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出发 “无妨,既然事情已经被……


    “无妨, 既然事情已经被府尹那边接手,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叶向晚伸手让李涛坐下。


    李涛迟疑了一下,才在椅子上坐下, “侯爷。”


    “有件事想和你商议一下。”叶向晚将要假做出海行商实则去倭寇老家查探银矿一事和他说了一遍, “所以想要问问你的意见,这件事儿全凭自愿, 你若是不愿我再找其他人,不要有什么负担, 也不要多想。”


    李涛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侯爷可否给我时间考虑一下,明日再给侯爷答复可好?”


    “当然可以。” 叶向晚点头答应,这不是小事,李涛谨慎些也很正常。


    李涛走了之后, 叶向晚看向贾琏, “也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还要找个预备的,李涛若是不愿意, 刚好可以补上。”


    贾琏点头赞同,“可以。”


    他见叶向晚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谁合适。他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道:“你若是没有合适人选,干脆向皇上借木云一用。”


    叶向晚摇头否决这个提议,“不可,木云算是皇上的心腹,什么事都要用到他,我借他不合适。”


    听他这么说,贾琏也没有再问, 既然晚哥儿说不合适,那一定是有什么顾虑。


    “要找个可以信任的人可真是不容易。”叶向晚躺在软枕上唉声叹气,早知道就不让李海他们全都去边境了,如今找人都找不着得用的。


    贾琏递给他一盏茶,“不着急,慢慢找就是,组建商队还要费些时间。


    叶向晚接过去了用茶盖拨了拨茶水里的茶叶,复又放下,心中烦乱。


    明月高悬,城外一山坳处的荆棘从中连滚带爬地跑出几个人影。


    “主子说了,有事自会联络你们。”人影扔给那两人一个包袱,“无事不要来京。”


    “是是是。”那两人连连鞠躬,抱着包袱就消失在黑夜中。


    见人跑得没影儿,那人才重新钻回荆棘从中。


    荒野地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只余虫鸣鸟叫,愈发得寂静。


    第二天,叶向晚直到午时才等来李涛。


    “侯爷。”


    “想清楚了?”叶向晚让李涛坐下说话,“去还是不去?”


    “去。”李涛昨天回去就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出海。实话说,他对出海没有半点经验,虽然他水性不错,但从未去过海边,更别说出海。


    但又想起自己一众弟兄自来到侯府,叶向晚对他们就很好,给他们最好的待遇和照顾,这样的恩情,若是在这个需要自己的时候拒绝了,他于心不安。


    所以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出海!


    听到李涛答应要去之后,叶向晚也是大松了口气。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人手了。虽然皇帝给了他人手,但他还是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去那边。


    “好,你答应要去,我要谢你。”叶向晚起身拱手道谢。


    李涛急忙避开,“不敢,只要能帮到侯爷就好。”


    “你出海所需的一应药物我都会为你备好,若是途中有什么危险,些许财物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一定要平安回来。”


    李涛闻言心中满是暖意,“是,侯爷放心。”


    叶向晚想了想,进入里间将自己那把匕首拿了出来,“这把匕首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此匕首吹毛断发很是锋利,你拿着防身。”


    李涛是行伍之人,一见到这把匕首就喜欢上了,眼睛都冒着亮光,当下也没有和叶向晚推拒,直接就接下了,“多谢侯爷,属下定会小心收好。”


    “你先回去,等时间确定我再通知你。”


    李涛闻言也没有多问,拱手一礼就告辞离去。


    城门封了两日,皇帝就下令解除封禁,百姓可自由出入城门。


    得到这个消息,叶向晚心中有了数,要不就是人已经抓到,要么就是人已经不在城内。再不就是皇帝在实行外松内紧之策,看看能不能将那两个人钓出来。


    但过了五六天都不曾有消息,叶向晚猜测那两人或许已不在城中。只是他想不通,那两人是怎么出得城?又是谁帮他们出了城?


    不过叶向晚很快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事了,因为商品刷新时间又到了,这一次他开出一个药品种类,里面的药物很齐全。


    但他不是大夫,所以他只敢用一些常用的药。恰好这次李涛要出海,所以他在询问了系统之后,将可能会用到的药物都给备了齐全。


    好在系统里的商品都是仿古包装,只看包装是不会让人起疑的。


    至于其他的商品,都是些无用鸡肋的、或者是太过贵重、或是高科技不能用的东西,他干脆将它们都束之高阁。


    叶向晚正打算要去问问皇帝船只和人可是准备好,就听到一个消息:太上皇瘫了!


    “不是说身子逐渐康健吗?怎么忽然就瘫了?”叶向晚好奇地问贾琏。


    贾琏摇头道:“许是上皇年纪大了,身子时好时坏。有时上一刻好好的,下一刻就忽然躺下了,这也是说不准的。”


    “你说得也对。”叶向晚觉得上皇瘫痪的正是时候,“如今上皇瘫痪在床,那些阻拦皇上开海禁的人找靠山都找不到人了。”


    说到这里,他立时就是一愣,上皇瘫得这么及时,该不会是······但随即他就摇头,是不是的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好事就行。


    不是他没有同情心,只是上皇若是好好的,就会把持着权利不放,总是和皇帝对着干。若是皇帝是个昏君也就罢了,可如今眼看着皇帝是个有成之君,他还处处拦着,这不是要毁吗?


    干脆瘫了不能动弹的好,也省得整天出来搅和。


    “今晚吃什么?”贾琏将这件事跑到脑后,有些事不该自己知道,就该装瞎子装聋子。


    叶向晚笑道:“我的红柿成熟了,今晚吃红柿鸡蛋打卤面。”


    八哥儿不知从哪儿回来了,听见这话立刻叭叭儿地叫着:【八爷也要吃。】


    贾琏想起花园种得那几株红柿苗,起来好奇心就拉着叶向晚去瞧。


    红彤彤的果子好似个红灯笼一样喜庆,贾琏摸了摸,“没想到长得这样快,转眼间都能吃了。”


    “对了,你在田庄的那几株玉米如何了?可是成熟?”贾琏看见这几株红柿就忽然想起来那几株玉米苗。


    “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这几日有些忙都没有去瞧瞧。等李涛出发之后,我就过去看看,可不能耽搁了秋季耕种。”


    “有人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若是有问题,田庄的人早已来禀报。”贾琏起身,和叶向晚慢慢往院子走。


    等回到房间,红珠和清荷已经将饭菜准备好。


    因天气热,所以叶向晚准备得是凉的打卤面。


    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口味贾琏倒是挺喜欢,就连八哥儿都很喜欢这个味道,嚷嚷着下次还要吃。


    贾琏看了眼八哥儿,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八哥儿在说话,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他看向叶向晚,心道:晚哥儿都有神仙手段,区区一只八哥儿这么有灵性也正常。毕竟晚哥儿带回来的这两位大爷就没有普通的。


    第二天,叶向晚就等不及的进宫去见皇帝,问人和船只可是准备好了。


    皇帝道:“就知道你着急,人和船只都给你准备好了,是木云手下的副将,名叫宋丁。另外又给你抽调了二十名禁龙卫,都是会水的好手,其中还有会说倭寇话的。船只在望州,到时他们从望州再找些对海上天气和风向熟悉的人一同入海。日子你可是定好?”


    叶向晚道:“出海还要看天气和风向,所以如果一切都准备好,臣打算让他们明日就出发去望州,让他们在望州选择合适的时间出海。”


    “也好。”皇帝没有反对,“明日朕就让木云带他们去侯府。”


    “是,臣多谢皇上支持。”叶向晚笑得开心,二十位禁龙卫都舍得给出来,看来皇帝也想知道倭寇那里到底有没有银矿。


    叶向晚脸上纯粹的笑意让皇帝也笑了起来,“你也是一片忠心,朕岂会不支持。”


    皇帝一开心,便又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


    叶向晚再一次带着不少赏赐出了宫,羡煞旁人的眼。


    翌日,木云就带着宋丁并二十位禁龙卫到了侯府。


    叶向晚早已经等候在府中,将李涛介绍给他们之后,就为他们送别。


    “一切都没有你们的安全重要,财物是最不重要的。希望你们一路顺利,平安归来。”叶向晚举起酒杯为他们践行。


    李涛、宋丁等人举起酒杯饮尽,“多谢侯爷。”


    好几辆马车载着他们要出海售卖的货物,李涛和宋丁等人坐上马车缓缓向码头驶去。


    李涛坐在马车上,感受着胸膛那处紧贴着的东西,对叶向晚的深切信任而感动。他一定不会辜负侯爷的信任!


    送走木云,叶向晚就带着小北和小南坐上马车出了城,去往田庄地头看他的玉米长势如何。


    到了那儿,就见李老伯蹲在地头仔细瞧着那几株玉米,还不时伸手摸摸叶子,摸摸杆子。


    “李老伯,瞧啥呢?”叶向晚喊了一嗓子,笑着走了过去。


    第102章 以后不许(小修捉虫) 李老伯……


    李老伯见叶向晚过来忙站起身, 颇为不自在地在衣摆上蹭了蹭手上的浮土,“侯爷。”


    叶向晚走过去,看着玉米杆子上结得玉米棒子, 扒□□衣看了看里面的玉米粒, 挺嫩乎的。


    “侯爷,这是啥啊?老汉就没见过长得这样奇怪的东西。”李老伯见叶向晚好似很熟悉这东西, 就好奇问着。


    叶向晚笑道:“这东西能吃的。”


    李老伯眼睛瞬间瞪大:“能吃的?莫不是新粮种?”


    他快步走近玉米杆子前,两只眼睛紧盯着玉米棒子瞧着, “俺的老天爷啊,真是老天开恩了啊,又有新粮了!”


    他双手颤抖着想要摸一摸,却又不敢碰,激动地眼中泛起泪光, “又有吃的了、又有吃的了······”


    叶向晚很理解他的心情, 道:“老伯,现在还不能吃呢,就这么点种子, 我还要留种等到秋季多种些,来年才能有更多的种子。”


    “那是那是。”李老伯转头看着叶向晚,仿佛在看救世主,双腿一弯对着他就深深跪拜下去,“侯爷······”


    叶向晚忙将他搀住,“老伯可使不得,快快请起。”


    李老伯没有起来,非要拜下才肯罢休。


    小北和小南忙合力将人搀扶起来,“老伯快请起。”


    李老伯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让侯爷见笑了, 俺们庄稼人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经不得事。”


    “不说您老,便是我知道也是大惊。这几株玉米是我从山中发现移栽下来的。原本我只当书中胡乱写的,不曾想真见到了实物。之前我在山中看见时也是不敢肯定,只是觉得像这才移栽过来,如今长成,才算是确认。”


    叶向晚说着还感叹一声,仰头看着蓝天白云:“老天保佑,让我们又多了一种吃食。”


    不过这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儿,事情再一、再二还行,再三的话就有些太巧了。他要想个法子,合理地拿出来,好在现在只剩下杂交水稻和红薯这两样了。


    “侯爷,您放心,有我老汉在,保准给您看得好好的,少不了一粒粮食。”李老伯对叶向晚做下保证,这东西少一粒那都是作孽。


    “那就有劳老伯了,不过老伯也要顾着些自己的身子,这样炎热的天气就不要出来了。”叶向晚自然不会拒绝,有个上心的人看着也是一件好事。


    “侯爷放心,俺老汉省得。”李老伯连连点头,看着玉米杆子眼里泛着亮光,比之天上的太阳还要炙热明亮。


    叶向晚在庄子上吃了顿午饭,又歇了个晌觉,等到半下午天气没有那么热才坐上马车回了城。


    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是一股舒坦的凉爽气息扑面而来。叶向晚脱去外衫躺在竹席上,就拿了一根冰棍慢悠悠吃着。


    这还是从牛奶制品中开出来的,只要含有牛奶都属于牛奶制品,算是被叶向晚捡了个大漏。


    八哥儿不知从哪儿飞了进来,蔫巴巴的没有一点儿精气神。


    【吃啥呢?八爷也要吃。】


    叶向晚看了看手里的冰棍正好还剩下一口的量,干脆将剩下的都给它了,“这两天都去哪儿了?整天见不着你人影。”


    八哥儿将冰棍啄碎,冰冰凉凉又甜滋滋儿的东西正对了它的口味,吃得很是开心。


    【找媳妇去了。】


    “找媳妇?你还有媳妇儿?”


    八哥儿:【多新鲜呐,就许你们人类有媳妇儿,八爷就不能有?】


    “回头带家来我瞧瞧。”叶向晚闲来无事打趣着八哥儿,“要不要兄弟我给你们办个礼?”


    八哥儿头摇得飞快,【不用,俺们不兴这个,有个巢就得。】


    “侯爷,小福哥回来了。”小北在外面禀报着。


    “小福?”叶向晚坐起身,“让他进来回话。”


    小福推门走了进来,“侯爷。”


    “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事?”


    小福道:“回侯爷,童司匠已经回去,如今造纸作坊里的一切事物都由范青做主,所以小的回来问问,小的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叶向晚问道:“范青做得如何?”


    “很好,他将造纸作坊打理的井井有条。现在已经产出了些软纸,范哥想试着售卖看看情况,问侯爷可是准备好了铺子?”


    叶向晚想了想,对小福道:“你和其他几个小厮先回来,和范青说,铺子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他将货物准备好就能售卖。”


    小福闻言心里就是一喜,他还以为侯爷早把自己给忘了,比较侯爷身边又有了两个小厮跟着。他也很有危机感,想了两天才大着胆子回来问问自己是不是可以回来。


    等小福去清竹溪给范青传话,叶向晚就让小北去将林管家叫来。


    林管家很快就来了,“侯爷。”


    叶向晚道:“你去买间合适的铺子,用来卖本侯造出来的软纸,铺子不必太大,但地段不能太差。”


    他给林管家瞧了下要卖的软纸,林管家心中有了数,“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将事情交给林管家,叶向晚就做起了他甩手掌柜,躲在屋里凉快。


    贾琏推门进来就见叶向晚悠闲地躺在小榻上,吃着冰碗看着话本子,悠闲又惬意。


    “你倒是会享受。”他走过去就张了嘴要去吃。


    叶向晚顺势将勺子塞进他嘴里,就将手里的冰碗给了他,“今儿回来的倒是早。”


    贾琏接过冰碗就吃起来,也不嫌弃那是他吃过的,“没什么大事,到点就回了。”


    “如今你身边没了人,可是要再找两个?”


    李涛这一走,他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常随了。不过常随腿脚不太好,一直都只在府里做事,教导府里一些小子功夫,也是腾不开手。


    叶向晚道:“若是有合适的就请回来,不过一时间只怕是不好找,慢慢来吧。”


    贾琏微微颔首,“李海他们去了边境,也许回来时会带几个弟兄一起。若真有,以后你用人也能松快些。”


    “我也是这般想的,李海他们走时和我说了这事儿,我也允了。现在倒是不着急,左右目前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人手的,等他们回来再说。”


    “你心中有数就好。”贾琏闻言也就没有再说,转而提起朝堂上一直吵闹不休的开海禁一事,“我看要不了几天就有好消息传出。”


    叶向晚笑道:“上皇瘫痪在床,皇上很快就将权利慢慢归拢到自己的手里。重开海禁不过是一个信号罢了。”


    “你说得对。”贾琏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这个时候还和皇上唱反调,那就是还没有认清现实的人。这样的人,有机会皇上是一定要将人换下来的。


    不听话?那就换一批听话的。


    林管家的动作很快,没几日就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铺子。


    叶向晚去看了看,虽然不是黄金地段,但周围来往人流也是不少。他对此很满意,给了林管家不少赏钱。做上司的,就是要赏罚分明。


    这边铺子一到位,范青那边没过半个月就将软纸给送了过去。由于这间铺子只卖软纸,所以叶向晚给取了个名字叫【清竹溪软纸】,突出一个简洁明了。


    至于铺子的掌柜,他选了小福,毕竟小福自造纸作坊建造开始就一直跟在童司匠身边,对此最是了解,由他做铺子的掌柜更为合适。


    小福听到这个消息时很是震惊,他以为自己能回到侯爷身边就已经很好了。而且这些日子他也一直都在和小北、小南竞争,力做侯爷身边最得力的人。


    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大馅饼会从天而降落到他的头上,既然来了机会,不要是傻子!


    他当即就答应下来,顶着小北和小南羡慕的眼神昂起头:“侯爷放心,小的一定不会辜负侯爷的期望,将咱家的软纸做大做强!”


    “有志气!”叶向晚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行。”


    就这么一句话,将小福激励得找不着北,很快就收拾收拾东西去做他的清竹溪软纸的掌柜去了。


    软纸一经推出,可以说是风靡整个京城!


    也就是现在限量购买,不然只一家大户就能全包了。


    范青很有头脑,又推出不少质量上乘还带着花香的软纸做那些富贵人家的生意。大大满足了那些人的高贵心理。


    没多久,清竹溪软纸就出了名。更有不少商人都去清竹溪订购,打算带出京城去售卖。


    对此,叶向晚没有再弄出什么买断之类的事儿,随他们卖去。


    由于生意火爆,叶向晚也不得不将造纸坊扩大,因此需要不少工人,所以惠及不少周边村子里的人。


    等重开海禁的消息传出,清竹溪造纸坊的事情也步入了正轨,叶向晚才终于恢复他的咸鱼躺生活。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间便来到六月中,此时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了。


    叶向晚在早上天气凉爽时坐上马车出了城,他的玉米可以收了。


    到了田地头,就看见李老伯一人在那块田里。由于此前叶向晚曾经吩咐过,所以这次李老伯没有将玉米一事说出去。他也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


    不过一二十株玉米,全收下来也只有五六十棒子,一个个的颗粒饱满,只是有一个生了虫,被虫子吃了些。


    李老伯见状唉声叹气:“之前老汉已经捉得很仔细了,没想到还有虫子没有抓到。”


    叶向晚笑道:“那些虫子有的是从里面生的,你怎能看得见?多亏了老伯你用心照顾,因此我这玉米才只有一个棒子生了虫。”


    李老汉被晒得黑红的脸上满是笑意,“当不得侯爷这样说,都是应该的,只要能帮到侯爷就好。”


    他举着手里的斧头,笑道:“侯爷,您先到一边歇着,就这么点儿,老汉我一会儿就能砍完。”


    “那好,我确实不善劳作地里的活儿,辛苦老伯了。”叶向晚也没有执意下田,他现在娇生惯养的确实做不了辛苦活儿。


    李老伯举着斧头利落地砍着,很快就将那一二十颗玉米给砍倒,又将玉米棒子都给掰了干净。还都细心地给将外面的苞衣给扒了,才装进麻袋里。


    小北将麻袋接过去,小南则是从马车里拎出一块肉和一坛酒,并一串儿五百个铜板递给李老伯。


    李老伯摆手推辞,叶向晚笑道:“老伯收着吧,多亏了你时常替我看顾着,又是捉虫又是除草浇水的,这些就当做给你的辛苦钱。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你带回去也给家里人加加餐。”


    李老伯双手在衣摆上蹭了蹭,才将东西接过去,“那老汉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侯爷。”


    “这些杆子对我无用,老伯若是需要就拿回去烧灶做饭。”


    “多谢侯爷。”李老伯没有拒绝,这个杆子虽然不多,但拿回去也能烧灶做饭。


    趁着天气还没有太热,叶向晚就坐上马车快速回了府。


    这些棒子在太阳下晒了几天后,他就让小福和小北、小南他们仨将那些玉米都脱粒,然后将脱下来的玉米粒放到院子里再晒。


    八哥儿从屋檐下飞出去,站在玉米粒里就闻到一股香味儿,它刚要低头去啄,就听叶向晚喊道:“住口!”


    八哥儿被它吓了一跳,翅膀上的毛都炸了,【兄弟,搞什么?】


    “八爷,快回来,这可不是给你吃的。”叶向晚手里拿着一个长杆子对着八哥儿戳过去。


    八哥儿瞬间起飞,忽闪着翅膀飞到叶向晚面前,【做什么呢?差点戳到八爷的眼睛!】


    叶向晚没有理它,只吩咐着红珠和清荷,不要让鸟雀吃了那些玉米粒就在转身进了屋。


    八哥儿不忿地跟进去,【说话!不吃就不吃,但也不能打八爷!】


    叶向晚对着八哥儿伸出手,八哥儿落了上去。


    他看了眼外面,就进了里间,低声道:“外人都是人,我要怎么和你说?万一被别人知道我能听懂你说话,一定会认为我中邪了,到时会把我当做妖邪给烧了的。”


    八哥儿眼睛瞪得浑圆,【原来是这样?你们人类真可怕。】


    【院子里的那东西是什么?这么宝贝。】


    “那可是我的宝贝,它就像是你在冬季里找不到粮食吃时所看到的吃食。”


    八哥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冬季里找不到吃的会饿死的,这样说起来,这东西确实是宝贝。


    贾琏晚上回来,就见叶向晚在扒拉布袋里着玉米粒,“已经收了?”


    他伸手抓了一把,之前他和叶向晚在屋里吃火锅的时候吃了一块玉米,他还挺喜欢玉米软软糯糯的口感。


    “就这么点儿,应是不够。”


    “不过也只能先这样了。”叶向晚叹了一声,“到时候便是加也加不了多少。等过两天种上,秋季收了就能多些。”


    用过晚膳,两人躺着说话。


    “皇上打算组建一支商队出海,顺便着瞧瞧那些蛮夷如今都发展到什么样。”贾琏缓缓说道,“现在朝堂上为了一个名额可是挣破了头。”


    “都知道这一次去,只要平安回来前途就算是有了保证。便是知道危险,也有人想要为家里的儿孙争一争。”


    贾琏笑道:“不错,所以近两日朝堂上因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


    叶向晚侧头看着他,“反正不管是谁去,皇上心中都有数,说不定这些已经选好了人,只瞧着朝堂上的热闹呢。”


    “正是这个理儿。”贾琏也侧过身,伸手握住他的手,“瞧我,这样好的时光却和你说着朝堂上的烦心事。”


    “什么好时光?”叶向晚眉头挑起睨着他,“占便宜的好时光?”


    贾琏笑了,“自然是我你我培养感情的好时光。没有前程时心中总想着前程,如今有了前程,却发现和你相处的时间在变少。”


    “如今我天不亮就要上朝,除了休沐,也就只有晚上回来时才能和你说说话。”


    他往叶向晚身边挪了挪,眼里泛着温柔的光,“我若是不说,你也不说,那咱们岂不是相对无言?”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看不上贾琏磨磨蹭蹭地挪够来,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这边一拽,就将贾琏拉到自己面前。


    鼻尖抵着鼻尖,呼吸近乎交融,就连彼此长而卷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贾琏眨了眨眼睛,突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看着叶向晚,试探地轻啄了下他的唇,见他没有动手也没有反对,才大着胆子搂住他的腰身吻了上去。


    床帐被缓缓落下,遮掩了里面的动静······


    许久后,床帐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撩起挽上挂钩,贾琏躺在床上喘息着,露出一大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叶向晚含着水意的凤眸无神地看着帐顶,胸前的薄被起伏着。


    他没想到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所给予自己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太TM爽了!


    “大意了。”他喃喃低语,他和贾琏的关系是不是发展得快了点儿?


    “以后不许来了。”


    贾琏闻言侧头看他,含着情的桃花眼中写满了不解:“不舒服?”


    “不是。”叶向晚摇了摇头,就是太舒服了,这种感觉让人上瘾。他觉得再来几次,自己真得有可能会受不了这样的诱惑,而一步一步得让贾琏真正进入自己的营地。


    第103章 这是心疼 自那夜过去,叶向晚……


    自那夜过去, 叶向晚果真是说到做到,只给贾琏一些亲亲,再多就没了。


    贾琏对此总是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路漫漫, 道阻且长啊!


    不过最近叶向晚也没有心思想这些,他的玉米种子已经准备好, 只等着田地被收拾好就能种下。


    就那么一点田,那么一点玉米粒, 没费多少功夫就给种上了。依旧是李老伯帮着看顾,他也放心。


    看着被种下的庄稼,叶向晚就想起之前在系统里搜罗到的,在这里可以配得出来的化肥。想了想,就打算将它给做出来, 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看着化肥配料, 叶向晚当机立断去田庄去配,免得将侯府给弄臭了。


    到了庄子,叶向晚就让人给收集丝箩叶, 丝箩叶是这里独有的一种草本植物,易繁殖,叶子呈青紫色,叶脉突出。落地易腐烂,和各类粪一块堆积腐熟即可。


    其最主要的就是这个丝箩叶,它才是对庄家有增产作用的东西。


    不过之前没有人知道丝箩叶还有这样的作用,所以并没有人用丝箩叶做肥料。


    俗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叶向晚将先肥料配好, 等那些百姓见到效果自然就会相信。


    但他低估了自己在这些佃农心里的地位,经过土豆一事,那些佃农普遍认为,既然都能认出土豆能吃,那这个肥料也一定不是假的。


    因此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又见叶向晚已经在腐熟肥料,也都纷纷上山去收集丝箩叶,为此叶向晚不得不提醒他们要给丝箩叶留个种,免得绝种了。


    这些肥料如何用,叶向晚和他们说了一遍,他们就懂了,至此他心里近期最后一件事就算是完成了。


    等百姓将庄稼都种上之后,天气已经很炎热了。


    叶向晚也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整天宅在家里吃冰碗吃雪糕吃冰棍。不过后两个只能避着人吃。


    等天气稍稍凉快了些,皇帝就派人给他送来卖冰的分成。


    叶向晚总算是有了精神,窝在床上数银票。


    “你说皇上也是的,怎么不直接送银子?”


    贾琏笑了:“银子总是没有银票拿着方便,可是还要去换银子?”


    “当然。”叶向晚点头,银票哪有银子好!摸着冰冰凉凉的银子心里多踏实。


    贾琏就喜欢他这副小财迷的模样,捧着他的脸就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你数银子时很是迷人。”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就将银票收起来,“你这话说的,这世上还有比钱更迷人之物?”


    “有。”贾琏斩钉截铁地点头,迎上叶向晚疑惑地目光挑眉一笑:“你可比银子迷人多了。”


    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尾微挑着,眸子里尽是流转的矜贵又勾人的风情,迷得叶向晚移不开眼。


    “这话说得我爱听。”叶向晚勾住他的下颌,眉峰上挑:“再多说两句。”


    贾琏来了劲儿:“晚哥儿玉树临风,龙章凤姿,在我心中无人可与之比拟。可称: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停。”叶向晚捏住他的嘴,“够了,夸得不错,诗背得也挺好。”


    贾琏凑过去,笑道:“可以奖励?”


    “没了。”叶向晚听他说起奖励,就想起那天晚上。瞧着贾琏俊俏的脸,含情的眼就忽觉口干舌燥。


    他忙移开视线,手掌覆到他的脸上,将他往后推着,“挡着光了。”


    “你现在又不数银子。”贾琏再次凑过去,势要讨得一个吻不可。


    就在这时,小北的声音在外面想起:“侯爷,李海李哥他们来信了。”


    叶向晚忙坐好,扬声道:“进来。”


    贾琏叹了一声,无奈地倚靠在椅背上,只是紧挨着叶向晚。无论叶向晚怎么推,就是不走,偏要挨着他。


    小北走进来见到贾琏和叶向晚挤在一张椅子上也不敢多看,低着头将信呈上去。


    叶向晚刚接了信,贾琏就对小北摆手,让他快些下去。


    小北紧抿着唇忍住喉间的笑意,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写得什么?”贾琏靠在叶向晚的肩上,指尖勾着叶向晚腰间的玉坠子玩着。


    “也没什么,就是说他们快到边境,看时间可能要到年底才能回来。”


    贾琏道:“按照这封信的时间来算,他们此时怕是刚到边境不久。年底回来是最快的时间。”


    叶向晚将信放在桌子上,“我让他们回来时买些牛羊,这样一来,只怕他们回来的时间会更晚些。”


    “牛羊?”贾琏想起之前他老是嚷嚷着牛肉好吃,便道:“买些回来也好,好生养着,到时送到锅底捞,又是一道美味。”


    牛肉不好得,所以锅底捞只有羊肉等肉,却没有牛肉。偶有牛死才能买得些肉,但叶向晚嫌肉不嫩只送到锅底捞做火锅肉吃,他自己却是不吃这些的。


    “仔细想想,这些时日以来,你做的事可是不少。”


    叶向晚将他推开,“起开,不知道自己很重?”


    贾琏顺势坐直,也不见他怎么做的,等坐好时,叶向晚腰间的坠子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叶向晚地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腰间,抬头白了他一眼,“三只手啊你,进步这么快,从哪儿练得?”


    “天赋异禀。”贾琏自豪地挑眉一笑,随后将玉坠子绑到自己腰间,“归我了,回头我给你一个新的。”


    等换了之后又是一个定情信物,贾琏美滋滋儿的在心里头想着。


    虽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只瞧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叶向晚就知道一定没有想什么正经有用的东西。


    用过晚膳,叶向晚正在吃甜瓜,就被贾琏从身后抱住,手里的甜瓜也被他探头咬了一口。


    看着缺了一口的瓜叶向晚陷入了沉思,这……还要不要继续吃?只想了一秒他就把手里的瓜塞贾琏嘴里去了。


    “你嫌弃我?”贾琏把瓜从嘴里拿出来,委屈地瞧着他,眼里满是控诉。


    “瞎说。”叶向晚铁定不能承认,他反手摸了摸贾琏的脸,“你不是想吃吗?我这是疼你,不然谁能从我手里抢东西吃?”


    这点儿好听的话对贾琏没什么用,他觉得嘴里的甜瓜都不甜了。


    瞧着贾琏闷闷不乐地啃着手里的瓜,叶向晚咂摸了下嘴,自己是不是嫌弃得有些明显了?


    他轻咳一声,贾琏疑惑地抬起头,正疑惑间就被捧着脸,唇上印上一双柔软。


    他瞪圆了眼睛,讶异地看着叶向晚,又是一次主动的亲亲?


    “瓜,甜吗?”叶向晚问道。


    贾琏愣愣点头,“甜。”


    从来没有过的甜!


    “慢慢吃。”叶向晚拿过一方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转身就去倒茶。


    贾琏高兴得魂都飞了,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叶向晚背对着贾琏,摸着自己脸暗道:现在脸皮有些厚了,亲他竟然如此自然,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都没有。


    深夜,贾琏揽住叶向晚,久久没有睡意,转头看着紧靠在自己怀里的人,他扬起嘴角,眼里满是欣喜的笑意,低头在叶向晚的唇上亲了一下,才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叶向晚咸鱼躺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北,小北。”


    小北很快从外面进来,“侯爷。”


    叶向晚拿出一个小纸给他,“你去找小福,问他石头住哪儿,你到了石头那儿,就将这包种子给他,就说是他之前拿来的红柿的种子。再有一个,就是关于红柿的种植,你跟他说······”


    小北连连点头,认真听着。


    “可记清了?”叶向晚问道。


    “记清了。”


    叶向晚道:“你说一遍我听听。”


    小北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首先要用温水浸泡一刻钟······”


    听着小北的话,叶向晚满意地点头,“一字不差,记性不错,去吧。”


    “是。”小北接过纸包转身就走了。


    叶向晚躺在榻上看着话本,终于清闲下来了。书刚翻了一页,他又皱着眉头起身,拿来笔墨纸砚给李海他们写了封信,令小南送出去这才真正安心地躺下咸鱼。


    到了午时,小北回来了,“侯爷,东西已经送到。石头说多谢侯爷相赠红柿种子,还托小的给侯爷带回来些新鲜的蔬菜,小的推辞不得,就带回来了。”


    叶向晚将桌子上还未动的冰碗往他那边推过去,“辛苦你了,这碗冰碗你拿着吃,也去去午时的热气。”


    “多谢侯爷。”小北欣喜地端了冰碗退了出去。


    叶向晚翻阅着话本子打发着时间,却越发觉得日子无聊得紧。


    晚上和贾琏一起用晚膳时,他就提起了自己在家闲得无聊。


    贾琏忽的想起一事,“再过几日就是老太太的寿诞,到时可以热闹一番。”


    “去年怎没见老太太开寿诞?”叶向晚好奇问道。


    贾琏道:“因不是整生,老太太便没摆宴。况且那时你我又在这边忙着,倒是将老太太那儿给忘了去,今年算是整生,应是要办一场。”


    叶向晚点了点头,“还有几日?”


    “八月初三,还有个四五天。不过现在要想想送何寿礼。”


    叶向晚想了想,道:“皇上赏赐给我一尊白玉观音,倒是很适合给老太太做寿礼。”


    “也可,老太太年纪大了便信佛。”贾琏颔首赞同,“白玉观音像倒也合适。”


    今夜刚说好要送什么寿礼,第二天就收到了荣国府的帖子,正是贾母要开寿诞摆宴一事。


    叶向晚自然应下要去。


    到了那日,贾琏请了假贺贾母寿诞,同叶向晚一道去了荣国府。


    第104章 不能太熟 叶向晚和贾琏去的早……


    叶向晚和贾琏去的早些, 两人都直接去了贾母处。


    “二嫂嫂,琏二哥。”贾宝玉忙迎上来,“今儿可是老祖宗的大日子, 一会儿要好好喝一杯。”


    叶向晚笑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还想着喝酒?”


    “二嫂嫂少瞧不起人。”贾宝玉昂头笑道:“我虽小, 却还是能喝两杯的。”


    林黛玉笑了,在一旁接话:“也就两杯的量。”


    话一出口, 迎春她们几个也都笑了起来。


    贾宝玉忙过去说自己现在已经是三杯的量。


    叶向晚瞧见林黛玉,问道:“林妹妹今儿来得倒是早。”


    贾宝玉笑道:“二嫂嫂不知, 近些日子姑父为林妹妹请了西席先生,又从宫中请了位嬷嬷教习礼仪,每日里都不得闲。正巧今儿老祖宗寿诞,这才得了两日空闲过来小住。”


    说着就有些郁闷,如此一来, 他让老太太去接人都不大能接得到, 三次只有一次能成。


    正说着话,外面就来了一小厮,“宝二爷, 外头来客了,二老爷让您过去帮着接待,还有琏二爷也过去。”


    叶向晚对贾琏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不耐烦和他们周旋,我就在老太太这里躲会儿懒。”


    “好,那我先过去,有事就派人去寻我。”贾琏知道他的性子,纵然知道这里都是女眷他留在这里不太好,但见他不愿出去也就没有反驳, 和老太太说了一声就和贾宝玉去了前院。


    不过叶向晚没有想到,就算是在老太太这里,他还是要应付那些人,只是换了个对象,是外面那些人的夫人。


    比如南安太妃,和贾母寒暄了几句,又见了见迎春她们几个,就和叶向晚说话,“这位就是安佑侯吧?自皇上敕封我还未曾见过。果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叶向晚扬起笑:“我自来喜静,深居简出,太妃不曾见过也是在理。”


    南安太妃笑道:“年轻人正是活泼肆意之时,该出去还是要出去,哪儿能一直待在府中,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太妃所言极是,我也曾说了他好几次,只他性子如此,我也就随他去了。”贾母笑吟吟地接过话头。


    一边坐着的史鼐和史鼎的夫人由王夫人和邢夫人作陪说话,并没有插入贾母和南安太妃之间的谈话。


    叶向晚端起茶盏正要喝就感觉到一股视线袭来,他抬头看过去,就看见比林黛玉小上一两岁的小姑娘正好奇瞧着自己。


    贾母见状就笑道:“晚哥儿许是不曾见过云丫头,这是你那史家表妹湘云。”说着就让史湘云过去见礼。


    史湘云走过去福身一礼,“二嫂嫂好,二嫂嫂真好看。”


    童言童语让在场之人忍不住笑起来,叶向晚取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葫芦玉坠,“此物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你拿着玩儿。”


    史湘云扭头看了眼贾母,见贾母点头她这才将玉坠接过去,“谢二嫂嫂。”


    叶向晚笑道:“等回头有空,就和你迎春姐姐她们去我那儿玩。”


    “谢二嫂嫂,有时间定去搅扰二婶婶去。”史湘云笑着点头,嘻嘻笑着转身回到迎春她们那儿,几个小姑娘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只叶向晚瞧着秦可卿似乎有些愁眉不展,他也没有多瞧,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这时,红珠过来说贾琏要他过去。叶向晚微微蹙眉,虽然疑惑还是起身和贾母说了一声就去了前院。


    前院可是比这里热闹许多,只不过都是些男子间的官场寒暄。


    他刚过去就有人过来打招呼,他也不认得,只点头寒暄着,既不冷淡也没有太过亲切。


    好在很快贾琏就过来了,笑着和过来的人寒暄。


    等眼前之人过去和贾政说话,叶向晚就拉着贾琏到了一边,“好端端的,叫我过来做什么?”


    贾琏道:“老太太那儿都是女眷,纵然你我是夫夫,却也不该将自己落在女眷那边儿。虽都知你是圣上敕封的安佑侯,但到底会有人说闲话。”


    所以他等客人到了差不多时才让人去通知叶向晚过来,如此也不必和来客有过多的寒暄。


    “我还怕几句闲话了。”叶向晚嘀咕着,却也没有说要回去的话。


    时间差不多,贾母那边就来人传话可以开宴了。


    以往这样的日子,贾琏都只是喝喝酒听听戏就得,可如今他身为荣国府官职最高的人,便也要跟着招待客人。好在他做起这些事来很是得心应手,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只一点,叶向晚的座位不好安排。


    论私,他是荣国府贾琏的夫人。论公,他是安佑侯。


    贾琏想了想,还是将他给安排到主桌去了。


    主桌坐的人有南安郡王、西宁郡王等人,陪客的是府中的主人贾赦、贾政和贾珍、林如海,外加一个叶向晚,


    “这还是本郡王第一次见安佑侯,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安佑侯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绩,日后前程也是不可限量。”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笑道。


    叶向晚看过去,不认识,倒是这话似曾相识,之前南安太妃也是如此说的。


    贾赦举杯笑道:“晚哥儿怕是不认得,这位是南安郡王。”


    叶向晚举起酒杯,笑道:“郡王谬赞,不过是机缘巧合才得此功绩,当不得什么。”


    怪不得夸人的话都是一样的,原来是母子。


    “往日里只听过安佑侯,却不曾真切见过,如今见到只觉‘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果真是芝兰玉树,风姿卓绝。”一个甚为年轻的男子开口说道。


    叶向晚看过去,瞧着此人不过十六七岁,眉目俊逸,气质矜贵,不知又是哪位皇亲贵胄。


    贾政道:“这位是北静王。”


    叶向晚忙举起酒杯:“原是北静王,恕我往日里不常出来,不曾见得王爷真面,竟相见不相识。”


    北静王笑道:“安佑侯不常出来,也不曾见过我,自是不认得。”


    “今日得见却也不晚。”叶向晚举起酒杯,“请。”


    让了一圈酒,众人纷纷举起酒杯饮下,边吃边喝边寒暄着。


    没过一会儿,贾琏就端着酒杯过来了。身后的小厮很有眼力见儿的在叶向晚身边加了一张椅子。


    南安郡王笑道:“外人都说安佑侯和贾侍郎感情甚笃,堪称鹣鲽情深,果然是不假。”


    叶向晚有些不好意思,贾琏倒是厚着脸皮接下:‘“晚哥儿这般好,我可是一刻都离不得。便是分开一会儿也思念如年。”


    林如海垂眸轻笑,当初在扬州时他就看出贾琏对叶向晚的心思,如今在京城再见,他们之间的关系相比之前在扬州时,似乎又加深了许多。


    “南安郡王倒也不必羡慕我们,您与郡王妃不也是伉俪情深?当真是羡煞旁人。”


    南安郡王摸着嘴巴的胡子笑了,“这倒是。”


    这边席上言笑晏晏,那边皇帝正在询问黄内侍:“老六去了荣国府?”


    黄内侍躬身道:“是,今儿是老国公夫人的寿诞,不少人都去了。”


    皇帝将手里的奏折扔到御案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倒是个上进的。”


    黄内侍道:“皇上,今年的赏赐可是和往年一样?”


    皇帝想了想,道:“比着去年的就是,再多一尊五色翡翠福禄寿送过去。”


    “是。”黄内侍闻言心中有了数,出了御书房就去皇帝私库里拿了一尊五色翡翠福禄寿,又带上其他赏赐,就让底下的传旨内侍去了荣国府。


    皇帝赏赐贾母寿诞贺礼已不是第一次,每年都会有。所以接旨流程他们都已经很熟悉了。接了旨给了红封将传旨内侍恭敬送走之后,荣国府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听到今年自己的寿诞赏赐中多了一尊五色翡翠福禄寿,贾母心中很是欢喜,皇上没有忘了他们荣国府,这已经足够了。


    热热闹闹的宴席终于结束了,叶向晚靠在椅子上歇息,贾琏走过来,见他有些累就道:“累了?不若先去之前咱们的院子歇个觉?”


    叶向晚摆了摆手,“不用,我坐这儿歇歇就好。”


    贾琏让人沏了茶过来,端给叶向晚,“喝口茶。”


    叶向晚坐直了身子,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所以说我就不喜欢过生辰,太麻烦了。”


    他放下茶盏,揉了揉脸,笑了大半天,脸都僵了。


    贾琏走到他身后给他揉肩,看着已经被收拾妥当的前院,道:“时辰差不多了,可要回去?”


    叶向晚打了个呵欠,“也好,早上起得早,这会有些困乏。”


    贾琏拉着他起身去后面见贾母,却得知贾母疲累已经歇下。


    鸳鸯笑道:“老太太说了,若是琏二爷和侯爷过来,只管家去就是,不必知会她。”


    “好,等老太太醒了,就说我们先回。”贾琏道。


    “是,琏二爷、侯爷慢走。”鸳鸯见人出了院子才转身回了屋。


    回了侯府,叶向晚脱了外衫就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贾琏收拾了一下回来,才发现人已经睡熟。他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躺在他身边,将人揽住也沉沉睡下。


    这一觉直到天色微暗二人才醒来。


    叶向晚长叹一声,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只觉得越睡越累。


    他踢了踢贾琏的小腿,“起来了。”


    贾琏迷迷糊糊醒来,瞧着外面的天色忙坐起来,拿起边上的怀表打开看了一眼,惊讶道:“都这时了。来人,掌灯!”


    红珠很快推门进来,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亮起了烛火。


    “侯爷,二爷,可是要上晚膳?”


    叶向晚道:“上吧,我这就起。”


    二人起身下床洗漱,等洗漱好晚膳已经在桌子上摆好。


    晚膳并没有上什么大荤之物,不过是些熬得香浓的米粥,并几样爽口小菜。


    倒是趁了叶向晚的心意,“今儿准备得不错,当赏。”


    红珠笑道:“奴婢替厨房多谢侯爷的赏。”


    吃着米粥,叶向晚就道:“今儿在宴上,和那几位寒暄时,生怕哪句说得不对得罪了人。从来不知原来和人寒暄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些话中话,语中语,真是听得他两眼一抹黑,“好在有姑父,遇着听不懂的话他适时的就给接过去了。”


    贾琏道:“其实也还好,习惯之后就懂了。”


    叶向晚敬谢不敏地摇头,“我怕是习惯不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适合低头吃饭。”


    贾琏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闻言就笑道:“以后我帮你接话就是,倒也不必这般忧心。”


    “那就全靠你了。”叶向晚也给他夹了菜,“谢礼。”


    看着碗里的小菜,贾琏哭笑不得,“就这些谢礼?那你这礼也太浅薄了。”


    叶向晚眉头一挑,就道:“这可是本侯亲手夹得菜,一般人谁有这个荣幸可以吃到我给夹得菜?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这是哪儿来的歪理,可偏偏贾琏瞧着他流转着笑意的凤眸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


    “那我这礼还浅薄吗?”


    “不浅薄,非但不浅薄,那简直是三生有幸才能吃你夹得菜。”贾琏郑重地点头,“为了表达我对此的荣幸,请再给我夹点儿。”


    说着他就将自己的碗递到叶向晚面前。


    叶向晚从善如流地给他夹了菜,抬眼就瞧见贾琏含着笑意的眼眸,四目相对间,两人忍不住笑起来。


    吃了饭,两人也没有睡意,就坐在床上各自拿着一本书看着。


    “今儿我瞧着蓉哥儿似乎有些不大高兴。”贾琏忽然说道。


    叶向晚愣了一下,不高兴?正想着,就听贾琏又道:“走时,蓉儿媳妇和他说话,总觉得他爱搭不理的。”


    “倒是珍大哥似乎训斥了蓉哥儿两句。”贾琏的神色有些不大好看,他记得前世时,蓉哥儿媳妇和珍大哥哥有了超出身份的关系。


    这在荣宁两府中的主子间并不是掩藏得非常严密之事,只是这事不好说也不好听,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装聋作哑。


    如今他也是管不了,他不是族长,只是一个小辈,这件事若是捅出去不过是给别人增添笑料。因此只能家丑不可外扬。


    至于阻止秦可卿的死亡?别闹了,他是荣国府里的人,不是宁府的,他以什么身份过去?现如今只过好自己就得,别人的事他插不了手。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就要承担什么结果。


    如今他和叶向晚说起也不过是随口聊两句,日后若是秦可卿再去了,他也是不知情的。


    叶向晚不知贾琏心中想了这许多,他也暗暗猜测是不是贾蓉已经发现了秦可卿和贾珍的关系,所以才会这般。


    不过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也做不了什么。这事被两府藏得这样严实,他怎么会知道?


    不想再谈论这件事,叶向晚就将书放下,“睡吧,明儿你还要早起上朝。”


    贾琏点了点头,将书接过去放到桌子上,反身回来就抱住叶向晚,“来一次?”


    “来个屁。”叶向晚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紧握住手腕,他抬头瞧着贾琏,只看见一双闪着亮光的黑眸。


    贾琏笑道:“距离上次可是很久了,你就不想······”


    他故意蹭了叶向晚一下,叶向晚的呼吸骤然就是一紧,“起开。”


    “你也很舒服不是吗?”贾琏缓缓凑近,压低了声音:“何必抗拒?没有你的同意我便是想做什么也做不得什么,还是说你怕了?”


    叶向晚一听他这样说,整个人就要炸毛了:“谁怕了?我会怕?我怕什么?”


    贾琏喉间压抑着笑意:“你怕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对我敞开心意,你怕会沉沦在我给你的欢愉中,你更怕你的心逐渐被我打动。若不是,你为何这般抗拒你我的亲近?”


    叶向晚呸了他一口,“笑话!我会怕这个!少来激将我!你说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咱俩属于啥呢,咱俩就是属于卤熟的鸭子。”


    贾琏愣了:“何意?”


    叶向晚一使劲就将贾琏给推到一边,盘膝坐在床上,掷地有声地对他说:“不能太熟!”


    贾琏不能理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何不能太熟?


    太熟就会逐渐沉沦,太熟就会让贾琏逐渐过界,这是叶向晚最担心的事情。他是有些喜欢贾琏不假,可对自己和贾琏太过靠近而有些忐忑、担忧。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么,担忧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去做。


    有些暗的帐子里,贾琏和叶向晚相对而坐。


    暗色的帐子里,贾琏看不清叶向晚的神色,只瞧见他似乎低下了头。


    安静的床上,只有他们二人清浅的呼吸声。贾琏撩开床帐,外面明亮的月色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床上映出斑驳的阴影。


    “我感觉得到,你是喜欢我的。”贾琏忽然开口。


    叶向晚抬头去看他,明亮的月色映入他的眼眸,那光细碎又晶莹。


    “瞎说,谁喜欢你了。”叶向晚不肯承认,仿佛承认了自己就输了,他不要做输家。


    贾琏笑了,拉着叶向晚的手一起躺下,将人揽入怀中,“不承认算了,我自己知道就成。我也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够好,等我变得足够好,你再答应我的心意也不迟。”


    他低头抬起叶向晚的下颌缓缓吻下,叶向晚欲要推拒的手忽的停住,含含糊糊道:“我这可是怕你憋坏了······”


    “是是是。”贾琏连连应下,一只手背到身后将帐子放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过了好一会儿,叶向晚才骂了一句:“擦!腿都破皮了!完蛋玩意儿!滚蛋!”


    贾琏掀开帐子滚了出去,很快又端着一盆清水过来,将人服侍的干干净净才去收拾自己。


    再次将人揽入怀中,贾琏满足的叹口气,他的晚哥儿可真是吃软不吃硬,就得顺毛捋。


    等到第二天醒来,感受着腿上的疼,叶向晚拉过被子蒙住头在被子里无声哀嚎着,又被那小子蛊惑了!


    下次一定要坚定心意!绝不能再被他给蛊惑!


    第105章 总会好的 炎热的天气变得凉爽……


    炎热的天气变得凉爽, 卖冰的最后一波分成也被送了过来。


    叶向晚将装着银子的木箱盖上盖子,就让小北他们将东西挪入库房。


    贾琏进来时就看见他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儿,“什么事儿这样高兴?”


    “赚钱了, 当然高兴。”叶向晚扭头瞅了他一眼, 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问道:“手里拿的什么?”


    贾琏将手里的信递给他, “望州来的,应该是李涛给你的信。”


    叶向晚急忙接过去打开, 贾琏凑过去瞧了一眼,“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样快,这就出发了。”


    “时间合适,找个熟悉海上风向之人一同出行,我也能放心许多。”


    “算算这信送来的时间, 他们应该已经出海有些日子了。”贾琏接过叶向晚递过来的信放在桌面上, “如今已至十月,你的玉米何时可收?”


    叶向晚道:“还要些时日,再过大半个月才能收。不知这次皇上会给我什么封赏?”


    他看向贾琏, “你说他若是给我升官儿加爵,日后我若是再拿出新粮的话,还能升什么爵?”


    贾琏愣了一下,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还有?”


    “瞧你这样儿。”叶向晚靠在软枕上,“想象大胆一些嘛,我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不曾拿出来呢。拿出来不得吓死你。”


    贾琏握住他的手,叹道:“此刻你就已经很吓我了。”


    他也没有想到叶向晚竟然还有新粮未曾拿出来,若是真如他所言,只怕日后封王也未尝不可。


    “说得倒是好,只是不知该如何拿出来。”叶向晚叹了一声, “毕竟这再一、再二也就算了,哪能天天都被我捡便宜,难道我还真是被福星眷顾的天选之人?”


    贾琏闻言蹙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总能想到办法的。”


    叶向晚点了点头,这也不是立刻就能想出来的,还是先把玉米的事情做好吧。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后悔,当初该先将水稻拿出来种的,种什么玉米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是半个月过去,叶向晚的玉米也到了收获的时候。


    这一日,他早早就起来,趁着凉快去田庄。到了那儿,李老伯和几个年轻人已经等在了那里。和之前挖土豆一样,周围围了不少人看热闹。


    “侯爷。”李老伯迎上去,“什么时候开始?”


    叶向晚看向小半亩地的玉米心情很好,一挥手就道:“开始!”


    “好嘞!”李老伯很快就带着那几个年轻人进入玉米地里开始砍。


    叶向晚站在边上看着,不时回答着周围百姓的问题。


    因着今日是小朝会,也没有什么大事,黄内侍说了句“无事退朝”,皇帝就下了朝。


    贾琏趁此机会求见,说明了玉米一事就带着激动的皇帝出城到了田庄。


    叶向晚拱手见礼,“大人,这就是玉米。”


    由于之前皇帝来过一次,且这次依然穿着常服,所以见过他的人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依旧当他是那位大人。


    皇帝在叶向晚和贾琏的陪同下到了田地头,看着长相有些奇特的玉米疑惑:“玉米?”


    叶向晚将一个玉米棒子掰下,扒下外衣,露出里面金灿灿的玉米粒,“一颗玉米可以长出一到两个棒子,一个棒子上可以长出许多玉米粒。而种植的时候,一个小坑洞里可以放一到三粒种子。长到玉米粒嫩的时候直接用水煮着吃就好,等到可以收获时,就将这些玉米粒剥下来磨成面儿,就像小麦粉那样做馒头、饼都行。”


    皇帝接过那一个分量不小的玉米棒子,眼神火热得仔仔细细地瞧着,“好啊,好!”


    叶向晚按照老规矩将种植玉米时所记载详情的册子交给皇帝,“相关的事情我已经将其记下,大人回去一看便知。”


    皇帝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仿佛接过绝世宝贝一般将小册子接过去,转头就让黄内侍派人将这些东西都拉回去。


    他拍着叶向晚的肩膀感叹道:“安佑侯,你果真是我大周的福星!”


    “臣愧不敢当。”叶向晚急忙拱手谦虚了两句,“都是圣上英明,福泽深厚,这才让臣机缘巧合之下遇见这玉米。”


    “安佑侯不必自谦。”皇帝又说了两句,就迫不及待地回宫研究玉米去了。


    李老伯看见皇帝就想起之前的土豆,忍不住问道:“侯爷,不知那个土豆我们是否还有机会种?”


    叶向晚看向在场的人,见他们都期盼地瞧着自己,扬声道:“大家先回去,等回头我去问问土豆一事,有消息再通知你们。”


    “多谢侯爷。”百姓们纷纷道谢,三三两两的相伴着回家。


    至于李老伯他们,叶向晚给了他们谢礼,同往常一样,一块肉、一坛酒,也让他们欢欢喜喜回了家。


    坐在回城的马车上,贾琏问道:“如今玉米一事交了出去,你也可以松快几天了。”


    “等将土豆的事搞定那才能松快。”叶向晚对外面赶马车的人道:“去皇宫。”


    “现在就去?”贾琏问道。


    “马上就可以种了,耽搁不得。”


    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皇帝听到叶向晚和贾琏求见时还愣了一下,疑惑他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关于玉米的事还有遗漏的?


    “可是还有事未说?”


    叶向晚点头,“回皇上,不知皇庄所种植的土豆可是收获完毕?”


    皇帝道:“前两天刚刚收获,叶爱卿可是有事?”


    “不知皇帝可是要开始推广种植?”


    皇帝似乎明白他的来意:“你要种?”


    叶向晚摇了摇头,“只是想求皇上一件事,若是打算在周边推广,不知可否从臣的田庄开始?不少百姓都想着种植些土豆。”


    “倒也可以。”皇帝想起那边的田庄还算不错,反正他有意从周边开始推广种植,从叶向晚的田庄开始推广也可以。


    “这件事过两日朕会派人去推广,到时让他先去你那边。”


    “多谢皇上!”叶向晚欣喜不已。


    皇帝也高兴,让黄内侍亲自送他们出去。


    “送走了?”皇帝正在研究种植玉米的小册子,见黄内侍回来就随口问了一句。


    黄内侍躬身道:“回去了,侯爷可高兴着呢,说要将这个好消息传给那些百姓知道。”


    皇帝将小册子放下,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黄内侍道:“皇上缘何叹气?如今又出现一种新粮,皇上该高兴才是。”


    “朕自然是高兴。”皇帝脸上的笑意不减,很快又微微蹙起眉头,“只是朕不知该给叶爱卿如何封赏?”


    黄内侍笑道:“如今安佑侯贵为侯爷,再升便是国公。若真如此,那安佑侯可就是大周最年轻的国公了。”


    “他有功,有功就该嘉奖,朕不是舍不得这个国公之位,朕只是觉得若是此时封了他为国公,日后他若是再拿出什么功绩出来,朕又该如何封赏?”皇帝确实不是舍不得这个国公之位,毕竟叶向晚若是被封为国公,那也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虚职,便是封了也无碍。还能彰显他的深明大义、赏罚分明之态。


    黄内侍一愣,道:“不能吧?如今安佑侯已经拿出两样新粮,难不成还能再拿出新粮不成?”


    “这谁说得准。”皇帝也是不信的,但经过这两次的事情,他也开始怀疑叶向晚是不是真的是什么福星在身,毕竟为何接二连三出现的新粮都是被他所发现。


    黄内侍忽然想起一事,“当初安佑侯被老国公夫人定下为贾侍郎冲喜,便是因为天全道长之言。也许安佑侯真有什么福星在身,故而这才将贾侍郎冲得病体痊愈。”


    皇帝沉吟道:“你说得有理。”


    他想了想,对黄内侍招了招手,“你去查查天全道长如今的踪迹,问问他安佑侯的八字命格究竟如何。”


    黄内侍闻言忙躬身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这边刚回到府中的叶向晚自然不知道皇帝派人偷偷去找天全道长打探他的八字和命格,他此时正咸鱼躺着,和贾琏话家常,以及在想法子要怎么才能合理的拿出他的红薯和水稻。


    贾琏听了他将要拿出来的红薯,想了想,道:“这个要不然你还是种山里,看看谁能有幸发现。反正现在都知道你认识一些奇怪植物。说不得到时候有人找到会来找你。”


    见他蔫蔫的不做声,贾琏又问:“那另一个是什么?”


    叶向晚有气无力道:“水稻,不一般的水稻。”


    贾琏点了点头,懂了,“不一般的,那就是高产的。”


    若是和现在的水稻一样,也不必拿出来。


    “早知道当初先把水稻拿出来了。”叶向晚后悔地叹气。


    贾琏安慰道:“现在也不晚,再说玉米也没什么不好,一样能吃不是吗?”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要等到明年才能种植红薯。”


    “如今朝廷已经有了土豆和玉米,要先将这两样平稳地推广给百姓,不能一股脑的将所有东西都给推出,要慢慢来,急不得。”贾琏看向叶向晚,“晚个一年两年的也无事,循序渐进。”


    “我只是看到他们那样辛苦却只能挣扎着温饱,心里难受。”


    贾琏闻言将人揽入怀中,“我们已经在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但我们首先要保全自己才能去谈往后的事情。”


    “你说得对,这些事急不得。”叶向晚深呼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沉重全都吐出去,“慢慢来吧,总会好的。”


    第106章 文嬷嬷 知道田庄那边已经在风……


    知道田庄那边已经在风风火火地种植土豆后, 叶向晚过去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差错,就回来继续宅在家里。


    与此同时, 关于叶向晚献上玉米的奖赏也落了下来。这一次没有升爵位, 而是赏赐了黄金白银并其他珍贵之物。


    对此叶向晚还有些讶异:“还以为这次会升爵,没想到没有。”


    贾琏笑道:“也许皇上在想, 若是下次你再拿出东西来,他又要如何奖赏你?所以这次才没有给你升爵。”


    叶向晚对此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赏什么都行,下次也许就能升了。


    时间缓缓而过,眨眼间已进入十一月,天气也变得寒冷。


    这一日,叶向晚受到贾宝玉邀约去荣国府玩儿, 他待在府里无聊就应了邀约, 坐上马车去了荣国府。


    刚到门口下了马车,就见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孩失落地从拐角处出来,走着还不时往后瞧一眼。


    叶向晚当即就是一愣, “这位婆婆是······”该不会是刘姥姥吧?


    如今没有了王熙凤接待,莫不是王夫人并没有见她?


    刘姥姥见眼前之人穿着富贵,通身的气派让她拉着小孙孙往边上让了让。


    叶向晚停下脚步,和颜悦色地问道:“这位老婶子倒是面生得紧,我瞧你从那拐角处出来,可是刚从府里出来?”


    刘姥姥见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忙扬起笑:“老婆子今儿刚来,贵人不曾见过我。”


    叶向晚笑问:“你是谁家亲戚?”


    刘姥姥道:“早前我那女婿祖上和府里的二太太家连了宗,多年未见便来瞧瞧。许是太太事忙不得闲,老婆子这就家去。”


    “那也算是自家亲戚。”叶向晚瞧着她们祖孙脸上被冷风冻得通红, 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递过去,“拿着给孩子买些糖吃甜甜嘴儿。”


    “可使不得。”刘姥姥急忙推拒,她不认得眼前之人,却也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哪能接下这些馈赠。


    叶向晚将荷包塞入她的手中,笑道:“只当我发了善心,日行一善。拿着吧。”


    刘姥姥攥着荷包,感受着里面的硬物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那荷包烫手得紧,“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小北道:“这是我家安佑侯。”


    刘姥姥一听忙双手合十对着叶向晚深深拜下,“贵人竟是安佑侯!安佑侯的大名谁人不知,怪道贵人如此心善,原是菩萨下凡的安佑侯!”


    叶向晚将她扶起,“老婶子不必多礼,天儿冷,眼看着天色不早,老婶子也早些家去。小北,你送送,免得路上染了冷风再病了。”


    “贵人不必忙活,老婆子乡下人,走习惯了。走走还能暖和些,离得不远,不远。”刘姥姥忙推辞着,人家给了钱哪能还要别人赶着马车送?


    见刘姥姥这样说,叶向晚也没有执意要派人送。


    等刘姥姥带着孙子走远,小北才问道:“这老婆婆许是家中艰难,才会上门。”


    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明白刘姥姥上门的意思,更明白她下定决心上门便是将自己的脸拔下来。只是这年月,脸面哪有活下去重要。


    叶向晚没有说话,带着小北进了府。


    先是去贾母那问了安,才去找贾宝玉。


    此时贾宝玉正在和迎春、探春、惜春、薛宝钗她们说话,见叶向晚来,忙迎了上去,“可算是来了。”


    “一接到你的帖子我可就出发了,怎的?嫌我来得太晚?”叶向晚坐在椅子上,袭人上了一杯热茶。


    贾宝玉笑道:“我何曾是这个意思?”


    说着他就叹了一声,“好不容易休沐想着聚一回,林妹妹倒是来不了。”


    他很失望,原是想着约着林妹妹也来,却回帖说最近有些忙不得闲,腾不出手过来。


    迎春笑道:“只你悠闲,也不想想如今临近年关,姑父那边人情往来甚是忙碌。林妹妹身为女儿,又得宫中嬷嬷教导,自是要上手为姑父分忧。”


    贾宝玉哼了一声,“都是那两个老嬷嬷,好好的人儿都要给她们教坏了。”


    叶向晚无奈摇头:“宝玉,你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是了,若是说出去指不定就要被套麻袋。”


    贾宝玉疑惑地看着他:“何意?”


    叶向晚对着勾了勾手指,贾宝玉不明白所以地凑过去,当即就被叶向晚在自己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你啊,孩子心性,只想着自己喜欢快乐就好,却不曾多想一想别人。”


    他看向迎春她们几个:“你们几个可要宫中嬷嬷教导?若是想,我也去圣上跟前求一求,说不得也能求回来两个出宫养老的嬷嬷。”


    迎春和探春、惜春她们面面相觑,她们身为女子,自然更能明白这个世道女子更为不易。若是能得宫中嬷嬷教导,日后的婚嫁自会更好。


    “不可不可。”贾宝玉连连阻止,“听说宫中嬷嬷规矩严厉,若是让她们来教导,岂不是要将二姐姐她们的灵性都给磨没了?好好的女儿家,为何非要学得那副古板做派?”


    “傻子一个。”叶向晚摇摇头,不再理会贾宝玉,只看着迎春她们:“可愿?”


    迎春她们对视一眼,对叶向晚道:“可会太过麻烦二嫂嫂?”


    叶向晚笑道:“这有何麻烦的,你们若愿意,回头我就去求皇上。”


    薛宝钗看着叶向晚三言两语便定下这件事,心中着实羡慕,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只垂眸沉思着若是圣上真赐下两个嬷嬷来,自己是否也可以一同被教导。


    贾宝玉见自己的意见没有人听,不禁郁闷得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叶向晚瞧见了,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问道:“如今课业如何?可跟得上?”


    贾宝玉郁闷道:“早知我便不请你来,好端端的问这作甚。”


    “你不说我也知道。”叶向晚笑了,“学堂里有奖励制度,你若是学得好,自会有奖励。回头我去找你琏二哥要那本记录册瞧瞧就知道了。”


    贾宝玉更郁闷了,连连对袭人道:“快把那鹿肉撤下,可不敢给二嫂嫂吃,免得吃了更有精力询问我的课业。”


    叶向晚挑眉道:“鹿肉?不错,有好东西还知道请我来。调料有没有?不香的话我可不吃。”


    贾宝玉笑了,忙命袭人等丫头将东西准备好,一行人坐在炉子边烤着鹿肉说着话。


    众人说说笑笑了一通,直到傍晚叶向晚才起身告辞。


    走之前还特意去了贾母那儿一趟,将要请宫中嬷嬷一事和贾母说了说。


    贾母道:“那就辛苦你走一趟了。早前我也曾想过这件事,只是你也知宫中的嬷嬷不好请。特别是贵人身边的,几乎是难以出宫。再加上那些年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好开口,更没有这个脸面,这件事便作罢。”


    “这件事若能成更好,不能成也没什么。”贾母叮嘱着,“万勿让圣上为难。”


    “我明白。”叶向晚和贾母又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去。


    回到侯府,贾琏已经回来。


    叶向晚见他换了身便服似要出去,就问:“去哪儿?”


    “以为你在老太太那儿用膳,正打算过去。”贾琏见他回来也就跟着他返回后院。


    叶向晚将要给迎春她们几个请个宫中嬷嬷这件事和贾琏说了一遍,贾琏点头道:“这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满京城,除了皇家子弟不需要请,也就你和姑父有这个脸面了。”


    叶向晚不解地看着他:“为何?”


    贾琏笑道:“姑母早去,家中无有女性长辈教导林表妹,再加上姑父有功劳苦劳在身,向圣上请个嬷嬷回家教导女儿,圣上自然会答应。而你······”


    他看向叶向晚,笑得打趣:“你可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不过一个嬷嬷,我想圣上还是会愿意答应的。”


    叶向晚闻言眉头就是一挑,道:“宫里的嬷嬷可真是香饽饽。”


    贾琏点头赞同,可不是香饽饽嘛,每逢有嬷嬷出宫,有那消息灵通的人家还不等人家嬷嬷出宫就和其商议定好,哪还能等到那嬷嬷出宫。


    “对了,今儿去荣国府时,在门外见着一对祖孙。那老婆婆说自己女婿祖上曾经和二婶婶家连过宗,因此就过来瞧瞧。”叶向晚说着就感叹了一句,“其实不过就是家中生计艰难,过来求得些银钱度日罢了。”


    “不过我瞧着她失望愁苦的样子,二婶婶许是没见人就将她给打发走了。我在府外瞧见就和她说了两句,将身上装钱的荷包给了她。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


    贾琏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叶向晚所说之人是谁,前世他听王熙凤说过,王家一个远亲叫刘姥姥的,后来还颇得老太太喜欢,还让其在大观园住了两日。


    开始他也只以为是个来打秋风的乡下老太太,后来才明白刘姥姥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晚哥儿心善。”贾琏笑着夸赞了一句,“她遇着你也算是有福了。”


    叶向晚摇头,“有缘而已。”


    贾琏闻言不置可否,笑了笑没有再说。


    皇宫


    皇帝打开一份奏折,忽然就笑了:“这个安佑侯,倒是真不和朕客气。你瞧瞧,要朕给荣国府的几位姑娘赐下一个宫里的嬷嬷教导。”


    黄内侍正在磨墨,闻言就笑道:“这说明安佑侯和皇上您亲近呢,除了林大人,何人还有安佑侯这般的隆恩,能等皇上您看重?”


    皇帝脸上的笑意浓郁,“不怪朕喜爱叶爱卿,实在是叶爱卿一心为国、为朕分忧,这样的臣子,你说朕如何不喜欢?”


    他忽然想起一事,“天全道长可是找到了?”


    黄内侍道:“找到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许是要不了几天就能到。”


    皇帝微微颔首,“不可怠慢。”


    “是。”黄内侍迟疑道:“那嬷嬷?”


    皇帝想了想,问道:“宫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丽太嫔身边的春姑姑如今已五十有二,丽太嫔怜她伺候自己几十年,便想着送文嬷嬷出宫荣养。”黄内侍很快就想到了一人。


    皇帝道:“那就她了,问她可愿入荣国府荣养。若是愿意,朕也不必另外找人。”


    “是,奴才这就着人去问。”黄内侍很快就派人去丽太嫔处询问。


    侯府


    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叶向晚叹了口气:“也不知李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贾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道:“如今天气愈发寒冷,眼看着不久就要落雪,路上也更是难走。若是过几天不见回来,许是要等到年后了。”


    “更何况他们可能还赶着牛羊,速度更是会慢上许多。”贾琏喝了口热酒,又拎起酒壶给叶向晚倒了一杯,“别想这么多了,李海他们不是小孩子,知道轻重,不会在大雪天的还要赶路。”


    叶向晚点了点头,就起酒杯和贾琏碰了一下,“你说得对。”


    八哥儿趁着红珠推门进来,也跟着挤了进来。


    【兄弟,还是你屋里暖和。】八哥儿一进来就跳到叶向晚的怀里卧着,【再不进来,八爷就要被冻成冰雕了。】


    叶向晚摸着八哥儿直打哆嗦的身子,将它拢在毛茸茸的袖子里给它取暖。


    贾琏见了也没有在意,只觉得他的晚哥儿真是宠爱这只鸟。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八哥儿登堂入室住进来,他就再没有机会和叶向晚亲亲我我。因为叶向晚总是拒绝,因为他不想被八哥儿瞧见少儿不宜的东西,回头再被八哥儿嘲笑。


    但贾琏不知道,哀叹着如今天气冷了,他的晚哥儿也对他冷了,就连最基本的亲亲都不给了,真是愁煞了人。


    叶向晚对此说道:“就当你趁此机会好好修身养性。”


    贾琏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修身养性了,毕竟他这两年一直自力更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登堂入室。


    皇帝赐下的嬷嬷很快就出了宫,贾母得知忙派赖大亲自去接,进了府就让粗使婆子抬着小轿一路到达贾母处。


    叶向晚因为好奇也跟着过来瞧瞧,就早早到了贾母这里。


    听见外面丫头的笑声,他就抬头看了过去。进来的嬷嬷年约五十多岁,面皮白净,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身形略微有些富态,圆圆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瞧着倒是平易近人,不似那般刻薄之像。


    “给老太太请安。”春姑姑一进来就给贾母见礼。


    贾母忙抬手让丫头将人扶起,“嬷嬷不必多礼,快坐。”


    待文嬷嬷坐下,贾母笑着道:“辛苦嬷嬷走一趟了,不知嬷嬷如何称呼?”


    文嬷嬷笑道:“进宫时日太久,都忘了姓氏。幸得丽太嫔看重,不过称呼一声文嬷嬷罢了。”


    “那我也叫你一声文嬷嬷。”贾母对鸳鸯示意一眼,鸳鸯会意地点头,很快就退了出去。


    不多时,迎春、探春和惜春就过来了,一样的打扮,一样的穿戴,一样的俏丽。


    “文嬷嬷。”迎春三人走到文嬷嬷面前福身一礼。


    文嬷嬷仔细打量着三春,眼里满是赞叹,“老太太家的这三位姑娘眼神明亮,眉眼清秀,出落得落落大方、钟灵毓秀。”


    贾母笑了,“不过是长得堪堪入眼,当不得嬷嬷这般夸。”


    文嬷嬷和贾母寒暄了几句,就开始问迎春她们几个一些问题。文嬷嬷不时点头,而后看向贾母:“都是好孩子。”


    贾母挥手让迎春她们几个下去,就道:“这儿没个外人,老婆子我也就和你直说了。几个丫头瞧着是不错,只是各有各的难。”


    文嬷嬷点头,“既然老太太请我来教导三位姑娘,那我有话也就直说了。”


    贾母忙道:“嬷嬷直言无妨。”


    文嬷嬷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那位迎春姑娘,瞧着神态腼腆,性子只怕是软了些。那位探春姑娘瞧着倒是好,只性子太过要强不懂曲折,需知过刚易折。”


    “至于那位惜春姑娘······”文嬷嬷摇了摇头,“如今年纪还小,倒还瞧不出什么。”


    叶向晚笑道:“所以我们才想着请嬷嬷来好生教导她们,不求什么各个出色,只求懂得如何护着自己。”


    “这位······”文嬷嬷之前就想问叶向晚是谁,但想着能在贾母处想来也是亲近之人,便没有开口。


    贾母笑道:“这是晚哥儿,亦是安佑侯,就是他向圣上请求嬷嬷来府上教导我这三个小孙女。”


    文嬷嬷闻言忙起身见礼,叶向晚道:“嬷嬷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嬷嬷自在些就是。”


    想着自己在这里似乎不大好,她们若是有话只怕也是不好说,便和贾母说了一声出去了。


    刚出去就见迎春她们三个在游廊下赏雪,叶向晚抬脚走了过去,“怎还不回去?小心染了风寒。”


    迎春笑道:“屋里有些闷,出来走走。”


    见她们三个穿得严实,叶向晚也就没有再说,陪着她们在游廊下散步。


    “学堂那边可是快要放假了?”叶向晚问道。


    探春闻言就笑了:“明儿就放假了,这几日宝玉一直念叨着放假一事,连读书都不觉得难熬了。”


    此话一出,几人都笑了起来。


    “侯爷,林管家问您可是要回府?说是林护卫来了信。”一个丫头急匆匆过来传话。


    第107章 归来 贾琏回来就见叶向晚面上……


    贾琏回来就见叶向晚面上带着笑意, 好奇问道:“什么事这般高兴?”


    叶向晚放下手里的书笑道:“李海来了信,说是已经在往回赶了,想来应该可以在过年前赶回来。”


    “确实是件喜事。”贾琏颔首, “听说圣上已经赐下了嬷嬷?”


    “今儿刚进了府, 是宫里丽太嫔身边的文嬷嬷,年岁虽然五十多岁, 但眼神倒是挺好使。在老太太那儿见了迎春她们三个姑娘第一面,只说了几句话就将她们仨的性子给摸得差不多。”


    贾琏笑道:“在宫里主子身边办事, 眼神不好使岂能安稳到今日?”


    叶向晚想起前世所看过的关于宫斗剧之类的电视剧,煞有其事地点头,“说得有道理。”


    贾琏转眼一瞧,就见八哥儿还在鸟笼子里蹲着,无奈道:“它怎么还在这儿?”


    他算是搞清楚了, 就这只鸟儿一来, 他的晚哥儿就跟他特别的生分,如今就连亲亲都不给了。


    叶向晚忍笑:“这天寒地冻的,你要它去哪儿?”


    “不然我专门给它烧个碳炉子得了。”贾琏没好气地瞪了八哥儿一眼。


    八哥儿回瞪回去, 【看什么看!你个小白脸!你吃得用得住得都是我大兄弟的!要滚蛋也是你滚蛋!】


    别以为它不知道,猫兄都和它说了,这个大院子就是它大兄弟的!它大兄弟的,就是它的!有毛病吗?没毛病!所以,要走也是这个小白脸走!


    叶向晚“噗嗤”一声,险些笑出声来,瞥见贾琏在身边忙憋住了喉间的笑意。


    虽然听不懂八哥儿的叫唤声,但贾琏还是可以看见哥儿在直视着自己。他起身走过去,仔细打量着八哥儿。


    【看什么看!】八哥儿瞪他,更扇着翅膀吓唬他。


    只是这点小伎俩却吓不住贾琏, “你还瞪我!嘿!你这只黑八哥儿!长得如此之丑,还整天粘着我的晚哥儿!你家族成员早已南飞,你还赖在这儿不走!”


    八哥儿听贾琏说它丑,顿时不依了,扑腾着翅膀嘎嘎大叫:【丑怎么了!丑吃你家米了!你这个小白脸子!浑身上下还没二两重,小鸡崽子一样,在我兄弟家你装什么大头蒜!】


    便是贾琏再不通兽语,也明白八哥儿此时很生气,当即来了兴趣:“瞎扑腾你这两只黑翅膀作甚?再给我上脸子小心我断了你的粮食!”


    眼见着八哥儿就要被贾琏气得炸毛,叶向晚急忙关上鸟笼子,将贾琏拉走,但依然能听见八哥儿扯着嗓子骂贾琏:【你个小白脸!我要叨死你个小鸡崽子!】


    叶向晚看着贾琏仿佛得胜一般的欣喜笑意,无奈道:“你和它斗什么气?它只是一只鸟儿,你是真不怕它叨你是不是?”


    他说着就白了贾琏一眼:“你也是够有出息的,和一只八哥儿也能吵得有来有往。”


    贾琏双手叉腰笑得得意,“小样儿,和我吵!”


    他看向叶向晚,脸上的笑意不散:“晚哥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养的八哥儿、猫爷就没有普通的。一只八哥儿都能和我吵得有来有往,可见它是听得懂我说的话,就是可惜,我听不懂它说的话。”


    叶向晚闻言就是一愣,但旋即就回了神,皱眉道:“你也真是会想象,什么八哥儿听得懂你的话,也不怕传出去当你是中邪了。”


    “对对对。”贾琏立刻就拍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是我胡说,就是一只普通的八哥儿,哪有什么听得懂人话,都是我的臆想,看来我最近是太累了,这两日要好好休息才是。”


    他见叶向晚皱着眉头不甚高兴,忙揽住他的肩膀:“是我的错,我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日后我若是再说这样的胡话,你就照我嘴上打,打得疼了就长记性了。”


    叶向晚冷哼一声,“只怕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会不会,有晚哥儿在,我不会忘了疼,只会牢牢记在心里。”贾琏举手发誓,他也确实将这件事给放在了心上,再不说这样的胡话。


    “行了,赶紧洗漱用晚膳。”


    贾琏忙跟着他去洗漱,屋内暖暖和和,外面则是寒风肆虐。有恒温玉坠在,再加上边上烧着得上好的炭火,可真是春冬两种天。


    皇宫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黄内侍就走了进来,“皇上,天全道长已经到了,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快请。”皇帝一听忙放下了手里的折子,看向殿外。


    很快,一个身穿道袍,头戴莲花冠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无量天尊。”男子手里的拂尘一甩,就对皇帝拜了下去,“贫道天全参见皇上。”


    皇帝抬手,“天全道长不必多礼。”


    “谢皇上。”天全道长直起身站好,任由皇帝打量着。


    天全道长瞧着不过四十多岁,下颌蓄着胡子,双目精光湛湛。但仔细瞧去,又觉得那双眼睛里满是看淡世间一切事物的淡然。


    皇帝收回视线,道:“天全道长想来已知晓朕请道长前来之意。”


    天全道长摸着胡子含笑点头,“略知一二。”


    皇帝道:“不知道长可解朕心中疑惑?”


    天全道长脸上的笑意不变,“皇上心中所想也不算错。”


    皇帝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这般说来,安佑侯果然是我大周之福?”


    天全道长摇了摇头,“无量天尊,福星帝星交汇,大周自有福缘。”


    皇帝闻言陷入沉思,福星帝星交汇,大周自有福缘?


    眼看着过年的时间越来越近,却还不见李海他们回来,叶向晚就道:“兴许是赶不上回来过年了。”


    贾琏道:“这几日风雪刚停,许是路上不好走。”


    叶向晚点头,“罢了,赶不上过年就赶不上了,安全最重要。”


    说了这话没几天就是除夕了,这天叶向晚照去年的奖励给了赏,就和贾琏就去荣国府吃饭。


    哪想着刚到荣国府没一会儿,就见林管家过来了,说是李海他们回来了,还带回来不少牛羊。


    叶向晚闻言心中惊讶,没想到他们会在过年这一天回来,可想而知路上定然赶得急了。


    他和贾母说了一声要回去瞧瞧,谁知贾宝玉也来了兴趣,说要去瞧瞧这边境的牛羊和他们中原的牛羊有什么不同。


    想了想,叶向晚干脆带着贾宝玉和迎春她们几个都去了。难得热闹,贾母也允了,走时还不忘叮嘱着叶向晚和贾琏他们一会儿回来吃团圆宴。


    回了侯府,就见李海他们在吃饭。


    叶向晚走过去抬手止住他们起身见礼,见他们满面风霜叹道:“辛苦你们了,快吃,吃完咱们再说,我先去瞧瞧你们带回来的牛羊。”


    李海他们确实是饿了,也就没有推拒,见叶向晚已经出门也就坐下来继续吃饭。


    此时侯府的养马的马棚之地儿站满了牛羊,叶向晚粗略数了一下,共有牛羊十二头,羊八头,牛四头。


    贾宝玉上前两步被叶向晚扯住,“就在这儿瞧,别往里去,小心他们尥蹶子踢着你。”


    贾宝玉也没有继续上前,只是好奇看着眼前的牛羊,“瞧着确实和咱们这儿的牛羊不同。”


    林管家道:“看着倒是不错,只是不知用来耕地如何?”


    叶向晚摸着下颌沉思道:“‘草原上的牛用来耕地好像不合适,瞧着就比咱们的老黄牛小了些,用来拉犁耕地肯定不行。还是用来吃最好。”


    “吃?”探春惊讶道:“可是律法规定不可随意宰杀耕牛。”


    叶向晚笑道:“这又不是耕牛,我是特地让李海他们从草原带回来吃的。若是这里面有一头母牛那就好了,回头我养起来,要不了多久就能生好多小牛。到时就不愁没有牛肉吃了。”


    这时李海过来了,“侯爷,这里面确实有一只母牛,身上带着白花儿的就是,其他都是公牛。”


    “其实草原上的牛也不多,多是羊马这样的牲畜。”李海解释着,“路途远了些,我们也不好买太多,若不然赶路不方便,便只能先买一些回来。若是侯爷还要,等明年开春我们再去。”


    看着李海脸上的笑容,叶向晚笑道:“生意不错?都开始想着明年了。”


    李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还不错,这次带回来不少东西。侯爷,此次回来,我们还带回来些兄弟。这一路上若不是我们人多,也是守不住这些东西。”


    “带回来多少人?”叶向晚问道。


    李海道:“差不多有十多个,都是在战场受了伤只能归家。我以前是陈将军手底下的兵,他知道侯爷要不能上战场的兵做护卫,让我代他向您说声多谢。”


    他对叶向晚拱手道谢,“多谢侯爷。”


    “陈将军客气了。”叶向晚抬起他的胳膊,“我只是觉得他们厉害,不上战场回来做我的护卫一样很合适。”


    “既然都是你以前的兄弟,月钱和你们的一样。至于巡视府上的时间,你来安排就是。”


    “是,多谢侯爷。”李海脸上扬起欣喜的笑意。


    叶向晚想起李涛,就和李海说了一下:“有件事和你说一声,你大哥李涛前些日子跟着上头组织的小商队出海去了,可能要过些时间才能回来。”


    李涛有些担心地皱了眉头,出海?海上风浪瞬息万变,乃是最危险的地方,他不得不担心。


    “放心吧,东西我都给他准备得足足的。他这次出去有事要办,不会走太远。”叶向晚安慰道。


    李海忧心忡忡地点头。


    叶向晚拍了下他的肩膀,“明年下半年许是就会回来。”


    见天色不早,贾琏就道:“天气有些变了,该走了。”


    叶向晚看了眼黑沉沉的天气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贾宝玉他们,“宝玉,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都别瞧了,该回了。”


    贾宝玉他们又看了两眼才跟着叶向晚和贾琏出了马棚。


    叶向晚喊来林管家,嘱咐道:“晚上我们就在荣国府那边吃了,你吩咐厨房今儿晚上做些好的,你们自个儿聚一聚,一起过个年,你们也热闹热闹。”


    “是,多谢侯爷。”林管家笑着应下。


    都叮嘱好了,叶向晚这才和贾琏他们坐上马车,众人往荣国府而去。


    到了贾母那儿,贾宝玉就给贾母形容着李海他们带回来的牛羊和中原的不同。


    第108章 有何说法 叶向晚笑这走进去:……


    叶向晚笑这走进去:“等回头我再养段时间, 等生几头小牛后再宰杀一只,咱们也尝尝草原上的牛和咱们中原的牛肉味道有何不同。”


    “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好,吃不吃得又有何妨。”贾母笑着对他招手, 叶向晚坐过去, “你那牛羊也没多少,等回头养得多了再说。”


    “听老太太的。”叶向晚笑着应下, 看了一圈就瞧见薛姨妈坐在王夫人身侧,薛宝钗则是坐在迎春她们那边。


    没想到薛姨妈一家人连贾母的除夕宴都参与, 不过也对,再怎么说也是王夫人的亲姐妹,寄居在贾府不叫她也不好。


    不过文嬷嬷也在,还坐在贾母身边,两人说笑着, 颇有晚年好闺蜜既视感。


    外面又开始飘了雪, 一大家坐在温暖的厅堂里说话,很快外头就来人说大老爷和二老爷那边已经准备好,要几位爷过去。


    贾母看了看时间, 便点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也过去吧。”


    叶向晚和贾琏、贾宝玉、贾环等小辈闻言就起身告退去了前院。


    和贾赦、贾政祭拜了祖先,一大串繁琐的规矩,去年叶向晚就经历过一次,今年又要经历一次。


    祭拜了先祖之后,众人就去贾母处等候开宴。等到时辰差不多了,下人们就陆续上膳,众人开始热热闹闹得用膳。


    今年心头去了许多事,即便是叶向晚记得自己不能多喝,还是多喝了几杯, 不过头脑还算清明,只是身上乏软不想动弹罢了。


    贾琏瞧着他呆呆坐在椅子上,再仔细看去,就见他眼神有些迷蒙,不禁笑了起来。


    “老太太,晚哥儿有些醉了,孙儿这就带他回去。”贾琏向贾母告辞离去。


    贾母瞧了叶向晚一眼,笑道:“回去让人煮些醒酒汤,晚哥儿素来不喜喝酒,今儿晚上喝得多了,明儿早上起来怕是要头疼。”


    贾琏点头应下:“是,孙儿记下了。时辰不早,老太太也早些歇着,守夜的有旁人呢。”


    “嗯,你不必惦记我,我知道。快回吧,晚了路上不好走。”贾母忙命人提着灯笼送贾琏和叶向晚出府。


    回了侯府贾琏也没有让下人帮忙,而是亲自背着叶向晚回了房间。他将人放到床上,就去吩咐红珠准备热水。转身再回来时,就见叶向晚在床上坐好,直愣愣地瞧着他。


    贾琏笑着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微微仰头看着他:“这般瞧着我做什么?”


    叶向晚的皮肤很白,如雪一般。此时双颊染上一抹醉人的酒色酡红,好似上好的胭脂在羊脂白玉上晕染开,更似那白雪皑皑中的一株红梅盛开,惊艳了贾琏的眼眸。


    贾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向叶向晚染着一抹绯红的眼尾,凤眸微醺着虚虚睁开,好似没有焦距的视线落在贾琏的身上。


    如豆般的烛火映入染上水意的清冽凤眸中,在黑色的瞳孔中宛如一尊明月,散发着幽幽光华。


    贾琏着迷般地微微直起身子吻上那双眼眸,小心又虔诚,仿佛怕惊扰了心中的仙君。


    微凉湿润的吻落在眼皮上,叶向晚眨了眨眼睛,慢了半拍才道:“你干嘛亲我?占我便宜是不是?小心我揍你!我揍人可是很疼的。”


    贾琏嘴角微扬:“有多疼?”


    叶向晚歪头想了想,片刻后摇头:“不知道,反正贾琏那孙子被我揍得嗷嗷叫。”


    贾琏无奈失笑,这是醉了都不忘寒碜自己两句。


    但他还是认真地对叶向晚说道:“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呢?可喜欢我?”


    叶向晚不明所以地看着贾琏,好一会儿更是抬起双手捧住他的双脸仔细瞧着,“你长得不错,和贾琏那小子一样好看。”


    此前还算清明的脑子,被此时屋内的暖意一熏,只觉得脑子发蒙,好似一团浆糊一般。


    贾琏脸上的笑意浓郁,“我是谁?”


    叶向晚皱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贾琏!我有些喝多了,要睡觉。”


    “先洗漱。”贾琏拉着他不让他睡。


    叶向晚鼓起脸颊瞪着他,“不要,今天不洗漱了,困了,要睡。”


    说着就开始脱身上的衣衫,贾琏见他这般也只能无奈叹了声气,上前去帮他解下腰带,脱去身上厚重的袄袍。


    这时,红珠站在门口问道:“可是要送沐浴的热汤来?”


    贾琏道:“先送些热水来,热汤一会儿再送。醒酒汤可是好了?快些送来。”


    “是。”红珠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来。醒酒汤是之前就煮好的,不过是在灶上温着罢了。


    清荷端着一盆温水跟在红珠身后进来。


    贾琏挥退二人,就端过醒酒汤哄着叶向晚喝下,“喝些醒酒汤,免得明儿头疼。”


    叶向晚过去闻了一下就皱了眉头别开头,“不喝。”


    贾琏轻声哄着叶向晚:“你乖些,喝完就能睡了。”


    叶向晚不想耳边再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耐烦地喝了几口贾琏喂过来的醒酒汤就推开汤碗躺床上睡下。


    贾琏无奈地将剩下的醒酒汤喝下,这才端着水盆过来,把干净的布巾浸入温热的水中浸湿再拧干,为叶向晚擦拭着脸颊和脖颈、耳后。


    他知叶向晚爱洁,每日定要洗漱过后才睡。今儿只是脑子混沌了才没有洗漱,刚才一通折腾身上定是起了汗,若是不擦拭一番,只怕夜里睡不安稳。


    将自己收拾好,他才在叶向晚身边躺下。


    他将人揽入怀中,“除了你,我还未曾这般伺候过别人。”


    低头瞧着红润的双唇,贾琏情不自禁地吻下去,辗转碾磨,即将要控制不住自己时才离开。此时叶向晚的双唇已经红艳微肿,自带一股迷人诱惑的风情。


    贾琏忍不住又在其上流连了一会儿才掀开帐子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身的水汽回来。在被窝里将自己暖得暖和了才再次将人抱住睡下。


    第二日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叶向晚坐起身打了个呵欠,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火辣辣的疼意,他皱着眉头抬手摸着自己的双唇,好像没有什么破。


    叶向晚挽起帐子,拿出一面巴掌大的玻璃镜出来,一照就瞧见镜子里的自己双唇红艳微肿。他微微眯起眼睛,贾琏!


    刚洗漱好的贾琏忽然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回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叶向晚穿着自己做的棉拖就往外间走,就见贾琏正往这里走。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贾琏肩头的衣服就拉着人进了里间,“说!是不是你干得好事?”


    他指着自己微肿的双唇,瞪着眼睛质问着。


    贾琏握住他的手,笑道:“心上人在怀,我岂能忍得住?晚哥儿就原谅我这一回可好?”


    叶向晚哼了一声,“一会儿还要去老太太那儿,你这样让我怎么出门?”


    贾琏仔细瞧着他的双唇,似乎比之前消下去许多,“我一会给你再上些药,很快就能消下去。再说,外人便是瞧着也瞧不出来。”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能发现也是因为觉得嘴唇有些发麻发辣,这才会拿着镜子照。


    好在,他们要出发去荣国府的时候叶向晚的双唇恢复了正常。


    “下次不许这样亲!”


    贾琏紧紧扣住他的手,闻言笑了:“听你的。”


    只要不再亲得这般模样应该还是可以的。


    两人刚要走,宫中就来了人,是经常来侯府传旨的小内侍。


    “徐公公。”叶向晚笑道:“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徐内侍笑道:“皇上并无什么吩咐,只是命我来给侯爷送赏的。”


    “送赏?”叶向晚和贾琏对视一眼,忙躬身跪下接旨。


    徐公公并未拿出圣旨,拂尘一甩就道:“今儿只是一道口谕,圣上说了,侯爷这一年来甚是辛苦,恰好玻璃坊有了新品,特送来给侯爷把玩。”


    说着一挥手,身后的小太监就捧着一个木匣子过来。


    叶向晚和贾琏起身接过,徐公公对叶向晚示意了一下,叶向晚会意地将木匣子打开,待看清里面的东西不由愣住。贾琏亦是,因为他刚刚在叶向晚的手里见到过。


    “这······”叶向晚看向徐公公,眼里满是疑惑。虽然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他装傻。


    徐公公笑道:“这是玻璃坊的新品,说是玻璃镜,人影清晰无比,皇上特意吩咐给侯爷送来一面把玩。如今玻璃坊里的师傅技术娴熟,侯爷若是喜欢,那儿还有。”


    听他这么说,叶向晚明白了,忙道:“还请公公告知皇上,此物臣甚是喜欢,打算订购一些送予家中亲眷,不知玻璃坊那儿此时可是得闲?”


    徐公公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得闲,得闲,自然是得闲的。侯爷打算先定多少?”


    叶向晚道:“如匣子里的这般先要五十面,大小无妨,可以多些其他样式。而后再要十面大些的,做得精致漂亮些,我要拿去放梳妆台上。”


    徐公公闻言心中有了数,笑盈盈地回去复命了。


    等人走了,叶向晚拿出匣子里的一面小镜子,镜子不大,镜面不过巴掌大小,镜面乃是圆形,上面镶嵌了几颗红宝。后面乃是鎏金的铜制,上雕刻着鸾鸟,下方更是连着光滑的手柄,瞧着精致又富贵。


    “皇上可真是好打算。”


    贾琏笑道:“咱们有个芙蓉妆,将玻璃镜放入铺子里售卖,只要消息传出去自会有人去买,去订购。现成的消息渠道不用白不用。”


    他接过叶向晚手里的玻璃镜,“好歹还给了你一面镜子做报酬,大年初一的赏赐,别人可不见得有。”


    叶向晚将玻璃镜子拿回来放入匣子里合上,闻言就道:“别人有的是除夕那晚就得了赏赐。”


    贾琏打趣他:“除夕日的赏赐那是一批一批的送,昨儿你不也有?好歹今儿是你独一份儿的。”


    “正好。”叶向晚将匣子往贾琏怀里一塞,“拿去放我那梳洗台子上。”


    贾琏将匣子递给林管家,让他送去后院,就跟着叶向晚上了马车去荣国府。


    皇上派人去安佑侯府送赏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等他们到了荣国府,贾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贾宝玉笑问道:“圣上这次又给了什么赏?”


    “一个好东西,回头给你瞧瞧就知道了。”叶向晚故作神秘,引得贾宝玉心中痒得紧,奈何他就是不说,可是让贾宝玉急得不行。


    贾琏笑道:“不过等个几日,何必这般着急。”


    贾宝玉叹道:“不知还好,如今一听二嫂嫂这样说,我这心里就好似爪挠般难受。”


    贾母笑着揽住他:“你琏二哥说得对,早晚叫你知道何必急于一时。”


    不多时,林如海携着林黛玉就来了。贾宝玉一看见林妹妹就笑着迎上去,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林如海在拜见贾母后,就被贾政请走说话。


    秦可卿很快也跟着尤氏来了,贾珍和贾蓉拜见了贾母后也去了前院。


    跟着秦可卿来的还有一个和贾宝玉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只是比他略瘦些,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又举止风流,只是羞羞怯怯,多了些女儿之态。①


    秦可卿给贾母介绍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单名一个钟字。”


    秦钟上前给贾母见礼,贾母仔细打量着笑着点头,又让鸳鸯去备些表礼,“是个好孩子,样貌出众,可是将我的宝玉都给比下去了。”


    秦可卿笑道:“可当不得老太太这样夸,他如何比得过宝兄弟,不过是堪堪入眼。”


    贾宝玉瞧着呆了,喃喃道:“世上竟有这等人物,往日里我竟浅薄了,可恨我竟今日才得见······”


    林黛玉推了推他,“在想什么?好一个呆子。”


    贾宝玉回了神,只笑道:“我只觉他神采出众,不似凡人,更不似我这般污浊之人,污了这个富贵处。”


    “又说痴话,今儿见了一个说他好,明儿见了一人,怕是又说好了。”林黛玉笑他只瞧得见好看的。


    “既是好,自当要说好。”贾宝玉笑着没有反驳,他转头看向秦钟,问他读什么书,一来二去两人相谈甚欢,不觉坐到一处亲密交谈起来。


    叶向晚瞧着无奈摇头,这是又犯了痴性子。


    贾母这里都是女眷,脂粉味儿在炭火的熏烤下散发得愈发浓郁。叶向晚之前起身出去走走,贾琏见状也忙跟着出去。


    呼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一口凉气直入肺腑,叶向晚觉得头脑都清明了许多。


    两人走走停停,到了一处观景亭才坐下,“我似乎还从未好好观赏过府里的景色。”


    贾琏招来仆人让他送些热茶和点心过来,却被叶向晚拦下,“不必,等他们送来也该凉了。”


    “不凉,食盒下放些炭火足够保温。”贾琏按住他的手,顺势握住,招来丫头快些送过来。


    丫头很快就拎着一个食盒过来,将热茶和热点心放到桌子上才退下。


    看着精致的点心,叶向晚吃了一块,“过年无非就是吃吃喝喝,这几日过去,也不知会长多少肉。”


    贾琏笑道:“总归你又不会胖。”


    “那倒是。”叶向晚笑了起来,他力气大,吃得多消耗的也多,因为他的拎石锁锻炼又再次捡了起来。


    荷花池的残荷自有一番别样的美景,只是叶向晚没有这个审美,看了一会儿见落了雪就回了贾母那儿。


    过年期间,叶向晚和贾琏一直很忙,要去宁国府吃酒,还要接贾宝玉的帖子去吃酒。得了闲还要请贾母过去侯府。


    热闹是热闹,却也容易疲累。好不容易等这年过去,叶向晚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就躺在榻上歇着。


    “还有个元宵快到了。”贾琏笑着提醒他。


    却被叶向晚拿起便是的软枕砸向他:“滚!”


    就不能让他好好歇歇,真是没眼色!


    只是歇了一会儿,他就坐起来让红珠将李海他们带回来的羊毛送来,他要看看。


    很快红珠和清荷,并小北小南几个就抱着几个大麻袋进来了。


    这次李海他们带回来不少羊毛,足足有五个大麻袋。


    一打开麻袋就是一股极其腥膻的味道,红珠他们都皱着眉头,“侯爷,您要这羊毛做什么?这味道也太大了些。”


    叶向晚道:“自然是有用。”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叹道:“可惜这个天气还不能开始收拾。”


    贾琏疑惑问道:“怎得?”


    叶向晚道:“需要先清理、清洁再晒干。”


    “这有何难?”贾琏闻言笑了,“着人在空屋子里垒个炕,将清洁好的羊毛铺上烘烤干可行?”


    “不好。”叶向晚摇头,“控制不好温度,我这些羊毛便全毁了。还是等天气暖和了,再来清洗这些羊毛。不过现在可以先让人将这些羊毛进行简单的分拣,将里面的脏东西捡出来。”


    他看向红珠,“你去找林之孝家的,问她要几个做事细心的丫头或婆子,来将这些羊毛分拣干净。”


    “是。”红珠很快就领命去找林之孝家的要人。


    叶向晚看着屋里的羊毛忽然叹了一声,“去年李海他们走的时候忘记叮嘱他们要将这些羊毛分类装,如今全都装在一处,也分不出都是什么羊的羊毛。”


    贾琏好奇问道:“这羊毛不同有何说法?”


    第109章 睡梦 叶向晚和贾琏说了些关于……


    叶向晚和贾琏说了些关于什么样的羊毛是何做什么样的东西, 贾琏听了连连称奇,“不曾想这不同种类的羊毛还有这般说法。”


    “所以,等开春李海他们再去时, 要让们将这些羊毛都按种类分开装。”


    贾琏颔首, “也可,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最多只是多费几个麻袋。对了,这次李海他们带回来不少上好的皮草和宝石, 还有些那边特产的药材,你看看要怎么安排。”


    叶向晚让人将那些东西拿过来,确实都是上好的皮草,有貂皮、狐皮、狼皮等皮草。全都是一整块的皮毛,并无破损。也不知李海他们怎么收购的。这样的皮草可是很难得的, 一眼看去就见皮毛油亮顺滑, 好似绸缎一般滑溜。


    贾琏翻着一张红色的狐皮,“这件不错,瞧着喜庆。”


    叶向晚瞧着还有几张红色的狐狸, 便道:“这几张皮子就拿去给迎春她们四个做个大氅。还要给薛家姑娘一些,既然来了也不好厚此薄彼。这张貂皮颜色黑中带着些微的紫色,正好可以拿给老太太用,至于其他的狼皮就给大太太和二太太一人一张。”


    贾琏见他三言两语就将这些皮子给分配好,就问:“你不要?”


    叶向晚指着一边的剩下的貂皮和狐皮道:“那不是还有,我不太需要这些皮子,再者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还有这些宝石什么的,拿给四位妹妹做个压箱底的物件儿,她们几个除了林妹妹,手里几乎没有什么好东西, 这东西我也用不上,不如给了她们。”


    贾琏倚靠在软枕上,闻言笑道:“她们真是托福才遇着你这样好的二嫂嫂。”


    “少给我戴高帽。”叶向晚不理他,径自给那些宝石分开装入匣子里,“你可要两个?”


    贾琏摆手,“我就不要了,没什么用处。”


    “行。”叶向晚见他不要,也没有再说,很快就将那些宝石分装完毕,随后就放到一边,打算等过两天再送过去。药材就不必了,全都存入了库房。


    不多时,红珠从林之孝家的那儿将需要的人都带来了。


    叶向晚给她批了一间空房间,专门用来清理这些羊毛。闲来无事,他过去监了一会儿工,见她们做得不错,点头放心了,“你们好好做,做好了侯爷我有赏。”


    这话一说,那些分拣羊毛的人越发得用心仔细了。


    过了元宵,年就算是远去了。开了春,天气也逐渐变得暖和。


    休息了一段时日,李海他们就再次向叶向晚道别。


    这次,叶向晚叮嘱了李海他们,再收购羊毛时最好分类装袋。李海自然应下。


    这次去的还是年前李海那些人,他带回来的这一批人则是留在府中,就不跟着出去了。


    送走李海他们没有多久,玻璃坊那边也将叶向晚订购的玻璃镜子送来了。


    叶向晚将那些小镜子拿出十五面出来,其余的都送到芙蓉妆售卖,稍微大些的镜子,一面着人送到林府,其他的则是全都带着去了荣国府。


    只是没想到林黛玉也在,“早知林妹妹也在老太太这里,我就不将东西送往林府了。”


    林黛玉笑道:“二嫂嫂又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叶向晚正要说,就瞧见了贾宝玉走了进来,“宝玉今儿没去学堂?”


    贾宝玉笑道:“这两日得了风寒,老太太就给我请了几日假,二嫂嫂这是送得什么?”


    叶向晚挥手,红珠等人将东西送上来,“你不是好奇圣上初一那日给我送了什么?这就是,打开瞧瞧。”


    贾宝玉好奇地走过去,掀开罩住一面玻璃镜面的布罩,顿时就被里面清晰的面容吓了一跳:“好一个清晰的镜子!”


    虽是第一次见这样清晰的镜子,贾宝玉却丝毫不觉得害怕,拿过那面镜子就送到老太太跟前,“老祖宗,您瞧,好清晰的一面镜子!”


    “哟!”贾母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是颇为惊奇,就连自己脸上几条沟壑都照得清清楚楚。


    林黛玉她们见状也顾不得矜持,忙起身跑到拿着镜子的丫头身边,将那几面镜子上的布罩给掀开,一个个都惊呼出声。


    “林妹妹的那面我给送到林府了,等回去就能瞧见。这里还有些小些的手持镜,你们小姐妹拿着随时都能整理衣着仪态。”叶向晚让红珠将那十五面小镜子放到桌子上。


    许是小镜子更让小姑娘喜欢,林黛玉她们五个见到这些手持镜一个个的都将那几面稍大的镜子给忘在脑后,都围着手持镜挑选着。


    叶向晚看向王夫人和邢夫人:“大太太和二婶婶的那面梳妆镜我已经着人送去您二位的院子里了,还有几张皮子,不值什么钱,只当做个压箱底的就是。”


    邢夫人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当即就喜笑颜开,“晚哥儿送的东西不在值不值钱,更重要的是心意。”


    王夫人也笑道:“多谢晚哥儿想着我们了。”


    “只这大些的镜子不多,我只订购了十面,老太太和几位妹妹分一分,许是还能剩下一面。”叶向晚吩咐人将东西都放好,“这剩下的一面就劳老太太收着了。”


    贾母接过贾宝玉递来的手持镜瞧着,闻言就笑道:“不碍事,一会儿你将这面镜子送到东府去,正正好。”


    “还是老太太您想得周到,我倒是忘了这一点。年前李海他们回来,带回来些皮子,我挑了些好的,给您和几位妹妹并宝玉拿来一些,做个大氅、帽子都好。”


    红珠捧着包裹送到贾母面前,贾母打开瞧了一眼,就见其上放着一个小些的匣子,视线略过匣子看着貂皮,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是上好的紫貂皮毛,晚哥儿有心了。”


    她让鸳鸯将东西收好,又见贾宝玉、迎春她们几个都有,不禁笑道:“何苦都给了出去,你那儿可还有?”


    “我那儿留得有,老太太放心。”叶向晚笑道。


    薛宝钗没想到自己也能收到这些礼物,心里不由暖意融融,“多谢二嫂嫂。”


    “薛表妹不必客气。”叶向晚对着红珠吩咐了一句,红珠就拿着那面镜子出去找到小北,让他将这面镜子送到东府去。


    贾珍接到这面镜子时也是震惊了一瞬,随即就将这面镜子着人送到秦可卿那儿去了。


    尤氏知晓后心中怒火难耐,却又不得不压住,一时间郁结于心便病倒在床,无人处暗自垂泪心伤。


    叶向晚自是不知自己送的这一面镜子惹出这样的风波来,此时还在贾母这里。


    贾宝玉见皮子不错,便道:“林妹妹身子骨弱,不若我的也给林妹妹拿去做个大氅、披风。”


    林黛玉笑道:“我那儿有的,这些你自己用就是。”


    贾母揽住林黛玉,笑呵呵地看着贾宝玉:“你妹妹那儿若是没有自有我给,你二嫂嫂给你的这些你自己留着就好。”


    邢夫人得了叶向晚的话在贾母这里也待不住了,看了眼天色就想向贾母告辞,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王夫人起身告退,她现在管着家,琐事过多,因此在贾母这里待不了多久就要离去。


    邢夫人顺势跟着王夫人起身向贾母告退,快速离开这里回自己的院子瞧稀奇去了。


    叶向晚也没有在贾母这里多待,王夫人和邢夫人走后没有多久他也告辞离去。


    贾母好说歹说留他在这里用了午膳才将人送走。


    叶向晚在府里悠闲看电影,丝毫不知芙蓉妆里的小镜子已经卖脱销了。


    有那询问地址的,提前得了消息的李掌柜就将玻璃坊的名字说了出去,不少人一窝蜂地涌到玻璃坊订购玻璃镜子。


    只有少数人依旧在芙蓉妆订购,因为她们知道,以她们的身份若是去玻璃坊直接订购,不定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还不如在芙蓉妆订购来得好。


    天气变得暖和,叶向晚本想着是否种植红薯,但想了想还是作罢,等土豆和玉米都散下去种植之后再考虑红薯和水稻的事情。


    做了决定后,叶向晚心里也轻松了许多,每日里只宅在家中。


    如今贾宝玉要上学堂,林黛玉、迎春她们要受嬷嬷教导,也是无暇过来玩儿,叶向晚便觉得无聊了些。不过好在他手里有平板在,可以玩游戏、看电影电视,也算是有些东西来打发时间。


    贾琏笑道:“你若是无聊和我玩乐就是,我陪着你。”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我一瞧你就知你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你是和我玩乐还是玩儿我?”


    贾琏笑了,抓住他的手不松:“为何不是你玩儿我?只要和你亲近,我任君采撷。”


    叶向晚呸了他一口,“尽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若不喜我便不说。”贾琏俯身过去,欲要亲吻:“冬日里你可是晾着我近两个月。如今天暖,也该补偿我些。”


    “补偿个屁!”叶向晚说着就要伸手推他,却被贾琏抓住手腕俯身压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俊俏的脸,勾人的眼,叶向晚忍不住回应过去。


    贾琏好不容易吃到点儿肉渣,便是可劲儿着吃,直到叶向晚不耐烦地要一脚给他踹下去,他才收敛着消下去。


    叶向晚一向好眠,只这日夜间却有些睡得不太安稳。刚疲累得入睡,便瞧见一佳人款款走来。


    第110章 僧道 “秦可卿?”叶向晚微微……


    “秦可卿?”叶向晚微微蹙眉头看着来人。


    “婶子······”秦可卿刚笑着喊出这个称呼, 就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震惊地瞧着叶向晚,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错了!错了!怎会如此?”


    此时浓雾渐起, 秦可卿逐渐退入浓雾中消失不见。


    叶向晚眉头紧拧着,什么错了?他正要追上去, 一股失重感陡然传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贾琏也被惊醒, “可是做噩梦了?”


    叶向晚大口喘息着,抬头瞧着贾琏,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原本这个婶子是王熙凤!所以秦可卿才会说“错了、错了”的!


    他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有人传话:“东府大奶奶没了!”


    叶向晚闻言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看向贾琏, 贾琏已经掀开被子起身, 命人掌灯。


    “没了?”叶向晚也急忙忙穿衣,和贾琏一道去了东府。


    此时东府一片灯火通明,里面人来人往, 乱哄哄的哭喊声。


    相比之下荣国府离东府更近,所以等叶向晚和贾琏到时,贾赦、贾政、贾宝玉等一众贾家子弟已经尽到。


    叶向晚瞧着哭得比死了爹都伤心的贾珍别开了眼,他走到贾宝玉那边,问道:“怎得不见珍大嫂子?”


    贾宝玉红着一双眼睛叹道:“大嫂子犯了旧疾,起不来身。”


    闻言叶向晚也没有多说,只是站在一边瞧着贾珍等人商议秦可卿的丧事。


    看着要将丧礼办得极尽奢华的贾珍,叶向晚叹道:“人死如灯灭,这丧事办得再是如何辉煌灿烂,她也是瞧不见的。这般奢华, 只怕不妥。”


    贾琏何尝不知道不妥,只是贾珍如今正是伤痛之时,如何肯听,“劝也劝了,他一意孤行,也是无法。”


    不多时,传来消息,秦可卿身边那位叫瑞珠的丫头撞柱而亡,贾珍闻之将其以孙女之礼收敛。另一个叫宝珠的丫头见秦可卿无所出,便甘愿为其义女,为其摔丧驾灵。


    贾珍便立刻传下令来,命府中众人称其为小姐。


    瞧着这一出出的热闹,叶向晚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第二日晚间回了府,他还在想着夜间秦可卿入梦一事,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贾琏见他神思不属,便问:“可是累了?”


    叶向晚摇了摇头,“还好,没想到珍大哥对蓉哥儿媳妇的丧事这样上心。”


    贾琏垂眸轻轻嗤笑一下,“她本就是个好的,两府见了谁不称赞。如今年纪轻轻故去,珍大哥自然伤心。”


    可这伤心的也太过了,生怕谁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似的,叶向晚暗暗嘀咕着。


    贾琏见他倚靠在软枕上,神色疲倦,便走过去给他揉捏着肩膀,“累了就先去歇歇,看珍大哥这样子,只怕这丧仪时间不短,后头还有忙碌之时。”


    叶向晚微微阖上双眼叹了声气,脑子里还在想着昨儿夜间梦见秦可卿一事。前世他曾听说过红楼梦中有一个仙家宝地,叫什么“太虚幻境”,具体的花仙精灵仙子的他也忘了差不多,只记得林黛玉并荣国府一众小姐妹都是那些花仙精灵下界。


    但自他来到这里,却还未曾见到什么起奇异之事,难道这个真实的世界真有什么太虚幻境?


    秦可卿呢?她也是太虚幻境里的花仙精灵吗?如果她是,那么她在梦中喊得那两句话一定是王熙凤既定的命运被改变。自己的出现改变了王熙凤的命运,太虚幻境会如何做?又会如何对付自己?


    贾琏见叶向晚紧紧皱着眉头,不觉轻抚着他紧蹙的眉心,“在想什么?”


    叶向晚睁开眼睛看着满眼关切之意的贾琏,缓缓道:“昨儿夜间,我梦见了蓉哥儿媳妇。”


    贾琏当即就是一愣,就连揉捏他肩膀的手都顿住,“梦见了蓉哥儿媳妇?”


    若是以前,他只会说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可经过重生一事,他不敢肯定了。晚哥儿和蓉哥儿媳妇素来不怎亲近,便是入梦,也该去东府之人的梦里头,怎会出现在晚哥儿的梦中?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不过一个梦罢了,你若觉得不安,等过些时候我带你去寺庙中拜拜,去去晦气可好?”


    “到时再说。”叶向晚没有拒绝,也没有明确应允。


    他闭上眼睛,在贾琏轻柔的按揉下缓缓睡去。贾琏看着他的睡颜陷入沉思,打定主意要带着叶向晚去庙里拜拜。


    如贾琏所言,秦可卿的丧仪时间只停灵就到了七七四十九日,请了禅僧超度,又请道士解冤洗业。怎么奢华怎么来,就连棺木都是用上好的木材,还是当初义忠亲王要用的,如今却被贾珍要来装殓秦可卿。


    送殡之时,来者皆是高门子弟,王孙公子,便是四王也都设了路祭。就连北静王都亲自来路祭。


    叶向晚和贾琏下了马,站在一边瞧着北静王和贾宝玉说话,“北静王和宝玉倒是谈得来。”


    贾琏笑道:“都是出色的,自然惺惺相惜如遇知己。”


    “世人都爱看美好之物,宝玉尤甚。”叶向晚瞧着贾宝玉和北静王相谈甚欢,就道:“上次老太太寿诞时,北静王和宝玉并无得见,今日见了怕是又要赞叹是个神仙人物。”


    “在他眼中,就没有不是神仙人物的。”


    说完话,一众人继续启程前往铁槛寺。一应送灵之事完毕之后,叶向晚也就没有多留,随着贾赦、邢夫人等人回了城。只有宝玉,因着王夫人帮着管理秦可卿丧事一应事宜,要等几天才能回去。因此宝玉便也跟着留下。


    坐在马车里,叶向晚整个人都靠在贾琏的身上,“不曾想这丧事真是累。”


    富贵人家的丧仪当真是繁琐,没有个好身板还真不行。


    “丧仪结束,等回了家便能好好歇歇。”贾琏放松了身体让他靠的舒服些,他不算太累,到底是隔房的嫂子,不能频繁请假,只头一日请了假便正常上朝上值,一应事宜都由叶向晚帮衬着,故而叶向晚更累些。


    马车停下,赶车的马夫将马车帘子掀起,叶向晚下了马车。刚站定,就瞧见不远处站着一僧一道,正往这边看着。他也没有在意,只瞧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忽然,他再次看了过去,却已经不见了那二人身影。他当即就生了一身冷汗,定定望着刚才那一僧一道出现的地方。


    他敢肯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他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二人。速度如此之快,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有的速度!难道他们就是红楼梦中一开始出现的那一僧一道?


    贾琏下了马车见他往那边瞧,就好奇地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在看什么?”


    叶向晚皱着眉头,眼里满是忧色:“我刚才看见了一僧一道,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一僧一道?”贾琏心中一凛,想起前世宝玉和凤姐中邪之时,眼看着人就要不成了,谁知来了一僧一道,只念了两句话人就又成了。难道晚哥儿说的那一僧一道就是他们?


    他们来这儿做什么?难道要把他的晚哥儿带走?


    想到这儿,贾琏就是一阵心慌,忙给门子说:“以后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出现不要让他们靠近府门。”


    门子虽然不解,却还是听话应下,“是,二爷,小的记下了。”


    贾琏拉着叶向晚急忙忙进了府,回到房间就担忧问道:“你的手有些凉,可是哪里不适?”


    叶向晚回了神,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管他们是什么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现在还不知他们的目的,就这样胡思乱想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


    “那就歇会儿,一会儿到晚膳时我再喊你。”贾琏催促着他去休息。


    叶向晚也实在是累了,便脱下外衫躺到床上歇下。


    贾琏坐在椅子上,还在想着那一僧一道的事情。那僧道二人来得如此奇怪,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只是他们来去匆匆,贾琏也不知该如何找到他们,只能先将此事放在心上,等来日见到再说。


    郊外,一僧一道两个邋遢的身影正在唉声叹气。


    “仙姑真是给了咱们一个好差事。”跛足道人摇头叹着。


    癞头和尚也摇头叹息,“可不是?咱俩不过山野间一野修,哪有那般大的法力将人送走,将一切拨乱反正。”


    跛足道人看向癞头和尚,到:“如今那位可是你我都动不得的,但仙姑的命令我们也不能不听,这可如何是好?”


    癞头和尚想了想,眼睛就是一亮:“不若你我先在此留下清修,等到仙姑召唤,咱们再去说明?”


    “也好,反正以你我如今修为,也上不得太虚幻境面见仙姑。”跛足道人点头赞同,随后二人就隐入山林不见。


    一觉醒来,身上的疲累去了许多。叶向晚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道:“几时了?”


    贾琏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眼时间就道:“酉时了,可要上膳?”


    “上!”叶向晚只觉得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贾琏忙吩咐下人上晚膳,等叶向晚洗漱好就一同落座用膳。


    “过些日子我休沐,到时陪你去庙里拜拜。”


    叶向晚讶异地看着他,“你还真打算带我去庙里拜啊?”


    “去去晦气。”贾琏坚定地眼神里写满了不容拒绝,“一定要去,不然我不放心。”谁知蓉哥儿媳妇还会不会来纠缠晚哥儿。


    叶向晚是不想去的,若是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什么的,他要去去了,万一被看出来自己不是原主怎么办?


    “我不想去,麻烦。”


    贾琏握住他的手,柔声劝道:“还是去拜拜,万一蓉哥儿媳妇再来你梦中打扰可怎么好?去拜拜,沾沾佛家的佛光,管她是什么妖邪,定伤不了你。”


    但随贾琏怎么说,叶向晚就是不去。最后贾琏无奈只能作罢。


    他瞧着叶向晚忽然想起他那种种奇异的手段,福至心灵想到了一点:莫不是晚哥儿担心被那些禅师看出不对?


    若是因为此,那还真不能去。


    贾琏暗暗想了想,便道:“不去便不去了,等回头我去庙里替你拜拜,再请回一尊菩萨。咱就在家里拜,一样顶用。”


    不过最好还是去拜会一下天全道长,毕竟当初他们的结合是因为天全道长的批语。


    这件事就不必告诉晚哥儿了,日后他若见到天全道长,也不会以晚哥儿的名义去见,而是以他自己的名义。


    叶向晚抬眸看着他,没想到他还忘记拜菩萨这件事,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麻烦了。


    用过晚膳,两人喝着消食茶,红珠走了进来。


    “侯爷,那些羊毛已经阴干,接下来要如何?”


    叶向晚放下手里的茶盏,问道:“我记得桂花会纺织?”


    红珠笑道:“会,之前胡师傅送来那架梅娘纺织机还是桂花试的。”


    “既如此,那就让桂花去试试,瞧瞧能不能将那些羊毛纺织成线。”叶向晚走进里间将关于羊毛纺织的小册子拿了出来交给红珠,“你识字,就由你协助桂花纺织那些羊毛。”


    红珠接下册子福身一礼,“是,那奴婢这就去和桂花说一声。”


    “等羊毛纺织成功,你打算怎么做?”贾琏问道,“可要再开一家铺子?”


    叶向晚摇头,“先看着吧,收购羊毛一事当初咱们也说过,若是用的好了,对边疆也是一件好事。等羊毛纺织成功,我就将这件事和圣上说一声,到底是和边疆做生意,怎么也得和上头通个气才是,毕竟我如今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贾琏点头赞同,“你说得在理。”


    他看着叶向晚忽然笑了,“你现在做甩手掌柜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能偷懒就偷懒,没必要非要自己一个人将所有事情都完成。就算我不参与,这其中一样有我的功劳在。”叶向晚挑眉自得,能甩手何必要给自己加担子。


    贾琏凑近,在他的唇上偷得一吻,“但有些事还是要尽力亲为,比如此刻······”


    叶向晚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和你说正事,总是正经不过三息。”


    推开还要凑过来的脸,他转身就回了里间,贾琏急忙忙跟上,从身后将他抱住,“晚哥儿,我想你了······”


    “天天见,还想?有何好想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向晚转过身看着他,捏着他的脸没好气地道:“就属你没脸没皮。”


    贾琏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若是有脸有皮,此刻说不定我还被你拒于千里之外,哪儿能如此。”


    他又亲了一下他的双唇,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欢悦,就连那双桃花眼都写满了温柔爱意。


    叶向晚轻抚着他的眼尾,呢喃道:“你这双眼睛惯会骗人······”


    “不骗你······”贾琏亲吻着他,话语含糊不清。


    修长的手慌忙拉下帐子,遮住了好一场热闹的“对决”!


    贾琏说到做到,休沐那日独自去了城外的寺庙,寺庙挺有名,周边百姓经常去这座寺庙里拜佛。他捐了五百两香油钱,请回一尊观世音菩萨。


    回来之后就在后院找了间屋子做了小佛堂,拉着叶向晚一道去小佛堂拜菩萨。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效,反正叶向晚拜完之后心里安定不少。


    贾琏见状也松了口气,有效果就好。


    他凑到叶向晚身边坐下,就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背心样式之物在摆弄,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叶向晚笑道:“这是羊毛做成的背心,还有一件毛衣正在做,你瞧瞧如何?”


    贾琏接过去仔细瞧着,“摸着倒是柔软温暖,这就成了?”


    “对,而且我可是特意精选了上好的羊毛才让桂花去纺织的。”叶向晚推着贾琏换上试试,“这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快穿上试试。”


    贾琏也好奇这种羊毛背心穿着如何,听着他又是按照自己的尺寸做的,心中更是高兴。脱下衣服就将羊毛背心穿上,只是现在这个天气,穿上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冒出来一层汗来。


    他只能将羊毛背心脱下,穿上原本的衣衫,“冬日里穿上会很保暖,是个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我能这么费事?”叶向晚看着羊毛背心,眼里满是笑意,虽然以目前的手段做不成羊绒大衣之类的衣物,但做成背心和毛衣已经足够。


    等那件毛衣做好,叶向晚就带着这两样东西去了皇宫。


    皇帝现在很开心见到叶向晚,因为一见到他就说明自己又有好东西了。


    “今儿来,可是有事?”皇帝期待地看着叶向晚,那热切的眼神直瞧得叶向晚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黄内侍轻轻提醒了一下,皇帝回过神就收敛了有些热切的眼神。


    “皇上,今日臣来乃是有件喜事。”叶向晚压下心里的奇怪,将自己过来的目的说了一遍,末了就将羊毛背心和毛衣,还有一个折子呈了上去。


    黄内侍将背心和毛衣送到皇帝面前,皇帝接过去,一入手就感受掌心下一片柔软温暖,他拎起毛衣展开仔细瞧着,好一会儿才将毛衣放下,拿起那本折子翻开认真看着。


    那里面是叶向晚写的关于羊毛所延伸的各种可能,皇帝看着看着逐渐严肃起来。


    许久,皇帝才合上折子看向叶向晚,眼里充满了满意的笑意,“叶爱卿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所行所想皆为朕、为大周。这件事朕知晓了,辛苦叶爱卿了。”


    “能帮到皇上臣就不辛苦,况且臣只做了开头,日后如何就要皇上费心辛劳。”叶向晚谦虚笑道。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意愈发得浓郁,这一天,叶向晚进宫,走得时候又是宫中内侍带着赏赐护送回府。


    其他人瞧着无不感叹疑惑,怎么安佑侯一进宫,出宫就带着赏赐和荣耀?


    御书房


    皇帝将那件毛衣递给黄内侍,“收好,等到天冷朕要亲自试一试。”


    “是。”黄内侍接过毛衣仔细叠好收起,将这件事牢记在心中。


    “朕记得荣国府还有一位姑娘在后宫?”皇帝忽然想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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