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气撒在无辜的濯濯身上,谁让对方晚上不来,偏捡沈山南在的时候来?
完全不曾考虑过,晚上黑衣卫只会警惕的更严,而白天反而因为夏亭在前院的动静,这边没有太多监视,加上沈山南余威尚在,黑衣卫都不会靠太近......
沈水北上前接过濯濯的箱子,也狠狠一个爆栗,敲在对方脑袋上。
濯濯:???
原本就不大灵光的脑袋瞧着更傻了。
沈水北恶声:“等着。”
他在原地打开箱子,一股血腥味带着腐臭味瞬间冲出。
里面依旧是满满的埋着心脏血肉的土,他找出一个陶罐,连带着还没烂干净的东西一起挖出来,填了大半罐子。
沈山南忽然眉头微蹙,一股难以遏制的恶心感泛上——他平生第一次干呕起来,还是对于过往最熟悉的血腥味。
这是连他都控制不了的本能反应,沈水北瞥过一眼,快速的合上箱子,又扔还给濯濯。
而后抱着陶罐靠近沈山南,笑容里带着明晃晃的恶意:“难受啊?”
随着对方的靠近,沈山南明显更为不适,干呕更为剧烈,连眼眶都带上红色。
“活该,”沈水北嘴咧的更大了:“要不......在你晚饭里掺一点?多尝一尝,也许就习惯了。”
沈山南:......
蛊虫随着反应活跃起来,沈山南没呕出食物,反倒呕出一股甜腥味,他下意识将血咽回去,结果更恶心了。
只能眼风如刀的“杀了”沈水北两百遍,踹开门冲出去。
他走后,沈水北笑嘻嘻的面色陡然阴沉,关上门窗,将原本装那朵黑色花的罐子里的土倒出来,一点点装上怀中的新土。
两天养在寻常土壤中,无俦蛊寄生的花明显蔫了不少,连花瓣都有干枯褪色的迹象。
他观察片刻后,阴着脸找到宿锦的刀,一刀划在自己手腕上,用自己的血浇灌它。
也许因为他是百年来第一个培育出无俦蛊的人,被这灭世之物认作蛊王,他的血明显比那些乱七八糟人的心脏精血更有用,黑色花肉眼可见的鲜活起来。
几乎放到面色发白才停下,他试图找点东西把自己的手腕包扎一下。
点穴虽能止血,却也不是长久之计,长久了经络会有堵塞。尤其他现在只剩一条胳膊比较灵活,就更得珍惜了。
......
“他怎么样了?”
见薛启明出来,夏亭忙起身问。
薛启明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反问道:“大少爷带他回来时,他什么都没有说?”
夏亭茫然:“他能说什么,他突然面色潮红,体温摸起来简直烫手,难道不是中了毒?”
薛启明为难:“......倒也、倒也算是中毒。”
夏亭:“什么叫‘算是’,是什么毒?我瞧他神志倒也不算糊涂,却竟然连金翅虫都解不了。可恨对方身形如鬼魅,没有追上。”
这两人是今早于破庙中遇袭的,来人似乎并不恋战,过了几招,陡然撒开一把毒粉,然后就飞快逃离。
褚言见状自然是将夏亭护的好好的,他自己身负蛊王,世上能毒倒他的屈指可数。
夏亭也没挣扎,原本毒雾散去后他还要追,却见褚言神情猛地一遍,将他拉住了。
老实说,那一刻他的心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能让对方有此反应的,定然是剧毒,甚至大概率无药可解......
但是褚言只是瞬间发热,体温迅速上升,并在极果决的卸了自己的双臂。
夏亭本以为是要遏制毒素,然而对方没有昏迷,也不让他追击寻求解药。
这么一耽搁,也肯定追不上了,夏亭不解之余,只能尽快带着他回山庄,只盼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现在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夏亭追问。
薛老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看了看夏知之,又看了看年长几岁却依旧单身的夏亭,年迈却保养的很好的脸上难得挤出皱纹。
薛启明一直不说话,夏亭关心则乱,都要急了。反倒是小少爷和薛老接触的多,瞧出一点端倪。
“不是吧,”夏知之福至心灵,突然有种荒谬的想法,小心道:“不会有人用那种药偷袭吧......”
薛启明干咳一声。
夏知之震惊,险些爆出家乡话:“谁啊?真有?图啥啊?”
全场只有夏亭云里雾里,怒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薛启明连忙解释:“那位少侠身体无碍......”
夏亭:“那怎会高烧不退?!”
“......”薛启明硬着头皮:“这个,这个就是正常反应。要不给他找个......找个姑娘......”
可是里屋那个又不肯!褚言自己清楚自己的情况,他接骨时也提过这个建议,可对方的表情简直要杀了他这个老头子似的!
夏知之瞄了眼还在犯直男傻的大哥,也皱起脸:“他不愿?”
薛启明连忙点头。
夏知之也不意外,毕竟褚言的心思早几个月都写在脸上了,也就他大哥完全接收不到。
......想想还怪同情的。
见他们还在打哑谜,夏亭索性拨开薛启明冲进屋里。
小少爷下意识跟上,又堪堪刹住步伐,迟疑片刻,转头小声问:“我有点好奇。”
薛启明也小声:“什么?”
小少爷:“为什么要找姑娘,就不能自己撸出来么?”
薛启明:“.......”
“难道他中的是那种,”夏知之探究欲十足:“那种必须被人那啥的那种,可是他不是小哥儿啊?”
小哥儿受药物起反应,但那是生理上有差异。就褚言自带的器官,前面有反应就罢了,后面应该不会因为这种药而产生性、趣、才对吧?
至少他跟南南嗯嗯的时候,他可没感觉自己湿了!
薛启明对着这个口出暴言还一脸天真的少爷,陷入良久沉默。
里屋只点了一盏灯,很昏暗,不适合看病,却是褚言的要求。
夏亭走到床边,看见褚言侧身躺着,咬着下唇似乎很是痛苦,听见声音后猛地睁开眼,发现是他后,神情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
“出去!”刚说一个字就被打断,褚言紧紧闭上眼,喘着粗气:“我没事,明早就好了,出去!”
夏亭:.......
怎么一个两个都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样!!
夏亭意识到不对:“你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
褚言紧咬牙关。
夏亭:“到底是什么?你需要什么,我帮你!”
“说话!”
手碰到肩膀,褚言猛地睁开眼,一把攥住对方手腕,明明是自下而上的目光,却犹如猛兽在盯着猎物,眼中都是血丝。
“老子中的是春.药!”他实在受不了了,对方这白痴样,简直就是在叫嚣着快来上我!就他妈应该在兰州把人办了,何苦自卸双臂,遵守他们中原的什么君子道德!
低吼出这一句后,又爆出一堆夏亭听不懂的苗语,似乎是在骂人。【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