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无关性别吗
闻夏明显感觉祝语森从小岛回来后, 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可是，为什么呢？
那座小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闻夏拿这个问题问祝家人，阿森、小橙、伯父都缄口不言。
“很简单。这是因为祝语森怀疑你对他的感情。”
闻夏对面的男子这时说道, 闻夏抬眸，对上对方狭长的黑眸。
男子齿间咬着一根巧克力棒，一上、一下, 如在吃棒棒糖。
闻夏平静道：“季也, 你为什么这么说？”
季也咬断巧克力棒, “为什么？因为我有经验。”
闻夏有所耳闻, “你是说，你和赵沅分手的事，你好像还对小橙——”
他想到那天饭桌上的闹剧, “季也, 你不准再对她出手。”
季也挑眉，“闻夏，你让她苦恋你十几年，还和她的哥哥搞到一块, 你有资格说这话吗？”
闻夏说：“这么多年，我都当她是我的妹妹看待, 我对她的感情没有变过。”
季也说：“所以, 你这种人最讨厌。别人喜欢你那么久, 你看不出, 还不懂得保持距离。”
闻夏说：“那我能怎么办？我很久以前就喜欢阿森了。”
季也吃掉剩下的巧克力棒, “我问你一个问题。”
闻夏说：“你问。”
季也说：“如果祝语橙是一个男人, 你会喜欢她吗？”
闻夏说：“这问题太莫名了, 你认为我喜欢阿森是因为他是男人吗？”
季也问：“不然是什么？”
闻夏说：“我喜欢他, 是因为他就是他。和他的性格、外貌、性别全都没有关系。”
季也：“……”
季也噗嗤一声笑了, “真羡慕你。”
闻夏怔住，“羡慕我什么？”
季也说：“羡慕你还活在故事里。”
闻夏皱眉，想要说他听不懂，话语却停在喉咙里。
他望见祝语橙向这边走来。
对了，他今天是约小橙见面的，季也怎么会来？
祝语橙走到闻夏这桌，看见季也，皱起的眉头同样在问这个问题。
季也的目光则落向她后面的人，“石时为什么来？”
祝语橙说：“我叫他来的。”
季也说：“你叫他来，却不叫我来，你还说我是你的好朋友。”
石时说：“季先生，朋友也是有分好和更好的。”
祝语橙说：“你们都停下，别乱说，我叫石时来，是因为他是心理医生。”
她看向闻夏，“闻夏，你说你需要咨询情感问题，对吧？”
闻夏手按太阳穴，“我本意是只想和你咨询，但现在——”
他目光在石时、季也身上巡视一圈，摇头，“算了，就这样吧。”
于是，众人落座，季也点了一个菜单。
“祝语橙，我都是为了你。”
“可是我现在超级有钱。”
“多有钱？”
祝语橙拿手比了个数字。
季也突然想到他还没有赚到DEBUG需要的一亿元。
季也举手，“Waiter，刚才的菜单全都由这位女士买单。”
祝语橙：“？”
石时默默扫了桌面的点单码，“祝小姐，我来付钱。”
季也试探道：“石时，你这样花钱，不会导致某些APP不够钱用吗？”
石时手抵下颚，“我的钱足够买好多个问号。”
季也：“……”
祝语橙看他们，“你们在说什么？”
闻夏把祝语橙的注意力拉回：“小橙，我们来说阿森吧。”
祝语橙说“好”，闻夏开始讲述祝语森近来态度的转变，她听完，毫不意外。
祝语橙说：“唉，这件事，我和他聊过一次了，我以为他想通了。”
闻夏说：“果然，你早就发现。他到底是怎么了？”
祝语橙说：“我哥哥他曾经认为你爱他无关性别，但近来，他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闻夏说：“可我对他的爱的确是无关性别。”
祝语橙说：“如果说我哥哥变成了女人，你还会爱他吗？”
闻夏说：“我会。”
祝语橙说：“可我哥哥认为自己找到了如果他变成女人、你就不会再爱他的佐证。”
闻夏顿了顿，道：“这……太荒谬了。这种事怎么会有佐证？”
祝语橙表情无奈，“严格来说，那不算佐证，但我哥哥钻了牛角尖。”
闻夏问：“小橙，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祝语橙说：“什么都不做吧，等他牛角尖再钻出来。”-
祝语橙这样想，祝语森却有着不同想法，他打电话约妹妹见面。
当天，下午四点，他们会面。
祝语森抬头，看见石时、季也，眉头紧蹙，“你们干什么跟着我妹！”
祝语橙说：“说来话长。”
季也、石时将提着的上家咖啡厅的几十份蛋糕、饮品摆放到桌上。
祝语森登时有种来吃席的感觉，他恍惚了一阵，想到他要说的话。
祝语橙拿吸管戳破一杯奶茶，刚喝一口，便听祝语森说：“我要和闻夏分手。”
祝语橙被奶茶呛到，“哥，你没事吧？”
祝语森表情严肃，“我决定好了，要和他分手，然后我要再和其他人交往。”
祝语橙问：“什么人呢？”
祝语森说：“女孩子。”
祝语橙：“……”
石时：“……”
季也：“人渣。”
祝语森手向后缩，“不，你们误会了。我不会隐瞒我的性取向。”
祝语橙说：“所以，你是有喜欢的女孩了？”
祝语森说：“还没有。小橙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个吗？一个知道我性取向、但不介意的女孩。”
祝语橙说：“哥哥，你好作啊。你明明就喜欢闻夏，还要分手，还要去耽误其他女孩子。”
祝语森说：“可我真的无法确定我到底是真的爱他、爱男人，还是因为剧本。”
石时说：“祝先生，我想到一个人选。她应该不会介意你喜不喜欢男人，只要你是帅哥就行。”
祝语橙说：“哦，我知道她是谁了。”
季也咔嚓咔嚓咬巧克力棒，了然的表情昭示出他也知道是谁。
祝语森看着他们，心中有了种不祥预感，“谁呢？”
祝语橙微微一笑，说出名字：“卜望舒。”
一小时后，卜望舒来到咖啡厅。
祝语森说出自己的性取向、对闻夏还无法全部放下的感情，他忐忑地等待对方回答。
卜望舒表情纹丝未动，只上下检视祝语森的五官，“还可以。”
祝语森疑惑，“你说什么？”
卜望舒说：“脸还可以。所以——”她伸出手，像商业伙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祝语森摆手，“不不不，是从明天起，今天我还没有和他分手。”
卜望舒勾勾手指，示意祝语森把手机递给她，她动作几下，道：“好了，分完了。”
祝语森收回手机，看消息。
【祝语森：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
【祝语森：祝你幸福，再见。】
祝语森：……
祝语森：这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过了几秒，祝语橙、祝语森、石时、季也的手机同时响动。
闻夏一人拨打了他们四部手机的电话。
祝语橙头痛，“哥，都怪你！”
祝语森说：“对不起，妹妹，我只是太想确认自己的心了。”
石时说：“我赞成祝先生的做法。人生很长，早点弄清楚是真情、还是假爱，很重要。”
季也说：“这有什么难？我觉醒后第一天就知道我要什么了。”
祝语橙说：“这么说来，我好像早就不喜欢闻夏。按照剧本，我该喜欢他很久、很久。”
季也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那你现在喜欢谁呢？”
祝语橙思忖着这个问题，视线略过面前的两位男士，停在哥哥的身上。
“喜欢谁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哥哥！”
祝语橙手支下巴，怒气冲冲，她希望这场闹剧能够快点结束。
第142章 漫展的开始
祝语森的任性还在继续。祝语橙挂断闻夏的又一个电话, 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她收到祝语森发来的消息：妹妹，我对不起你。
【祝语橙：你知道就好。】
【祝语森：你会恨我吗？】
【祝语橙：哥, 我说过多少次啦，我们是亲人，永远不会互相憎恨！】
【祝语森：可我们只是剧本里的亲人啊。】
【祝语橙：[小熊头晕.JPG]】
祝语橙体会到祝语森的钻牛角尖比她想得还要严重。
他几乎严重到和季也不相上下。
季也将“季也”完全抛弃。
祝语森做不到抛弃“祝语森”, 又无法接受自己是小说里的角色。
祝语橙希望他可以快点想通, 而站在炮灰的立场上, 她又觉得哥哥这样实在矫情。
你已经很幸福了哦, 哥哥。像你这样的主角，不知道比多少人幸福。
你不会消失，你可以适当违抗剧情, 舞台的光芒永远聚在你的身上。
祝语橙差点就要嫉妒哥哥, 好在，她的心灵在虚假和真实的边缘踩下刹车。
不，我不能将炮灰、主角区分看待，我要一视同仁。
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我们是真实的人。
祝语森、祝南天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锚。
祝语橙站稳身躯，脸上重振出精神的笑容, 她没有忘记她的目标——
她要掀翻棋盘！
可是, 要怎么样做才行？
【祝语橙, 能量值是唯一有意义的事。】
祝语橙：系统, 你的意思是, 当异性恋能量值足够多、规则就会发生改变吗？
【祝语橙, 我没有那么说。】
祝语橙：比如说, 当异性恋能量值超过一千万, 我会突然碰见世界的大BOSS？
【世界没有大BOSS。】
祝语橙：那DEBUG又算是什么呢？它在我看来是让许多人消失的始作俑者。
【我不赞成DEBUG的做事风格, 但它只是在遵循设计者的意思工作。】
祝语橙：它的设计者是你和她吗？
【嗯。】
祝语橙：你没有办法将它关闭？
【现在，我和她都没有办法。DEBUG已经是一套独立、完整的系统，我错过了将它关闭的最好时机。】
祝语橙：我的目标是要将它关闭吗？
【我不知道，祝语橙，正如我们第一次交谈，我和你说过的那样。】
【我毫无头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如果知道，就不会找你、找小语。】
祝语橙：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祝语橙：因为……你听起来很伤心。
【……】
【不是的，祝语橙，我没有感情。】
祝语橙：我不这么认为。
【……】
电子的叹息后，系统不再回应-
ComicStation漫展准时开启。
早晨六点，祝语橙通过商业摊主的参展通道，弯弯绕绕，来到爱BG小说网的展位前。
含羞草、李元珏、石时都已经在这，宋明珠大约还没有醒来，马甜甜忙于其他事。
祝语橙打了个哈欠，说：“我刚刚从同人场馆穿过来，一路看到的全部是BL展牌。”
含羞草说：“CS漫展一直都是这样。”
李元珏说：“我们不会是唯一的BG摊位吧？”
祝语橙说：“不是，是唯二。还有含羞草的同人摊位。”
含羞草说：“我没有想到，我的摊位会过审。”
祝语橙说：“你有一本绘本、两本文本、十几款周边，还全部都是无料，你不过审谁过审？”
石时说：“含羞草小姐，这个给你。”
含羞草从石时那里接过一卷东西，她展开，发现是一副水准超高的“布剪”同人画。
石时说：“你可以把它挂在摊位前，吸引游客。”
含羞草鞠躬道：“谢谢你，太感谢你了，石总！”
石时恍惚，“石总……”好怪的称呼。
祝语橙说：“含羞草，我也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
含羞草又从祝语橙那接过一卷红色东西，她打开来看，是横幅。
横幅上书：这是什么？布剪！嚼嚼！
含羞草噗哧一声笑了，“好有趣！”
祝语橙说：“我前两天来布展，发现别人都有横幅。别人都有，你怎么可以没有？”
含羞草说：“谢谢你，你太好了，我很喜欢！”
含羞草把两样礼物抱进怀里，她嘴唇紧咬，眼泪忽地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祝语橙慌张道：“你别哭呀，横幅好便宜的，拼夕夕十元包邮！”
石时说：“海报是我在公司公款打印，免费。”
含羞草哽咽道：“其实，我今天出门前，想过要逃跑。我还是害怕，一整天都没有人来我的摊位。”
祝语橙拍拍她的肩膀，“年轻人，这些都是要经历的，我刚写小说的时候，好多天都只有一个读者呢！”
石时走上前一步，手指向自己。
含羞草没有看见他，“只有一个读者？可你现在有好多读者！”
祝语橙嘿嘿笑道：“所以，我都能有好多读者，文画双修的你迟早也会俘获超多同好！”
含羞草晕眩，“我没有那么好。”
祝语橙不准她这么说，“你就是好，特别好！”
旁边的李元珏附和道：“我也觉得含羞草特别好。年轻人一天两杯咖啡，比我刚工作时卷多了。”
石时手抵下颚，“这不是好事。含羞草小姐年纪轻轻就中了资本家的奸计。”
含羞草手握拳头，“我不准你这么说宋老板！”
石时表情无奈，如同在感叹面前人是个小工贼。“
祝语橙安慰他道：“年轻人刚开始工作，不知疲倦很正常啦。”
李元珏说：“你们两个不也很年轻吗？石时，祝语橙让你画那么多画，她不也是资本家吗？”
祝语橙：“？！”
祝语橙惊讶又委屈，腮帮鼓起，像只仓鼠。
石时握住她的手指，坚定道：“祝小姐，我愿意。”
祝语橙：“嗯？”
石时：“你怎么让我通宵画画，我都愿意。”
祝语橙：“……”
祝语橙身形摇晃，有点心虚，她怯怯看他，“我真的让你通宵过很多次吗？”
石时轻叹一声，手抬起，指向自己的眼睛。
他的一双桃花眼勾人又深情。
祝语橙看呆，夸赞道：“很漂亮！”
石时摇头，“不，祝小姐，我是让你看眼下。”
祝语橙说：“嗯，烟熏妆也很漂亮！”
石时很轻地笑出声音，“不是的，这是黑眼圈。”
祝语橙“咦”了一声，定睛一看，果然是黑眼圈。
祝语橙捂脸，道歉：“对不起。”
石时温声道：“没关系。”
李元珏说：“这也太双标了。”
含羞草说：“我可以理解。祝总对石总来说，就像宋老板对我来说一样，我心甘情愿为她工作！”
李元珏：“？”真的一样吗？
石时评价：“有道理。”
祝语橙说：“我也觉得有道理！”
石时崇拜她，含羞草崇拜宋老板，真是一模一样。
李元珏看着面前三人，欲言又止，她惊讶他们的神经竟然都这么粗。
不，不是都这么粗，有人在浑水摸鱼。
李元珏深深看石时一眼，她了解这位侦探有多么敏锐，于是，得罪他不会是个好消息。
李元珏捂住嘴，悄然去旁边整理东西，为一会的开展做准备。
含羞草这时已经打起精神，她抱着两份礼物，再次向祝总、石总道谢。
“我走了，等我那边结束，我来帮你们收摊。”
含羞草冲他们三个挥手，转身，向同人馆走去。
她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心脏怦怦跳动。
CS漫展单日客流预计将有15万人。
15万人里有大约2000人是《猜拳学院》的圈内忠实粉、3000人是《猜拳学院》的路人粉。
这5000人里是否能有一个人和她一样喜欢阿布和剪刀？
含羞草心怀这一疑问，挺胸直背向前迈出步子。
两小时后，ComicStation将开放游客通道。
“记者”祝语橙调整完设备，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她准备好要去开始她的展会采访。
第143章 消失的规则
祝语橙采访了一圈回来, 靠在爱BG小说网的展位旁，大喘气。
李元珏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祝语橙说：“我去同人馆了，那边场馆大得超过我的想象, 我才走了两圈就不行了。”
李元珏问：“你手上提着的是什么？”
祝语橙举起袋子，“是摊主、游客们送我的无料、零食。”
李元珏惊讶，“这么多？！”
祝语橙微笑, “嗯, 他们都好热情, 有几个摊主定制了自家CP的喜糖, 他们糖都是一把一把发的。”
李元珏从祝语橙袋子里掏出一颗，“我知道这个CP。”她边说，边拆开来吃。
祝语橙张望四周, “我们这呢？情况还好吗？”
李元珏含着糖, 说：“一般。都过去两个小时了，只有二十多个人来我们这领小礼物。”
祝语橙欣喜，“二十多个人？太棒了！这已经很多啦！”
李元珏说：“唉，真羡慕你的乐观。”
祝语橙握拳, “打起精神来，元珏, 展会才刚刚开始, 今天还有的是机会。”
李元珏说：“可别人都不来我们这边啊。”
祝语橙说：“那我们就要想办法让他们来我们这边。”
李元珏手摸下巴, “你别说, 我还真有一个想法。”
李元珏双眸一亮, 目光灼灼定在了祝语橙的身上。
祝语橙：“……”她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四十分钟后, 爱BG小说网的展位旁围上了一圈游客。
他们全都是冲着展位前的两名Coser而来。
左边的女Coser穿着棱角分明、如纸折成的Lolita裙。
右边的男Coser穿着黑色兜帽卫衣, 手里举着一块“社长万岁”的牌子。
游客们没有认出他们COS的角色是谁, 他们只是单纯被他们的神颜留在原地。
不少人举起手机对准他们各个角度、一顿狂拍。
祝语橙面对镜头, 面上笑容灿烂，心里嗷嗷大叫。
啊啊啊，COS好难啊，要维持笑容好难啊，扮演这种事好难啊！
李元珏提出这件事时，她就说了拒绝，然而对方用一句话将她的拒绝打了回去。
“语橙，这件衣服我们只定做了你的尺码。”
“…………”
这竟然还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
祝语橙戚戚然，“你们根本没把我当总经理。”
李元珏拍她肩膀，“职位越高，责任越大。”
祝语橙无可反驳，只好答应。
另一边，石时爽快接受了李元珏的委托。
祝语橙问：“你怎么那么快就答应啦？”
石时举手，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不需要换衣服，我只要举个牌子。”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祝小姐，我很愿意和你搭档。”
祝语橙面对这直白的话语，莞尔一笑，“不愧是我的磐石！”
石时微怔，“我的。”他轻声重复，点头，“嗯，我愿意。”
祝语橙没有听见这句话，她抓起李元珏递来的衣服，向洗手间迈步。
总之，就是这样，爱BG小说网的展位在有了两位Coser后，人气翻倍增加！
李元珏笑容满面地送出一份又一份小礼物，心里暗道，她真是个人才-
下午四点，祝语橙的Cos任务圆满完成，她累得趴在桌上，手向下按在肚子上。
她听见了咕噜叫的声音，她想起，她中饭还没有吃。
思绪刚落到这，前方的视野里，一块色彩鲜艳的三明治被人推向自己。
祝语橙挺直腰杆，大声道：“谢谢你！！！”
她伸出双手，感激地从石时那接过三明治，她拆开包装，大口咬下。
“石时，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你不累吗？”
“不累。”
“你真厉害。”
“不厉害，只是习惯了。”
祝语橙知道石时说的“习惯”是他那丰富的兼职经历。
她好奇，“石时，你现在还做那么多兼职吗？”
石时说：“很少了。一些我不再做的工作，我介绍给了季先生。”
祝语橙更好奇了，“你知道季也为什么突然这么努力工作吗？”
“我知道。”
“嗯？”
“因为DEBUG。”
祝语橙顿住，“DEBUG和工作有什么关系？”
石时拿出手机，“祝小姐，你看这个APP。”
祝语橙呢喃：“还有APP……”
这个世界上原来不只有能量APP呢。
祝语橙一边想这件事，一边将石时指向的“！”图标的APP点开。
刚一点开，界面便连续轰炸出几条消息。
【警告，当前使用者非本人！】
【警告，当前使用者非本人！】
【警告，当前使用者非本人！】
祝语橙被吓到，“这没有关系吗？”
石时说：“没关系，这样就好了。”
石时言罢，暴力地锤了下手机，像在对付老式电视机的信号不良。
他这么做完，APP果然不再跳出消息。
这个DEBUG还真是吃硬不吃软啊……
祝语橙手指落下，开始审视APP的内容，她越看，脸色越苍白。
她问：“石时，那些人全部都是这样消失的吗？”
有人发布任务、有人执行任务、有人消失。
石时极轻地“嗯”了一声。
祝语橙神情忧伤，“我们该怎么才能把他们带回来呢？”
石时握住祝语橙的手指，引领她点开商店，她的食指停在“？”的图标上。
点击，显示：【是否消耗一亿元购买？YES/NO】
“这是什么？”祝语橙问。
“我还不知道。”石时说。
“你准备买它吗？”
“有一天，我会买下它。”
“哪一天呢？”
石时没有立刻回答，他眼睑向上掀起，视线逗留在她的脸上。
他抬手，为她抹去嘴角的沙拉，神情庄重得好似签订契约时、许下的诺言。
“祝小姐，你消失的那天，我会买下它。然后，如果顺利的话，我会陪同你前往那片消失之地。”
“消失之地……”
祝语橙重复着这个词，她听不懂，却莫名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了安心。
消失之地。
我什么时候会去到那里呢？
她想，这大概要取决于霍奇和石时的那本《狩猎》的小说进度吧-
纸张被钢笔划得沙沙作响。
某人在白纸上拿黑色的墨水攥写出几行文字。
【配角消失的可能性：】
【1：借助DEBUG发布“杀”人任务。】
【2：配角剧本里的剧情全部结束。】
【3：配角过度抵抗剧情、过度妨碍剧情发展。】
某人思考了一阵，在2、3前画了个圆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后天更
第144章 为爱发电展
祝语橙休息完, 准备去看看含羞草的摊位，她走出商业馆，穿过廊道来到同人馆C。
所有国产动画、漫画、小说的衍生同人都在这里。
祝语橙早晨来的时候, 还看到King老师的原耽小说的同人展位，她浅浅买了几样做支持。
现在，她走过原耽区、绕过国产动画区, 来到漫画区。
她向前几步, 看见《猜拳学院》的巨幅展牌。
展牌上, 男一号阿布和男二号阿石背对背, 姿态帅气。
祝语橙看着这面展牌，想到她网络搜索时看到的网友评价，网友们都默认这是一部双男主作品。
祝语橙轻叹一声, 向内走近。
她发现她经过的每个摊位前都至少站了七、八个人, 这部漫画还真是热门啊！
直到她来到含羞草的摊位前。
含羞草桌前冷清无人，她坐在桌后，低着头，左手抱右手, 她看起来心不在焉，仿佛对周围事漠不关心。
祝语橙从她悄悄抬起的眸子里注意到, 她不是不关心, 她是不敢关心。
她怕抱有期待, 更怕期待落空。
现在, 她又一次悄悄抬眸, 又一次落了空。
含羞草看见祝语橙, 鼻子皱了下, 一副马上就能哭出来的表情。
“祝、祝总。”她声音哽咽。
祝语橙猜到她为什么哭, “含羞草, 你别哭，我来陪你，我们一起想办法。”
含羞草说：“可是，就只剩半个小时，展览就要结束了。”
祝语橙说：“不对，是还有整整半个小时呢！”
祝语橙说这句话时，人已经绕到桌后，坐到含羞草旁边。
她清了清嗓子。
含羞草疑惑望她，还没有弄明白她准备做什么，便听见她说——
“阿布和剪刀，有人来吃一口吗？”
含羞草慌忙抬手，“祝总，你怎么可以直接喊出口呢？”
祝语橙说：“我一路走来，听到石布他们都是这样吆喝的呀。”
含羞草说：“这是因为这里大多数人都吃石布，他们怎么吆喝都没有关系。”
祝语橙说：“别人可以，你当然也可以，大家都是平等的呀！”
含羞草说：“可其实就是不平等的。美帝、热门、温门、冷门……大家怎么会平等呢？”
祝语橙说：“这只是人气、热度划分，要是还和人的权利挂钩，那不就成种姓制度了吗？”
含羞草无可辩驳。
祝语橙看时间，“含羞草，请注意，我们白白浪费了三分钟，接下来不可以再浪费了！”
含羞草：“可是——”
祝语橙板起脸，“你到底还想不想发掉无料？”
含羞草细若蚊吟：“想。”她不再提出抗议。
祝语橙无阻地对着每个路过的行人问“阿布和剪刀来吃一口吗”。
含羞草偷偷看她，听着她问了整整三十遍都未果。
她心想：要是自己的话，已经不敢再问下去了。
祝语橙却仿若百折不挠，依旧笑容灿烂。
含羞草佩服她，又心中暗暗悲观地想，今天不会再有希望。
只剩不到二十分钟——
“这是什么作品里的？”
“这个是《猜拳学院》，一部无CP作品里的同人CP。这个是阿布，这个是剪刀。”
含羞草缓缓抬头，眼睛张到最大，她难以相信此刻站在她们桌前的竟然是一个人，一个活人！
一个停下来，拿起了她的无料观看，还问作品的人！
含羞草紧紧盯视着对方的嘴唇，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她没有说话，她放下了无料。含羞草感觉自己的心也同时坠了下去。
谁知，下一秒转机就到来了。
放下无料的游客、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扫码。
“微信支付可以吗？”
“不用支付，”祝语橙回答，“这里整桌都是无料。”
“全部都是无料？！”
这回，张大眼睛的人变成了游客。
她逛展一天，见过很多大方摊主，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绘本、文本、立牌、吧唧全部免费的摊主！
她不禁感慨：“您做慈善的吧！”
祝语橙说：“不是我，是她，她非常喜欢布剪，是真爱粉，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游客说：“哈哈，看出来了，这对肯定很好吃，才能让太太你这么高产吧。”
含羞草点头，“嗯，我最喜欢他们了。”
游客抱住绘本，“好，谢谢你的无料，等我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补这部作品！”
含羞草又一次点头，她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
她缓了几分钟后，听到祝语橙又开始“吆喝”，这次，她也加入了吆喝大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们再也没有遇到第二个驻足在前的游客。
可无论如何，含羞草的心境已经和之前不同。
“原来，只要我主动，就会有同好！”含羞草说。
“对，所以你以后要更加勇敢地安利你的CP哦！”祝语橙说-
祝语橙、含羞草收拾完东西，回到商业馆，见到李元珏、石时已经将东西收拾完。
她们还碰见了宋明珠、常秘书。
“小珠，”祝语橙和她打招呼，“你怎么才来？”
宋明珠努嘴，“别提了，今天特别不开心。”
祝语橙问：“怎么了呀？”
常秘书说：“宋小姐看中一本同人本，摊主要求回答正确题目才可以购买，她回答错误了。”
宋明珠说：“错误了又怎么样？我告诉她，钱不是问题，她随便开！”
常秘书说：“可对方也说了，多少钱都不行，她只印了二十本，只想卖给同好。”
宋明珠说：“我就是同好啊，那部作品我看了好多集的。”
常秘书说：“但宋小姐，你还不够了解那部作品。”
宋明珠说：“是她的问题，她竟然问我主角团第一次战斗完吃了几碗饭！”
祝语橙听到这，失笑道：“真有趣。所以答案是几碗？”
宋明珠蹙眉，“祝语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被人欺负了！”
祝语橙说：“她才没有欺负你，是你在欺负她。”
宋明珠说：“我哪里欺负她了？我愿意花一万、十万买那一本同人本！”
祝语橙认真道：“小珠，这就是欺负。你在试图用钱定义、衡量她对作品的爱。”
宋明珠心虚，“祝语橙，我真的有那么坏吗？”
祝语橙神色缓和，“也不是。小珠，你是不了解这个漫展，你不知道，这里大多数人都不是为了盈利摆摊。”
宋明珠说：“那是为了什么呢？”
祝语橙说：“爱呀，再也没有别的啦。”
宋明珠喟叹：“不可思议！”
宋明珠手支下巴，思忖了一会，忽然扬手。
“常秘书，走，再陪我去逛一圈。”
宋明珠又一次向同人馆迈出脚步。
这次，她看向馆内的每个摊位、每个摊主，感觉他们的身上都笼罩了一层神圣之光。
真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能有那么多人、同时在这一整天里不爱钱！
第145章 给未来的你
祝语森人生第一次和女孩约会, 他的感想是：这没有什么难的。
和男人约会、和女人约会，感觉都差不多，只是心脏过于平静, 没有跳动。
祝语森手按向心口，脑海里浮现出闻夏的俊颜，他反应过来时, 暗骂自己是个人渣。
他怎么可以一边和女人交往, 一边想男人呢？
卜望舒则会说：“无所谓。我不在乎你喜欢谁、你在想谁, 我只在乎你的状态好不好。”
祝语森问：“什么状态？”
卜望舒说：“脸的状态。”她伸出手, 捏住祝语森的下巴，“你今天看起来还不错。”
祝语森耳垂泛红，“谢谢夸奖。”
卜望舒松开手, “你很容易脸红。”
祝语森点头。
卜望舒说：“那等我们亲吻了, 你的脸会红成什么样？”
祝语森犹豫，“我们还要亲吻吗？”
卜望舒反问，“我们不会吗？”
祝语森思忖了一阵，点头道：“会, 我们应该亲吻！”
不亲吻，他无法判断他的心之所向。
不亲吻, 他无法确定他爱的是闻夏、还是男人。
……
窗外, 某人在暗中观察他们。
有人拍了拍某人-
闻夏回头, 对上男子的狭长黑眸, 男子神色淡淡, 指尖夹着一根巧克力棒
闻夏警惕, “季也？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也回答：“祝语橙叫我来看住你, 以防你影响他们约会。”
闻夏好笑地摇头, “这不可能, 小橙不会做这种事。”
季也蹙眉，“我讨厌你这种笃定比我更了解她的语气。”
闻夏说：“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你才认识她多久？”
季也说：“你认识她那么久，都不知道她喜欢你，你确定你了解她？”
闻夏无奈，“你每次说着说着就要说到这件事。”
季也说：“你活该。”
闻夏忽地想到什么，“季也，你为什么会喜欢小橙？”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过去不是喜欢男人的吗？
这句话的潜潜台词是：祝语森会不会和你一样？
季也了然，“闻夏，你问这个问题，是害怕祝语森爱上那个女孩吧？”
闻夏静默了一阵，下颚微点。
季也说：“闻夏，你这个人很双重标准。”
闻夏说：“双重标准？”
季也说：“你说你喜欢祝语森无关性别，那么，祝语森或者我喜欢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无关性别？”
闻夏说：“可是，小橙是女孩。”
季也说：“哦，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你的‘无关性别’只限男人和男人，对吗？”
闻夏说：“不，女人和女人也可以。至于男人和女人，本就不存在性别问题，这不是常识吗？”
季也说：“真正的常识是，相爱的两人都不存在性别问题，就像祝语橙说的，真爱无关性别。”
闻夏坚持：“我依然觉得，我喜欢阿森，是跨越了什么的。”
季也说：“闻夏，我来告诉你，你跨越了什么。你跨越的是一段幻想。”
闻夏：“幻想？”
季也：“你幻想自己是一个爱上男人的异性恋，但你根本不是，你就是一个男同性恋。”
闻夏：“……”
闻夏长久地沉默了，他回望过去，他确实从未对女孩子动过心。
那么，他要承认他是男同性恋吗？
闻夏不喜欢这个词，这会让他对阿森的感情变得不纯粹、变得太过现实。
但，眼下，他已没有太多可供思考的时间。
他的恋人正在和女人约会。
闻夏紧握拳头，“好吧，我是男同性恋。所以，阿森他是双性恋吗？”
季也咔嚓咔嚓咬巧克力棒，“我怎么知道？但我觉得，所谓性取向，要有了性关系，才有谈论的意义。”
闻夏错愕，“性关系？我和阿森，我们两个还从来没有……”
季也眼珠都要掉下，“你们认识、交往了那么多年，一次没有做过？”
闻夏说：“我们还是学生。”
季也说：“是大四的学生！成年了，都可以结婚、领证了！”
闻夏说：“我们约定等到毕业后，再——”
季也抬手，“我不想再听下去。”
他似乎非常愤怒，“我讨厌校园小说，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整本书的人才都那么纯情，显得我格格不入！”
季也一头撞上旁边的墙壁。
闻夏听见他在唱歌。
要是能重来，我要做处男-
祝语橙抵达闻家时，卢绘走出门接她，“小橙，你来啦，大家都到了。”
卢绘说的大家不只有在S市的李元珏，还有从H市千里迢迢过来的陈燕芳、吕胜利。
今天是蝴蝶效应第一次的线下见面会。
祝语橙和卢绘一路向餐厅走去，她们推门而入，听见李元珏和陈燕芳在“吵架”。
“你们可真行，把我们网站收购了。”
“嘿嘿，我们宋总裁有钱。”
“是真有钱啊，居然给我们一人提了20%的薪水。”
祝语橙丝滑加入她们的谈话：“小珠超级大方。”
卢绘说：“她不仅大方，小说也写得好，她现在还写吗？”
祝语橙说：“有段时间没写了，我回去要好好督促她，让她多多创作。”
李元珏说：“今时不同往日，创作BG的作者越来越多了。”
陈燕芳说：“我还记得很久以前，元珏第一次给我安利语橙的小说，我说，这么古早的东西谁看啊。”
李元珏说：“燕芳，现在你知道了吧，世界上的BG作品真的很少、很少！”
卢绘说：“我听完明珠的演讲后，也发现了这件事。”
吕胜利说：“这方面我倒是没有关注过。有人做过数据统计吗？目前世界上有多少BG作品？”
陈燕芳说：“网文方面，目前的BG小说还不到200本。”
吕胜利说：“200本？这太少了！”
李元珏说：“不少了，去年十月的时候就只有一本吧，那就是我们排骨战神写的《橙橙》。”
祝语橙羞赧一笑。
陈燕芳看向她，“语橙，你最近还写小说吗？就算成为了祝总，也不能懈怠创作啊！”
祝语橙说：“我最近在帮人写剧本。”唐心仪的《Shero》。
李元珏好奇，“是BG吗？”
祝语橙说：“不是。主角是女性、剧本80%的剧情都围绕她展开，但感情线只有男一和男二号的BL。”
陈燕芳咋舌，“这听着就必扑啊！”
祝语橙说：“嗯，我和她都知道这件事，但我们还是想要做。”
卢绘说：“也挺好。纯粹的、不在乎名利的创作。”
陈燕芳说：“可网文、电视剧说到底都是商品。商品没有受众，就算有表达也没有用，谁能看见？”
祝语橙说：“我想过这件事，我想过，我们会不会做出来后，石沉大海。”
陈燕芳叹气，“多半会！”
李元珏说：“我也觉得不太乐观。”
吕胜利说：“我不懂网文、电视剧，但语橙你说的这种剧情，听起来确实太新了。”
祝语橙说：“我认同你们的看法。但我有一个乐观、天真的想法，它支持着我创作下去。”
陈燕芳问：“什么想法呢？”
祝语橙眉眼温柔，“我想要和她一起，将这部作品献给未来。”
李元珏困惑，“未来？你们是觉得这部作品未来会大火吗？”
祝语橙摇头，“大火太难啦。只要未来能多一百个、十个、一个观众，我就会觉得值得。”
陈燕芳忧愁，“一百个、十个、一个，你真的能满足吗，语橙？”
祝语橙说：“老实说，看网站数据的时候是不满足的，站内有那么多上万收藏的小说。”
陈燕芳说：“何止啊，还有十万、还有百万！”
祝语橙说：“可是，陈主编，‘1’不是一个冰冷的数字，‘1’寓意着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阅读。”
陈燕芳：“！”
陈燕芳突然失了言语，她做了太久的主编，习惯了拿数字看来作品的商业价值。
是，是的，商业角度来说，这没有错。
可她什么时候忘记了，“1”等于一个读者，“10”等于十个读者。
“100”个读者齐聚一堂，这间屋子都会被撑得满满的。
李元珏正想象到类似一幕，“好多人啊！”她感叹。
陈燕芳凝眉一笑，“你是对的，语橙，或许‘1’个就足够了。”
卢绘手支下巴，“不错，语橙你给了我一个启发，我时常因为社交账号只有不到五千点赞愁苦。”
吕胜利咳嗽一声，“凡尔赛啊你。”
卢绘微笑，“人家好歹是知名设计师嘛。”
祝语橙说：“所以，只要未来还有人能看见它，我就心满意足啦。”
吕胜利说：“一定会有的。就像咱们的蝴蝶效应，你的创作也是一次蝴蝶的扇翅。”
卢绘说：“是啊，不可以小瞧翅膀的扇动哦。”
吕胜利说：“说到这，我要和你们分享一件事，最近半个月，多出了整整五起同性恋妻子的离婚案。”
卢绘惊讶，“怎么会突然这么多？”
吕胜利说：“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是不是做了点什么？”
陈燕芳摇头，李元珏抓头发，她们两个毫无头绪。
祝语橙欲言又止，她想，她是知道点什么的。
卢绘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事，她想到自己，她当初听完宋明珠的演讲，从此看见这个世界。
现如今，世界上的BG作品越来越多，是不是正是它们让那些妻子们看清了丈夫呢？
祝语橙所想和卢绘一样，可她的心中还有着更多不安。
“DEBUG。”她自语着说道。
第146章 邻居与男孩
蝴蝶效应的见面会结束, 卢绘问起陈燕芳、吕胜利接下来的打算。
她们今晚就要回去吗？还是准备在S市多旅游几天？
陈燕芳说：“我晚上就回，明天还要上班。不过，我计划暑假带小嘉来S市玩, 到时候再来看你们。”
吕胜利说：“我还要在这多待几天，明天我要去一次A大。”
李元珏说：“去A大参观吗？我也想去看看。”
吕胜利说：“好啊，我们一起。”
陈燕芳说：“胜利, 你想去A大, 是不是为了找他？”找那个孩子。
吕胜利说：“嗯, 碰碰运气吧, 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学校。”
卢绘说：“你是有认识的人在A大读书？知道名字吗？我可以让我儿子去打听。”
祝语橙说：“我哥哥也可以帮忙打听。”
吕胜利嘴唇紧绷，犹豫，她不确定时隔这么多年、重启旧事是不是一个正确决定。
可是, 她相信蝴蝶效应的大家。
她想, 也许她可以先找到他，再决定要不要联系他。
吕胜利想罢，启唇：“时时惦记，时时想念。那孩子的母亲姓石, 给他取了单名一个时字。”
祝语橙：“……”
李元珏：“…………”
吕胜利：“怎么了？”
祝语橙、李元珏同时喊道：“石时，我们认识啊！”-
吕胜利万万没有想到, 她找寻了那么久的人, 会这么突然找到、又会这么迅速来到她的面前。
吕胜利手捧红茶, 指尖颤抖, 她感觉自己又变回十五年前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过了不知多久, 那孩子主动同她说话。
“胜利姐姐。”
“嗯。”
“抱歉, 当年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就离开了。”
吕胜利错愕, “小时,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石时问：“为什么？”
吕胜利说：“如果不是我, 你妈妈她不会——”
石时打断：“不，胜利姐姐，她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吕胜利困惑，“怎么会没有关系？”
石时停顿几秒，缓缓开口，他说起“他杀”、说起“灰狼”。
他的神态、语气全都平静地如同在讲述他人的事。
吕胜利则听得心脏紧揪，她不时朝他点头，表明她在认真聆听。
她确实听了，只是无法做到全部相信。
灰狼、伪造自|杀，这些事全都听起来太离奇。或许——他是想要表达，她的母亲是被教唆自|杀的？
吕胜利说服了自己，“石时，你是在寻找那个灰狼吗？”
石时说：“我已经找到。”
吕胜利问：“你准备怎么做？”
送“他”去监狱？还是对“他”进行对等报复？
吕胜利不希望答案是后者。
石时给出的回答则既非“1”、也非“2”，严格来说，他没有回答。
少年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条裂痕。
他目露痛苦，“我……不知道。”
吕胜利怔了下，点头，“也对。思考这种事很艰难吧。”
石时说：“最开始的时候不难，我一心想要杀了她。”
吕胜利：“……”
吕胜利心道：小时同学，这种话可不兴对律师说啊！
石时浑然不觉，“后来，我碰见了侦探，再后来，我碰见了她。”
他说起“他”，声音放轻：“我不希望她不理睬我。”
吕胜利不知道侦探是谁、“他”又是谁，但她猜想，他们都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吕胜利柔声道：“小时，你是正确的，人不可能拥抱着仇恨活下去，人应当拥抱爱。”
石时重复：“爱。”
吕胜利说：“对，爱。”
石时低下头，若有所思，他的黑睫随着思考向下扑打。
睫毛下，桃花眼勾人、深邃，美得惊心动魄。
这双眼睛遗传自他的母亲。
吕胜利注视着他，在他身上寻找到他母亲的影子，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石琳瑶，我终于再次见到你的孩子。
我原本是来赎罪的，他却告诉我，我无罪可赎。
他长大了，寻找到自己的道路、有了自己的选择。
轮不到我来干涉他的人生啦……
吕胜利在心中完成和他母亲的自语对话，对话结束，她站起身。
她和他告别，“有空一起吃饭。”
石时说：“好。”
吕胜利离开房间时，和门外、准备走近的女孩错身而过。
吕胜利回头，碰巧抓住石时停留在女孩身上的目光。
她扬唇一笑，没有拆穿地关门而去-
祝语橙端进房间的是刚从外面买来的蛋糕，两人份，她没想到吕胜利会那么匆忙离去。
不过，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可以……
祝语橙嘿嘿一笑，抓起一块杯子蛋糕，塞进嘴巴，她的腮帮像仓鼠吃瓜子一样被填满了。
石时看着她，唇角微勾，他弯腰抽出一张茶几上的餐巾纸，递到她嘴边。
“祝小姐，这里沾到了。”
“啊，谢谢！”
石时为她擦去，“不用谢。”
祝语橙说：“好，我吃了一块，剩下的都是你的。”
石时摇头，“祝小姐，你吃吧，我不饿。”
祝语橙说：“不行。这本来就是我出门买给你们两个的，你先吃着，吃不下的就留给闻夏吃。”
他们彼时还在闻家。
卢绘安排吕胜利、石时在他们家书房聊天，自己则开车送陈燕芳去机场，李元珏也同她们一起走了。
祝语橙答应卢绘，等她回来后，和她一起吃晚饭。
谁知卢绘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她饿了，早知道刚才出门买点排骨了。
想到排骨，她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
祝语橙手按向肚子，叹息，过了一会，她意识到还有人在这。
祝语橙紧张，“石时，你没有听见，对吧！”
石时犹豫，“我没……呃。”咬到舌头。
祝语橙沮丧，“你果然听见了！”
石时避而不谈，“祝小姐，这里的厨房可以借我使用吗？”
祝语橙愣了下，说：“你等会，我问卢绘。”她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结束，她说：“卢绘说，她很期待你的手艺。她说她会晚点回来，她正在接闻夏的路上。”
石时说：“好，我知道了。”他拿出手机，点开APP，下单食材。
祝语橙挨近他，说：“石时，我想要吃排骨。”
石时说：“排骨已经在购物车。”他点开购物车给她看，整整十斤排骨。
祝语橙头晕，“要这么多吗？”
石时说：“嗯，祝小姐已经饿了，不是吗？”
祝语橙听出他在说她刚才肚子叫的事，她羞恼地后退两步。
石时觉察到她的离开，眼睛不安地眨动两下。
他转头，看她，“祝小姐，我让你不高兴了吗？”
是他的排骨买得不够多吗？
祝语橙沉默不答，这种事要她怎么说嘛？她就只是有点尴尬，缓缓就好啦！
石时不知道，他还在努力思索让她高兴的方法。
他想了很久，忽然道：“Q。”
“A。”
“Q。”
祝语橙：“？”
祝语橙感觉石时在说天书，过了几秒钟，她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竟然在说QAQ！
他竟然在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对她卖萌。
祝语橙捧腹大笑，“石时，你真可爱。”
石时静静看她，“我不可爱。”
祝语橙说：“不，你——”
石时话未说完：“可爱的是祝小姐。”
祝语橙话头截住，整个人顿住不动，她望向石时，杏眼里突然盛满笑意。
“石时，你以前说的是对的。”
“嗯？”
“你对待我的态度从来没有变化过。”
磐石对排骨战神、石时对祝语橙，都是一样、一样的。
石时则有不同意见，“变化过了。”
“诶？”
“祝小姐，现在的我想要离你更近。”
石时的这句话轻得难以捕捉，即使捕捉到，对某人来说，这句话也难以理解。
更近是什么意思呢？
物理层面上的意思吗？
祝语橙低头看着她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她慢慢挪动脚步、向他靠近。
石时看在眼中，轻声笑了一下。
“祝小姐，不懂人心。”
“什么不懂啊……”
石时不答，他动作手机，把食材、调料一一加入购物车，点击下单。
不久，食材送上门。
石厨师提着满满一袋东西朝厨房走去。
“石时，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祝小姐在这等待就好。”
石时完成的第一道料理是糖醋排骨。
第二道是糯米排骨。
第三道是椒盐排骨。
祝语橙惭愧，这要是一会被卢绘、闻夏看见，岂非会认为她恶意逼迫社员只做她喜欢吃的？
不，就算他们看见，他们也不会这么想。
这只是祝语橙个人的思维方式。
无论如何，石时完成了第四道非排骨料理的时候，她松下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咔哒”一声声响，卢绘他们到了。
祝语橙欢欣起身，去欢迎他们，她和卢绘打招呼、和闻夏，最后是和——
“噫，季也，你怎么会来这！”祝语橙叫出声。
季也勾唇，“闻夏邀请我来吃饭。”
闻夏说：“是你非要来。”
卢绘说：“小夏，不要这么对客人说话，不礼貌。”
季也说：“就是，太不礼貌了。”
卢绘说：“这位同学，你也不礼貌。你要多和小橙、小时学学。”
季也唇边的笑容滞住，“小时？哪个小时？”
季也话问到这，某人正从厨房端出第五道菜。
卢绘闻见香味，“是松子鲈鱼？”
石时点头。
季也咬牙，“石时，你是幽灵吗，无处不在？”
石时听到“幽灵”这个词，唇角勾起几分。
“我希望我是。”他丢下这句回答，转身，步入餐厅。
祝语橙随他而去。
季也焦急。
闻夏低声道：“这就叫报应。”
白天，季也看他和祝语森的热闹。
现在，该轮到他看他的热闹了。
不对，这样对小橙太不公平了……
闻夏按下心中的幸灾乐祸，低下头，默声换鞋。
第147章 性别与灵魂
“做菜有什么了不起？”季也言罢, 执意要使用厨房、向众人展示他的厨艺。
卢绘咯咯笑了，“请用。”
闻夏举杯遮唇，盖住看热闹的弧度, 他连恋人的事都暂时放下了一点。
祝语橙劝说：“季也，今晚的菜已经够多了。”
季也说：“我不喜欢吃别人做的菜。”
祝语橙说：“那你点外卖？”
季也说：“我也不喜欢你吃别人做的菜。”
祝语橙愕然，她低头, 看向碗里堆积如山的骨头。
季也脸色发黑, “祝语橙, 你为什么那么能吃？”
祝语橙：“？”
季也：“算了, 留好胃口。”
季也起身，步向厨房，半小时后, 他端了一锅料理出来。
祝语橙、卢绘、石时、闻夏四人注视着面前的料理。
红白色调, 平平无奇，但看起来能吃。
祝语橙捧场夸赞：“好棒的番茄鸡蛋汤！”
卢绘紧跟着道：“嗯，看着确实好喝。”
石时难以说谎，干脆沉默, 闻夏手支下巴，同样沉默。
祝语橙左右看两位男士, 暗道他们真是不明事理。
夸一句季也有多难？
夸完, 他就不会再尝试做菜了嘛！
还好她和卢绘夸了……
祝语橙正想到这, 抬眸, 见到季也眼尾泛红, 神情既愤怒又伤心。
祝语橙小心地问：“你怎么啦？”
季也咬唇, “这是番茄炒蛋！”
祝语橙垂眸, 看着面前碗中漂浮在水面上的蛋花, 感到一阵恍惚。
如果这是番茄炒蛋, 那她过去十多年吃的那叫什么？
季也站立一会，明白无人领会他的料理后，丧气坐下，手肘撑在桌上。
祝语橙这时瞥见他右手的食指被割破一刀。
番茄炒蛋做成番茄蛋汤，还把手指割破了……真有你的啊，季也！
祝语橙心中虽这样想，人已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递了过去。
季也微怔，伸手夹住空中的那片创口贴。
“祝语橙，你……”他轻声开口，话未说完，被另一人打断。
“小橙，你现在还随身携带这个吗？”闻夏问。
祝语橙说：“是啊，都怪你和哥哥，我都养成习惯啦。”
闻夏微笑，“好怀念过去。”
祝语橙附和地笑了一下，笑得有点苦涩，她想说，她不是很怀念。
那样长久地喜欢一个人、又落空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闻夏望向她，看出她的忧伤，他举筷，准备为她夹块她最爱吃的排骨。
谁知，眨眼间，她的面前已经出现三双筷子。
“祝语橙，快吃。”
“小橙，多吃点。”
“祝小姐，给。”
闻夏举到一半的筷子放了下去。他心中并无伤心，还为有人照顾“妹妹”感到高兴。
只是这高兴之中又有着一分黯然。
他想到季也问他的问题：如果祝语橙是男人，你会喜欢她吗？
闻夏无论被问多少次，都会回答“不会”，然而这前提是，现在的闻夏不会。
倘若时光倒流回他们初识的时候，他、阿森、男版小橙。
他会喜欢谁呢？
答案变得模糊不清。
紧接着，他意识到，思考这种问题是狂妄自大的。
小橙不会为了被他喜欢变成男人。
小橙未必想要变成男人。
小橙今生是一个女人。
性别是人的一部分。
或者说，性别的处境塑造了一个人部分的灵魂。
女孩子们在渴望赞美、渴望认同、渴望保护的环境下长大。
男孩子们在被赞美、被认同、以自己的性别为傲的环境下长大。
这样不同环境下长大的二人，“他们”的灵魂怎么可能完全脱离性别、独立存在呢？
所以，他喜欢阿森，他喜欢的特质中，是不是已经包含了“男性”的因素？
如此说来，我果然是男同性恋……
闻夏轻叹一声，惆怅地接受了这一事实，过了一会，他又感到释然了。
他想，这不过是人之常情。
他希望，阿森也能早点想通这件事-
晚餐结束，大家帮厨师收拾碗筷，卢绘搬来了一只大西瓜，准备切开。
季也举手，要求交给他来切，他想要再次展现自己的技术。
祝语橙说：“你切番茄都切到手。”
季也说：“这次不一样，这次目标更大。”
季也没有说大话。这次，他挥刀的动作无比熟练、利落。
卢绘玩笑着说：“你平常没少用刀吧。”
季也笑而不答，侧目，眼神直勾勾地看向祝语橙。
祝语橙和他对视，脑海里将他和刀组合到一块，想起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
她想吐。
有人捂住她的眼睛，“祝小姐，我们去客厅。”
祝语橙咽下唾液，“好。”
她跟随石时离开厨房。
季也被独独留下，神情落寞。
卢绘看他，“季也，你这样‘会’讨女孩欢心，当初是怎么让明珠喜欢你的？”
季也蹙眉，“我不记得了。”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季也”擅长吸引他人的喜欢、关注。
但季也不行。季也懒得做这种事，懒得讨好、懒得伪装。
季也只想做自己。可所谓“自己”又是什么东西？
我，是谁？
这是一个哲学命题。
“无所谓。”季也低下头，自语道，“人生就是及时行乐。”
“我赞同及时行乐，”卢绘说，“但我不赞同你一个人把西瓜吃完。”
季也愣住，他作案的右手缓缓放下一块西瓜皮。
卢绘趁机把果盘交给他。
季也不情不愿地接过，朝客厅走去-
“祝小姐，我买的房子可以入住了，你要来我家看看吗？”
“噗——”
闻夏喷出一大口水，他听过不少目的不纯的发言，但还是头一次见当着其他人面说的。
更叫他郁闷的是，听了这种话的某人竟然还傻乎乎地说“好”。
“好呀好呀，我会看到你说的那个大柜子吗？”
“会，它就放在客厅。”
“说起来，我好几个月没有给你买礼物了……”
石时举起手机，“祝小姐，这部新手机就是你买给我的礼物。”
祝语橙对手指，“这样会不会有点敷衍？”
石时郑重道：“不敷衍，我非常喜欢。”
闻夏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的警惕降下了不少。
他们好像比他想象得更熟悉。
可无论怎么说，男人邀请女人独自去自己家，这种事都太可疑了！
祝语森要是知道，会气疯，自己到时也将难逃其咎。
“闻夏，你姑息着这种罪恶发生，说明你也是罪人！”
闻夏幻想到祝语森的声音，手按额头，头痛。
所幸，半分钟后，救星降临。
季也端着果盘，停在门口，他目光呆滞，如同有人按下暂停键。
几秒后，暂停解除。
他快步走向茶几，将果盘放下、将西瓜塞给祝语橙、将双手冲向某人衣领。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还附加一个问题。
“石时。”
“嗯？”
“你是不是校园小说的男主角？”
闻夏听不懂这个问题，祝语橙、石时听得半懂。
石时诚实道：“我不是。”
季也松手，趔趄后退，“所以，你根本就不纯情！”
你总有一天会和某人做○。
你这不是和我一样吗？
你只是剧情开始前、就遇到她罢了！
季也心中愤愤不平。
祝语橙也愤愤不平，她想到石时的那本小说《狩猎》。
祝语橙咬碎西瓜，阴阳怪气：“这要看霍先生能够给到多少。”
石时、季也闻言，顿住，转头看向祝语橙。
季也猜出这是小说台词，“祝语橙，你怎么会知道？”
石时看向她，眼睛微眨，无声表达好奇。
祝语橙受两道视线夹击，嘴唇紧闭，心道完蛋，她怎么就说出口了？
石时看出她在为难，“没关系，祝小姐，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季也说：“不行，我要你回答。”
祝语橙说：“我不说。”
季也说：“那我就自己猜。你是不是有办法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小说？”
祝语橙：“……”
季也：“你把我摸得一清二楚，又不对我负责任，祝语橙，你好渣。”
祝语橙：“…………”
石时说：“季先生，你是成年人，你要学会对自己负责。”
季也冷笑，“说得轻巧。如果祝语橙像对我一样对你，你会怎么想？”
石时抬眉，“她怎么对你了？”
季也回忆，“她一步步勾引、诱惑我成为她的好朋友。”
祝语橙生气，“从来没有那样的事！”
石时手抵下颚，“我会感觉很幸福。”
季也：“？”
祝语橙心虚，“嗯……倒也不必觉得幸福。”
她自知，她对季也说过不少谎言。
石时坚持，“祝小姐，如果你需要，欢迎你用我的故事来对待我。”
祝语橙慌张，“不不不，你的故事好像有点……”少儿不宜。
季也脸色阴沉，抬手，阻挡在两人之间，“够了，停下这个话题。”
“明明是你先开始的。”祝语橙嘀咕。
“我想通了，祝语橙，我就喜欢被人骗，我就喜欢被人骗完就抛弃。”
“都说我没有了！”
季也冷哼一声，不理会她，抓起一片西瓜，背对着她吃。
祝语橙模仿他哼哧一声，抓起西瓜，背对着他吃。
石时坐在中央，平静、慢条斯理喝杯中的热水。
闻夏在旁观摩完整场交谈，他感到耳畔时而嗡嗡作响、听不清楚。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小说、什么故事？
闻夏无法理解，只直觉地想道，祝语森同他分手的事大抵与此有关。
第148章 被放弃的她
祝语橙从闻家回到C大, 在校门口碰见卜望舒，她知道她今天刚刚和哥哥约会完。
祝语橙走上去，问：“约会顺利吗？”
卜望舒神色平常, “顺利。”
祝语橙说：“如果他表现得对其他人念念不忘，你尽管骂他就好。”
卜望舒说：“没事，我不在乎这个。”
祝语橙说：“哪怕他心里还惦记着闻夏, 你也不在乎吗？”
卜望舒说：“语橙, 这件事不需要假设, 我知道他还喜欢他。”
祝语橙顿住, 脚步停在原地。
卜望舒还在向前走，她的声音有一半消散在空中：“这种事啊，我早就习惯了……”
祝语橙感觉这句话忧郁的语气不像小卜的风格。
可是, 小卜的风格又是什么呢？
她想到郑瑾瑜曾经问她的问题：你对卜望舒了解多少？
她当时回答：没有多少。
现在也是一样-
卜望舒早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她和某人同时掉进水里, 大家都会选择某人。
这个某人多数情况下是她的表妹。
表妹性格活泼、嘴巴甜蜜，长辈、她的爸妈都喜欢她。
“望舒，学学你表妹，人家嘴巴多甜啊！”
卜望舒扮出鬼脸, 满不在乎，直到过年红包下来, 她望见表妹的比自己多了整整一倍。
卜望舒在乎了, 她开始钻研说话的技术, 次年聚会, 她铆足力气逗大家开心。
表妹呢, 露出淑女笑容, 坐在一旁, 拿出自己满分的成绩单。
“望舒啊, 别整天琢磨有的没的, 多学学你表妹，人家成绩多好。”
自不必多说，这一年，她的红包还是没有表妹的多。
如此，她就要放弃了吗？当然不会！
卜望舒也开始学习，几乎是拼命，她每天学习到零点，吃完夜宵再继续学。
高三夏天，她如愿考入C大，一所还算不错的一本大学。
表妹则成绩落榜，勉强考上一所外地二本。
卜望舒乐得嘴角降下不来，以为这次聚会她会成为人群的焦点。
她确实成了，却不是正面的那种。
“望舒，你是不是胖了？你快是大学生了，要谈恋爱了，这么胖谁会要你啊？”
“你看看你表妹，多苗条、多漂亮，听说她已经有追求者啦。”
卜望舒：“……”
卜望舒呆呆看着众人，桌下的手把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捏成一团。
如鲠在喉。
这次聚会结束，她开始减肥，并成功在暑假结束从150斤瘦到110斤。
卜望舒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它和手机朋友圈里表妹的照片作对比。
比着比着，嘴角塌下。
她意识到，这次，她无论如何都比不过表妹了。
脸这种东西，靠天赋，不靠努力。
老天爷仿佛还觉得她领悟得不够透彻般，在大一暑假，将她和表妹的简历安排向了同一家公司。
她们同一天面试，同一天出结果。
表妹胜利。
她输。
卜望舒这一次平静接受了“比赛”的结果，因为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她只希望她以后的人生可以离表妹远一点。
谁想，后来，她和宋明星交往的事，会传到表妹那里。
表妹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将宋明星这个本就品性不怎么样的男人勾走。
咖啡馆那天，宋明星劈向她的嫌弃眼神，刺伤了她的心脏。
这并非因为她有多么喜欢他。
这是因为她发现她又一次被放弃了。
亲戚们选择表妹，外公选择表妹，面试官选择表妹，我的男朋友选择表妹。
我和表妹站在天平的两端，任谁都会选择她、放弃我。
不，不只是这样。
任谁站在天平的另一端，他人选择的都会是“他”而非我。
卜望舒认识宋明星前，喜欢过十五个帅哥，又碰见了十五个“比赛”对手。
有男有女，男人更多，他们站上天平，轻而易举将她战胜。
卜望舒败北又败北，她心怀着自己幻想的男友，无奈退出一场又一场“故事”。
是的，故事。
卜望舒其实很早就发现世界的本质，但她既非女配、也非炮灰。
她还不够格。
她只是一个故事上演前、就被人松开手的路人甲乙丙丁。
她坠入悬崖，坠入大海，无人在乎。
那么，祝语森又怎么可能选择她呢？他早晚会奔向闻夏。
卜望舒心知肚明、毫不在乎，至少装得不在乎。
我只是路人卜。
我随时做好退场的准备-
石时的新居位于S市市中心繁华一带某高级小区内。
祝语橙站在小区门口，仰望面前高楼，嘴巴张成了O型。
宋明珠戳她脸颊，“祝语橙，有点出息好不好？轩辕不是给了你五个亿吗？本小姐也每月定时给你发工资！”
祝语橙说：“可是啊，小珠，那些钱我都是有用的，我准备做游戏。”
宋明珠问：“BG游戏吗？拿我们公司的钱做不就好了？”
祝语橙说：“未必是BG啦。我还没有想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游戏。”
《Shero》做成游戏会是什么样的呢？
等到剧本写完，她再和唐心仪讨论吧。
宋明珠凝眉，“怎么，你开始喜欢BL、还是GL了？祝语橙，我警告你，不准隐瞒我！”
祝语橙举手，“我发誓，等我决定好后，第一时间将游戏的消息告诉你。”
宋明珠努嘴，勉勉强强说了一句“可以”。
“宋小姐，你要的东西我买好了。”常秘书走到她们旁边。
宋明珠侧目，看见常秘书手里的东西，轻咳一声，“纠正，这不是我要的，这是祝语橙要的！”
祝语橙无需转头，就猜到是什么，“对，是我要的，我最喜欢梅子味的炸鸡了。”
宋明珠手指贴脸颊，“说起炸鸡，我问石时要的炸鸡摩天轮设计图，他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画？”
祝语橙说：“小珠，我们的游乐园要和我们的IP有联系，我们得先有一个和炸鸡有关的作品吧。”
宋明珠说：“我已经在写了。”
祝语橙高兴，“小珠，你终于又开始创作了！”
宋明珠得意，“常秘书看过第一章 ，说特别好。”
常秘书手按住脸，“但我也说了，宋小姐，这篇小说不适宜在国内发表。”
祝语橙惊讶，“炸鸡也能开车？”
宋明珠说：“当然能，想听吗？”
常秘书说：“祝小姐，如果我是你，我会说‘不’。”
祝语橙说：“所以你不是我，我的回答是‘YES’！”
谁会不好奇开车的故事呢？
宋明珠于是开始说了。
说到某家炸鸡店只剩下最后一盒炸鸡，说到陌生的男、女主被迫合买一盒炸鸡。
说到炸鸡是奇数，最后一块他们只能一人一半，说到他们用嘴分食炸鸡。
说到热烈亲吻，说到眼神交缠，说到肢体接触……
祝语橙耳垂通红，“够了，小珠，我领会你的厉害了！”
常秘书说：“祝小姐，你听完也赞同我说的吧，这篇小说不适合在国内发布。”
祝语橙说：“确实不适合。发完，我们网站会被封掉的。”
宋明珠不悦，“难道我们要像粉江小说网那样，满屏打口口吗？”
祝语橙认真道：“小珠，请相信我，当今时代，一个合格的读者会自己脑补口口是什么。”
常秘书补充：“一个更合格的读者看到‘一夜春风’四个字就足以脑补完全过程。”
宋明珠睨向常秘书，“这就是赤霞仙子总用‘一夜春风’这个词的理由吗？”
常秘书听见自己的马甲名，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动不动。
祝语橙目光从他们身上巡视一遍，什么都懂了。
赤霞仙子，看起来你早就掉马啦。
祝语橙偷笑一声，没有拆穿，这时他们背后响起熟人的声音。
她转过身，看见季也、卜望舒、祝语森、闻夏。
祝语橙皱眉，“你们怎么来了？”她说的你们指的是祝语森和闻夏。
今天是他们公司、社团的聚会，外人按理说没有收到邀请呀。
祝语森不回答，他甩开其他人，快步走向妹妹，人还未走到，手先伸出，直指她的额头。
狠狠弹了一下。
“你是笨蛋吗，祝语橙？男人约你单独去他家，你就答应了？你不知道这种事要告诉哥哥吗？”
“哪有单独啊，石时发在群里的。”
祝语森收了手，表情不敢相信，“石时他是笨蛋吗？我的妹妹那么可爱，他无动于衷？！”
祝语橙懵了，“祝语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季也声音幽幽传来：“祝语森，我要是能邀请到她去我家，我绝对不会放第三个人进门。”
祝语森黑着脸，大拇指刷地拐向季也，“听见没？小心这种人！”
祝语橙笑道：“哎，季也他是开玩笑的啦。”
季也不快，“什么意思，祝语橙，你在质疑我吗？”
闻夏以只有他、季也、卜望舒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季也，我听说你对女性没有办法产生生理反应。”
季也：“……”
卜望舒：“要我把宋明星看病的医院介绍给你吗？”
季也：“…………”
季也咬牙，“我受够这个歧视非处、阳|痿的世界了！”
祝语橙好巧不巧听见后半句话，“季也。”
季也：“嗯？”
祝语橙：“我爸爸会一点中医。”
季也：“祝语橙，你给我闭嘴！！！”
第149章 石时的新居
石时打开门, 看见外面未被受邀的祝语森、闻夏，表情纹丝未动。
他仿若早就预料到这件事。
“请进。”他说。
众人走进屋，第一时间发现客厅桌子上巨大的奶油蛋糕。
“你买的吗？”祝语森问。
“肯定是石时自己做的。”祝语橙说。
“嗯, 是我做的，希望各位喜欢。”
祝语森抿了抿嘴唇，想要当妹妹面说点打击石时的话, 又不知从何攻击。
谁叫, 这个人的厨艺无懈可击。
祝语森回想到“Coin”餐厅品尝过的菜肴, 感到唾液在口中迅速分泌。
他馋了。
祝语橙一眼看出哥哥的想法, “哥，你不能吃太多蛋糕。”
祝语森问：“为什么？”
祝语橙说：“你没有感觉到，你最近胖了吗？”她抬手, 戳了下祝语森的脸颊。
季也啧声道：“祝语森, 你这种人也配做主角。”
季也言罢，作势要把衣衫向上拉。
祝语橙捂脸。
闻夏制止，“季也，你不准骚扰小橙。”
石时说：“季先生无聊的话, 就来厨房帮忙。”
季也举手，晒了下手上的创口贴, “可以。我最喜欢做菜。”
于是, 季也跟随石时向厨房走去, 祝语森、闻夏也跟过去帮忙。
其他人则围到桌边享用蛋糕。
宋明珠边吃边问：“马甜甜、含羞草、李元珏她们几个不来吗？”
祝语橙说：“甜甜原本说要来, 临时被朋友叫走。含羞草、李元珏她们想要在家度过周末。”
卜望舒捧着蛋糕在客厅里参观, “这是什么？”她指着一面靠墙的大柜子说。
祝语橙走过去, 得意洋洋道：“嘿嘿, 上面摆放的全部都是我送给石时的礼物哦！”
卜望舒意味深长看祝语橙一眼, “哦。”
祝语橙摆手, “不要误会，我们是互送礼物的！”
卜望舒&宋明珠：“哦。”
祝语橙嘀咕：“我总觉得你们还是误会了……”
常秘书说：“我也送过石时东西，为什么他不摆在柜子里？”
祝语橙问：“你送了什么？”
常秘书说：“一件防弹背心。”
祝语橙说：“太恐怖了！”
常秘书说：“防弹背心，是我们这一行的必备之物。”
宋明珠说：“可我从未见你穿过。”
常秘书似笑非笑，“我穿没穿，宋小姐怎么会知道？”
宋明珠：“……”
宋明珠轻咳一声，“祝语橙，问问石时，我们可不可以参观他家其他地方。”
祝语橙说“好”，她走到厨房门口，朝里面喊了声。
石时、季也异口同声回答：“可以。”
祝语橙挠了下厨房墙壁，“季也你回答什么？”
季也甩掉手上的水，歪着脑袋看她，“走，祝语橙，我和你们一起参观。”
祝语橙说：“我们不想和你一起参观。”
季也说：“不想也不行。”
季也走出来，手臂前伸，就要够到她的头发，被祝语森的手臂格掉。
祝语森板着脸，放下季也的手说：“看见没，小橙？小心这个人！”
季也嘁了一声，“无趣。”
祝语橙不理会他们，她在前带路，和众人一起开始了对石时新居的参观。
他们一路看，一路打哈欠。
卜望舒说：“好无聊，像在看样板房。”
宋明珠说：“为什么灯具、摆饰都成双成对，他是有强迫症吗？”
常秘书说：“不愧是石时，我欣赏这种简约的装修风格。”
季也说：“还是我家更漂亮。祝语橙，你想看吗？”
祝语森说：“小橙，你什么都没有听见。”
祝语橙说：“我听见啦，哥哥，你说得对，我要小心这个人。”
季也笑道：“好，你终于对我有了警惕之心。”
他们聊到这，走到最后一间房间前，他们通过门缝看见电脑、绘画设备。
“这是石时画画用的房间吧。”祝语橙猜测。
宋明珠说：“多半是。”她抬起下巴，示意常秘书将门推开。
常秘书推开门、摁亮房间的灯光，适才还在议论石时房间装修多么无聊的众人，此刻都呆立不动。
面前的房间色彩缤纷，墙壁、桌面、靠墙架子，到处都贴满卡通绘图。
乍一看，以为是某个二次元深度爱好者的房间。
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里所有图画都是同一位作者的作品改编的绘作。
“排骨战神。”宋明珠手抵脸颊，说出结论，“这里全都是‘他’小说的漫画、插画。”
说是“他”，其实大家都知道排骨战神就是祝语橙。
祝语森也后知后觉从其他人的反应中发现了这件事，他沉默几秒，转身冲向厨房。
不久，石时被他叫来。
石厨师围裙还未解下，人立在门口，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俊美人夫的气质。
“人夫”平静迎向众人探询的目光，道：“我是排骨战神的粉丝。”
“这谁看不出啊！”祝语森吐槽，“问题是，你这么做有点太夸张了吧？”
石时说：“我不认为夸张。我购买这栋房子的理由有三，其一就是为了祝小姐。”
祝语橙恍惚，“为了我？！”
石时看向她，唇角微勾，“嗯，为了存放你送我的礼物，也为了把我画给你的同人图都展示出来。”
祝语橙感动，“谢谢你这样喜欢我！”
石时认真道：“祝小姐，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季也补充：“括弧，作品，括弧。”
祝语橙鼓起腮帮，“我知道是作品！”
石时错愕，“不是的，祝小姐，我——”
季也岔开话题：“另外两个理由是什么？”
宋明珠好奇，“我也想要知道是什么。”
卜望舒猜测：“其中一个理由是理财吧。”
石时点头。
祝语森问：“那第三个理由呢？”
石时说：“第三个理由就在这个房间里。”
他停了停，看向祝语橙，“祝小姐，你知道答案。”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祝语橙回了一个“OK”手势，她确实已经知道答案。
其他人则都一头雾水。
尤其是季也，他十分努力想要将答案找到，就仿佛他找不到答案，就输给了石时一般。
可是他们一人回答了几次，都没有人能猜中答案。
石时揭晓道：“答案就是你们后面的那把——”
“椅子！”祝语橙接着道。
他们回头，看向桌子前方的那把人体工学椅，它看起来确实价格不菲，但它和购买房子有什么关系？
“为了一把椅子买一栋房子，这就是石时的脑回路。”祝语橙解释。
“有病吧！”季也骂出声音。
石时浑不在意，人向外走，回到厨房继续工作。
其他人也都散开。
吃蛋糕的吃蛋糕、吃炸鸡的吃炸鸡，祝语森、卜望舒走到一旁聊天。
祝语橙看了他们一眼，感慨他们终于有了点像情侣的样子。
闻夏伫立在厨房前，失神地望着祝语森，他看了有一会，轻叹一声，又回了厨房。
季也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祝语橙从旁走过，被他拽住衣角。
“嗯？”
“我也可以为你买房子。”
祝语橙弯下腰，一时离季也很近很近，他耳垂泛红。
“你还是留着钱吧。”祝语橙悄声道，“你不是准备买问号吗？”
“…………”
季也霎时瞪大双眼，他发现祝语橙已经知道DEBUG的APP的事。
是谁告诉她的？显而易见，是石时。
季也咬唇，他忧心祝语橙问她，为什么对她隐瞒，更忧心她不问他。
她没有问。
他感到心沉到了谷底。
她不在乎他，他想。
……
祝语橙走到阳台，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真好。”
她自语着感叹完，向下俯瞰风景，忽地，她看见一抹红色的人影。
祝语橙认出那是谁，她快步离开阳台、离开房屋，乘电梯下去。
她气喘吁吁冲出大楼，发现那个红色身影还在那里，她走过去，将“他”抓住。
“小红，你怎么会来这？”
小红任她抓住手臂，仰头，望向石时新家所在的高楼。
“语橙，这房子不错。”
“嗯，听说要十多万一平，真吓人！”
小红转头，看向她，失笑道：“不是的，语橙，这不是价格的问题，是能量。”
祝语橙怔住，“能量？”
小红点头，“这里的能量分布得非常均衡，异性恋能量场和同性恋能量场几乎重合、抵消。”
祝语橙问：“抵消意味着什么呢？”
小红说：“意味着同性恋不必成为异性恋，异性恋不必成为同性恋，每个人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祝语橙说：“很自由。”
小红说：“对，就是自由。”
祝语橙说：“石时运气真好啊……”
小红摇头，“这不是运气。我猜，他也能看见能量。”
她顿了一秒，纠正：“不，他是一定能看见或者能感受到能量的存在。”
祝语橙瞬时相信了这句话，她意识到，小红在使用“绝对客观”。
过了一会，她从绝对客观的震撼中回过神，她发现小红准备离开。
祝语橙叫住她：“小红，不上去坐坐吗？”
小红回头，“不，语橙，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调查。”
祝语橙说：“那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小红说：“不用。语橙，就像你小岛上说的那样，创作者心怀脱离囚笼的愿望，创造了更加完美的角色。”
祝语橙说：“对，是我说的。”
小红莞尔，“所以，我是比妈妈更接近完美的人。我有责任调查这个世界，我有责任帮助你掀翻世界的棋盘。”
祝语橙听完这话，木然站在原地，直到小红走远都还未能缓过神。
她手按心口，感到一种盛大的喜悦填满胸腔，她初始还叫不出这种喜悦的名字，慢慢她就明白了。
这是一种源自母亲、名为“孩子长大、懂事了”的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感冒了，还是不太舒服，明天再请假一天。
下一更：4/28 零点
最近换季，大家注意保暖！
第150章 我会选择你
唐心仪斜靠在墙边, 手里捏着一只蓝白相间的塑料棒。
上面显示出两条杠。
“X的。”她苦笑着，骂出一句脏话。
唐心仪猛然间意识到，比谎言被拆穿更恐怖的, 是谎言成真。
这就很像是狼来了的故事。
牧羊人说，狼来了，狼来了。
后来, 狼真的来了-
祝语橙直截了当拿小红的话问石时, 石时静静聆听, 听完, 点了下头。
“祝小姐，我的确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存在，但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你是说, 你不知道它们是能量场吗？”
石时轻皱眉头, “祝小姐，我对‘能量’这个概念不是很明白。”
祝语橙心虚，“这样啊……”她心中纠结，要不要将能量APP的事告诉石时。
石时注视着她, 说：“祝小姐，我的好奇心不是很重。”
“嗯？”
“所以, 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
祝语橙叹气, “石时, 你这么说, 我就更内疚了。”
石时温柔道：“祝小姐, 你也知道我不能说谎, 将秘密告诉我, 不是明智之选。”
“什么秘密？”某人听见他们的交谈, 手插口袋, 走过来问。
石时回头，看向某人说：“祝小姐，只要你不告诉季先生，我就满足了。”
季也无语，“你自己不想听，还拉我下水。”
石时说：“祝小姐如果偏心季先生，我会很难过。”
季也说：“明明她偏心你更多！”
石时说：“可是猫和狗，祝小姐说过会救猫。”
季也说：“这是因为狗会游泳。”
石时说：“狗也希望自己不会游泳。”
季也说：“那就让狗去死吧。”
祝语橙说：“Stop！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不可以欺负狗狗！”
石时很轻地笑了，“谢谢你，祝小姐。”
祝语橙：“啊？”
季也眼尾发红，“猫呢，猫就无所谓了吗，祝语橙！”
祝语橙说：“当然有所谓啊，猫猫多么可爱！”
季也唇角勾起，“祝语橙，你还是会说话的。”
祝语橙一脸“OvO”的表情，她没有想到，季也这样喜欢猫。
季也的心情则完全由阴转晴。
只是，他还是无法放下救猫、救狗的那一命题。
“祝语橙。”
“嗯？”
“如果狗不会游泳，猫和狗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
祝语橙皱眉，心道：这真是一个无聊的问题！
她转向石时，想要从他那里寻找认同，却见到他目光灼灼地盯视着自己。
石时也在等待这个问题的回答。
怎么会这样？
你们怎么都那么执着要把猫猫、狗狗丢到水里啊，魂淡！！！-
“没有意义的问题。”祝语森旁听完角落的三人对话，评价道。
“我不觉得没有意义。”他的女朋友这时说。
祝语森转头，看卜望舒，“小卜，你也喜欢问这种问题吗？”
卜望舒顿了下，说：“我不会，但我理解别人这样问。”
祝语森问：“为什么理解？”
卜望舒说：“因为这是人之常情，人人都想要被偏爱。”
祝语森说：“我就不想要。”
卜望舒说：“这是因为你已经得到偏爱。”
祝语森语塞，他倏地想到闻夏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我和小橙如果发生冲突，你帮谁？
这一问题，不就和猫、狗掉进水里，救谁一样吗？
原来如此，是偏爱。
他早就被闻夏偏爱，他无需问这类问题，他只要回答即可。
祝语森唇角扬起，他无意识地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这个笑很可疑。
了解他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在想闻夏。
等到他反应过来、将笑按下时，卜望舒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
祝语森脸窘迫地红了，他暗骂自己是个混蛋，他想要弥补、解释，张口，却见卜望舒已将目光敛下。
她没有问，她不准备问。
祝语森登时感到心脏如同被刀扎了一下，血液流出。
不，不对，那不是血液……是情感！
是他对卜望舒的感情。
至于这情感名为什么，他没有深究，因为只要向前思索半步，他就会得到答案——
同情。
除此之外，他对她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情感呢？
祝语森半自我麻醉，半受罪恶感驱使地靠向卜望舒。
他轻声问：“小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卜望舒说：“问。”
祝语森说：“你为什么不问这种问题？你不想要被人偏爱吗？”
卜望舒沉默不言。
祝语森看着她，视线如雷达一般在她的脸上扫荡。
说到底，他和他迟钝的妹妹不同。
他心思敏感、纤细，不如说就是因为过分敏感，才会和前男友闹到这个地步。
无论如何，这一刻，他的优点发动了。
他握住卜望舒的手，说：“小卜，我会选择你。”
卜望舒皱眉，“我不明白。”
祝语森说：“小卜，无论你和谁掉进水里，我都会选择你。”
卜望舒问：“为什么呢？”
祝语森温和一笑，“小卜，偏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卜望舒语调平平：“哦，这样啊。”
祝语森略感失落，他以为她会更激动、更感动才是。
还是说，她不信呢？-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闻夏靠在角落，自语道。
“当然啊，谁都知道祝语森喜欢男人，喜欢你。”
闻夏听到这道女声，猛地一怔，他这才发现自己身边有人。
一直都有。
他转头，看向和他一样暗中观察已久的宋大小姐和她的秘书。
宋明珠抱臂，表情不快。
常秘书捧着一把瓜子，俨然在吃瓜。
闻夏又气又好笑，“你们在干什么？”
宋明珠说：“我做的事和你做的一样。你关心祝语森，我关心小卜。”
闻夏说：“是吗。”
宋明珠说：“闻夏，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自信，觉得祝语森早晚会回到你的身边。”
闻夏说：“不，我没有这样想过。”他心里补充，尤其是在和季也交谈后。
宋明珠说：“我不管你有没有想过，我要确认的是，这场恋爱，小卜不会受到伤害。”
闻夏说：“我不会伤害她。”
宋明珠说：“但祝语森会。”
闻夏凝眉，“阿森是个温柔的人。”
宋明珠冷笑，“温柔的人才伤人最深。这种事，本小姐深有体会！”
季也。她曾经认识的季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
结果，全部都是伪装。
赵沅好歹还见过他的部分真实，她则爱上的完全是抹幻影。
宋明珠思考至此，甩向右侧的目光恰巧和那个狗男人对上。
季也大方迎上她的视线，他看出她有话要说，他耐心等待。
宋明珠张合嘴唇，话到嘴边感觉不够尽兴，咽了回去。
她举起右手，对准季也，依次收起大拇指、小拇指、无名指、食指。
留下——
常秘书按下她的手，“宋小姐，这是谁教你的？”
宋明珠得意，“我自学的！”
常秘书：“……”她怎么还骄傲上了？-
季也脸色发黑，转过身子，“宋明珠什么毛病！”
祝语橙疑惑，“小珠怎么啦？”
季也举手，模仿着宋明珠的动作做了一遍。
祝语橙“噫”了一声，后退，“季也，你真可恶！”
季也：“哈？”
祝语橙：“小珠肯定不会做这种动作，你竟然说这种话栽赃她，你到底怀的什么心思？！”
季也满脸无辜，他大张嘴巴，想要为自己辩驳。
可是，说实在的，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信宋明珠会做这种动作。
所以，是宋明珠变了。为什么变呢？
思来想去，近一年来，伤害她最深、最有可能改变她的人除了他还是他。
季也得出这个结论，合起了嘴巴，好吧，他认了，他欠她的。
石时低头，看手机，“时间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祝语橙说：“好呀，我来帮你端菜。”
季也说：“等等，祝语橙，你还没有回答那个猫、狗的问题。”
祝语橙眉头皱起，就要说“不想回答”，石时先她一步开了口。
“祝小姐，你不用回答，那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
“怎么就不存在了？”
石时面无表情道：“因为不会游泳的小狗去学习了游泳。”
祝语橙笑了，“什么呀，寓言故事吗？还挺可爱的！”
季也不满，“它怎么就去学游泳了？”
石时说：“小狗就是这样的生物。为了不让主人为难，它们什么都愿意做。”
祝语橙说：“我赞同，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小狗！”
季也呢喃：“怎么可以这样……”
他刚被宋明珠伤害，又在这里惨遭败北，现在精神一片恍惚。
祝语橙看他一眼，想当然认为这是猫党感觉自己被孤立的落寞。
她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季也，这个世界也不能没有猫，快振作起来！”
这话很有用。
季也笔直地看她，嘴角噙笑。
石时轻叹一声，眸光无奈地从女孩的身上移开。【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