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引诱
◎姐姐手指好长◎
晚上是市面一款热门游戏的商务活动,站台结束池萤便早早离开,拒绝了聚餐邀请。
按理说合作方组的饭局应该赏脸,但活动时长久,结束已是深夜,一顿饭不知道又要吃到什么时候。
她顾不上那么多,匆匆回到家卸去一身繁重的cos服,收拾好自己,才拿着存放在冰箱里的蛋糕,赶往江星河发来的地址。
光是拆假发和卸妆就费了不少时间,到地将将收到女人上车的通知——江星河活像个情报员,一整晚不停向她实时汇报生日宴情况。
零点已过,池萤在楼下站到腿脚发酸,正担心气温炎热蛋糕会不会化掉,便远远瞧见那个略显疲惫的身影。
凌晨小区寂静,道路空无一人,昏黄路灯静谧照亮夜空,显出几分孤寂。
女人形单影只,身上还穿着华丽的抹胸长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肩头,耳环掩在发丝下晃动,碎钻偶尔闪烁着耀眼光芒。
分明是从热闹的场所归来,池萤却无端看的有些难过。
她提起笑容,制造惊喜。
然而阮秋词怔怔的没能给予反应,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愣在原地。
难道是惊吓?
池萤来前的胸有成竹,突然变得不太确定了。
没有事先告知贸然打扰,也许阮秋词并不欢迎她。
她迟疑地挥挥手,“姐姐?”
女人受惊般长睫飞快颤了颤,漆黑的眸子波澜起伏,流露出丁点情绪,让她冷淡疏离的眉眼,忽而焕发生机,犹如拂去灰尘的镜面,透亮明媚。
阮秋词张唇,嗓音干涩,没问池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没问怎么会知道她家地址,“你等了多久?”
池萤唔了一声思考,“没多久,不到半小时吧。”
她答的轻松,可夏夜室外炎热,楼下又没有座椅,蚊虫滋扰,想也知道站到现在有多难受。
阮秋词胸腔填满酸酸涨涨的情愫,迫使开口。
对上女生清澈的眼神,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只无奈轻叹:“下次可以给我发消息,去楼上等。”
如此不解风情,怎么可能还会有下次。
池萤鼓鼓脸,放下蛋糕,看在她是寿星的份上不计较,“现在呢,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夜色深的像团化不开的浓墨,小区楼栋大部分灯光熄灭,窗口黑黢黢一片。
这个点邀请的潜台词基本等同于留宿。
她大老远跑一趟,总不能送个蛋糕就直接回去,又不是专属外卖员。
阮秋词心跳蓦然加速,捻着手指,压下不明思绪,低声道:“好。”
密码锁滴滴,开门瞬间,智能家居系统运作,漆黑的屋内闪过蓝光,紧接灯光大亮,空调徐徐吹出冷气。
池萤第一次来阮秋词家,全然没有身为客人造访的局促,相当自觉地拿出拖鞋换上,小跑到餐桌边放下蛋糕,拆着丝带催促:
“订的是冰淇凌蛋糕,晚上就送到了,我让阿姨帮忙存在冰箱里,天热估计要化掉了,要快点吃。”
拖鞋被抢走,阮秋词手指一顿,默默打开一侧鞋柜,那里放的才是给客人准备的。
宴会吃的几口奶油蛋糕仍腻在胃里没消化,她是寿星被灌了几杯酒,晚上进食杂,其实这会不怎么舒服。
但看着女生点蜡烛忙碌的模样,终究不忍拂对方一番好意。
“许个愿吧。”池萤关掉灯光,将蛋糕推到她面前。
阮秋词许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是否太过贪心。
她迎着池萤在明暗烛光里期待的眼神,选择保守秘密。
闭眼,这次用了很长的时间。
蜡烛摇晃熄灭,化为一缕青烟。
女生笑着祝她生日快乐,随即懊恼,“抱歉,我订的生日礼物在清关还没到,之后补给你。”
“没关系。”
阮秋词本来也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严格说,池萤今晚能出现,便是送她最好的礼物。
餐厅温馨的暖光打在女人头顶,如纱般朦朦胧胧,她妆容精致,清冷的眉眼少见衬出几分美艳的攻击性,又被柔光软化,矛盾的气质奇异糅杂在一块,无比漂亮。
池萤抿唇收回视线,切着蛋糕道:“快嘉年华了,最近会比较忙,月底要提前去江城彩排”
她话未说完,阮秋词明白意思,眸光黯淡一瞬,神色如常宽慰:“不急,等你有空再”
“不是这个意思。”池萤出声打断,端着餐盘递给她,动作没控制好角度,微微融化的蛋糕表层蹭过女人手指,沾上一小片冰淇凌。
“要很久见不了面,今天也因为工作错过了你的生日会。”
她抽了张纸,余光瞟到女人青葱似的指尖,又临时改了注意捏在手里,问:“姐姐不想要点什么补偿吗?”
阮秋词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闻言,些许茫然地重复:“补偿?”
她从未奢求从池萤那获得什么,骤然提起,反倒是不知所措。
“嗯。”池萤放下纸团,倾身,松松握住她手腕,抵到唇边,“补偿。”
温热吐息打在指尖,顷刻泛起潮意。
阮秋词心脏重重一跳,灵魂犹如脱离了躯体,愣愣看着她启唇,红润舌尖探出飞快一扫,卷着冰淇凌送入口中。
“好甜。”
手指残留着湿热触感,滚烫的像一缕火苗,灼烧着皮肤。
阮秋词胳膊轻颤,耳朵迅速染上薄红,强装镇定道:“不用了,我不在意这些”
池萤挑眉,懒懒掀起长睫,见她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眼里漾开笑意,身子又往前送了送,咬住她指尖,“真的吗?”
牙齿没使力,叼着指头磨了磨,不痛,只有一点痒。
她行事毫无章法,肆意妄为,向来想到什么做什么。
痒意直直窜到心底,阮秋词呼吸微乱,眉尾低垂,带着不易察觉的祈求唤了声:“池萤”
女生弯眼,“可我很过意不去。”
她说完松开牙关,柔软的舌尖缠上来。
指腹被湿热包裹,陷在一团潮气中,细细密密碾压着阮秋词敏感的神经。
她几乎控制不住地自喉腔发出一道低吟,随后羞赧咬唇,火苗延着指尖燎原蔓延全身,脸颊阵阵发烫。
池萤细致舔吻,还能尝到一丝香草冰淇淋的甜味。
她握着女人的手掌,添了一根,即便对方手指纤细,两根一块含着也略显吃力,迫不得已张大唇,腾出空间。
舌尖钻进指缝中,那股痒意越发厉害,折磨的阮秋词眼睛泛起生理性的水雾,竭力压抑。
视线里,池萤抬眸直勾勾盯着她,浅棕色的瞳孔温软澄净,面容清纯。
可她的行为跟这个形容词一点也沾不上边,堪称放。浪。
分明一起看过电影,很清楚手指意味着什么。
阮秋词应该制止,喉咙却干涸的说不出话。
扣着手腕的手指其实没用多大力气,可以轻易挣脱,然而她仿佛丧失了肢体操控权般,旁观着这一切。
顺着女生开启的唇缝,能瞧见一截皓白牙齿和红润舌尖,软舌灵活地勾缠着她,若隐若现。
室内无言,呼吸声清晰可闻。
阮秋词活到这个年纪,如果还看不出池萤是在引诱的话,过去29年的光阴便也虚度了。
自露营结束,两人恢复正常相处模式,关系缓和不少,谁也没提湖边那个出格的吻,一同默契闭口不谈。
她以为这样便是最好了。
但池萤现在的举动,却与邀请无异。
阮秋词心跳砰砰,大脑充血,目眩神迷的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
也许女生只是故意逗弄,恶劣欣赏她羞窘难耐的姿态。
毕竟那是对方一贯擅长的事。
她不敢自作多情。
手指送到了无法再进一步的程度。
太长了,池萤眨眼,敛去水汽。
长时间张唇,分泌的口水积攒在口腔里很是难受,她喉咙下意识滚动吞咽。
口腔紧裹着手指收缩,传来吸力。
阮秋词死死咬唇,终究是压抑不住地轻哼,声音幽幽,似叹息自鼻腔溢出。
池萤心头微痒,上目线看她。
女人眸子湿的快要滴出水,眼尾漾着旖旎的绯红,眉头轻蹙,神情隐忍。
恶念蠢蠢欲动,她得寸进尺还想要含着继续。
阮秋词倏尔抬腕,抽出手指,哑声道:“可以了。”
手指湿漉漉的,覆着层晶亮水光,神经敏感的一颤一颤,她不自然地本能欲蜷缩藏起来,捻到黏糊液体,又被烫到似飞快松开。
太过突然,池萤还保持张唇的姿势,一截舌尖露在外面。
她不紧不慢抹掉水渍,坐直身子,饶有兴味看着对方慌乱的反应,眉眼含笑,“这就够了?”
语气遗憾,意味深长。
阮秋词裸。露的雪白肩颈皆浮上粉意,心里敲着鼓点,别开脸生硬岔开话题,“蛋糕再不吃要化掉了。”
不如说已经化掉了。
池萤索然无味,托腮,目光一瞬不错地盯着她,“我吃过了。”
“什么时”阮秋词话音猛然一顿,随即脸颊泛起更深的潮红。
池萤的确吃过——她手指沾上的那一小片。
“太甜,不合我的口味,姐姐吃吧。”
她轻飘飘点评,别有所指。
阮秋词不敢再接话,掩饰性舀一勺送入口中。
先前还有些不适的胃、疲惫的身体,这会什么感觉都没了,强烈跳动的心脏足以盖过其它所有感受。
微凉的冰淇凌在舌尖化开,降却一点燥意。
她缓缓平复呼吸。
没等冷静,忽听女生嗔怪道:“姐姐手指好长,弄痛我了。”
阮秋词动作一僵,转头。
池萤冲她张唇示意,娇嫩的唇瓣异常嫣红,犹如揉碎的玫瑰花瓣,淋漓不堪。
舌尖是经过摩擦后充血的深红色。
阮秋词被她倒打一耙,无措地颤着长睫。
明明没有节制握着她不断送进去的是池萤。
【作者有话说】
不是姐亲手喂的蛋糕妹不吃。
112嘉年华
◎见鬼了,阮秋词怎么在这?◎
十一小长假各个城市景点人满为患,超负荷聚集着四面八方前来的游客。
鲸鱼嘉年华定在江城举办,其场地自然搭建在具有特色的江滩附近。
大大小小的板块展区,沿江铺了将近一整条街,各种各样新奇元素装扮布置的远远便能瞧出与众不同,不断有路人被吸引过来凑热闹。
场地宽敞,入口检票处仍挤的走不动道,有主播互动出没的地方更是寸步难行。
现场保安艰难维持秩序,喇叭提示音此起彼伏,效果约等于无,全靠粉丝自觉,才没造成踩踏事件。
江星河出去转悠一圈回来,热的满头大汗,坐在空调扇边掏出镜子补妆,啧啧道:“你可千万别出去,平台咋想的啊,挑在室外办,本来热的就燥,人又多,纯受罪。”
她馋游戏区的新品试玩,跟洛月打招呼留了个位置,本准备快去快回,结果走一半被粉丝认出叫了声名字,这一下堪称是一呼百应,剩下一段路硬生生拉长了三倍的时间。
怕粉丝跌倒,江星河还得不停提醒别挤注意安全,活像个围在中央的保安,游戏哪有心情再玩,到地赶紧找了副口罩悄悄从另一侧溜走了。
秋老虎发威,十月的天不比盛夏凉快多少,何况江城是著名火炉,被人群挤出一身汗,她用湿巾擦拭着脖颈抱怨,万分后悔,庆幸得亏出去的不是池萤。
“明知道今天来的都是粉丝,你还敢一个人乱跑。”池萤戴着耳机,懒懒靠在座椅里听歌。
她被平台分了个唱歌表演的环节,非专业出身,蓝烟又在场,不想被比的太难看。
“我以为认不出来呢”
毕竟屏幕和线下有区别,江星河自认人气也没那么高,事实显然是低估了。
她们坐在主舞台后面的准备区,紧挨滚滚长江,离表演还有一会,江星河无聊地望着江面,好奇问:“你真能游过去啊。”
池萤不咸不淡轻哼。
她摇头感慨:“你表演这个,不比唱歌有看头多了?”
平台策划绝对是脑子出了问题,女生虽说没到音痴的程度吧,但唱的中规中矩一半靠设备修音,现场表演开麦生唱,不是故意挖坑么。
池萤斜睨她一眼。
心真大。
江星河也有个舞蹈表演,看起来却完全不紧张,一下午晃来晃去的,跟局外人一样。
主舞台区入场需门槛,相较于外面秩序好很多。
池萤压轴出场,待表演完天色已近傍晚。
落日熔金,晚霞卷着云层大面积铺开,江滩视野开阔,透着绚丽霞光,如梦似幻。
主持人宣布着大大小小的奖项,池萤站在舞台边,看着台下粉丝,忽然感到前所未有出奇的平静。
过去三个月她付出了全部努力,这一刻结果好像变得并不那么重要,不管有没有拿到最终奖项,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否定。
江星河这会才终于紧张似,拽着她的胳膊,手心里全是汗。
一直等到天色漆黑,舞台华丽的灯光点亮夜空,当主持人念出那句:“年度最佳人气奖获得者是——”
所有人屏气凝神。
江星河哎呀一声,最讨厌卖关子,下一秒听到池萤的名字,又顿时兴奋地跳起来。
全场欢呼,她抱着女生比自己拿了奖还高兴。
周围纷纷祝贺,池萤如释重负露出轻松的笑容,意料之中,但依旧惊喜。
获奖要说感言,她走过一次流程,内容早已提前准备好,惯例感谢完粉丝好友和平台节目,主持人打趣:
“好了好了,别总是老一套的场面话,有没有别的最想说的?比如时隔一年再度拿到最佳人气奖是什么心情?”
“没什么心情。”池萤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地答。
她拿着话筒望向镜头,江风撩的裙摆翻飞,发丝舞动,浑身散发着恣意的气质。
“我只是拿回了去年就该属于我的东西。”
嘉年华结束有个小型粉丝见面会,统一在酒店进行,完了所有主播再一块吃个庆功宴,一年一度的盛事便算正式落幕了。
从彩排开始连轴转几天,到了宴会,紧绷的气氛总算放松。
众人放下背负几个月的压力后,难免不想着放纵一把,现场热闹,酒都喝了不少。
池萤不喜在杂乱的场合失态,只和熟人喝了几杯,过零点便和江星河一块打道回府。
方才人多,好些话不能说,一出宴会厅,金发女生就彻底憋不住地哈哈哈大笑。
“你刚刚看到李彦名的表情没?笑死我,脸都绿了。”
李彦名拿了个游戏区人气奖,含金量其实不算低,但谁都知道以他野心是冲着最佳人气去的,每天直播十二小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身边好友识趣根本不敢上前安慰。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闷酒,偏偏江星河特缺德的兴高采烈端着酒跑去祝贺,气的差点吐血。
池萤无奈轻笑,“你也是,不怕把他惹急了恼羞成怒动手?”
“他那么虚伪要面子的人怎么敢。”江星河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你获奖发言的时候他反应才好笑,我看的都怕他一个过呼吸晕在台上抢风头。”
去年因着池萤人气下滑,最佳人气奖得主是李彦名,女生那一番发言说的像内涵他在捡漏,本来私下论坛就流传有此类言论,众目睽睽,李彦名被打脸拂了面子,敢怒不敢言,乐的江星河光顾着看他了。
“不得不说萤宝你说的那句话太帅了,之前他拿奖得意洋洋的时候我就”
踏出酒店大堂,江星河仍在兴奋地叽叽喳喳,好不解气。
池萤却有些心不在焉。
得偿所愿,牵挂的事放下,心便飘到了别的地方。
她打断:“平台订的几号回去的机票?”
江星河疑惑:“问这个做什么?唔是后天,明天嘉年华一些赞助商的展台还要用,应该会叫人去宣传。”
池萤轻轻拧眉,“我想改签,明天回申城。”
“改签?”江星河惊讶,“想什么呢,明天宣传名单肯定有你啊,再说这么早回去干嘛,你好不容易回趟家不多待几天?我还准备让你这个土著带我逛逛。”
凌晨街头车流不息,远远有烧烤的香气飘来,庆功酒店就在江滩边,旁边拐过去有一条大排档美食街。
住的地离这不远,步行十来分钟路程,池萤忙碌一天太累,懒得走,打开投影屏叫车,随口道:“小活动去不去无所谓。”
江星河不明白,还欲说话,目光狐疑扫过她平静的侧颜,突然福至心灵,一拍手,“哦——你是因为秋”
声音打住,池萤淡淡给了她一个眼神。
江星河笑容促狭,“我懂我懂。”
女生看着她没动作。
江星河被盯的发虚,讪讪打岔,“叫到车了吗?不行我来。”
池萤目光依旧直勾勾的,她感到奇怪,挥挥手,“别吓我,见鬼了?”
仔细一瞧才发现对方看的好像是自己身后的方向,江星河下意识转身,一股轻柔的冷香袭来,沁人心脾。
她愣愣睁大眼,真不亚于见鬼了。
阮秋词怎么会出现在这!?
“姐姐?”池萤轻唤。
女人停下脚步,一身雪纺无袖长裙衬着她白皙肤色,在夜色里仿佛幽幽浸着冷光,如墨发丝都镀上了流淌的光泽。
她应声,对着江星河过于震惊的表情,有些难为情地抿了下唇,先行解释:“公司在江城参展,我是领队人。”
江星河终于回神,前一秒还在说呢,下一秒本尊就出现了,缘分奇妙。
她颇觉不可思议,开心道:“秋词姐你来江城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们?”
“参展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忘记了”
阮秋词不自然地移开眼。
事实这趟展会本不由她负责,收到策划案签字的时候,目光放在江城那两个字上,却鬼使神差将活揽了过来,协调没费多大精力,假期难得谁也不想加班。
“太好了,剩下来几天可以让萤宝带我们逛逛,我都好久没出来旅游了。”
江星河兴冲冲开始计划,她笃定了池萤要改签回去的原因是为了阮秋词,这会反正人都到了,也没必要再走。
池萤拨着包上挂的小玩偶,不置可否。
便是默许了。
江星河憋着笑,相当识趣地说:“正好秋词姐在,让她陪你一块等车,我想起蓝烟找我有事,再回去一趟,拜拜,明天见啊。”
她指了指大堂,说完一溜烟窜进去,留下池萤和阮秋词面面相觑。
半晌,女人犹豫问:“你是要回酒店吗?”
池萤松开玩偶,唇角微翘,面不改色答:“没,准备去吃宵夜,一块吗?”
阮秋词不疑有它,“好。”
江城夏秋气温较高,白日活动不便,夜晚反而热闹些,凌晨江滩店铺仍生意火爆。
池萤是本地人,吃不惯那些装修精致,味道中规中矩的连锁店。
拐个弯穿过巷子,繁华有序的光景骤然转为一片杂乱老旧的居民楼。
江滩曾是租界,沿街一排建筑都算是文物,不能做大改动,便长久的保留了下来。
巷子错综复杂,她熟门熟路记得清每一条道通向哪里,领着人走了没一会,浓郁的碳烤香气充斥鼻尖,盖过所有味道。
大排档五光十色的招牌照亮整条街,地面积着洗不净的污渍痕迹,砖块凹凸不平,街边垃圾桶堆得满满当当。
池萤有洁癖,却对这里的环境单独划出一道包容范围,学生时代的回忆给它添上了一层美好滤镜。
那时晚自习下课,便是经常和家人一块到大排档解决晚饭。
小龙虾仍未退季,做当之无愧的主打商品,门口竖立的彩灯告示牌大字标着价格。
想着女人口味清淡,池萤特意挑了家粥和汤包做的不错的店,正要走过去。
“池萤。”阮秋词突然叫住她。
“怎么了?”
池萤疑惑回身,见她一身清雅的气质和这格格不入,以为是不习惯,笑道:“虽然环境差了点,但这有最正宗的江城味道,姐姐不喜欢的话,再往前走是步行街,我们到那吃也行。”
阮秋词不语,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罩。
她不解其意,随后,一阵馥郁的冷香袭来,脸侧发丝被轻轻撩开。
手指刮过耳廓,掀起电流似的痒意。
池萤眨了下眼,口罩遮住她小巧的脸,仅余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清澈勾人。
阮秋词垂眸敛去暗欲,帮她整理好口罩,“这里人多,注意些。”
【作者有话说】
开启给力倒计时……再押[比心]
113礼物
◎姐姐的第二份礼物是我◎
嘉年华见面会散场不久,江滩聚集了许多粉丝,正是凌晨吃宵夜的点,这条附近有名的美食街,的确很容易偶遇。
池萤到了熟悉的地放下戒备,一时大意,倒是忽略了这茬。
脸上蒙着口罩,呼吸喷洒出的气流打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热。
她声音闷闷,带着点鼻音,“谢谢姐姐”
阮秋词收回手,“我不介意环境,走吧。”
晚风习习,大排档多数客人都会选择坐在外面喝酒聊天,气氛较为自在。
不乏有些脱掉上衣光膀子的中年男性,大着嗓门用方言高谈阔论,配上肢体动作指点江山。
地上散落着横七竖八的啤酒瓶,四周有好奇的目光看过来,阮秋词不着痕迹挡在池萤身侧。
进店要了间包房,池萤摘掉口罩,很自然地点好招牌菜,将菜单推到对面,“怕你吃不惯重口味,点了份清蒸虾和口味虾球,虾球辣一点,主食选的汤包,这家汤包很出名,烧烤可以备注让她们少放调料”
她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不知不觉说了一长段话,啰嗦的非常不符合平日性格。
阮秋词安静地看着她,也不开口打断。
“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池萤指尖点着菜单示意,语毕抬头,撞进一双含水的眸子里,里面漾着丝丝笑意。
包间简陋,头顶只有一节老式灯管,惨白的光映着女人清冷的面容,她眉眼却温柔的不像话,无比生动,以至于视线都粘腻的仿佛裹着浓厚情意。
池萤微愣,不自然地垂眸回避。
“这些就够了。”
修长的手指接过菜单,递给一旁等候的服务员。
池萤捏着汽水瓶,牙齿轻咬吸管,压下慌乱心跳,若无其事地问:“姐姐是忙完展会过来的?”
阮秋词淡淡应声,“嗯,展期四天,剩下两天不用我负责。”
言外之意很明显。
池萤唇角上扬,难得好奇她工作内容,“这种展会一般要做什么?”
阮秋词稍作沉吟道:“参展企业会带来自家的尖端科技产品,相当于一个大型交流会,通过展会做宣传,结识人脉,有可能获得合作机会。”
池萤没有正儿八经的进企业工作过一天,去的最大的展览还是之前受邀参加的漫展活动。
两者性质截然不同,女人口中所说的,于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世界。
“那见实科技参展产品是X摄像头?”
“X是其中之一,这次带了许多别的产品”阮秋词抿了下唇,没有继续。
她的工作对比池萤太过于枯燥,不是受世人欢迎的类型。
然而女生却不觉话题无聊似,追问:“什么功能的?”
“大部分是其它团队的产品,比如智能穿戴设备,虚拟机,随身音响”
阮秋词一一介绍,末了,犹豫会说:“还有一些小玩意,我们团队新试做了一款防偷拍产品,戴到身上检测周围摄像活动,会自动发出提醒,现在没完善,只是半成品。”
“防偷拍?”池萤怔然,轻声道,“姐姐的工作很有意义。”
意义
阮秋词摩挲指尖,脸颊隐隐发热,暴露在外白净的耳朵染上浅色粉晕。
她对旁人称赞一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半晌干巴巴挤出句:“谢谢。”
池萤忍俊不禁,“怎么夸你也会害羞?”
眼见女人耳廓红晕更甚,她起了逗弄的心思调侃,“脸皮太薄可不好,越是这样越会让人想要欺负的。”
这下阮秋词耳朵是彻底红的快滴出血,幸而服务员上菜打断,才制止了池萤变本加厉的恶劣行为。
大排档菜品口味较重,即便特意备注少放调料,仍改变不了重油重咸的本质。
避免浪费,两人点的不算多,但食量本就小,吃完也够费劲。
池萤撑的身子乏倦,慢悠悠走路消食,懒懒道:“好久没这么放纵了。”
她要控制体重,何况夜宵属实不是一项健康的生活习惯。
“偶尔一次没关系,不过最好晚点等消化了再睡,不然胃负担太重。”
女人在一旁叮嘱。
钟楼高高矗立在夜空中,街边建筑装饰着华丽的金色灯光,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红色尾灯掠出残影,光怪陆离。
池萤眼眸微眯,忽问:“你住在哪?”
阮秋词顿了会,报出个地名。
会展中心占地面积大,一般建立位置较为偏远。
一听果不其然,离这隔着条江又横跨一整片区,至少要一小时车程。
然而现在已经凌晨两点。
池萤困意消散大半,“你等会还要回去?”
问的有些奇怪,阮秋词莫名应声。
展会安排的酒店自然在展馆附近,她不回去还能
“太晚了。”女生转头看过来,“我订的酒店就在附近,今晚你跟我一块住。”
阮秋词微怔,本能拒绝,“不用,我”
“等你到那边,洗漱完天都快亮了,明天不是准备在江城逛逛吗?”
阮秋词抿唇,还在犹豫。
手腕一紧。
池萤牵着她,眼神玩味,“一起住而已,姐姐怕什么?”
阮秋词没话说了
海岛上,因着各种各样节目组布置的任务,她们睡过一张床褥,住过一顶帐篷,回到申城也有生病留宿的经历,并且不久前池萤才在她家住过一晚。
的确没什么好怕的。
可酒店到底不同
当刷卡进门,看到只有一张大床的时候,即便早有预想,阮秋词仍是僵硬一瞬,心跳怦然加快,浑身不自在。
池萤倒是坦然,插上房卡随手将包扔进沙发里,拨弄着长发道:“你先洗还是我先?”
她态度大大方方,阮秋词心里那点紧张的情绪反而微妙平复许多。
“你先吧。”
女生没有推辞,拿上换洗衣物径直进了浴室。
隔着道磨砂玻璃门,水流声隐隐约约透出,传进耳朵里,阮秋词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明明之前池萤借用过那么多次浴室,早应该感到习惯才对。
她转移注意力打开投影屏,点进展会工作群查阅消息
这一看就入了神。
不知过去多久,“喀哒”,浴室门开,潮湿的水汽裹着清香袭进室内。
阮秋词下意识抬头。
女生穿着件吊带裙,侧头用毛巾擦拭发尾,边走边说:“牙刷毛巾酒店都有,衣服就穿浴袍,一次性内裤我带了。”
她在摊开的行李箱旁蹲下,裙摆滑溜上去一截,露出片莹白的大腿肌肤。
阮秋词飞快移开眼,屏幕文字忽然变成了一个个没有象征意义的符号。
不一会,视线里出现一叠衣物。
“姐姐?”
她假装回神,关掉页面接过,“麻烦了。”
池萤唇角噙笑,“不客气。”
浴室水汽氤氲,残留着使用后的余热。
阮秋词慢吞吞洗完吹干长发,磨蹭到不得不出去的时候,才做好了心理准备开门。
房间灯光关闭大半,仅余一排暖色床头灯。
池萤靠在床沿,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盒子,见了她抬手招呼:“姐姐,快过来。”
阮秋词捏着浴袍带,闻言脚步一顿,“怎么了?”
池萤却顾不得那么多,没注意到话音歧义似,挪到床尾拉住她浴袍边角。
阮秋词被拽得脸颊一热,慌忙固定浴袍,不明所以在她的指挥中坐下。
“生日礼物。”
女生跪在柔软的床铺里倾身,手指移到她面前展示,上面挂着一条精致的项链。
吊坠悬在空中晃晃荡荡,钻石切面折射出亮闪闪细碎的光芒。
阮秋词呼吸放轻,一时愣住。
“这条是限定款,等了好久才到,我怕忘记一直带在身上,想着什么时候见面就能第一时间给你,抱歉迟来了一个月的生日礼物。”
空气长久沉默。
女人一直没说话,背对看不见她反应,池萤有些忐忑,手指蜷缩欲要收回,“不喜欢吗?”
阮秋词如梦初醒,拦住她动作,“没。”
池萤不太信,咬了下唇道:“不用勉强,是我准备不够充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阮秋词轻轻摇头,转身认真看向她,“不,我很喜欢。”
她说完,挑起那颗悬挂的吊坠,内圈隐秘的刻着一排小字母——RQC。
刚才便注意到了。
“这是我的名字?”
“嗯”池萤垂眸,“限定款有定制业务。”
欲盖弥彰的解释。
女人忽而轻笑。
她第一次流露出这样明显的笑意,眼角眉梢皆是喜悦,衬着那张清冷出尘的面容,宛如春水破冰,令池萤看晃了眼。
“帮我戴上吧。”阮秋词说。
池萤心跳空了拍,默不作声撩开她头发,凑近,胳膊绕过去寻到项链另一端。
鼻尖盈盈浮着发丝清香,分明用的同一款洗发水,阮秋词身上的味道却仿佛更好闻一些。
长发碍事,扣上颇费了点时间,池萤手指莫名总是对不准,视线里女人一截修长的后颈自浴袍探出,肌肤细嫩,瓷白如玉,脆弱的引人遐想。
终于,搭扣牢牢串连,池萤松手,无声舒气。
项链落到颈下,吊坠不偏不倚含在锁骨凹陷区,玫瑰金和冷白的肤色相映衬,矜贵清绝。
女人整理发丝,项链微晃,光华流转,皮肤也似水一般淌着奶油色泽。
“很漂亮。”池萤称赞。
阮秋词羞赧侧开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一缕乌黑微卷的发丝搭着浴袍交叠处翘起的边缘,池萤心念一动,抬手捻着柔滑的触感,指尖缠绕把玩,“其实还有一个礼物。”
“什么?”
她塌腰,手指顺着发丝攀上女人下颚,轻轻摩挲,“可惜姐姐已经拒绝过了。”
拒绝?
阮秋词疑惑,耳垂被她蹭的发痒,气息乱了乱,“快递吗?抱歉,我最近有些忙,可能忘记了。”
池萤眸子闪过一丝兴味,不否认,只道:“那姐姐想要吗?”
礼物所包含的意义天然具有吸引力,何况那是池萤准备的。
阮秋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诚实答:“想”
池萤不紧不慢,继续循循善诱,“无论喜不喜欢,收下就不能反悔了,确定要?”
阮秋词奇怪,可下一秒,女生手指抵上她的唇,用了点力陷进饱满唇瓣里揉开,凝聚的思绪很快被打散。
她不解其意,茫然点头。
随后,指尖不打一声招呼地探进唇缝,顶开牙关。
阮秋词瞳孔骤缩,长睫簌簌轻颤,脑海捕捉到似曾相识的画面,忽地反应过来。
池萤眉眼弯弯,笑意狡黠,“姐姐的第二份礼物是我啊”
【作者有话说】
阮姐你玩不过她的。
下章——!
114姐1
◎抱歉,不小心把姐姐弄脏了◎
阮秋词懵懵懂懂掉进精心编织好的陷阱,待到回过神来时,已经无法逃脱。
奇怪,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又或是她早在非同寻常暧昧的氛围中有所预料。
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反而是——原来生日那天,池萤当真是在引诱她。
手指探进口腔里作乱,夹着软舌撩拨,刺激口水分泌。
阮秋词艰难地张着唇,做不到像池萤那样自然吞咽,曾经对方这一举动所带来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象征的隐晦暗示意义,过分惹人联想
口水积攒无法咽下,她眼睛很快因为难受浮起一片生理性的水雾,就连想要说话也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简短音节。
“池萤”
池萤好整以暇欣赏她眼尾旖旎的红晕,听到这声求饶似的轻唤,折腾够了,才慢条斯理抽回手。
湿漉漉的手指布满口液,随意抹在女人干净的脸颊上,雪白的肤色转瞬覆盖一层晶莹剔透的光泽,池萤心情愉悦地弯眼。
阮秋词狼狈垂头擦掉唇上液体,气息稍许凌乱。
紧接下巴被一根手指轻佻抬起。
“看着我。”
女生声音柔柔,无辜的眼神藏着钩子似紧紧黏着她。
洗漱后素颜清丽的犹如出水芙蓉,忽略眸中那丝掩饰不住的恶劣兴味,她整张脸可谓是清纯的无以复加。
池萤惯会伪装,何况这副皮囊也足够欺骗人。
即便深知她本性,阮秋词仍是恍惚的下意识依随指令照做。
女生跪坐在床上,大大方方迎着她视线将肩头披散的浓密发丝撩到脑后,接着细长的手指挑开吊带。
薄软睡裙松松垮垮滑落,露出大片饱满的白软,一系列动作顺理成章的有种理应如此的味道。
光。裸肩颈盛着昏黄灯色,暧昧的在肌肤上流淌。
阮秋词霎时清醒,红着脸慌忙按住她还欲继续的手指。
“别”
池萤动作一顿,眼眸微眯,探究地盯着她,“之前说过,姐姐答应就不能反悔了。”
阮秋词抿唇,面色为难。
“为什么拒绝,不喜欢我这个礼物?”
“不是。”她摇摇头,忍着羞耻,“太快了”
明明更亲密的行为都早在海岛上做过,可情景不同,身份调转,阮秋词对此毫无准备。
她敏锐从池萤的举动中察觉到一丝微妙,难以言说的反常。
不想通过礼物这种形式,像是献身般的去得到对方。
在阮秋词的观念里,这一切应该是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是吗?”池萤意味不明低喃,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却依旧没有让步。
她反握住阮秋词的手腕,牵引着覆在自身胸前,笑容轻松,眉眼带着丝朦朦胧胧,稍纵即逝的怅然,“不管怎么说,姐姐也该还我一次吧。”
触手柔滑细腻,阮秋词愣在原地,忘了反抗。
女生继续说:“第二天你也可以消失,我不会阻拦。”
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室内冷气充足,温度仍在持续不断上升,皮肤粘腻的裹着挥散不去的燥意。
阮秋词大脑烧的迷迷糊糊,视线所及之处,每一寸都出格的让她想要逃避,却又舍不得移开眼,眸光闪烁地记录着女生难得一见的珍贵模样。
浴袍腰带还好端端系在腰间,下摆已经被蹭到了大腿之上,因此很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片湿滑的水意。
她难耐咬唇,思绪迷乱的陷入一团虚无,事态发展到如今,再荒唐的行为也无法让内心掀起更多波澜。
池萤里面什么也没穿,也许是在她洗漱时脱掉了,也许从浴室出来那刻起,便一直保持着这副装扮同她说话。
无论哪种,都是早有预谋。
根本不需要阮秋词做任何事,她的手被牵引、抓握着,用不属于自己带来的强势力道,在女生娇嫩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这时的不反抗,也是一种变相的主动。
“姐姐”女生渴求低喘。
居高临下的姿势,使得她面容完全背光陷在模糊的阴影中,柔顺的长发垂落,唯有那双水亮的眸子无比清晰,含着令人心跳加速的直白欲。望。
她操控着阮秋词的动作强势到堪称霸道,声音和目光却柔弱的好像摇尾乞怜的小动物。
阮秋词呼吸一滞,眉头隐忍轻蹙。
指尖抵到翕动的双唇,池萤咬着她吃了进去。
依旧是毫无节制胃口极大的
察觉她仍想继续添一根的举动,阮秋词终于略显慌措地制止:“不可以”
池萤顿了顿,没有理会。
长睫低垂,水光潋滟的眸子微阖,里面涌动着深深暗欲。
她嘴唇嫣红充血,混杂着令人脸红耳热的气音,断断续续道:
“还不够姐姐再多一点。”
喉咙似火燎般,干渴的不像话。
嘴唇却湿漉漉的,包括脸颊鼻尖,皆埋在一片潮湿的热气中。
阮秋词闭着眼,耳朵烫的快要烧起来,长睫不住颤动,眉头轻蹙,竭力忍耐。
偏偏这般神情,惹的身上人变本加厉欺负,寸寸舐过她肌肤,留下片晶亮光泽。
热情的亲吻令阮秋词几乎无法呼吸,头晕目眩的试图喘气,只有更多池萤的味道涌入口鼻。
她攥着床单,在女生肆无忌惮的动作下感到丝羞恼,失了理智地亮出牙尖,咬了口对方唇瓣。
力道轻轻的,但事后反应过来仍是有些后悔,讨好地欲用舌尖安抚。
下一秒阮秋词闷哼。
池萤身体痉挛,紧紧压着她脱力跌落。
好一会,阮秋词才目光涣散的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胸口大幅度起伏,满脸粘腻,格外不适。
罪魁祸首却愉悦轻笑,帮她将湿润的发丝勾到耳后,毫无诚意地歉声道:
“抱歉,不小心把姐姐弄脏了。”
酒店房间设置了睡眠模式,到点窗帘自动开启,外面浓烈的日光顺着窗户攀上床沿,晃得池萤抖了抖睫毛,不满皱眉,翻身躲避。
稍稍一动,腰肢便传来难以言喻的酸意。
瞌睡顿时消散大半,手下意识摸向一旁,扑了个空。
池萤清醒,睁开眼,枕头蓬松,其主人应该已经离开许久。
她微怔,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准备再度闭眼,随即室内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
“醒了?”
池萤捏紧被角,转头看去。
女人坐在沙发里,换了身整洁的衣物,坐姿端正,气质清冷,眉眼却是温和的。
池萤心脏轻飘飘安稳地落回原位,哑声问:“几点了?”
“十一点,要再睡会吗?”
她摇摇头,撑着胳膊坐直,动作僵了僵。
昨晚太放纵了。
被子滑到胸口,露出一片白皙细嫩的肌肤,上面缀着点点红痕。
阮秋词不自然地转移视线,从行李箱里帮她挑了件较为严实的短袖,“今天穿这身吧。”
池萤默许,懒洋洋靠在床头,目光打量她问:“你的衣服哪来的?”
“我让助理帮忙把行李送过来了。”阮秋词撩了撩头发,“这边地理位置方便,等会我再开间房。”
池萤好笑,发现女人有时候装的紧。
“国庆节临时订房,想什么呢?”
阮秋词抿唇不说话。
池萤心情大好,掀开被子下床,从她手上拿走衣物,脚步轻盈地进了浴室。
“跟我住就是了,不用那么麻烦。”
嘉年华结束,池萤整个人仿佛卸掉了一份长久以来一直背负在身上的沉重包袱,犹如放下心结,无比轻松。
高强度工作数月,剩下国庆假期索性跟粉丝请了假休息,带着阮秋词和江星河在江城好好玩了圈。
近几年虽不常回家,但有些记忆刻在脑海深处无法遗忘,她对这座土生土长的城市再熟悉不过,一踏上街道,相应回忆便如流水倾泻,知道哪家店最好吃、哪里购物性价比最高,几天下来,俨然当了个称职的导游。
回到申城江星河仍意犹未尽,兴冲冲计划着下次有假要带池萤去她家乡玩一玩。
不过以她们的职业性质,像这样奢侈一把的机会,下次估计是遥遥无期了。
池萤肤质敏感,寻常被蚊虫叮咬留下的伤口都能经久不散,身上那些事后暧昧的点点红痕,同样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星期才恢复白皙。
原本涂药能好的更快一些,她觉得为这事涂药怪奇怪的,就放着没管,总之也不用出门。
恰逢X摄像头正式发售的线下活动,主办方给准备的礼服是露背款式,她不确定背上痕迹如何,撩着衣服让阮秋词帮忙查看。
在池萤的要求中,女人时不时要往她家跑一趟,换洗留下的衣物已经单独占了衣柜一角,只差彻底搬过来同居。
两人心知肚明谁也没开口,池萤觉得这样便是最好的相处模式,有些变化也许会打破现有的美好。
阮秋词盯着她光滑无瑕的后背,眸中掠过一丝遗憾,平静道:“没有了。”
池萤松气,放下衣摆,“活动结束是不是有个晚宴?”
阮秋词心不在焉应声:“嗯”
“你会参加吗?”
这种对外宴会,阮秋词一般很少出席,有付知瑶就够了。
她点头,“参加。”
“那姐姐当我的女伴。”
“好。”
回答过于简短,池萤察觉到不对,转身,“怎么了?”
阮秋词心情复杂地垂眸。
脸颊被双手捧住,抬起来。
女生眼神狐疑,秀气的眉毛不满地拧到一块,“有事不许瞒着我。”
阮秋词耳朵滚烫,手指难堪蜷缩,还是不语。
掐在下颚的手用了力,“说。”
阮秋词沉默半晌,嘴唇开合。
她也才发现,自己有这样难以启齿的癖好——
“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作者有话说】
做0精彩不停。
115死闷骚
◎收好牙齿,不许乱咬。◎
水晶灯璀璨的灯光流转在宴会厅每一个角落,高脚杯摇曳折射出的强烈光芒逼的人直睁不开眼。
宾客们觥筹交错,优雅舒缓的音乐配上热闹的交谈声,江星河最是应付不了这样的局面,连忙避之不及躲到角落里,将池萤一个人抛在中央。
不怪她没义气,实在是女生太过抢手。
这场晚宴参加的多半是见实科技的合作方以及一些新闻媒体,池萤是代言人,X摄像头说来又跟她渊源颇深,正炙手可热,不管是想要交好创造日后合作机会又或是单纯拓展人脉的,都要赏脸礼节性同她客套几句。
见人一时半会难以从围攻中挣脱,江星河视线在大厅内打量,扫到熟悉的面孔,顿时逃也般提着碍事的裙摆快步走过去。
“知瑶姐!”
付知瑶端着酒杯转头,“怎么你一个人,小池呢?”
江星河无奈地扬了扬下巴,“喏。”
朝她示意方向看去,付知瑶了然,挑眉道:“挺受欢迎的嘛。”
这句话是故意对旁边说的。
阮秋词抿唇,淡淡收回目光,面上看不出情绪。
过了好一会,池萤才脱身过来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只是刚站稳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大着胆子的见实科技员工搭讪讨要签名。
江星河啧啧,“大明星啊。”
有了开头,剩下原本怯怯观望的自然也是借机围上前,一个个早有预谋,各种颜色的记号笔都准备好了,毕竟平日能和池萤遇到的机会可不多。
人流接踵而至,江星河被迫挤到边上,眼疾手快拉了把站原地发呆险些被撞的女人,打趣道:“愣着干嘛,怕手底下员工追随萤宝跑路了?”
阮秋词垂眸,“没。”
江星河语重心长安慰:“没事,反正一家人。”
阮秋词:“”
晚宴结束已是深夜,作为主办方,见实科技应留到最后送走所有宾客方可离场。
阮秋词拖着疲惫的身子,神色郁郁。
说是女伴,实际一整晚都没能和池萤搭上几句话,这让她有些后悔当初头脑一热,做出自己所不擅长的决定。
地下停车场空落,只剩稀疏几辆表面落了层灰无人打理的车辆。
她按下车钥匙,刚拉开车门就被一只手拽了进去。
砰的一声,车门紧闭。
一具柔软馨香的身体亲密贴上来,熟稔地埋入她怀中,脑袋蹭了蹭,精心设计的发型很快揉出几根毛茸茸翘起的弧度。
女生柔若无骨地趴伏着,后背雪白无暇,还是宴会时那身装扮,
阮秋词错愕,“你一直没走吗?”
她以为对方早就回家了。
池萤却不答,鼻尖抵着她轻嗅,微微皱眉,抬头,“姐姐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闻言,阮秋词下意识挑起一缕发丝确认,莫名很荒唐地接受了她能闻出气味细微差别的说法。
“和谁一块了?”池萤语气质问。
阮秋词没多想,仔细回忆,晚上为数不多有交集的是之前展会认识的同行,其中一人香水味非常浓郁,估计是那会沾上的。
她如实回答。
池萤对解释不太满意,甜腻的脂粉味在女人熟悉的冷香中显得尤为突兀,得距离多近才会味道久久不散?
阮秋词这副不自觉坦然的模样,更是看得她无端微恼。
手指贴着女人脖颈用力擦了擦,池萤分开。腿,裙摆撩上去一截,牵着她的手抵到腿根。
阮秋词肩膀轻缩,本能想要抽回,但后背紧贴车窗,退无可退。
指腹被迫在带领下蹭着腿根细腻的肌肤缓缓摩*挲。
池萤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眸光流转,低声道:“姐姐给我留印记,怎么自己这么不听话?”
那里有一块咬痕,是应着阮秋词之前请求留下的。
夏季着装清凉,露肤度大,不管在哪留下痕迹都影响日常生活,思来想去,便也只有腿根这样私密的部位,不会显露于外人身前。
即便惊讶于女人不合时宜的奇怪占有欲,她还是欣然同意。
咬下的时候有一点痛,留下的痕迹要比吻痕更重,以自己的体质不知道多久才能消散。
对方倒好,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池萤一向不做亏本买卖,牙齿叼着肩颈相连处的一小块皮肉,正欲咬下。
身体突然一歪,倒进座椅里。
她茫然眨眼,还保持张唇的姿势,一小截齿尖露在外面,不可置信阮秋词做了什么。
车厢柔和的灯光自头顶倾泻,光泽似水般在女人乌黑亮丽的发丝上流淌。
她长睫低垂,握着池萤大腿,咬了下唇道:“你今天和很多人都相谈甚欢。”
池萤:“?”
“身上的味道也很杂乱。”
有吗?
池萤拧眉,低头抬起胳膊,还没来得及分辨。
下一秒,腿被举到半空,阮秋词顺着座椅滑了下去,繁复的裙摆堆叠,几乎占据了后排整片区域。
池萤愣愣看着她俯身,高挺的鼻梁埋于蓬松布料里,温热的呼吸打在肌肤上,随即腿根一痛。
“嘶”她轻轻吸气。
这下也算是明白阮秋词意图,心里好笑,抓着裙摆,推了推她的脑袋。
女人抬眸,舌尖安抚性在咬痕上轻舔。
池萤呼吸微乱,手腕顿住,改为将她散落的发丝捋到脑后。
腿根又是一痛,池萤捏紧手指,熟悉湿热柔软的触感再度覆上来。
如此往复。
到底要咬多少次!
她被钓的不上不下格外难受。
原本没有的心思,反而被勾了出来,蠢蠢欲动。
恼怒的在对方故技重施时,终于是按捺不住地按着她的后脑勺稍稍用力。
阮秋词闷哼,鼻尖紧贴薄薄布料陷进柔软中,混杂沐浴露奶味的清香直达肺腑。
脖颈无法动弹,她红着耳朵望向池萤。
女生眼尾发红,瞳孔噙着柔柔水光,声音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收好牙齿,不许乱咬。”
阮秋词张唇,羞赧垂眸,含糊不清应声。
牙齿痒痒的。
与其说是牙痒,更像是一种自心底泛开得不到疏解的痒意,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变相宣泄。
长时间张唇,下颚发酸,她还是没忍住叼着软肉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事后小心翼翼打量。
好在女生并没有表现出讨厌的样子。
只是报复性将她蹭的满身味道,那股恼人的陌生香水味自然也就被覆盖了
X摄像头正式发售后,属于阮秋词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每日准点上下班,一时间清闲的反而有些不习惯。
相比起来,付知瑶则忙的晕头转向,满世界乱飞,几乎看不见人影,公司权当成了歇脚的地。
她忙成这样,依旧不忘抽空关心阮秋词感情生活,言语满是八卦。
毕竟相识多年,还从见对方陷入任何一段浓厚的情感关系中,将近三十岁的年纪才开始吃爱情的苦,堪比老树开花。
何况上来就是池萤这种级别的地狱难度。
午休期间,楼层茶水间空无一人。
付知瑶泡了杯咖啡,倚靠吧台,懒懒划着屏幕。
阮秋词余光瞟到值机页面,“下午又要走?”
“嗯。”付知瑶眉眼疲惫,见她欲言又止,调笑,“心疼了?阮总监想要代劳,我也不介意。”
阮秋词面不改色端起咖啡杯,“辛苦。”
付知瑶挑眉,“你倒是滋润。”
她关掉屏幕,好整以暇问:“和池萤进展到哪步了?”
阮秋词被套了太多回话,这次学聪明地闭口不答,只不过听到女生名字,眉眼仍是软了软。
付知瑶没好气轻嗤,“你该不会到现在还连个名分都没混上吧?”
女人没什么反应。
付知瑶见怪不怪,她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出于朋友立场,好心多叮嘱了句:
“总这样不是个事,她年纪小有大把光阴可耗,你不一样,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
“谢谢。”
付知瑶被噎的一顿,“你发好人卡呢?”
和说话这么费劲的人相处,池萤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阮秋词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无奈地看过来,“你说的这些我知道。”
她笑意极浅,付知瑶仍是捕捉到,恍惚愣了愣,随后女人语气认真道:
“我无所谓这个名义上的关系。和她在一起的确会开心,但哪天她离开,我也不可能寻死觅活,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既然是我喜欢她,那么能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就是我占了便宜,不存在你担心的事。”
她罕见说了一长段话。
付知瑶听的膛目结舌,简直对她刮目相看,仿佛第一天才认识这个人。
好狡猾的逻辑。
竟然真有几分道理。
她久久不能言语。
“一路顺风。”阮秋词碰了下杯,淡然离去。
付知瑶回神。
死闷骚
在池萤的要求下,阮秋词必须每日佩戴她所送的生日礼物,即便有时候的装扮与项链并不适配。
因着职业限制,在阮秋词身上留下痕迹会造成相当大的困扰,看不见的部位又差了点意思,她便执拗的用这种方式宣示主权。
许是也发现了总是戴同一条项链对堂堂总监显得有些寒酸,她精挑细选购买了一批首饰,从项链到耳环到戒指变着样式轮换。
自此阮秋词日日上班都不得不被迫承受过多好奇打量的目光。
事实她是极少佩戴饰品的人,这番变化当然反常到了极点。
付知瑶调侃如今全公司都在传她恋爱的消息,刚好可以借机逼宫上位。
阮秋词没搭理,她对池萤向来予取予求堪称纵容。
哪怕之后收到的礼物渐渐转为奇怪的方向,也只是象征性抗拒会,接着任由女生替自己戴上项圈,半哄半骗地拐到床上,第二天起来胳膊酸软。
池萤送了她许多东西,能戴出门的都价格不菲,阮秋词难为情生出丝被包养的错觉,想着回赠。
天气转凉,恰逢池萤即将到来的生日。
她向江星河表明意图,打探女生喜好,那头却慌乱地连声制止。
——池萤从来不过生日。
【作者有话说】
小情侣就这样随时随地天雷勾地火,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还剩最后一个剧情,完结倒计时
放心,有甜蜜番外!
116想吃姐姐
◎这双手跟坏了有什么区别?◎
生日象征的特殊意义,决定了它不可撼动的重要地位。
即便随着年岁渐长,阮秋词对此已看淡许多,没了幼时的期待感,但每年到生日当天还是会花点心思庆祝。
哪怕抽出时间吃一顿丰盛的大餐,或是提前下班不处理任何工作,再忙碌也有忙碌的过法。
从来不过生日的人相当罕见,想必有其原因。
她好奇追问,江星河却支支吾吾的,只答至少明面上没见池萤庆祝过生日,多半照常直播,就连粉丝寄的礼物,都不会在直播中拆取。
言辞遮掩,阮秋词便也识趣不多过问。
送礼不用再特意挑选日子,计划相应提前。
她准备了一对和女生之前所送款式相像却又有细微区别的耳环,藏着点隐晦的私心。
以池萤的聪颖怎么可能看不出,收到自然是好一番调戏,直直逼得她不得不亲口承认,才心满意足放过。
那副耳环成了日后池萤直播出场频率最高的首饰之一。
申城位于南方,气温变化不太分明。
待金黄的梧桐落叶在街道上铺了一层又一层,到叶子掉光仅剩光秃秃的枝干,便象征着这座城市彻底踏入了冬季。
阮秋词一周有将近一半时间要住在池萤家,原本稍显空阔的房屋现下已处处布满第二人居住的生活痕迹,她却始终没真正搬过来,拎着个行李箱来回跑。
连江星河都看不过眼,提了好几次为什么不干脆同居,非要整这么麻烦。
然而两人一谈及此话题,便默契的成了哑巴妻妻。
她无法理解。
当然要是能理解,江星河自己的感情生活也至于那么被动。
阮秋词不是没想过,可同居需要个由头,她和池萤关系不清不楚,没有立场将彼此紧紧捆在一块。
能心照不宣维持现阶段生活,便已是最好的结果。
江星河过意不去,私下没少谴责池萤。
好歹一个在外面不说呼风唤雨,起码也有头有脸的总监,被她整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个宠物养着似,难道就没半点罪恶感?
实际池萤根本没想那么多,她每日固定直播恰好都是阮秋词休息的点,走不开,总不能在女人家里再装套直播设备,那也不过是换个地工作而已,为了方便,两人相处就只能麻烦对方跑一下。
倒的确是阮秋词在迁就她。
可又有什么办法?
池萤全然不知道恃宠而骄四个字怎么写
南方冬季温度虽不如北方低,但气候潮湿,温度一降,湿冷透骨,如影随形的寒意穿再多保暖衣物也不足以抵挡,被网友戏称为魔法攻击。
入冬后,池萤抱着暖气,更是宅在家中大门不迈半步,减少了本就为数不多的外出活动,整日懒洋洋蜷缩在被窝里,只差阮秋词把饭喂到嘴边。
她困的一天除了直播时间外都在睡觉,极大影响工作效率,抱怨为什么人也会有冬眠期。
阮秋词闻言好笑,默默给她碗里多添了一勺饭,道:“你太瘦了,能量低,天气冷就没精力活动。”
池萤鼓着脸,把饭又推到她碗中,“我可不想养膘。”
她赖以生存的便是这副皮囊,长期暴露在镜头下,任何变化都会被有心人放大,正是事业上升期,很多事身不由己。
元旦前夕,鲸鱼平台发生了两件轰动性的大事。
硬要说起来,其实是同一件事。
平台筹备上市许久,真人秀爆火创下收益新高,市值大增,自然想趁此机会达成目的,还没上市就在网络上开始铺天盖地的造势。
鲸鱼一家独大,后面眼红的其它直播平台不少,暗地使绊子零零散散抖了些负面新闻。
都是同一个行业,也不敢真正闹大,到时候一通指令下来要求所有平台整改,谁也讨不到好。
偏偏这个时候,某鲸鱼男主播管不住下半身,嫖。娼被抓,出了官方通报。
一石激起千层浪,料越挖越猛,最后涉及到聚众赌博,连平台老总都牵扯进去,霎时间平台上下皆人心惶惶,各种不安猜测的声音在圈内流传,人人自危。
池萤倒是不担心,顶多换个管理人,平台暂时还倒不了,怕她们几个头部主播跑路,上面甚至开出了更好的合同。
江星河简直拍手称快,原因无它,李彦名也在参与赌博被抓的名单之中。
他们这群关系好的男主播,臭味相投,平时就烂事一堆,吃喝嫖赌抽堪称样样皆通,现在玩进局子里了,也算是扫除祸害。
户外主播乃重灾区,江星河乐得不行,直叹老天有眼,为此专门拉上温妤蓝烟她们开了个派对庆祝。
高层急的焦头烂额,殊不知底下几位头部主播们聚在一块欢庆,颇有种房子着火我拍照的味道。
池萤巴不得这火愈演愈烈,总之以她如今体量去哪播都是一样。
对她来说,最为阴暗的时光已经过去。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元旦假期,阮秋词趁着清闲回了趟家。
她工作忙碌,一年到头少有和家人团聚的机会。
池萤虽不舍,但也不会为此阻拦。
临行前女人事无巨细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明明只是分开三天不见,却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她嘴上嫌弃啰嗦,真分别了又无时无刻不在想念。
被江星河兴冲冲拉着去温泉山庄住了几天,大半光阴都浪费在和阮秋词煲电话粥上。
“早知道不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叫来了!”江星河愤愤。
这趟行程为弥补之前露营遗憾,她承担了所有费用。
池萤趴着温泉石岸在打视频电话,心情大好没有理会。
她肩颈光。裸,泡的面若桃花,屏幕里的人目光闪躲,怎么也不敢看她。
故意逗弄了会,询问对方回来航班,余光里忽然飘过零星几点白色,瞧清后,说话的声音一顿。
“怎么了?”阮秋词疑惑。
“哇!”江星河哗哗搅着一池水游到窗户边,趴着玻璃惊叹。
雪花随风飘扬,漫天飞舞,在路灯映照中如梦似幻。
池萤收回视线,笑道:“下雪了。”
申城很少下雪,有也多半是场小雪,落到地面飞速溶解,残留不下丁点痕迹。
阮秋词回来那天,整座城市却基本被白色所覆盖。
银装素裹,宛如冬日仙境。
池萤戴着顶毛绒绒的帽子接机,顶上两团尖尖看着像个猫耳朵。
她大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水润的眸子亮晶晶的,一见面就扑了上来。
阮秋词揉揉她的长发,“晚上想吃什么?”
女生抬起脑袋,“姐姐。”
“嗯?”阮秋词下意识应声,撞进她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忽地浑身僵硬。
四周人来人往,两人抱在一块难免吸引大片注意力。
池萤仿佛察觉不到那些目光,旁若无人地娇声道:“饿了好几天,姐姐要补偿我。”
阮秋词红着耳朵,“回家说。”
瑞雪丰年,是个好兆头。
池萤包了个大红包发给助理小五,附带一句不算在年终奖之内。
那头欣喜若狂刷屏一大串跪谢的表情包,顺便通知了她一个“好消息”——该给粉丝准备礼物了。
这是池萤每年必备的回馈环节,给粉丝牌达到特定等级的粉丝制作手工礼物感谢。
今年涨粉多,工程量随之变得更大。
每年礼物不一样,她网上找了些教程,计划今年做些羊毛毡和钩织物。
家里一时堆满材料,礼物得赶在春节快递停运前发出,池萤睡懒觉的时间便也没了,没日没夜精力都对付在这些小玩意上。
表示心意的东西,旁人没法帮忙,阮秋词怕她弄坏眼睛,定了限制,不管是上班亦或在家中,到点就提醒她停下来歇一会。
池萤累的手腕酸疼,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腱鞘炎。
江星河大惊小怪,“别太拼命了,好歹也为秋词姐着想下啊。”
她最近总是吐出些奇奇怪怪的话,池萤不解,皱了下眉,“你最近干嘛呢?”
江星河心虚,“打球啊,你们一个个财大气粗的都不去了,我可是要用回本的。”
池萤轻飘飘道:“听说蓝烟最近也常去。”
江星河不说话了。
阮秋词听着交谈声,沉默地揉着她腕骨,长睫低垂,耳尖有一点粉。
事实自从海岛那次后,池萤再未碰过她。
情到浓时,不是没有过隐晦的暗示。
然而胸前留下星星点点痕迹,女生咬的她渴求难耐,却永远不继续进行下一步。
阮秋词是骄傲的人,即使她在池萤面前剩的自尊心已为数不多,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这种事求得垂怜。
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愿细想。
深夜只好靠自己解决。
走神间,手下失了力道,捏的池萤轻嘶,“轻点姐姐,捏坏了小心让你来戳那堆羊毛毡。”
阮秋词淡淡睨她一眼。
这双手跟坏了有什么区别?
池萤紧赶慢赶,才在春节前成功做完上百份礼物。
别的主播都紧凑的开始打包行李,准备回家过年,她一身轻松,结束一年里最后一份忙碌的工作,倒头睡了个昏天暗地。
阮秋词也在收拾行李,存放池萤家中的衣物被一点点带走,她休了年假,加上春节假期,这一趟得走大半个月。
她收拾,池萤就闷闷趴在床上看。
“江城有寒潮,没申城暖和,你要多带点厚衣物,最近流感,春运人多记得戴口罩”
女人整理衣物不忘温声叮嘱。
池萤眨了眨眼,想说回去半个月而已,至于装这么多东西吗。
都快把她家给搬空了
春运一票难求,江星河不想跟人挤,错峰晚了几天回家。
临行前,愁眉苦脸来跟池萤告别。
每年春节回家她都免不了被亲戚唠叨,要么劝换个稳定的职业,要么催婚催对象,她对即将面临的遭遇吐了大堆苦水,艳羡感慨:“你这样倒是挺好。”
池萤弹了弹她脑门,“行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星河自觉说错了话干笑,“祝你一切顺利,记得发喜讯!”
池萤狐疑,还没问出口,女生提着两大行李箱噔噔跑没了影。
什么喜讯,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越来越怪了。
江星河这个一切顺利,自然是祝她见家长一切顺利。
她理所当然认为池萤要跟着阮秋词一块回家过年,两人关系八字只差一撇了,趁着一年一度阖家团圆大好的机会,干脆捅破那层窗户纸确定实质,省的做朋友的着急。
她在女生面前抖完机灵,求生欲极强的跑路,上了出租车,到安静环境里静下心却发现有些不对。
正常上班族几天前就放假了,按照国家统一法定假期,阮秋词应该也是那会走,池萤怎么没跟着一块?
做主播的时间较为自由,也许是手头还有事没忙完
江星河皱眉,打开手机,找到女人的号码拨过去。
“喂?”
电话里声音嘈杂,隐隐有鞭炮炸开的声响,混杂几句方言。
她开门见山地问:“秋词姐你回家了?”
“嗯,有事吗?”阮秋词以为她有需要帮忙的急事。
江星河平日多半是文字交流,很少直接打电话。
“没跟萤宝一块?”女生继续问。
身边鞭炮吵得耳朵疼,阮秋词揉了揉太阳穴,戴上耳机走到人少的地,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跟她一块?”
话音落,耳机里也跟点了炮仗似,一连串话劈头盖脸砸来,
“秋词姐,你这就做的有些不对了吧,不说见家长出柜,以朋友的身份带萤宝回去也没关系啊,总好过现在放她一个人孤零零在申城过年,早说我就带她去我家了,现在票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司机!”
江星河埋怨地说着便要叫司机停车掉头。
阮秋词微愣,半晌才消化完信息,找回声音般问:“池萤一个人在申城是什么意思,她没回家吗?”
江星河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地答:“她亲人都不在了,哪来的家?”
【作者有话说】
马上妹这个洋葱全部剥开。
放心,完结前有妹1[比心]
117自私
◎我喜欢你,真的感受不到吗?◎
春节是一年中池萤最讨厌的节日。
倒不是什么矫情的没有家人团聚暗自神伤之类。
而是这个假期实在太过漫长,身边所有人都有去处,忙着串门走亲戚、忙着家族旅行,唯独她孤零零的很是无聊,融入不进节日氛围。
也不可能自私地叫朋友留下来陪她度过,大家都有自己的亲人。
她最孤独的日子恰好是世间本应团圆的日子。
阿姨放了假,得年后回来工作,整个春节池萤要靠外卖解决。
好在店铺大多依旧营业,不愁生活。
以防万一她多备了些速食,已经决定好接下来都不再出门,宅在家中将之前没看的剧追完。
小区外的便利店倒是停业了,为此池萤还特意点了堆冰淇凌,储存在冷冻层里。
空调不比暖气,开多久空气里也带着驱不散的寒意。
她在沙发旁另外架了个取暖器,边烤边吃冰淇凌,日子过得可谓是惬意。
就是太无聊了。
江星河那天没走多久又突然打来电话,莫名其妙邀请她一块回家过年,池萤不想打扰觉得局促,正好机票也全部售空,便感谢她一番好意后婉拒了。
女生许是惦记着她孤家寡人,每天都用无数没营养的消息刷屏式分享日常,晚上直播还会叫她连麦说说话。
不过随着除夕将至,江星河也忙了起来,要帮家里干些杂活,就没空消息轰炸了,聊天多半是对家人亲戚的抱怨。
相较于她,池萤轻松许多,她虽不用和家人团聚,仍是给除夕请了个假——当晚即便直播,估计数据也好不到哪去,没必要跟春晚抢收视率。
一个人的年夜饭简单,无需下厨,点份火锅外卖,底料蘸碟是现成调好的,只用将肉菜往锅里一倒,煮熟再捞出来即可。
她买的菜多,摆盘放在一块,也算是凑了个十全十美。
池萤不讲究贴对联那些,就没折腾。下午简单打扫一会卫生,累的差点没晕过去,瘫沙发里直直躺到晚上,才感觉稍微缓了点气。
窗外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远处大厦高塔变幻着绚烂的灯光秀,用喜庆的红色组了除夕快乐四个大字。
晚点那里还会有新年倒计时。
池萤爬起来,巨大体力消耗后,胃自然是饿的饥肠辘辘,她加水开火,等待底料煮化的间隙,拍了几张照片,配上节日祝福的文案发了条动态。
室内安静,火锅咕噜咕噜沸腾冒泡,缕缕烟气飘到空中,辛辣的香气传入鼻尖,刺激味蕾。
池萤正回着粉丝评论,随手推了盘肉进去。
江星河的消息自上方弹出,【哇,挺丰盛的嘛。】
她收到了动态提醒。
池萤回:【看看你的。】
江星河发来一张满汉全席的图片,紧接说:
【你不知道就为了做这些菜,我一大早起来忙到现在。】
【弄这么麻烦,要我说还不如火锅呢,别说十盘了,二十盘三十盘都不成问题。结果给我妈提议差点没被她揍一顿】
后面跟了个哭唧唧的表情。
池萤好笑,还没来得及打字,那头又发了句:【你一个人?】
她难道不应该是一个人吗?
池萤疑惑,不明白江星河怎么突然这样说——
“滴滴”,寂静房屋内,密码锁被按响的声音格外明显。
她手指一顿,警觉站起身,准备查看猫眼。
此前小区不是没有过住户喝醉走错楼层的案例。
然而下一秒,喀哒一声,门却成功解锁打开了。
霎时间,池萤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无数混乱念头在脑海里交织。
密码什么时候泄露的?最近有人在跟踪她?
她的手已经牢牢握住玄关处摆放的网球拍。
可待看清门后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后,身体骤然松懈,网球拍掉到了地上。
是阮秋词。
女人风尘仆仆拎着行李箱,毛呢大衣有些许褶皱,长发微微凌乱,漂亮的眼睛无力半阖着,见了她才勉强浮现一个极浅的笑容,
“抱歉,我应该按门铃的,是不是吓到你了?”
池萤怔怔,大脑眩晕的产生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你怎么会在这?”
挂完电话,阮秋词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鞭炮声渐停,亲戚家的小孩跑来拽着她衣服撒娇,吵吵嚷嚷要再买点烟花。
她如同雕塑似,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耳朵嗡鸣。
江星河的话语还在脑海里回荡。
阮秋词早应该发觉不对的。
她在江城和池萤见过两面,却从未听对方提起家人的存在,甚至第一次去了池萤家,那里缺乏打理,全然没有生活痕迹,很明显只是个暂时落脚的地。
阮秋词一直以为,池萤或许早早独立,和家人关系不太和睦,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她保持分寸的不多过问,压根没有想到这层因素。
明明不回江城过年,为什么在她叮嘱注意事项的时候不反驳呢?为什么假装无事发生,连这也要向她隐瞒?
春运期间,高速交通工具一票难求,临时不可能候补到票。
阮秋词几乎未经思考的,匆匆收拾行李,不顾一众亲朋好友劝阻,借口公司有事,直接驾车上了高速。
从蓉城到申城,春节堵车,足足花费两天多时间,才勉强赶在除夕夜到达。
她需要一个答案。
哪怕隐约猜到了结果,可横在中间的隔阂,已经不单纯是靠捅破窗户纸便能消除。
池萤于她而言,是个陌生又巨大的谜团。
她们肌肤相亲,水乳交融,做尽了全世界最亲密的行为。
阮秋词却没有一刻真正了解对方。
疲惫了两天的神经绷紧到极致,身体长时间缩在车厢里,腰背酸的难以忍耐。
这一切在成功见到女生的那瞬间起,都变得不再重要。
“你怎么会在这?”
阮秋词牵了下唇角,苦涩道:“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梯厅声控灯随着长久的沉默彻底熄灭,陷入黑暗。
客厅敞亮的灯光泄出来一角,落出道明暗交界线,分割出两个世界。
池萤默不作声盯着她衣摆压出的折痕,让开身位。
“进来吧。”
牛油火锅浓郁的香气已经弥漫整个室内,大火沸腾,溅出几点汤汁。
池萤调低温度,去厨房拿了副新碗筷,又找出煮泡面的小锅,插电加水,放了袋菌汤底料。
“不知道姐姐要来,只准备了这些,不够再点外卖。”
她若无其事,似乎完全不好奇阮秋词突然出现的原因,仿佛门口那句询问只是幻觉。
“衣服。”池萤伸手,“大衣沾上味道很难去除。”
阮秋词抿唇,脱掉大衣递给她。
“姐姐是开车过来的?蓉城那么远,路上应该很”
话音被打断。
“不解释下吗?”
池萤动作不着痕迹一顿,随后自然地挂好衣物,走到桌边,“吃完这顿饭姐姐就回去吧。”
“池萤。”阮秋词叫了声她的名字。
“春节要跟家人一块度过,难得假期别浪费了。”
浪费
阮秋词喉咙发紧,“我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
池萤轻嗤,语气讽刺,“那你想要听什么?所谓的解释?”
“原因你不是已经知道,并且做出选择了吗?”
她唇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阮秋词呼吸一滞,手指蜷缩,半晌艰难摇了摇头,“别赶我走。”
池萤笑容僵硬,长睫颤了颤,唇角弧度一点点垂了下去。
“阮秋词,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需要人陪。”
她捞出锅里煮熟的肉片,盛到女人碗中,声音柔和,然而面上淡漠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从小就是孤儿,在福利院度过了八年时间,被母亲收养前每年如此,那时甚至还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
“小时候性格孤僻,不喜欢和同龄孩子相处,久而久之也没人愿意带我一块玩,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阮秋词微微愣住。
“院长总强调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但福利院的孩子太多,哪能全部照顾过来,后来有了妈妈,我才真正体会到家人的含义。”
女生托腮,平淡讲述过往,声音含着怀念。
“她没有子嗣,视我为亲生女儿,开了家早餐店每日起早贪黑工作,独自将我抚养长大成人。为了不让她那么辛苦,我从大学开始接触直播,那时对钱没什么概念,和工会签了合同,每月固定拿五千工资便觉得很多了。”
“没想到后来会越来越火,换了工会,拿了更高的流水合同,收入对还没踏出社会的大学生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我觉得很满足,计划毕业将她接到申城生活,不用再累死累活经营那家赚不了多少钱的早餐店。”
“可两年前她去世了。”
阮秋词心脏重重一跳,升起些许不安。
“就在我被污蔑停播的那段时间。”
火锅热气袅袅升腾,朦朦胧胧,仿佛沾湿了池萤的眼睛。
“她得了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其实早就感觉不舒服,却怕花钱,一直瞒着我没去医院检查。住在icu病房里每天花钱如流水,我才知道自己赚的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她嘴里插了管说不了话,只能在我手里写字,说费钱不要治了,最后用钱强行拖了几个月,人还是走了。”
“去世后收拾遗物才发现,我每月打给她的钱都一分没动,她觉得我挣钱不容易,所以攒着没花,甚至治疗期间也没有拿出来,想着留给我。”
阮秋词指甲掐进掌心里,沉重地喘了口气。
女生水亮的眸子穿透烟气,直直看过来,她笑着说:“阮秋词你是个很好的人,你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有温柔细心的性格,有漂亮的长相,并且做着一份能给世人带来意义,体面的高收入工作。”
“池萤”阮秋词开口想要打断。
池萤恍若未闻,继续道:“如果你今天没有过来,或许我们还可以维持这份不清不楚的关系继续”
她声音顿了顿。
女人眼眶发红,酝酿着水雾。
胸腔压抑的几欲无法呼吸,心里酸楚一片,然而池萤还是接着残忍地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值得更好的。”
她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依旧钓了阮秋词那么久的时间。
想要推开,可对方真如期望的那样远去后又开始惶惶,于是自私的将她绑在身边,连个合理的名义都没有。
开门见到阮秋词那瞬间的惊喜感动,犹如当头一棒,令池萤悔悟。
她很清楚女人知晓原因一定会留下来陪伴自己,所以故意隐瞒。
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没有机票、没有高铁,阮秋词就这样不惜节日抛下家人,也要开车往回赶。
她越好,越提醒池萤的卑劣。
但凡池萤还有一点良知,都该明白不能再继续和她纠缠下去的道理。
她轻轻深呼吸,弯眼,语气温柔的好似诱哄,“你回去吧,多陪陪家人,好不好?”
阮秋词听懂了潜台词,眼里堆积的水汽快要化为实质,视线朦朦胧胧。
女生嘴上说得云淡风轻,眼神却又好像在说着不要离开我。
“为什么*”她低声喃喃。
“什么?”池萤手脚发麻,勉强维持笑容。
锅底温度过高,自动停火。
扑腾的汤汁逐渐平息,烟雾袅袅散去。
女人泫然欲泣的模样清晰浮现在眼前。
她眸子里氤氲的水汽终于大颗大颗砸落,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池萤心脏揪紧到一块。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全然没有平日清冷疏离的模样。
“你真的感受不到吗?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最后一句轻的仿佛是自言自语,不知道在问谁。
【作者有话说】
妹对姐来说确实不算好人,她知道自己这样跟姐在一起对姐不好,但是之前太害怕姐离开,所以自私的将她绑在身边。
因为姐这次抛下家人回来,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已经太过重要,心酸又感动,这时候的放手才表示真正爱上了姐。
虽然之前说过感觉要有追妻了,氮素拧巴的爱人真的需要一个离不开的恋人,妹性格如此让她追,姐就真没了TT
下章就真正有名分的在一起噜[比心]
118妹1
◎阮秋词真的疯了,是池萤逼疯的◎
早期池萤人气虽高,但还算不上什么头部大主播。
她做主播纯粹是意外收获,发在社交平台的自拍视频小爆了一条,被mcn机构挖掘,给了工资五千每天直播四小时的经济合同。
那会她们专业的应届大学生毕业找工作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对身为学生的池萤来说赚一份外快已经很满足了。
她喜气洋洋跟母亲分享了这个消息,池母却是放心不下,叮嘱要以学业为主。
池萤不以为然,她成绩不好,小时候落下的课程太多,加之性格孤僻融入不进校园集体生活,久而久之便在学习上养成了种抗拒心理。
高考超前发挥才勉强上了个二本,水校课程本就不多,将原本娱乐的时间拿来开播,坐着和观众聊聊天唱唱歌,度过的倒也挺快。
未出象牙塔的学生对钱天然没什么概念,她将主播当成一份拿死工资的工作,权当混日子,没有花太多精力维护榜单大佬,也不懂得撒娇讨要礼物的话术,因而pk常常输掉,不过那时的池萤并不在意。
她受过许多惩罚,有顾及面子不痛不痒的,也有故意恶搞过分的,偶尔实在无法接受的,只能低姿态请求对面放她一马,不成想得罪大主播,被粉丝冲了将近一个月才以池萤道歉收尾结束。
她原本是没那么看重金钱的。
直到被造谣污蔑,以及母亲生病离世等一连串打击,池萤迎来了人生中最为灰暗的时光。
细想其实她的职业生涯一路都过于顺风顺水,即便早期吃了许多苦头,可凭借出色的长相以及聪明伶俐的性格,总体仍是稳步上升,顺利登顶颜值区、顺利拿到年度人气奖。
但世上哪有永远一帆风顺的事。
她每月收入一半打给母亲,剩余用作租房和日常生活开销。
直播吵闹,注定住不了环境差的小区,又要防止不怀好意之人跟踪尾随,申城地价寸土寸金,光是房租便占了大头。
池萤轻松赚得巨款,花钱大手大脚,没存下几个钱,在icu病房里几乎用光了所有积蓄,要不是母亲留下的那张卡,后面她如何复出东山再起都是个问题。
网络无止尽铺天盖地抹黑的谣言没有一句属实,起初池萤看到很是气愤,然而说的人多了,信的人多了,她就也好像真的成了谣言里低劣不堪的坏人。
既然如此,池萤又何必去做一个好人?
理所当然她对名利、钱财,皆有了执念。
主播圈看似风光繁荣,却靠一个相当底层弱肉强食的逻辑运转。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唯有站得高才不会受人欺负。
池萤的回归,自然是引来大批奚落。
当天热热闹闹,直播间爆火,可除了少数坚守的真爱粉外,大多都是来落进下石凑热闹的。
人们越是想看她难堪,她便越是要大大方方坦然应对。
哪怕有好事者刷大额礼物将恶评贴脸舞到头上,池萤也只是笑着道谢收下,没脸没皮的模样,大家愤愤骂个几句,也真拿她没什么办法了。
她连麦pk,参加活动,碰上站队李彦名一伙的主播,免不了在公开场合被阴阳嘲讽,围观人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偏偏池萤面不改色配合接话玩梗,倒是闹得众人一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池萤仿佛变了个人。
频繁的打pk,熟练的撒娇谢礼物,圆滑的维护榜单粉丝关系,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自尊、羞耻,早抛到身后。
参加真人秀是重回巅峰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最好的机会。
时下嗑cp的风气正传到主播圈,有关cp的视频总会比其它切片流量更高,身边不乏有小主播靠此翻身。
cp粉相较于别的粉丝更为活跃,且长情粘性高。
池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配合大粉拉娘行为,故意接近对她毫无威胁容易拿捏的阮秋词,在镜头前百般撩拨,花式互动。
成年人合作共赢,彼此心照不宣,她不介意阮秋词从中分得一杯羹。
谁知女人却是个淡泊名利,无欲无求的意外,这便成了一场不公平的交易。
池萤单方面吃尽红利,到头来还收获一颗真心。
多么讽刺。
她社交圈干净,对情情爱爱一向不感兴趣,演着演着把自己玩了进去,营业过程中也的确有动心瞬间。
如果阮秋词只是个普通的小主播,两人或许还有可能。
池萤太害怕失去身边的一切,她拥有的所有东西都得之不易,所以必须确保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获得安全感。
但阮秋词的身份注定不是她可以拿捏的存在。
这段关系看似由池萤主导,实际一切不过来源于阮秋词心甘情愿的迁就。
如果她哪天感到腻味了想要离去,池萤根本没有挽留的资本。
是的,她的确不信阮秋词会永远喜欢自己,于是想方设法将对方推开,提前规避伤害。
池萤还是那么自私。
“我要怎么做”女人脆弱的泣音无力到跌入尘埃里。
池萤眨了眨眼,不知何时她视线也已模糊一片,温热的液体覆在脸颊上转为冰凉。
以前她总觉得阮秋词遥远的无法触及,心思怎么都揣摩不透,因而不满的一次又一次捉弄,试图打碎她的面具。
可现在对方真将一颗心挖出来捧在她面前,池萤却觉得心酸难过。
这样的阮秋词哪还有半点曾经的模样。
她咬唇,大脑在强烈波动的情绪中产生晕眩,用尽力气地艰难道:“你回去、唔!”
话未说完,被堵回唇间。
原先馥郁温柔的冷香,以堪称强势的姿态入侵,挤压的池萤喘不过气。
声音化作含糊哼吟,女人一手捏着她脖颈,另一只手牢牢扣着腰身,将她整个圈在座椅里动弹不得。
一瞬间,什么礼仪、教养、分寸,阮秋词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最为原始的本能。
唇紧密贴合厮磨,用的力气仿佛要把人融进骨髓里。
池萤挣扎无果,狠心咬下,趁她吃痛间一把推开。
“你疯了!”她不可置信质问。
女人乌发雪肤,鲜红的嘴唇衬得她犹如鬼魅,冰冷而危险。
“是,我是疯了才会听到你一个人的消息就立刻不眠不休赶回来,才会毫无自尊听不懂人话地缠着你,才会在刚刚你要赶我走的时候升出将你绑起来关在家哪都去不了的念头。”
池萤怔怔睁大眼。
女人呼吸急促,失态地一字一句道:“你不能赶我走。”
她先是霸道命令,随后又耷拉着眉毛,用噙满泪水的眸子盯着她,哀求地说:“我可以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工资卡、存折密码,见家长,出柜、结婚,或者签一份合同。”
“明明你也喜欢我”
池萤在这段信息量巨大,饱含浓烈情感的话语中,震撼地久久不能回神。
阮秋词继续道:“不要推开我,不然我真的会把你绑起来,锁在身边的。”
她如此威胁,然而那副唯恐被抛弃不安的表情,怎么看都没有半点攻击性。
阮秋词真的疯了
是池萤逼疯的。
意识到这点,她却心神一荡,胸腔鼓涨,胃里仿佛翻涌着成千上万只蝴蝶,张嘴就要溢出。
池萤手指发颤,病态的满足感令她浑身发热,连带面上都升起不自然的潮红。
事实池萤也早就疯了。
她轻轻深呼吸,听到自己平静而柔和地问:“什么时候结婚?”
阮秋词还酝酿着一肚子说辞,闻言错愕地愣了愣,看到她慢慢冷冽的眉眼,破涕为笑,
“随时。”
深夜,窗外依旧灯火璀璨,远处高塔数字变化,显示着新年倒计时。
客厅仍弥漫着经久不散的火锅味,靠近落地窗一角却好似划分出单独一片空间。
软香温玉,全部是阮秋词的味道。
她大衣下仅穿着一件针织长裙,完美勾勒出身体曲线,身段柔软细致,无助地靠着窗户,没有骨头似颤颤巍巍,要不是大腿托住她的那双手,方才就该跌落到地上了。
池萤膝盖跪的有些发疼,长时间仰头,脖颈也酸酸涨涨的。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起初不得要领,调整了好久姿势才寻了个舒服的角度。
口腔里积攒了太多唾液,她抿唇,连带些别的粘腻液体一块吞下。
吞咽声在安静室内格外明显。
阮秋词抓着裙摆,猛地一缩,难耐唤了声:“池萤”
声音微弱无力,夹着泣音。
她的眼泪今晚几乎没有断过。
“嗯?”池萤舌尖眷恋地卷了卷,鼻腔懒懒应声,抬头望向她。
女人脸颊泛着胭脂似的粉意,眼尾红润,浓密长睫微阖,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她看清了池萤脸上晶莹的光泽,难为情地想要移开眼。
然而突如其来的饱涨感又令她呼吸一滞,动作僵在原地。
池萤好整以暇瞧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控制不住越来越急促起伏的胸口,白皙肤色漾开大片薄红。
她不紧不慢转动手腕,略含糊地说:“看着我,姐姐。”
阮秋词烧的高热,神志不清本能依随指令,颤着长睫勉强垂眸看去。
女生精致的眉眼含着笑意,脸上星星点点水渍衬着潮红,给她原本清纯的容貌增添几抹媚态,欲色无比。
她轻轻启唇,探出舌尖。
那里粘腻的裹着明显不同于
阮秋词手指握紧,腰身一沉,随即剧烈抽搐,仓皇失措地只来得及匆匆喊了句:“停”
池萤顺势揽着她腰起身,翻到玻璃上。
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窗外灯光闪烁,高塔进行着最后倒数。
【10,9,8】
她用鼻尖蹭了蹭女人发丝,嗓音甜腻,语气愉悦,
“姐姐你哪有那么狠心,真正会把你绑起来关在家里的应该是我才对。”
砰的一声,无数烟花漫天绽放。
池萤瞳孔倒映着五彩斑斓绚烂的光芒,眼睛明亮的熠熠生辉。
“新年快乐。”她抱着阮秋词轻声道。
不管对方现在还能不能听见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个妹巴不得姐把她关起来锁在身边
因为太没有安全感,所以需要一些浓厚到病态的欲望感情
妹是麦当劳啊[黄心]
明天还有章护工就正文完结啦~然后番外会接在一起后的甜蜜日常[黄心]
119幸福(正文完)
◎她可以学着去回应阮秋词的爱◎
除夕一夜温存,第二日阮秋词仍是被池萤无情赶回家。
她嘴上说说,实际根本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何况要是被女人亲属知道她荒唐离开是为了自己,指不定会留下怎样骄纵的坏印象。
好在池萤即使一个人也不再感到孤独,照常直播工作,下播缩在被窝里懒洋洋跟阮秋词视频通话,如此日程安排倒是充实。
新年伊始,各个行业陆续复工。
江星河初五一过就迫不及待逃也般飞回申城,再待下去她快要成亲戚嘴里一块任人宰割的肉了。
“我今年才24岁啊!怎么就开始催婚了?你不知道有多离谱,我妈还想给我安排相亲”
她冲着池萤好一顿诉苦,“明年都不敢回去了。”
池萤没有经历过,无法切实感同身受,安慰道:“跟你妈妈好好沟通下呢?”
江星河摆摆手,“没用,小地方就这样,我高中同学有的孩子都生了,那种环境里人会被周围同化的。”
所以她当初才无论如何也要拒绝家人安排,只身在外闯荡。
池萤深表同情,又忍不住走神,按理说,阮秋词的年纪如果是传统家长,应该被催得更厉害。
会要求相亲么
这样想着,心情忽然就不好了。
当晚池萤翻箱倒柜,将资产全部点了一遍。
江城一套翻修过的老房子,一辆不常开的新车,勉强算是有房有车,外加八位数存款,不过这点钱要是准备在申城买房,就所剩无几了。
但长得漂亮嘴甜应该也是加分项?
池萤不太确定。
她发愁地扔掉房产证,闷闷倒在床上。
喜欢一个人需要考虑的东西真麻烦。
当然池萤不可能让阮秋词知道她胡思乱想了这些。
直到元宵后女人从蓉城回来,她才借江星河的经历旁敲侧击,状似不经意问了句:“你走亲戚有被催婚吗?”
阮秋词自然答:“前年就开始了。”
“!”
池萤眉头一拧,“相亲呢?”
女人点了点头。
“你去了?”她没忍住提高音量。
“没。”
池萤默默松了口气。
“不过以后应该不会再催了。”
“为什么?”
她疑惑询问,随后见阮秋词眉梢轻扬,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因为我跟她们说,我有想要结婚的女孩子了。”
年后复工,阮秋词正式搬进了池萤家。
同居那天,两人向身边亲朋好友宣布了恋爱的消息,收到大批祝福。
江星河暗自吐槽,她俩这是终于公开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她性格直率,弄清是误会一场便大大方方向阮秋词道了歉,没留下芥蒂。
多了个邻居,更是顺理成章隔三岔五跑过去串门蹭饭,毕竟阮秋词做饭真的很好吃。
池萤家密码一直是原来那个,觉得没必要改,江星河也不客气,出入如自家般潇洒。
不过在某次开门瞧见沙发里正襟危坐,细看却衣衫不整,面色发红的小情侣后,她就不敢再不敲门了。
光天化日,还在客厅
江星河红着脸甩头,肉麻地起了层鸡皮疙瘩。
太淫。乱了。
池萤如今无需顾虑,自然是怎么折腾怎么来,相当放肆。
偏偏阮秋词纵容她,床上床下都极尽配合。
然而到底年龄差摆在那。
都说25岁是道坎,过了这个年纪,就能明显感受到身体素质逐渐下降。
阮秋词夜夜笙歌,隔天工作力不从心的仿佛脑袋还在发晕,坐一天办公室腰酸的差点报个工伤。
不得已,只好要求节制。
但池萤粘人得紧。
自确定关系以来,只要阮秋词在附近,她便寸步不离,就算对方需工作,她也要守在视线可及之处。
倒是不打扰,默默做自己的事。
偶尔阮秋词抽空目光扫去,她慵懒地缩在沙发里,像只柔软的小猫咪。
乖巧又粘人。
池萤褪去一身戾气,对亲近之人收起锋利的爪牙。
当然藏在骨子里,恶劣的坏心眼却还是没变。
为防止她动手动脚撩拨,阮秋词强制规定每周必须要分房四晚。
坚持没两周,池萤情绪低落,茶饭不思,眼眶红红,眸子里的泪将落未落,委屈地说根本离不开她。
阮秋词心一软,住回主卧。
结果便是第二天扶腰上班,夜里将她摆成跪趴姿势前,女生眼里分明满是得逞的狡黠笑意。
她生气冷脸,态度坚决,池萤便又主动戴上手铐,叼着钥匙送给她,睡裙下是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趣内衣。
阮秋词简直拿她毫无办法。
池萤懂得分寸,不会真惹她生气,或许也是因为被羞恼的女人还以颜色折腾惨了,后来便老老实实抱着睡觉。
她睡觉喜欢整个蜷在阮秋词怀中,身体温热柔软,毛茸茸的脑袋紧贴颈窝,气息舒缓悠长,没有任何防备。
每到这时,阮秋词心里又会涌起无限爱怜。
偶尔起夜,察觉到她想要离去,池萤不管睡多熟总能迷迷糊糊醒来,握住她的胳膊问去哪,得到一直在的答案才安心松手。
等次日谈及,她对此全然没半点印象。
阮秋词尝试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一系列行为惹得江星河羡慕嫉妒恨,质问池萤上辈子是不是救过阮秋词的命。
女生不满挑眉,“难道我这样的就很好找么?”
江星河语噎。
平心而论,那确实也不可多得。
事实池萤为阮秋词同样改变许多。
女人要早睡,她调整直播时间,放弃了深夜黄金流量期,每天播到晚上十点准时下播,从不延长,粉丝调侃真成了鲸鱼公务员。
她实在没厨艺天赋,便力所能及做家务洗碗,帮阮秋词熨好第二天要穿的衣物,从上到下,包括用什么化妆品都会提前按顺序摆到最方便的位置。
池萤也在学着不再让阮秋词一个人迁就
见实科技年会放在三月举办,每人可以带一名家属。
说是家属,大多员工陪同的还是关系较好的朋友。
阮秋词起初有些犹豫,池萤到现场势必会引起轰动,然而架不住女生撒娇,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意外的是,付知瑶带的人是温妤,成功帮池萤分担了半数火力。
年会无非是画饼发言,玩游戏抽奖。
阮秋词作为总监也要上台致辞,公事公办说了一长段客套话,后半场,池萤眸子亮晶晶地黏在她身上,几乎不曾移开。
很是奇怪。
她去了几趟洗手间照镜,脸上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疑惑在晚上回家关门瞬间得到解答。
身体被按在门板上,池萤柔软的躯体紧密贴覆,鼻尖埋在她颈间轻嗅,
“姐姐今天好漂亮。”
直白称赞的话语,令阮秋词不知道该怎样回应,羞赧咬唇,耳朵发热,大概猜到她下一步行为。
果然,池萤热切地吻了上来。
舌尖抵进唇缝,缠着她轻吮。
身体很快就敏感的失去力气,软成一片。
阮秋词被亲的意乱情迷,勉强找回理智,推开她肩膀,喘息着拒绝:“不行,明天要上班……”
今晚是约定不做的日子。
池萤一向随心所欲,起了兴致又怎么可能在意规矩。
无所谓地搂着女人脖颈,稍稍用力身形调转,手指牵引她覆在胸前,懒懒道:“那辛苦姐姐了。”
收到暗示的阮秋词胳膊僵硬一瞬,半晌,略显难为情地说:“手疼。”
是对方前一晚不知节制索求造成的后果。
池萤挑了下眉,指腹暧昧蹭过她唇瓣,“不是还有这吗?”
阮秋词脸颊犹如火烧,晕开大片薄红。
深深看了女生一眼,却是顺从地蹲下身。
蹲到一半,被池萤一把捞了起来。
她笑吟吟道:“我改主意了,要看着姐姐。”
裙摆蓬松,一埋便什么都没了。
阮秋词不解其意。
片刻后,后悔也已经晚了。
手掌无力撑着床面,腰肢酸软,期间她数次要维持不住姿势地倒下,池萤胳膊轻轻一拽,便不得不坐直,被迫承受抵磨。
水润双唇亲密贴合,紧咬着彼此辗转相碰,仿佛永无止尽般一刻不分。
阮秋词几度濒临崩溃,可抬眸对上池萤眼神迷醉,面若桃花的模样。
就又鬼使神差止住叫停的念头,不知疲倦地迎合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耳边甜腻的哼吟过于娇软,胜负欲不合时宜冒出头。
阮秋词却忘了自己哪里是池萤对手。
浑身犹如过水般大汗淋漓跌进床垫,大脑昏昏沉沉之际闪现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色。欲熏心当真没好下场。
池萤根本是故意的。
但也怨不得谁,怪她经受不起诱惑。
阮秋词累极,顺势闭眼,意识介于清醒与虚无间,模糊感受到池萤在帮她擦拭整理。
身体腾空摇摇晃晃,随后睡在了一张更为舒适,干燥柔软的床上。
她试图开口让女生不用管这些,然而连张唇都难以做到。
池萤忙忙碌碌收拾完一切,熟练地埋进阮秋词怀中,似乎怕姿势别扭压疼她胳膊,犹豫小会,依依不舍拉远距离。
“晚安,姐姐。”
阮秋词听见她小声说。
心脏奇异地化成一滩水,提着的神经终于松懈,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柔和月色撒入室内,池萤侧躺着,长睫眨动,静悄悄盯了会女人。
极致的欢愉结束,总会带来空虚落差。
不过阮秋词仍在身边,她通过这种方式感受到了触手可及的幸福。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池萤都认为金钱是远超于感情的存在。
爱脆弱又虚无缥缈,无法掌握,还没有余额显示的一串数字令她安心。
直到阮秋词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或许池萤的确不懂爱,也不会爱人。
但从今往后,她可以慢慢学着去回应阮秋词的爱。
【作者有话说】
阮姐何尝不是一种引导型恋人w
正文完结啦,之后照常日更番外,推荐观看~因为我喜欢将结尾定在历经磨难后最美好的时刻,所以大家想看在一起后的甜蜜都在番外里,番外其实就是延续正文。
饭也将大展身手[黄心][黄心][黄心]
顺便给下本求求预收,暂定名《姐姐可以,我就不行吗?》:
一个娇气作精草包美人妹抢了姐姐的漂亮未婚妻,结果发现对方是个早有预谋的疯批白切黑的故事~
就这样一本恶劣妹,一本坏女人的换着写(x
120【番外】自作自受
◎我很好奇姐姐会不会吃它的醋呢?◎
清明节阮秋词陪池萤回了趟江城。
四月的天不冷不热,温度极为舒适。
自气温回暖后,池萤才慢慢从“冬眠”的状态中脱离,开始外出活动。
她生性自由,不喜被束缚,卸去厚重的棉服没多久,便迫不及待换上轻薄夏裙。
这方面阮秋词从不过多干涉,以防万一,无奈地多拿了件外套备用。
果然出门不一会,池萤就冷得打了个寒颤。
小雨纷纷,空气仍带着凉意,一阵风刮来,雨丝扑到身上,皮肤表面冻得浮了层疙瘩。
阮秋词将事先准备好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叮嘱了句“小心感冒”。
她永远不会苛责池萤,只是默默陪伴当个坚实后盾,替她提前设想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必要时刻登场收尾。
以至于池萤经常怀疑自己本就不多的自理能力会在她的宠溺下消失殆尽。
“你好像妈妈。”她笑着拢了拢外套随口调侃。
没注意女人僵了一瞬的身形。
春季万物复苏,绿意盎然。
去公墓的路上,途径弯弯绕绕的高架桥。
桥身在上空盘旋环绕,几乎遮蔽整片天空,底下承重柱爬满了爬山虎,润着细密水珠,绿油油的,宛如误闯一片另类森林。
池萤额头抵着窗户,目光望向外面,整个人安静下来。
阮秋词手指微动,最终什么也没做的收回视线。
女生现在应该不想被打扰。
正值清明,公墓门口有许多卖花的小贩。
池萤买了束雏菊,又拿起束康乃馨,犹豫会,换成白玫瑰。
她将雏菊递给阮秋词,自己抱着那束白玫瑰道:“妈妈生前经营早餐店,店里只有一个打下手的伙计,忙的时候煮面、收银、打扫餐桌,什么都得干,每天起早贪黑满身油污,没闲情逸致打扮自己,更不用说买花装饰生活。”
回忆往事,池萤步伐走得很慢,阮秋词撑伞跟在她身侧。
“她收到唯一的花,恐怕就是每年母亲节我送的康乃馨,上学零花钱少,买的是校门口摆摊那种单支的,回家放水瓶里养不了几天,但一直到枯萎她都留着,等到花瓣掉光,再被当成垃圾扔掉,来年重复。”
“后来去外地上大学,母亲节没法陪在她身边,我就点花店外卖送到早餐店里,人嘛都有点虚荣心,一大束康乃馨,客人看到都夸她养了个孝顺的好女儿”
池萤眨了下眼,“后来暑假回家,卖废品收拾杂物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把每支花都夹在课本里做成了干花保留。”
“其实除了康乃馨外,我没送过她别的花,也没人送她。她把全部时间精力都投入到了我身上,一生也许就只收到过康乃馨。”
阮秋词轻声安慰:“这束白玫瑰她会喜欢的。”
小雨连绵不断,天色阴沉,墓园远远能望见许多把黑色伞面。
池萤脚步站定,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慈祥,五官朴素的中年女人。
阮秋词随着她一同放下花,询问:“需要我回避吗?”
一般祭奠的人会和离世亲人说说心里话。
池萤却摇摇头,轻轻吐了口气,道:“走吧。”
走?
阮秋词站在原地没动。
池萤接过她手里的雨伞,“逝者已逝,说再多也听不见了。”
她话语洒脱,实则整个人气质哀愁的仿佛融在雨雾中。
阮秋词抿唇,回头深深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突然道:“我有话想要跟伯母说。”
她和池母虽素未谋面,但严格意义上对方也算是她的母亲。
池萤诧异,还未反应过来,阮秋词已经走到墓碑边。
她没拿伞,淋着连绵阴雨,嘴唇开合,只说了短短一句话,很快就回来了。
池萤好奇,“你说了什么?”
女人一言不发牵起她的手,发丝些许湿润,眉眼含着浅淡笑意,“是我和妈妈之间的秘密。”
池萤微怔,心跳砰砰,阴霾忽地一扫而空,抱住她的胳膊,挑眉,“什么时候我的妈妈变成姐姐的妈妈了?”
阮秋词耳朵发烫,忍着羞意反问:“你不同意吗?”
池萤唇角抑制不住上扬,面上却是故作不满轻哼,“那姐姐得还我一个妈妈。”
阮秋词好笑,摸摸她的脑袋,柔声答:“我的一直就是你的。”
毕竟她刚刚承诺过,余生会给池萤第二个家
回申城不久,池萤收到了一箱快递。
泡沫箱装着,冷链速运,发货地是蓉城。
她记得自己没网购过这类商品,保持警惕并未拆开,等阮秋词下班才问:“姐姐买的东西吗?”
阮秋词看眼地址,有些惊讶,“是我妈寄的。”
池萤放下心,抱着箱子交给她,谁知半道被拦回来。
“寄给你的。”
“我?”池萤疑惑。
阮秋词应声,自然道:“她听说你嗜辣,喜欢吃口味重的东西,特意做了油辣子和辣椒酱,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寄到了。”
池萤懵懵拆开快递,里面除了大罐油辣子和辣椒酱外,还有几袋火锅底料,满满当当装了一大箱。
“我是不是应该向阿姨回礼道谢?”她不确定询问。
少见局促的模样。
阮秋词颇觉有趣,难得调侃:“你跟自己妈妈也这么客气吗?”
池萤愣了愣回神,脸颊升起燥意,扑进她怀中埋怨:“姐姐!你学坏了”
她一贴近阮秋词,就像植入了某种程序似,脑袋下意识蹭动,在脖颈轻嗅。
阮秋词被蹭的气息不平,抵着她推开,“热。”
四月的天哪里会热。
池萤抬眸,看到她通红的耳尖,有些心痒。
换做平时定会得寸进尺好好调戏番,不过余光瞟见那箱满载心意,分量沉重的快递,又被夺去注意力,咬唇发愁。
池萤很少接收来自长辈的关爱,以往收礼,投其所好送些价值差不多的物件回礼,维护关系便足够了。
可寄这箱快递的是阮秋词最为亲近的家人,意义不同,当然不能敷衍了事。
即便女人再三强调真不用客气,池萤仍是琢磨好几天,最后决定亲自打一副首饰送回去,既不算太贵重,又代表诚心。
她从未有制作饰品的经验,泡在店里做废好几次,花了足足一周休息时间才勉强完成一对拿得出手像样的耳环。
当晚兴冲冲展示给阮秋词看。
“很漂亮。”女人称赞。
池萤满是得意,细致包装好,还写了张小卡片夹在丝带里。
期间怕打包的不够好看,将丝带拆了系,系了拆,反复审视。
阮秋词默不作声移开眼,由她翻来覆去折腾。
一直到晚饭时,池萤才发现她情绪不高。
阮秋词虽性格内敛,但其实对熟人也没那么寡言,和池萤在一起后,甚至偶尔显得非常啰嗦,把她当小孩一样百般叮嘱,导致池萤经常戏称叫她妈妈。
所以一句话不说的时候,就代表藏有心事。
池萤故意整餐专吃一道菜品,其它分毫未动。
然而阮秋词反常的没劝她不要挑食。
故意洗完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满屋晃悠。
阮秋词也没劝她吹干头发。
故意穿上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的蕾丝睡衣上床。
阮秋词竟没任何反应,淡定地靠在床头处理工作邮件。
池萤坐不住了。
挡到她上方,遮住投影屏,拧眉问:“姐姐今天怎么了?”
阮秋词顿了顿关掉页面,若无其事答:“没什么。”
“胡说,你明明在对我进行冷暴力。”
冷暴力
阮秋词心跳空了拍,眼睫低垂,“对不起。”
池萤强硬抬起她下颚,不满道:“老实交代,不然我要生气了。”
阮秋词沉默别开脸。
伏在下颚的手指用了点力,迫使她仰头,有种不回答就誓不罢休的意味。
她捏着被角,难为情地小声说:“你没有送过我亲手做的饰品”
音量细若蚊蚋,要不是离得近,根本听不见。
池萤错愕,回过神*,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连自己妈妈的醋都吃?”
阮秋词脸颊燥热,转瞬覆上一层薄红,羞窘地拂掉她手指,作势要躺下睡觉。
池萤不依不饶钻进被窝,趴在她胸口,亮晶晶的眼睛含着浓浓兴味,“姐姐好可爱。”
快三十岁的成熟女性被夸可爱,对阮秋词来说可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夸奖。
女生明摆着调戏,接话只会正中下怀,她索性逃避不理会。
殊不知这副鸵鸟姿态落入池萤眼中,恶劣念头更是被勾得蠢蠢欲动,玩心大起,“姐姐还吃过谁的醋?”
阮秋词生硬反驳:“我没有吃醋。”
池萤轻笑,胳膊在被窝里摸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随后,“咔哒”一声。
阮秋词手腕一凉,想要查看,紧接另一只手也被扣拢,一块推到了头顶。
是手铐。
她微微睁大眼,“你从哪”
池萤手指堵住她嘴唇,慢悠悠道:“不然姐姐以为我穿成这样是为了做什么?”
手铐之前一直是池萤为了讨好卖乖,用给自己的。
现在拷到阮秋词手上,答案不言而喻。
她红着脸制止:“我明天要开会。”
“放心,阮总监,不会累到你的,只用看着就好。”
池萤语气轻佻,说完掀开被子,从床头柜里拿了样物件。
阮秋词呼吸一滞,身体僵硬住。
女生把玩着手里的器具,似笑非笑道:“我很好奇姐姐会不会吃它的醋呢?”
春日夜晚气温稍低,被子推到床角,阮秋词穿着件单薄的睡裙,皮肤大面积裸。露在外,却感受不到丝毫冷意。
相反脖颈热出了层细汗。
空气燃着火苗,温度不断攀升。
池萤以需要配菜为由,将她睡裙全部撩到胸口以上,目光肆无忌惮打量她,仿佛化为实质的寸寸舐过皮肤。
微小的震动声在安静室内格外明显,伴随女生虚弱的喘。息。
房间仅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盈盈照亮她白皙如牛奶般细腻的肌肤。
她跪在阮秋词身上,有意要让她看清似,精心挑选了正对的角度。
“姐姐”一声声动情的轻唤,间或夹杂细碎哼吟。
阮秋词手指用力攥紧,心绪不平地胸口大幅度起伏。
大腿微凉,皮肤浸湿。
池萤唇角勾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好整以暇看着她忍耐的模样,故意调到最大。
事实她也并不好受,时不时要拿开缓一缓。
但始终没有停下。
阮秋词咬唇,随着震动声加强,女生身体也颤得越发厉害。
她面色潮红,眼眸湿得快要滴出水。
丝丝缕缕坠到腿上。
察觉她这次没有停的意图,似乎打算放任。
阮秋词微恼,终究是没忍住在那之前顶起膝盖。
池萤闷哼,腰肢一软无力跌落。
阮秋词顺势翻身,压着她按进床铺。
“你说得对,我的确吃醋了。”
池萤弯眼,好像没察觉到她声音里的愠怒,笑得畅快。
阮秋词目光沉沉,“钥匙。”
池萤贴心地帮忙解开锁扣,有恃无恐笃定了对方不能拿她如何。
她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愉悦,相当得意。
可惜这种得意没能持续多久。
“咔哒。”
阮秋词第一次亲手铐住她。
仍在工作温热的东西重新贴上来。
事态有些不对。
池萤轻喘,升起丁点不安,“姐姐?唔”
她根本受不了这样强的刺激,很快便开始求饶。
可一向体贴照顾的女人,无视了她的请求。
阮秋词什么也没做,就那样把持着不挪动分毫,无论池萤怎样示弱哭泣又或是气急败坏谩骂。
最后哭到眼泪水都流尽,累的不能再给予任何反应了,阮秋词才关掉,扔到一旁,替她擦拭眼泪。
手指一痛,女生咬住她,表示愤怒。
咬得没力气,阮秋词轻易抽回,淡淡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我只是帮你完成了。”
池萤气昏头,控诉:“你这是x虐!”
阮秋词长睫一颤,解开她手铐,揉了揉红痕,
“所以不要随便招惹一个喜欢吃醋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终于翻车,人不能太得意[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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