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连续三天,他一直留在别墅陪伴宫学祈。


    某些时候他们表现得真像一对恩爱的情侣,一起讨论珠宝,一起享用三餐,一起到果林散步,一起在书房看书。


    比较可惜的是,宫学祈反复低烧,状态时好时坏。


    不过有林遇东陪在身边,这点小毛病不足挂齿。


    傍晚,病情加重。


    宫学祈的体温狂飙到38.6℃,连带喉咙泛肿,说话的声音变得沙哑。


    整个人的状态一路下滑。


    医生为他输了液,使他昏昏沉沉地睡一觉。


    醒来时,已是深夜。


    宫学祈睁开双眼,入目所及就是自己期盼的画面。


    林遇东穿件薄薄的蓝色绒衫,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借着屋里的灯光阅读上面的内容。


    这幅场景安静祥和,可以定格一直欣赏。


    “醒了?”林遇东察觉到宫学祈的视线,合上书,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床边,“你睡了七个小时,让我摸摸。”


    他把手放在宫学祈的额头上,这是他三天内重复最多的举动。


    宫学祈轻吻他的手腕,嗓音依旧沙哑:“晚上好,不敢相信你一直留在这里。”


    林遇东眼底浮出趣味:“表哥代替表弟照顾宫先生,不好吗?”


    “你比表弟好,”宫学祈腼腆一笑,“他有时候会慌里慌张,你不会,我喜欢你游刃有余的样子。”


    “表弟听到该伤心了。”


    “少来,你又不心疼。”


    两人闲聊几句,智能戒指闪出绿光。


    宫学祈把戒指摘下来,递出去,嘴角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到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要连接手机。


    林遇东查看检测结果,脸色稍稍凝重:“38℃,血氧饱和度偏低,压力偏高,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这玩意测的还挺准。


    宫学祈转转眼珠,思考着说:“我一周没做事,有点心烦”


    “工作室的环境你不满意?”林遇东试探着问,“还是人员配给方面出了问题,设备都可以换新。”


    “不是设备,”宫学祈略显烦躁地捋捋头发,“我不太满意公司送来的红宝石,太小了,品质也不够好,与我的设想不匹配。”


    林遇东露出理解的表情:“品质高的刚玉宝石一直稀缺,我想威总已经尽力了。”


    宫学祈有些失望:“尖晶石和石榴石倒是有很多,可它们跟红宝石比不了,我不想在这方面妥协,东哥消息灵通,而且刚从瑞士回来,世界上最权威的红宝石鉴定机构都在那边,如果你有渠道,希望通知一声,我会以个人的名义买下来。”


    他语气不乏真诚,心里也确实这么想的。


    现在谁能搞到最高品质且高克拉的刚玉宝石,这个人就是宫学祈的座上宾。


    林遇东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宫先生是业界有名的设计师,有多少人想对你献媚,凭你的实力和人脉,稍微放出一点风声,就有无数人愿意为你效劳。”


    宫学祈几乎是一字一顿:“东哥也是我的人脉。”


    没毛病,而且是人脉中的佼佼者。


    “不介意的话,我能看看你的设计模型吗?”林遇东思忖着问,“你理想的红宝石要达到多少克拉。”


    宫学祈找到手机,发送一条信息给闻真。


    没一会儿,闻真就捧着电脑和一份手稿走进房间。


    按照老师的要求,闻真向林遇东简单介绍了设计的大概方向。


    宫学祈想要一颗46克拉左右的红宝石作为中心,公司送来很多宝石供他挑选,但没一个称心的,要么高克拉低品质,要么高品质低克拉。


    大多数来自斯里兰卡和泰国,质量一般,颜色发暗透明度也低。


    林遇东知道他想要什么,或许只有缅甸鸽血红能达到宫先生的标准。


    这很难办到,鸽血红目前最大也就55克拉,与其他名贵的宝石相比过于稀缺。


    林遇东好货确实多,多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他甚至专门收集鸽血红,但平均重量都不到5克拉,最大的是32克拉,就算他忍痛割爱也达不到要求。


    “我会让人盯着拍卖行,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宫先生。”林遇东愿意帮忙,只是不能保证结果。


    宫学祈颔首:“谢谢。”——


    第二天上午。


    宫学祈被高烧折磨得进了医院,躺进专属病房,大有一病不起的势头。


    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包括见多识广的闻真。


    他想通知宫威,被宫学祈拦住了。


    熬到中午,林遇东从公司赶到医院。


    这时候的宫学祈状态稍微转好,可以坐起来吃点东西。


    林遇东见面就打趣:“宫先生,跟你合作真是高风险,你要是在我这里出了事,我岂不成了珠宝业的罪人。”


    宫学祈因为嗓子痛,小口吃东西,“唔你后悔了,嫌我麻烦。”


    “怎么会呢,宫先生让谁麻烦,那是他的荣幸。”


    “林遇东,我讨厌你这样讲话,换个人,我非把他的舌头咬断。”


    “怎么咬?”林遇东笑起来,开始瞎掰,“医生建议,你应该做点刺激的事儿,有助于恢复健康。”


    宫学祈把餐盘推开,用纸巾小心擦拭嘴角,声音低哑又暧昧:“什么是刺激的事,我能想到的唔我嗓子痛,我可不要给你口。”


    又来了。


    他总是摆出无辜单纯的模样,诱惑着眼前人。


    最要命的是,他看起来很真实。


    林遇东来之前可没想过要把病号怎么样,此时此刻,胸膛滚烫起来,有团□□在燃烧,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


    “我也想尽快康复,”宫学祈摸着钝痛的喉咙,“我很期待你做的料理,当然要用健康的嗓子品尝。”


    “躺好,我先尝尝你。”


    林遇东很自然地说出口,接下来的举动也是如此。


    他撩开被单,露出宫学祈的双腿,然后把手敷上去。


    一阵窸窣声过后,衣物褪去一半。


    宫学祈猜到男人想做什么,呼吸开始紊乱,仿佛要将所有氧气都吸入肺叶。


    林遇东将他握住,深深地对视一眼:“好好表现,我给你加餐。”


    语毕,林遇东把头低下了。


    宫学祈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受他嘴里的温度。


    “林遇东”


    “弄疼你了?”


    “没有,你继续。”


    一夜过去,体温恢复正常。


    医生都有点惊讶,本以为这种糟糕的情况会持续几天。


    宫学祈如愿以偿地离开医院,没有回海景别墅,而是被程应岭送到市中心的夏拉公寓。


    林遇东化身为主厨身份,早早地等着他光临。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和纪念的日子。


    庆祝宫学祈身体健康,纪念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


    见面第一件事是互相检查。


    林遇东检查宫学祈的状况,发现他气色不错,露出满意的微笑:“早知道效果这么好,在你倒下的第一天我就该为你口。”


    “谢谢你。”


    宫学祈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有些兴奋,好像来到了博物馆,迫不及待地要逛逛。


    他先在客厅转一圈,很快确定这就是林遇东真正的住所,然后他礼貌地询问,可不可以到卧室看一眼。


    得到的回答当然是可以,林遇东推着他进去观赏。


    屋里宽敞整洁,色调明朗,一眼看去很舒服,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林遇东独居,而且爱干净。


    宫学祈检查了几个抽屉,未发现可疑的作案工具,说明林遇东没有带人回家过夜的习惯。


    “不愧是宫先生,在细节把控方面很到位,”林遇东推着轮椅走向衣帽间,“领导视察工作,真有点像我媳妇了。”


    宫学祈抿唇笑:“媳妇想穿老公的衣服,可以吗?”


    林遇东点头:“我找件套装给你,对料子有要求吗?”


    “你穿过的就行。”


    “稍等。”


    林遇东进入衣帽间,没多久便拿出一套灰色居家服。


    料子薄软透气,穿在身上特别舒服。


    林遇东把宫学祈抱上床,衣服放在旁边,低眸打量着,声音带笑:“自己换,需要帮忙开口。”


    “哦。”


    宫学祈乖的不寻常,有条不紊地褪掉正装,拿起灰色打底衫套在身上。


    到了穿裤子阶段,他也很熟练。


    整个过程不过三分钟,没比正常人慢多少。


    见人穿戴整齐,林遇东将轮椅推到床边,摆好角度,语气平淡又温和:“坐上来,可以吗?”


    “我可以。”宫学祈很配合。


    确实能做到,而且做得很好。


    他用手臂撑住身体,大腿和腰部发力,缓慢却有条理地把自己从床上转移至轮椅。


    林遇东点评道:“很棒,为什么程应岭觉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他做事,我不拦着,”宫学祈按动轮椅向后退,在房间的空地华丽地转两个圈,仿佛轮椅就是他的舞伴,“我是假如,东哥,假如只有我们两个人生活,你是不是不会插手我的日常。”


    “基本上不会,”林遇东认真地给出答案,“因为你自己可以。”


    宫学祈嘟起嘴唇,像个幽灵般迅速飘到林遇东面前,握住他的手,仰起头说:“老公,我不需要服侍,我只想让人抱。”


    林遇东俯下身,真的把他扛了起来,动作有种豹子式的优雅。


    “哈哈你干什么”宫学祈扒住林遇东的肩膀,忍不住发笑,因为对方的手在肋骨处摸索,“放我下来,我怕痒。”


    “我看看你多高,”林遇东目测一下,“没有那场意外,你还能再长高一些。”


    宫学祈点头:“应该会,我是十四岁突然猛涨身高,然后就出车祸了,过了十七岁就不再有变化。”


    林遇东把人放回轮椅,摸了摸脸颊,再摸摸头发和耳朵,直到把皮肤揉得通红。


    他对他确实是生理性的喜欢,见面就想拥抱、亲吻和抚摸。


    “瘫痪就这点好,”林遇东的手越来越过分,恶劣地伸到衣服里面,“可以让老公为所欲为,你之前的那些小男友,有没有这样捏过你。”


    “没有,”宫学祈捂住脸,“什么叫那些,你以为我像你”


    “真的没有吗?”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放肆,别碰我的头发。”


    林遇东偏偏把五指插进宫学祈的红发里,仿佛带着电流,激得人浑身战栗,“第一次见到我,叫我东哥的时候,你就该想到后果。”


    宫学祈喘息着,低吟道:“那不是第一次”


    “嗯?”林遇东在脑子里开启搜索模式,“我们在其他场合见过吗?”


    有可能,但没有近距离打过照面。


    宫学祈抱住男人的手臂,脸上浮现一丝得意:“见过啊,远远的,我看着你。”


    林遇东好奇:“当时心里在想什么?”


    宫学祈眸色变深,挑衅地回道:“要上,这是一个好货色。”


    “为了上我,发律师函给表弟?”林遇东把人拽到自己面前,近乎粗暴地吻住那两片唇瓣,口中喃喃有词,“你真是骚的不行了,宫先生。”


    “唔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幸亏晚点遇见你,要是早十年,我会把你关起来玩。”


    说完,林遇东在宫学祈脸蛋上留下湿吻,亲得颇显占有欲,好像在给自己的东西盖章。


    宫学祈摸着红肿的唇,冷笑:“二十四岁的你,是个混蛋啊。”


    林遇东又亲他一口:“是,坏的出名。”


    宫学祈露出遗憾的表情,是真的遗憾,都快要哭了。


    “吃饱了再哭。”


    林遇东及时踩刹车,推着宫学祈走出卧室,一秒变正经。


    流氓下线,主厨上线。


    林遇东没有去医院接人,是为了留出时间亲自挑选食材。


    他自认为厨艺不错,希望得到赞美。


    “需要帮忙吗?”宫学祈按动轮椅到吧台,目不转睛地看着厨房里的身影。


    林遇东轻声婉拒:“你是客人,等着就好。”


    宫学祈绕过吧台,想要进入厨房,可惜有几节台阶。


    “若是无聊,可以看看电影,”林遇东提议道,“书房里有新到的图册,要不要我拿给你。”


    “不”宫学祈摇头,“我只想看着你。”


    这种肉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过于讨喜了。


    “OK,”林遇东乐得他陪在身边,“先做意大利肉酱,我习惯吃点主食,你呢?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宫学祈双手托腮,依旧肉麻:“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不许反悔,看见成品再挑毛病,我是不接受的。”


    毕竟表哥不是表弟,做不到毫无怨言。


    林遇东挽起袖口,开始干活。


    他往牛肉馅里掺点猪肉调味,配料切成丁,特意展示一下自己的刀功。


    午餐不止肉酱,还有香煎三文鱼,炭烤鹿肉以及白葡萄酒清蒸青口。


    他有个自创菜——硬核牛排!


    他给自己的寿司取名为‘战绩可查’,估计毒倒过不少食客,他还向宫学祈透露,打算开一家林氏餐厅,专门卖他的黑暗料理。


    宫学祈真的要被他笑死了。


    “最后一道经典,”林遇东双手奉上,“林氏风味沙拉,上面是原创的调汁。”


    带‘林’的菜宫学祈都不太敢吃,害怕留下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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