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我信任你
仓知涯早在最初知道阿莱西奥的存在的时候, 就有过几分动摇和犹豫,虽然他当时心中已经做下了决定,但是好歹也是相处了四年, 一般来说, 面对自己的亲哥哥,会产生感情也是难免的。
但仓知涯却并没有。
反而,他十分冷酷地将阿莱西奥彻底当做一个武器来看待, 而非是可以思考的存在,更不是亲人。
沢田纲吉叹息了一声:“阿涯的确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但他也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坚定得不可动摇的家伙啊。”
他只是担心, 如果发现自己所坚定的道路并不能通向自己想要的终点, 阿涯该怎么办?
“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一直都在努力想要反抗命运的仓知涯, 居然会说每个人都要受命运的摆布什么的……”
钉崎野蔷薇皱起眉,有些难以理解。
她显然并不认同命运的存在。对于钉崎野蔷薇而言, 想要什么样的命运就应该自己去争取,不喜欢自己出生的小乡村,那就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去——或许也因此, 她才会在仓知涯的身上感觉到共鸣。
森鸥外轻笑道:“你没有看错, 他的确一直都在反抗,但他的观念也从未改变过啊。”
“在他和太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不就说了吗?”
——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确信、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控……人类就是这样渺小又可悲的存在,这就是始终存在的现实。
虎杖悠仁也想起来了, 不禁喃喃:“当时我就在想了,这个观念是不是有点太悲观了?但仓知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积极……”
七海建人忽然说:“正因为认清了现实,才能做到真正坚定的反抗——仓知或许就是这种类型的人吧。”
其他人都微微一怔。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没办法,这个笨蛋总是喜欢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不讲道理的希望, 毫无意义的坚持,没有逻辑的爱。
而仓知涯正因此存在。
[即便是在异能力已然无法使用的濒死之际,脸上的神情都是从容不迫甚至带着几分笑意的果戈里此时却仿佛眼神都被冻住一般,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你在反抗这个世界?反抗命运或者说神明?你想在理应不该受到这个社会道德约束和思维桎梏、乃至形体和空间束缚的非人类身上找到什么答案?”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却没有起伏。
他缓缓地重新露出了笑容,“我的感觉果然没错,你还真是令我吃惊……从没有人,能够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如此地了解我。不,应该说是看透吗?”
“呜哇,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是同类什么的烂俗台词吧?”我轻嗤了一声:“所以我猜对了?”
果戈里大方承认:“没有错哦,我想要证明真正的自由意志是存在的!”
我点了点头,又起了对于新奇人设的兴致,诚心发问:“你认为的自由意志是什么呢?不受环境、身体、感情、欲望等等一切外物的影响?那么这个意志根本什么都不会想要做,更不会有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想法吧?这不就是虚无和无序吗?”
江户川乱步闻言也认同点头,吐槽了一下:“就是说啊,为什么会纠结这种事情?”]
“我也发现了,仓知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准诶!”熊猫感慨道:“简直比超直感还要敏锐。”
坂口安吾依言想了想:“与其说是看人的眼光,不如说是单纯对情绪或者事物本质的敏锐?就好像之前,我都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闻到太宰身上阴谋的味道的……”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下意识地注视观察着太宰治的表情。
太宰治若无其事地和他对视,满脸无辜,好似自己真的根本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到底会在谋划什么。
坂口安吾:“……”
他有些挫败地主动移开了视线。
里包恩勾起唇角:“露切也很敏锐哦,这大概是他们这一脉的天赋吧。”
沢田纲吉忍不住看了一眼里包恩:这个老爷爷谈起昔日好友儿孙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里包恩果然对尤尼和阿涯都很有那种长辈的态度!相比起平时对于他的态度,简直温和得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
里包恩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平静地看了过去,黑黝黝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
沢田纲吉默默垂头,连光球都不敢去看了。
狱寺隼人经历了十年的成长,情商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转移话题道:“话说,仓知说到的这个——虚无与无序,要这么说的话,难不成邪神反而就是这个果戈里所追求的自由意志?”
想想仓知涯,不受时间的束缚;想想阿莱西奥,不受空间的束缚……
一时之间,观影众人表情各异。
[果戈里沉默了一会儿:“我根本不指望有人能理解……”
“我倒是也没想理解你。”我毫不犹豫地举起了伯-莱-塔,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只是这么看来,你这种人是不可能放弃的,所以为了避免你以后给我找麻烦,还是在这里直接干掉你以绝后患吧。”
一边做下决定,我一边就忍不住感慨道:“说起来一般而言,空间系异能力者可是很难对付的,今天简直是天赐良机嘛,唔嗯,我果然是天选之子!”
江户川乱步有些惊奇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就这么杀了他吗?”
此时我已经将枪口抵到了果戈里的头上,指尖也早已放在了扳机之上。
我垂眸盯着果戈里一绿一灰漂亮又显得十分诡谲的异瞳,完全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这让我反而更加坚定了应该杀了他的念头。
但这个时候,我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今天的情况真的是幸运吗?
为什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场景也很像我第一次见到涩泽龙彦的时候,只是当时的涩泽龙彦是对我的能力出现了误判所以才会中招,眼前这两个人具体情况我虽然不知道,但是费奥多尔既然和涩泽龙彦有所关联,就不应该不知道我的能力才对?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他有自信跟着我?利益引诱?我完全不清楚。
与其说是和初遇涩泽龙彦那天的感觉像,不如说是有点像之前被森鸥外、涩泽龙彦和费奥多尔联合算计的感觉?
但是森鸥外早就被送去养老了,涩泽龙彦根本不在日本,费奥多尔又已经措不及防晕死了过去……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想到的?
心中思绪电闪,我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直接以冷硬的枪身侧击过去,一下子就把果戈里给敲晕了。
我眼眸一转,定定地看向了江户川乱步:“呐,乱步先生。”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被人算计了?”
我凝重地问道。
江户川乱步第一个反应就是质问:“你在瞧不起乱步大人吗!”
我轻轻蹙眉:“但是我真的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总觉得太巧合了……如果连你也没有发现不对的话,那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我先把这家伙和费奥多尔一起绑起来,然后我得把他们回去——”
江户川乱步闻言,也认真沉思了一会儿,还没等我话说完,就打断道:“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今天的整个过程都没有人为的干涉。”
我微微一顿,垂下头继续搬人,“抱歉,我想多了。”
……靠,又下意识忘记太宰也会算计我了。
如果我们这边没有人为的干涉……那么就是费奥多尔那边有人做了布局。除了拥有书并且能够预知未来的太宰还能有谁能做到间接骗过江户川乱步?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不就是太宰那边阴谋的味道吗?要是真是他干的,被江户川乱步察觉到……会不会坏了他的事情啊?
我真的是被算计了还要想着替他扫尾……!
心中有些许愤懑,正想赶紧收拾好离开,然而江户川乱步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我那句想要赶紧掠过这个问题的话一样,反而态度变得笃定,还追问起来:“是因果律的异能力?还是什么观测类的?精神类的?”
啊,也不算是追问,他纯粹是在自言自语。
我下意识地开口遮掩:“真的没有,可能是我最近有点神经兮兮的……”
但话一出口我就知道糟糕了。
果然,江户川乱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陷入了更深的沉思:“所以,你怀疑你那个‘挚友’在给你下套?而且在你看来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没有证据可以证实?他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
我一语不发地将晕过去的两个俘虏叠在一起扛到肩上,另一只手先是打开了小匣子,然后拎起江户川乱步,物理打断他的思考:“哥哥,送我们回横滨吧。”
阿莱西奥非常听话,穿梭过空间之后,也非常自觉地回到了小匣子当中。
江户川乱步挑了挑眉:“你不打算避着我点儿吗?”
“你忘记三天之约了吗?我答应过你啊。”我理所当然地说。
先前江户川乱步自己睡着了也就算了,现在他可清醒着呢,如果他要求要跟着,我也碍于约定不可能拒绝。何况他都已经推理出太宰的嫌疑了,我再避着他也无济于事。
不,如果太宰真的在谋划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许我反而需要江户川乱步的帮助,也没理由再替太宰遮掩什么。
他瞒着我的事情能是什么好事吗?
毕竟我可完全没有信心光靠自己能玩得过太宰。
……但是,江户川乱步的存在想必也在太宰的意料之内,我甚至根本分不清现在自己意识到不对劲这件事情本身是否也是太宰计划的一环。
我抿了抿唇,因为混乱的思绪而有些烦躁。
江户川乱步看了我一眼,“喂,你现在可是站在世界第一名侦探的身边,有什么好不安的?”
我一时吃惊:“我居然情绪外露到连你都看出来了吗?”
乱步先生登时就气鼓鼓地:“……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气吧!是这样吧!”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嘛,不过你说的对,我应该安心才是。”
不得不承认,原本我一直对乱步先生心怀抗拒。
他一上来就把我推理一通扒我马甲追着我跑……等等事情暂且不提,但武装侦探社那些人显然不可能和我们干黑手党的是一个路子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即便我故意做得过火,甚至差点就在乱步先生的面前杀人,他也并没有对我指手画脚什么,更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什么疏离与防备的神色。
乱步先生的态度始终如一,这让我有些惊讶——甚至于,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安慰我。
而且,他的每次推理都是根据线索来进行的,这也并不像是异能力发动的样子——就最简单的来说,先前的推理游戏其实也算是个小试探,乱步先生根本就没有使用异能力,但通关速度却依旧离谱。
真正接触下来,我也才慢慢意识到,乱步先生或许并非是异能力者。
作为一个异能力者,<超推理>的确有些可怖;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乱步先生就显得更加不可思议了。
这样的人类,会得到太宰的尊重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啊,我也没必要把太宰想得太算无遗策了嘛!再怎么说乱步先生也是足以与他比肩的脑力派,哪怕太宰拥有书可以看到未来应该也不可能……嗯……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原本在同一水平也就算了,可他现在还开了挂……
算、算了,不用想那么多,哪怕我的选择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怎样,我甘拜下风还不行吗?直接逼问他不行吗?反正太宰又不可能害我!
想到这里,我反而气势汹汹了起来,扛着两个俘虏带着乱步先生就冲进了首领办公室,在太宰平静而毫无意外的目光之中,我将那两个还在昏迷的人平稳地放到了地面上——他们都伤势这么重了,我也不能直接扔地上吧,不小心摔死了怎么办?
随后,我做出一副冷冰冰的姿态,抱着双臂睥睨道:“你要的这两个人,我给你直接带过来了。”
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试探,而太宰却出乎我意料,大大方方地对我笑了笑,直接承认道:“我要的人只有一个费奥多尔,另一个其实可以不用带过来的,你自己解决就好。”
我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就破功了,气愤地说:“果然是你!你打算做什么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要是我自己没察觉到,把这俩都直接干掉了呢?”
太宰先是与乱步先生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这才慢条斯理地对我说:“你又不会轻易杀了费奥多尔,就算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遇到这种事情也会问我怎么处理的。”
毕竟他早就跟我强调过费奥多尔的存在了,能够被太宰提及的人,我当然不可能随便杀掉,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藏支线?
而且事实证明果然是有的!
我非常不开心地哼了一声:“我现在就要轻易地杀了你,混蛋胆小鬼自杀狂魔,你要是没有背着我做什么缺德的计划我就把中也家的藏酒全都给砸了然后把你的绷带全部搞里头!”
太宰:“……”]
中原中也震惊了,一时之间甚至顾不上生气:“???不是,这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砸我家的酒去报复那个混蛋首领啊???”
森鸥外叹息道:“这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你一定会连带着仓知和太宰一起揍的吧?”
还真别说,这招是肯定会奏效的,因为中原中也对于太宰治根本毫无信任可言,只要他看到了太宰的绷带出现在现场,哪怕太宰辩解说根本不关他的事,中原中也也根本不会信。
或许他会反应过来太宰治的确不太可能把自己的宝贝绷带全部都拿去泡红酒,那也得在他冷静下来、且已经揍完人之后了。
中原中也:“#@¥%……”
他是真的无语了。
虽然现在的他因为上下属的身份的确不可能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太宰不敬,但是有仓知涯存在的那条世界线里,似乎另外一个他和太宰之间根本就没有他们如今这般厚重又压抑的壁垒。
如果真的被砸了家里的红酒,另一个他气到失去理智估计真的会不管不顾地痛殴一顿那两个欠揍的家伙。
他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心情很复杂,无法言喻。
“之前还顾及着让我不要出现在乱步先生的面前,现在居然在乱步先生面前就骂我!”太宰治撇了撇嘴。
“也是你这个家伙太找骂了吧……”
沢田纲吉脱口而出。
太宰治:“???”
沢田纲吉:“……”
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我直接问他:“所以,我会察觉到你的手笔,也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太宰认可我的真实交换真实的理论,因为我从未对他说谎,所以他此时也毫不掺假地叹了一口气:“不算是,现在的情况,是我想过最坏的情况之一。”
最坏的情况……是指我的察觉,还是乱步先生的察觉?
我和太宰都很擅长用真话说假话、用真实隐瞒真实,所以我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他这番真话之下存在的其他含义。
他用了这样的话语,想必就是不愿意对我说明清楚情况的,但凭我的脑子也根本猜不到答案啊。
我发现自己拿他根本没有办法,有些郁闷地摆了摆手,“那先叫一下医疗人员,给他们做一下急救?”
乱步先生也看了一眼过去,那血流满地的场景让他忍不住吐槽道:“你再不想起这件事情,他们都要活生生流血而死了哦。”
“怎么可能,好歹也是太宰都要布局去算计的小boss,哪有那么脆弱。”我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地说。
太宰不为所动,也根本没有在意乱步先生的眼神,淡定道:“我早就已经叫了。”
他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敲门声,在他的应允之下,一个医疗小队进来了,第一时间就是给费奥多尔和果戈里都一层层地套上了异能力者专用的各种戒具,根本不顾他们的伤势。
随后还像模像样地给人小心翼翼抬上担架了,我看得有些无语,吐槽道:“虽然我说他们是小BOSS,但是都伤成这样了,有必要这么防着他们吗?”
太宰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就这么直接回来了,敦君他们呢?”
我:“……!!!”
太宰揶揄道:“又忘记了?”]
第二次被忘记的中岛敦:“……真的有点过分了啊仓知先生!”
泉镜花拍了拍他道:“没事的,我们也都被遗弃忘记了啊。”
芥川龙之介倒是很淡定:“事有轻重缓急,你也别太幼稚了。”
中岛敦:“???我刚刚被谁说幼稚了?”
所以芥川龙之介看了那么多自己的黑历史之后,居然还能说得出口让他不要太幼稚这种话吗?
中岛敦陷入了沉思。
[我懊恼地一拍额头:“完蛋了,我动静闹得那么大,他们肯定会醒的,要是他们醒过来找不到我,龙之介该不会把整个旅店给拆了吧?”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乱步先生!”
乱步先生倒是在这个时候提醒道:“也别太着急,这两个人都是你抓的,就这么交给他吗?”
我也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被太宰忽悠过去了,立刻说:“这两个人是我抓的!你如果得了什么情报必须和我共享!”
太宰似乎“啧”了一声,才慢吞吞道:“那当然了。”
我再次强调:“必须和我共享哦!就算我忘了你也要第一时间主动告诉我!”
太宰敷衍地嗯嗯了两声。
我磨了磨牙,但还是不甘地赶紧带着乱步先生回到了旅店。
出乎意料的事,整个旅店依旧安然无恙,这简直让我大感欣慰。
只是在我和乱步先生出现之后,不过半分钟,面前立刻就窜出了一只白虎,白虎绕着我转了好几圈,还嗅了嗅,在确定我有没有受伤。
我抱住大白老虎的脑袋开始狂揉,还顺手揪了一下柔韧的圆耳朵:“我没事儿啦,敦君,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之前来了两个小boss,已经被我解决了——话说你这个样子应该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吧?”
白虎顶着被我揉得乱蓬蓬的毛发,非常淡定地摇了摇头,听到我这么说也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抬了抬爪子轻轻扒拉了我一下做了个示意,就转身飞快地去通知在其他地方寻找我的小镜花、小银和龙之介了。
乱步先生看着白虎离去的背影,突然若有所思了起来:“好大的猫,社长说不定会很喜欢……”
我立刻为敦君打抱不平:“你说什么呢!我们敦君实威武的老虎,才不是猫!”
乱步先生歪了歪头:“你撸他的时候也没把他当老虎啊。”
我咳嗽了两声。]
中岛敦:“…………”
完全没有经历过以白虎形态被撸麻木的心态转变,中岛敦根本无法做到和那一条世界线中的自己一样淡然处之,脸上几乎是瞬间就涨红了。他只能默默地捂住脸,感觉自己暂时无法见人了。
中原中也直接笑出了声:“没看出来,原来你的老虎头那么好摸的啊?”
泉镜花的眼神也波动了一下,她当然也见过很多次中岛敦的老虎形态,但是那都是在战斗之中的事情了,根本没有用这种视角去看过那只威风凛凛的白虎。
“耳朵……好像很好摸……”
泉镜花喃喃道。
中岛敦疯狂抗拒:“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泉镜花认真问道:“为什么?会不舒服吗?”
“那倒是不会,但是这肯定不行的啊!”
中岛敦坚定地守住了底线。
泉镜花有些失落:“好吧……”
[总而言之,我很快就见到了赶过来的其他三个小孩,挨个安抚了一下,还对龙之介大肆夸奖,“龙之介今天很棒哦,就算我不见了也没有随便乱拆东西!”
龙之介:“……”
他开始纠结自己到底该高兴还是惭愧。
然而敦君却是变不回来了,有点不好回旅店。他的异能力本就不受控,情绪一激动、特别是在晚上,特别容易失控,虽然经过了这些日子也能做到在变成白虎的同时依旧保持着自主意识,但变回去却依旧是做不到的,只能等到异能力自动平复,一般都是他第二天睡醒就自动变回去了。
因为距离很近也谈不上费不费事,我让阿莱西奥将我和敦君都直接送到了他的房间中,才算是解决。
几个小孩还是第一次知道我有穿梭空间的手段,眼中都有好奇,也有几分恍悟——他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几人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我的踪迹了。
但他们都非常懂分寸,没有一个主动问我详情的。
我倒是也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发愁怎么跟他们解释清楚阿莱西奥的存在了。
出了点小插曲,但旅游还是不能中止的,接下来的这一天倒是平平顺顺,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乱步先生也没再那么紧盯着我了,似乎很轻松地投入到这次旅行当中。
这反而让我有一种他什么都知道了的感觉。
回到横滨的这一晚,我索性和他开诚布公。
“乱步先生。”我像是闲聊一般地问道:“这三天,你得到你想要的‘真相’了吗?”
乱步先生也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太宰那个家伙我还真有点看不清。”
“……意思是我对你而言已经清澈见底了吗?”我顿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乱步先生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毕竟你是个笨蛋嘛。”
“但是你这样的笨蛋还是挺罕见的,乱步大人并不讨厌你哦。”
“我倒是一开始挺讨厌你的。”我坦坦荡荡地说:“因为我自己的记忆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自己也很烦。这时候突然来个陌生人非要挖掘我身上的秘密什么的,真的太失礼了吧!”
“不过你的人设就是这样的,也没办法啦,放下偏见之后发现我还是很喜欢你这种人的。”]
江户川乱步:“他、他……%%¥@#”
“哇,也轮到名侦探先生吃直球攻击了呢。”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暗笑了一下。
“不过再怎么说,直接开口说别人一开始很讨厌什么的……”沢田纲吉单手扶额:“真的得是阿涯才说得出口这种话啊……”
日本一向都是很含蓄的很拘泥礼节的,对别人直接开口说我以前很讨厌你什么的,这种人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的。
但偏偏仓知涯说得无比诚恳,居然完全让人生不起气来。
江户川乱步一时之间看着光球里的画面,有些无措。
[乱步先生有点呆住,咕哝道:“你直白得还挺有非人类的感觉的。”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弄不明白这个世界的孩子了。
如今的江户川乱步,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总是喜欢互相欺骗、互相隐瞒、互相保留的“常识”了,更加明白自己的“异能力”不被人理解、不被人接纳甚至被人畏惧才是“常态”。
“非人类、人类,无非就是物种的区别。但是对我而言,所谓的种族,也只是设定的一部分——每个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都只是一个角色。”
我有些开心地说:“所以按你的说法,我这个‘角色’的设定也算是很特别了吧?”
乱步先生哈哈笑了:“你这个角色的确很有趣啊,我要改口了,我也挺喜欢你的哦!”
我想了想:“我的荣幸?”
我不知道乱步先生对我的了解到了哪个地步,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也根本不需要说什么。
但我倒的确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乱步先生,你觉得太宰到底瞒着我什么?”
玩家申请【江户川乱步】成为外置大脑二号!]
“不是,说交付信任,居然就真的这么交付了信任吗???”
中原中也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森鸥外含着笑意说:“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呢?他当时对于太宰君不也是如此轻易地就交付了信任吗?对于江户川君已经算是很严谨了。”
“阿涯倒也没有那么随便啦……”
只有真正关心仓知涯死活的沢田纲吉注意到了里包恩恐怖的眼神,打着哈哈道:“他这不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吗?而且乱步先生也的确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啊。”
作为外置大脑一号的太宰治轻哼一声,倒是没说什么。
[乱步先生撇了撇嘴:“所以说我也看不透他啊,只能看出他和你是在未来初识的、他拥有看到未来的能力、他估计杀过你一次所以对你一直心怀愧疚……”
我:“…………这已经很多了啊!太多了吧!”
就见过那么一面,乱步先生你就看出这么多东西你真的没作弊吗!!!
要是异能力我也就认了,但你居然是个普通人……可恶,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吗?我都要绝望了。
“不过他对我心怀愧疚?”我皱起眉头,“为什么啊,这件事情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开了啊。”
乱步先生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不知道啦不知道。”
我使用了星星眼攻击:“不过<超推理>简直是超乎想象的厉害!乱步大人的推理还有吗还有吗!”
乱步先生:“……喂喂,之前一直防着我的人是谁啊?”
“我现在已经彻底折服于乱步大人的脚下了嘛!”我毫不脸红害臊地进行彩虹屁:“我现在超级信任乱步大人的!而且哪怕我想瞒着什么也没意义吧?反正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乱步先生下巴抬得更高了,想了一下,挑了个重点说道:“那个叫做费奥多尔的不知道为什么想杀掉你,这一次行动都在太宰的布局之下,但他却偏偏需要费奥多尔活着……”
我接话道:“费奥多尔身上有他想要知道的情报?”
“Bingo!”
乱步先生欢快地跟我击了个掌。
“虽然这种事情不用想也该知道的啦。”乱步先生说道:“不过见了太宰之后,我倒是能够确定更进一步的猜想了。”
“他在此之间根本没有接触过费奥多尔哦,也就是说,费奥多尔身上的情报一定是和他要杀你的原因有关的。”
乱步先生说到这里,盯着我追问:“呐呐,你快想想,你有什么特殊的仇家吗?”
“我觉得我人缘那么好,会有仇家才奇怪吧?”
我有些郁闷地嘀咕了一句,才开始努力思考:“非要说的话,应该就是‘他’了吧?”
“他是谁?”乱步先生好奇地歪了歪头。
我无奈地说:“就是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名字、外貌、性别、身高、动机……全都不知道,只知道有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鬼东西存在。”
乱步先生的眼睛开始闪闪发光了:“听上去也太有趣了吧!”
“也不对,动机这方面我还是有点猜测的。”我一脸深沉地补充道:“他应该是想毁灭世界,而且这个世界就因为他的推波助澜毁灭过……不止一次。”
乱步先生神情一怔。
“原来你是回来拯救世界的?”
一时之间,他的表情竟然十分诧异。
我顿时:“……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惊讶啊?我看起来难道不像是那种肩负拯救世界重任的主角吗?”
乱步先生诚实地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像。”
我:“……我要开始讨厌你了。”
“因为你明显就是一副根本不在乎生命的样子啊。”乱步先生也直白地说:“我原本还以为你是对原本的未来不满意,想要改变人生呢。”
“嘛,你这个想法也不算错啦,我的确对那个未来不满意。我有改写未来的能力,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毫无遗憾的人生?”
我淡淡一笑,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
乱步先生也笑了:“所以说,我并不讨厌你这样的野心哦。但是你这种角色,一般都是反派才对吧?一般那些漫画里面,不知足又肆意改变未来的人,可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哦。”
我又无语了:“……乱步先生,能不能不要说这样的话啊,真的好像一个诅咒!以后我要是真的没有好下场的话一定做鬼都会来找你的!”
乱步先生“咦”了一声:“是这样吗?”
“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这种事情。”我耸了耸肩:“其他漫画怎么样我才不管呢,反正现在拿着笔的人是我。”
乱步先生揪着我的衣服:“先别管漫画的事情了,你要不要来侦探社下委托让我帮你找到那个仇家的真实身份?我对这个案子超级有兴趣的哦!”
我还真的认认真真地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情,拒绝道:“不了吧,那家伙还挺麻烦的,就连伽卡菲斯都没能发现他,如果你被牵扯进来,武装侦探社可能会出事哦。”
乱步先生十分失望:“诶……”]
太宰治不由得失笑:“果然是傲慢的救世主啊。”
这样的野心,有谁能讨厌?
……不留遗憾的人生吗?
只是可惜,最后只有他自己成为了那个唯一的遗憾。
江户川乱步沉默了一会儿,却是说:“他就是个骗子,他根本没有变成鬼来找我。”
观影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我当时是不是,不应该说那句话?”
过了好半晌儿,江户川乱步才迟疑地问道。
画面中的江户川乱步,也算是仓知涯的朋友了吧?仓知涯愿意将信任交付给他,也会慎重地替他考虑安全而拒绝他主动要求的帮助——明明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助力,找到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对于仓知涯而言是完全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但他还是因为担心江户川乱步的安危而拒绝了。
在此时此刻,江户川乱步的确已经成为被仓知涯放在心上的人了。
而坐在观影厅中的江户川乱步也算是一路看着仓知涯走到现在,走到那个“江户川乱步”的面前——这些并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而是被他们所遗忘了的过去。
“你是一个侦探。”绫辻行人冷静地问:“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江户川乱步:“……!”
沢田纲吉也反应了过来,温和地安抚道:“是啊,阿涯后来的遭遇和你随口说的那句话根本没有关系的。”
中岛敦也连忙说道:“对啊,乱步先生,你根本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而自责……仓知先生也说他根本不在意了啊!”
“不过这个世界上都有邪神存在了,命运也的确有可能是存在的呢。”五条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在咒术界里,诅咒也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哦。”
众人:“……”
而五条悟的学生则都默默地低下头,直接做出一副跟这个人完全不不熟的架势来——就连伏黑惠都已经彻底放弃了对他的抢救。
然而江户川乱步刚刚那阵子感情波动也已经过去了,对此大感无语。
——可恶!他刚刚怎么会说出那么蠢的话!
“既然我们能够坐在这里,就说明仓知涯的结局还远远没有到来吧?”太宰治此时语气毫无波澜地开口道:“他想要的——毫无遗憾的人生,为什么不能有?”
他声音很平静,让原本或多或少也起了几分伤感的众人也都恢复了心态。
里包恩也笑了一下:“是啊,结局还远远没有到来。”
沢田纲吉的神情也彻底松动了下来,笑容坚定:“如果他之前做不到的话,也还有我们在啊。”
“嘛,我们在这里的意义也就是为了弥补遗憾啊。”
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地说:“等一切结束之后,再去嘲笑那个傲慢的家伙吧。”
蓝波嘀嘀咕咕地说:“一副要主宰人生的架势,结果还不是要蓝波大人来救他……哼。”
“就是啊!牺牲自己什么的也太蠢了!”狱寺隼人突然咬牙切齿:“明明十代目都说过要大家一起看烟火的!自己不负责任地消失掉,一点痕迹都不留算什么!”
六道骸也冷笑道:“看不起别人的理想,自己不也被背刺了?”
中岛敦呆住了:“等、等等!等等啊!怎么突然都在声讨仓知先生了!”
他记得上一刻这里的氛围明明都还是很温馨很感人肺腑的啊!——
作者有话说:我嘞个还好我洗澡回来看了一眼评论,宝宝们之前有乱码!!!我现在给改好了!你们再看看!(我这边大致看了一遍是没问题的,如果还是乱的话跟我说一下!我看看怎么办!或者问问编辑!)
离谱我这次一直在电脑面前码的字啊为什么会乱码了几段谁能告诉我aaa难道上次其实也是晋江的锅[愤怒][愤怒][愤怒]
以及刚刚急着去洗澡洗衣服忘记说了,明天也会日万,我今明两天放假,但是后天又要出差了这次去云南可能会去个两周,这两周更新不稳定,只能尽量更嗷!
话说我好看的毛衣就身上这件了,希望明天能晾干吧[好运莲莲]
第102章 第 102 章 差点错杀好人了这不是……
[我将乱步先生送回了武装侦探社, 敦君自然也一道过去了,顺便完成一下入社测试。
由于我前面的卖惨成功,这个入社测试几乎只是走个过场, 一见到敦君本人, 侦探社的众人都对这个一看就非常老实本分的孩子充满了怜惜与好感,根本不忍心设置什么严苛的考验去为难他,最终只是由福泽谕吉问了几个问题, 就让他顺利通过了。
敦君原本知道自己还要通过入社测试才能正式加入武装侦探社的时候还十分忐忑,一直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侦探社的一员才反应过来,一脸恍惚又不可置信地问我:“我、我真的成功了吗?我以为……”
“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啊, 敦君!”我笑着说:“你是已经习惯了困难模式吗?放心啦, 以后你的人生也会一直是简单模式的哦!因为有我在呢!”
敦君怔了一下, 也突然间明白了过来——自己能够这么顺利地入社,父亲大人肯定是在背后做过什么的。
他感动得露出了蛋花眼:“父亲大人……”
国木田独步原本看着敦君十分慈祥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有些失态地喊出了声:“你、你叫他父亲大人??”
宫泽贤治歪了歪头:“有什么不对的吗?joker收养了他,所以就是他的父亲了呀!”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个称呼未免也……”
谷崎润一郎也忍不住想要吐槽了。
敦君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耳廓通红, 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是有原因的啦!”
我非常坦然地点了点头, 承认道:“没错,因为我喜欢被敦君这么叫——你们不觉得很有气势吗?别人一听就知道我是个有钱有地位的阔佬!”
乱步先生:“真是个笨蛋呢……”
只有织田作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赞同道:“的确,这个称呼一听就充满了压迫感。”
我立刻叉腰大笑:“是吧是吧!”]
中原中也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怪不得织田作能成为青花鱼的朋友……”
观影会中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点头。
太宰治满脸的疑惑, 仿佛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在说些什么呢?这又有什么关系?”
绫辻行人也有些感慨:“织田君真是有够天然的啊。”
倒是江户川乱步有点气愤地说:“这种入社测试简直就是放水放了个海嘛——都是仓知涯这个卑鄙的家伙!”
中岛敦默默地低下了头。
“嘛嘛,说到底也是你们武装侦探社里没人看得出来仓知的用心的缘故吧。”五条悟耸了耸肩:“这能怪得了谁?”
没能看出来的江户川乱步:“……可恶可恶!”
[将敦君托付给武装侦探社之后,我也算是放下了心,立刻动身赶回到港-黑大厦,直奔首领办公室。
我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第一时间兴致勃勃地问:“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你要的消息到手了吗!”
太宰淡定地说:“啊,他们两个啊……”
“已经逃走了哦。”
“……???”
我不可置信地问:“逃走了?这才过去两天啊!港-黑的防守力量有那么薄弱吗?!先不说他们身上的伤势,就说你当时给他们套了那么多层debuff,他们怎么可能逃得掉?!”
我倒是没有想过太宰在欺骗我的可能性——这是我们两个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绝不会互相欺骗。
太宰轻叹了口气:“是啊,虽然我本身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想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套取情报之后干掉他,果然还是没办法的嘛。”
我忍不住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太宰反问我:“你知道费奥多尔的异能力是什么吗?”
我当然是摇头。
我在之前连他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异能力情报啊!
“他的异能力——<罪与罚>是能够让杀死自己的人成为下一个费奥多尔的能力。”太宰解释道:“也就是说,他和你一样,在某种意义上是不死的存在。”
我怔了半秒,又很快反应了过来:“那又怎样?你的<人间失格>难道也杀不了他吗?”
太宰笑了一下:“可以,如果在你将他带来我眼前的那个时候、在他尚且因为始料未及的袭击而昏迷的时候,我直接亲手杀了他,那他也只能拥抱死亡了。”
“但是,我还需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套取情报——而在他醒来之后,他三言两语就操控了一个看守人员直接发狂杀了他。”
“所以……他就这么逃走了?甚至还带走了那个果戈里?”
太宰语气遗憾地说:“如果没有果戈里的存在,他肯定不会跑得这么顺利。啧,应该一开始就把果戈里干掉的。”
我失落极了,但是这么变态的能力,费奥多尔那家伙能逃走也怪不了太宰。
“那,情报也没能到手吗?”
太宰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又似乎有些温和,他轻声说:“到手了哦。”
“虽然不够完整,但也已经足够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顿时重新振作了起来:“那不就好了嘛!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共享情报的!”
太宰无奈:“……我又不会反悔。”
“总之,通过费奥多尔,我们总算是知道了‘他’的具体消息。”
我诧异地问:“是我想的那个‘他’吗?”
“嗯,当然。”太宰说:“阿涯,你听好了——”
“‘他’的名字是索伦森,大概率拥有无法被人察觉的能力。”
“根据费奥多尔的推断,准确来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记忆的熵化。所以哪怕他存在,也无法在与之有交集的人们的记忆中留下痕迹。而费奥多尔不同,他的异能力会让‘杀死’他的人成为他,而新生的费奥多尔,自然也会重新拥有过往所有费奥多尔的记忆,在相关记忆被彻底熵化之前,足以让他想出手段为自己留下足够的信息了。”
我认认真真地听着,“所以,那个索伦森——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目的根本不需要深究,因为他只是单纯地喜欢混乱罢了。”
太宰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他重视你的原因……或者说,是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默默地看着他,其实很想扑上去大喊大叫:你有什么猜想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而且我怎么不知道那家伙重视我?!你这家伙到底还隐瞒了我多少事情啊!!!
但太宰的确是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咽下质问,继续安静地听他的下文。
太宰却在这时候也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重新有了动作,将他面前的电脑转向了我。
屏幕中的画面是审讯室里的费奥多尔。
他看起来十分虚弱,身上套着一层层的戒具,却表情从容,仿佛不是一个阶下之囚,而是被主人宴请过来商谈要事的贵宾一般。
太宰熟练地滑动了一下进度条,并按下了空格键——显然,他将审讯的全过程都录制了下来,并且已经重复观看了无数次来推敲费奥多尔每一个瞬间的微表情与语气变化,所以才能如此精准到毫秒地找到相应的片段。
画面中的费奥多尔淡淡开口:
‘为了这个世界,仓知涯不得不死。’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那个蒂法妮本身就是索伦森的棋子,而阿莱西奥也只是一个挡箭牌罢了,看起来毫无异状的仓知涯才是邪神真正的暗手。’
‘他每次使用他的能力,都会消耗他的精神——而在他精神彻底崩溃的瞬间,邪神的意识将会将他彻底取代,而阿莱西奥也会顺应邪神的呼唤与他融合。到那时,邪神将会真正地以仓知涯为载体,降临这个世界,带来无序与毁灭。’
‘或许邪神也没有想到仓知涯至今都没有精神崩溃吧,但他迟早会的,不是吗?他一定是有极限的,而谁也不知道这个极限在哪里,或许就在下一次他使用能力的时候呢?……所以我们必须尽早地除掉仓知涯这个隐患。’
画面中的费奥多尔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平静地看着另一边的太宰,显得淡然又胜券在握。
然而这时,他的表情突然变了,他似乎从太宰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竟是肉眼可见地浮现了的不可思议的神采来。
‘你……’他默然片刻,冷笑出声,‘你太感情用事了。’
‘太宰治,我真是看错你——’
太宰没等他说完,再次敲下了空格键。
他没有看我,只是低声说:“我答应你的,会和你共享情报。”
但他做不到亲口告诉我这样的事情。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所以……这就是费奥多尔想杀我的原因?他、他竟然是想拯救世界???他居然是正派人物啊?还好我没随便就干掉他们……差点错杀好人了这不是!”
太宰:“……”
太宰原本稍显黯然的神情很快就变成了纯粹的无语。
太宰咬牙切齿地强调道:“他想杀、了、你!”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连忙举手投降:“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可是黑手党啊,对方都想杀了我了,我肯定不会对他心慈手软的!”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你是例外哈!”
可不是么,太宰曾经也想杀了我,我对他可是心慈手软得很。
不过我刚刚也的确是在开玩笑,否则再不打个岔,太宰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这家伙不会是在后怕自己上次杀掉我的时候差点让我精神崩溃的事情吧?
有没有搞错,我才没有那么脆弱嘞!]——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之前白天出差比较忙,加上第一次云南晚上的休息时间都被同事拉去玩了/心虚
不过这半个月的运动量真的是我一整年的运动量……感觉至少一年我都不想再出远门了/躺平
*
猛地想起乌尔塔尔为什么令人亲切了因为已经有这个名字了,连夜改了个新名字
伊克里普斯Eclipse
第103章 第 103 章 “我想要的现实,已经……
江户川乱步看到这里, 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一拍手道:“原来如此……所以一开始是费奥多尔为了利用<人间失格>杀死仓知,先自己主动接触的太宰, 而那个太宰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费奥多尔对仓知的杀意, 顺势而为才算计到费奥多尔的啊。”
“我就说嘛,这个费奥多尔看着也不是那种容易上当的家伙……!”
想通了这个关窍,江户川乱步顿时一派轻松。
他先前虽然能看出太宰治在其中的影子, 但却一直没弄清楚这一点,直到这个时候才想明白——毕竟他也只能通过既有的信息进行推理,像是这种完全无从得知的消息, 在不知道消息之前, 哪怕是江户川乱步也无法做到真正看透这件事情。
这就是情报战的可怕之处。
“也就是说, 太宰假意迎合费奥多尔,以港-黑局势和彭格列的潜在威胁作为借口不肯直接对仓知出手, 在仓知离开横滨的时候又将消息传了过去暗示费奥多尔跟过去暗中活捉仓知涯。”绫辻行人也饶有兴致地推断了一下:“不止如此,太宰肯定还给了费奥多尔一定的误导,才能让事情这么顺利。”
“等等、等等!我怎么没搞明白……”
沢田纲吉揉了一下太阳穴:“所以, 费奥多尔到底是怎么知道阿涯的能力的?而且他可是想杀了阿涯——太宰利用阿涯为饵去抓他, 难道就不怕阿涯出事吗?”
显然,他真正在意的还是后面这个问题。
他无法接受自家幼驯染毫不知情地被太宰治当成诱饵陷阱这件事情。
江户川乱步满脸疑惑:“费奥多尔说得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当然就是那个索伦森给他的消息啊。”
绫辻行人则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也想开口询问的中岛敦默默闭上了嘴巴。
“蠢纲……”里包恩显然已经跟上了两位侦探的思路, 瞥向沢田纲吉的眼神十分凌厉:“你当能够无效化异能力的能力和物品是烂大街的吗?如果费奥多尔找得到其他办法杀死阿涯,就不必去试图联合太宰治了。”
“在这种情况下, 费奥多尔只会比任何人都担心阿涯的生命安全,更不可能让他有生命危险。”
森鸥外感慨道:“这个计划的确是最优解——哪怕费奥多尔意识到了什么,或者是发生任何其他的变数,费奥多尔本身就是仓知最后的保护伞。”
太宰治不置可否,他似乎完全没把这些讨论放在心上, 毕竟制定计划的人就是另一个自己,他比谁都要更快地理清这一切。
中原中也看到他的模样,却是微微皱眉: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劲?
[我花了半天时间理清楚所有的一切,有些迟疑地问:“所以其实到头来……我依旧是世界毁灭的元凶?是不是只要我……”
在太宰凌厉的目光之中,我弱弱地止住了话头。
其实我想说的是,只要我再也不用读档……太宰该不会以为我是想说什么自我牺牲的话吧?
但太宰的眼神让我连辩解都不敢……咳咳……
“你是笨蛋吗?”太宰冷笑道:“无字之书早在起码五百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于你们的世界之中——这个消息还是你告诉我的呢,你已经忘记了吗?”
我也想了起来:“你是说D·斯佩多口中的无字之书残页……?”
曾经我在D·斯佩多得到过一个消息:百慕达之所以找上D·斯佩多并与他进行了交易,是因为他在寻找一本无字之书残缺的部分,而那几张残页就被收藏于斯佩多家族之中。
也就是说,至少五百年前,无字之书就已经出现在死气火焰的世界之中了。
而这些消息,我早已事无巨细地都汇报给了太宰。
太宰此时拿起了手边的一本书,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本此前从未在他这里看到过的书。
我在心中立刻冒出了一个猜测,但却有些不敢相信。
太宰表现得依旧十分平静:“这次的收获,除了索伦森的信息之外,真正重要的还是这本书——没错,就是你想的无字之书。”
我彻底震惊了:“这本书为什么会到费奥多尔的手里……?”
太宰轻描淡写道:“毕竟他是费奥多尔,能从索伦森的手上拿到这本书才是理所当然的。”
“……”我忍不住质疑:“什么啊,你明明之前一副很瞧不起他的样子,结果其实对他评价这么高的吗?”
太宰轻哼了一声:“如果单论能力,他的确足以与我比肩,但我们之间的信息差已经宛如天堑,在这种优势下,我想不到自己输给他的理由。”
我根本没理睬他说什么,这时候已经凑了上来,好奇极了:“所以呢所以呢?这本书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太宰忍不住叹气:“你就从没联想过吗?无字之书,和我手里的那本你不觉得设定很像吗?”
我眨了眨眼睛:“有倒是有……但我也没敢确认啊。所以这和你的那本【书】是一样的吗?”
“是啊。”太宰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准确来说,他手里的这本,才是真正的世界本源,而我手里的只不过是投影罢了。”
“而在你那个世界里、几百年前残页的出现……或许才是我所在的这个世界真正的毁灭起点。”
“怪不得我们这两个差距这么大的世界会融合到一起……原来是因为【书】的引力吗?”我喃喃着,又猛地庆幸了起来,拍着胸膛也有些后怕:“还好我来找你了!还好我不是什么乐观主义者!要是当时真的以为只要世界不融合、你所在的世界也会安然无恙的话就完蛋了!”
那太宰他们岂不是会悄无声息地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
好可怕。
好可怕啊……
果然自欺欺人永远要不得!
太宰闻言怔了一下,唇角微勾,却又似是叹息道:“那你还是乐观一点比较可爱吧。”
我觉得他这话挺莫名其妙的,“你在说什么呢,居然对我用可爱这种词……噫,你把我当儿子了?你应该知道我比你大两岁吧?”
太宰:“……”
太宰懒得搭理我,继续说:“总之,对于索伦森而言,他喜欢的是混乱,而你只不过是他随手播撒下的其中一颗混乱与毁灭的种子罢了,就算你没有开花结果,他也会有其他的种子——所以说,要拯救世界,还是得掐灭他这个根源。”
我吐槽道:“我就说他做事情怎么那么矛盾呢,还以为他是个傻子,一边算计想让我爆炸一边又给了费奥多尔消息让他来阻止我爆炸……原来他不是傻子是神经病啊,那就能理解了。”
太宰听了闷笑了不已。
我复又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太宰:“所以我们要怎么做!话说太宰你也太厉害了吧!就这么把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你就把所有情报全都拿到手了,连无字之书都抢过来了!感觉简直跟开了外挂一样!哇这个游戏体验也太爽了吧!你果然是神仙队友!!!”
太宰轻咳一声,抬手制止我继续吹彩虹屁:“行了行了——你应该还记得【书】的作用吧?”
我认真回忆知识点:“【书】是异能世界的世界基石,拥有改写现实的能力……?但是你不是说,【书】很脆弱不能写东西吗?”
太宰笑着挑了挑眉:“那是【书】的投影,自然脆弱,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书】的本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把那个索伦森写死了?!”我顿时激动了。
太宰摇了摇头:“【书】并不完整,而是被撕掉了一部分,哪怕先前可能会有时间流速的不同,但如今世界融合,也就是说【书】已经残缺了起码五百年,所以现在的【书】也是很脆弱的——据我观测,如今的【书】顶多只能支撑我们改变一次现实。”
“而且,【书】能够改写的,只有属于【书】的世界的事物,那个索伦森……他大概率并不是我们两个世界中任何一个世界的人,只能收到一部分【书】的影响吧,这一部分究竟有多少我们也无从得知。如果直接写死他,这次改变现实的机会也很大概率是会被浪费掉的。”
我听着听着露出了蚊圈眼:“那我们该怎么办……”
太宰却又突然另起话头:“费奥多尔……不能放任那只老鼠一直隐藏在暗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索伦森,还有谁能对你产生威胁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为什么突然又说回费奥多尔了?”我的CPU早就已经负荷过载了,此刻晕乎乎地问:“而且他不是已经逃走了吗?我感觉这次打草惊蛇,已经很难再抓到他了。”
“话说那个索伦森的能力也很难抓啊……和他有交集的人根本都记不住他,我可能和他面对面都不会对他有印象,不是,这要怎么抓住他啊!也太难了吧……”
太宰伸出双手用力揉了一下我的脑袋,才说:“我现在有一个计划,能够将他们两个都干掉。”
我被他揉清醒了,立刻坐直身体,一副好学生认真听课的模样。
“费奥多尔是属于【书】的世界的,这点毋庸置疑,我也早就做了多番确定。”太宰慢条斯理地说:“索伦森的能力虽然棘手,但却并非无法对付,因为他只能对他人的记忆产生影响,但只要存在、就必定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所以要杀了他,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在异能特务科中,有一位名侦探,他的异能力是能够无视一切因果与物理障碍、扭曲一切概率地让‘犯案的凶手’迎来意外死亡——”
太宰一边说,一边翻开无字之书,并打开了一支钢笔。
我也终于搞明白了他的计划。
也就是说——
太宰提笔,在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书页之中状似随意地写下了这么一行字: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死于索伦森之手。
无字之书渐渐泛起了荧光,细密的光流汇聚、缓缓涌入了太宰写下的每一个字中,黑色字体就这么悄然间被填满成灿金色,光彩夺目,持续了数十秒的时间,又缓缓消散湮灭。
无字之书再次成为了完全空白的无字之书。
太宰声音淡淡的,没有半分惊喜或者意外,只是陈述道:“我想要的现实,已经到来了。”]——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来晚了!!!这段剧情走完就能到咒回了!但是这段剧情是整本书最烧脑的部分所以写起来经常对大纲修修改改写得比较慢orz
第104章 第 104 章 请坐吧,异能特务科的……
绫辻行人脸色微变, 在他听到画面中的太宰治突然转而开始提起费奥多尔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在下一秒,绫辻行人就又听那个太宰治描述起了他的异能力。
江户川乱步笑出了声:“看来就连你也逃不过太宰治的算计啊, 异能特务科的名侦探先生?”
绫辻行人不置可否, 他倒也没有江户川乱步那么的好面子,但被算计这种事情也的确让他感到了不爽。
熊猫弱弱地举起手,“谁能替我们这些武力派解释一下, 仓知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信息量太大,我都感觉听不太懂了……”
狗卷棘忍不住认同点头。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也是,那我们一起来梳理一下目前为止的事态发展吧, 也便于后面的讨论。”
“就由我先开始吧——事情大概可以从仓知来到横滨开始说起, 他向死屋之鼠购买了织田君的信息, 也因此引起了死屋之鼠的首领费奥多尔的注意。”
“而费奥多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与两个世界毁灭的元凶索伦森有了接触。索伦森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无法被人察觉记忆, 但费奥多尔却利用自己的异能力<罪与罚>为自己留下了索伦森的相关记忆、夺得无字之书,并得知了仓知涯的存在,也因此得知了仓知涯读档的能力以及他实为邪神后手的真相。”
“费奥多尔得到的情报有限, 他只知道仓知的存在本身就是邪神降临现世的钥匙, 所以为了阻止邪神降临,他计划彻底地杀死仓知抹除隐患。”
狱寺隼人虽然看似脾气火爆, 但也的确是彭格列中少有的智商在线的人了,此时补充道:“而且这个索伦森就是将无字之书带到我们的世界里, 导致了世界融合的人……与此同时,他还是隐藏在复仇者监狱背后操纵一切的那个无名氏。”
沢田纲吉也低声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也是诱导百慕达、甚至引导阿涯的母亲蒂法妮成为邪神信徒的人。”
森鸥外笑着说:“别忘了,百慕达最后的遗言——索伦森大概率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起码是不属于死气世界与异能世界的, 不过他究竟是否来自于咒术世界……我们现在也无从得知。”
“原本我还在猜测,他或许是那个邪神的信徒,现在看来,他们顶多是合作关系,而且这个合作关系还十分的不牢靠,如今已经是随时都会破裂的程度了吧?”太宰治也开口了:“否则,如果他真的是邪神信徒,事关邪神的降临,他是不可能让费奥多尔去搅局的。”
坂口安吾等待了片刻,见已经没有人想再进行补充的意思,他就继续说道:“在此之后,就是仓知和太宰搭上线的过程了。”
“现在看来,在太宰动手杀死仓知的那一条世界线中,费奥多尔必定是勾结了涩泽龙彦出过手的,因为他想要利用<人间失格>彻底杀死仓知。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太宰的刻意留手……他或许还真就成功了。”
说到这里,坂口安吾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太宰治,却发现对方神色丝毫未变,一直是那副神情寡淡的样子。
他有些心情复杂地收回了视线,继续道:“而后来接触到书、并获得了所有世界线记忆的太宰,也因此知道了费奥多尔对于仓知的杀意,顺势与他接触,或许是他摸索到的、也或许是他在书中得知的消息,总之,太宰意识到了费奥多尔与无字之书和索伦森之间存在的关联。并且,他以港-黑局势和彭格列的隐形压力为由拒绝直接对仓知出手,引导费奥多尔前往静冈——”
“其实费奥多尔已经足够谨慎了,他甚至特意让果戈里与他同行,但最终还是和果戈里一起被仓知生擒了,太宰也顺利地从他手中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和无字之书……而无字之书,这个异能世界的世界本源,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也是他对付费奥多尔和索伦森的重要武器。”
中岛敦十分仰慕地看着太宰治:“太宰先生……果然好厉害!”
中原中也几乎是与中岛敦异口同声地冷嗤道:“这个青花鱼……果然够阴险。”
森鸥外微微一笑:“太宰君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啊。”
太宰治闻言顿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什么得意门生……森先生你就别恶心人了好吗?”
围观众人:“…………”
无不在心中默默感慨:这就是港口黑手党吗!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死于索伦森之手……
我看着那行字逐渐消失,好奇地问:“这样写就可以了吗?这样就能让费奥多尔死掉?话说他的异能力不会发动吗?”
太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啊。”
“反正结果无非就是那么三个可能性——”
“一,费奥多尔顺利被索伦森彻底杀死,我们可以利用异能力Another锁定索伦森为凶手,让他意外死亡。”
“二,费奥多尔的能力发动,索伦森成为了新的费奥多尔……费奥多尔可不会拥有什么无法被察觉和记忆的能力,而我在其他世界线中和他交手过许多次,对他有一定的了解,在这样的信息差之下,我们要杀他的手段可就更多了,或许都不需要那位异能特务科的名侦探出手。”
“三,如果索伦森并非人类,拥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种族特性,在他杀死费奥多尔的时候或许会出现意外,但无论如何,现实已经写下,他和费奥多尔之间必定只能存活一个——或许存活下来的那个,既是费奥多尔,又是索伦森……也说不定呢?”
这第三个可能性让我有一种听恐怖故事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弱弱地问:“那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啊?”
太宰神色依旧镇静:“那也无所谓,只要有死者,就会有凶手,异能力Another仍然能够锁定他,而且哪怕费奥多尔的能力依旧能够起效,在Another的作用之下也无济于事。”
“对哦……那可是意外死亡啊……!”我恍然大悟,一下子也安定了下来:“无视一切因果与物理障碍、扭曲一切概率的意外死亡,哪怕<罪与罚>是因果律类型的异能力,也不可能让那个名侦探变成新的费奥多尔!哪怕索伦森和费奥多尔合二为一了,拥有两种棘手的能力,在Another的作用下,肯定都死透了吧?”
“话说,你是不是就因为担心【书】对索伦森的影响力不够,才写得那么宽泛的?哈哈,只要范围给得足够宽,总能够实现其中一种可能性呀?”我对太宰的脑子此时简直佩服得无以复加,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也太聪明了吧!!!我靠,我好崇拜你啊太宰!!!”
太宰已经对我的夸耀快要免疫了,他直接发布新任务:“总之,接下来就需要你出马了。”
“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不可能亲自去和名侦探先生接触,异能特务科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需要你去向他下达委托,并和他一起行动,直到确认费奥多尔和索伦森的死亡。”
我用力点头:“当然,交给我吧!!!话说那个名侦探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关于他,还有什么情报吗?”
“啊,他叫绫辻行人,因为这个异能力,一直生活在异能特务科的二十四小时监视之下,不过……具体的,我认为还是你自己去接触一下会比较好。”
太宰意味不明地说道。
我再次认认真真点头。
太宰看着我,又说:“你和安吾已经很熟悉了吧?这次,正好可以借助他的力量——他在异能特务科也还算是说得上话,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我怔愣住了:“啊?要和安吾摊牌了吗……那他岂不是要回到异能特务科了?那我以后的工作……”
太宰:“…………?”
我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咕哝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当然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啦,我就是随口一说……”
太宰猛叹了一口气,又扔出来一个惊天大瓜:“镜花的父母就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她不是一直对夜叉白雪有心结吗?事实上,那原本是她母亲的异能力。”
“镜花的父母也并不是被夜叉白雪杀害的,当年,他的母亲被敌人操控,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夜叉白雪杀死了自己,并将夜叉白雪转移到了镜花的身上。”
“如果是镜花,一定会想要查明真凶的吧——但她想要查明真凶,就必然要在异能特务科占据一席之地。而她拥有夜叉白雪,如今既然不愿意加入港-黑,加入异能特务科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如果她在你身边待太久的话,恐怕这段经历会成为她的绊脚石,哪怕是为了她好,你也该尽快让她离开了,这次和安吾摊牌,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我被这个瓜砸了个正着,沉默了一会儿,才郑重地说:“我知道了。”
“这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你是为了我才替小镜花考虑这么多的吧?……总之,太宰,谢谢你啦。”
我严肃了没几秒,就趁他不备猛地扑上去用力抱住他,还好兄弟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背部,大声道:“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我要一辈子追随太宰大人!!!”
太宰差点被拍得咳血,又被我的声音震得头晕。
他虚弱地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行了……已经说完了……你快退下吧……”
我放开他就直接冲回了别墅,雷厉风行地叫来了安吾君。
安吾君原本正在帮我处理工作,突然被我强硬地传唤,心下就是一个咯噔,连怨气都不敢有。
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身为卧底心里有鬼,安吾君自然第一反应就是在心中各种反思复盘,寻找自己近期有没有一时大意留下什么马脚、导致被我发现了卧底身份,但他思来想去都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些地方可疑。
如果是和我初见留下的疑点……也不应该这时候才爆发吧?
安吾想不出什么,只能强自镇定地告诉自己不要自乱阵脚,又强撑起自己本该有的隐忍愤怒的模样,第一时间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早就在别墅的书房中等着他了,见他推门进来,我只是神色平静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关上门扉。
全然没有平日大大咧咧不着调的模样。
安吾心中更加凛然了,演出来的隐忍愤怒神色都自然而然地收敛了几分。
我开口道:“请坐吧。”
“异能特务科的安吾君。”]——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终于到绫辻老师出场了!我期待了好久aaaaaaaaa(大概吧)
第105章 第 105 章 好的,他似乎完全不觉……
坂口安吾看着画面中的自己一闪而逝的惊骇神色, 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不是,他是在干什么?故意吓唬我么?”
太宰治做出一副很能理解仓知涯的样子,摊手道:“谁叫安吾你平时都板着张脸, 想看你失态的样子也是人之常情嘛!”
坂口安吾:“……果然是臭味相投啊你们这两个!”
五条悟挑了挑眉:“不对吗?大部分都会有这种想法的吧?”
“……当然不对。”伏黑惠扶额道:“五条老师, 这只能说明你和仓知一样是个恶劣的家伙啊。”
“诶?”狗卷棘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小声道:“这、这就恶劣了吗?”
熊猫默默道:“其实我也觉得……”
钉崎野蔷薇轻咳一声,接道:“我也觉得是人之常情啦。”
虎杖悠仁惊奇道:“呜哇, 看不出来你们居然是这种人!”
钉崎野蔷薇瞬间不满了,叉起腰:“什么叫这种人啊!喜欢看反差就是人之常情好不好!什么叱咤风云的黑手党教父纯情破防、什么玩弄阴谋诡计的黑泥操心师被直球打晕……就说你们难道没有看得津津有味吗!”
黑手党教父:“……”
黑泥操心师:“…………”
乙骨忧太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时之间咳嗽得停不下来。
其他被说中的、看得津津有味的人们也无声地移开了目光。
[安吾君本不是一个会抱有侥幸心理的人, 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 他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就恢复了与往日别无二致的冷静,问道:“你知道多久了?”
他一副完全不担心自己性命的模样, 态度也已经在这短短几秒内就进入了谈判模式。
嘛,毕竟如果我想干掉间谍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他一个文职人员肯定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事实上, 哪怕是被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任何一个人指出身份——哪怕是太宰, 或许他都不会用这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毕竟谁能想得到,那个平日里压根儿不管事把工作全都丢给你、一副不着调模样的咸鱼上司会突然变了一副完全和先前天差地别的模样!
虽然, 其实,我是很想再逗逗他的, 但安吾君如果过于警惕防备并不利于我们之间谈条件,反而会引起他多余的猜疑,所以我皮了这一下就飞快地卸下了伪装出来的冷硬,重新恢复成懒懒散散的姿态,随口回答:“挺早之前了吧?嘛, 你也别太在意,其实你的伪装已经是卧底里面挺高明的了。”
“但是呢,只要是卧底,总是要往外传情报的,偏偏你的工作那么多,我的记忆力又太好了……在这种几乎没有睡觉时间的工作强度之下,你往异能特务科传情报花费的时间再怎么尽量缩减,都还是会让人感觉到异常的嘛。”
我笑眯眯地说:“那么分秒必争的安吾君,上个厕所、买个东西、或者说吃个饭……居然花费了比他平时要多五分钟甚至十分钟的时间,实在很让人在意呢。”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但却一直都没有表露出来……说到底,你就是因为知道了我是卧底才那么不留余力地压榨我的是吗?”安吾君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连忙摇头,举手告饶道:“真不是啊,主要是安吾君真的太能干了嘛!而且这样下来,你不是也得到了更多有用的情报了吗?怎么说,这都是我们双赢的局面吧!”
虽然对于我口中所谓的“双赢局面”嗤之以鼻,但也的确是把那些情报都传出去了的安吾君沉默三秒,默契地与我转移了话题:“看来,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通过我联系上异能特务科进行合作?”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眼前的混蛋上司为什么会主动摊牌。
安吾君在心中或许还补充了这么一句。
我笑了起来:“真不愧是安吾君,的确如此哦。”
“我听说,有一位很厉害的侦探——”
“杀人侦探绫辻行人,就是在你们异能特务科的看管之下的吧?”
安吾君的神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严肃了起来。
他谨慎地没有表态:“他可是被异能特务科列为特一级危险异能者。”
言下之意,就是说无论我想做什么,绫辻行人的份量都不是能够被我轻易说动的嘛。
我直接开门见山:“我有一个仇人,想要借助杀人侦探之手解决掉,酬劳任由你们开,你如果没有这个权力,大可以回去跟你的上司商量——不过你可别忘了哦,正常来说,港口黑手党对待卧底的方式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清洗’。”
也就是说,如果这项交易无法达成,那么自己就会小命不保吗?安吾君反而笑了一下,“看来你很有自信。”
“你的异能力那么好用,异能特务科的人只要不是脑残就不可能放弃你的。”我大大咧咧地说,完全没有什么心照不宣的意思:“所以你记得回去要跟他们说哦,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的话,他们的宝贵人才就要没咯!”
安吾君看着我,竟然开口问道:“你真的会杀了我吗?”
我怔了怔,有点惊讶。
——惊讶于安吾君居然会这么直接,按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会这么想,但也不应该直接问出来才对……安吾君显然是个理性的人,但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太过于感性了,太不坂口安吾了。
嗯,感觉是织田作才问的出来的问题呢。
我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当然不会,你虽然是卧底,却并没有做过什么真正对不起我的地方……但我也是不会护着你的哦,太宰如果派人去追杀你的话,我也不可能拦着啊,所以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的。”]
坂口安吾看到这一幕都哑然了。
森鸥外微微一笑,对坂口安吾说:“看来你还挺信任他的。”
“仓知就是有这种感染力,不是吗?”山本武哈哈一笑:“总觉得在他的面前,坦诚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倒是。”
中原中也也有些无奈:“毕竟他是彻头彻尾的直球选手。”
“我倒是完全没想过坂口君会是因为这种原因被确定卧底身份……”
中岛敦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熊猫也吐槽道:“就是啊,而且这家伙都把人压榨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能得到信任和真心……”
坂口安吾会问出那句话,可不就是因为有几分真心存在么?
这一点,连坂口安吾本人都在听到这句吐槽后,如遭雷击,他摇摇欲坠了起来:“我、我该不会是斯德哥尔摩了吧……”
太宰治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又摸了摸下巴:“我早就感觉安吾君你挺有当M的潜质的……”
“你在说什么……”
坂口安吾呆滞了:“为什么我听不懂……”
里包恩笑了一下:“那你还是别听懂为妙。”
坂口安吾:“………………”
[安吾君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你的作风……既然如此,那么下一个问题,我也直接问了。”
“这件事情,是你的私事吗?”
我颔首,但也没有毫无保留的意思,只是说:“当然,我想杀那个人,和港口黑手党、甚至和彭格列都没有任何关系。”
“但你也知道,太宰肯定会帮我的,所以哪怕你们提出一些关于港口黑手党的要求也没关系哦。”
“……”安吾君无语道:“我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想杀的人是谁?”
我“嘶”了一声,“如果我说,其实我现在也不能确定的话,你信吗?”
“总之,我想杀的人有两个,但他们已经在太宰的算计下自相残杀了。”在安吾君困惑不解的目光中,我摊了摊手:“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们之间自相残杀,已经死了一个。”
“而我要干掉的人,就是他们两个之中的幸存者——也就是这一次的凶手。”
我说到这里还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一个是死屋之鼠的首领费奥多尔,另一个是索伦森,他应该是个隐士?反正是不会有什么势力牵扯的。”
毕竟有牵扯的复仇者监狱已经早就全部完蛋了嘛……
安吾君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指名要求让绫辻行人出手了。”
必要信息全部到手,多的显然我也并不打算说,所以安吾君非常干脆利落地说:“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我连忙说:“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情!”
安吾君给了我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快速说道:“小镜花的父母是异能特务科的人这件事情我想你也已经知道了吧我知道你肯定在教导她的过程中有去查过资料总而言之那个孩子不想要加入港口黑手党但是她又是个武斗型的异能力者而且她知道真相之后估计会想要追查凶手什么的所以——”
“你反正都要回去了,帮忙把小镜花也带走吧。”
我郑重地拜托道。
安吾君有些诧异地顿住了:“你是认真的?”
“当然啊。”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镜花不是说,只是寄养在你这里吗?你有这个决定权吗?”
安吾君疑惑地说:“还是说尾崎小姐已经将她彻底转给你了?”
我摇头道:“我没有啊,不是我也不是红叶,决定权在她自己那里。”
“而她,一定会选择异能特务科的,不是吗?”
“只是在真正确定异能特务科那边没问题之前……我还是希望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已。”]
泉镜花一直都安静地看着光球,直到这时候,她才默默地红了红眼眶。
在她的记忆之中,就只有早逝的父母会如此细致入微地爱护着她、理解着她、并为她着想。
明明自己对于仓知涯而言,就如坂口安吾所说的,只是一个寄养在他那里的小孩罢了。
仓知涯替她做出这个决定,或许会得到尾崎红叶的不满,或许会受到港口黑手党上下的非议,甚至更多更复杂的负面影响,但他却做得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犹豫。
哪怕只是旁观着发生的一切,自己并未亲身感受过那样的温柔,泉镜花竟也觉得十分触动。
中岛敦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状,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摸了摸泉镜花的脑袋。
“真好啊,小镜花。”中岛敦笑着说:“原来这才是我们原本的过去啊。”
泉镜花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坚定地说:“一定要夺回来。”
无论是他们的过去,还是仓知涯的存在。
[安吾君张了张口,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有些叹息道:“该怎么说呢……果然是你啊,总是感觉出人意料,却又的确是你会做的事情。”
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小镜花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待培养人才,我如今把她往异能特务科送,这个行为其实也和叛逃没区别了。
我毫不在意,哈哈笑道:“我可是最强关系户,我挚友就是港-黑首领诶!在港-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带怕的好吗?”
安吾君也难得笑出了声,“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比太宰都要大两岁,就你们那个相处模式,我都要猜你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了。”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你怎么看的啊!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怎么了!你说清楚谁是谁儿子!!!”
我怒而拍桌,把实木桌板拍得砰砰响。
要知道我可是一向都只有给别人当爹的份儿!
安吾君吐槽:“重点在这个吗?”
他摆了摆手,直接转身了:“总之,小镜花的事情我会办妥的——你的事情也是。”
我顿了顿,说道:“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能力啊,安吾君。”
……安吾君果然是很有能力的人才。
他微笑着给我带来了一张长长长长长的单子——里面当然也包括了要求港口黑手党放过安吾君这一项。
我粗略扫了一眼,就忍不住吐槽:“你还真是毫不客气啊……”
安吾君客气微笑:“也算是没有辜负你的信任了吧?”、
哈。
这张单子几乎是踩着我的底线在得寸进尺。
安吾君拿捏住了我需要尽快解决敌人的现状,如果答应了这张单子上的所有条件,不久前刚得到迅猛发展的港口黑手党定然是会大出血的,就连现如今的发展态势也会被遏制住。
但对于政府机关的复杂流程和办事效率来说,这种只要答应下来就能即可生效的交易也是前所未见的。
安吾君定然是在里面帮忙出了大力气的。
我没有犹豫,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直接就将这个单子交给了太宰,而安吾也让身后的下属去与太宰对接,自己则是带着我,坐上了异能特务科的专车。
目的地是——东京。
绫辻侦探事务所。
见到绫辻行人的第一眼,我是备受震撼的。
原因无他。
绫辻行人!他!真!的!好!有!钱!啊!!!
作为一个老二次元,我对娃圈也是略有了解。
至少足以让我看出他手上那个人偶的价格不菲。
我先是脱口“我靠”了一声,然后就忍不住痴痴地盯着他手上的人偶,喃喃道:“这个设计、这个做工、这个妆面、甚至这个衣服……!”
绫辻行人闻言,眼睛之下的眼神也有了波动。
“这起码得几十万吧……”
我与他探讨道:“这个风格我总觉得好眼熟,是不是国外那个很有名的W大神的作品啊?”
绫辻行人唇角微翘:“你还挺有眼光的,是她没错。”
我又是忍不住“我靠”了一声:“不是说W大神很难约吗?常年都不开放接单的!而且如果是她的作品,那岂不得上千万了……”
绫辻行人直接报了个价格,我忍不住又“我靠”了一声。
他带着几分感慨:“我当时也是等了整整一年,才终于等到她的。”
我有些激动地惊叹出声:“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这种级别的人偶!我的天啊!这也太精致了就连眼睫毛都做得好好啊!简直是可以摆进卢浮宫里的级别了!”
虽然本身对于这些人偶并没有特别的渴望,但我还是很欣赏这类艺术品的。
我倒是也买过很多人偶,但那些都属于是游戏周边,批量产物更不会有多精致,根本不能和绫辻行人手上的这个人偶相提并论!
绫辻行人挑了挑眉毛:“我的地下室里倒是还有一些更完美的人偶,不过基本都是古董级的珍品了,不方便拿来拿去。”
我简直要冒出星星眼了:“我可以看看吗?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乱碰的!也会控制好呼吸气流的!你相信我!我是学暗杀出身的屏息基本功特别特别扎实!”]
绫辻行人看到这里也挑了挑眉毛,神情和画面中的自己几乎别无二致,“他对人偶还真有点见解。”
就连呼吸的气流有可能会让人偶身上的某些易起静电的高级面料沾上灰尘都考虑到了。
江户川乱步却不爽了起来:“明明你这家伙也是侦探,为什么初始好感度那么高……有钱了不起吗!”
坂口安吾呆了一瞬:“就连乱步先生都开始用游戏术语了吗……”
“重点是这个吗?”沢田纲吉无奈了:“而且,也不是因为他有钱啊,论有钱阿涯现在的身家肯定比绫辻先生要丰厚的,真正重要的是这份对人偶付出的心力吧?”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原本还一直在担心阿涯会不会被绫辻先生刁难……”
他松了口气,不小心就说顺了口,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又立刻顿住了,有些尴尬地瞄了一眼绫辻行人。
绫辻行人还真因为这句话瞥了他一眼,沢田纲吉正好撞上他无语的眼神,身形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芥川龙之介闻言蹙着眉,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半晌才说:“原来发展爱好真的会有用处吗……”
他对于仓知涯致力于让另一个自己学着去进行一些打游戏之类的爱好一直十分不理解,这时候倒是突然有所了悟了。
原来相似的爱好还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助于重要任务行动!
中岛敦抽了抽嘴角:“不……我觉得他大概单纯就是想让你学会享受生活而已……”
[安吾君眼睁睁地看着我连自我介绍都没有,一上来就和绫辻行人讨论人偶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由得喊停:“等、等一下,我们还有正事的吧?”
说着,他还用一如往常的眼刀剜了我一眼。
被他一提醒,我也猛地回过神,连忙正了正神色,微笑着问:“我还需要向您自我介绍吗?名侦探先生?”
绫辻行人哼笑了一声:“不需要。”
“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把你知道的线索全都告诉我。”
他直接命令道,眼神中也有了几分先前没有的光彩,这种光彩我其实挺熟悉的,因为在乱步先生的眼中,我见过无数次。
——是侦探遇到感兴趣的谜题与案件时的眼神。
我顿时感觉更加轻松了。
再怎么说都和乱步先生相处过,自认大概知道如何与侦探相处,再加上人偶的元素,我见到绫辻先生的第一印象可以说是非常好的。
嗯,感觉是个比乱步先生还要好相处的侦探呢!
哈哈,太宰还在那里故作神秘,害我先前心里还有点忐忑……根本没必要嘛!]
众人:“……”
众人:“…………”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用各色目光看向绫辻行人。
绫辻行人淡淡道:“怎么了?”
众人纷纷移开目光:“没什么……”
好的,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难相处呢……——
作者有话说:我……我嘞个……我修文修着修着居然在椅子上睡着了,上班快迟到了只能先粗粗地检查一遍!可能还会有修改!
*
说到010,我花时间重温了一下游戏的剧情,感觉他其实是对自己难相处有自知之明但是完全不在意的,不知道要怎么写出这个感觉来有没有写出这个感觉来aaaaa
第106章 第 106 章 “你这次回横滨,说不……
[我看了安吾君一眼, 他也飞快地领悟到了我的意思,稍一颔首,就告别道:“我在异能特务科还有工作, 就先离开了。”
绫辻行人侧头, 也给了他身边的监视人员一个眼神。
他的监视人员是一位穿着西装、青发黑瞳的女性,气质和安吾君有些相似。
正当我随着绫辻行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她、感慨着异能特务科的人果然精英味儿都好强的时候,却见她在对上绫辻行人目光的瞬间, 竟然微微一顿,眼中清晰可见地闪过了几分疑惑。
我:“……?”
绫辻行人也露出了有些无语的表情:“……这都看不懂吗,新人特工?麻烦你回避一下。”
“这怎么行!”那位小姐闻言, 立刻义正言辞道:“我可是绫辻老师的监督者!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都是不能离开你身边的!”
绫辻行人沉默了一下:“……”
我忍不住笑了出声:“还真是尽职尽责的监督者啊, 不过,你的上司难道没有事先告诉你这场交易的详情吗?”
她的上司安吾君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能是我说得不够明确……总之, 辻村,你大可以放心,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我笑吟吟道:“是呀, 如果异能特务科拿了那么多的好处, 还想要窥探我的秘密的话,就算我再好脾气也是会发火的哦。”
辻村小姐有些没反应过来:“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放假了。”绫辻行人说着就直接走向了门外, 一副失去耐心的模样:“记得在我回来之前要把整个事务所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文件也全都给我整理好。”
辻村小姐目瞪口呆:“这、这叫什么放假啊!这不是还要工作吗?”
“而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老师?!”
然而绫辻行人已经快要不见踪影了。
我也是呆了一下才追上去,紧随其后,不禁对他这个自然而然的态度感到有些纳闷:“你真的有在被异能特务科监管着吗?总觉得他们这个监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呢?”
绫辻行人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就感觉对了。”
“……噗。”
绫辻行人的脚步不急不缓,也没有什么重获自由的欣喜, 就只是如同平凡的散步一般,一路来到了一家僻静的咖啡店。
他随意点了两杯咖啡,目光一扫,找了个不易被窃听的位置,就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我非常有自觉地在他的对面落座,随口道:“在东京原来还有一家这么安静的店啊。”
绫辻行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家咖啡做得还算不错。”
“你完全是一副常客的态度啊。”我吐槽道:“所以你一定经常偷溜出来吧?早知道就不用给异能特务科付报酬了,你肯定也没收到几分……不如直接给你寄封委托信得了——那样的话你会被他们直接判处死刑吗?”
绫辻行人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关于除掉我的议案,可是每周都会被提出来两三次……”
什么,一边利用人家的能力一边每天想着搞死人家,而且显然消息还没有瞒住……这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不过我懂!”我深有同感地说:“感觉搞政治的那些家伙基本上脑子都不太正常。”]
五条悟非常有共鸣:“那群烂橘子不也是这样!”
“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实际威胁力为0,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来的底气对别人颐指气使。”
他吐槽道。
伏黑惠叹了口气:“还好这里是观影厅。”
要是在外面,五条悟这番话如果不巧被人听到,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虎杖悠仁摸了摸鼻子:“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考虑的事情比较多吧……?”
“是啊。”太宰治轻轻一笑:“要考虑自己的权力、地位、收益……这些事情可都事关重大呢。”
沢田纲吉熟练地打了个圆场:“不过体制之中也并非都是腐败之辈,也会有一些满怀赤忱的家伙不是吗?”
太宰治点头认同:“虽然估计只有十里挑一的概率,但也不能否认呢。”
“啊啊啊搞不懂!”笹川了平揉了揉脑袋:“反正我极限地讨厌那些整天绕弯子的家伙!”
蓝波懒洋洋地说:“我也是,所以说啊,以后那些会议能不能别老是让蓝波大人去开吗?每次都只能趴在那里睡觉超级无聊的!”
狱寺隼人的额角冒出了十字:“不行,而且我早就警告过你不准再会议上睡觉的吧你这头蠢牛!”
“……可、可恶!一不小心自爆了!”蓝波条件反射地捂住头,泪眼汪汪。
[两杯咖啡被端了上来,我笑着和服务员道了一声谢,目送着对方离开。
绫辻行人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好了,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
“嗯……让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我撑着脸,有些困扰地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总之,虽然不知道绫辻先生你对我了解到了哪一步……”
“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面具之下的身份了吧?”
绫辻行人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不然的话,你在我问你需不需要自我介绍的时候,你就不会是那么自信的样子了嘛!”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些侦探真的是开挂啊。”
绫辻行人反而有些奇怪:“事先对委托人进行调查不是很正常吗?”
我都有些挫败了:“……就算是这样,我还以为我的身份藏得很好呢,结果在你面前都撑不过一个照面!”
至少在乱步先生的面前还撑到了第二回合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绫辻先生如此优秀的推理能力,让我更加有信心了。”我收敛了神色,开始郑重起来:“我正式地委托您,请帮我找到凶手——”
“杀死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凶手。”
我将费奥多尔的能力、索伦森的能力,以及自己知道的关于他们的所有情报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绫辻行人。
这种情况下任何的隐瞒都有可能会影响结果,毕竟绫辻行人虽然是侦探,但他的异能力其实对于他的推理能力并没有任何的加持,也就是说,哪怕他的异能力再如何厉害,发动的前提都是要绫辻行人推理成功,找到凶手并确定证据。
在听完一切之后,绫辻行人垂眸思考,没多久,就开口道:“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了。”
呃,我们……?
不是吧,这就推理出太宰的存在了?
我有点麻木地想。
绫辻行人没理我的反应,继续说:“只是,你们恐怕还算漏了一件事情——Another的发动条件之中,还有一项至关重要,那就是杀意。”
“如果凶手没有杀意,Another也是无法对他发动的。”
“不。”我毫不犹豫地摇头:“这个问题不必担心,Another一定是有用的。”
绫辻行人看了我一眼:“索伦森即便杀死了费奥多尔也并不是他的本意,你是怎么判定他对受害者拥有杀意的?何况,活下来的人或许会是费奥多尔呢?”
我认真地说:“如果是费奥多尔的话,不需要Another我们也能够干掉他,但只要活下来的人是索伦森、哪怕只是半个索伦森,Another就一定能够对他起作用。”
“因为,这是‘他’的计划啊,‘他’的计划不可能会有这种纰漏的——我信任着‘他’。”
还有就是,作为毁灭世界的真凶……我其实合理怀疑索伦森其实对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抱有杀意。
我默默地在心中补充道。
绫辻行人哑然了片刻,低声自语:“简直毫无道理……”
我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说:“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啊!绫辻先生你肯定不懂的啦!”
绫辻行人:“……你还真是神经大条啊,如果你相信的是真的,那就代表他一定还有其他的情报没有和你共享。”
“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正‘他’不可能会害我的啊。”
我认真地看着绫辻行人,说道:“如果说,在未来的某天,连我自己都放弃了我自己,那么‘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救我的,因为那家伙就是这么的自大啦!”
“……你将之称为自大?”绫辻行人哼笑一声,“算了,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就原谅‘他’的算计吧。”
我又呆了一下:“……咦?”
原来我们差点就要被绫辻行人记仇了吗……!好险好险!
绫辻行人将咖啡放下,说道:“走吧,先找到作案现场。”
“只要找到了作案现场,结果也就昭然若揭了。”
我虚心请教道:“可是……要去哪里找啊?费奥多尔虽然重伤未愈,但是他身边还有空间系异能力者果戈里诶,这根本无从判断吧?更别说索伦森的踪迹了……”
绫辻行人闭了闭眼,“亏你长得一副很机灵的样子……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他身边有果戈里。”
我依然是一头雾水的:“呃……所以?”
绫辻行人又闭了闭眼:“……所以,果戈里的手中一定掌握着很多关键的线索。”
“哦哦哦!”我顿时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不愧是名侦探绫辻先生!”
“这样说起来的话,果戈里对我哥还挺感兴趣的,我直接把诱饵放出去等他自投罗网?”
我努力思考——提出建议。
绫辻行人摇了摇头:“麻烦,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哪。”
我震惊了:“啊?难道我们知道吗……?”
“我知道。”绫辻行人也懒得再为我做什么思路引导,直接报出答案:“他肯定还在横滨。”
“他还敢留在横滨???”
我更震惊了。
绫辻行人淡淡道:“你都无法相信的地方,不正是他最好的修养之所?何况,就如你所说,既然他对你哥有兴趣,在目的没达成之前会轻易离开吗?”
“……是哦。”我不由得喃喃:“我怎么忘记他是个神经病来着……”
“但他也不是傻子。”
绫辻行人竟然有些恶劣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你这次回横滨,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呢?”
我:“…………”
怎么回事儿?这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有这阵冷风……
为什么有点想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
*
排查了大半天的特殊符号发现居然是010的异能力名……
第107章 第 107 章 ——我这次一定要打爆……
<- 爬取失败, 暂未购买 ->
第108章 第 108 章 “这把枪……是我的。……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大部分观影人员都和仓知涯一样呆住了。
“完全看不出来,中原先生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居然能徒手拔楼……”钉崎野蔷薇倍感震撼:“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毕竟这个状态下的中原中也,可是完全能够被称之为超越者的存在啊。”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 语气似是喟叹:“而超越者, 则是被视为国家武力的核心,甚至,异能大战的主导者便是七大超越者——这种存在完全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乃至一个国家的国际地位。”
蓝波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这也太强了吧, 面对这种家伙可怎么打啊!”
云雀恭弥早已战意升腾,注视着中原中也的凤眼之中满是兴致盎然,哼笑道:“只有这样的肉食动物, 才具备咬杀的价值。”
中原中也完全不惧, 反而瞪了回去, 挑眉道:“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我应该将此视为挑衅吗?”
还未等云雀恭弥说什么,沢田纲吉就微笑打断道:“两位, 不必着急,往后彭格列和港口黑手党也算是友好组织了,你们想要进行切磋的话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早已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教父的沢田纲吉轻巧地散去了云雀恭弥和中原中也之间即将爆发的火药味儿, 甚至直接如沐春风地为两个组织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做了定性。
云雀恭弥将气势收敛了下来, 显然很能接受他这样的处理,甚至心情还挺不错的。
中原中也同样轻哼一声, 目光则是看向了自家的首领。
太宰治无可无不可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也算是默认了。
[绫辻行人看我的眼神之中早已带上了几分嫌弃:“总之, 那边不需要你插手,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果戈里。”
话是这么说,他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但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为我推理出果戈里位置的意思。
我和他对视了一秒,总算反应过来他是在等待我发表见解了。
我陷入苦思, 半晌才迟疑地说:“果戈里不可能距离涩泽龙彦太远,但也不太可能以身涉险进入雾中——他是空间系的异能力者,也没有手段能够抵挡化解<龙彦之间>,他要是进去了或许就死里边儿了……再考虑太宰也不可能没有算计到他,以我对太宰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会将果戈里引导到□□大厦对面的这一栋楼?”
绫辻行人点点头,眼中总算勉强散去了一点嫌弃。
我就像是被老师抽背的学生一样,暗暗地松了口气。
随后,我们也没有再多耽搁,借助阿莱西奥直接就来到了目标地点。根本不需要怎么寻找,果戈里立身于楼顶栏杆之上的身影就直接映入眼帘。
他的衣摆随风翻飞,姿态从容潇洒,神情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面对我和绫辻行人的骤然出现也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模样,遥遥与他目光交错间,他反而是恍然明悟了什么似的。
我二话不说,就带着绫辻行人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开口声音冷冽,攻击性十足:“真遗憾,你还没死啊。”
“我倒是很感谢你呢,仓知涯。”
果戈里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他语气激动地说:“我的挚友,费奥多尔果然没有欺骗我,真正的自由意志果然是存在的,而你,就是证据!”
他的眼眸早已浸染了疯狂:“支配着时空,不受任何束缚的、无处不在的主啊,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只要我杀了你!祂就能够真正地降临现世!降临到我的眼前!”]
面对果戈里一转身就成为了邪神信徒这个情节,观影众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该怎么说呢,我竟然完全不意外,毕竟狱寺之前也对此做了猜测……”
沢田纲吉扶额道:“但是不管怎么说,狱寺怎么还真给猜准了啊……”
太宰治则是若有所思道:“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听到这么个称呼,你们不觉得耳熟吗?”
绫辻行人眼神一动,显然也和他有着同样的联想:“太古永生者。”
——那个最开始,将他们带入这个观影空间的人形剪影。
“他们哪怕不是类似的存在,也必定有所关联。”江户川乱步也正了正神色,严肃地说:“果戈里说万物归一者执掌着时空,太古不正是时空的一部分吗?”
“或许,这个太古永生者也是犹格索托斯的子嗣?算是仓知的兄弟?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祂才会选择帮助仓知呢?”森鸥外不走心地笑了笑。
六道骸冷笑一声:“这种存在会有兄弟之情?还真是不好说。”
真相究竟如何?
越是深入了解,他们心中的谜团便越是庞大啊……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绫辻行人,见他表情波澜未惊,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原来我爹叫犹格·索托斯啊……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哪怕是我,此时也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太宰曾猜测的最糟糕的状况出现了!
如果活下来的只是费奥多尔,那么主张拯救世界、阻止邪神降临的费奥多尔必然不会给到果戈里这种信息;如果活下来的只是索伦森,那么果戈里就不会将其称呼为费奥多尔……
我没有与果戈里多费口舌,只是问绫辻行人:“绫辻先生?”
绫辻行人淡淡地说:“嗯,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既是费奥多尔,也是索伦森——但,唯一的证据在果戈里的手里。”
果戈里笑嘻嘻地说:“没错没错!就连你们会找来绫辻行人这一点,他也早已料到了!哈哈!”
“但他却没有销毁证据……为什么?”
我皱了皱眉,感到一丝怀疑和无法理解。
费奥多尔既然已经算到了这一步,绫辻行人也说那是唯一的证据……显然,他早已将其他的犯罪证据都抹去了,但他为什么还特意留下一个给我们?要知道他如果把证据都抹除干净的话,绫辻行人的another或者根本无法被成功发动。
“很简单。”绫辻行人轻声叹了口气:“只要是个有尊严的人,就不会愿意接受自己和一个本就厌恶至极的未知存在融为一体、苟延残喘地活下来。”
“而且,这种折磨甚至没有尽头。”
索伦森可是疑似与邪神同等的存在,至少从五百年前就已经在搞事了,他的生命漫长到人类根本无法想象。
而对于显然是人类阵营的费奥多尔来说,被这种存在逐渐侵蚀自身意识,显然是生不如死的。
我闻言,不禁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么说来,一心想要彻底杀了我的费奥多尔如今竟还成了我最得力的队友?
果戈里说是要杀了我,却始终没有动手,他笑着解释道:“那家伙如今有些人格分裂,一会儿让我将证据交给你,一会儿又让我将证据彻底抹掉——让我很是苦恼呢。”
“何况,如今的我也是有私心的嘛!”
果戈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知道的哦,直接对你出手哪怕成功了也不一定有用,你的意志力真的是很惊人呢!跨越了那么多次的死亡依然没有彻底崩溃——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游戏哦!”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顺着他问道:“什么游戏?”
“我听说你在港口黑手党,和一群叫做旗会的家伙感情最好了。”果戈里双手合十击了一下掌,还故作俏皮地歪了歪头:“十分钟内,你用他们所有人的头颅,来换取我手里的证据,如何?除了头颅之外的部分我都不要哦,这样也方便你带过来嘛,怎么样?我很贴心吧!”
“……”
我的拳头一下子就硬了。
绫辻行人低声提醒道:“这是一个空间系异能力者。”
空间系异能力者,在正常的情况之下,只要对方想逃,没有特殊手段根本抓不住对方。
哪怕阿莱西奥也有穿梭空间的能力,也定然是个持久战,而果戈里想要毁了证据也只需要一秒钟。
我抿了抿唇,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嘴里则无情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又凭什么遵守你定下的游戏规则?而且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旗会里的每一个人可都是港口黑手党里的精英,你要我十分钟里给你都杀光?”
果戈里伸出食指摇了摇,笑容不改:“就凭唯一的证据在我手里!而且他们可都在雾里,说不准都已经死了几个了,你或许只需要去捡尸体就好啦!”
被困在雾里的异能力者,都会被分离出异能力,并被自己的异能力攻击……能够存活下来甚至夺回自己异能力的异能力者屈指可数。
何况,果戈里既然说出了这种话,或许他早已对旗会他们下了手……
我的表情闻言不禁又阴沉了几分,正想继续周旋的时候,却见果戈里突然身形一顿,表情也凝滞了一瞬间。
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果戈里脚下的地板变成了柔软的沙地,让他的双足都深陷在其中,而他的胸膛则毫无征兆地被一柄小刀贯穿——不仅如此,他的脖颈也被一根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钢琴线悄然缠绕、顺滑地割了下来,只余一道完美的平面,与鲜血喷涌。
独属于冷血的、几乎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淡淡响起:“你的游戏,也早已被我们的首领料到了——很遗憾,被你困在雾里的,只不过是替身罢了。”
我睁大了眼睛:“公关官、钢琴家、冷血……!哇冷血你居然用小刀了!我还以为你这小刀只会用来切兔子苹果!”
绫辻行人方才正为眼前血腥的一面微微蹙眉,闻言更多的情绪变成了无语:“你的重点是这个……?”
我歪了歪头,为自己辩解道:“因为这家伙以前总是随身带着小刀,但是从来都不用的!”
冷血惯常会使用周围存在的东西来作为他杀人的武器,无论是钢笔、酒瓶还是普通的一根绳子——反而他身上随身携带的小刀却是根本没用过的。
公关官有些无奈地说:“行了,别闲聊了。”
我顿时回过神来,眼神闪闪发光:“所以,这也在太宰的谋划之中吗!”
钢琴家微笑着点了点头:“首领早在昨天就命令我们在附近待命了。”
“我们甚至比这家伙来得要早呢。”异能力也属于空间类的阿呆鸟此时才显出了身形,有些无奈地指了指果戈里倒下的尸体,补充道。
我有些奇怪:“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出手?”
“这是一个空间系异能力者。”
冷血开口,竟也学了绫辻行人先前的口吻,他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不能轻举妄动。”
钢琴家含笑点头:“还是要多亏了你,已出现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我们才敢靠近。”
毕竟阿呆鸟虽然能让几人隐藏在空间间隙中,但这种空间波动不一定能瞒得过同为空间类异能力者的果戈里。
我:“……敢情我完全是个诱饵啊。”
绫辻行人懒得听这些,早已自顾自地上前开始翻找,他从果戈里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把托卡列夫TT-33。
他对这个结果显然早有预料,还叹了口气,充满了“竟然如此简单”的失望的味道。
“罪行已定。”
绫辻行人眼睫低垂,他注视着手中的“证据”,宣布道:“通往‘死’的虚无吧。”
他已经感觉到了——
Another发动成功。
我却是看着那一把熟悉至极的枪支,神色怔忡了起来。
……原因无他,我的配枪,正是托卡列夫TT-33。
我以joker的身份来到横滨,自然不可能携带属于“仓知涯”的配枪。
而眼前这一把枪……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突然感觉背脊发寒,喃喃道:“巧合……吗?”
不、不对。
我的记忆力向来很好。
所以,我那一把托卡列夫TT-33上面的每一道划痕、每一处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绫辻先生……”我有些仓皇地喊了一声眼前的侦探,语气艰涩:“这把枪……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了啊啊啊滑跪道歉!又被自己的flag背刺了,这段时间忙得像陀螺一样,连续三次感冒请假、恢复后连夜处理堆积的工作、然后再次累倒感冒……我脆皮得上司都无语了好在他还有点良知看在我这么拼命的份上没有扣我工资[化了]
然后又恰好五一我们最忙的时候不过现在开始休假了!有一个星期的假期!我会努力更新的争取每天日万!找回状态+整理这段时间冒出的新想法进入大纲里面多花了点时间,这是第一更,我熬不住了得先睡了,今天还有第二更,第三更也有概率,我反正写到三四千字差不多了就立刻修文发上来!接下来都会不定时掉落加更!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很对不起这段时间等我的宝宝们啊啊啊啊啊啊
为了略表歉意,然后也为了避免有些宝宝没能及时看到,我会在第110章的时候发红包,虽然知道远远不足以弥补大家啊啊啊,总之我码字码字狂码字
第109章 第 109 章 “这才是对他而言,最……
绫辻行人立刻“啧”了一声, 眉头也蹙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观影众人一时哗然。
中岛敦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为什么费奥多尔的‘杀人证据’会是仓知先生的配枪???难道仓知先生才是凶手吗?难道他又遗失了自己杀人记忆???那现在——!”
江户川乱步噎住了一瞬:“怎么可能啊,笨蛋。先不提绫辻行人没有做出这样的推理,也没有指认仓知是凶手, another根本不可能作用在他的身上……就说, 他也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杀了索伦森啊,何况费奥多尔杀死索伦森也是已经被太宰治写在‘书’中的事实了。”
刚刚同样着急起来的沢田纲吉也随着他的话语冷静了下来,干巴巴地辩解:“也是因为阿涯的记忆太乱了……总觉得万事皆有可能呢……”
在场众人谁没有因为仓知涯的解离性遗忘症体验过“这段剧情我没看过啊!”的震撼呢!
绫辻行人抱臂冷哼, 有些不爽地说:“我的推理不存在任何谬误,但这个案子也的确没那么简单……呵,另一个我还是低估了费奥多尔。”
“听不懂!所以说为什么仓知的配枪会成为凶器啊!”
熊猫抱头哀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绫辻行人闻言, 猛地转身看向我。
我拿起了这一把枪, 熟悉至极的手感让我根本无法再忽视眼前的事实。
我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这把枪、这把托卡列夫TT-33是我的枪!绫辻先生!这是我留在意大利的……我明明交给了怀尔德保管的!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绫辻行人竟也怔愣了一秒, 但几乎立刻的,他就抓到了事情的脉络。
“细说这个怀尔德。”
绫辻行人直接命令道。
我按捺下心中的不安, 飞快地介绍了怀尔德的存在:“怀尔德是我在瓦利亚暗杀部队里的专属医疗人员,但事实上,我出任务时的后勤都是由他负责的, 他也是我两个身份的知情者, 所以我在来到日本之前,也习惯性地把我身为彭格列门外顾问时的配枪交给他负责保养……”
但现在, 这把枪却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怀尔德呢……?
绫辻行人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看着我,开口直言道:“他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我的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但还是紧抿着唇,用力摇了摇头, “不,如果怀尔德出了事,彭格列那边不可能没人告诉我……不管是阿纲,还是Luna他们……根本没人告诉我……在彭格列没人不知道怀尔德是我的人!!!”
绫辻行人只是平静地看着我,“而这说明,费奥多尔也必然知道。”
我根本不听,自顾自地开始拨打电话——不知为何,此时的我下意识地忽略了打给阿纲这个选项,而是直接拨通了Luna的号码。
在电话拨通的那一瞬间,我不等Luna开口,便语气沉沉地问道:“怀尔德呢?”
Luna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犹豫,她自然而然地问:“他没有接您的电话吗?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出了个任务……”
闻言,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最后的一丝侥幸仿佛是终于被风彻底卷走的一根稻草。
无影无踪。
我甚至在此之前,根本不敢试着拨打怀尔德的电话。
“怀尔德是我的专属医疗人员,他根本不会接受除我以外的任务派遣!”我第一次对Luna厉声道:“怀尔德——是不是出事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Luna那边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叹道:“抱歉,但,这是首领的命令。”
“请您节哀,仓知先生。”
我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许久之后,才一语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这把枪不止是费奥多尔杀死索伦森的证据。
在joker的专属医疗人员怀尔德手中出现的——属于彭格列门外顾问仓知涯的配枪,同样是这二者实为同一个人的证据。
费奥多尔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选择使用这一把托卡列夫TT-33作为凶器……
这是他在太宰治安排好的“既定命运”之中,唯一仅剩的自由选择权。
他则将这最后的自由,化成烧向我的复仇之焰,终于在此刻将我转瞬吞没。
而我无处藏身。
……我只见过费奥多尔一面。
但此时此刻,我的眼前却仿佛出现了那个黑发红眸的身影,他脸色依旧苍白,面容如此清晰,似是已死之人、似是来自于彼岸的幽魂,声音轻飘飘地萦绕在我耳畔,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是的,他在轻笑着、诱惑着,他在问我:“如何呢?你要不要读档呢?”
“你是世界的主角,你是天选之子,你本就可以创造出一个毫无遗憾的未来——不是吗?”
我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毫无遗憾的未来。
未等我缓慢举起手中的枪支,手机铃声就突然响起。
是Luna小姐的来电。
我没有动,但冷血却突然伸手,替我按下了接听键。
Luna的声音十分清晰:“对不起。”
我蓦然怔忡住了。
“但是,我们要活下来,我们要向前走,就必须和已经被留在过去的一切做告别……”Luna的声音很轻柔:“这是您教导我的,我也始终铭记在心。”
“永远不要停留在某一天,如果不能去向明天,我们所在意的一切、哪怕是仅有的回忆,终有一日会被时间扭曲、模糊、消散,甚至彻底变成陌生的模样。”
“所以,请您别停下来。”
Luna的声音带着几分乞求:“别停下来,去往明天吧——仓知先生。”]
坂口安吾感到一阵背脊发寒:“哪怕在那样的绝境之下,都能做出这样的攻心计划吗……费奥多尔,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如果没有Luna小姐的这一通电话,仓知就直接读档了吧?”禅院真希也蹙着眉:“这个时候,他甚至也联系不上太宰……而且这种事情,哪怕太宰要求他不能读档,他也不一定会听。”
虎杖悠仁茫然道:“为什么不能读档?不可以读档回去救下怀尔德吗?”
五条悟垂下眼睫,神色难得晦暗:“因为,有些事情哪怕回到过去,也没有意义啊。”
救下怀尔德,然后呢?
魔人早已盯上了他,而他也始终在索伦森的棋局之中。
牺牲的人不是怀尔德,也可以是Luna、是旗会、是他在意的所有人。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生离死别,也不缺少命运的取舍选择题。
[“……”
“…………”
电话无声无息地再次被挂断。
绫辻行人看着我变幻莫测的神色,冷静到近乎无情地提醒道:“这是一个考验。”
“他连选择的筹码都如此恰当——足以占据你心中的一席之地,但对你而言,也绝没有重要到无法接受、立刻精神崩溃的程度。”
“呵,真不愧是魔人。”
啊。
我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考验……
拥有<游戏人生>的我,是费奥多尔逃脱当下这个“未来”的唯一可能性。
只要我选择回到过去救回怀尔德,那么过去的费奥多尔就一定能够通过我异常的行为察觉到自己曾经历过“需要避免的未来”。
到时候,事态只会更加复杂,牺牲的人,或许只会更多、更让我无法接受。
而如今的世界线,是太宰为我选择的“最好”的未来。
本就精神不稳定的我,在费奥多尔看来,很大概率就会崩溃于寻找“毫无遗憾的未来”的漫漫时间长途之中吧……
我和阿纲不同,我做不到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我没办法对太宰说“我永远都不会熄灭”。
毫无遗憾的未来,是不存在的。
早在发觉自己仅差一步就能救回Luna小姐的弟弟时,我其实就对此有所明悟了。
但人的野心总是那么轻易地死灰复燃。
而现在这野心的火焰,也终焚烧到了我的肉身之上,让我痛楚、让我自食苦果。
……如果我能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么也就能够得到费奥多尔的“认可”了吧?
他将认可太宰对于我的判断、也将认可我存在的合理性。
他如今,正在高高在上地审判着我啊。
这些心脏的阴谋家……一个个都是傲慢的混蛋!]
泉镜花咬着唇:“为什么,非要他做这样的选择不可……”
为什么非要他接受身边之人的离去不可、又是为什么非要逼他一步步对现实和命运退让呢……
毫无遗憾的未来,就那么奢侈吗?
观影空间内,一时之间沉寂了下来。
“Luna看起来,可不是对仓知面临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啊。”
里包恩看着太宰治,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狱寺隼人冷不丁开口:“我也觉得,正常来说,十代目根本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山本武也挑了挑眉,“除非某人说服了他……不是吗?”
太宰治却是不复以往或是逃避或是三缄其口的态度,坦然承认道:“嗯,肯定是我干的。”
众人纷纷侧目。
太宰治目光淡然,他轻声道:“这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有个bug,门外顾问仓知涯的配枪应该是伯-莱塔!但是我意识到托卡列夫TT-33的设计者是费奥多尔·瓦西里列维奇·托卡列夫!我发誓我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这一点,是这段时间冒出来的新想法,但是真的太有宿命感了所以我会修改前文的相关细节!主要是觉得原版大纲之中费佳噶得不够精彩不够合理不太像他,就是说,哪怕宰开了挂,但费佳怎么可能不搞事![抱拳]
第110章 第 110 章 我还有……吗???……
[该怎么做?
是选择相信自己, 去追求不切实际的理想;还是选择相信太宰,放弃挽救怀尔德,继续走向太宰为我选择的未来呢?
我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真是艰难的二选一啊。”
绫辻行人的眼中跃动起兴致, 他自语道:“费奥多尔……真没想到, 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以自己的生命为砝码,降下人性考验吗?”
“他考验的似乎不只是你,还有你与那位太宰的羁绊啊。”
……哈, 可不就是。
我不久之前,才在绫辻行人面前引以为豪的、我与太宰之间的羁绊。
如果此时此刻,我反而拒绝太宰的安排, 不就彻底成了个笑话吗?
公关官同样注视着我, 声音温柔:“joker、或者说, 仓知,我曾经告诫过你, 太宰并不是一个让人敢于交付全部信任的人,因为他不在乎,他不在乎一切, 他甚至不曾掩盖过这一点……是你让我们改变了想法。”
阿呆鸟也难得正经了神色, 认真说道:“唯独这一点信任,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动摇。”
“首领他为了今天的这场局, 甚至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作为了赌注,他甚至和我们说过, 如果中也没能将他救回来,那么以后中也就是港-黑的首领,就连遗书都已经写好了。”
钢琴家也轻声道:“仓知,别辜负他。”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道。
绫辻行人却已经在瞬间了悟:“啊,他们说的是那条红龙吧?那条龙的本质是由涩泽龙彦的<龙彦之间>与某人的异能、两种异能互相干涉结合形成的特异点。也就是说, 另一个人原来就是太宰治啊……原来如此,看来他的异能力大概就是免疫其他异能力之类的效果了。”
他感慨道:“费奥多尔和太宰治……这两个人竟然都毫不畏惧地用自己的生命押注上了,你的羁绊可真是非同凡响。”
“@#$&%$#*&!”
我顿时爆出一连串的粗口。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继续开口道:“所以说,那家伙相当的自大啊。”
“我讨厌他。”
“但我也……始终信任着他。”
我的神色冷如寒冰,眼眶却控制不住地开始泛红:“但是,他却没有信任我,他在担心我做出错误的选择,所以刻意让你们出现进行加码……不觉得可笑吗?那家伙敢做出这样的计划,中也就不可能救不回来他。因为我不可能接受他的死亡。”
阿呆鸟几人闻言,都怔愣住了,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他对我而言,的确比怀尔德,重要得多。”
我艰涩地亲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突然觉得心口处轻松了不少。
太宰已经将我的劣性一面赤裸裸地撕开了。
如果是太宰出事,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读档,根本不需要思考。但怀尔德……我虽然痛苦,虽然会徘徊犹豫,但也的确是可以做到抛弃他的。
对不起,怀尔德。
对不起。]
“……太宰治你到底想干嘛?!”
中原中也忍不住吼了出来。
他指着光球,表情难看:“你明知道他会痛苦,但还是要这样做吗?!不管你在谋划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
太宰治还没有说话,绫辻行人却是先轻哼了一声:“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要做的,就是让仓知学会取舍,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接受身边之人的离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你为最终计划做的铺垫吧?”
坂口安吾忍不住追问:“绫辻先生,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绫辻行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平铺直述道:“太宰治,你真是个残忍得不像人类的家伙。”
太宰治却是懒洋洋道:“多谢夸奖。”
“你也无法否认,我的选择对阿涯而言,才是最正确的,不是吗?”
绫辻行人又“啧”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的。
沢田纲吉茫然:“……你们这些谜语人在说什么?”
里包恩叹了口气:“既然连那一个蠢纲都认为这样才是正确的话……只是如果他在某一天知道了真相,他是一定不会为了你们的付出而感动的哦。”
沢田纲吉震惊了:“?!什么意思啊里包恩?难道连我也在算计阿涯吗???”
太宰治直接无视了沢田纲吉的发言,面对里包恩的质疑,理直气壮道:“只要他没发现不就好了!”
江户川冷不丁道:“如果你的计划真有那么顺利的话,他也不会被抹去存在了吧。”
太宰治顿时又沉默了下来。
观影厅内,或许很多人依旧无法猜测接下来的发展,但也都意识到了——风雨欲来。
而他们只能沉默地见证着。
[绫辻行人挑了挑眉:“你虽然不聪明,但还蛮了解他的嘛。”
我:“…………”
我默默地抬手,借着小臂遮住眼睛的动作把泪水擦掉。
绫辻行人难得善意地没有揭穿。
他突然皱了皱眉,“有些不对劲。”
Another是他的异能力,哪怕是被动型异能,作为主人的他依旧能够感知异能力的发动状态。
他是神色渐渐肃穆了起来:“Another似乎没有起作用……不,不对,是偏移了。”
我也一下子紧绷了起来:“绫辻先生,你是说?”
“被Another锁定的目标一般而言都无法逃脱,我感知到‘凶手’已经死亡,但却也还‘活着’……似乎,只死了三分之二。”
我满头问号:死了三分之二是个什么情况!
绫辻行人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但下一秒,他目光一厉,猛地侧头,看向了港-黑大楼的方向。
先前,红龙在中也面前败下阵来,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笼罩港-黑区域的浓雾都已经开始散去。
但此时遥望过去,那边竟突然爆发了一股冲天的黑气——联系起下落未知的费奥多尔,或者说索伦森,那边的异状源于何处也就并不难以猜测了。
——而太宰和中也就在那个方向!
我二话不说就要冲过去,绫辻行人却眼疾手快地钳住了我的手臂,他语速很快地交代道:“这个案子中有两个凶手,一个是杀死索伦森的费奥多尔,另一个则是将费奥多尔精神上‘杀害’的索伦森,他们如今在物质层面是同一个人。”
“而another锁定凶手之后,凶手必定会死于非命,但也仅限于被锁定的‘一个’凶手,索伦森一定用了某种手段将another的大部分效果都偏移到了费奥多尔的身上,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活下来,所以别担心,你的敌人,只有索伦森。但他是一个能够不被物质生死概念界定的怪物,他拥有真正的片段式预知能力,而且大概率使用的是精神系攻击,物理手段不一定能够对如今的他起效果。”
“他已经发现了太宰这个幕后操盘手,现在也一定会将抹杀太宰设为首位目标,别被声东击西。”
“……小心。”
他说完这些,才松开了手。
我认真点头:“谢谢你,绫辻先生。”
没再耽搁,我直接借助阿莱西奥的能力瞬间来到了黑气爆发处,第一眼就看到了显然是因为脱力而倒在地上的中也,和他身边神色平静看过来的太宰。
看到太宰的瞬间,我的拳头下意识就硬了,但还是飞快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们的对面。
那是一个戴着一顶白色哥萨克帽、身披黑色毛领披风,穿着与费奥多尔一般无二的男人。
但此时此刻,他肤色黢黑、五官普通,有着一双看不见瞳色的眯眯眼,是扔进人群里面很难被辨识出来的长相,与费奥多尔那昳丽秀气的样貌大相径庭,根本没有人会将这两个人认错。
也就是说,费奥多尔是真的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吗……
我沉静了下来,启唇吐出了对方的名字:“……索伦森。”
索伦森也看向了我,嘴角微勾:“你来了啊,我的作品。”
我的回应是一把飞刀。
然而小刀刺入他的身体,就仿佛是扎进了一滩黑泥之中一般,这时我才发现,对方的身体似乎是呈现着流体的状态,在黑气之中时隐时现。
绫辻行人提醒过,但我还是实践了一下,现在可以确定了——物理攻击如今对索伦森能起到的作用的确很有限。
我心下一沉,以往我最大的攻击手段就是阿莱西奥,但阿莱西奥其实也就是重量碾压,傻子哥哥对于精神系的攻击更是没有任何抗性,此时如果把阿莱西奥放出来说不定立刻就扭头成了对方的召唤兽。
而我这边还要保护好太宰和中也……
“他才不是你的作品。”太宰这时候还在帮我回怼:“不过也的确要感谢你的横插一脚,让他能够诞生。”
“你的确成功让世界崩溃过,但是,你留下的混沌种子却逆转了混沌,你要的未来已经被彻底覆写了,索伦森,你既然说自己接受任何结果,又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如今的结果呢?”
索伦森不为所动,呵呵笑道:“现在就来谈结果,还太早了不是吗——”
“毕竟我活了下来,而你们,却只能止步于今天了。”
我虽然心里也没底儿,但输人不输阵,立刻冷嗤道:“止步于今天的,只有你。”
“是吗?”索伦森依旧笑眯眯地:“我承认,太宰治,你的谋划的确令我惊讶,在这一场交锋中是我败给了你。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谋划都会坍塌……你已经无牌可出了。”
“不过能够逼迫我用出最后的底牌,你已经可以自傲了哦。”
太宰始终没有看向索伦森。
他的目光静静凝视着我,忽然笑了起来:“我的确无牌可出了,但是仓知涯,你还有。”
我措不及防呆住:“……啊?”
我还有……吗???]——
作者有话说:好费脑细胞啊,开始写得卡卡的/躺
我才想起来之前忘记说了,旗会几人的异能力没有确切说明过,存在私设!
以及今晚还有二更!等我!【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