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我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暗恋冰淇淋 > 第75章【END】
    第75章 Chapter75 成为了……


    沈淮桉送走许维安, 双手插兜踱回办公室。


    推开门,舒悦正窝在他的办公椅里转圈。


    她特别钟情这把椅子,每次来都要玩上几轮。


    转至第五圈时, 书柜的玻璃映出一道逼近的身影。


    沈淮桉一手压住椅背,一手撑住桌沿,转动的座椅戛然而止。


    他将舒悦圈在他胸膛和椅子中间, 目光烫人。


    舒悦笑吟吟地勾住他的脖颈:“客人走啦?”


    “嗯。”沈淮桉低应,俯身欲吻舒悦。


    舒悦却故意后仰躲开:“偷听的人可不给亲。”


    沈淮桉动作一顿, 抬手住她的下巴,落下一吻:“那门隔音效果特别好, 我什么都没听见。”


    话音未落,他又接连在舒悦唇上轻啄两下:“但我女朋友很厉害,三言两语就替我扫清了情敌。”


    舒悦得意一笑, 指尖拂过沈淮桉唇角:“那当然,朕心里只容得下爱妃一人。”


    每次听她自称“朕”, 沈淮桉总忍不住想笑。


    他脑海中浮现出舒悦身穿龙袍,一手执酒壶,一手揽着他的荒唐画面。


    他低笑一声, 深深吻住舒悦上扬的唇。


    舒悦很庆幸, 几分钟后有人敲响沈淮桉的办公室门送来文件,否则她恐怕真要解锁人生新经历——办公室play。


    可躲得过初一, 躲不过十五。


    晚上,沈淮桉开车带她回家。


    晚饭后, 碗筷都还没收拾, 她就被带进卧室,去了另一个地方收拾。


    新经历没解锁,新姿势倒是解锁了不少。


    舒悦实在想不通, 沈淮桉是从哪学来这些五花八门的招数。


    “舒悦,”沈淮桉吻着她的后颈,声音低沉,“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原本并不着急。


    可不知怎么,今天舒悦明明替他劝退了一个追求者,沈淮桉却仍觉得不安,那种危机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可能正是因为舒悦太有魅力了,她阳光,独立,有趣,像一块磁石,能轻易吸引身边人的目光,比如许维安。


    舒悦今天能劝退一个许维安,明天可能还会吸引更多的“许维安”。


    沈淮桉意识到,他能给予舒悦的优渥物质和极致体验,并非不可替代。


    他真正害怕的,是未来出现一个灵魂上与舒悦更同频,更能带给她更新鲜精神世界的人。


    舒悦对这件事处理得越是游刃有余,笑得越是明媚飞扬,沈淮桉越是患得患失。


    舒悦是一阵自由的风,而他,只想成为她唯一的归处。


    沈淮桉无法想象没有舒悦的生活。


    他想用婚姻为这份深爱求得一个永恒的凭证。


    舒悦意识涣散,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淮桉的话,声音断断续续:“你……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


    沈淮桉动作一顿:“什么?”


    “男人在喝醉时……和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信。”


    “……”


    “好,”沈淮桉揽紧舒悦的腰,声音贴着她耳畔落下,“那等结束再说。”


    沈淮桉低估了自己的体能,也高估了舒悦的体力。


    舒悦记得两人进卧室时,天光还亮着。


    结束时,窗外早已夜色深沉。


    她被沈淮桉抱着洗完澡,陷进柔软的床铺里,意识模糊,快要睡着时,一个怀抱贴上来。


    沈淮桉在她耳边道:“现在结束了,舒悦。”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舒悦:“……”


    终究是躲不过这茬。


    “你……”舒悦勉强撑开一只眼皮,“求婚是这么求的吗?至少也该有个戒指吧?”


    漆黑的卧室中,沈淮桉静静注视着舒悦。


    夜色如纱,模糊了彼此的轮廓,却掩不住他眼底的认真。


    几秒后,沈淮桉躺下来,将舒悦揽进怀里,像是终于想通了:“你说得对。”


    舒悦悄悄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舒悦却听见他再度开口:“我买了戒指,你就同意了对吧?”


    舒悦:“……”


    她实在想不通,沈淮桉今天为何对结婚这件事如此执着。


    舒悦实在太累了,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含糊地点点头,哄孩子似的应了声:“对。”


    沈淮桉没再说话,吻了吻她的脸颊。


    舒悦以为沈淮桉那天说结婚只是一时兴起。


    自从参加完苏雨檬的婚礼,加上时间长久,父母离婚的阴影一点点消散,舒悦不像之前那么抗拒结婚这件事了。


    她开始觉得,和真心喜欢的人共同经营一个小家,或许是件挺温暖的事。


    偶尔看到寓意美好的字,她还会出神地想,以后要是和沈淮桉有了孩子,用这个字取名会不会好听。


    尽管如此,她始终觉得那天的情况不算数。


    两人都在兴头上,身体和意志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那种情境下的承诺,不够郑重。


    再说,谁家正经求婚是在床上啊!


    舒悦能答应沈淮桉才是脑子坏掉了。


    又过了两周,沈淮桉和舒悦几次见面,都没再提起结婚的事。


    舒悦也没刻意去问,只当那是情到浓时一句缠绵的玩笑,渐渐抛在了脑后。


    直到又一个周末,舒悦放假回到沈淮桉住处。


    沈淮桉说今天有事,没能去接她。


    舒悦便自己搭地铁过去。


    她到家门口,用指纹解锁,推开房门,愣在原地。


    映入眼帘的,是满屋飘摇的红色气球,细碎的彩灯如星子点缀其间,地上铺了层洁白地毯,玫瑰花瓣零星洒落,一路延伸至客厅中央,那里还用香烛摆了个微微闪烁的心形。


    舒悦被这过于郑重的场面震住了,第一反应是走错了门。


    直到看见沈淮桉从烛光那端走出来。


    他穿了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连头发也精心打理过,额前碎发向后梳起,露出清晰利落的眉骨,整个人比平时更显挺拔成熟。


    沈淮桉深情款款地朝舒悦走来。


    舒悦看着沈淮桉那副仿佛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模样,忍了又忍,终究没憋住:“噗——”


    刚酝酿好情绪的沈淮桉:“你笑什么?”


    他正准备求婚呢,词都背好了,这人就不能严肃点?


    “你、你这是要求婚吗?”舒悦扶着玄关柜,笑得直不起腰,手指向窗外,“沈淮桉,现在天还亮着呢!你这彩灯和蜡烛根本看不出效果啊!”


    沈淮桉:“……我没想那么多。”


    他光顾着掐准她到家的时间布置一切,满脑子都是给她一个惊喜,哪还分得清白天黑夜。


    舒悦不想扫兴,连忙敛起笑意,踢掉鞋子,赤脚踩上柔软的地毯,走到窗户旁,拉上厚重的窗帘。


    室内光线暗下,彩灯串闪烁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烛火在地毯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喧嚣的笑闹过后,寂静漫延开来。


    舒悦转身,背着手,刚想用轻松的语调说“开始吧”,目光却撞进了一片烛光中心。


    彩灯的光点落在沈淮桉深邃的眼底,像盛满了细碎的星辰。


    舒悦的心跳毫无征兆地漏了一拍,所有准备好的玩笑话都哽在喉间,只剩下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室内咚咚作响。


    舒悦期待地望着沈淮桉:“好啦,开始吧。”


    沈淮桉:“……”


    这架势,怎么像被老师点名背课文似的。


    沈淮桉清了清嗓子:“我第一次求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舒悦没有说话,专注地看着他。


    “我特地找人算过,今天是良辰吉日,做什么都会成功,”沈淮桉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打开,一枚亮晶晶的钻戒镶嵌其中,他单膝跪地,仰头看舒悦,“所以舒悦,你愿意嫁给我吗?”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


    明明预想过舒悦的答案,可等待回应的每一秒,沈淮桉的心都悬在半空。


    舒悦凝视着那枚戒指,恍惚间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初三那个闷热的初夏。


    她第一次听见“沈淮桉”这个名字,懵懂地将其安错了人,可兜兜转转,她悄悄关注的一直是他,最终深深爱上的,也是他。


    岁月流转,当年那个名字的主人,此刻正郑重地跪在她面前。


    泪水漫上眼眶。


    舒悦伸出手,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愿意。”


    ——


    舒悦原本以为,求婚后她和沈淮桉的相处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渐渐地,她发现有些东西确实变了。


    比如,每当有人问起他们的关系,沈淮桉总会格外郑重地介绍:“这是我未婚妻。”


    简单的称呼转变,却让一段关系有了更清晰的未来。


    起初,舒悦听着这个新称呼,心里总会泛起一丝混合着甜蜜的好笑。


    她偷偷瞄沈淮桉一本正经的侧脸,心想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派又正式?


    可次数多了,那份好笑渐渐被一种沉甸甸的暖意取代,她感觉到“未婚妻”这三个字像一道无形的丝线,将她和沈淮桉更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那是一种被公开认定的归属感,也带来一种关于甜蜜的责任感。


    然而,身份的转变并非只有浪漫。


    在独自一人的深夜,舒悦偶尔还是会从关于婚礼和未来的美梦中惊醒,心底掠过惶恐。


    父母的争吵、摔门而去的背影、离婚证上冰冷的印章……这些她以为早已释怀的画面,依然是她情感深处最脆弱的软肋。


    她和沈淮桉,真的会不一样吗?


    她不是不相信沈淮桉,她是不确定,是否有感情真的能抵御漫长岁月侵蚀。


    直到有一次,她和沈淮桉因为一件小事意见不合,她习惯性地绷紧神经,准备迎接可能的摩擦,而沈淮桉只是沉默地听她说完,然后拉过她的手,平静地说:“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只是方法不同,我们可以试试你的办法,如果不行,再换我的。”


    那一刻,舒悦忽然明白了那种“不一样”是什么。


    不是永远不吵架,而是在分歧面前,他们首先选择的是站在一起解决问题,而不是争个你高我低。


    这种细水长流的踏实感,一点点覆盖了她记忆中关于婚姻的破碎模板。她开始相信,建立在理解、尊重与共同成长基础上的关系,本身就是一种崭新的可能。


    一个周末下午,两人窝在沙发里看一部家居改造节目,舒悦随口感慨:“以后我们的家,一定要有个大大的阳台,种满花。”


    沈淮桉从财务报表中抬起头,很自然地接话:“嗯,我最近在看几个新楼盘的户型,有一个的阳台面积很理想。”


    舒悦一愣,随即失笑:“沈总,你这行动力是不是太强了点?我还在幻想阶段,你已经进入考察流程了?”


    沈淮桉合上电脑,将她揽过来:“不是行动力强,是和你有关的未来,我都想尽快落到实处。”


    舒悦心里一暖,却故意逗他:“沈淮桉,你这算不算婚前财产公证的另一种形式?先把房子定下来,跟我可没关系。”


    沈淮桉怔住,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想。


    看他瞬间严肃起来,似乎真要开始解释法律条款,舒悦赶紧笑着凑上去亲了他一下:“逗你的!我喜欢我们一起规划未来的感觉,不过,房子是大事,我们要一起看,一起决定。”


    这个下午的插曲,让舒悦意识到,从恋人到夫妻,意味着更多具体而微的规划需要磨合。


    他们开始有意无意地讨论更多细节:


    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以后工作调动怎么办?甚至要不要养宠物,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些看似琐碎的对话,像一块块拼图,逐渐勾勒出他们共同未来的清晰轮廓,也让舒悦对婚姻有了更实在的感知。


    接下来,两人顺理成章地进入了见家长的环节。


    舒悦这边,她带着沈淮桉见了母亲孙雯洁,父亲舒志远也特意赶来。


    这是离婚后,孙雯洁和舒志远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去饭店的路上,舒悦手心微微出汗,她甚至提前准备好了几句打圆场的话,生怕场面会陷入尴尬。


    然而,一顿饭下来,她发现她的担心有些多余。


    父母没有因为自己的婚姻破裂打扰女儿带来男朋友见面,而是心平气和地吃了一顿饭,话题都围绕着两个年轻人的未来。


    席间,沈淮桉察觉到了孙雯洁和舒志远那种客气之下尴尬的沉默与距离感,他更深地理解了舒悦曾经对婚姻的犹豫源于何处。


    他看在眼里,心头漫过一阵细密的心疼,在桌下握紧了舒悦的手。


    孙雯洁对沈淮桉很满意。


    舒志远一想到女儿要嫁人,心里总是舍不得,象征性地板着脸叮嘱沈淮桉几句,大概就是要对舒悦好,不能欺负她之类的。


    沈淮桉一一认真应下。


    吃完饭,沈淮桉和舒悦离开。


    走出饭店,舒悦挽着沈淮桉的胳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那块关于父母关系最后的小小芥蒂,也随着这顿平和的晚餐而烟消云散。


    她回头望了一眼饭店门口的父母,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她的新生活,终于可以完全卸下过去的包袱,轻装前行了。


    舒志远和孙雯洁站在饭店门口。


    夜色中,彼此对望。


    “雯洁,”舒志远声音低沉,“这么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孙雯洁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眼前这个曾与自己共度半生,又伤害过她的男人,目光平静地在他已生华发的鬓角停留了一瞬。


    她坦然笑了笑:“都过去了。”


    是真的过去了。


    不在乎了,也就谈不上怨恨。


    人总要学着往前看。


    一个周六,舒悦去沈淮桉家里吃饭。


    车驶入采油六厂,窗外的风景与六年前别无二致,只是时光为一些老建筑添上了更深的斑驳。


    舒悦静静看着,一种熟悉的暖意漫上心头。


    沈毅早已张罗好一大桌子菜。


    舒悦望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想起高一家长会初见时,他的身姿虽已微弓,却仍算挺拔。


    五年过去,沈毅的白发多了,脊背弯得更深了,但精神却愈发矍铄,神采奕奕。


    吃饭的时候,沈毅慈爱地端详着舒悦,笑道:“舒悦,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舒悦弯弯眼睛:“叔叔,我们在高一的家长会前见过,还有演讲比赛。”


    沈淮桉给舒悦夹了块挑净刺的鱼肉:“她是我演讲比赛的搭档。”


    沈毅想了半天,“啊”了一声,看着沈淮桉笑骂道:“这臭小子,你不会那时候就喜欢人家了吧?”


    他记得当时沈淮桉还特地把舒悦叫过来跟他打招呼。


    舒悦咬着筷子,含笑侧头看向沈淮桉。


    两人目光相触,会心一笑。


    饭后,舒悦陪沈毅聊了会儿天。


    沈毅拿出岑婉吟的照片给舒悦看,说如果沈淮桉妈妈知道他交了这么好的女朋友,一定会开心的。


    舒悦看着照片上容貌姣好的年轻女人。


    沈淮桉的脸型和眉毛很像他的妈妈。


    傍晚时分,沈淮桉和舒悦牵着手,在采油六厂的老路上慢悠悠地散步。


    他们刻意重走着当年沈淮桉带着舒悦走过的每一条小路,像是用脚步丈量时光。


    路过一个小摊时,沈淮桉让她去阴凉处等着,自己转身排进了买冰淇淋的队伍。


    舒悦走到一旁,刚站定,一抬头,看见了那棵熟悉的银杏树。


    它立在那里,七年光阴流动,树干粗粝了些,裂纹更深了。


    舒悦的手抚上去,感受指尖粗糙坚实的触感。


    她忽然想起,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傍晚,她站在这棵树下,对着当时的沈淮桉,小心翼翼地说出她想考重点大学。


    她本以为会听到现实的劝诫,或是礼貌的沉默。


    可她却听到了沈淮桉坚定的鼓励,和点燃一个少女全部希望的话:


    “那就创造奇迹。”


    如今,晚风依旧,秋意瑟瑟,当年那个遥不可及的愿望,早已成为现实。


    花开花落,年复一年,他们都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夕阳将金色的光晕投过枝叶的缝隙,微风拂动,树梢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时隔七年的回望伴奏。


    “112。”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宁静。


    舒悦蓦然回头。


    沈淮桉站在一片绚烂的霞光里,举着两个甜筒冰淇淋,笑容温暖明亮,与记忆中那个少年别无二致。


    他没有问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轻声说:


    “走,我们回家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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