这小子比自己还要积极，但被这麽一提醒，那天的失态与羞涩的情愫又一并冒了出来。他的身体就像住着一只幻兽，凡是涉及到业务洽谈有关的事，都能让身体变得奇怪。
而这几次的奇怪，不光全是业务洽谈的功劳，还有巧克力糖球反复激活这事。
这样想想，富江开始后悔与这个搞人心态的臭小子合作了。让这小子做自己的恋爱参谋，大概是这世上最错误的决定。
他仓鼠般鼓起脸：可惜没有后悔药吃。
但他又不得不回复对方，因为对于追人这件事，他实在没有概念，也欠缺给予勇气的助力。
狗头军师也是军师，事已至此，他认了！
富江深吸一口气，开始敲字回复。
【富贵：我和她打招呼了。】
【巧克力糖球：嗯。然后呢？】
【富贵：她回了我。】
【巧克力糖球：继续。】
【富贵：没有然后了……】
【巧克力糖球：…… 】
【巧克力糖球：微笑着原地裂开。jpg 】
【巧克力糖球：所以你就这麽跑了？？？】
【富贵：……我觉得现在开房还是太着急了。】
【巧克力糖球：你他麽饭都没约就想着最后一步了？？？】
他被噎了一下，但确实没有理由反驳对方。
【富贵：……小孩子不要骂人。】
他决定挣扎一下，做最后的回复人。又因为对方的没礼貌行为，他下定决心和这个狗头军师暂时决裂一下，和好时间待定。
回复完这句，他光速关闭对话框，这样他就永远都是最后的回复人了……
九点时分，戴安娜大姨接取小时工任务开始上班。这位大姨就是那天帮助他曾穿过串的小时工，是个手脚麻利，做事有自己独特风格的大姨。
对比他一分钟穿十几串的效率，对方每分六十几串的记录绝对令人叹为观止。
对方上岗后，富江放心的做起了随手掌柜。他先是直播和进来的观众聊了一会儿，中途和几人就几个话题引起了共鸣，直到突兀的系统提示从脑子里响起。
【触发免死金牌被动技能，扭转已死局面1次。】
“？”
他奇怪的望向屋顶，感觉并没有要塌方的迹象。
“奇怪。”
他望向完好的窗子，外面几个孩子举着砖头笑闹着跑过。
难道是避开了被砖头砸死的命运？
他在心中感谢了一下系统。
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看看屏幕上的直播时间，又聊了10分钟，富江下了播，转去前厅转转。
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这座大厅。
富江的神情怔住了一下。
高挑的身影，漆黑如丝绸般的长发，短款绿色夹克配紧身衣，露出纤细的腰肢，而下方是宽松的同色长裤，裤脚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和线条漂亮的脚踝。
对方此刻就立在悬赏机面前。
第29章 与伊尔迷恰饭
富江凝望着那道身影，似乎都忘记了呼吸。
他是在做梦吗？
并不是。
曾在梦里无数次出现并令他魂牵梦绕的背影，现在真实的、直观的站在自己面前，让人有一种莫名想冲上去环住腰的冲动。
但冲动未付诸之前，对方先一步调转鞋尖方向，朝自己转身。先是披散柔顺长发的背影，接下来是轮廓分明的耳朵，继续转，白皙的脸颊及清晰的下颚线显露出来，还有随着面容偏转而逐渐旋来的漆黑色眼球正面彻底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瞬间，富江就像一只受惊的鸽子，下意识找了一座避风的港湾——吧台躲藏。
进去之后，他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富江：“……”
反应似乎是太过了，对方会觉得自己奇怪吗？
蹲在吧台里的富江瘪瘪嘴，从脚尖一直到头皮都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别扭，一种想往地缝里钻的委屈。
人生至今二十几年，恋爱方面完全一片空白，他可真够笨的。
他蹲在吧台里面反省，陷入深深的emo状态。直到他的双脚感到了麻木，巧克力糖球恨铁不成钢的骂声在他脑子里蓦地振聋发聩。
丢失的勇气在这一刻似乎有了凭依，他觉得自己应该鼓起胆量，堂堂正正面对自己的爱情。
富江打算若无其事的起身，以修计算机的名义起来，但刚刚抬起头，便发现对方已经站在吧台外面，仗着身高优势而情绪稳定甚至没有波澜的垂眸端详里面的人——也就是他。
他简直要爆哭出声。
缩在吧台深处的富江，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孩童，满眼被不知所措占据，刚刚升起的勇气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又徒然溃散。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似乎含着不动声色的打量，但最终保持若无其事的姿态开口。
“呦。”
“好久不见。”
两弯细眉之下，纯黑色的眼眸捕捉不到丝毫情绪，没有轻忽，没有奇怪，就好像一次平平常常的见面。她甚至抬起素白灵巧的左手，并拢两指随意的在额前摇摇，算作打招呼。
这样的姿态无疑让富江惊疑不定的心略感安慰。
“你……”
明亮的灯光下，女人的面容照比曾经少了某种昏暗的压抑，但以富江的仰视的角度，依旧存在令人颤栗、令人着迷的压迫感。
这种时候应该礼貌的回应对方。
“……嗨。”
他轻轻的说：“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再次见面，以这样的姿态互相打量，他突然变成一个失语的幼童，只想这样静静看看她。
但打过招呼后，女人便旋身离开。富江的目光追随而去，发现对方重新回到任务发布机底下，留给自己一张线条明晰的侧脸。
白皙漂亮的侧颜，寡淡而波澜不惊的侧颜，万事不放在心上的侧颜，能准确避开即将撞上来的孩子的漫不经心的侧颜。
她有饱满的脸颊，漆黑的眼似在思考，注视屏幕的样子透着认真，让人无端想把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
一直。
视线中，一直环臂直立的女人突然换了动作，她竖起单指，随着思虑，修长的手指戳上脸颊。
饱满的苹果肌因女人指尖的按压出现不太符合气质的“酒窝”，带着股淡然的可爱。这期间她依然保持关注悬赏机屏幕的动作，思考中透着游刃有余的悠然。
他模糊的感觉对方是在权衡什麽，但又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直到女人像是做下某种决断，轻飘飘的一声“呦西。”从远处飘到耳朵里。
声音听起来似做下大决策的愉快，富江能清晰的感受到女人周身的气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快。
随后，像是发现什麽，她转过头凝视自己：“你在那里站了很久，还有事情吗？”
此刻的富江，像只潜伏在草丛的田鼠，躲在吧台后，只在台面露出两只水润传神的眼眸，连眼神都泛着胆怯。
“怕什麽？”女人歪歪头，“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句话让富江口罩下的脸更红了，为了掩饰身上的那份不自在，他装作若无其事的从里面走了出去。
“所以，到底有什麽事吗？”女人再次问他。
而他则垂着头，默默走到女人的面前。
想抓对方袖子，又不敢。他只能愣愣的盯着对方的长袖，开口说：“你……”
说啊说啊。
“吃饭了吗？”
终于说出来了，富江由衷的松了口气。
“嗯？”可这样的开场白似乎令女人感到了困惑，“为什麽会问这样的问题？”
又一个考验降了下来，富江仿佛破罐子破摔的闭上眼：“就是想请你顿饭……”
这理由听起来有些自我，有些任性和强人所难。
他急中生智，现场补充理由：“就当是上次和你聊到一半就跑掉的补偿。”
“啊。那个啊。”摆了摆左手，女人似乎并不在意，“放心吧，我并没有生气。订单刚刚交接到一半客户就取消，是常有的事。”
被再次驳回，似乎是没戏了。
但这次约不到的话，他有种模糊的直觉，觉得自己以后都要没机会了。
“如果……”焦虑给了他更大的勇气，“如果说……我硬要请呢？”
这大概是他和女神说过的最硬气的话了。
富江甚至为了成功率，撕下脸上从未摘落的口罩，将自己宛如魅魔般的脸孔彻底展露。
他抬起细颈，本想火力全开，让对方感受到拳拳诚意，可这样的姿态却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柔弱到让人想身处指尖，轻轻拨弄花蕊。
面前的女人悬在黑眸之上的细眉似乎有所波动，富江觉得她看来的目光照比平时多了些许不同。
但没多久，女人竟然做出妥协。
“说起来，刚刚进门时就闻到一股十分独特的香味。”
她就势开口，目光转向味道溢散的后厨，语气轻而缓慢，又扭头注视身高矮上一头的富江，动作比之以往更加的和缓许多。
“那就是你直播时曾说过的……名叫串串香的东西？”
追加的询问就像某种暗示，欣喜在富江的胸口蔓延。他点点头，郑重其事的发出请她吃异界美食的邀请。
女人奇异的注视自己，真的答应了下来。
“嗯。可以哦。”。
土豆条、粉丝、娃娃菜、海带，这些是近期素菜区比较受欢迎的食材；肉菜区的原味牛肉、猪肉以及腌制过的爆辣嫩牛、各种鸡肉鸡货，这些他也都拿了一点。等反应过来时，30厘米的不锈钢盆几乎快要被装满，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菜品太过单一了。
她应该尝尝那些手打鱼丸、牛肉丸以及蟹柳的味道。
这样想着，富江拿着那盆食物来到桌前，暗自思量要把新一批美食品类拉上日程，随后关注起女人对盆中美食的反应。
他信心满满。
没想到约饭的目的竟然在公司后厨完成了！
接下来可以咨询狗头军师进行下一步计划——咳咳咳，不是开。房！
反观眼前，安静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将目光落向烫熟的、仿佛给大胃王准备的那堆串串上。她并未露出其他人第一次吃这东西的失态，或对食物的数量感到讶异，平静的对着富江不慌不忙地道过谢。
对面的他此刻正在桌下绞动着手指，闻言，压抑着喜悦，轻轻地回了句不客气。
从女人说话的姿态及用餐的礼仪能看出对方的家教优良，他开始会自豪自己的眼光好，但只是片刻，他的情绪又转向另一个极端——他突然不想对方和自己这麽礼貌，这样听起来很疏离，就像拼桌吃饭的陌生人。
可他也羞于开口让对方别这麽客气，会显得刻意，也有些冒失。
能坐在一起吃饭就是好的开端了。
富江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急，对方总会有“不那麽礼貌”的时候，而这种情况只要自己努力，早晚都会实现。
他突然期待对方不那麽礼貌的姿态。拥有各种情绪的女人，可以霸道一点，可以粘人一点，最好随时可以聊天，开视频，见面……
怀着这种期待，富江又走到了调料区。
他询问起对方的口味：“甜的、酸甜的、辣的，或者是香辣的？”
女人注视着调料区前的富江，思忖片刻，告知他：“还是甜的吧。”
喜欢甜的东西？看来是一个没有身材焦虑，不会对自己进行热量管控的人。富江为这样的发现雀跃。
他将糖、香菜、麻酱混合在一起，将那碟调料端给对方，想了想，也拿了同样的菜品坐在女人对面吃。
但他无心品尝眼前的菜品，近距离与对方一起用餐，让他又多了几分新的感受。他觉得对方吃饭的姿态说不出的优雅，想一直看，看她一开一合的嘴唇，看嘴唇下若隐若现的贝齿与粉红的舌尖，看的久了，他又觉得这样的画面莫名的带上些不。纯洁的色彩。
纠结令他的视线一会儿落在对方身上，感受食物在对方口齿间被咀嚼、仿佛自身也在对方舌尖翻滚的满足感，可一会儿，他的视线又不自然的落向别处，活像个在作业本上乱写，怕被家长抓包的坏孩子。
“一直偷看我，是有什麽要说的吗？”
可这样纠结的情感没有痛并快乐多久，被当场点名的颤栗，令富江肉眼可见的剧烈抖动了一下：“没……”
他突然收回那些话，因为对方能态度自然的询问自己，明显误会了自己的用意。与其令对方察觉自己羞于启齿的小心思，留下坏印象，不如用其他话题掩盖它。
腼腆的舔了舔下唇，富江开口：“刚刚看你在大厅真是吓了一跳……你怎麽会来在这里呢？”
是因为看我的直播特地过来瞧瞧的吗？还是因为路过这座城市，好奇过来看看？
前一种太自恋，后一种倒是有可能，也解释得通。
女人将蘸过料汁的嫩牛肉放入嘴中，舌尖在薄唇下一闪而逝，莫名捉人眼球。
直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对方才悠然开口：“这个啊……因为我家就在这儿附近哦。”
她说：“忙完了手里的工作，定期回来做交接也是很正常的吧？”
他们竟然是邻居！
又一项发现让人惊喜。
难怪他直播时对方能一眼认出背景里的枯枯戮山。
所以，她以后会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富江按耐情感，真挚发出邀请。
但对此，女人摊开手表示：“很遗憾，由于工作原因，我平时很少会回家。”
这样的托词虽然表达委婉，但也相当于是在变相拒绝自己。
富江感到了失落。此刻，他不知道怎麽将话题进行下去了，也不知如何再与对方续上更多的话题。
难道只有再被人“绑架”一次这一条路吗？
想到那些天价雇佣费，富江觉得这条路他走不起，手段也太低级了。
墙上分钟静静转动，方锅里的汤汁无声沸腾，逸散浓郁的香气。女人继续用餐，直到将餐筷放下，并表示吃饱了。
沉浸在负面情绪中的富江抬起眼，发觉盆里的食物对方并没吃下去多少，蔬菜没怎麽动过，爆辣牛肉、鸡货更是一口未碰。
“……是不合胃口吗？”
“那倒不是。”女人明确表示食物很美味，“但因为工作原因，我需要时刻保持身体的灵活状态。“她补充，“这已经是我近期吃过最多的一餐了。”
她表示，有时为了工作，几天不进食也是很平常的事。
话从女人嘴里说出来，感到难受的却是富江。
原本盆里的菜品看起来是有很多，但去掉竹签，实际并没有多少。女人只吃了其中的三分之一，就连对身材有最严格要求的人吃的都比对方多很多。
他突然没来由的开口：“工作虽然很重要，但有必要让自己这麽辛苦吗？这样活着不累吗？”
一个恨不得天天住在公司，为了一场会议，连他的生日都不出席。一个天南地北的飞，只留下满屋子不会说话的植物与自己为伴。他的父母，还有她，怎麽一个两个都是为了工作？
泄气般的质问撕开原本和谐的气氛。
这些话于家人来说，并不过分。但对于比陌生人熟识多一点的关系来说，越界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并垂下头道了歉。
女人没有回答。
盯着富江的发顶，挺直的腰背端坐在椅子，【他】曲起拇指与食指的指尖，捏住富江的下巴。
平时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眸此刻掺进了些奇异的东西。这一刻，【他】像在审视着富江，又像是若有所思，透过刚刚漂亮少年那些失控的情绪探知对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他】冷静的可怕，也敏锐的可怕。
如果第一次在那间陈设破旧的房子见面时，少年的气场掺杂对自己的惧怕，而【他】是平时那种稀疏平常、寻求效率而忽略客户感受，那麽有了这次对比，【他】的情绪便推向另外一种微妙的不同。
最终，【他】做出判断。
“所以，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的手缓慢而平稳地伸了过去。
下巴冰凉的触感让富江回神，颈部的肌肉不由自主顺着那指尖抬起下颌，延展下巴直锁骨那纤细而柔美的曲线。
此刻的富江，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懵懂而温顺。
“是……是的。”
他如被蛊惑，顺从的说出内心的答案。
【他】微弯起眼眸，富江的乖巧似乎让【他】感到了满意，于是再次推进问题。
“那麽你情绪中的另外一个存在，不，应该说，很大可能隐晦提及的多个存在又是谁呢？你重要的人吗？朋友？爱人？还是谁呢？”
情绪像海上无依无靠的扁舟突然靠了岸，下颌处不断推进的指尖在触碰到喉结的那一刻，升起要害被人拿捏的颤栗，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麻痒从心脏袭来。
扑通——
它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我……”
他的喉结因为吞咽蠕动了一下，却更清晰感受到那只手指的轮廓及压感。
身体的隐秘之处突然席卷一股滚烫。
可他的精神却似找到了可沉沦的漩涡。
“是……”他的声音颤抖着，就像带了哭腔，“是我的爸爸……妈妈……”
“嗯。”【他】点点头，“那他们对你做了什麽呢？”
对他做了什麽？
忽视
忽视
还是忽视。
一个人
一个人
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回忆如不断翻涌的浪潮，富江几乎哽咽着说：“……不要离开我。”
可那一场毁灭家庭的灾难，是凡人无法扭转的结局。
思绪再度回归现实时，喉结上挠猫下巴的痒感已经消失。朦胧的视线随着泪水的流落而骤然清晰了世界。眼前的人并没有走，【他】甚至站起身，近距离俯视他的眼泪。那一双过分漆黑的眼眸犹如荡着漩涡的深潭，藏着一些深不可测，令人颤抖却来不及后悔的东西。
随即，【他】缓缓抬起手，像是完成了某种蛊惑人心的仪式，轻轻对着他的面容说话。
冰凉的气息扑到了脸上。
能轻松夺取人性命的漂亮手指，这次擦掉他眼角晶莹的泪珠。
“所以，那就是你的过去吗？”
【他】在他耳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轻柔的声线，让他的耳朵仿佛被刺了一下。
第30章 揍敌客父子的对话
女人还是要走的。但在走之前，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伊尔迷。
他无声念着这个名字，因为这更近一步的了解而欣喜。
伊尔迷。
他无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但这次名字里的每一个发音都让他感到羞涩。
伊尔迷。
他就像在宣告这段不为人知的单相思。
但是伊尔迷……马上就要离开了。
刚刚类似于温存的温馨画面还在心里挥之不去，但转眼就要面临离别。
合拢的嘴唇下，舌尖在口齿中继续重复女人名字的发音，富江带着空落落的不舍，将对方送至门外。
她走远了，背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也许她中途感应到了自己的视线，因此而停下脚步，偏头时幽深的目光穿过长街落在他的身上。但她最终依旧没选择留下，迈着沉稳的步伐头也不回的走远。
重归独身一人，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失落，这种情绪驱使他想要放下无谓的矜持，拦截对方的步伐——但他最终不得不克制住这种鲁莽，因为可笑的现实证明：他们依然维持着比路人熟悉一点，却没上升到恋人的关系，换言之——还没那麽熟。
不计后果的表白只会让这段还未开始的关系迅速迎来苦悲的结局。
那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现实，他只能目送对方的离开。
不知怀抱怎样的心情回到大厅，空荡荡的吧台还没迎来可以独当一面的员工，而洁白的台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注册表。
他的记忆全部停留在与伊尔迷曾相处过的画面，这期间公司有没有来过人，来人后有没有填写过表格——全无印象。
后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富江随手拿起台面上最新被注册的文件表，新佣兵的一寸照片在注册表的右上角，可形象却令他皱起眉。
满脸钉子的莫西干头男人就像沙漠中狂野生长的仙人球，每一寸皮肤都生得让人想要抗拒。
“集……塔喇苦……”
他念出那个绕口的名字，兴致缺缺的将它丢回到吧台内那一沓注册表当中。
他还没从相思病的蛛网中挣脱出来。
更重要的是，这个丑家夥竟然和漂亮美丽的伊尔迷同样的衣品——他们穿一样的衣服！
可恶！什麽东西竟然和他女神一个品味！叉出去狗头铡伺候！。
伊尔迷离开长街没走多远，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爸爸。”
目视前方，高挑的身影穿过人群，那只纤长的手拿着轻薄的机身，侧耳对着听筒简单聆听了一会儿，才不慌不忙地阐明情况。
“啊。我一开始确实想要解决掉那家夥，毕竟就算念能力再特殊，这样的行为对家族来说也算一种挑衅。”
他平铺直述的口吻轻描淡写得仿佛就像和人聊今早的早餐菜色，而不是让一条鲜活的生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世界上。
但说到这，他又话锋一转。
“但在接触到那家公司的大厅内核——那台任务发布机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两指夹出衣兜中的方形定位器，尾指与无名指同样带出那枚颜色鲜艳的胡萝卜。这两样东西让他想到见过富江之前，在那棵树接取任务的诡谲画面。
那棵树，那台任务发布机，在任务接取后，宛如有生命般裂开一道缝隙。以他的目力，竟然看不透缝隙中到底有多深，但用上【凝】，内里蕴含的力量却令人不得不在意。
然后，缝隙中凭空掉出一部定位器。
彩屏的定位器滑到脚边，色彩明晰的屏幕呈现整个波比镇的地形图。他垂头注视屏幕，红色的箭头由佣兵公司一路出发，穿越波比镇的街区，攀越山陵与峡谷，迅速穿梭海洋，来到爱珍大陆某座城市的一栋酒吧旅馆二楼。
这样准确的定位，不论对方是移动还是停在某一处，定位器都能准确锁定对方的位置——就像有一枚无形的监控设备安在目标身上，让其无所遁形。
何其可怕的力量。
就连糜稽想要获取目标的信息，都需要调取数以万计的监控，锁定面容相似的目标，花一点时间进行一一排查后，再将相关数据传到自己手上。
但这期间，目标并不是只在原地活动的。
面前的定位器，无视诸多繁琐的过程，直接将目标所在地锁定给自己，就算移动，定位器也能进行实时捕捉。
何其令人想要的力量。
是不是只要目标是他，定位器也可以无差别的进行追踪？
这样的能力，就算是糜稽与那个东西许愿得到的【玩具（计算机）】都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也许，选择与这家公司合作，家族能获得的利益比简单除掉他将会收获更多。”
他用冷静的分析阐述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他比【那个东西】还要有潜力，爸爸。”
但就这个评价，席巴明显是不信的。
【你想让揍敌客一族与一家佣兵公司签署合作？】
听筒中，席巴浑厚的嗓音带着不赞同。
“不。我刚刚了解过流程，只要在吧台完成注册，就可以成为这家公司的佣兵。我们不需要表明身份，依然可以因此获利。”
【你为什麽如此看好这家公司，伊尔迷？】
漆黑的眼眸注视手心的发送胡萝卜，寡淡的唇勾起一抹满含深意的笑。
“如果每执行一次任务，我们都可以通过某样东西达到瞬间返回的效果，爸爸你觉得，执行任务的效率会不会成倍提升？”
且还能在突发状况发生时，迅速赶回去——就像奇犽的那次离家出走。
或是处理【那个东西】相关的事。
想到某个甬道深处，层层门扉关押着的某个孩子，父子二人心领神会。
【你怎麽保证我们能在这家公司稳定发展？】
“啊，这个啊。”他的语气悠然而自信，“不用担心。这家公司的老板我已经试探过了，他似乎对我抱有某种好感。”
不，是企图。
漆黑的双眸如两汪墨黑的死水，深不见底的水下可怖的阴影一闪而逝。
他发出一声轻笑，气音快的犹如幻影，就连与他擦身而过的人都没听清楚。可那张面容依旧保持寡淡的原貌，从容不迫的离开密集的人群，离开街边广场。
“放心。接下来与公司老板的对接工作，我会全权处理。”
伊尔迷做出保证，或者说，他在杜绝家里其他人接手他最先发现的“独特”。
听筒那边，对话出现短暂的空白。席巴似在考虑这件提议的可行性，最终，他决定采纳长子的建议。
【可以。你可以去做，伊尔迷。】
【必要时，我会和老爸过去看看的。】
“啊。”
纤瘦的身影做出回应，悄无声息消失在城镇的尽头。
就像从未来过……
串串香推出了新的菜品：各种丸类。
这是异界从未有过的东西，大部分由鲜鱼和面粉制作，由食材加工坊加工而成。
为了增加口味，他在一些鱼丸中添加了脆骨，有的则加入黑胡椒，除此之外蟹柳和鸡肉丸也被搬上餐桌。
丸类受到老客户的一致好评，可他推出这些食物的初衷，或者说，他包含爱意想让之品尝的对象——伊尔迷却不在波比镇。
“哎。”
看着每日不断增长的营业额，以及宛如冻结难以增加的注册表，富江咸鱼般陷入相思病三天三夜，最后勉强振作，重搞自己的商业帝国。
工作中的男人是最迷人的。
他要让伊尔迷看到一个实力雄厚、积极上进且能托付终身的可靠男人。
富江大手一挥，在店门前放置了四个蒙古包一样的帐篷包房。
当汤底的香味因沸腾而不断扩散出去，飘香十里的味道不光引起更多当地原住民的注意，同样吸引来前往枯枯戮山参观的游客。
有人在吃过这项与众不同的美食后，将感想与照片发送到自己的推博。
【森森爱旅行：难以置信啊宝子们，我本来是打算参观完臭名昭著的揍敌客一族的聚居地就乘火车离开的，万万没想到竟然被镇上一家餐厅圈粉了。这种丸类是什麽？？尊的好好吃！】【食物图片】【食物图片】【食物图片】
沾上红色辣汤的白鱼丸，红白相间的蟹柳，口感王者脆骨丸，还有咬了一口能看到肉丝纹理、个头大到一口塞不下的鸡肉丸。每一个叫不出名字的丸子在灯光之下都泛着令人咽口水的色泽。
【森森爱旅行：我去。本以为是一家气势宏伟的餐厅，结果参观内部，发现竟然是一家佣兵公司？！所以我刚刚吃的是食堂大锅饭？现在的企业都这麽卷了吗？？】【内部图片】【内部图片】【内部图片】
黑色大理石地砖肃穆地铺满几百平米的长厅，二层楼高的举架令人心胸明净，明亮的水晶吊灯垂下，将长厅的高级感照得一览无余。
以及，如巨木般盘踞在大厅正中、布满粗管电线又色调诡谲的任务发布机——这里怎麽看怎麽像规矩森严，选拔条件严苛的神秘高级会所，冰冷到与食物的烟火气丝毫不沾关系，却被老板硬生生经营成了餐厅。
对此，这位森森爱旅行表示——干的漂亮！
呜呜，丸子们就是神！！
由于这位森森爱旅行平时就喜欢分享旅游见闻，在网上拥有一批不小的粉丝群体，而他这次之所以前往枯枯戮山，也是答应一位粉丝会寄一张黄泉之门的照片给对方。
他搭乘火车是晚七点抵达的这座小镇，准备第二天坐最早那班旅游巴士参观黄泉之门。森森爱旅行做好了详细的攻略流程，没想到才刚一落地，还没实施找旅馆的计划，便被香味带着来到了这家店。
【君君爱梅梅：不是吧我森宝，大半夜你上来放毒？！】
这是远在另一片大陆，处在淩晨时间的粉丝留言。
【噜啦啦噜：天啊噜。这家公司的老板是XX软件的一个主播，以前我还拍过他庄园里的农副产品，比好多有机食品都好吃很多！上次看他直播知道他开了新公司，没想到没过多久我森宝就去现场吃饭了！突然有种两个世界的爱豆同屏出现的不真实感……】
这是看过富江直播，一眼认出餐厅背景，且还认识此推主的海王粉的科普。
【鲤鱼小妹：楼上的！那家店老板XX号叫什麽？昨天吃完他家的串串香坐火车刚走，现在在火车上阴暗爬行想要再吃一次他家的鱼丸！啊啊啊啊——我好想他家的丸丸子！丸丸子快到姨姨的嘴里来！！】
【凶狐狸：所以你们说的那些丸子他直播有卖吗？被图片馋的口水直流。】
推主回复【森森爱旅行：好的宝子们！知道了宝子们！我会帮你们问问老板这些丸子可不可以直播售卖的！等我的好消息！】【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