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二楼客厅。


    宋宇飞刚和祁宴汇合,便一屁股栽进沙发里。他无能地对着祁宴哀嚎:“哥!这游戏不好玩!我刚在外头走一圈,被丛老师和章老师在眼皮子底下抢走了五六张卡了!我感觉我像他们的送财童子!”


    祁宴把刚在窗帘扎绳上找到的一张20金币卡收好,一脸幽怨地凝视他:“所以你把我换过来就是为了陪你一起吃苦的吗?”


    哎呀,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苦了咱俩也不能苦叶老师啊!


    宋宇飞斩钉截铁:“怎么会呢哥!我怎么知道他们俩这么卷啊。”


    祁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就别瘫着了,我算了算,咱们手头上的金币人均就一百多,你想接下来一个星期饿死吗?等会儿爱情凉了热汤面,我们就占凉了两个字…”


    宋宇飞觉得祁宴说话太有意思了,止不住笑,笑着笑着又觉得命苦。他认命般从沙发爬起来,拍拍屁股:


    “走走走!继续!”


    另一边。


    丛今越在一楼棋牌堆和茶室空调挡板里各抠出字张金币卡后,便转战三楼。没过多久,就在楼道口与叶轻澜顺利汇合。叶轻澜收获也算可观。


    “越哥,要不要再去书房看看?我刚才找得急,可能漏了角落。”叶轻澜环顾四周,提议道。


    丛今越语气笃定:“书房十分钟前我进去过一趟,犄角旮旯都摸过了,暂时没发现。我们去二楼检查检查吧?”


    “好。”


    两人刚踏上去二楼的楼梯,就看见章淮序从三楼书房里走了出来。


    章淮序显然是听到了丛今越和叶轻澜在门外的对话了。他特地要向丛今越显示对方的决策失误,将手里新收获的卡片晃了晃。


    一张30枚的金币卡。


    他眼神略过丛今越时,姿态松散,薄薄的眉眼像泼墨一般舒展,嘴角是一抹灼然笑意。


    丛今越眉心蓦然一跳。方才与叶轻澜交谈时,他心静如水。可现在他却感觉心弦像是被人一阵阵扫过,一股酥麻兴奋的电流感窜过脊椎,直冲头顶。


    他舌尖无意识地顶了顶后槽牙,尝到一丝细微尖锐的痛感。


    居然又被章老师的小伎俩激起了胜负欲。


    他二话没说,转身和叶轻澜下了楼。


    ——


    二楼几乎也被重新搜刮了一遍后,丛今越忽然想起他和叶轻澜都还没有去过二楼的露天阳台。


    两人匆匆行动,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发现章淮序居然早已在此处翻找。


    三人目光短暂交汇,虽然互相提防,但无事发生。


    章淮序刚直起身,还没来得观察其他人动向,阳光恰好偏移,角度刁钻地照亮了不远处一盆散尾葵盆栽。那宽大的叶片遮掩的泥土里,似乎闪过一角金光!


    几乎在同一瞬间,章淮序余光注意到丛今越似乎也有所察觉。他的视线同样飞快地扫过了那抹金光,两人目光在空中一撞。


    不好!


    章淮序心中警铃大作。行动比脑子更快,他猛地发力,放腿奔跑!然而,丛今越的行动也毫不逊色,但他的目标完全不是那张金卡,而是章淮序本人。


    叶轻澜尚在原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瞪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丛今越和章淮序两人的身影略过时,脚步声如同擂鼓般在木地板上呤啷响起。


    章淮序本来志在必得,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散尾葵叶片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阴影便从侧面袭来。


    丛今越竟然后发先至,拦腰将他死死抱住,还拖回了半米!


    “!??”章淮序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丛今越的怀抱禁锢住。惊愕瞬间占据了他的脸庞,他的理智让他试图扒开丛今越如铁钳般的双臂。但丛今越显然早有预判,双臂不仅没松,反而收得更紧,甚至利用身高优势,将章淮序微微抱离了地面!


    “你干什么!放手!”


    章淮序白皙的脸颊被失重感吓得瞬间涨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这蠢货在干什么?是把他抱起来了吗??


    他双脚失去着力点,挣扎也越发剧烈,却怎么都是徒劳。活到现在,他向来体面,连唱红脸都鲜少,更别说与人起这么剧烈的肢体冲突,尤其对象还是丛今越这种人!


    开除人籍!太荒谬了!!


    而丛今越一边使着力气压制住怀里剧烈挣扎的炸毛猫,一边扭头冲着还在发愣的叶轻澜大喊:


    “轻澜,快去拿卡片!”


    身下的人一挣动,他手臂的青筋就要爆起,声音也因为用力而带着点喘息。


    被死死困住的章淮序一听,简直气疯了,挣扎得更加拼命,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丛今越,你玩赖!那是我先看到的!放手!”


    他咬牙切齿,双手扒不开腰上的桎梏,便转头尝试往后去抓对方的肩膀。


    丛今越早有防备,稍稍仰头,温热的气息便擦着他的下颌掠过,手肘险险擦过他的耳际。两人身体紧紧相贴,胸背剧烈起伏,气息交织。丛今越预感着有些压不住,只能将其尽量按在了地上。


    两人一攻一防,一时间像是要上演了一场近身搏斗。


    “哇!这是打起来了吗?”


    闻声赶来的宋宇飞和祁宴扒在玻璃门好一会儿了,两人看得津津有味,宋宇飞甚至摸出了刚在大厅顺的饼干吃起来。


    “嗯,不分伯仲。”祁宴不由分说抽过一片饼干继续观看。


    “你说这时候进去劝架会被误伤…”


    “哦!”叶轻澜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左右眼前扭作一团的两人和近在咫尺的金卡,他一个箭步冲刺到散尾葵旁,手指精准地探入叶片缝隙,两指一夹,将卡片抽了出来。


    50!


    “拿到了!”叶轻澜漂亮的脸洋溢喜悦,兴奋地喊道,举起卡片。


    卡片被夺。章淮序抬头看着叶轻澜手里的金卡,挣扎的动作一滞,肩膀和手臂都萎靡地垂了下来,他喘息着,脸上是羞愤和剧烈运动后混合的潮红。


    此时一双手还在他腰上,他和丛今越两人后背与胸膛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体温相互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滚烫得吓人。


    他只觉得气血立马又要上涌了,他抓着对方的手肘,回头狠狠瞪了笑得肆无忌惮的某人一眼。


    看着这张脸,他非常懊悔,自己怎么就能轻敌了呢,低估了这人不要脸的程度!


    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他……”章淮序气的一句脏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又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化为一声压抑的低吼,“你还不放开我!”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烫得快要烧起来。


    丛今越见目的达成,也不再纠缠。他缓缓地松开手,甚至顺势用手稳了稳章淮序的后背一把,帮他站稳。


    章淮序看人的眼神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最后,他低下头,正手忙脚乱地整理被扯得凌乱的衣襟。


    丛今越盯着对方染上绯红的眼尾,心里纳闷着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句脏话,胸腔里的笑意便再难自抑,闷闷地震动起来。


    “咳,”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章淮序晃了晃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眼神无辜,


    “我没犯规啊,章老师。”


    一句话甚至因为忍笑而带上了几丝颤抖的尾音,显得很欠揍。


    章淮序:“……”


    如果不是在镜头下,理智在崖边勒马,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冲上去掐死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他整理衣服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刚才剧烈挣扎和那种过度亲密接触带来的生理性不适。


    “好热闹啊?”


    阳台外,季时年身形慢悠悠传来,他姗姗来迟。


    祁宴赶紧一把拉住作势要往里走的季时年,憋着笑:“小季啊,你现在千万别进去。你队友刚刚孤立无援,非常的惨,现在心情估计能吃人,咱避避风头吧…”


    季时年不明所以地往阳台里望了一眼,当下从善如流,决定假装没来过。


    “哦,你们继续,我下次再来。”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


    *


    下午四点五十分。


    第一轮游戏结束,所有人在别墅大厅重新聚齐。


    贺导面前摆着三个透明亚克力箱。


    “各组,请将金币卡放入对应箱子,现场清点!”


    金色的卡片哗啦啦倒入箱子。丛叶组和章季组的箱子瞬间被金灿灿填满,几乎要溢出来,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祁宋组略显寒酸的箱子。


    工作人员快速清点。


    “祁宴、宋宇飞组:总计金币140枚!”


    “叶轻澜、丛今越组:总计金币285枚!”


    “季时年、章淮序组:总计金币285枚!”


    丛今越和章淮序毫无疑问是这一轮游戏里最卷的俩人。


    但卷王造福队友,可宋宇飞和祁宴呢?


    谁来为他们发声。


    宋宇宁耸耸肩,无奈地朝祁宴说:“有点闲钱就吃得好。”


    听到结果的章淮序火气又要上来了,要不是丛今越把他那张50金币卡抢了,分明他才是第一!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丛今越现在就已经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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