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合一


    “什么?姑娘?”


    霍如深问出了声。


    正在心?疼自己药材的府医猛地一顿, 他指了指客房道:“方才还在客房里的姑娘,王爷忘了?”


    不能?吧,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王爷就把人忘了?


    霍如深这?才想起来, 王府里的府医经常把自己关在药房里专研,平日里都见不到?人,他似乎从未见过颜莳, 加上屋内光线不佳,或许是错将人认成了姑娘。


    思及此, 霍如深心?里有些发笑,若是让颜莳知道有人将他认成姑娘, 不知那?人会?是何神色。


    只是还不等霍如深纠□□医又念叨起来:“那?姑娘也太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了,仗着年轻瞎折腾,身子单薄不说,底子也不好,还吃了一堆伤身的药, 日后怕是难过了。”


    要不是因为如此,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珍藏的药材给掏出来, 他看?了眼手里的药,又看?了眼霍如深, 忽然有了主意。


    “王爷, 要不这?补药您喝了?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不论男女都能?喝。”


    霍如深看?着他递来的汤药皱了皱眉,想到?他身为大夫, 一把脉象便能?知此人究竟是男是女……


    “你确定方才的人是个姑娘?”


    府医顿时不淡定了, 质疑他什么?都行,质疑他的医术不行, 是不是姑娘,他手一摸脉象就能?知道。


    “王爷要是不信,就把刚才那?姑娘寻回?来,我跟她?当面?对峙。”不就是个穿着男装的姑娘吗,怎么?都认不出来。


    霍如深倒是没怀疑他的医术,只是暂时没法相信,方才站在他对面?,跟他对峙的颜莳竟然是女儿身?


    ~


    夜间风凉,颜莳身上的湿衣服也未换下,她?不由伸手拉了拉身上的披风。


    “那?个传话的百姓找到?了吗?”颜莳问道。


    宋景玉立刻反应过来,“只找到?了尸体,他家里也已经空了,还有密林周边,也没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颜莳轻叹了口气?,她?就料到?会?如此。


    “殿下,皇城那?边……”


    宋景玉提起这?个颜莳更头疼,江淮的事还理不清楚,皇城又出了乱子,母妃的意思是她?立刻回?去,越快越好,但这?边,她?真的能?把江淮的事全托福到?其他人手中,丝毫不牵挂吗?


    颜莳知道,这?不可能?,还有宣淮王府里虎视眈眈的霍如深,等她?一离开江淮,此人做事定然会?更加不知收敛,可她?身后这?一千禁军又能?干什么?,她?总不能?真将人绑了押回?京城。


    “皇城那?边的事,明日再说。”


    颜莳感觉身上开始发烫,定然是今日淋了一场雨,受了寒。


    颜莳指尖掐了一把手心?,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好不容易回?到?别院,颜莳就听见容凛在那?哭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出了什么?事。


    颜莳被扶着从马上下来,她?看?着继续哀嚎的容凛,用有些发哑的声音道:“起来,孤还没死呢。”


    容凛听见颜莳的声音后,猛地抬头看?过去,确定自己没眼花后,从地上爬起来就冲了过去。


    他敢说,这?里所有人都不如他担心?殿下,殿下可是容家的命根,殿下要没了,容家将来支持谁去,他也肯定会?因为保护殿下不利而?被容家打死。


    所以容凛此刻看?见颜莳,就像是又活过来了一般。


    颜莳脚步未停,对身旁众人吩咐道:“都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说。”


    她?再多站一会?儿就要撑不住了。


    宋景玉不放心?,正想将两个太医叫来给颜莳把脉。


    “孤无?事,你也回?去休息吧。”


    奈何颜莳不同意,他只能?作罢。


    伺候颜莳的小太监已经在屋外等很久了,他看?见颜莳后立刻道:“殿下稍等,奴才这?就让人传热水。”


    “今日江太医写?的药方你可收着了?”


    小太监停下脚步应道:“收着。”


    “照着那?药方,熬碗药送来。”说罢颜莳就走?进了屋内。


    她?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先去换了身衣服,束发的发带解下,有些凌乱的乌发纷纷散开,颜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现在这?样出去,怕是能?吓死人,真像不知那?里跑出来的鬼魂。


    小太监低着头,将热水倒进浴桶。


    “殿下,热水准备好了。”


    说完他就转身将屋内扣紧,在屋外等着,殿下从未让他近身伺候过,他只需要将东西准备好,然后守在屋外就好。


    颜莳穿着里衣把自己泡在浴桶里,水雾缭绕的热水让她?身子暖了起来,颜莳闭上眼睛,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让她?歇一会?儿吧。


    ~


    宣淮王府书?房内,屋内的灯,临近天亮也没熄灭,柳献早上过去时敲了几下房门,书?房内无?人回?应,他感觉不对,壮着胆子打开书?房的门,进去后却发现霍如深坐在椅子上像是在闭目沉思。


    柳献看?了眼烛台上快要燃尽的蜡烛,意识到?王爷似乎是一夜未睡,他有些诧异,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他又注意到?书?案下的一堆灰烬,知道王爷有写?完东西就烧掉的习惯,难不成王爷这?一晚上没处理政务,而?是写?了一夜的字帖?


    就在柳献思索之际,坐在椅子上的霍如深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事?”


    柳献猛地一激灵,下意识道:“属下有事要报。”


    霍如深再次闭上发涩的眼睛道:“说。”


    “王爷,皇城内得手了。”他接到?消息的第一刻就赶来告诉霍如深。


    霍如深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既然皇城那?边已经得手,这?边也该……


    “还有就是,颜太子今日就要离开江淮了。”


    柳献这?句话刚落,霍如深便睁眼看?向他,“今日?”


    柳献点头,“就今日,好像是午后就要出城,不过走?的只有颜太子一人,其余人都留在江淮。”


    霍如深没应声,自从昨夜从府医口中得知颜莳是姑娘身后,他便不知为何心?烦意燥了一晚上。


    他费劲针对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个女子,而?这?人还让他接连碰壁了几次,霍如深说不清他心?里是何感觉。


    既然颜莳身为女子,那?就意味着颜朝已然后继无?人,这?时候就算他放颜莳安然无?恙地离开,对他也无?任何威胁,可听见柳献说人要离开,他却高兴不起来。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想将颜莳给赶出江淮的,这?次不惜动用皇城中的暗线也是为此。


    柳献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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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色不对,顿生出一阵冷寒,不禁发问道:“属下可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霍如深微微摇头问他:“颜太子那?边可留下了什么?命令?”


    柳献有些为难,别院那?里都是禁军,连平常下人奴仆都没,他也插不进去探子,颜太子要离开的消息还是别院那?边放出来的。


    柳献惭愧地低下头道:“属下不知。”


    霍如深直接给了他两个字,“没用。”


    这?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霍如深站起身,既然打探不出来,那?他就亲自去看?看?,身为江淮的藩王,他理应去送行。


    柳献察觉出了他的意思,不禁提醒道:“王爷,那?颜太子午后才出城,您又何必现在过去?”


    霍如深往外走?的步子一顿,侧头看?了柳献一眼,只一眼便让柳献再不敢开口多言,王爷做事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他多说什么?,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


    别院内,颜莳开始收拾行装,她?已经打算午后便独自离开江淮,身后跟的人少,赶路也快些。


    她?看?了眼身旁的小太监道:“孙公公这?几日可找过你?”


    小太监如实道:“找过,他前日来找奴才问殿下平日的起居,说是陛下和娘娘记挂着,他好知道了回?去回?话,不过奴才什么?都没说,孙公公也就作罢了。”


    “你就留在别院,日后跟着宋大人他们回?去。”


    她?这?次回?去没准备马车,那?太慢了,骑马的话,她?也没法带上他。


    小太监应声道:“奴才明白。”


    他将桌上温热的药送到?颜莳手中,“殿下先把药喝了吧。”


    颜莳接过他手中的药一饮而?尽,休息了一夜,她?感觉好多了。


    收拾好行装,颜莳才去书?房安排剩下的事。


    宋景玉和容凛已经在书?房等着了,颜莳离开后,江淮剩下的事便由这?两人做主。


    虽然这?两人中,容凛的官职要比宋景玉的高,但颜莳却把所有大事都交到?了宋景玉手上。


    容凛恨得牙痒痒,但是碍于颜莳在场,没有发作。


    “孤离开江淮只会?带一百禁军离开,剩下的全留在江淮协助你们。”


    话罢,颜莳正色道:“倘若日后江淮出了意外,记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如若一场她?阻止不了的叛乱终会?发生,她?只希望她?留下的这?些禁军能?在叛乱中护好一方百姓。


    随后她?看?向宋景玉,“无?论如何,堤坝那?里不能?出差池,你也用不着跟我送行,回?那?边看?着吧。”


    宋景玉领命道:“微臣以性?命担保,绝不负殿下所托。”


    容凛扭头冲无?人处白了一眼,好听话谁不会?说,要是殿下把所有事都交给他,他也能?说出一堆来。


    宋景玉走?好,容凛想着自己是否也该告退了,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块玉佩。


    容凛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颜莳,“殿下,这?……”


    殿下把自己的随身玉佩给他做何。


    颜莳心?里却有别的打算,她?纵然相信宋景玉,但她?不信人心?,老师的事让她?明白了,没有永远可以念怀的情谊,人心?善变,她?也该有所提防。


    所以她?才将随身玉佩留给了容凛,“这?块玉佩可以调用禁军,你拿着。”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但她?依旧明白,只有容家才和她?利益挂钩。


    任何人都可能?在背后捅她?一刀,但容家不会?,他们还要仗着她?才能?师出有名。


    容凛受宠若惊地接下玉佩,然后就听见颜莳道:“孤希望你明白,这?玉佩为何会?留给你。”


    容凛谨慎答道:“殿下不信任宋景玉?”


    颜莳摇头,“孤并非不信任他,只是人总会?有自己的想法,或不得已,或非本愿,这?玉佩只为牵制,孤相信你能?用好它。”


    容凛若有所思地点头,“微臣明白。”


    安排好一切,陈禀便找了过来,听说颜莳要离开江淮后,他便赶紧从总督府过来。


    他虽身处江淮,但也明白颜莳这?次离开,一定是皇城出了事,若非如此,她?怎会?突然抛下江淮的残局离开。


    不过他没多说,只是开口道:“殿下,臣特来给殿下践行。”


    颜莳瞥了他一眼,“陈大人客气?了,孤来江淮之前就打算在此处待上两三月,如今算算日子也快了,江淮诸事逐渐平歇,剩下的就交由陈大人收尾了。”


    陈禀不知为何,忽然有些触景生情,当日他以为太子不过一介草包,拒不接驾,可这?些时日过去,他竟有些舍不得人离开,他这?个江淮总督不称职,可颜莳这?个太子当之无?愧。


    “殿下放心?,臣定然守好江淮。”


    颜莳又道:“孤此去无?需惊动百姓,一切往常便好,也无?需官员相送,至于总督府里的孙公公,陈大人不用在意他,等孤走?后,你大可不理他,他无?趣了自然会?离开。”


    别院外,她?单独调来的一百禁军已经准备好启程了,她?去拿行装时,看?到?了椅子上放着的披风,这?是她?从霍如深手中拿过来的,总要给他送回?去。


    正当颜莳拿着披风不知该如何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以及一句脆生生的“殿下”。


    颜莳听出来那?是阿朝的声音,她?放下披风走?出去,便看?到?江太医带着阿朝走?了过来。


    “殿下,阿朝知道您要走?,非让臣带着她?过来。”


    颜莳看?着跑到?她?面?前的阿朝,面?上有些笑意,她?也快能?见到?永安了,小姑娘最近才有了点活泼的样子。


    前些时日,她?派人去寻阿朝的祖母,谁料人是找到?了,可她?祖母已经不在了,那?个所谓的表叔只是借着阿朝祖母的名义,侵占祖母娘家的房屋田地。


    老人家最后患了病,那?里的大夫看?不好,他们也不舍得花银子买好药材,就这?么?草草将人下葬了。


    因为此事,颜莳责令了当地的县丞,让那?家人把侵占的田地房屋吐了出来,可阿朝祖母已经救不回?来了,她?彻底成了孤儿。


    那?天小姑娘在祖母墓前哭成了泪人,江太医看?得难受,在颜莳的见证下,收了小姑娘当孙女,说要带她?回?京城,而?那?些田地房屋便租给了另一户人家,等小姑娘长?大想回?来看?看?,也是一个念想。


    “殿下现在就要走?吗?”


    颜莳点头,“对,阿朝再过些时日,也能?在京城看?到?我。”


    小姑娘眼睛亮了亮,她?拿出了一个小荷包递给颜莳,颜莳打开后看?见里面?放着满满的饴糖,“这?是给我的?”


    阿朝点头,“全都给殿下。”


    江太医自然知道那?小荷包里装了什么?,装作吃味道:“她?可一块都没留给微臣,全都给殿下了。”


    阿朝忽然侧头看?他,认真地道:“爷爷牙齿不好,不可以吃糖。”


    江太医这?才笑了起来,“殿下你看?,微臣这?孙女是真贴心?。”


    颜莳抬手轻揉了下阿朝的脑袋,一些离别的愁绪,都被冲散了。


    江太医从袖中拿出了一瓶药丸道:“殿下,这?是微臣这?几日研制的药丸,殿下带上吧,虽然没太大功效,但治个头疼脑热还是够用的。”


    颜莳接过了他递来的药瓶,对她?来说确实有用。


    她?没让两人再送,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


    颜莳没忘记她?放在屋内的披风,她?随意找了个下人,让人今日把东西送到?宣淮王府。


    至此,事了,她?也该离开了。


    ~


    城墙上,霍如深目光看?着从别院延伸到?城门的那?条路上,他在等着颜莳,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非要在这?等着。


    这?个时候他本该好好想想,等颜莳离开后他要怎么?处理剩下那?些会?碍事的人,可他却站在这?吹冷风。


    柳献满脸不解,王爷今日究竟怎么?了,可他也不敢多说话,只能?陪着霍如深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终于有了一排人影,然后越来越清晰。


    颜莳颇不适应如此赶路,但为了能?快些回?去,只能?如此。


    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她?无?意间抬头看?到?了站在城墙之上的霍如深。


    颜莳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他为何会?在此?


    颜莳对着一旁的禁军道:“你们先去城外等孤。”


    既然人都来了,她?又怎能?不见一面?。


    而?当站在城墙之上的霍如深看?到?颜莳下马往这?边来时,忽然侧头看?向柳献道:“你下去。”


    柳献还没想明白王爷今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王爷要把他给赶下去,那?他在这?站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


    柳献从另一侧离开,要不是王爷在这?,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在这?里站上一个多时辰。


    颜莳抬步缓缓走?了上来,身后未跟一人,她?站在霍如深对面?,直言道:“王爷今日依旧无?事?”


    她?本以为霍如深会?和往常一样阴阳怪气?,可今日的他似乎有些怪异,竟然就一言不发。


    霍如深不是一言不发,他只是在打量对面?的颜莳,除了身体有些单薄外,不管怎么?看?,他都不觉得这?人是女儿身。


    “殿下突然离开江淮,本王身为藩王,自然要来送行。”


    颜莳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王爷无?需如此客套,孤也不想听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她?抬眼看?向城内道:“江淮从一片废墟上再建,这?些全是孤的心?血,孤知道王爷意在天下,可天下也离不开万千百姓。”


    霍如深着实被她?方才的话给惊到?了,丝毫不遮掩的挑破那?道若隐若无?的暗纱。


    霍如深轻笑道:“殿下就不怕你方才之言会?让你今日走?不出江淮?”


    颜莳毫不畏惧地看?向他,“王爷要想让孤死,昨日就不会?忽然又留了孤的性?命。”


    “王爷确实没说错,哪怕孤真将宣淮王心?存叛心?的折子递上去,朝中也不会?有所作为。”


    颜莳说完忽然轻嘲般地笑了一声,“说不定他们还会?像王爷投诚。”


    “谁不想跟着位明主呢,颜家早就烂透了,如若孤不姓颜,孤也想反了这?天下。”


    霍如深像是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之人,他问道:“殿下不单单只是想说这?些吧。”


    颜莳道:“王爷和孤打个赌吧,看?看?是王爷先反了这?颜朝的江山,还是孤先肃清已经成了一滩污水的朝堂。”


    霍如深反问道:“殿下赢了又如何?到?时候不仍旧要大开宫门放本王进去?”


    “倘若孤赢了,王爷今后便不可滥杀无?辜。”


    霍如深闻言道:“本王还以为殿下会?说让本王放过皇室众人。”


    颜莳回?道:“不论是皇室还是百姓,无?辜之人,请王爷一并放过。”


    “无?论天下如何变迁,受苦的都是百姓,他们何其无?辜,若是真有一日,王爷逼上京畿,还望王爷饶无?辜百姓一命。”


    “本王并非生性?残暴,又怎会?滥杀?”


    颜莳却道:“父皇早年间也曾勤勉,可现在,看?一眼奏折都烦。”


    “殿下说这?么?多,万一本王不答应呢?”


    颜莳微勾起唇角看?向霍如深,“王爷不敢?”


    霍如深被她?若有若无?的挑衅挑起了兴致,“有何不敢。”


    颜莳心?里松了口气?,她?确实无?力阻止,但她?也想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就当是为颜家稍稍赎些罪过吧。


    说完这?些,颜莳便不再逗留,再不走?,晚上要到?不了驿站了。


    霍如深目光随着她?离开的背影,马背上的颜莳再未回?过头,直到?柳献走?到?他面?前道:“王爷方才同颜太子说了什么??”


    霍如深眸中兴味渐起,“一个赌约而?已。”


    柳献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赌约?他怎么?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可霍如深显然不想跟他解释,等到?再看?不到?颜莳身影后便走?下了城墙。


    这?颜太子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以女子之身,当了那?么?多年太子丝毫没露出破绽不说,明明身后一丝依仗都没,还敢和他谈条件,她?又如何断定自己会?答应?


    霍如深侧头看?向柳献道:“去把余若叫来。”他忽然想问问这?位少傅,当年有没有看?出些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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