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诱捕22
过?年之后, 感觉忙碌的氛围并没有松下来很多。
除了除夕夜那天是全家一起过?，接下来就是各种亲戚间?，朋友间?的交际了。
尤其是对凌骁这种家庭来说, 年后的聚会以及宴会邀请等多不胜数。
虽然凌家并不是每一份邀约都会答应，但也?少不了一些必要的应酬，比如?不久之后井家的宴会，他们就决定出席。
“你也?去。”
凌父一边坐在沙发上用平板刷着新闻，一边开口道。
“还有你怎么回事, 天天捧着个手机，又不emo了？”
凌骁：“”
凌骁还没说什么, 凌父那边伸过?来一只手, 一下子拍向了凌父的脑袋。
“还说儿子天天捧着手机，你不也?是天天捧着个平板, 老花眼不买眼镜戴, 用大屏看?得爽是吧, 你怎么不出去也?带着平板？”
凌父：“”
凌母从身后端着水果盘出现，脸上还敷着面膜, 凌骁和凌父看?一眼过?去，但凌母没有想给他们吃的意?思。
“你先说，你这些天拿着手机都在干什么？”
凌母端着水果盘往凌骁那边转了一圈，又收回来：“你最近玩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啊，先前?你跟我们说不想出国, 直接参加高考就行了, 我和你父亲也?相信你能做好, 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但现在算不算开始玩物丧志了？”
“我前?几?天还刷到好多新闻，说放寒假的小孩玩手机的频率非常高, 这不是个好现象，而且还都是玩游戏的居多。”
“不过?看?起来你好像不是在玩游戏，那你是在干什么，谈恋爱了？谁家的？哪个omega？”
凌骁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凌父连新闻都没刷了，老花眼开始放空。
“妈，我成?绩问题你不用担心。”
凌骁收起手机，不得不开口回了一句。
他这些天捧着手机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哄骗，不，是学习怎么和一个小蜗牛交上朋友，一边在网上搜寻各种技巧，做计划，做笔记，一边时?不时?给顾绒发个信息过?去，还要把握度，并且衡量好“当朋友”的界限，反正他挺忙的。
“宴会我不想去。”
“那你就是在谈恋爱。”
“没有。”
八字还没一撇呢。
凌骁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那就必须去。”
凌母撇过?来一眼：“是个比较轻松的聚会，但不得不去，其他家也?会带着孩子去，都是和你适龄的，你最起码该去多认识和结交一下，算起来还有半个学期你也?要升大学了，到时?候人际圈子会需要更广一些。”
到这里，凌父忍不住开口道：“那应该不用担心，其他家的孩子会很愿意?和凌骁做朋友，也?就是我们儿子太过?挑剔了些。”
凌骁很认同般点了点头：“朋友贵精不贵多，一两?个就行了。”
凌母无语道：“你们父子两?个是不是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父子两?个同声道：“倒也?不是。”
但事实就是如?此，到凌家这个地位和背景，确实不需要上赶着主动和别人认识，自?然会有人主动上前?来想要结交他们。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他们也?不可能真?的这样对外表现，更何况凌家的家风也?不是这样的。
而且凌家也?需要对外交际，所以一些宴请和聚会还是会出现的。
这次井家办的宴会虽然不是什么正式的宴会，只是很轻松和娱乐性?质的，但因为都会带家里差不多年龄层的孩子过?去玩，所以还是很有必要参加一下，大人们可以交际，孩子们也?可以多互相认识，开始积攒起人脉了。
这圈子里也?是一个圈跟一个圈组成?的，有时?候交叠在一起，但有时?候也?很界限分明，毕竟领头羊是不允许自?己圈里的人和其他圈的人有更多交际，尤其是当这个领头羊还是个alpha的时?候，当然基本上圈里的领头羊都是alpha，这毫无疑问。
在凌骁这一辈差不多年龄的，最备受瞩目的基本上就是凌骁。
除了凌家的背景外，凌骁顶a级别的信息素，也?足够压制住其他人，只是他平时?算是“低调”，除了身边的叶迹清和姜康成?，几?乎再没有更多交好的朋友，甚至算是“别人家里的孩子”，足够优异，但通常时?候因为某些低调的行为，所以也?很难结交上。
也?因此这次宴会上看?到凌骁，不少人还挺有些惊喜。
宴会在井家的庄园，年轻人们被赶到小花园玩，这里也?摆放上了长桌，桌子上有各种餐点和饮品。
不过没人有多少心思吃，都在聊着什么。
路澄也?在，不过?他身边没几?个人。
自?从上学期他生日?的时?候请了凌骁，但凌骁却中?途离开，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顾绒，就有很多流言产生，而这些流言都是在践踏他尊严的基础上，完完全全打他的脸面，更何况，还有凌骁走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只要一想起那一天，路澄就觉得屈辱。
所以那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一直请假，不想去学校，也?不想看?见凌骁，更不想看?见顾绒。
他甚至有想过?要转学。
但家里人不愿意?，还把他骂了一顿，后来实在没办法，考试前?路澄还是去了学校。
耽误了这么久，学习成?绩都落下了好多。
那段时?间?路澄根本就调理不好，家里人问他什么，他也?不想说，成?绩下降了又遭了一顿数落，好像都是他自?己的原因一样，可他要怎么说，明明是凌骁先侮//辱他在先，要不是因为凌骁和那个顾绒，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糟糕！
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关于在他生日?宴上发生的事，好像也?不是没有人察觉出什么，路澄总觉得他们暗地里都流传开了。
所以越想，路澄就越难受。
越难受就越后悔，也?越发迁怒凌骁，但最难以忍受的还是顾绒，如?果不是因为顾绒，凌骁也?不可能那样对他！
这里不止是他一个omega，听着别的omega聚在一起在低声交谈着凌骁，甚至声音中?隐隐带着兴奋和羞涩，还时?不时?往凌骁那边的方?向看?，路澄就很想过?去说些什么，嘲讽些什么，但他忍耐住了，因为这是很低级的做法，他只会惹恼了别人。
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个井家的omega，虽然不是主家这边的孩子，但应该是过?年后过?来玩的，看?起来关系也?亲近，他不能打了主人家的脸面，这一点路澄还是有认知的，毕竟他家里堪堪够来这种宴会的门槛，好不容易参与进来的。
想到这里，路澄就不禁更有些难受。
这圈子最怕的就是流言，哪怕他主动想要结交，可愿意?跟他多说话的也?没几?个，可能都知道那天他做了什么。
路澄不敢往深处想，但每次想到，就忍不住更恨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流言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会是凌骁吗？
还是凌骁会和顾绒说，是顾绒传出去的？
因为是顾绒问的吧，凌骁不小心说出来，然后顾绒就传出去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哎，井霜，你表哥还在开着云水河吗？”
“开啊，一直开着呢。”
omega之间?的话题转得快，刚还聊到凌骁那边的alpha们，现在就又牵引出了别的话题。
举办宴会的是井家，井霜的表哥在井家排行第一，也?是个omega，但很特?立独行，尤其是他开的那家叫云水河的店，在圈子里有时?候也?经常被提及，毕竟都是omega的员工不算少有，但福利什么的都偏向omega的员工倒是很少有。
“表哥就是开着玩的，顺便照顾下家庭背景不好，有困难的omega。”
“啊，说是这么说，我听说给的工资和福利也?挺好的，但是在那里工作很容易被外界误会吧？我不是说你表哥开云水河不好的意?思，但你也?知道，就算有再多的保护和防护，也?很难保证待在那里的omega不会受到欺负吧？你懂我意?思”
井霜略微压低了一下声音：“懂，毕竟说是正规场所，但到底也?是娱乐性?质的，不过?也?都是你情我愿罢了，管不了太多。”
“只能管那些不乐意?的，想好好工作的，至于其他，都是个人意?愿啦。”
“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次宴会上的部分侍者也?是云水河那边调过?来的，表哥会出高工资，能挣不少，所以好像很多人都愿意?来，反正就一天工作，能挣那么多钱，简直是赚翻了，不来白不来，估计一会儿你们就能看?到了。”
宴会开始之前?，会有一部分东西早就准备好，所以看?到的侍者不多，等人都来了之后，宴会开始流动起来，各种东西也?开始消耗，这时?候侍者才会逐渐冒出来，并上前?服务，这也?是为了参与宴会的人有更好的体验。
当然，也?有随时?能呼叫侍者的服务。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几?个穿着侍者衣服的人往小花园这边来，手上还托着托盘，托盘上放着餐食和饮品。
路澄原本心不在焉地听着旁边那几?个omega谈话，在侍者出现的时?候，漫不经心往那边看?了眼，但只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
顾绒？！
顾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井霜提到的云水河，路澄的心脏突然快速跳动了起来。
不会吧？
顾绒难道是在云水河工作？
那种地方?
第92章 诱捕23
顾绒来到小花园的时候, 就发现这里有不少熟悉的人。
第一眼?，就和凌骁对上了视线。
上次除夕夜之后，他们之间的节奏就慢了下来, 像是一根抻长绷紧的线稍微缓和了下来，但绷紧是将两端拉远，松劲儿却是能让两端靠近，明知道还是牵扯在一起，可是这样的情况下, 又无可奈何，毕竟只有一端想抻紧的情况下, 是绷不起来的。
不过这还是除夕那天之后, 他和凌骁的第一次见面。
在这种场合下。
走过来的时候，他身边的几个侍者还在说话。
“真有钱啊, 原来老板家?里真的这么有钱。”
“不就早就传开了吗, 要不然?云水河怎么能给我们那么多福利, 做生意都?没有这样的，而且家?里开宴会还想着?我们。”
“这一天下来又能挣不少钱, 真好啊。”
“其实你要是想的话，就答应了追你的那个呗，那个谁每次来云水河，都?点的你吧。”
“我那是工作?需要，他付出了钱, 我付出了服务和情绪价值, 等价交换, 现在他是觉得很好，但排除这些因素，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从服务对象换成恋人，可不能单方面提供情绪价值，我也是有需求的好嘛，可现在我没感觉到有这份回馈。”
“哎，就是说嘛，我是真不能理解那些和客人谈恋爱的，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虽然?也不是说那些客人就一定?不好。”
“其实就是没保障，所以还不如不开始，毕竟那些舍得花钱的基本都?有钱，有钱的哪能和我们有多少真心啊，差距太大。”
顾绒默默听了一路，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他们一起快到了小花园，身边的人才不约而同停止了谈话。
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哪怕是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大的，也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所以还是时刻注意点比较好。
但他们才到，就发现有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几人都?不禁有些紧张。
不会是听到他们刚才聊了些什?么吧？
然?后下一秒，就见来人站到了顾绒面前。
凌骁看着?，脸上还有些惊喜，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顾绒。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顾绒稍稍后退了一步。
顾绒低声道：“我在工作?。”
凌骁脚步一顿，敏锐感知到小蜗牛好像又有些要缩回壳子里去。
怎么回事？
他难道是什?么见光死吗？
这时候，alpha要优于常人的五感发挥作?用，发觉周围好多视线都?似有若无聚集了过来，像是在暗地里打?量他们一样。
顾绒绕开凌骁，和其他人到长桌旁，准备将手中?的餐食挨个放上去。
“顾绒，你是在云水河工作?吗。”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开口就很直白。
路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顾绒对面，看了眼?顾绒手中?的托盘：“有果汁吗，给我一杯。”
顾绒动作?一顿，回答说有，然?后从还没放下的托盘上拿出一杯果汁，递给路澄。
啪嗒——
“哎呀，抱歉，我没接稳。”
路澄“失手”让果汁摔落在了地上，脚下是草坪，玻璃杯倒是没碎，但是果汁全部都?溅了出来，因为距离顾绒很近，所以很大一部分都?溅在了顾绒的鞋子和裤子上，橙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又从顾绒的裤子上滴落到草坪上。
顾绒看了路澄一眼?。
路澄脸上还带着?抱歉的表情，但说出口的话却没什?么真诚的歉意。
“你把?这里打?扫一下吧，这也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吧？”
路澄明知故问，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一会儿可以再给我拿一杯吗，我还是想尝尝这个口味的果汁。”
两人的谈话也吸引了其他人。
包括先前凌骁主动走到顾绒面前，虽然?没交谈几句，甚至不到一分钟顾绒就绕开了凌骁，但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尤其刚才还暗暗谈论过凌骁的几个。
井霜带着?人好奇看过来。
“路澄，你们认识？”
“是啊。”
路澄立即点头道，像是要把?顾绒介绍给他们一样：“他还是我同学呢，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他在云水河上班。”
一听到“云水河”三个字，井霜等人也不由得又打?量起顾绒，然?后又彼此?对视了一眼?。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刚刚才谈论完和云水河相关的事情，没想到就在这里碰到路澄的同学，而且对方竟然?还在云水河工作?，除此?之外，再联想到刚才这人和凌骁的交谈，对了，和路澄是同学，那和凌骁自然?也是，但凌骁可没这么主动和omega说话过。
“对了，凌骁知道你在云水河上班吗？”
路澄问完，又看向井霜几个：“你们不知道吧，他和凌骁还是同桌呢。”
话落，听到“同桌”两个字，井霜几人看过来的目光明显变了。
云水河上班，又和凌骁是同桌，还是个omega，刚才凌骁还主动过去一时间，顾绒的形象在几人心底都?过了一遍。
被打量的滋味并不好受。
更何况还是有些异样的目光。
凌骁犹豫了会儿，还是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他见顾绒抽了好几张纸巾，背对着?，正准备蹲下去，对面站着?路澄。
凌骁快速上前，拽着?顾绒的胳膊，皱眉道：“怎么了？”
刚才他应该早点过来的。
但顾绒的态度让他有些犹豫，怕立即跟过来又会让顾绒缩起来。
凌骁低头看了看，看到了草坪上湿了一块儿，也看到顾绒的鞋子和裤子上都?是污渍。
有点后悔。
他应该早点过来的。
“他刚才打?翻了一杯果汁，收拾一下而已。”
路澄看着?凌骁开口道：“不然?你要叫别人来替他收拾吗？”
凌骁抬眸看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有些沉下去：“为什?么不行。”
路澄骤然?间噎了一下，随即脸色也有些难看。
“凌骁，你对你同桌还挺好。”
这时候井霜也开口道：“不过我表哥请他们过来就是来帮忙的，你让他拿着?钱不干活，别人会怎么想他呢。”
这话明面上的意思像是在为顾绒着?想，但仔细琢磨，又好像是在点顾绒，让他记得自己?在这里是什?么身份，也像是在提醒凌骁，一个客人不要随意插手主人家?的事，这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哪怕他们不想得罪凌家?，但他们占理。
顾绒伸手按住凌骁，低声道：“没事儿，不用找别人，我自己?收拾就——”
话还没说完，就见凌骁拿过他手里抽出的纸巾，自己?蹲了下去。
一时间，其他人也骤然?噤了声。
井霜张了张嘴，完全出乎意料。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根本没想到凌骁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而且凌骁不仅蹲下去，用纸巾简单收拾了下草坪，把?玻璃杯捡起来，还用另外干净的，帮顾绒擦了擦鞋子和裤子，顺便帮顾绒整理了裤腿，在顾绒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弯腰拽凌骁起来的时候，还被凌骁挡住，捏了下手。
“老实待着?，我不找别人，我自己?帮你还不行？”
一个alpha，当着?一众同龄人面，主动弯腰做这些事情。
叶迹清和姜康成在不远处看着?，甚至小小吸了口气。
他们好像错估了凌骁对顾绒的感情深度。
直到都?整理好，凌骁才站起身。
站起身的时候，顾绒还在盯着?他看。
按理说，这时候凌骁就该趁机讨个巧，让顾绒记住他的好，但他伸手按了按顾绒的脑袋，只问顾绒看他干什?么，好像自己?做了再平常不过的事，听到这话，顾绒才收回了视线，之后又转回来，说了声谢谢。
路澄忍不住开口：“他自己?不会做吗，要你做？”
“凌骁，你知不知道他在云水河工作?？你知道云水河是什?么地方吗——”
“云水河是什?么地方？”
另一边又传来一道声音。
一个五官明艳的omega走过来，看着?说话的路澄，挑了挑眉，又问了一遍：“你觉得云水河是什?么地方？”
路澄认得对方，是井霜刚刚和其他人谈论过的，他的表哥，井星。
同样是omega，但井星看上去实在有些不好惹。
路澄磕巴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井霜那边：“我只是我只是听井霜他们提起——”
话说出口，路澄就有些后悔了。
井霜几个人也不由得暗自瞥了路澄一眼?，心下都?有些恼火。
说这种话，不就是要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好像是他们说了什?么一样吗？
“表哥，我们——”
井霜上前想要解释些什?么。
井星没给几个人解释的机会，而是扫了面前几人一眼?，又看向路澄，开口道：“你问凌骁知不知道云水河？”
“我”
“我不仅知道，还经常去。”凌骁在旁边冷淡开口道。
路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就连井霜等人也愕然?张开了嘴，像是完全没有料到。
一旁叶迹清和姜康成走过来，叶迹清举手道：“我也经常去，和骁哥一起。”
“我也是啊。”
姜康成语气自然?道：“还是我提议先去那里玩的。”
“还挺好玩，嘿，氛围挺好的。”
叶迹清：“omega是不是也可以去玩？”
井星耸了耸肩：“成年了就可以，没有限制，最欢迎omega。”
“哎，什?么嘛，alpha和beta不欢迎吗？”
叶迹清有些插科打?诨的语气：“亏我们还点了那么多东西，花了那么多钱呢。”
“又不缺你一个。”
“”
最后路澄待不下去，要离开。
但离开的时候，走过顾绒，狠狠撞了一下，并压低声音道：“你不要以为你和凌骁真的能走到一起。”
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和顾绒擦肩而过。
但下一秒，路澄就听到了顾绒的声音——
“等一下。”
第93章 诱捕24
路澄转过?身。
他?根本没注意到刚才撞顾绒的时候, 顾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长桌边缘。
顾绒手?里拿着一杯果?汁，和先前打翻的是?同一种颜色，朝着他?递过?来。
“你要的果?汁。”
路澄一顿, 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顾绒晃了晃手?里的果?汁：“你不会以为我也会失手?打翻这杯果?汁吧？”
“放心，我还没那么没品。”
路澄下意识开?口：“顾绒！你说谁没品——”
他?们两人交谈的声音不算低，路澄又被刺得?直接喊了一句，话?里的内容只要不是?个傻的都能琢磨明白，更何况先前路澄那副态度也实在不算掩饰得?很好, 就是?他?们倒不知道，先前那杯果?汁竟然?还是?路澄故意打翻的？
“你不喝的话?, 那就算了。”
顾绒这时候收回手?, 然?后又朝路澄走近几步，继续平淡的语气开?口道：“这不算是?只拿钱, 不干活了吧？”
“你——”
路澄被噎住, 不远处井霜也变了下脸色。
他?们明里暗里的为难, 好像在顾绒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压根就没见到顾绒变过?一下脸, 甚至连挑动?下情绪都不能。
反倒还被顾绒这样的态度不硬不软的刺了一通，再反击都显得?没理。
原来也不是?个软柿子。
路澄脸色难看地看着顾绒，越发觉得?自己先前像是?在演独角戏一样，再一想到凌骁不仅早就知道顾绒在云水河工作，竟然?还这么护着顾绒, 把他?的心思和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又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 最后走的时候脸色是?越发难看。
顾绒继续在这里的工作。
奇异的是?，凌骁竟然?没来打扰他?，但是?顾绒在哪里, 都能看到凌骁的身影。
好像只不远不近的跟着，当做陪伴一样。
最后宴会结束，顾绒去给他?们准备出来的房间换衣服，差不多换完的时候，井星过?来了。
休息室其他?人看眼色，喊了声老板，赶忙收拾好出去，把房间留给顾绒和井星。
井星坐在沙发扶手?上，单腿支地，看向顾绒：“你和凌家那个小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顾绒转过?头?：“可以不回答吗，老板？”
井星双臂环胸，哼笑一声：“倒也不必非要回答，但是?我提醒你一句，有时候两个人差距过?大——”
“我知道，要认清楚现实。”
井星挑了挑眉：“不是?哦。”
顾绒：“？”
“我是?想跟你说，有时候两个人差距过?大，不要看别的，不要考虑太多，就看那个人值不值得?，看你想不想。”
顾绒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这是?我没想过?的回答。”
井星耸了耸肩：“差距太大，那可不是?想弥补就能弥补的距离，既然?如?此，还考虑这些干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就是?彼此喜欢吗？如?果?对彼此的感情真的能抵挡住一切，能为了彼此努力和进步，那再大的差距，也能被感情填补。”
“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太过?理想主义的情况下，更多的人，感情都是?禁不起现实考验的，因为很多人都不值得?。”
“这是?经验之谈？”
“你这句话?我不喜欢听。”
井星站起身，走过?去捏了捏顾绒的脸：“虽然?你这小孩的性格有时候真是?没趣，但不得?不说，我觉得?你的运气其实还是?挺不错的，第一是?遇到了我这样好的一个老板，第二是?凌家的家风一向都很好，养出来的孩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算你们最后没什么结果?，感觉也不会闹到什么地步。”
顾绒捂了捂脸，有些含糊不清道：“我们能闹到，什么地步？”
“就是?说啊，看刚才那种情况，眼睛都快长你身上去了，想靠近又不敢太靠近。”
井星啧了一声，眼神?有些飘远：“我总觉得?alpha的通病是?都太过?自我，放不下尊严，好像能要了他?们的命似的，总有一套自己的理论逻辑，好像稍微有一点行动?就已经是?天大的付出了，还要你去理解去支持，但原来不是?所有alpha都是?这样啊。”
顾绒对此没说话?，他?觉得?这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只是?想到什么有感而发罢了。
“所以其实是?你在拒绝他?吧？”
井星回过?神?看向顾绒。
顾绒还是?没说话?。
这种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
“也挺好，一直这么清醒着也不错。”
顾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老板，你不觉得?你跟我说的这些话有些乱吗？我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井星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你急了。”
“”
顾绒收回视线：“算了，老板你就是?来找我忆往昔的吧。”
“”
井星又不爱听这话?了。
“行叭，其实一开?始我是?想提醒你，你和凌家那个小子在家庭背景方面是?有些悬殊，但听你说知道认清现实，我又不想那么说了，还没试过?就向现实低头?，总觉得?太过?可惜，但转念想想，又觉得?一直这么清醒，不吃爱情的苦，也挺不错的。”
“就是?对一直付出的人而言，太过?无情罢了。”
顾绒看过?去：“那你是?一直付出的那个吗？”
井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顾绒又开?口问道：“那老板你现在后悔吗？”
井星对上顾绒的视线，几秒后才开?口回答道：“如?果?我当初一直这么清醒，不去尝试，那我应该不会有痛苦，只是?现在想起来会怅然?，但我去尝试了，只是?结果?不好，有过?痛苦，不过?现在想起来，也只剩下释然?了。”
“我不清楚哪一种会更后悔一点，但最后应该都会向前看吧。”
凌骁拒绝了和父母一起走的提议，他?说有人要等，最后凌父凌母走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对此凌骁也没解释什么。
虽然?他?不想在还没有结果?的时候把顾绒暴露在父母面前，但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总觉得?如?果?他?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他?和顾绒就真的只能做朋友了，而且经历过?宴会上的事?，他?也不放心就这么丢下顾绒离开?。
宴会上的客人是?先走的，然?后是?请来的服务人员，要留下来收拾之后才能离开?。
凌骁没等在里面，而是?出来在外面等着。
而且是?小门的位置，他?从大门下了车之后，就跑到了小门的出口。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顾绒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挎着包，低着头?，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
果?然?还是?不开?心吧。
凌骁心里想着，就窜了上去。
不过?他?出现之后，似乎把顾绒吓了一跳，顾绒睁圆了眼睛，看了他?一眼。
凌骁轻咳一声，低声道：“就是?想看看你，没事?吧？”
顾绒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还在看着凌骁，也低声道：“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儿就好。”
凌骁让自己的语气尽量自然?一点：“我送你回家？”
顾绒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住：“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凌骁啊了一声，也顿住：“我，这个——”
“还特意绕到小门等我？”
顾绒说完，又自顾自点了点头?：“也是?，我们这种只能从小门离开?。”
凌骁皱起眉：“什么叫‘你们这种’？别说这样的话?。”
顾绒：“就事?论事?而已。”
凌骁忍了忍，站到顾绒面前，和顾绒对上视线：“顾绒，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又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连朋友都不要和我做了？”
顾绒想了想，开?口道：“离开?之前，老板和我说了会儿话?。”
凌骁皱眉：“井星？他?和你说什么了？”
“忆往昔。”
“什么？”
“可能因为这个前提条件，所以老板大概的核心意思是?，让我想清楚，未来是?选择怅然?，还是?选择释然?，当然?也有第三种解法，但那个唯一求解太难得?到了，我很难相信我会算出来，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把这道题做下去。”
“顾绒”
“凌骁，你真觉得?我们能做朋友吗？”
顾绒想着这段时间凌骁给他?发的信息，问他?早上好，中午吃了什么，和他?说晚安，三个时间段还要分成几天去说，生怕距离保持得?不够，有时候顾绒都想装聋作哑，假装自己真的没看出什么来，然?后一直把和凌骁的朋友身份保持下去。
但朋友怎么可能是?这种样子的。
不过?是?快刀斩不了乱麻，而后变成了慢性自杀罢了。
既然?最后都会向前看，那他?选择释然?好了。
想到这里，顾绒看着想要说些什么的凌骁，开?口道：“我们要不要试试看？”
第94章 诱捕25
我们要不要试试看？
这句话在凌骁脑海里过了一遍, 还是没反应过来。
凌骁甚至慢半拍开口道：“什么?——”
“没什么?，当我没说好了。”
顾绒转身?就走?。
下一秒，被凌骁拉着手拦住了。
“不行, 不能当做什么?也?没说。”
凌骁严肃着一张脸：“我们再回顾一下刚才那道题——不是，我是说，你要不要再说一遍，我耳朵可能出了点儿问题。”
“要不然我问你答也?行。”
凌骁顿了一下，太紧张, 根本没注意?到顾绒表现得比他要平静。
“你刚才是不是说过，我们要试试看？”
顾绒看着凌骁, 在凌骁紧张的注视下, 缓缓点了一下头。
“真?的？！”
顾绒顿了顿，又?点了下头, 嗯了一声。
“但先说好, 我们——”
话还没说完, 就被拥抱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凌骁那么?高一个，把脸埋进了顾绒颈窝：“感觉像是在做梦我好高兴。”
顾绒被拥得紧紧的, 感觉凌骁竟然在轻颤。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环抱住凌骁，真?的能感觉到凌骁的身?体在发颤，好像在克制着什么?，又?克制不住。
信息素也?在疯狂跳跃和涌动。
顾绒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制释放出来, 回应凌骁, 毕竟是100%的信息素匹配度, 他拒绝不了。
过了好半晌，凌骁像是想起什么?，维持着这种姿势, 低声问道：“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顾绒犹豫了一下：“不，也?没什么?。”
凌骁让自己发热的脑子?冷却一下，直起身?松开顾绒，低头看过去?：“你刚才说那些话”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转而换句话问道：“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顾绒摇了摇头。
“那你——”喜不喜欢我？
凌骁看着顾绒，捏了捏顾绒的脸，到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先这样就好了。
至少给了他一起做这道题的机会。
“走?吧，我送你回家。”
凌骁把顾绒送到楼下，抬头看了看，心想才确认第?一天关系，就跟着上楼，会不会不太好？
但说送回家，送到门口也?是送回家吧。
只送到楼下未免太过敷衍？
顾绒脚步不停往前走?，回头看了凌骁一眼。
凌骁假装无辜，没有?说话，也?脚步不停。
两?人就这么?脚步不停到一直上了楼，然后到了房门口。
都到了房间门口，不让进去?也?不合适吧？
凌骁这么?想着，就见顾绒转身?，问他要不要进去?喝杯水。
“要。”
凌骁回答得不假思索，跟着顾绒进去?。
站在玄关处，顾绒从鞋柜里拿出了凌骁先前在这里穿的拖鞋，凌骁心想，竟然没扔，然后说了声谢谢。
顾绒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用谢。”
又?问：“你要喝些什么?？”
“水就行了。”
“温水？”
“嗯。”
顾绒先换了鞋离开了玄关，凌骁磨磨蹭蹭在玄关处换鞋，低着头，一边听着客厅里的动静，一边忍不住想笑。
要当朋友的时候，像是对待陌生人那样小心翼翼。
要试试在一起的时候，又?像是刚当朋友那样客客气气。
真?是
明明他们都是摸过抱过亲过的关系了。
凌骁换了鞋走?进去?。
顾绒刚找出杯子?，准备倒水。
他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倒水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短信弹出来，上面?备注着“瞿绍先”的名字。
凌骁不是故意?看到的。
下一秒抬起头，和顾绒对上视线。
顾绒又?点亮屏幕看了眼，想了想，开口道：“他一直想让我帮他补习功课。”
“给的钱很多，但我没答应。”
顾绒把倒好的水放到凌骁面?前：“所以老板说有?外快挣的时候，我就答应了。”
凌骁一怔。
这两?件事看似没什么?逻辑关联，但凌骁了解顾绒，他能听明白。
按顾绒的性格，其实他应该不会在意?给不给瞿绍先补课，毕竟给的钱多，能挣钱就行了，但顾绒还是拒绝了。
他在井星那里接了今天这份工作。
当侍者不比补课轻松，而且只有?一天的工资。
这对比，顾绒应该早就心知肚明，但他还是选择了对他回馈价值小的这一份工作。
凌骁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虽然顾绒拒绝瞿绍先，也?并非一定是因为他，但他现在开口说这些话，一定是因为他。
他终于窥见了顾绒愿意袒露出来的，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
凌骁很想小心翼翼的呵护，但他还是忍不住，把顾绒拉起来，又?抱进了自己怀里。
“辛苦了，今天累吗？”
凌骁抱着顾绒，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顾绒似乎僵硬了一瞬，没想过凌骁会这样说。
他回答不累。
“那今天觉得委屈吗？”
顾绒垂眸，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过了半晌，开口道：“如?果我说，我答应和你试试，也?有?今天发生的一部分原因呢，路澄说我们不会走?到一起，他还故意?欺负我，虽然我反击回去?了，但觉得还不够，还有?其他人——”
“凌骁，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吧？”顾绒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可能不是个好人。”
凌骁不说话，顾绒想抬起头看他，又?被凌骁按着脑袋压了回去?，与此同时，凌骁往后一躺，靠在了沙发上。
顾绒不由自主跟着往下，趴在凌骁胸膛上。
然后听凌骁闷声笑起来。
“宝宝，你现在才知道你可能不是个好人吗？”
顾绒有?些恼怒：“你——”
“但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怎么?办。”
凌骁想着那个“预知梦”，低声开口道：“我比你想象得还要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没关系，你在我这里想怎么?样都行。”
凌骁捏了捏顾绒的耳朵：“我觉得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不过你什么?时候想要再次确认都可以。”
“但你很好，顾绒。”
“别人看不见的你，我能看见。”
“你很好。”
凌骁像是加重肯定一般，一直说着这种话。
顾绒在心里默念，试试在一起的第?一天，看形势良好，目前还能继续走?下去?
年后云水河还没开放营业，顾绒就准备打点零工。
但他刚要开始找，凌骁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堂弟来我们家了，他需要课后辅导，来吗？”
顾绒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凌骁就接着道：“是小学课后辅导，他有?些怕我，我觉得我辅导不好，所以想问问你。”
“但我去?你家不合适吧？”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带他来你家。”
“我家太小了。”
“那我开个自习室，让这小子?出钱，年后拿了不少压岁红包。”
顾绒又?沉默起来，沉默到凌骁开始惴惴不安。
“好吧，其实我是不想你那么?累出去?打工，正好凌思哲需要补课，我发誓，他是被丢到我们家的，而且真?的怕我，不想让我帮他补课，我又?答应了他爸，所以才想到给你打电话，反正让别人挣钱，不如?让你轻松挣点儿钱，对不对？”
“不过如?果你还要坚持去?打工，那我也?——”
“好吧。”
“嗯？”
顾绒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去?你家给你堂弟补课，但是，在你家我只能是家教老师。”
凌骁很快回应：“行！那我去?接你。”
“家教老师不需要接。”
“哦行。”
凌骁挂断电话，从外面?走?回来，轻叹了口气。
一旁的凌母开口道：“怎么?，追人不顺利？”
凌父：“不是说已经在一起了吗？当天在一起，恨不得就昭告天下，大晚上回来昭告我和你妈，生怕我们睡不着。”
凌母：“我睡得挺好的。”
凌父：“因为儿子?有?人要了？”
凌骁忍不住开口：“等他过来给凌思哲补课，你们都别出现，别吓到他。”
凌思哲拿着手机抬起头：“为什么?？”
凌骁看过去?一眼。
凌思哲缩了缩脑袋：“堂哥，我一定要补习功课吗？我把压岁钱都给你行不行？”
“我还想直接把钱都给别人呢。”
“啊？”
“不行，我找的人给你补习功课，是你的福气，懂？”
“”
临到开学前，顾绒和凌骁约定好每天上午下午都来补课，其实中午也?不用走?，要是愿意?的话，三餐都可以包。
不过顾绒只选择了中餐。
他怕待得越久，暴露越多。
幸好可以打抑制剂，不用再临时标记，不然身?上沾染的信息素也?能暴露出去?。
而且更幸运的是，他很少见到凌骁父母。
不过今天顾绒走?得有?些晚了，凌思哲昨天晚上成功掩藏小学生身?份，多打了好几局游戏，导致今天状态非常不在线，甚至还打起了瞌睡，以至于拖堂超过了一个小时，他把零花钱拿出来，讨好放在顾绒面?前，希望顾绒能网开一面?。
顾绒捏了捏眉心，心想自己血压是不是有?些高。
凌骁没在房间内，每次补课，他都是等在书房外面?，偶尔休息的时候才会进来，给足了空间。
现在超时，凌骁也?只是发信息过来问了几句。
他对顾绒这份工作给足了尊重感，并没有?借此多做些什么?。
顾绒不由得拿出手机看了眼。
但现在超时了，也?许过不久凌骁父母就会回来了。
他不是很想面?对凌骁的父母。
每次顾绒离开都是在凌骁父母没出现之前，但顾绒也?摸不准凌骁父母什么?时候回家，他不由得抬头问了下凌思哲。
凌思哲眼珠子?转了下。
他学习是不算好，但脑子?绝对不笨，相反还很机灵，虽然顾绒是问他凌父凌母什么?时候回来，但凌思哲却开口道：“没事儿的老师，大伯和伯母就算回来了，堂哥也?不会让你见到他们的。”
顾绒一怔：“什么?？”
“堂哥说怕他们吓到你啊。”
凌思哲讨好地朝顾绒一笑：“我那天听堂哥说，要大伯和大伯母藏好，不能把他好不容易追来的人给吓跑。”
第95章 诱捕26
凌骁敲门进来的?时候, 顾绒正托腮坐在?一旁，像是在?走神，凌思哲还在?低头做题, 一堆零花钱折成纸剑的?形状，放在?书?桌上，剑指凌思哲的?方向，大?概不做完这些题，是不能从?书?桌上下?来了。
但现在?时间已经比顾绒平时离开的?时间要?晚了许多, 天色都暗了下?来。
凌骁犹豫了一下?，走进来, 看?向顾绒。
他伸手捏了捏顾绒耳垂, 想问顾绒要?不要?现在?回?去，凌思哲没辅导完的?功课可以?明天再说?, 或者剩下?的?他来也可以?。
顾绒拿着一把纸剑戳了凌骁一下?, 像是有很多想问的?, 但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凌骁敏锐地察觉到了顾绒的?迟疑，不由得伸手捏起顾绒的?下?巴, 抬起他的?头，低声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给凌思哲补课的?地方是在?书?房，不像顾绒住的?地方那么窄小，书?桌甚至只能放在?卧室床脚的?地方，和凌骁并排都只能挤着坐, 但在?这间书?房, 顾绒和凌思哲面对面, 书?桌中间还能宽出好?大?一片余量来，实木的?，宽敞又舒服。
不过?凌骁没坐下?来, 而是就站在?顾绒身侧的?位置，一低头，就像能把顾绒整个圈住一样。
凌思哲在?旁边暗戳戳地看?，他是个小alpha，本能懵懵懂懂的?告诉他，这个动作，能有效防止动物逃跑。
他有点可怜小顾老师了。
在?凌思哲看?来，小顾老师就是一只躲在?壳子里的?小动物，看?上去软软的?，他堂哥就是一只很有心机的?大?野兽，还是个披着和善皮的?，超能伪装，看?似给出了足够的?空间和距离，实则在?圈定的?范围内一直绕圈圈，随时都能跃起将人给按在?爪下?。
真是太有心机了！
他怀疑他大?好?的?寒假时光非要?在?补课中度过?，也是他堂哥搞的?鬼！
可惜凌思哲不敢说?，屁都不敢当面放一个，只能压在?心底小声蛐蛐。
真是搞不懂大?人们看?人的?眼光，他堂哥就是个批皮大?魔王，看?似情绪稳定，那是没什么能轻易惹到他的?，而且就算有能惹到他堂哥的?，估计也早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处理过?了，所以?才根本没人发现他堂哥的?真面目！
只有他这么聪明，早看?出来他堂哥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
哼。
凌思哲刚要?皱起鼻子，余光就扫到凌骁似乎朝他这里瞥了一眼，赶紧一缩脖子，低头着急忙慌地又做起题来。
凌骁收回?视线，又捏了捏顾绒的?肩膀。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顾绒的?小心思，说?要?试试，但也在?小范围内紧守着自己的?防线，逃避见他的?父母，可能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不需要?见父母，也可能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暴露在?他父母面前，是不可能得到认同和祝福的?。
这段时间，足以?让凌骁发现顾绒是抱着什么心态和他在?一起的?。
悲观的?心态。
大?概觉得早晚有一天，他们的?结局会是分手为告终。
因为凌骁说?要?做朋友，但实际上他们都清楚，以?他们两个的?关系，做不了真正的?朋友，可凌骁不想放手，而顾绒，他阻挡不了他追上去的?脚步，所以?不如干脆同意，同意和他试试，让现实摆在?他们面前，等着他们最后都知难而退。
倒是不回?避了，但是想不了好?的?。
也不知道是该说?顾绒勇敢，还是该气顾绒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但气过?之后又是心疼。
因为顾绒有些行为很矛盾。
如果觉得在?一起之后，碰撞现实，会不可避免地消磨他们之间维系的?纽带，如果顾绒等的?就是这一刻，到时候可以?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那顾绒就该按照自己认为的?那样，和他父母见面，把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他父母前面。
然后是他父母不同意，让他们分开，发生矛盾，争吵，冷战，痛苦，无法承受最后再多的?感情，都要?消磨其中。
到那时候，顾绒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摆脱他了。
而他也没有了继续纠缠下?去的?理由。
这样，顾绒就又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可能会难受一段时间，但最后都会终归平静。
从?沉浸在?顾绒答应和他试试的?喜悦中，到发现那一丝丝不对劲的?时候，凌骁就去问了井星，到底和顾绒说?了什么，然后也找人调查了井星的?过?往，虽然这很不道德，但凌骁无所谓，他必须把一切危机都扼杀在?萌芽里，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不能有。
事实证明，凌骁走的这一步是对的。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发现顾绒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小心思。
真是让他又气又无奈。
不信任他。
但不信任他的原因是什么？
凌骁总觉得有一个根本的?症结所在?，但目前还没有发现。
除此之外，凌骁只能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圈地，既然进了他的?包围圈，就别想再跑出去。
想到这里，凌骁捏着顾绒下?巴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所以?顾绒又在?乱想什么？
是给凌思哲补课超时，想到可能会撞见他父母，所以?又开始犹豫了？
如果是这样，他已经让他父母——
“我在?想，来这里好?几天，一直没和你爸妈打?过?招呼，会不会不太礼貌？”
嗯？
凌骁低着头，手指从?顾绒的?下?巴上摩挲到顾绒的?嘴唇上。
这时候突然想到，他易感期都过?了，为什么这个小omega的?发情期一直没有来过?，是因为信息素紊乱症的?缘故吗？一边又带着一点儿?意外，小心试探着开口道：“他们不会在?意的?，而且你平时走的?时间和他们又碰不到。”
“那现在?呢？”
顾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你父母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凌骁心想，是回?来了，不过?被他赶回?房间了，发消息说?顾绒不出来，他们也不许出来，在?房间里玩吧。
未来有没有儿?媳妇就看?会不会把儿?媳妇吓跑了。
虽然很不满，还趁机让他答应了很多不平等条例，但倒是都很支持他，不过?也嘲笑他竟然把恋爱谈成这样。
他们懂什么啊。
这是好?不容易逮到的?，不小心一点，又试图逃跑怎么办。
但凌骁也没想到，顾绒现在?这话?的?意思是？
他也跟着看?了眼窗外，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开口道：“是回?来了，家里已经在?备饭，哦对了，他们还嘱咐我，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吃晚饭，不好?过?来打?扰你给凌思哲补课，所以?才让我进来说?的?。”
顾绒一顿，看?了眼瞪大?眼睛心虚的?凌思哲，又看?向凌骁：“所以?是，你父母，想见我？”
凌骁点了点头，大?言不惭道：“他们一直想见你，这不是一直没机会吗。”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如果你也想见他们的?话?。”
是没机会，还是你让他们没机会。
顾绒看?着凌骁，终于还是忍不住深吸口气，开口问道：“我们的?关系你是不是早已经告诉你父母了？”
第96章 诱捕27
等真正坐到餐桌上的时?候, 顾绒才真的确定?，原来凌骁什么都和父母坦白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露出了有些费解的表情, 像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凌骁的父母这么轻易就接受他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但真的证实了，仿佛在顾绒这里也不太真实一般。
凌骁都看在眼里。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估计超出了顾绒的某种认知。
但顾绒真的愿意留下来吃饭，也是凌骁没想到的。
就像顾绒突然改变主意, 开口要和他试试，总是做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有时?候捉摸不定?, 让人难以?抓住。
哪怕是现在，顾绒都和他父母坐在了同一张餐桌旁, 凌骁也担心顾绒能随时?收起朝他探过来的爪子。
在利益上, 顾绒能计算清楚, 一往直前，但在感情上, 他似乎先天就缺少了衡量的标准，以?至于总是踌躇和犹豫。
餐桌上免不了交谈，更何况就几个人。
作为今晚稀奇加入进来的“新成员”，自然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关注，话题拐着拐着, 还是拐到了顾绒这里来。
凌骁的父亲话少, 还比较矜持, 但凌骁的母亲早就对顾绒好奇了，只可惜凌骁根本不想和他们说太多，以?至于到现在凌母都不知道顾绒究竟是怎么看上她儿子的, 只知道凌骁和顾绒是同学，还是同桌关系。
“这个”
顾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把他信息素紊乱症的情况说了出来。
“信息素紊乱症？”
凌母惊讶了一瞬：“据我?所知，除了要制定?专属抑制剂外，只有信息素匹配度100%的alpha或者omega才能安抚彼此——”
“等等，所以?你和凌骁的信息素匹配度是100%？！”
信息素匹配度100%这种事虽然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常见，甚至可以?说是稀有，所以?这会儿连凌父和凌思哲都有些惊讶。
顾绒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嗯了一声。
然后?就听凌母感叹了一句：“难怪了。”
“信息素匹配度100%，你和凌骁这是生来的缘分啊，我?和凌骁他爸的匹配度才只有80%。”
凌父忍不住插一句嘴：“那?也很高了。”
凌母：“可我?儿子找到了100%匹配度的omega。”
凌父：“”
行吧，那?是比不了。
凌骁不免挨了一眼瞪，有些无语，转过头想找顾绒示意一下，却发现顾绒低垂下视线，手里的筷子捏得很紧
吃过晚饭之后?，凌骁送顾绒回家?。
这些日子都是他把顾绒送回来，然后?他会上楼去坐一会儿，他们会抱在一起亲吻，信息素交缠在一起，就像凌骁每次也都会将顾绒抱得很紧一样，虽然到最后?都要克制着停下来，但凌骁很喜欢这种把人抱满怀的状态。
他觉得顾绒应当也是很喜欢，因为他能感觉到顾绒的信息素在雀跃地跳动着。
似乎顾绒的信息素紊乱症好了很多。
也许应当去复查一下，大?概再过不久就能恢复了，这样他也不用再看那?些碍眼的抑制剂。
普通抑制剂还好，那?些针对性制作出来的抑制剂，和他只能二者存一。
可惜顾绒觉得都花钱买了这些抑制剂，总不能浪费，于是直到现在，凌骁也没能在顾绒身上留下长?时?间?的信息素标记，这对于一个alpha而?言，面对心爱的omega，的确是个难忍的事情，但凌骁知道他必须有这份耐心。
不过此时?此刻，凌骁有些忍不住，他在楼下就拦住了顾绒。
“怎么了，不高兴？”
凌骁以?为，在顾绒亲自确认他父母的确毫无芥蒂，甚至欣喜地接受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实后?，至少会更愿意迈出来一步的。
但为什么他感觉不到，甚至觉得顾绒又开始往外游移？
“好像是自从我?母亲提起我?们两个的信息素匹配度开始，你情绪就不对了。”
顾绒眼底闪过诧异，似乎很意外凌骁的敏锐。
“你怎么”
听顾绒这么说，凌骁突然有些自嘲，他笑了下：“我?怎么观察得这么仔细？还是我?怎么发现的？”
“如果我?不把你看牢一点，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跟我?提起你在介意什么？然后?默默在心里让我?们这段关系又往分开的一面倾斜？顾绒，哪有谈恋爱像你这样的，刚开始就想着什么时?候结束，我?到底有多不值得你信任？”
凌骁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声音低沉：“或者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对我?有更多信任？”
“我们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不是100%吗？你知不知道100%的信息素匹配度意味着什么？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比我们更——”
“所以?，如果我?们之间的信息素没有达到100%呢？”
“什么？”
凌骁皱起眉，像是有些不懂。
顾绒抬头对上凌骁的视线：“我们两个是怎么牵扯上的，不就是因为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吗，如果没有这一点，对我进行信息素安抚的人就不会是你，那?么，现在和我?在一起的人，大?概也不会是你了吧。”
凌骁脸色骤然一变：“你怎么能用这种来判断——”
“可事实不就是如此吗。”
顾绒的声音像是冷静，又像是冷漠：“想想你妈妈说的话，她说难怪了，好像我?们之间?只要有100%的信息素匹配度，我?们两个就合该在一起，是生来的缘分，就连你也认为，我?和你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如果永久标记的话，就再也不可能分开了吧。”
“但如果我?们没有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如果信息素紊乱症不是必须100%的信息素匹配度来安抚，在一个定?值之上，谁都可以?，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还寻求你的帮助，就算你答应了，可你还会对我?产生感情吗？”
凌骁语气艰难：“所以?，你是觉得，我?对你的执着，是因为100%的信息素匹配度？而?那?个人恰好是你？”
“不是，为什么你要执着于这一点，顾绒？”
凌骁像是依旧很费解一样：“不是这样的，顾绒，我?承认是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将我?们绑在一起，可喜欢上你，爱上你，却并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你这个人，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只是锦上添花，你为什么要介意这个？”
“难道我?们两个的信息素匹配度这么高不好吗？”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不信任我?？”
凌骁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他伸手按住顾绒的肩膀：“那?你呢，你对我?——你同意和我?在一起试试看，是因为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别?人和你有100%的信息素匹配度，你也会同意和别?人在一起试试看？”
“我?只是假设——”
“好！假设。”
凌骁真是被气到了：“那?我?告诉你，就算别?人和我?有100%的信息素匹配度，但我?爱上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如果有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就合该在一起，那?我?在第一时?间?知道的时?候，就该追求你了吧？那?你呢，如果你也是这么认为，怎么不第一时?间?就和我?在一起？我?们不是天生一对吗，你为什么要抗拒到现在？”
顾绒良久没有说话，和凌骁对视着。
半晌，他移开视线，轻声开口道：“那?我?们会分开吗。”
“什么？”
凌骁有些反应不及，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转到了这里。
“我?们有这么高的信息素匹配度，会分开吗？”
凌骁下意识开口：“当然不会——”
“所以?你看，你对我?感情的开始，就算不是因为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可你也觉得，正因为我?们之间?有100%的信息素匹配度，所以?我?们在一起之后?，就不会分开是吗？凌骁，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你敢说，最开始在我?们之间?，你真的没有感受到100%信息素匹配度的吸引？”
“可这有什么关系吗？”
凌骁真的不能理解。
为什么“预知梦”中，顾绒能用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套牢他，可现实中，顾绒反倒这么介意他们之间?100%的信息素匹配度？
他就算一开始的确因为100%的信息素匹配度被吸引到，在给?顾绒的临时?标记中，因为信息素的交缠，而?不可避免地产生波动，可这也不代表他对顾绒的感情是因为100%的信息素匹配度才产生的，他不是只凭本能行动的野兽。
“是啊，不是。”
顾绒低声开口道：“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因为100%的信息素而?开始的，自然也不会因为100%的信息素匹配度而?一直走下去，所以?，不管什么样的感情，都会有不稳定?的因素在，也都会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可能和结果。”
“所以?，如果存在100%的信息素匹配度，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牢固绑定?在一起呢？”
顾绒喃喃道：“大?概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其实被100%的信息素支配，反倒更能没有任何风险存在吧。”
凌骁张了张嘴，有些怔楞。
“顾绒，你”
夜色中，哪怕有道边的路灯在，哪怕他们站得如此近，彼此的视线中，也依旧有阴影存在。
顾绒说完这些话，像是为了要看清一些，又靠近了一点凌骁，抬起的视线中，两颗瞳孔又黑又沉，像是终于把所有的一切都翻开给?凌骁看一眼，轻声开口道：“我?告诉你为什么，有什么关系——因为这种100%的信息素匹配度更让我?难受。”
“它到底有什么用呢，不上不下的，少有到让人赞叹，可又不是真的有着什么牢不可破的纽带，能将两个人绑死在一起。”
“这种匹配到顶，但又鸡肋，实际完全没用的东西，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顾绒歪了歪头，否定?了一些：“不对，在信息素紊乱症上还是有用的，但也不是唯一的。”
“所以?我?真的很烦它。”
“你知道吗，我?母亲，顾泽兰，和陈方兆，其实也是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可有什么用呢，顾泽兰还是跑了。”
“你看，我?早知道有个事实摆在眼前了，所以?我?真的很烦它，我?真的不明白这种东西的存在到底有什么用，它横在我?们之间?，却又不能把关系牢牢绑在一起，甚至有太多方法可以?挣脱，根本不保险，可又能持续不断吸引着彼此”
顾绒像是在想什么：“所以?顾泽兰丢下我?，从未出现过一次，大?概也是怕陈方兆再利用这一点压制她吧？毕竟好不容易逃出去，再洗去一次标记也不容易，总不能又因为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再陷入泥沼之中。”
“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顾绒伸手摸了摸凌骁的脸，叹息着：“所以?你说，我?是不是该讨厌它。”
“所以?凌骁，”
“我?带着分手的念头和你在一起，其实是在保护你啊。”
“不然的话，我?会死死纠缠这一份感情，直到死亡。”
“学习成果表现在成绩上，我?要最好的成绩展现，感情也要。”
“所以?如果我?真的认定?你，才是你倒霉的开端，到时?候，我?不会允许这份感情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我?会要你的眼里只有我?，会越来越贪心，越来越疯狂，想要的越来越多，要求越来越多，会不断确认，不断纠缠，再也无法忍受一个人的时?候了，直到死亡——不，大?概死也不会放开，要多极端，有多极端，把所有的一切搞得面目全非也不会放手。”
“但这太可怕了，不是吗。”
第97章 诱捕28
凌骁都?懵了。
他根本没?有预想过顾绒会说出这些话。
但现在听来, 却又仿佛能理解。
要么不要，要么就?要死死抓住。
为什么对成绩那么执着，大概因为成绩是顾绒所拥有的东西里?面?, 最容易通过自身努力而死死抓牢的东西。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这才是实际。
而感情，大概顾绒从不奢求。
只是凌骁非要闯进顾绒的世界中去?，让他不得不敞开一扇门。
但大门敞开，从一开始就?抱着失去?的可能, 这样到?最后真正失去?的时候，也早就?做好了漫长的心理准备。
这是顾绒身上?层层的保护机制, 也是在拦住自己, 不要把内心的偏执暴露出来。
所以比起克制，其?实顾绒比凌骁要克制得多。
如果不是凌骁太敏锐, 总能抓住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也许到?最后, 顾绒也根本不会把这番话说出来。
他只会抱着随时都?会失去?的可能，静静地蹲守这份感情的终点。
但现在顾绒剖析了一切, 兜头砸过来，和凌骁摊牌，就?像是被逼急了，故意吓唬凌骁一样，可实际上?, 却是已然被撬开了一个缺口, 露出了最柔软真实的内里?, 色厉内荏，毫无威胁可言，更甚至——
“如果我说”
凌骁从最初有些发懵的状态中很?快回过神来, 压着嗓子：“如果我说，我很?乐于接受，你是不是也不相信？”
这回轮到?顾绒开始露出费解的表情，满脸写着两个字：不信。
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接受这种畸形的感情。
凌骁不由得叹了口气。
又看了顾绒半晌：“好吧，我知道?了。”
顾绒费解：知道?什么？
还没?等?问出口，就?见凌骁压下来，亲了他一口，然后开口道?：“从明天开始，我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吗，宝宝。”
什么？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顾绒不知道?。
但第二天，凌骁当真搬了东西过来，强硬挤进了这间?明明只能够一个人住的小窝，并且不顾他意愿，换掉了那张只有一米五宽的床铺，在本来就?不大的卧室内，硬是挤着塞进了一张靠墙放才能放下的大床。
最后工人装好床离开的时候，都?是贴着靠门那一边的衣柜离开的，看他们两个的眼神恐怕也很?有些费解。
卧室更满了，床也更大了，但01好像快没?有地方睡觉了。
顾绒抱着01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凌骁登堂入室，坐在新换的那张大床上?，还伸手拍了拍，让他也过去?坐，感受一下。
“宝宝，你那是什么眼神？”
凌骁笑了笑：“放心，快开学了，最后一个学期，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贴身辅导加复习，晚上?还能讨论错题，你不喜欢吗？”
顾绒刚要张口。
凌骁：“恋爱都?是这么谈的，最后分不分手都?是这么谈的。”
好吧，闭嘴。
顾绒没?话说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把01放到?他和凌骁的枕头边，凌骁当天晚上?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在他们寒假仅剩的时间?里?，跟他从这里?出发，再到?凌骁家里?，给凌思哲补课，然后再一起回来，最开始凌思哲还觉得有趣，想跟着一起回来，结果差点儿被凌骁给削一顿。
还好开学前几天，补课可以告一段落，凌骁直接不回家了，只让凌思哲赶紧把用来结课的压岁钱打过来。
得益于这一次补课，顾绒挣得不少，甚至云水河的工作都?可以先辞掉，毕竟是最后一个学期，他不想把时间?耽误在别处。
对此?凌骁表示万分赞同，晚上?睡觉都?把他紧紧箍在怀里?，顾绒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但也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
直到?第二天醒来，在枕头上?睁开眼的那一瞬，对上?了01幽怨的目光。
呃。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过在他开口说这件事之?前，凌骁却先和他说了一件事——
他说：“我找到?你母亲了。”
“你要见见她吗？”
顾泽兰。
在顾绒小时候抛下他离开，从那之?后，再也没?有露过面?，很?多时候，顾绒都?觉得他的亲生母亲已经销声匿迹，找都?找不到?了，所以在听凌骁提起的时候，顾绒的表现是有一瞬间?茫然，甚至没?反应过来凌骁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反应过来后，就?是持续性的沉默。
他问：“怎么找到的？”
凌骁开口道?：“其实你母亲离开的轨迹并不难寻，只不过她当时走?得太远了，大概是怕陈方兆找到?。”
“但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经在临省久居了。”
原来竟然那么近。
顾绒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一面。
也不知道?凌骁是怎么和人沟通的，他叫人把顾泽兰从临省接了回来。
十多年?的时光距离，再见面?，从临省到?这里?，也不过是跨越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快到?甚至让人恍惚。
所以当顾绒在包厢见到?顾泽兰的时候，甚至是凌骁刚和他说完这件事没?多久。
顾泽兰已经和他记忆中不同了。
或许说，在顾绒的记忆中，顾泽兰的面?容早就?已经模糊，看不真切。
明明是有着血缘关系的母子，再见面?，却好像陌生人。
顾泽兰看上?去?比他还要踌躇和尴尬。
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立即站起身，目光透着打量和忐忑，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许会想，这真的是他儿子吗？
毕竟也是十多年?没?见，也许是从哪里?冒充的吧。
想到?这里?，顾绒甚至莫名有些想笑。
他走?到?顾泽兰对面?坐下，桌子上?已经摆放了茶水和甜点，顾绒看了眼，给顾泽兰续了杯茶。
顾泽兰迟疑了半晌，就?也慢慢坐了下来，只不过神色还是有些恍然。
“绒绒”
这是顾绒的小名，也是顾泽兰小时候会叫他的称呼。
顾绒开口打断：“你这么多年?过得好吗？”
顾泽兰一顿，开口道?：“还，还好。”
“再婚了吗？”
其?实凌骁应当把什么都?调查清楚了，但顾绒没?问，他想亲自问问顾泽兰。
顾泽兰张了张嘴，半晌开口道?：“再婚了。”
“我找了一个beta，他是个开早餐店的。”
顾绒哦了一声。
“那我有新的弟弟妹妹了？”
顾泽兰抿了抿唇，又过了半晌，才嗯了一声：“六年?前，我生了你弟弟，也是个beta。”
“难怪了。”
顾绒低声道?。
难怪不来找他，原来是有新的家庭和生活了。
被新的家庭和生活绊住脚，怎么可能空出时间?来找他。
不过顾绒还是开口道?：“陈方兆进去?了，他不会再威胁到?你。”
“我我来之?前就?知道?了。”
顾泽兰说完，就?捂住了脸：“对不起绒绒，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顾泽兰的哭泣声。
顾绒脸上?没?什么表情，等?顾泽兰的声音低了些后，他才低声开口道?：“你当初为什么还要选择再婚？”
“是因为和陈方兆有100%的信息素匹配度吗？”
顾泽兰松开手，脸上?露出明显诧异的表情。
“因为信息素天生一对，所以觉得陈方兆那种人也——”
“不是的，绒绒。”
顾泽兰忍不住开口道?：“虽然事实证明，陈方兆就?是个人渣，但最开始，我怎么可能就?因为和陈方兆是100%的信息素匹配度才在一起的，最开始我带着你，骤然失去?了你父亲，真的很?痛苦，你想象不到?那种感觉，就?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下去?一样，是陈方兆出现——我不得不说，他最开始出现的时候，真的很?温柔体?贴，是很?好的爱人形象，我以为他会对我们很?好的”
在顾泽兰口中，最开始的陈方兆，和后来的陈方兆，简直就?像两个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是因为陈方兆，才从失去?你父亲的痛苦中走?出来的，不然我怎么会和他结婚。”
想到?过往，顾泽兰也是满脸复杂：“只是我不知道?，他原来这么会伪装，婚后连一个月都?没?有，就?露出了真面?目。”
“也怪我当时太需要有人来照顾我们母子了，现在想想，其?实陈方兆的伪装也并不那么高明，如果不是我太过软弱，一味只想要再找到?依靠，摆脱失去?你父亲的痛苦，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上?了他的当”
顾绒看着顾泽兰，心想他这位母亲，哪怕十多年?过去?，也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但可能某一方面?他们又很?像，否则这么一副柔弱样子的顾泽兰，又怎么可能那么狠心抛下他离开。
“那你为什么还要再婚呢。”
顾绒打断顾泽兰开口道?，说出的话甚至有些尖锐：“在陈方兆这里?受的苦，还不够你长教训吗？为什么你还能再婚？”
“你自己一个人不好吗，你就?不怕再开始一段感情，一段婚姻，还遇到?陈方兆那样的人？”
“没?什么是长久的，尤其?是感情，你怎么就?确定?现在遇到?的这个人，可以长久陪你一辈子？”
“100%的信息素匹配度都?是这样的结果，何况是跟一个beta——”
顾泽兰在对面?露出震惊又诧异的表情。
“绒绒，你怎么”
她似乎终于发现自己儿子哪里?出了问题一样。
顾泽兰站起身，想要走?到?顾绒身边，伸手碰触顾绒的脸颊。
但顾绒偏头躲开了。
半晌，只听到?顾泽兰在顾绒身边开口道?：“我不确定?，但可能我就?是需要当下让自己好过吧。”
“我不是个好母亲，对不起，绒绒”
“但是，你不要因为我，就?不信任这个世界了，不值得。”
第98章 诱捕29
不值得。
这三个字由顾泽兰开口说, 实在有些?讽刺。
大概顾泽兰也这么认为，又回到了位置上坐好。
过了半晌，才又打破沉默道：“我?承认我?是?个很自私的人, 抛下自己的孩子离开，再怎么有苦衷和困难，也说不过去，这是?无法?原谅的事情，我?也很羞愧, 所以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一直在逃避, 不敢回来见你。”
顾绒扯了扯嘴角：“但你却能组建新的家庭。”
顾泽兰满脸难堪：“是?，不管怎么说, 我?还是?有了新的生活, 虽然我?不想给自己辩解, 但其?实我?在外面?过得也不怎么如?意，也很困难, 直到遇到现在的丈夫，我?也有过犹豫和抗拒，就像你刚刚质问我?的那些?，我?也不是?没想过”
“那你为什么？”
“可能因为他在我?身边陪伴得够久，也可能, 是?某一天我?真的确认就是?他了, 又或许, 是?我?真的累了，需要有人陪伴在身边，所以在他日?复一日?的坚持下, 到最后我?还是?同意了，有了新的家庭，也有了新的生活。”
顾泽兰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自嘲，但顾绒却听?得出?来，她大概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也没有后悔。
这并不公平。
所以顾绒说出?口的话很刻薄：“就算你现在的丈夫比陈方兆好，但你就不怕最后的结果还是?那样？”
但这话没有刺痛到顾泽兰。
顾泽兰只是?看着他，眼眶又红了，像是?很后悔，又像是?很心疼。
顾绒只能开口，让顾泽兰别用这种眼神看他。
“对不起。”
顾泽兰再次开口说了抱歉的话。
“但是?未来是?会有很多种可能的，不是?吗。”
“如?果我?当下要一直抱着不会有好结果的念头?，那只能说，最后会得到不好的结果，也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顾绒蓦地一怔。
顾泽兰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虽然我?不能说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但我?已经很知足了，因为我?有在好好经营这个家，想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我?觉得未来的结果应该会不错，毕竟现在也不止是?我?一个人在努力。”
“绒绒，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你还很年轻，未来也还很长，容错几率要比我?大得多，你可以更勇敢一点。”
顾绒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最后他站起来，想要直接离开这里。
但是?被顾泽兰给叫住了。
顾泽兰的声音很是?犹豫和踟蹰，但还是?开口问道：“绒绒，你能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
顾绒轻声道：“生活总要有不如?意的地方，就让我?成为你的那份不如?意吧，我?不能原谅你，但祝你今后幸福。”
顾泽兰似乎又在身后哭了，但顾绒没有回头?去看。
他出?了包厢，一打开门，就看见凌骁等?在门口。
凌骁朝他伸出?手：“走吧，带你回家。”
顾绒顿了顿，把手伸过去，紧紧握住了凌骁的手。
这一路，直到回去，两人的手都没有松开。
到房间门口，凌骁打开门，推顾绒进去，然后弯腰从鞋柜上拿出?顾绒的拖鞋，放到顾绒脚边，又自然而?然示意顾绒脱掉鞋子，好让他把脱掉的鞋子再放回鞋柜，从始至终，从弯腰到蹲下来，做得再自然不过。
就好像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凌骁照顾他已经是?常态。
然而?这个逼仄的玄关，凌骁蹲下都费劲，就着这个动作转身都要先稍微起来一下，挪出?空间来才行，和在凌家相比，这样的环境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知道凌骁是?怎么能在这种环境中坚持住下来的，甚至住得津津有味一样。
但其?实要说不知道，他真不知道吗？
顾绒伸手，摸了摸凌骁的脖颈，手指触碰到了凌骁后颈的腺体。
凌骁一顿，抬起头?。
“你不问问我?们聊了什么吗？”
等?凌骁也换好鞋，站起身，拉着顾绒往客厅走，才开口问道：“你们都聊了什么？”
他坐下来，往后靠在沙发上，把顾绒拉到自己腿上抱着，宽阔的肩背能将?顾绒整个包裹在其?中，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怀抱。
顾绒垂眸看了眼。
“怎么了？”
凌骁问着，信息素也释放出?来，难得的，木制辛辣的烈酒香竟显得不那么刺鼻起来，反倒有种让人微醺的舒适感。
“没怎么。”
顾绒开口道。
只是发现了更多细节罢了。
“顾泽兰现在过得很好。”
凌骁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开心还是不开心？”
“没有开心，但也没有不开心，只有不甘心吧。”
“但她对于丢下你这件事，肯定会愧疚一辈子。”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问她后不后悔丢下我?。”
顾绒渐渐放松身体，继续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问后不后悔也没有用，她丢下我?是?事实，所以我?只告诉她，我?不会原谅她，这一辈子，我?都会成为她心底的一根刺，让她想起来就会难受，那样我?就会好受一些?。”
“我是不是很坏？”
顾绒说完，就看着凌骁。
凌骁笑了下：“你这算什么坏，只是?一句不原谅罢了，如?果你开口，我?还能做更多。”
“没必要。”
“我?知道。”
凌骁伸手摸了摸顾绒的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切原则在你面?前，才叫原则。我?帮你找到顾泽兰的下落，不是?为了让你原谅她的，只是?想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不管是?好是?坏，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一个结果，仅此?而?已。”
“以及，我?想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都有我?陪在身边。所以我?希望你见到顾泽兰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我?。”
顾绒眨了眨眼：“吊桥效应吗？”
凌骁“啊”了一声：“被你发现了。”
接着他又叹息道：“你总是?这么聪明，可怎么办啊。”
“也不是?没有用。”
“嗯？”
顾绒偏过头?，很轻微笑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道：“顾泽兰的第一段婚姻虽然说不上失败，但第二段婚姻实在太?糟糕了，尽管如?此?，她竟然还能接受第三段婚姻，并且还能有余力来开导我?，这可真是?”
说这话的时候，顾绒不由得叹息着。
仿佛又觉得有些?好笑一般。
“她凭什么啊。”
“不过，我?的确不想比她还不如?。”
凌骁听?着，渐渐直起了腰，抱着顾绒的手臂也不由得箍紧了许多。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开始加重?了浓度。
顾绒呼吸急促了起来，后颈的腺体开始发烫跳动，他想要离开凌骁的膝盖，去找抑制剂，却被凌骁更紧的抓紧了怀里。
“宝宝，你这不是?信息素紊乱。”
凌骁低声道：“没发现吗，你这是?发情期到了。”
信息素紊乱，身体会因为信息素的失衡而?发生疼痛反应，而?现在，顾绒的身体却是?发软发烫，像是?在渴望着什么，自动自发地缠绕上凌骁释放出?来的信息素，而?且某些?身体反应也开始不对劲起来，身下像是?有什么要溢出?一样。
顾绒有些?被吓到了，身体僵硬。
“家里有正常的抑制剂吗？”
凌骁的声音有些?哑。
顾绒低喘了口气，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了凌骁的衣领，鼻尖蹭在凌骁的颈边，像是?只小动物在寻求安慰一样，下意识地贴近，汲取着凌骁身上的温度和味道，又因为身体的反应而?羞耻，矛盾又挣扎，双腿都绞在了一起。
凌骁突然意识到，这是?顾绒的第一次发情期。
他心下发软，恨不得把一切都碰到顾绒面?前，也恨不得把顾绒揉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但最后，他还是?深吸了口气，压着声音开口道：“那你乖乖待在家里，我?去买抑制剂好吗？”
说着，凌骁就要把顾绒放下来。
但下一秒，他却被顾绒抓住了手臂。
顾绒在凌骁怀里抬起头?，眼尾都红了，低声道：“有你还不够吗？”
一下子，顾绒被掐紧了腰。
只听?凌骁嘶哑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绒拽着凌骁的衣领：“我?们不是?在恋爱吗？还是?你想让我?和抑制剂——”
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凌骁心想，去他的抑制剂。
他是?傻了现在还想要让顾绒打抑制剂。
这就像一个释放的信号，意味着顾绒打开的那个缺口又增大了，而?凌骁要填补进去，将?顾绒补充完整。
他把顾绒放倒在沙发上，亲吻着顾绒后颈的腺体。
“发情期也会有几天时间。”
凌骁哑着声音，此?时此?刻，他必须承认自己的卑劣，因为他开口的目的不纯：“可后天就开学了，我?不能保证在只给你临时标记的情况下，能让你在开学前度过发情期，但你知道的，宝宝，给你注入信息素的方式，不止有一个。”
顾绒趴在凌骁身下，红着眼睛，已经被发情热逼得眼睛湿润，他低声骂了一句，听?起来甚至软软的：“你要趁人之危吗。”
“怎么会。”
凌骁吻了吻顾绒的眼睛，把他眼角溢出?来的眼泪舔去：“我?只是?想让你顺利开学啊。”
“但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凌骁，高考之后你想做什么？”
顾绒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凌骁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回答道：“我?想和你考入同一所大学。”
“一起上学，毕业，工作，就是?最普通平常的生活，带你去旅游，带你去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
“顾绒，我?想和你结婚。”
凌骁低头?看着顾绒，像是?知道他此?时想听?什么一样，也顺着自己的心意开口道：“我?未来的所有规划里，全部都有你。”
“你逃不掉的。”
顾绒闭了闭眼，双手揽上凌骁的脖颈：“那我?可以试着不逃了。”
第99章 诱捕30
房间内没有开灯, 只开了几盏小灯。
凌骁抱着顾绒从客厅的沙发到卧室的床上，刚想?把顾绒放下来?，却又被顾绒攀着肩膀, 往身后瞅了瞅。
第一次，凌骁听到顾绒的声音里竟然带着细微的哭腔。
像是惊慌到不知所措。
顾绒说了一句什么，头埋在?凌骁颈边，死死抓着凌骁身上的衣服。
凌骁没听清。
他双臂托着顾绒，抱着顾绒站在?床边, 目前还算是很有耐心：“怎么了，宝宝？”
顾绒动了一下, 像是要往上攀, 又像是想?要逃避躲藏什么一样，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哭腔也更有些明显, 但这次凌骁听清了。
“有什么下来?了”
什么。
凌骁喉结滚动, 手掌下意识摩挲了一下，随即就顿住。
虽然现在?的气温逐渐开始升高, 但穿的裤子也并不算薄，所以一路到客厅，到现在?才?让凌骁感觉出来?什么。
起先是手指先感觉到了不甚干燥的触感，然后是顾绒越发僵硬的身体?，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紧接着, 是逐渐蔓延开来?的深色痕迹，带着信息素的味道，但相?较来?说, 又格外?清淡一些，不仔细一点几乎就闻不到。
顾绒呜咽了一声，拽着凌骁的胳膊，不想?让凌骁去碰。
凌骁呼吸几乎是瞬间就沉重了，他一只手托着顾绒的臀部，一只手紧紧揽在?顾绒腰上，低声哄着：“这是正常现象，宝宝。”
“生理课都讲过的。”
凌骁把顾绒放到床上，发现顾绒眼皮都红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好可?怜”，可?动作却很强硬，单膝跪在?顾绒上方，伸手往顾绒的腰间去，不容拒绝，攻城略地，alpha的强势尽显无疑，又低头去吻顾绒，释放信息素安抚，但与此同时，却又像野兽圈禁猎物一样，牢牢将顾绒掌控在?身下。
整间卧室都像一个巨大的牢笼，蒸腾着欲望与渴求，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
很快，地上落下一堆衣物。
凌骁扯过被子，垫在?顾绒身下，又伸手抹了下顾绒的眼皮，将手指上的润泽抹了上去。
“你瞧你，都湿透了。”
顾绒眨着眼睛，往凌骁怀里躲了躲，可?偏偏在?他身上作乱的就是这个罪魁祸首，被欺负到身体?一直轻颤。
凌骁的手蜿蜒而下，从泛红的眼尾到脸颊，揉过已然略显红肿的嘴唇，划过喉结和胸膛，在?顾绒禁不住的颤抖中?，一路顺着滑到腰部以下的位置——哪怕在?他易感期的时候，他们已经坦然相?见过很多次，但这次的意义却很不一样。
“可?以吗，宝宝？”
凌骁低声问?着，却将顾绒翻了过去。
第一次，他想?让顾绒有最好的体?验，也怕顾绒会?感到疼痛。
顾绒手指抓在?枕头上，偏头眨着眼睫，都已经汗湿到一起了，就连鼻尖也冒出了汗珠，被凌骁逐一吻去，他抿着唇不说话，只瞥过视线看了凌骁一眼，然后轻颤着睫毛，低声开口道：“那你轻点儿”
下一秒，一声低呼脱口而出，又闷在?嗓子里，浑身都动弹不得。
凌骁犬齿刺入了顾绒后颈的腺体?，与此同时，几乎用尽仅剩的理智，才?克制着自?己要慢慢来?，不要太过强硬，不要把人吓到，但沉下去的腰部却寸土不让，一点点开疆扩土，直至将觊觎许久的领地全部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顾绒几乎发不出声音了，有种被楔住的错觉。
他从来?不知道omega的身体?原来?能到这种程度，一切都是混乱的，疯狂的，只剩下本能和欲望在?驱使，头脑发昏，理智全无。
有种失控的恐惧，只能任由人施为。
这还是顾绒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失去掌控，毕竟前两个世?界中?，不论如何，他怎么都是有一定的主导权在?的，而眼下，这具omega的身体?却在?实操中?完全超出了顾绒的预料，被发情?期支配，只能沦为欲望的奴隶。
甚至顾绒有些惊慌地察觉到，他的身体?内部有什么仿佛被打开了。
不，是被冲开了一样。
而凌骁在?停顿不到一秒后，几欲疯狂。
“不”
顾绒低声叫着，但拖着发软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但没想?到他才?开口说出一个字，就像是画出了只属于凌骁的休止符一样，让凌骁的动作都轻了下来?。
“别怕别怕。”
凌骁吻着被咬到红肿的腺体?，克制着让自己不要跃进雷池一步，尽管本能在?疯狂叫嚣，但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放心，只给你临时标记。”
凌骁又吻了吻顾绒的眼泪：“真可?怜，宝宝。”
“但你可?以全身心信任我。”
“我爱你，顾绒。”
顾绒的发情?期赶在?开学前一天?晚上停了下来?。
但预估错误，就算发情?期停止了，他也爬不起来?去学校，这两天?太疯狂了，仿佛日?夜都颠倒了一样。
意识到发情?期在?开学前停止，但也要请假的那一刻，顾绒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禁欲。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念头。
毕竟omega的身体?就连他都招架不住。
但爽也是真爽。
而且在?最后那一刻，凌骁竟然问?他，要不要也咬他一口，在?他的腺体?上。
虽然达不成“标记”，但可?以打下记号。
顾绒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朝凌骁低下来?的后颈处咬了上去，咬出了血，又舔去，而后躺在?凌骁怀里，看了凌骁好久。
他开口问?道：“如果?我一辈子都不让你永久标记怎么办？”
永久标记之后的omega是有很大可?能怀孕的，他不想?怀孕，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留下孩子。
凌骁低着头，判断顾绒说这话是真是假，但很快给出答案：“那如果?一辈子只有我能给你临时标记也是可?以的。”
“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凌骁挑着眉，让顾绒看了眼自?己还泛着血丝的后颈腺体?，低声道：“但你要一辈子对我负责才?行。”
“一辈子的时间很长。”
“嗯，我知道。”
凌骁摸了摸顾绒的脸：“但即便如此，和你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而且我还怕时间过得太快，还爱不够你。”
“肉麻。”
顾绒低垂下目光，小声骂了一句。
艰难翻过身想?盖过被子睡觉。
凌骁扒拉了一下：“你还没答应我。”
顾绒闷声道：“等我高考完。”
“现在?这才?是我的人生大事。”
“好，我等你。”
凌骁在?顾绒耳边低声道：“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最后一个学期，顾绒辞去了云水河的工作，专心备考，不过他和凌骁的关系，估计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从开学第一天?两人双双请假了两天?，到两天?后两人又一起上学，再傻的人也该意识到了什么，更何况放学两人还一起走。
不过就连叶迹清和姜康成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傻得去问?些什么。
当然，主要是叶迹清和姜康成两人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看凌骁那状态，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贴在?顾绒身边，整一个全身心都投入进去了的沉浸感，估计谁说一点儿怀疑的话，凌骁都要跟谁急。
不过最让他们诧异的还是顾绒的转变，似乎整个人都平和了许多，好像放下了某种执拗劲儿一样。
最明显的，是顾绒会?对着凌骁露出笑容。
那种发自?内心的，下意识的笑容。
这让叶迹清不得不想?起一句话：爱人如养花。
不过他把这句话跟姜康成说的时候，姜康成露出了略显茫然的神色。
“”
叶迹清拍了姜康成一巴掌：“算了，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尽管他们家境都很不错，未来?也不用发愁，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绒和凌骁那么努力，最后一个学期的每一天?几乎都在?用心过，也实在?有些受到感染。或许他们也可?以试着，看看靠自?己能走到多远的距离。
人们都说高考是命运的转折点，是人生最重要的节点，虽然有些乌托邦，因?为当某些阶层摆在?眼前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很多事情?都是无力的，而这个世?界也是真实和残酷的，但即便如此，高考也确实是能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一条康庄之路。
这种把命运握在?手里的感觉，让顾绒有种初次到第一个世?界的相?似感。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人生切切实实握在?了自?己手中?。
而这一次，他也要交出最完美的答卷。
这个世?界，脱离了身份和地位上的优势，他依旧可?以靠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有更广阔的天?地。
时间快速流走，眨眼就来?到了六月。
这几个月里，说是完全禁欲倒也不算，但凌骁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很多时候都点到即止，有着足够的耐心，也有着足够的忍耐力，很多时候，就连顾绒自?己都觉得委屈了凌骁，好像这段感情?里，他们的付出是不对等的。
有一次，顾绒实在?忍不住去问?，结果?凌骁骤然笑起来?。
“你知道吗，当你有这样念头的时候，我就赢了。”
“你心疼我啊，宝宝。”
凌骁捏着顾绒下巴，笑得很不加掩饰：“那现在?要跟我说那句话吗？”
顾绒又盯着凌骁看了会?儿，然后看了看桌子上的日?历，转头做题去了。
高考前夕，他跟凌骁说，要好好答题。
“我已经有好几次考试排名超过你了，高考也将会?如此。”
“是是。”
凌骁点着头：“你根本就不需要我让，反正你总会?在?我这里占尽上风。”
接着又压低声音道：“在?床上也一样。”
“”
顾绒给了凌骁一个眼神：这种话就不必说了。
但不得不说，他和凌骁足够契合，各方面的，以及——他很喜欢和凌骁势均力敌的感觉，这让他在?占尽上风的时候，才?会?更有拥有爱人的满足感。想?到这里，顾绒不由得一怔，爱人吗但随即又笑起来?，好像是个很幸福的词呢。
原来?他也拥有足够爱人的能力。
但高考临近，顾绒还不想?说出来?。
只是顾绒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感觉高考那几天?，都是精神满满的。
他的精神富足了。
心尖都被填满了。
高考之后，出成绩那天?，凌骁抱着顾绒，像是生怕顾绒紧张一样，把顾绒圈在?怀里。
“没事儿，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二。”
“我们宝是要当省状元的人。”
顾绒：“”
到这种时候了，倒也不太执着什么了。
“那些高校电话都来?了好几个，成绩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顾绒拖着下巴开口道。
每年高考达到名校分数线之上的，那些名校都会?比考生先查到信息，为了拉生源，电话也是早早就打了过来?。
“那也要查清楚。”
凌骁捏了捏顾绒的下巴，哼笑了一声：“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
顾绒笑着耸了耸肩：“好吧。”
他朝凌骁笑眯眯的：“那我还是要虚荣一下的。”
凌骁看着，暗骂了一声。
玛德，真可?爱。
越来?越可?爱了啊，真犯规。
“而且要是真考到省状元，还有金钱奖励，到大学之后我就可?以少打份儿工了。”
凌骁刚想?说那不是还有他吗，然后又听顾绒开口道：“也可?以多出时间陪你了。”
真想?扔了鼠标把人抱走
凌骁深吸了口气：“先查成绩。”
他自?己的不着急，也不好奇，主要是查顾绒的。
输入姓名和考生号等信息后，鼠标转了半天?，页面终于刷新——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成绩和排名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凌骁还是由衷为顾绒高兴，甚至笑开了，转过头想?和顾绒一起庆祝，却发现顾绒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似乎根本没有往页面上瞧去一眼。
凌骁不由得颠了一下腿：“你是状元了宝宝，开心吗——”
“我爱你。”
顾绒看着骤然间停下来?，像是突然哑了一样的凌骁，笑着开口道：“开心，但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凌骁，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包容我的一切，谢谢你爱我，往后余生，请多多指教，好吗。”
凌骁喉结激烈颤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哑声开口：“好。”
“以后，请多多指教。”
我的爱人。
凌骁将额头抵在?顾绒的额头上：“我也爱你。”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顾绒喟叹了一声，伸手抱住凌骁：“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等待。”
他低声又说了一次：
“我爱你。”
第100章 原点01
脱离这个世界的条件是“让男主摆脱这段不健康的关系”, 而说到底，任务成?功的条件究竟是什么，顾绒早已经猜出。
只是顾绒也没想到, 当他明确了对凌骁的心意，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时候，当这段感情彻底建立起真正的联结时，他会听到脱离这个世界的通知——明明确确响在耳边，是01的声音, 但丝毫情绪没有，完全是无机质的电子音——
【01, 怎么回事？！】
【叮！为?宿主脱离世界做准备, 请宿主做好准备——】
【01？】
【叮！请宿主做好准备通道连接已建立，请宿主做好准备——】
什么通道？什么连接？
顾绒只来得及看一眼凌骁, 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
刹那间?, 凌骁仿佛若有所觉, 也抬头看了过来。
他张开嘴，似乎说了些什么, 但顾绒已经听不到了。
下一秒，顾绒眼前一黑。
这次似乎过得很漫长?，等再有知觉的时候，顾绒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哥哥，求你了, 帮帮我吧。”
真是熟悉的, 令人作呕的声音。
只一瞬间?, 顾绒就知道，他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世界中。
“魏相荀现在想起我是他儿子了，他要讨好秦家?, 却拿我当筏子，我不想去伺候秦家?那个秦博修，我害怕，哥哥，你帮帮我吧，易寒现在在秦家?的处境还不怎么好，他没办法帮我，但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黎小心翼翼看了顾绒一眼，抿了抿嘴唇：“但是他说有办法可?以换人。”
所以要换成?我。
顾绒脑海里闪过这句，想要讥讽，可?嘴上却开口道：“可?这真的能行吗？”
不，他不愿意。
“如果能行的话，我愿意帮你，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
不，为?什么还是这样？
顾绒都可?以预见，下一秒，顾黎脸上会出现惊喜的表情，然后说——
当然可?以！
“当然可?以！”
其实他们看中的，是我还能贴身照顾秦博修。
“其实他们看中的，是我还能贴心照顾秦博修。”
哥哥，你也知道，秦博修现在是个植物?人。
“哥哥，你也知道，秦博修现在虽然苏醒了，但是也跟个废人无异了，双腿都不能动弹——”
“你说什么？！”
顾绒脸色猛地一变，像是挣脱了什么桎梏一样，双手竟也可?以死死攥住顾黎的肩膀，紧紧盯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甚至能说出这两句脱离了原先轨迹中，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的问话。
但下一秒——
“哥哥，你怎么了？”
顾黎有些紧张道：“你你是不是想要反悔？”
“不，没有。”
不，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顾绒张着嘴，却无法说出属于自己意愿的话来。
他早该习惯——
在顾黎面?前，一切都是围绕着顾黎转的，任何不符合顾黎意愿的话，以及行动，在他这里，都不可?能表现出来。
他就像一个，牵线木偶。
而他身体?所有的线，全在顾黎手中。
这些都是发生过的。
从他十八岁生日之后，顾绒就发觉，他的任何意愿和行为?，在顾黎面?前都会受到限制，甚至要受到支配。
最开始，是救了秦易寒那个男人。
顾绒想在给对方处理伤口后，把?对方送去医院，但被顾黎阻止了。
他想跟顾黎阐明秦易寒的身份看似不简单，他们最好不要掺和其中。
可?这样的话却没能说出口，脱口而出的，竟是他答应了顾黎的要求，并且还和顾黎一起照顾了短暂失忆后的秦易寒。
那是顾绒第一次察觉，有什么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支配着自己的言行。
而他还没意识到，这些都和顾黎有关。
直到被控制和支配的次数越来越多——每一次，都是在顾黎面?前，只要是顾黎的请求和意愿，他都无法违抗，也必须要遵守。
顾黎其实是他小姑的儿子。
但他小姑和魏家?的魏相荀是婚外情关系，魏家?不愿意承认顾黎，他小姑在生下顾黎的时候又难产而死，所以顾黎是从小养在他父母身边的，从小到大，顾绒一直都拿顾黎当做是自己的亲弟弟，但他没想过有一天，他的人生要全部围绕着顾黎转动。
顾黎喜欢上秦易寒，想和秦易寒在一起，就把?他推出去，照顾一个全身瘫痪成植物人的老男人。
顾黎想帮秦易寒得到秦家?，就央求他，让他和秦易寒里通外合，做尽一切自己不想做的事，甚至到最后，还要让他下毒彻底解决了秦博修——在他们看来，秦博修活着也是受罪，都成?植物?人了，还不如早点解脱，所以他们是在做善事而已。
只是，在秦博修死了之后，推出来的替死鬼竟只有自己。
不，应该说是“他”自愿站出来的。
是他自愿承担下所有罪责。
因为?顾黎哭着求他，不想让秦易寒出事，所以顾绒就要站出来承担起这一切。
“哥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减刑的，你一定很快就能出来！”
那时候顾绒看着顾黎，很想知道，究竟在顾黎身上，藏着怎样一个伥鬼。
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绕着顾黎转一样。
那时候，顾绒放任自己的身体?去应和顾黎，而灵魂却在持续发出哀鸣。
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父母很早就发现了“他”做的那些事，几乎不敢相信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能做出这些事来。
他们求他，骂他，甚至打他，但都没能够让“他”迷途知返。
后来，父亲顾知安被气出了心脏病，一下子进了医院，再也没出来过，母亲程云清再也不想管他，可?在发现“他”要害死秦博修的时候，还是想要赶过来阻止他，结果却在半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从那之后，顾绒就也在计划着自己的死亡。
他发现酒精能够麻痹神经和身体?。
而麻痹之后，对顾黎意愿和话语的遵循就会迟钝很多。
于是顾绒就开始喝酒，喝很多的酒，就为?了能够麻痹自己的身体?和神经，从而找寻那一点机会。
终于让他找到了。
在他答应顾黎去自首的那一天晚上。
顾绒在自己的卧室里割脉自杀了。
他终于解脱了。
但为?什么，他又重新回来了？
而且回来之后，难道还要走一遍老路，完全按照顾黎的意愿而活？
不，不对。
还是有不同的。
是在顾黎说出秦博修之后——
而且，秦博修竟然醒了？
他不是植物?人状态吗
顾绒想起先前听到的那句话——和原来顾黎说的根本不同，还有自己听完那句话之后，仿佛骤然脱离控制的反应，立即意识到有什么还是不同了，而这份不同，也许对于他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他必须要更进一步探究才行。
于是在顾黎说出要一起参加宴会时，顾绒第一次顺从本心点了点头。【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