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爱 他对于她,应该是还有吸引力的吧?……


    郑蔚的心情很不好, 知道自己的新工作没了指望,不由连女友也一起埋怨起来,“你有没有跟她好好说啊?不是说你跟她是一起长大的吗?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你啊,这还算什么朋友。”


    连芜听了抱怨也不高兴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人家都帮了我那么多, 又没什么义务帮你找工作,不帮忙又有什么好抱怨的。郑蔚, 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很不好。”


    郑蔚也反应过来, 脸上堆了笑, 立刻道歉道, “哎呀,连芜,我……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就是办公室最近那个女人, 缠我缠得太厉害了, 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脾气也不太好, 别跟我计较。”


    连芜是个没脾气的人,看到男友道歉,气立马也消了,“算了, 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 要是在棘梨面前说, 我可就真生气了。你那个新同事到底什么情况,要不然……我去跟她好好谈一谈,她看到你真有女朋友, 说不定就放弃了呢?”


    郑蔚忙道:“不行,你这么乖,怎么会是那种泼妇的对手,你要是和她见面,她一定会欺负你的。这事儿我可以自己解决。”


    男友这么维护自己,连芜心中一阵甜蜜,“好,我相信你,要是实在不行,还是换个工作吧。”


    连芜从包里掏出来面巾纸,无意中带出来别的东西,去捡的时候又没注意,把包也带到了地上,哗啦哗啦掉了一地,数据线,充电器,门禁卡,工牌。


    郑蔚帮忙去捡,手接触到工牌的挂绳不由微微一愣,缠绕几圈放回包里,捡起下一张小票时,无意识看了看,看到价格那一刻不由皱眉,“你买这么贵的项链干什么?”


    他现在还在实习期,工资只能拿到百分之八十,这一条项链就是他大半个月的工资。


    他心里暗暗不爽起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芜和棘梨走得太近,果然也学到了花钱如流水的坏毛病。


    连芜还没发现他的强烈不满,将包里的东西一一放回去,慢吞吞看了一眼,才道:“哦,你忘了?棘梨上周末过生日啊,我总不能太小气。”


    其实送这个,她还觉得有点拿不出手。


    郑蔚脸色好看些许:“你不是说你手头没钱吗,哪来这么多钱给她买生日礼物?”


    连芜道:“我跟我爸妈说了,我爸妈给我打的钱。”


    找到工作她当天晚上就跟爸妈分享了,后来再听到棘梨要过生日,打了钱给她要她给棘梨买礼物,还再三嘱咐不要抠门,把钱全部花完。


    郑蔚道:“有点太夸张了吧?她男朋友那么有钱,又不缺咱们这两个子,你送她,她还真好意思要啊?”


    连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棘梨老说我眼光不好,这次我让我室友出了主意,她拿到了第一次夸我有品位呢。”


    其实不好意思的该是自己,就算没过生日,她也收了棘梨不少礼物。


    郑蔚不再说话,沉默回了出租屋,用钥匙开了门,看见狭小的客厅里简单一张桌子几个椅子,连个沙发都没有,心中不由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


    要是他也有钱,开豪车,住豪宅该多好。


    或者他也是个女的该多好,只要有几分姿色,就有大把的傻子主动捧着。


    就算他运气没有那么好,没投个好胎,也照样可以开豪车住豪宅。


    这么一想,他更郁闷了,原本刚出社会就找到这样一副好工作,他心底本是骄傲的,但一和别人比起来,尤其是棘梨这样的人比起来,竟然好似什么也不是了。


    只要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连芜居然就能拿到更高的薪水了。


    他更加怨天尤人起来,很不凑巧,房东在群里发了消息,通知两个租客这房子马上就要卖掉,明天就会有人来看环境。


    和他做室友的也是个年轻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当下就不客气起来,“这算什么?我们可是交了三个月的房租的,明天来看房子,你让我们去住哪儿?睡大马路吗?”


    房东是个刻薄的中年女人,听到这话也不高兴起来,哪怕是文字也可以看到她的不满和怒气。


    【不就离三个月还差十几天吗?大不了老娘把这个月的房租都退给你们得了。】


    郑蔚两人还是抗议,但抗议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也不知道买房人给了这见钱眼开的中年妇女多少钱,让她违背了契约精神,居然连道义也顾不得了。


    郑蔚更不高兴,却只能无可奈何去联系中介,准备去看房子。


    如果实在不行,去女友那儿挤一阵子也行,但这个念头刚出来,就立刻被否定了。


    自从棘梨出现,温顺可爱的好女友就变了个人似的,时常和他对着干。


    这份愤愤一直持续到了次日傍晚,见到了来买房的那位石小姐。


    郑蔚心里,对有钱女人、尤其是有钱的年轻女人是很有些偏见的,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偏见,只不过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但在郑蔚看来,眼前的这位石小姐看起来就是他不讨厌的那百分之一。


    炎炎夏日,她穿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不知道是什么品牌,但包和鞋子上的logo太明显,他轻易就认了出来。


    公司新来的那个女同事其实也并非全然是假,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也的确是对他表露出来那么一丝欣赏和好感,死缠烂打完全就是郑蔚的春秋笔法了。


    她确实给他带过两次早饭,但他还是拒绝了她。


    那个新来的女同事虽然是本地土著,但性子太张扬,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女朋友嘛,还是温柔可人的好。


    虽然太过温顺也有坏处,就像他现在的女友,他常常为她的社交问题发愁。


    在人情社会,若想做好一个贤内助,不会与人交往可是大大的不行。


    腼腆羞涩,这是连芜的缺点,但在面前这位石小姐身上,却完全不算是缺点了。


    她简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又温文尔雅的白玉兰花,气质高贵典雅,和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脸上带着点红晕,一点儿也没有富二代该有的气焰,从她身上找不到一点儿嚣张跋扈的影子。


    和她说了自己的难处,她也很爽快就同意了请求。


    有钱人买房子并不是为了住,这位石小姐也不例外,她还红着脸表示,只要郑蔚愿意,她可以一直将房子租给他。


    郑蔚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


    看着荆淙出门的背影,荆朔冷哼一声,拧起眉,半是嘲笑半是抱怨,“瞧这没出息的样子,吵个架就要死要活的,还把自己喝到医院去,怎么不直接跳楼呢?”


    听了这话,庄以欣又老大不乐意,从鼻子里哼一声,“你这种钻钱眼里的人懂什么啊?儿子这叫痴情,幸好是随了我,要是随了你啊,啧啧啧,我都不敢想象。”


    荆朔无语道:“唉你这个人才真的是,我当爸的,还不能说两句了?你看你把他惯的。今天我见了徐家那孩子,人家和他同样的年龄,但已经是个大人了。荆淙呢,天天只知道谈恋爱啊,一吵架,班也不上了,活也不干了,就在那要死要活的。”


    他斜着眼看妻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庄以欣大怒:“你的意思是嫌我不好喽?好啊荆朔你个老东西,这么多年,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是吧?我告诉你,明天就去离婚,谁不去谁是孙子。”


    荆朔:“你胡说八道什么啊?都一把年纪了还离婚离婚挂在嘴边,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他悻悻摸了摸鼻子,气势弱了几分,“我就是觉得吧,棘梨那孩子不太合适。”


    庄以欣道:“有什么不合适的?郎才女貌,和我儿子站一起,简直就是天生一对,般配得很嘛。”


    荆朔道:“哪里般配得起来,青家的家业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等老太太一没,青家其余人和她关系不怎么样,连亲戚都难算。她要是自己立得住也行,可她吧,一看就不是女强人那块料,也当不了贤内助。再说了,她把荆淙拿捏得太死了,你这个亲妈的,就能看下去你儿子唯唯诺诺做小伏低啊?”


    庄以欣忙撇清关系:“你自己有这种奇怪心理不要扯上我,就准你在儿子面前吆五喝六耍威风,儿子疼老婆就成了唯唯诺诺了?咱家又不缺钱,只要儿子不沾那些不能碰的,任凭她们俩怎么作,钱都花不完,管那些干什么。”


    她突然又翻起来旧账:“好啊你个姓荆的,我就知道,你当初娶我,就是为了我的嫁妆是吧?”


    荆朔忙举手投降:“好好好,以后有关你宝贝儿子的事,我再也不说一个字,行了吧?省的我每次略微提一下,你就开始造我的谣!”


    庄以欣冷笑道:“还造你的谣,你心底里肯定就是这么想的,要是我是个穷丫头,你们家会和我家提联姻?唉唉唉,我当初真不该听我爸的话。”


    荆朔颇气急败坏:“这么多年你嘴巴还是这么坏,一吵架就后悔后悔那个,真是服了你了,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后悔的事啊,反正我是不后悔的。”


    庄以欣立刻接话:“你当然不会后悔,能和我结婚,你是占到了大便宜好吗?”


    *****


    荆淙有点儿受不了了,棘梨明明就坐在他对面,但一顿饭的时间,没跟他说几句话,反而一直在看手机。


    这就是男朋友和非男朋友的区别待遇吗?


    他若无其事地给她夹菜,“这个菜怎么样?”


    棘梨都没抬头看他一眼,还是盯着手机,随口敷衍道:“还行吧,马马虎虎。”


    荆淙抿抿唇,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后悔的情绪漫延成海,再一次将他整个人淹没。


    事已至此,再怎么抱怨也没什么用处,但让他甘心于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也是不可能的。


    层层叠叠的餐桌布下,她今日穿了牛仔短裤,一双腿光裸着,他试探性的,用腿贴过去轻轻蹭,“今晚有别的安排吗?”


    他仔细估算了一下,应该能成吧?


    她以前是很吃这一套的,他今天还穿了她最喜欢的那套西装。


    自从上次过生日后,又有快一个星期,她们俩没有亲近过了。


    他对于她,应该是还有吸引力的吧?


    但棘梨的反应堪称冷淡。


    她下意识想往桌底下去看,但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看了荆淙一会儿,荆淙忍着羞耻继续勾引,“今天是周五,我晚上没什么事情做。”


    她并未有什么厌恶的负面情绪,这让荆淙更加大胆起来,菜已经上齐,包厢里并无侍者,他索性凑得更近,手也搭到她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暗示意味十足,“要不要过来?”


    第72章 的 我整个周末都在家里无事可做


    棘梨心道, 果然,男人就不能惯着。


    以前都是她缠着他,这次反过来了,感觉可真是不错。


    她往旁边撤了一下, 避开了他的触碰, 微笑道:“不行,我今晚还有事, 吃完这饭, 我立马就走。”


    荆淙尴尬, 讪讪道:“好吧, 你有什么事?要去哪里, 要我送你过去吗?”


    棘梨原本想拒绝,但一想要是能搭个顺风车也不错。


    “好啊,我要去找石琉。”


    荆淙狐疑道:“找她做什么?”


    石琉是和徐姜一起来的,当然也住在同一所酒店。


    在她印象里, 棘梨和石琉关系也并没有好到那种地步, 当然也不是有嫌隙, 她们俩纯粹是性格合不来。


    棘梨爱玩爱闹, 石琉又太过于安静,两人就算凑到一起,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上次偶然和石琉遇到,棘梨就拉着石琉说了好多话, 这次又要主动去找她, 荆淙不得不多疑起来, 棘梨又想做什么?


    难道是和徐姜有关?


    但她和徐姜关系其实也不怎么样。


    荆淙装作无意:“怎么突然和石琉这么要好了?”


    他对石琉也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她是徐姜的小尾巴。


    和棘梨爱缠着他不同,石琉就算做小尾巴也是安安静静的, 一天都说不了几个字。


    棘梨在桌子下踢了他一下,不满警告道:“管那么多干什么?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我想干嘛就干嘛,你管不着。”


    荆淙无奈。


    他的确是有点担心,棘梨做事太无章法了。


    虽然说不上无法无天,但总担心她又用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手段,惹出什么乱子来,比如上次左心远的事情。


    他想出言提醒一下,但临到嘴边又都吞了回去。


    棘梨说的没错,他现在的确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可没有男朋友的特权,牵个手都会被飞快甩开,再多嘴多舌,只会被她厌恶。


    他只能选择闭嘴不提,在晚饭结束后把人送过去,再问一句,“我和你一起去?”


    棘梨开了车门,头也不回,“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荆淙其实还想说,他在这里等她出来送她回家,但还是没说出口,棘梨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还是这样急躁,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看了一下时间,希望她可以快点出来。


    石琉也很纳闷加上无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为了棘梨挑选的那个幸运儿。


    “我真的很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棘梨在自己的手机登录了那个账号,一边查看和郑蔚的聊天内容,一边鼓励道:“你这不做得很好吗?接下来都交给我,用不着你出手了。”


    石琉还是有点不自在:“可是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那个郑蔚,他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整他?”


    这个账号本来就是棘梨为了郑蔚精心准备的,朋友圈里设置了三天可见,最近一条赫然是某本小众书籍,光书脊上的作家名字就很长一串,但一旁的钢笔,还有后边虚化的背景,都表露出来了主人良好的家庭条件。


    棘梨冷笑道:“这个狗,背地里说我是拜金女,我一定要揭穿他拜金男的真面目。”


    石琉微微一愣,奇怪道:“这种事你为什么要找我呀?我在生人面前话都说不利索,给你搞砸了,你可不要怪我。”


    棘梨道:“要的就是你这样。”


    郑蔚那个人,看不起这个又看不起那个,其实最自卑的就是他自己。


    别说真找个明艳张扬的大美女,就算青玫这样斩男无数的清纯明媚小公主,他都要退避三里之外。


    石琉这种个性弱的,反而会让他觉得有机可乘。


    很容易脸红、怕见生人,这在郑蔚眼里,不就是绝对的优点吗?


    再问了石琉和郑蔚的见面情况,棘梨才从酒店离开,到了门口准备打车回家,却看到荆淙的车还停留在原地。


    原来他今天是真的很有空。


    坐到副驾驶上,自顾自系上安全带,荆淙惊讶,这才过去了半个小时不到,“怎么这么快?”


    棘梨一扬下巴,“你管得真宽,快开车,我要回家。”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夜幕还未完全降临,几颗星星就迫不及待亮了起来。


    但那点子亮光,在城市里显得尤其弱小,甚至还比不上马路上的路灯和车灯。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马路,成了流淌在土地上的银河。


    更要璀璨,更要宽阔。


    棘梨摆弄着手机,和郑蔚的聊天界面只有短短的两句,只打了个招呼。


    主动找他聊天是不明智的,这无疑违背了乖乖女的人设。


    棘梨现在要做的,是要勾着他,让他主动来找她聊天。


    这并不难,但是要把握好这个度。


    趁着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荆淙看她嘴角噙着一丝笑,不由再次发问,“接下来还什么事要做吗?”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要不要去我哪儿?”


    棘梨毫不犹豫抽出来,利索拒绝,“不要,我还有事要做。”


    她要回去跟连芜先透个底,让这个小傻瓜好好看看这场大戏。


    这场只为演给她一个人看的大戏。


    荆淙肉眼可见的失望,叹口气,又捏捏眉心,等到绿灯亮了,重新把手放回方向盘上。


    棘梨看到了,不可避免有点心疼。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觉得,他不光是梨花带雨的样子好看,这样无奈又愁云密布的脸,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决定再次给他个机会,“你还好意思叹气,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哥,我就既往不咎,大方原谅你好了。”


    她小心觑着荆淙的脸色,可他却还是那副死德行,什么也不说。


    于是她也什么都不说,到了小区楼下,荆淙才倾身过来,给她解安全带,故技重施,抓住最后的机会卖弄他的可怜,“明天和后天,一整个周末我都在家里,无事可做,你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棘梨还是冷着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径直离开,不回头看一眼。


    回到家连芜已经在了,正在沙发上抱着小猫用梳子梳毛。


    看到棘梨回来,她忙道:“回来啦?我今天尝了个冰淇淋,特别好吃,想着你也一定喜欢,就给你也带了一个,放在冰箱冷冻柜里,你快去吃。”


    棘梨去拿,拆开包装袋,是酸酸甜甜的橙子味,她果然很喜欢,脱掉鞋子跑到沙发上,跟她汇报计划进程,“已经加上微信了。”


    连芜纠结一下:“棘梨,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总觉得我们这样不太好。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棘梨浑不在意:“干嘛呀,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


    这个计划她已经酝酿了好几天,在见到石琉的那一刻才真正成型。


    昨晚又花费不少口舌劝说连芜。


    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顽固,但要论起辩论来说,她绝对不是棘梨的对手。


    连芜吞吞吐吐道:“我总觉得,用谎言验证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棘梨,还是算了吧,别玩了。”


    郑蔚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棘梨道:“拜托,连芜,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不都是为了帮你吗?是你跟我说,他对你太抠门了,我才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为你试探他是否真心的。难道你真想,你们结婚婚礼的费用一人一半,就连之后生孩子也是你五个月他五个月吗?你要是再这样意志不坚定,我可要真的生气了啊。”


    连芜沉默了,浓重的愧疚像巨大的浪潮席卷而来,她虽没有葬身于此,但也是十分不好受的。


    她声音小若蚊蝇:“对不起,棘梨,你一心为了我好,我还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但是,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是觉得,咱们这样好像不太好。”


    棘梨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好的?比如这么说,如果你现在遇到个高富帅追你的话,你会放弃郑蔚答应他吗?”


    连芜想也没想,立马摇头,“我和郑蔚都交往好几年了,再说了,我也不是很缺钱。”


    棘梨道:“这不就得了?你自己都能做到的事情,让他做到很苛刻吗?要是他接住了挑战,我没问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要是他真的被诱惑了,你也要跟他分手,有什么好纠结犹豫的呢?”


    她说得有理有据,连芜只能点点头,“好吧,那就这么做吧。”


    作为发小加好友,她当然够了解棘梨的秉性,不忘嘱咐道:“那你也别玩得太过分了。”


    棘梨道:“放心,我有分寸的。”


    刚说完,她就拿着名义上是石琉的账号跟连芜商量起来,“快想想,该怎么和他搭上线?”


    连芜想了一会儿,才道:“他说过,觉得那种跟男生嘻嘻哈哈的女生都很轻浮。”


    棘梨不太满意:“不行不行,我们又不能跟他耗个一年半载的,必须得快一点!”


    连芜:“……他说喜欢会做饭的女孩。”


    棘梨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老是喜欢往厨房钻来着,原来是喜欢这个。”


    连芜羞窘道:“就算不是为了他,我也要学啊,要不然等以后结婚了,总不能一家人一起天天点外卖吧?”


    棘梨道:“谁规定的只有女人才会做饭。他想吃自己学不行吗?屁事儿真多。”


    连芜欲言又止,棘梨提前预判,“你可别多想啊,我做饭纯粹是因为我自己喜欢,在我看来,做饭比画画弹琴有意思多了。”


    连芜闷闷“哦”了一声。


    第73章 大 不能让白蔻糟践自己


    勾搭郑蔚比想象中简单, 棘梨只在朋友圈晒了一次晚饭,并配上文字表明这是亲手做的,郑蔚就主动接招,点赞评论私聊一条龙。


    棘梨心中鄙夷, 她知道这男的不靠谱, 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没少在心底看不起她, 说她是个拜金女, 现在呢, 呵呵, 回旋镖来的如此之快, 还不是见到个白富美就舔上去了。


    她拿捏着石琉的人设,回是肯定要回的,还一定要礼貌疏离,最好树立不会拒绝、死缠烂打就能追到手的那种人设。


    为了做戏做全套, 她也没少和石琉取经。


    石琉就是这种不会拒绝人的人, 棘梨能感觉到, 她最近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多问几次后, 她总算忍不住吞吞吐吐道:“唉……唉……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棘梨忙道:“这有什么好不知道怎么说的?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你放心好了,我嘴巴特别严,你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


    石琉这才犹豫道:“就是……那个……我怀疑, 徐姜好像喜欢男人……”


    开了免提的棘梨正在喝水, 听到这话差点没一口水呛死, 剧烈咳嗽几声后好不容易缓过来,“石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石琉沮丧道:“我倒是希望这样, 但是最近……我发现了,他老是跟一个男人见面。我悄悄跟踪过他们,被发现了,他语气很凶地让我赶紧走,他之前从来没跟我这么说过话……”


    棘梨想了想,又道:“说不定是什么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正在谈些商业机密什么的。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石琉辩道:“才不是什么商业伙伴,我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了,是个男明星,两人神神秘秘的,肯定不简单。我找我姐姐查了一下,就是伍阿姨最近一直捧的那个,大家都以为是伍阿姨包的小白脸呢,没想到是徐姜的……你知道,以徐姜的性格,如果真是伍阿姨养的,他肯定会不屑一顾的……”


    “棘梨,棘梨!你别不说话呀,你快给我出个主意啊!”


    棘梨正在消化这个惊天大瓜,听到她的催促忙回过神来,“那个男的是谁呀?”


    石琉道:“就最近挺火那个,叫白蔻来着,长得挺好看的,完了完了,要是徐姜真喜欢男人,我就彻底没希望了……”


    棘梨再次沉默了。


    白蔻事业的确是越来越红火,他也长久没有时间再如以前那样事事都同她事无巨细地讲。


    所以,他这是恋爱了?恋爱对象还是徐姜?


    不对,太不对劲了,棘梨不能接受,这太荒谬了,她发出质疑,“你是不是误会了?”


    石琉急了:“我怎么可能误会?如果他们俩是正常关系,为什么要每次见面都偷偷摸摸的呢?就像你找我,目的虽然不纯,也都是大大方方的,从没有偷偷摸摸的呀。”


    等挂掉电话后,棘梨还是有些恍惚,不是,这怎么就可能呢?


    白蔻怎么可能和徐姜在一起呢?


    莫非是……为了资源?


    这个可能很大。


    棘梨心里难受起来,上个月白蔻又给她打了一大笔钱,此刻想想那笔钱是怎么来的,简直可以用悲从中来形容。


    她又不缺钱,需要他忍辱负重卖身吗?


    看着那一长串数字,她越想越不是滋味,想打打通痛斥徐姜一通,让他不要再缠着白蔻,但临拨出号码,又停住了。


    自己现在不缺钱,白蔻该不会是为了那件事吧?


    如果,当年害得她们家满门灭绝的真是青家,以她们兄妹二人的确是不可能完全报复的,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荆淙家里和青家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肯定也不会帮她……


    白蔻一定是为了报仇,才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不行,棘梨暗暗发誓,就算白蔻老是回避这个问题,她也一定要好好问清楚当年的事情,再劝他赶紧回头是岸。


    就算当年真的是青家做的,死者已逝,生者犹在,她也不能看着白蔻就这么糟蹋自己啊!


    思来想去,她给白蔻发了信息,问他现在是不是也在乐昌,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见一面,兄妹俩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发出消息后,闲着就会胡思乱想,她要迅速找些事情做,比如从郑蔚身上找乐子。


    她又翻了一遍他的朋友圈,郑蔚不是个爱发朋友圈的人,频率几乎是一年一次,更是毫无连芜的身影 ,但自和石琉加了联系方式后,光三天就发了两条。


    啧,男人啊。


    人的本质就是双标,就郑蔚这样,还敢在背后说她坏话呢,结果自己不也行得不正,见到个白富美就想往上贴。


    正好昨晚他发来的微信还没回,又是个夸她发的食物图片一看就很好吃的彩虹屁,话说得十分没有水准,张口就是她果然和他想象中一般贤惠。


    呵呵,这年代,贤惠是个好词吗?


    至少在棘梨看来绝对不是。


    她现在是彻底绝了自己继承祖业开个餐馆酒楼的心思,自从上次被网友提醒不能螃蟹柿子一起吃后,她就长了个心眼,每次先把做好的饭拍照片发网上去。


    不说是次次踩雷吧,别人那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她是做三次饭必有一次下毒。


    这个账号她一直在用,但没发过其它内容,自从开始拿网友“试毒”后,凭借独特赛道迅速积累了一批关注这。


    这群网友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五毒教圣女”,每天就在评论区底下发“老大今天我们毒谁”,可把棘梨气得够呛,恨恨回复一句“都塞你嘴里”后就重新注册了个小号玩,然后一连吃了几天的外卖。


    她现在是真想把这些东西都塞郑蔚嘴里。


    她努力学习石琉的语气,


    【谢谢你的夸奖,太高兴了。】


    【我这个人比较笨,除了这个好像什么也不会做。】


    郑蔚忙回答道:


    【怎么会?】


    【会做饭已经很厉害了,你做的饭一看就很好吃。】


    【说实话不怕你笑话,我都活了这么大,最多还只会煮个泡面,哈哈哈。】


    哈哈哈你个鬼,笨成猪头还好意思哈哈哈。


    棘梨心中鄙视,随意又和他聊了两句,立马借口有事,结束聊天。


    合格的猎人,自然不能追得太紧,猫捉住老鼠的时候,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把和郑蔚的聊天记录截图下来,转发给连芜。


    白蔻还没有回复消息,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在拍戏,参加活动,还是在和徐姜在一起?


    *****


    连芜收到棘梨发来的截图时,才只下午四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下班。


    她这个职位很是清闲,许是因为走后门进来的,同事和领导对她客客气气的,友好得不能再友好。


    摸鱼时看到棘梨发来的消息,点开来看心中不由一酸,郑蔚在上班时间绝对不会回复她的。


    她本来以为这是他工作认真负责,但没想到,他的不回消息只是单单对他,对于别的女孩则完全不是这样。


    此时此刻,她才真的开始同意棘梨的做法,谎言得到的只能是谎言,但现在就得到了不好的结果,总比以后两人结婚生子后,她才突然醒悟,看出来枕边人是个什么货色好。


    下班后,照常和郑蔚去吃晚饭,当然了,还是AA。


    热闹得小吃街里充斥着孜然和各种香料的味道,味道浓郁得都有些臭烘烘的,郑蔚就坐在她的对面,在灯泡昏黄的光下,她直愣愣注视着他。


    这是她的恋人,两人已经携手走了大学时光,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还会一直走下去,直至生命尽头。


    连芜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就像是她自己,也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比如,纠结、不利落、不懂得如何拒绝,性格黏黏糊糊,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优点。


    所以,纵使郑蔚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她也可以包容。


    他抠门、小气,但对自己还算不错,今天下午棘梨发来的聊天截图其实也不算什么,他并未说什么出格的话,但她就是觉得不爽。


    不回女朋友的话,却和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陌生女孩聊得火热,这让她怎么能开心起来?


    碗里的米线上面铺着一层小菜,几片绿油油的菜叶子,还有几片切成薄片的腊肠,辣子零食飘着,看起来色相俱全,可这却并未勾起连芜的食欲。


    一次性筷子细得过分,其实并不怎么好用,她捏着筷子,突然开口:“你今天下午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


    郑蔚还在想石琉的事情,他自认并不是一个屌丝,对那些男频爽文不屑一顾,但当遇到一个白富美大小姐时,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


    尤其是今天和石琉进行突破性进展,多说了两句话后,他忍不住上网查了一下她的背景。


    在这个信息几乎透明的时代,只要找到一条线索,抽丝剥茧查下去,立马就将石琉的家世背景扒得底朝天。


    她的家世比他想象得还要好。


    更好的是,她居然是私生女,这样以来,对于他来说,石琉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的了。


    下班后见到女友,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郑蔚也是感到愧疚的。因为这份愧疚,他给她多点了一份香肠,是用自己的钱。


    在洛水这种地方,就算是在不入流的大排档,多加一根香肠,切成片也没有多少,居然都要多加十五块,这让他心疼不已,内心的愧疚也减轻了不少。


    没办法呀这也怪不得他,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


    连芜是很适合结婚没错,但是,石琉绝对是更高配版的结婚对象。


    他是个男人,以后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也是想出人头地的。


    还没毕业只是实习,他就看清楚了,在大城市,立足扎根是很难的,他也是真不想回老家了,他要在洛水闯出个名堂来,把父母都接过来,好好扬眉吐气一次。


    所以,只能放弃连芜了。


    当然,绝不是现在和她挑明,那边石琉八字还没有一撇,半路开香槟是一件很缺心眼的事情,郑蔚才不会这么做。


    他含笑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那个破公司,工资不怎么样,但忙得要命,我们这群牛马呦,根本没有个喘气的时间。在上班时间给我发消息,我基本上是看不到的。”


    这个理由连芜已经相信了无数次,事实上要不是棘梨给她看聊天截图,她根本就不会在上班时间给郑蔚发消息。


    可……


    对比很明显。


    她平静道:“我们分手吧。”


    第74章 肥 这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故乡


    郑蔚手中的筷子停了, 抬头,满脸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重复一遍:“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分手?”


    咄咄的质问后,他立马开始发散思维,想到连芜现在找了个好工作, 身边还有棘梨这样一个不着调的人, 见异思迁是迟早的事。


    郑蔚又是恐慌又是愤怒,想要大声质问, 但又怕吸引路人的围观,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 只能深吸一口气, 努力压低声音:“为什么, 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看连芜不说话,他冷笑一下,开始猜测起来,“你找了好工作, 就看不起我了?”


    “你遇到了比我更优秀的人?”


    “还是说, 你的那个好发小撺掇的, 让你跟我分手, 她也给你介绍个有钱人?”


    连芜有点想哭,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没有大声指责,只是平静道:“我受够了,买一瓶矿泉水都要跟我AA, 你愿意跟谁A就跟谁A去吧, 反正我是受不了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大, 但大排档为了提高空间利用率,几套桌椅都摆放得很近,又正是饭点, 周围的人很容易就听到了。


    郑蔚接收到这些眼光,不由恼羞成怒起来,“连芜!你可真行,AA怎么了,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你要是想向你那个发小找一个有钱的包养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连芜气得要发抖,在拿水泼他还是给他一巴掌之间犹豫起来,她的选择纠结症又犯了,导致的结果就是她还没选好,郑蔚就先气冲冲离开了。


    她只能一个人回到家,棘梨没在,只有小猫在来回跑跳。


    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躯哪里来那么大的能量,把沙发上的抱枕毯子都弄得乱七八糟,丢的满客厅都是。


    她弯下腰,准备去捡,手触碰到柔软的抱枕表面,泪却终于忍不住,从眼眶滑落。


    已经开了这个口子,接下来的痛哭便来得顺理成章。


    她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郑蔚,还跟他谈了这么久的恋爱。


    还有不少事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嘴巴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这么爱纠结,刚才就应该先扇他一巴掌,再泼他一瓶水,然后拿起包再走啊。


    自己可是有理的那一方,结果吵架都没赢,这太凄惨了。


    小猫惊呆了,今天棘梨又要去见她那个倒霉哥哥,橘子虽然平日里对荆淙总是颐指气使,把他视为小猫的奴隶,但是它还是希望棘梨和荆淙在一起。


    棘梨又去找白蔻,它当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


    可棘梨是个笨蛋,根本听不懂小猫喵喵叫的意思,也不懂小猫是在阻挠她出去,只以为小猫又在捣蛋。


    被关在家里的橘子十分愤怒,便准备真的捣蛋,把家里弄得像战争遗址才好,给棘梨点颜色瞧瞧。


    但橘子没想到,棘梨还没回来,连芜先回来了。


    小猫对连芜印象还好,这个新来的虽然没有棘梨有趣,但对它还算是毕恭毕敬,可以当它的仆人。


    它真没想到,它只是把家里弄得一团糟,连芜就哭了。


    不至于吧?棘梨最多就是把它关笼子里而已。


    小猫看着连芜直接坐在地板上,放声大哭起来,有点心虚,向前两步,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膝盖,打算屈尊降贵安慰她一会儿,没想到连芜却一把把它抱进怀里,鼻涕眼泪都要蹭它身上去了。


    小猫想跑,但看她哭得这样凄惨,又忍住了,只能努力离她的脸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


    还有就是,棘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猫要受不了了!


    *****


    白蔻现在是真的火了,这就意味着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想什么时候和她见面,就什么时候和她见面,想在什么地方见面,就在什么地方见面。


    棘梨知道,但还是很不高兴,要不是石琉告诉她,她都不知道白蔻居然也来了乐嘉。


    两人的见面地点是在白蔻得酒店,私密性很好,棘梨冷着脸,不想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跟徐姜是什么关系?”


    白蔻本来是在给她倒水,听到这询问微微一愣,将玻璃杯放到她面前,视线不自觉下垂,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略微有几分不自然,“你怎么知道的?”


    棘梨抱着胳膊,有几分骄傲自得,“你管我怎么知道的?老实交代不就行了吗?”


    白蔻喝了一口水,无奈道:“没什么关系,就是他最近有个系列产品想选代言人,我们才接触了一下。”


    棘梨小小松口气,但并没有完全相信,“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白蔻眼神幽暗下来,“就这种小事,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吗?”


    这么长时间不见,她的头发长长了些,天气逐渐炎热,用了个鲨鱼夹松松垮垮夹在脑后,有短些的便从夹子里偷溜出来,让她的脑袋有种毛茸茸的质感,看起来很好摸,白蔻也真的上手去摸了。


    “这段时间我实在太忙,没有什么时间找你。对了,为什么在洛水呆的好好的,突然跑回乐嘉来了?”


    棘梨道:“我一个人在洛水多没意思啊,没有荆淙在不好玩的。”


    白蔻的脸上的笑容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他轻哼一声,眼神也冷下来,“不是说分手吗?这才多久,就又和好了,你跟他能玩什么?”


    就玩荆淙啊,不分手之前玩他还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的,但自从分手后,荆淙什么都无条件顺着她,棘梨真的要高兴死了,如果他能一直这么听她话就好了。


    但这种话是不能跟白蔻说的,她只是笑嘻嘻道:“就吵架嘛,很正常的,吵完就和好了。”


    白蔻脸色更冷淡,身体往旁边的沙发挪了一下,这是很不悦的表现。


    棘梨也习惯了,可能荆淙和白蔻天生就八字犯冲,根本不可能好好相处。


    她今天来这也不是为了和他说和荆淙复合的事的,“对了,你不用一直给我打钱,已经够多了,我花不了的。”


    有钱真的会让人懒惰,她原本还想着老老实实找工作实习,现在是完全抛诸脑后,整天就想着吹空调逗小橘子玩,完全不想去工作的事,当米虫太快乐了。


    白蔻听她说起别的事,脸色回春,轻笑道,“我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又只有你这个一个妹妹,不给你花钱,又能给谁花钱呢?”


    棘梨立刻道:“给女朋友啊。”


    虽然白蔻说他和徐姜只是合作,也不是很熟,但棘梨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毕竟石琉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哥你最近合作那几个女演员都那么漂亮,有没有心动的呀?”


    白蔻喝了一口水,长久没说话。


    提到女朋友,他现在还真有一个,只不过……


    他也说不清,算还是不算。


    不过绝不是棘梨以为的那种女朋友就是了。


    他淡淡道:“胡说八道什么,我要是现在爆出来谈恋爱,得损失多少粉丝。”


    这倒也是,就算不走偶像派,但这个年纪的男演员,女友粉绝对是很重要的,要是爆出来,肯定会对事业有损害。


    她便也换个话题,严肃道:“我有个事情要问你。”


    白蔻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她和小时候也没有什么区别,在她身上又看到了以前生活的影子,也只有在她身上才能看到。


    这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故乡。


    他眼里重新酝酿出笑意,“你说,什么问题,我一定回答你。”


    棘梨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


    她坐直身体,为了防止白蔻逃跑,还强硬拉住了他的胳膊。


    之前使用手机聊天的时候,他每次就是这样,只要一提到当年的事情,他就会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飞快溜走,由不得她不防。


    “我要问你的事,当年,我爸妈的车祸,还有你爸妈的火灾,真相到底是什么?”


    白蔻楞了两秒,选择背过身去,只道:“还有什么真相?”


    棘梨也不高兴了,这和她一直喜欢表露的那种作秀似的不高兴不一样。


    “我真讨厌你们,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今年二十二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有什么不能知道的,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白蔻又是半响才说话:“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孩。你只要知道,哥哥都是为了你好,永远不会害你就行了。”


    棘梨狠狠皱起眉:“又是这样,我更讨厌这种烂借口。什么叫为了我好,让我当个傻子就是为了我好吗?”


    白蔻转过身来,正对着她,握住她的肩膀,“梨梨,有些事情,你不会想知道的。”


    棘梨挣脱他的掌控,“我为什么不想知道?你又不是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想知道呢?”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这两件事,是不是都和姓青的那些人有关系?”


    她这些年一直有怀疑,但也只是怀疑,毕竟证据她没有,可白蔻为什么明明知道些什么,却偏偏一个字也不愿意跟她透露呢?


    看着面前男人欲言又止的隐忍神色,她前所未有地厌烦,头也不回冲出了房间,被空调的凉气一吹,才冷静不少。


    但她还是很生气,现在急需找点乐子让他忘记这些事。


    荆淙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乐子。


    所以她并没有急着打车,而是低头拨通了他的电话,刚一接通,就趾高气扬命令道:“你过来接我!”


    荆淙看了眼时间,现在快八点,她突然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


    再看一眼地址,觉得更奇怪了,难道是想约他在酒店?


    那……他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


    第75章 猫 你跪下


    棘梨看着西装革履全副武装的荆淙有点意外, 系安全带的时候忍不住发问,“你刚才是有事吗?还是都这么晚了还没下班?”


    荆淙微窘,目视前方道:“没什么事。”


    他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解释道:“你不是喜欢我这么穿吗?”


    棘梨这才有点高兴, 算他有眼色。


    刚打开门, 刚换完鞋子,棘梨就迫不及待发号施令, “你跪下。”


    荆淙真的已经习惯了跟她玩闹, 他好像有无数种身份, 不知道今天她又想玩些什么花样。


    他没怎么犹豫, 听话跪在她坐的沙发前边, 低头正好可以看到她穿的袜子在脚踝的地方有一朵鹅黄色的小花。


    棘梨自然也发现了他在看什么地方,自然地用脚踩了一下他的肩,再次命令道:“叫主人。”


    荆淙还是没反抗,很乖顺的喊:“主人。”


    棘梨舒坦了, 一边笑一边摸他的脸, 随心所欲胡乱亲着, 也不知道是奖赏他还是奖赏自己。


    两人很快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态倒在沙发上, 她搂着他的脖子,随手将眼镜摘下,扔到一旁,半是调笑半是埋怨道:“你真的好奇怪, 当初我们在一起时, 你总是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可以, 现在我们分手了,你倒是什么都愿意了。”


    荆淙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我们现在复合, 我还是这样,你说什么我就怎么做。”


    棘梨脸红起来,他西装布料触感手滑,她今天穿的牛仔长裤却感觉不是那么好受,紧就不说了,布料还很粗糙,摩擦着身体很不舒服。


    压抑着异样的感觉,她冷哼一声,“男人的话,骗人的鬼,我才不相信。”


    荆淙发觉到她的不适,很体贴地全部剥了下来,丢到一旁。


    棘梨又道:“如果那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那你跟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的仇?”


    荆淙沉默,只是咬牙重复着动作,似乎是想让她更破碎一点。


    果然又是这样,平时千好万好,可每次一问到这个问题,他就又变了另外一副面孔。


    荆淙是这样,白蔻也是这样,天下的男人真是一副德行。


    因为荆淙过于乖顺而产生的好心情很快又全部消失掉,她咬着牙,抵住他的胸膛,气道,“不准动了,出去。”


    荆淙好像真的聋了一般,非但没有按住她说的做,反而吻住了她的唇,应该想要堵住她的嘴。


    棘梨气得要死,推拒无果,索性去咬他的舌头,但等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起来,荆淙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还是压着她吻得热烈。


    她也不舍得真使劲,万一真咬咬掉了他成哑巴了怎么办?


    在棘梨看来,荆淙全身上下其实都挺完美的,有资格做她最爱的那个收藏物。


    哪里被破坏了,还是她自己破坏的,她恐怕会后悔死。


    事情到了最后,她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是她强迫荆淙,还是荆淙强迫她。


    等他终于伏下身体,在她耳边发出闷哼,棘梨听得心痒了一下,稍微从浪潮里抽身后,还是不留情甩了他一个耳光,气势汹汹斥责,“你完了,敢不听我的话。”


    她这次是真没收着力气,荆淙的脸上很快浮现出来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他也愣住了一下,棘梨是个爱玩的人,偶尔也会打他,但都是留着力气,这还是第一次下这么重的手。


    他思索几秒,立马做出选择,低声下气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舒服而已。”


    棘梨喊道:“你心里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却只是沉默,于是只能看着棘梨气呼呼转了衣服,转身离开。


    荆淙现在看起来要狼狈得多,浑身的衣服皱巴巴的,活像是刚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美好的夜晚泡汤,他当然知道棘梨因为什么生气,但他也是真的不敢说出来。


    那些听起来就很荒谬的事情,棘梨信不信是一回事。


    如果她真信了,又做出和前世一样的选择怎么办?


    她要再次抛弃他,站到她哥哥那边,他该怎么办?


    难道他要郁郁寡欢再去死一次吗?


    不行,他不想要这个。


    可如果棘梨想走,他又怎么能留得住她呢?


    *****


    棘梨十分不爽,回家的路上看到看到路灯红灯都要骂上几句,可把出租车师傅吓得够呛,大气都不敢出,只敢小声劝消消气消消气。


    回到家里,客厅里坐着连芜,她还在抱着橘子放声大哭,棘梨愣是从一张猫脸上看出来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橘子看到了她,燃起了希望,再次“喵喵喵”挣扎了起来。


    这次连芜也放过了它,刚一松手,橘子就立刻窜上了楼梯,估计要躲进自己的小房间里。


    棘梨震惊极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连芜哭成这样。


    连芜大概是天生脑子慢一拍,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屁股摔得青紫,也只是皱皱眉,一滴眼泪都没落。


    现在哭成这样,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哭什么啊?是不是阿姨和叔叔在老家出事了?还是工作上被上司骂了?还是那个姓郑的欺负你了?”


    连芜抽噎着回答:“我和郑蔚分手了……”


    棘梨一怔,“不会吧?他现在可还没有和石琉搭上线,就迫不及待和你分手了?他这也太自大了吧,怎么就能确定他一定能勾搭到富家小姐了,他也不像是那种见异思迁就立刻分手的人,肯定会骑驴找马啊!”


    连芜少见快速反应过来,抽出一张卫生纸胡乱往脸上蹭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说谁是驴呢?是我主动提出要和他分手的。我也是想明白了,给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是爱你,但不给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是没这闲工夫和他耗着了。”


    棘梨欣慰点点头,又问道:“你主动提出来的分手,那你在这儿哭个什么劲啊?”


    连芜不好意思道:“明明时候他见异思迁,思想不纯,我和他分手,他还指责我是嫌弃他没钱,想勾搭富二代。你知道的,我这个嘴笨得厉害,不会吵架,他说婉就走了,我回到家越想越气,然后一个没忍住,哭出来就刹不住了……”


    棘梨很是无语:“你怎么能没出息成这样啊?要不是你小时候天天帮我做作业,我肯定早就不搭理你了。”


    连芜道:“你还好意思提,你自己不想做作业,就威胁我给你做。”


    当时她们班那个英语老师简直疯了一样,布置作业动不动就是二三十遍起步。


    棘梨放到现在也很不能理解,她早就会背了为什么还要抄这么多遍,手腕都快断了。


    还是多亏连芜任劳任怨,每次自己抄完就给她抄,还会特意模仿她的笔迹,虽然这东西英语老师也不会看,就收上去大致扫一眼。


    想着这昔日的“恩情”,棘梨立马拍着胸口保证,“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把这个渣男整的死死的,给你出气。”


    连芜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阻道:“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反正我现在已经跟他分手没有关系了,还搭理他干什么?让他该死哪死哪去吧。”


    棘梨鄙夷道:“孙悟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就是个包子变得,没出息透了。”


    连芜虽然只大致说了一下,但她也能猜到,郑蔚会恼羞成怒说出什么话来。


    如果是她经历这些事,她一定会把他整得声名狼藉,可惜她不是当事者。


    但棘梨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啊,为了整渣男,我还特意加价买了一套房,那个房东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敲我一笔。要是半途而废,我岂不是亏大了 ?”


    连芜知道棘梨买房的事情,但不知道她是加价买的,当即埋怨道:“哎呀你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贵了就换种办法嘛,非得花些冤枉钱。”


    棘梨道:“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说我,我是为了谁?都是为了你啊。”


    连芜道:“那这样吧,你原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凡是和他有关的消息,都不要再让我知道了,我是不想看到他了。”


    棘梨点头道:“好吧好吧。”


    话都说出来之后,堵在心里的那股闷气似乎也出了,连芜去洗了把脸,顺手去厨房洗了草莓,装在盘子里端出来,“快吃完,昨天买的,再不吃就怕要坏了。”


    棘梨是绝对不会想起来去买水果的。


    两人坐下来吃草莓,橘子又鬼鬼祟祟从楼梯探头探脑,看着连芜情绪稳定下来,才飞快去跑下来,跳到茶几上去叼草莓吃。


    棘梨嫌弃地拍了拍它的爪子,也不知道刚才碰过什么,她就没遇到过这么馋的小猫,凡是看见人吃的,它都想尝一尝。


    以前就搜索过草莓对于猫来说是无害的,她从盘子里挑选出一个又大又饱满的递到橘子脑袋旁,示意它吃这个。


    橘子自然也能看出她对自己的嫌弃,很是不满。这个女人,现在又不是她抱着它一顿乱亲的时候了,居然还嫌弃起它来,真是气煞猫也。


    等它吃完草莓就跟她算账。


    连芜看不出来小猫心思的暗流涌动,又问道:“对了,一直在说我的事,还没问你,你刚才怎么回事,事谁惹你生气了?”


    棘梨正在快快乐乐吃草莓 ,被她一提醒才重复想起来,脸立刻又拉下来,恨恨将草莓嚼烂吞到肚子里,“还能有谁?不知好歹的狗荆淙呗。”


    其实还有不少白蔻的功劳,但白蔻的身份还是不太好和别人透露,哪怕这个别人是连芜。


    第76章 橘 必须要给荆淙一个教训!


    棘梨始终认为, 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才叫秘密,一旦说出口就不算是秘密了。


    她已经在荆淙那里破了一次例,绝不能再破例第二次了。


    连芜皱起眉:“啊?我看荆淙平时对你很好的,这次是做什么惹你生气啦?”


    虽然中间两人的相处有几年的空白时光, 但她发现, 棘梨的性格和以前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那她可太了解了, 棘梨经常这样, 脾气大得很, 越是亲近的人就越要顺着她的心意。


    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 她肯定是要劝和不劝分的。


    棘梨斜着眼看她:“连芜你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是谁朋友啊, 怎么站他那边帮他说话?”


    连芜道:“我没有站到他那边啊,就事论事而已……”


    棘梨指责道:“你和郑蔚的事,我可是完全站你的!”


    连芜有几分心虚,但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这怎么能一样呀, 你男朋友又不是郑蔚那种人。你总是这样, 一点就炸, 万一真分了,你肯定又要后悔。”


    棘梨沉默一会儿,才反驳道:“我只是生气,又没有说过要和他分手。”


    连芜道:“这不就结了嘛, 有什么话坐下来心平气和好好说说, 千万别没事就吵架, 破了的镜子就算好修好了,不也是有裂痕的吗?”


    棘梨道:“但他这个人吧,有时候真的很烦, 犟的要死,我要问他什么,他偏偏不跟我说,我真的很生气!唉……不对,你这个人也是,跟郑蔚吵架那么窝囊,跟我讲起大道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连芜悻悻道:“我现在又不生气,当然能讲得一套一套的,我要是生气,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总之你也静下心来,好好跟人家说说,别动不动就甩脸子了。”


    棘梨“嗯嗯啊啊”地敷衍过去,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但全然没放在心上。


    每个猴都有每个猴的栓法,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谈对于荆淙来说是行不通的。


    他这个人看起来温和有礼,但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人。


    这世界上任何关系都有强弱之分,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棘梨看来这也不全对。


    就算是一公一母,也是一方强一方弱的。


    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其他事棘梨可以不计较,但荆淙和白蔻的恩怨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俩都是她的家人,到底是什么时候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只是因为她要去给白蔻过生日,荆淙就气得提出分手。


    这事儿要是不解决,以后恐怕还有的闹。


    毕竟她是真的想和荆淙过一辈子,同时也不可能如他的意,和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断绝关系,再也不来往。


    她必须要给荆淙下一剂猛药了。


    棘梨下了这个决心后,又有点心虚。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荆淙和白蔻犯了一眼的错误,她只能对着荆淙下手,对白蔻却毫无办法。


    只愧疚了这么一下,她就果断起来。


    说到底还是荆淙的错,她那么喜欢他,他却不听她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她,还说出分手那种话伤她的心,她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


    教训第一步,果断拉黑他的所有聊天方式,只留下一个小号让他来找自己。


    她不是想真的拉黑他,这代表着她的态度:


    我很生气。


    特别生气!


    拉黑完后,她又开始完善计划。


    切换到那个伪装成石琉的小号,郑蔚的信息一下子跳了出来,还是一些没营养的话,发的照片是他今天的晚饭。


    【上班好忙,只能在外面吃了。】


    【(可怜)(可怜)】


    棘梨点开照片,放大,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从放在桌子上的眼镜片上,可以看到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人影,从身形可以看出是个女人。


    她心中不由冷笑,知道事情所有真相的他根本猜都不用猜,今天连芜穿的就是黑色上衣。


    有心看郑蔚怎么回复,她指出了这一点。


    【那个。】


    【我看你眼镜反光里好像有个女孩坐你对面,是你女朋友吗?】


    郑蔚的消息过了两分钟才发过来:


    【哈哈,怎么可能?】


    【桌椅不够,只是一起拼桌的罢了。】


    【我可是母胎单身。】


    【我个性太无趣,根本没有女孩子会喜欢我。】


    你这哪里是个性太无趣,分明是人太贱,只有瞎了眼的女孩子会喜欢你,比如连芜这样又瞎眼又傻的。


    棘梨冷笑一下,打字却假惺惺的:


    【啊?怎么会这样,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啊。】


    【不像我,才是真的很无聊一个人……】


    郑蔚急匆匆道:


    【你怎么会无聊?】


    【不是我胡说,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女孩真的不多了。】


    棘梨又冷笑一下,任劳任怨还要能给你当吸血包才是好女孩是吧?


    郑蔚:


    【对了,我最近也在学习做饭,想以后做给女朋友吃。】


    【但是大男人总是笨手笨脚的,你有没有什么简单的菜式推荐给我?】


    棘梨吐槽,死猪头还钓呢,还想学做饭给女朋友吃,就石琉那种家庭,什么顶级料理没吃过,还想着他那点儿小恩小惠拿捏人家。


    她一阵恶心,故意从网上选了几道又是燕窝又是海参的菜谱发给他。


    【哇,你还能愿意洗手作羹汤。】


    【现在男人都很大男子主义,像你这样的真不多哦,好羡慕你未来的女朋友呀。】


    【这几道都是我比较喜欢吃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需要工具人来品尝菜肴味道如何,可以选我呦。】


    过了两秒,又补充道:


    【我只是说如果哈,你不方便就算了。】


    郑蔚忙回复道:


    【怎么会不方便,这是我的荣幸。】


    【求之不得。】


    棘梨不给他打开文档的机会,立刻道:


    【太好了,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喽。】


    发完这条消息她就飞快切换回了大号,心里畅想着郑蔚打开文档后看到那些菜谱的脸色,光是买原材料,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


    青玫完全陷入了热恋中,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恋爱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其实她和白蔻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他事业刚有起色,她又朝九晚六地实习,两人确定关系后只不过见过两三次,也只是很平常地在一起吃个饭。


    但只要每天晚上一看到他发来的“晚安”,甚至别的什么都不要,只有这两个简单的字,她就开心地要冒泡,恋爱的甜蜜实质化成了浓稠的蜜糖,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家里人的消息,大哥的,二哥的,父母的,她通通敷衍过去,想在这个美好的幻梦里沉溺。


    但显然梦醒的时刻越来越近了,她的毕业论文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答辩完成后,她领到毕业证,就不得不回到乐嘉,回到她的家,然后和那个她并不喜欢的未婚夫完婚。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现在青玫十分矛盾,她不由自主将这份矛盾传递给了白蔻,一遍遍地在手机聊天中问他:


    你是真的爱我吗?


    又因为什么而爱我?


    她有时都要为自己的啰里啰嗦而感到厌烦,只有白蔻知道她会如此的原因。


    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理,但毫无疑问,他绝对不是因为爱才接近青玫的。


    她如百合一般纯净,有时候他会因为这种纯净而动摇,但更多时候,他却因为这种纯净而更为愤怒。


    凭什么他颠沛流离失去了所有过得如此狼狈,而仇人的女儿却还能像温室里的花朵?


    摧毁的欲望越来越浓烈。


    他看着青玫发来的消息皱了一下眉,她提醒最近天气热了小心中暑,心跳加速又很快恢复正常。


    她总是这样,事无巨细都要先提醒他。


    这点儿和在大火中葬身的妈妈有些相似,自从妈妈死后,白蔻接触最多的两个女人,棘梨是绝不会提醒他天气冷热下雨刮风这些小事的,海瑭除了耳提面命不准恋爱外根本不管他的私事。


    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了,这种独属于女人的柔情。


    但这点柔情,可以使他的心柔软一下,但绝不可能驱散心中无边的黑暗。


    他失去了什么,自然要让他们付出什么而偿还。


    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棘梨已经许多天没回复过她的消息了。


    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白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口气,再叹口气,他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生气,但是同时也是真的不想告诉她,把她也掺和到这些事情来。


    他再次发过去一条消息,毫无疑问还是石沉大海,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倔强。


    想了想,他还是又发过去。


    【你现在应该是在洛水吧?我最近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一周后又要进组。】


    【梨梨,我们见个面吧,要不然又至少要半年见不到了。】


    消息发出去后,还是长久没有回应,白蔻心中失望,将手机收起来,但仍然每隔五分钟就要看一下,哪怕他并非独处 。


    他现在已经从娱乐公司解约,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经纪人也是个新人,并没有什么人脉和手段,但他现在也不用这些,有伍灵竹的助力,自然有资源送上门来。


    只不过他现在也不是很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就是了。


    他想着的是,如何让当年那场大火再次烧起来。


    对于他时不时看手机的动作,经纪人不由有些忐忑,怀疑他是不是恋爱了,这在年轻男艺人这可是大忌。


    但他什么都没问,又把问题吞回了肚子里。


    白蔻才是老板,他只是个打工的,何必多嘴多舌。


    他清楚看到,在过了快一个小时后,老板不知道是第几次看手机的时候,终于露出了笑容,眼睛也弯起来,像是月牙。


    第77章 子 荆淙最会装可怜


    棘梨很讨厌论文老师, 觉得这女人真的很无语,说是给她改论文,但是吧,一点儿内容上的要求都没提出来, 揪着排版不放, 一会儿说是空格不对,一会儿又说是字体不行。


    棘梨光复印室都跑了七八遍, 最后懒得再改, 直接把第一版交了上去, 老师居然给通过了!


    她整个人就是十分无语, 这种事情以前只在甲方乙方的段子里看过, 没想到还能在老师这体会一次。


    同学室友齐聚,她也没生出什么特别的心思,心里都是荆淙、白蔻和连芜的事。


    这几天,郑蔚为了那个约定, 几乎天天都要给她发自己下厨的照片, 去菜市场买菜的照片, 清洗食材的照片, 还有他穿着围裙的自拍照。


    棘梨连个一起取笑他的人都没有,十分寂寞,连芜真的太不争气了,这种事情多好玩啊。


    她随便找到网上一堆对于食物的点评复制给他, 假装这是自己的见解, 并再次强调, 食材绝对是很重要的。


    郑蔚果然也硬着头皮附和她,冬虫夏草、燕窝、人参、雪蛤买了不少,绝对不是一笔小开销。


    看见这人当冤大头棘梨就高兴。


    和白蔻约定见面的时间就定在明日, 她本来不想去的,荆淙现在还在被她晾着,但白蔻都在忙忙碌碌,要是这次不见,他就又不知道要进哪个深山老林的剧组,恐怕没有一年半载又见不得了。


    所以,这次她选择暂时先原谅她。


    红气养人,白蔻现在更好看了。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就是那块火舌造就的疤掩盖了原本的美貌,做完手术后,他像是一颗蒙尘的明珠被仔细擦拭掉了所有的灰尘,露出本来的光芒。


    见面地点选在学校附近,是他们重逢时选择的那间咖啡厅,这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在棘梨的记忆里,这里似乎就没有热闹的时候,附近租金可不低,这里的老板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亏本还是盈利。


    只不过她来赴约的时候,在路口遇到个意想不到的人,荆淙曾经的室友陈否。


    他带了一副黑框眼镜,头发剪短了,看起来比之前大学时疲惫不少,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躲在镜片后面。


    还是他先出声,和棘梨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棘梨这才看到他,一点下巴,“好久不见啊。”


    他们俩也没有太熟悉,没什么过分客套的必要,只是打个照面,就各自走过去。


    不过,看着棘梨的奇怪打扮,明明天气炎热,她却带了个鸭舌帽,口罩,眼镜,看起来挺鬼鬼祟祟的。


    陈否生出疑惑,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她进了那间生意凄惨的咖啡厅,透明的玻璃墙,棘梨面前坐了个同样裹得很严实的年轻男人。


    他不免多想,一对年轻男女裹得严严实实幽会,能是因为什么事呢?


    想起荆淙对棘梨的上心程度,不免生出来同病相怜的意味,原来大家都是苦命失恋人啊。


    自从毕业后,他和荆淙已经很久不联系,消息断了很久,但从很偶尔的朋友圈中可以得知,他们应该还并未分手。


    想到这,陈否更同情荆淙了。


    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暗恋无果更为凄惨,还是女友劈腿更为可怜。


    走出两步,他又退回来,找准角度拍了两张照片,找到荆淙的留学方式选择发送。


    室友一场,能提醒就提个醒吧。


    *****


    尽管答应来见一面,但看到白蔻,棘梨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吗?怎么又要见我了?”


    白蔻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小气鬼妹妹还在为他不肯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她而耿耿于怀,只觉得好笑,“我从来都没有不想和你讲话。”


    棘梨不算是个脾气好的人,但老天似乎从来都是不公平的,脾气不好的人身边却总是围绕着好脾气的人,比如荆淙、连芜、白蔻。


    时光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棘梨还没怎么变,白蔻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尽管还是捂得严严实实,但很明显从畏畏缩缩变成了舒展放松。


    他将包装完好的礼物盒子放到棘梨面前,看她只瞟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并没有立刻打开的意思,略微有些失望。


    精心挑选了好久的礼物,本来以为能靠这个冰释前嫌的,没想到她居然拆都不拆。


    怎么就那么轻易原谅荆淙?


    想起她那个破镜重圆的男朋友,白蔻也不高兴起来,嘴角绷直,“你那个男朋友呢?没陪你过来?”


    棘梨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回来参加个毕业答辩而已,还需要他一步不离陪着呢?”


    棘梨说的是心里话,她现在正晾着荆淙,逼他先低头,但在白蔻听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只是觉得自己的傻妹妹恋爱脑上头,被荆淙迷得晕头转向了,他脸色更冷。


    真不知道荆淙有什么好的,能让棘梨收敛本性跟着他身后到处乱转。


    这场会面可以说是干巴巴的全无营养,基本上都是白蔻在说,棘梨只负责听,但看她神情就很明显,肯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棘梨没想着当优秀毕业生,规规矩矩混过去答辩,就要回宿舍收拾东西。


    现在宿舍里虽然没有什么行李了,但钥匙什么的还是要还回去的,在宿舍里,她又遇到了三个室友,青玫和叶椰此刻正坐在一起说着什么,陶梦桃则是在一旁打包东西,脚边堆了好几个大的打包带。


    所有东西都被收了起来,大到被褥,小到牙刷牙杯,能收的的都收了起来,没必要往回寄的则都被丢到了垃圾桶,宿舍走廊尽头的垃圾桶现在是什么都有。


    外头还有收废品的小贩,毕业生们排队去卖课本,正好能换一杯奶茶钱。


    四年就这么过去了。


    棘梨没进学校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看见闹哄哄的一切,也不由生出怅惘来,青春就像是打狗的肉包子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但她没多愁善感多久,就又立刻振奋精神,18岁已经远去了,28岁、38岁还在前面等着她呢。


    最坏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叶椰看见棘梨回来,忙站起来,亲亲热热搂住她的手臂,招呼剩下的两个室友,“终于来了,都过过来,我们一个宿舍的一定要整整齐齐拍最后一张照片!”


    棘梨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屏幕上那个圆点就被点了一下,她还没调整笑容,瞬间就已经被定格。


    又一次毕业了,而且是最后一次,再也没有下一次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万事都要靠自己的社会人了,学生的遮羞布也被扯下。


    面对三个室友,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再见,就连青玫也是如此。


    她倒是真的希望,她们永远不会再见。


    青玫的笑容一直很勉强,她磨磨蹭蹭,终于拖到了最后一个离开。


    空荡荡的上床下桌,窗帘随风飘着,不知道送走了几代毕业生。


    她打开隔开阳台的玻璃门,最后一次近乎贪婪地去看这里的景色。


    人的本性都是贪婪的,大多数人总会想着,尝到一点儿甜头就收手,但事实上,不敢说绝对,绝对是有九成的人不甘心就此收手的。


    青玫就是如此,事到如今,她这可怜的恋爱也不过持续了一个多月。


    才一个月,她还有太多的事没做,也有太多的话没说,就让她这么放手,去走那条家里人早就安排好的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不都说,父母是胳膊,子女是大腿,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吗?


    只要她强硬一些,是不是真的能改变父母的想法?


    实在不行,大不了她不要青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了,这将近半年的实习,好像也没什么难的,她完全可以靠工作来养活自己。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就如同颜料滴入清水,整颗心立刻浑浊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也即将走上了姑姑的老路,成了这个家的叛徒。


    *****


    棘梨故意不搭理荆淙,这可苦了连芜。


    毕业答辩已经结束近两个星期,棘梨不知道跑去哪里旅游,荆淙来得越来越勤,也越来越焦急。


    连芜知道自己应该站在棘梨那边儿,但看着荆淙这样也怪不好意思的,可她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棘梨早就知道她的性格,如果荆淙来了肯定扛不住,根本就没告诉她自己现在在哪儿。


    在又一次荆淙来访,连芜不好意思告知棘梨还没有回来,他勉强笑笑,提出想见见橘子,连芜忙答应了。


    荆淙肉眼可见一次比一次憔悴,她还真挺怕他出什么意外。


    橘子冲他喵喵喵叫了几声,就翘着大尾巴跑走了,跳到柜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颓废的小奴隶。


    好不容易将荆淙送走后,连芜马不停蹄拨打了棘梨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那头传过来一声“喂?”


    连芜一改慢性子,火急火燎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荆淙今天又来了。”


    两人好像角色互换,这次是棘梨慢悠悠的,“你要是不想见他,下次直接不开门不就行喽?”


    连芜:“我说真的,棘梨,我没有再和你开玩笑,你男朋友状态看起来不太对劲,你没看电视剧吗?说不定是他得了什么绝症,你一直不回来,真的错过了一辈子怎么办?!”


    棘梨笑一下,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连芜还挺会脑补的。


    荆淙惯会这样装可怜,如果自己回去,说不定又要心软,再被他哄得失了魂魄,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多来外面见见风景。


    她早就决定好了,这次一定最少要晾他一个月,才能回去,再问问他,现在有什么要和她说的吗?


    第78章 最 别走,我什么都告诉你


    在外出旅行的一个月里, 棘梨一个人去看了海,但不知道是雾霾天气原因还是本就如此,天不是湛蓝的,海也不是湛蓝的, 灰蒙蒙的, 和攻略上打卡照上的照片两模两样,还没有棘梨上次去的那个小岛周围的海漂亮呢。


    她还一个人去看了山, 本来是琢磨着爬到山顶去看日出的, 但很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在心底劝说过无数次来都来了, 她还是没有爬到山顶, 选择去坐缆车。


    当然,这一个月内,她也没忘记她的电子宠物郑蔚,经常性不理他, 但每次都把握得很好, 在他即将受不了的那个点再回几句吊着他, 至于见面品尝美食的日子, 只能用遥遥无期来形容。


    棘梨想的是,再玩一个月就告诉郑蔚——


    你这个拜金男被耍啦!


    回到乐昌,棘梨没先回和连芜一起住的公寓,她这次出去旅行本来就是临时起意, 除了一个包里装着证件和手机, 其他什么都是要用再去买一次性的, 也没带回来什么。


    荆淙家的密码她是知道的,轻松进了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等他回来。


    等待的过程中她时不时就看一眼手表, 荆淙六点下班,但是也有加班的可能。


    现在都快八点了他都没回来,棘梨是个很小气的人,不由开始发挥丰富的想象力,该不会是趁着她不在,去哪里鬼混了吧?


    好在等到八点半的时候,荆淙终于回来了。


    棘梨本来是想矜持一点的,在设想里,自己应该是高贵冷艳的迎接荆淙的痛哭流涕和悔不当初,但一见到荆淙,什么设想都被抛诸脑后。


    她情不自禁飞奔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他,“surprise!”


    荆淙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这么被她抱着,棘梨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狠狠皱了皱眉,松开他质问,“你怎么抽烟了?”


    荆淙这时候才刚睡醒似的,低头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


    在前世,在确认被抛弃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烟草和酒精都陪伴着他。


    但这一次,他尚未确定她的这次离开是一个小惩罚还是真的告别,他当然是不会选择抽烟的,他清楚记得,她很讨厌烟草的味道。


    荆淙开口解释:“我没有抽,刚才的酒局上有人抽烟,应该是染上了。”


    棘梨这才满意,推着他往洗手间走,“那你快点去洗,出来我要很严肃地和你谈一谈。”


    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棘梨闲着没事,在他的大床上来回滚了几圈。


    在很多时候,她和荆淙的品味也不相同,比如她觉得小小的床更有安全感,但荆淙的床一直都是这样宽敞。


    如果冷战,只要一人占据一边,中间似乎可以隔得下一条银河。


    酝酿着一会儿谈判时候的措辞,棘梨有些出神,直到猝不及防被抱住,荆淙好像是活了过来,一改刚才的活人微死状态,落下的亲吻都恶狠狠的。


    棘梨都怀疑自己的唇瓣要出血了,用力去推他,手腕却又被捏住,他身上的水珠都没干,都蹭到了她的身上,衣服开始变得潮湿起来。


    “你放开我,我有话跟你说。”


    荆淙装若未闻,一只手将她的手腕按在头顶,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抽空来解她的衣服,亲她的时候更用力了。


    棘梨以前总抱怨他这个人真没意思,在床上的手段也乏善可陈,她挺想他可以粗暴一些,再说出点下流话,这样多反差。


    就算是现在,他也是一言不发,比之前还要沉默,之前他还会叫个宝宝之类的呢。


    等到真正进入,他的吻才恢复如常,重新温柔下来,如羽毛一样印在她的下巴上。


    棘梨很不开心,用尽力气掐他的胳膊,“你是聋了吗?我说有话要跟你说,你是听不到吗?”


    和以前的打情骂俏不同,这次她真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荆淙被掐了也只是闷哼一声,继续用唇去蹭她的下巴,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就这样说,我很认真地听。”


    这是谈话的姿势吗?


    棘梨更不高兴:“我问你,你知道错了没有?”


    荆淙眼睛垂下来,声音又柔又轻,“知道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荆淙犹豫片刻,棘梨看到他的嘴张开了又合上,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似乎在乞求她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好吧,她真的是很吃这套,看到他这副示弱模样,棘梨伸出手去摸他潮湿的头发,火气小了不少。


    “不要装可怜了 ,这招对我没用。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还是快点如实招来,你和我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这么讨厌他?”


    荆淙还是不说话,棘梨本着脸,“你要是还是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我可不要一个什么都不告诉我的男朋友。”


    荆淙终于开口,说的却不是棘梨想听的,“你早就和白蔻联系上了,你不也没有告诉我吗?梨梨,你不能这样……”


    棘梨又恼怒起来:“我哥的事情你也没有问啊!我可是问了无数遍,但你就是不告诉我,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心理。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怀疑,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荆淙还是静静看着她,但棘梨现在是真的免疫了,她冷静下来,开始宣判,“你要是真的打定主意不和我说,麻烦现在就告诉我,我们俩的关系就到此为止。我才不需要你这样的男朋友!”


    她都这么说了,他居然还不说!


    棘梨狠狠踢了他一脚,想走,但又被他用身体重新压住,她恶声恶气道:“我说过了,你不说就分手!我虽然是很喜欢你没错,但天底下这么大,几十亿个男的,从中再挑一个我喜欢的,恐怕也不是很难。”


    荆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棘梨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但仍是用眼睛瞪他。


    荆淙终于松口,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点头,“我说。”


    *****


    棘梨听完这个故事一脸呆滞。


    荆淙本人也心里没什么底,毕竟被家里的肥猫救命还有逆转时空什么的,听起来就很不靠谱,万一棘梨不相信,还认为他这是在骗人怎么办?


    但毫无疑问,这就是事实。


    棘梨一脸凝重,却并非是如荆淙猜想的那样怀疑事情的真实性,而是一点一滴回忆起来自己对橘子的所作所为。


    她早就觉得橘子很聪明,似乎能听懂她的话,但从来没想到过它真的是个小妖怪……


    在这相处的四年里,她对小猫简直可以说是为所欲为,捏它的耳朵,摸它肚皮上软乎乎的肥肉,冬天把猫当成暖脚的,无论它怎么鬼哭狼嚎地挣扎,只要棘梨想抱它就死不松手,还曾经不止一次踩到猫的脚,没看到直接坐到猫……


    她听说过不少奇闻轶事,主角大多都是黄鼠狼、狐狸、耗子之类的,她也不知道猫成精了会不会心怀嫉恨报复人。


    橘子绝对是只很小心眼的猫,只要棘梨忘记铲猫砂盆或者是长久没给零食吃,它就要故意在枕头上尿尿,那味道难闻死了,洗都洗不干净,运气好用小苏打和洗洁精泡一下可以洗掉气味,运气不好怎么也留着,只能把枕头丢掉。


    荆淙心里很慌,但这件事听起来确实很像是无稽之谈,“我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棘梨皱着眉,用薄被将自己裹起来,听到荆淙这么说,才短暂从回忆中抽身出来,“我又没说不相信。”


    怪不得荆淙一直偷偷投喂橘子呢,她本来以为就是他这个人心比较软,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他自己一个人偷偷去讨好橘子,居然都不带上自己!


    听到她说相信,荆淙才松口气,坐过去将头靠在她裸露的肩上。


    棘梨又道:“橘子救了你我相信,但是我怎么会抛弃你跑掉呢?”


    她狐疑起来,转着眼珠子将荆淙打量一圈儿:“该不会是你隐瞒了什么前因后果吧?”


    荆淙:“我能隐瞒什么?”


    棘梨:“就比如,其实是你出轨在外面养了小三,又或者是结婚后你对我很不好,天天对我非打即骂,我受不了,才离家出走的。”


    荆淙:“……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在你离开的前一天,我们还一起回青家去参加了你外婆的生日宴会,结果第二天你就走了,连一个短信都没给我留下。”


    棘梨:“那这跟我哥也没什么关系啊,你怎么这么讨厌他?”


    荆淙:“……跟他没关系?你还是这么向着他,要不是他非和青玫谈恋爱,你会离开吗?在分手那段时间,我查了你的流水,你把我送你的礼物卖了换钱给他?”


    棘梨讪讪解释:“可是那是我哥啊,你送那些东西我又用不到,所以才卖了的。”


    荆淙耷拉着眼睛,没再说话,但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心情不好。


    棘梨不是傻子,当然也能看出来他情绪低落。


    卖了他的礼物的确是自己不对,棘梨很爽快道歉,“对不起,这个的确是我做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不过,白蔻和青玫恋爱?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当年的车祸和火灾究竟是什么情况白蔻一直不肯告诉棘梨,但毫无疑问,他绝对是很讨厌青家的,这也让棘梨更怀疑当年的事情和青家这些人脱不了关系。


    这么讨厌青家人的白蔻,会和青玫谈恋爱?


    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她重问一遍:“你确定吗,我哥和青玫会谈恋爱?”


    第79章 可 是喜欢还是习惯


    “是啊, 他和青玫恋爱,但青家人不同意,沸沸扬扬闹了好久。没过两年,白蔻回来报仇, 把青家给整到破产, 我们家也难捱。”


    他想起那些时候,很是委屈, “梨梨, 你说, 都这样了, 我怎么会不讨厌他呢?”


    棘梨没落入他的装可怜陷阱, 开始思考起来,白蔻整倒青家?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至于白蔻为什么要连荆家一块整,棘梨倒能轻松猜到,这两家做了那么久的邻居, 荆淙他爸荆朔和青康时关系很不错, 就算不是同气连枝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 白蔻和青玫恋爱, 又因为被青家棒打鸳鸯而报复,这也太魔幻现实主义了吧?


    还有,就算白蔻真的成了红得发紫的大明星,想要和真正的富豪掰手腕, 恐怕也不太可能吧?


    所以, 她坚定摇头, “不可能的,我哥绝对不会喜欢青玫的!”


    荆淙眼睛暗下来,有几分不悦, “你是认为我在骗你吗?”


    棘梨看见他的黯然神色,忙摇头否定,“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看到的未必是全部的事实,可能还有很多秘辛是你不知道的。”


    荆淙也回过味来:“你这么斩钉截铁,是因为你知道这个秘辛,是吗?”


    棘梨犹豫起来,她还是不太想将这些事情告诉荆淙。


    荆淙同样沉默片刻,才接着道:“我想知道。梨梨,我真的想知道。”


    棘梨只能道:“好吧,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既然问了,我就会说的,但你要先答应我,这件事我告诉你后,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连你爸你妈也不行。”


    荆淙笑了一下,眼睛重新明亮起来,用小手指去勾她的,“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要是告诉别人,就让我变成梨梨的小狗。”


    这个誓言差强人意,在棘梨心里,他本来也是小狗。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我怀疑,我父母,还有我的大伯父大伯母,死的有蹊跷,应该跟青家脱不了关系。”


    荆淙微微一惊,“你父母的死?还有你大伯父大伯母?”


    他只知道当年她父母出了车祸双双丧生,至于大伯父大伯母,他只是知道有这两人存在,但不知道他们也没了命。


    棘梨点点头:“是啊,一下子四个人都死了,原本我哥也会死的,他运气好跑了出来。你说这奇不奇怪?”


    荆淙点点头,并非是为了顺着棘梨。


    人都有生老病死,死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现代社会发生意外身亡,还一下就是四个人,这概率未免太低。


    棘梨:“青家这些人突然出现把我带回去,但又表现出一副不喜欢我的样子,还天天跟我说我爸妈的坏话,我原本还怀疑,他们是想要我父母的保险金呢,但是前些天,姓容的把我叫过去,把我爸妈的保险金和存款都给我了,还多了不少,我又觉得不对劲。你说,他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荆淙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事他之前从来没有听棘梨说过。


    她只有在刚来青家的时候会流露出脆弱,他那时也不过只比她大一岁,从长辈那里知道了她刚丧失父母,青家似乎又不那么待见她,荆淙一时善心泛滥,忍不住对她好一点。


    其实在前世,刚开始荆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她。


    棘梨像是只刚搬家的小猫,没过多久就适应了,重新张牙舞爪起来。


    他因为一时的好心像是被缠上了,要无偿帮她做所有的事。


    他有时候觉得她真的很无理取闹,他多和别人说几句话她就要阴阳怪气。


    荆淙偶尔真的烦了,她又会收起利爪主动示好,似乎笃定了他是个心软的人,最适合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喜欢?还是习惯了被她麻烦?


    荆淙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是前世上了大学之后。


    他是个成年人了,大学恋爱是被允许的事情。


    之后他总告诉棘梨,她就是第一个向他告白的人,但其实是骗她的。


    第一个向他告白的是个很阳光健谈的女生,当时的场景他已经记不住了,只记得是什么集体活动,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很多,那个女生就直接这么大大咧咧地直接说她挺喜欢他的,要不要谈恋爱。


    荆淙还记得那时的心情,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是尴尬和窘迫,尽可能将拒绝的话说得体面一点,那女生也很坦然地说不行就算了。


    他松了一口气,突然就忍不住想,棘梨现在在做什么?


    有几个男生跟她说过示好的话,他一直都知道,但没放在心里,只有隐隐的异样一闪而过,现在他似乎知道这异样是什么了。


    他是喜欢棘梨吗?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喜欢,棘梨?


    荆朔没少跟他提过,青玫跟他年纪相当,两家可以更进一步,但他从没有深想,虽然从小认识,但他和青玫关系平常,止步于普通朋友。


    似乎是距离一远,所有关系都要淡下来。


    在他刚离开乐嘉上大学那段时间,棘梨还会找他聊天,缠着他问大学是不是很好玩,他绝对每次都是很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但不可避免,她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他主动去问她最近学习怎么样,她也总是一句话草草敷衍过去。


    还没想清楚自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习惯前,荆淙也一直没再联系她,两人就像是煮好的沸水揭开了壶盖,完全冷淡下来。


    反转是寒假回家,他还是没看明白自己的心,但在看到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时还是不高兴,故意在她面前和别人说笑,她果然也不高兴起来。


    荆淙确实是想让她不高兴,没想到的是,棘梨却直接告了白,说她喜欢他,再一次命令他以后不准和别人太过亲密,单方面宣布他是她男朋友。


    他应该无语的,哪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但事实上,他当时只觉得慌乱,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跑,但很显然没有成功,棘梨抱住他的腰,叫嚣着:“你不答应就别想走。”


    荆淙脑子里乱得厉害,好声好气跟她商量,现在还不行。


    小魔王棘梨当然不会同意,他只能说她高考完就和她在一起。


    棘梨这才勉强同意,但扔不肯放他走,非要盖个章预定一下,亲一下再走。


    荆淙当然不会同意,第一次推开她,然后她就又要耍赖,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荆淙面红耳赤,好话说尽,几乎是颤抖着求她,她才高抬贵手。


    那个夜晚,不知道棘梨有没有睡着,但荆淙记得很清楚,直到凌晨三点他都是完全清醒的,脑子里混沌一片,不适合思考喜欢还是习惯这种深奥问题,反反复复想的都是她要亲他时微嘟的唇。


    他没后悔推开她,但也是真的很好奇,那张总是喋喋不休的唇尝起来是怎么滋味。


    在记忆里,很快他就知道了。


    和喜欢的人接吻真的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得心应手,中间最多不过五次教学。


    女孩子柔软的腰,小巧的耳垂,白皙的脖颈,细巧的锁骨,荆淙快迷恋上接吻的感觉了,或者说,已经迷恋上了。


    身份转变,她适应得比他更快,手不老实地到处乱摸,一会儿是喉结,一会儿更直接地伸到衬衫里面,叫嚷着要摸腹肌。


    接下来的事情理所当然,父母各有各的心思,但总归是他的亲生父母,他说要结婚,态度强硬些她们就无话可说,只能同意。


    只可惜,幸福的婚后生活没过多久……


    回忆就此终结,在他面前的是那张让他又爱又怨的脸。


    荆淙忍不住伸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看她五官都皱起来,才真的放手,“绝对没错,你哥就是在和青玫谈恋爱。”


    棘梨平白无故被掐了一下,原本是十分不满的,但又被荆淙这句话分散了注意力。


    她拧着眉,“难不成我哥还是个恋爱脑?”


    荆淙没说话,白蔻是不是个恋爱脑,他倒不是很在乎,他只在乎,棘梨不要再跟着白蔻跑掉就行。


    *****


    连芜见到棘梨回来,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软包子,她连抱怨都是软绵绵的,“你这个人真是的,自己出去到这个地方玩到那个地方玩,只留下我一个人应付你男朋友,简直是太可恶了。”


    棘梨不以为意:“荆淙需要怎么应付?”


    他这个人什么德行她很清楚,绝对做不出来撒泼打滚的事情。


    连芜道:“你还好意思提,他每次过来都是一副心碎要死的表情,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到他,他真的转身就去跳楼。”


    棘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笑成一团。也就是今天,她大发慈悲终于停止了对郑蔚的戏耍,发消息告诉他,只是把他当猴看而已。


    郑蔚当然是恼羞成怒,说了一些很不中听的话,什么私生女都骂出来了,可棘梨又不是石琉,听了这话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只告诉他,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赶紧找个地方搬家。


    大不了赔他百分之20的违约金就算了。


    怕郑蔚又回头找连芜,棘梨又特意叮嘱一番。


    连芜对此很是无奈:“我只是反应迟钝而已,又不是真的傻。我想找的是男朋友,又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棘梨这才放心,连芜又吞吞吐吐起来,“而且,我最近又遇到个男生。”


    棘梨立刻追问道:“是谁啊?我认识吗?是你先对他有好感,还是他先对你有好感啊?你们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连芜红着脸:“你怎么一下能问这么多问题啊?”


    第80章 爱 幸好荆淙一向善解人意


    棘梨道:“好吧, 那一个一个来。第一个问题,他是谁,我认识吗?”


    连芜羞涩摇摇头:“你应该不认识,是我们公司的人, 研发部的, 也是今年刚进公司的,他是个博士呢。”


    棘梨第一反应是“博士?那有点老啊。”


    连芜:“……我们俩每次都不在一个频率上。我觉得他好优秀。”


    棘梨撇嘴:“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反正我坚信, 只要是能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的, 都比我优秀不到哪里去。你们一个公司的同事, 又能差多少?”


    连芜道:“那怎么能一样, 我是走后门的,人家是靠真本事进去的。”


    棘梨嗤道:“你在胡说什么啊,走后门也算是综合能力的一种啊,只要站到同一条起跑线不就行了吗?”


    连芜被说的哑口无言, 低下头来, 半晌才道:“棘梨, 其实我原本还在犹豫, 既然我都和郑蔚分手了,要不要就这么回老家去。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大志向, 回去考个小公务员和我爸妈住在一起也不错。但我现在这个工作又太好了, 我舍不得, 现在还又遇到……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棘梨道:“他跟你告白了,但你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他?”


    连芜摇头否认:“没有, 就是我想得比较长远。”


    棘梨便道:“看你这样估计也是喜欢他,喜欢那就在一起嘛,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后半辈子又要绑定在一起了。”


    连芜道:“我就是觉得,我已经在郑蔚身上浪费了三年,青春这么短暂,我又能有几个三年呢,当年要更慎重。”


    “但我们又没有上帝视角,谁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谈恋爱最重要的是要享受当下啊,高兴就在一起,不高兴就分开,就这么简单的道理,纠结那么多做什么啊?”


    连芜一愣,喃喃道:“可是如果只凭高兴,我要是结不了婚,孤独终老了怎么办?”


    “这是什么话啊,谁说只有结婚了才不算孤独终老,如果和一个不好的人结婚呢,比如郑蔚这样的,还不如一辈子不结婚呢。”


    连芜又是沉默几分钟后才道:“你说得好像有道理,但我还是想结婚。”


    棘梨道:“那你就先去谈恋爱啊,那个博士你不是有好感吗?去追他呀,然后拿下结婚。我可记得,你爸妈最喜欢学习成绩好的人了,你要是能找个博士给他们做女婿,那他们一定要开心死了。”


    跟着棘梨的话想象出那个景象,连芜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吧好吧,你的确说得对,我或许应该更主动一点。”


    结婚和不结婚,真的是一个很难以抉择的问题。


    就在昨晚,棘梨和荆淙重归于好,他立刻就提出来要结婚。


    棘梨却犹豫了,她当然也想着和荆淙黏在一起,但是吧,她现在才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人生才刚刚开始,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而且,还有白蔻、青家的事,重重疑云,她还没有弄个清楚。


    但现在更重要的,还有别的事。


    她盯着橘子看个不停,这家伙胖嘟嘟的,两只眼睛圆圆的,像是玻璃球,一张大饼一样的脸上,写满了坏心眼,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只神通广大的小猫咪。


    橘子发觉了不对,想要跑但为时已晚,已经被她捉进来了怀里,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边捏着它的小肉垫一边发问:“你真的是猫大仙吗?那你为什么能和荆淙讲话,不能跟我讲话?”


    猫大仙此刻很愤怒,一半是因为荆淙这个不信守承诺的小人,一半是因为棘梨又在捏它的脚,没有人会喜欢变态一直对自己的脚上下其手,同样的,猫也不会喜欢。


    它想要挣扎,棘梨却不放手,还在问:“为什么不跟我说话?难道你喜欢荆淙多过我?不应该呀……”


    橘子如果能口吐人言,一定会冷笑着大喊,“你们俩都是神经病,我谁也不喜欢!”


    可惜它说不出来。


    棘梨显然是假公济私,嘴上喊着猫大仙,但实际上看不出来半分尊敬,两只手一张嘴怎么也闲不下来,不是在捏它的小肚腩,就是在玩它的爪爪,还亲个不停。


    橘子真的佩服她,其实在之前它也遇到过别的有趣的人,但没有例外,那些人知道它并不是普通的小猫后,哪怕没有选择敬而远之,也会拘谨很多,像棘梨这么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绝对是头一个,也极大可能是最后一个。


    棘梨亲了满嘴的猫毛,不住地呸呸呸后,终于把橘子放开,表情正经许多,“大仙,你快告诉我,我哥,白蔻真的会和青玫谈恋爱吗?”


    她把两只手放到它面前,“如果是的话,你就碰一下我的左手,如果不是,就碰一下我的右手。”


    包住火的纸已经被烧成了灰,橘子只犹豫一下,就用爪碰了一下她的左手。


    这下棘梨是彻底安静了,她躺下来,眉毛皱起。


    所以,之前的一切,是她多想了吗?


    父母还有大伯父大伯母的死,和青家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说出来很荒谬,但真的都只是巧合而已?


    白蔻每次提起青家的异样神情,都只是因为和多年前父母的情况一样,穷小子和大小姐的爱情故事不被祝福?


    她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来头绪,选择直接拨打他的电话,现在马上晚上九点钟,应该是闲着的时候。


    正如她所料,白蔻接通得很快,“梨梨,有什么事吗?”


    棘梨从来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开门见山发问:“哥,你是不是在和青玫谈恋爱?”


    白蔻没说话,在绝大多数时候,沉默就代表了肯定。


    所以,棘梨有些傻眼了,白蔻这么讨厌青家,只是因为青家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古董不准他和青玫在一起吗?


    白蔻许久才道:“这个事情很复杂……”


    他长叹一口气,“以后别问我这件事了,好吗?”


    棘梨同意了,这肯定是白蔻的伤心事吧?


    虽然离开了青家,但她也听说了青玫的婚礼都开始要筹备了。


    像是青玫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一直都是最受欢迎的那种,白蔻会喜欢她很正常。


    只是不知道,白蔻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青玫的?


    莫非,青玫每次犯花痴时所说的那个帅哥就是白蔻?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白蔻又道:“对了,你最近清闲吗?我要去乐昌参加个活动,下午一起吃个饭吗?我亲自下厨。”


    没有了青家的事情作为隔阂,棘梨爽快答应了。


    荆淙暂时妥协,先不结婚也行,但在她想找个清闲的工作时抛出来了橄榄枝。


    他有个助理怀孕了,请了三个月的产假,诚恳希望棘梨可以入职。


    棘梨有些纠结:“可是这样不就变成了整天黏在一起吗?我们俩之间就没有神秘感了。”


    荆淙微微一愣,眼神复杂起来,大学期间,可是他无论怎么拒绝,她都要紧紧贴上来的。


    这才不过多久,她居然将想法转变得如此迅速,莫非,她的喜欢真的随着时间变淡了?


    他声音有些发涩:“我很喜欢这样,你不喜欢吗?”


    被抛了问题的棘梨有些心虚,其实她也挺想跟荆淙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的,但是去当她的助理,岂不是变成了和老板谈恋爱?


    男朋友肯定要好声好气跟她说话,但老板可是会骂人的。


    荆淙骂她?那场面光是想象一下就十分惊悚了。


    在荆淙再三保证,他绝对是个好脾气的良心上司,绝不会对下属施以言语上的暴力,棘梨才勉强同意。


    她的酒楼大厨梦想是彻底破灭了,一成不变按着菜谱做饭不是她的风格,但时不时的灵机一动又有把客人送去医院的风险。


    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赔钱事小,她可不想吃官司,还是老老实实打工吧。


    荆淙让她明天就去报道,棘梨拒绝了,“明天不行,明天下午我哥要来乐嘉,说好了要一起吃饭的。”


    荆淙一愣,半晌后才道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棘梨犹豫起来,荆淙和白蔻虽然没正式见面,但都对对方很是不爽。


    荆淙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殷切,“就让我一起去吧,他是你哥哥,我们也会成为一家人,总该要见面的,不是吗?”


    这点真的说到了棘梨的心坎里,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好吧,但是我哥好像不怎么喜欢你,他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这两人都不是炸药性子,棘梨觉得自己嘱咐这句就是例行公事。


    白蔻遭遇变故后话少沉默,荆淙更是个中央空调好好先生,这样的两个人能发生什么冲突呢?


    她十分放心。


    果然,荆淙的回答很识大体,也更让她放宽了心,“他是你哥哥啊,我怎么会跟他计较?我喜欢梨梨,自然也会喜欢梨梨的哥哥。”


    这句话可信度不高,但最起码是个态度,棘梨高兴起来,“你能这么想就好啦,我特别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毕竟一个是她的堂哥,一个是她的情哥哥。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人要是不对付,她也不知道该站哪边。


    站荆淙吧,可白蔻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站白蔻吧,但她也是真的很喜欢荆淙,才不舍得他受委屈。


    不求两人相亲相爱一家人,只要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就是皆大欢喜,她都要烧起来高香庆祝了。


    幸好荆淙一向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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