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全文完 更高的挑战
嗯？
比赛结束了？
赢的人是青叶城西，不是白鸟泽？
小局比分切切实实是3：2，累积赢了三小局的队伍的的确确是青城，做不得假。
一秒钟的反应后，球馆内呆愣的观众们才爆发出整场比赛最响亮的喝彩声。
“啊啊啊啊！赢了，青城真的赢了！”
“不是吧！”
“真的假的？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可是我才二十二岁，我还很年轻，视力很好，绝对不会看错！”
“你没看错，赢的就是青城！他们太了不起了！”
激动讨论的人群里，桐野爸妈是最兴奋的。
虽然他们亲眼看着儿子赢得了一场场决赛，站上了不同运动的最高赛场，但此刻的他们依旧激动万分，指着场上的桐野，不停的跟周围的人介绍：“青城的10号是我们的儿子！那孩子打小就特别擅长各种运动，这次换成排球还是这么出色！”
周围的人虽然突然被搭话，但大家理解父母对自己出色的孩子的欣慰之情，所以都善解人意回以礼貌的微笑，开朗些的还会礼节性地夸几句，听得桐野爸妈面泛红光更激动了。
当期盼已久的梦想真的实现的那一刻，等极致的亢奋略降，人总会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来。
此刻，青城的所有人就有这种感觉。
赢了？他们真的赢了白鸟泽？
这确定是决赛吗？他们真的能去春高了？
这一切，该不会是他们的一场梦吧？
刚刚大家激动地挤成一团拥抱时，及川不知道被谁的胳膊肘捅了下后背，这会儿醒过神来，才感觉到那丝丝缕缕的钝痛。
会痛，就表示不是梦。他们真的赢了白鸟泽，真的要去春高了！
主裁判知道青城和白鸟泽这么多年的“相爱相杀”，知道青城这场比赛赢得不容易，因此对他们的激动十分理解，还贴心的把本该比赛结束后立即列队鞠躬的仪式挪后，等这群孩子们庆祝完，才收起唇角浅浅的笑意。
“列队！”
能量被压榨彻底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靠顽强的意志刻意忽略的疲劳就一股脑涌了上来。
听到主裁判喊列队，早就累得坐到地上的御井泉和松川、花卷双腿都在打颤，根本无法独立站起来。
桐野他们没法子，只好一人搀扶一个，把人拉起来扶到球网边站好。
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的少年们分列两队，隔着球网面对面站好。
青城这边，大家脸上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高兴，而白鸟泽这边，虽然每个人都极力控制好表情，但从他们发红的眼眶和面部不断抽动的肌肉线条，还是表露了他们不平稳的情绪。
但，白鸟泽的队员是骄傲的，他们不愿意在对手面前展露自己的悲伤与落寞。
见到他们这副模样，青城一众人也想起了曾经自己的一次次失败，感同身受，大家便默契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和对面握手。
和及川握手的对象是牛岛。
这当然不是两人有缘分，正正好又对上了，他完全是被桐野硬拽着过来站到这里的。
拽他过来的时候，桐野这小子就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副气势汹汹来找回场子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怎么比自己这个输给牛岛这么多次的人，更渴望获胜。
及川想起他入部第一天发下的豪言壮志，再想到他今天表现得确实不错，就任由着他拽着自己走，然后就……对上了牛岛的冷脸。
此刻的牛岛，表情和往日没什么不一样的，似乎胜败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但及川还是从他明显加重力道的握手中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恭喜你们。”
牛岛破天荒地向及川道贺。
及川挑眉看向他。
他本来打算大度的什么也不说，不去刺激输掉比赛后心情不怎么美妙的牛岛，但看情况，对方似乎比自己想像的更坚强。
既然如此……
“这次是我赢了。”及川平静地说，“你曾经跟我说过，我现在走错了路。我为了我那可笑的自尊，放弃了你所在的这支‘最强的队伍’。”
“可现在我用事实证明了，你的队伍并不是100%能赢的最强队伍，而我的坚持也成功了。这次，去春高的是我们，而未来能打败你们的，也绝不止我们一支队伍！”
桐野插话道：“没错！现在我们青城才是宫城县最强的学校，牛岛前辈你看，排球想赢拥有无数种可能，并不是只有身材高大、力量强悍、从小学排球的选手才能做到。”
被他插话，牛岛不悦地皱了下眉，但很快就松开了。
“但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他说，“高中三年时间本就短暂，何必把大好的天赋，浪费在和一群未来注定没有太大提升的人身上？”
他停顿了几秒钟，目光终于落到了桐野身上，皱眉道：“你也是。你如果来了白鸟泽，进步会更快。”
桐野瞪大了双眼，就连及川都惊讶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我这是获得他的认可了？桐野心想，那可真是不容易。一向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明日之星，竟然认可自己了！
虽然惊讶于牛岛对自己态度的改变，但这并不意味着桐野认同他的看法。
“可高中三年，本就是追求和实现梦想的最佳舞台啊。”他道，“如果连做梦的最好年华都不敢大胆想像尝试，那我们岂不是失去了不少见证奇迹的机会？这样的人生也太无趣了，我不喜欢。”
牛岛又皱紧了眉头，脸色比刚刚更难看，视线也从桐野身上挪开。桐野猜测，此刻他对自己的看法，估计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
“哈哈哈！”
及川爽朗的笑声响起，他将胳膊搭在桐野肩上，笑道：“小春生，说的好！高中三年本来就是做梦的年纪嘛，这时候不顺着自己的心意高高兴兴地做几场美梦，难道等毕业后成了社畜，才来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吗？那些在做梦的年纪，就张口闭口是成绩、必赢并极度自信的人最可笑了，像个讨厌的小老头。”
他最后那句话意有所指。桐野悄悄往牛岛那边瞥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却没有变化。
牛岛：“是吗？”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及川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桐野看了看牛岛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及川被气得火冒三丈的样子，从两人的状态来看，完全看不出赢了决赛的人是及川。
他低头浅笑，这可能就是及川前辈和牛岛前辈这对宿敌之间独特的相处模式吧。
往回走的路上，大平注意到白布的脸色不太对。
“白布，你没事吧？”
白布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现在脑子有些乱。前辈，你说……会不会是二传手换了我上场，我们才会输的？”
大平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白布：“因为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输，可……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我的托球不够好。”
大平：“你觉得不够好的选手，监督可能会让他一直在场上吗？比赛的输赢是六个人的事，不是单独某个人的过错。而且，场上的每个人和你一样，都不想输。”
牛岛从旁边路过，轻轻在白布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白布盯着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牛岛，呆滞的双眼恢复神采并迅速朦胧了起来。
再看周围的其他白鸟泽队员，原来大家都在强忍着眼泪，这会儿都控制不住，任由热泪肆意流淌过脸颊。
春高宫城县代表决定战，白鸟泽学园决赛败退。
“桐野！”众人回到休息区，桐野就被冲过来的福山抱了个满怀。
福山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激动地泪流满面嚎道：“桐野，你小子怎么这么厉害？才打半年的排球，你就打进了春高！你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唉！”
“好痛……”桐野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福山的熊抱后，就破罐子破摔地任由他抱着自己，无奈笑道：“又不全是我的功劳，是前辈们太厉害了，才带着我这个小小的一年级也登上天梯赢了决赛。”
矢巾：“别这么说。桐野，你今天好几次表现特别关键，幸亏有你。”
“没错。”花卷也将手搭在桐野肩膀上，“桐野，幸亏你加入了青城排球部，你成了我们的队友真好。”
听着同伴们对自己的肯定，桐野笑得特别灿烂，亮晶晶的目光忽然对上了人群中的及川。
及川和岩泉一肩并肩站在他五步外的地方，看他的视线和自己对上，及川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句：“干得不错。”
桐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曾经在球网对面看到的那颗气势如虹的发球，时隔两年，他终于稳稳地接住，并和那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身影成了默契无比的队友。
他为及川而来，又为了获得及川的认可而改变自己随心所欲的态度，真正对某件事认真起来。他的人生从此发生了改变，而青城这支队伍也因为他的加入，衍生出不一样的灿烂未来。
那颗在两年前发出的排球，跨越了时间的长河，终于在今天连成了一个完美的圆。
*
2016年八月，在天气最炎热的季节，在世界另一端的巴西，一场跨越多年的对决即将开始。
桐野爸妈坐在里约奥运会男子排球赛的现场，紧张地看着场上正热身的儿子，等待着比赛开始。
和五年前相比，桐野长高长壮了不少，球网另一侧许久不见的及川也是一样。
桐野爸爸：“及川这么久没见，那张帅脸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过，他当初是为什么选择去了阿根廷？我记得因为青城在春高的成绩很不错，他和小春都被选入了国青队，以他的资质，入选国家队是迟早的事，为什么最后他会选择远走他国？”
桐野妈妈笑道：“你忘了？小春回来后和我们说过，在国青队集训的那几天，及川每次和牛岛搭档都特别不舒服，后来，他就发誓再也不要给牛岛托球了。”
“可留在国内，遇上这种国际赛事，队友名单里肯定会有牛岛，于是，为了避开牛岛，他就出国去了。”
桐野爸爸嘴角抽了抽，“及川他到底是有多讨厌牛岛啊……”
“嘟——”
场上，高坐在裁判椅上的主裁判吹哨，双方队员在各自的位置站好。
桐野和牛岛站在场地的同一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一网之隔的及川。
“及川前辈，这次我会打败你，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呢？”
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及川回以一个挑衅的眼神。
“臭小子，我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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