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恶劣(文案吻)
◎你也不忍心看到我被惩罚吧?◎
“要来吗?”江星河仍在询问。
阮秋词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视线里女生摸了摸脸颊,眉眼无奈地嗔怪道:“都说了擦掉口红再亲”
视频画面突然消失,剩下“嘟嘟”一段忙音。
江星河奇怪地晃晃手机,信号状态显示满格,是对方主动挂断了电话。
应该没打算来吧。
她叹气耸肩,这种事强求多了反惹人厌烦,不甚在意地收起手机,挤到座位上,兴冲冲问:“完了吗,下一个是谁?”
房间回归到熟悉,令人心安的静谧。
床头灯盈盈发光,室内昏暗,大部分空间融于夜色,仅余这小隅光亮。
阮秋词一动不动盯了投影屏许久,上面显示的文字犹如无意义符号,映入眸中,不留痕迹的转瞬即忘。
前几日积攒邮件众多,她做事不喜拖沓,本应提高效率趁着休息日处理完毕。
然而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全部计划,再没工作的心情。
目光穿过阳台,远处沙滩亮着团五颜六色的灯火,即便听不见声音,也能想象出是多么热闹的景象。
视频刺眼的画面萦绕脑海挥之不散。
明明只是亲脸颊而已,早在之前木头人游戏里就有过这样的指令,对比之后那些稀奇古怪更显暧昧的惩罚,它所表示的含义要单纯得多。
因此胡思乱想未免幼稚,何况她本也没计较的资格。
不知算不算自我安慰的大道理在心里滚了一遍,阮秋词终是认命地抬手关掉屏幕,起身下床。
拉开衣柜门前看了眼化妆台上的时间,略显煎熬漫长的思想纠结,实际将将才用了两分钟不到……
夜晚椰林幽黑,地灯照亮的范围有限,排排树干高耸矗立,密集的叶片遮挡月光,投下婆娑倒影,诡谲神秘。
任谁冷不丁看到从这样的环境里悄无声息钻出个乌发白裙的人影,都会忍不住吓一跳。
“哎哟!”摊主拍着胸脯闪到一边,仔细打量,心有余悸,“阮小姐,您怎么走路没点声音。”
女人肤色冷白长发飘逸,身后重重树影衬得她活生生宛如鬼魅。
阮秋词身形一僵,淡淡道:“抱歉。”
江星河察觉动静扭头,差点以为看花了眼。
“秋词姐?”她确认后兴奋地站起来挥手。
阮秋词抿唇,走近了,桌上沉浸在游戏里的人才注意到。
付知瑶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却已经可以传达一切。
大家皆是一愣,唯有江星河很开心地寻着空位,“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速度挺快的嘛。”
挂完电话没多久,游戏都只过了五个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阮秋词不自然垂眸,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就坐萤宝旁边吧。”江星河搬来把椅子,体谅她和其她人不熟,怕安插到别桌会尴尬。
女人站着没动。
池萤眸光微暗,拍拍座椅,疑惑问:“不坐吗?”
她脸颊仍挂着没擦掉唇印,笑容看起来很刺眼。
阮秋词目光移开,默然坐下。
游戏已经进行到了紧邻的下桌,江星河有意想要活跃气氛帮她融入集体,便道:“秋词姐最后来前面都没玩,先抽一张熟悉规则怎么样?”
大伙心领神会,调侃:“行啊,晚来也躲不掉。”
付知瑶调出一面投影,拨到她身前。
视线纷纷投来,阮秋词一时成了焦点中心,无法拒绝。
画面右上角R18标签醒目,不用猜也知道是付知瑶的主意,女生脸上唇印有了解释。
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紧,她抬手,面无表情翻开卡牌。
“啊~”付知瑶看清瞬间意味不明轻呼,语调上扬慢慢念出来,“真心话,喜欢过在场的某个人吗?”
“啧。”江星河没意思地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有,总共两周,阮秋词独来独往的说不定连人都没认全。
“刚才到谁了来着?”她抻长脖子张望,预料到了答案,准备进行下一轮。
“该我了。”柳希举手。
“好,那——”
话音未落,余光闪过动作。
江星河不确定地瞟过去,只见女人拿起中央摆放的酒杯,眉头轻蹙,喉咙滚动默默喝完。
酒杯不大,但要一口气喝下去,还是会难受。
现场鸦雀无声,众人神色变得微妙。
这种问题没有直接答没有就好了,又不碍事。喝酒一般用于不方便回答,亦或不想暴露的内容。
真有啊?江星河狐疑。
她连犹豫都不带一下的直接选择了罚酒,倒让人有点摸不准意思,也许单纯觉得问题涉及隐私不想玩这个,毕竟她给人的边界感很强。
大家心思活跃,却没人敢追问。
只有付知瑶跟读不懂空气似,笑眯眯道:“喝酒一般代表有哦。”
阮秋词动作微顿,神态自若放下酒杯,“我没有回答。”
闻言,江星河八卦的念头蠢蠢欲动,好奇心满到快要溢出。
可女人面容平静,周身气质仿佛难以凿动的冰块,肯定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的。
付知瑶轻哼,目光不着痕迹从她身边的女生身上滑过,无所谓道:“随你怎么说。”
池萤将她们互动看在眼里,猜测逐渐清晰,长睫低垂掩下情绪,抿了口鸡尾酒。
游戏继续。
桌子虽拼到了一块,往后延续下去,距离仍是有些远。主场转移,江星河只能远远观望看个热闹,跟着起起哄。
海风吹过,烤肉的香气飘来,小贩将新鲜烤制的肉串端盘送桌,众人玩游戏,酒一杯接一杯下肚,菜却没吃多少。
她拿着肉串分发,抓了把伸长胳膊递到阮秋词面前,问:“秋词姐吃过晚饭了吗,尝点?”
这个点,本没打算来聚餐,晚饭自然是已经吃过了。她热情招待,阮秋词不好拒绝,象征性接过一串道谢。
啤酒胀肚,气体在胃里翻腾,食物滑过喉咙,倒是把这种难受压下去不少。
见她还挺好说话,江星河不免又心痒,中间隔着池萤,行动很麻烦,干脆带上酒杯走过去和她另一边的人商量换了个位置,道:“之前还没谢谢秋词姐营地的时候帮忙做饭,我敬你。”
说完抬手,将液体一饮而尽。
阮秋词张唇都没来得及制止,眼睁睁看着她喝完,即便再没怎么经历过类似局面,成年人也该懂对方敬完酒需要再还回去的礼数。
“不用客气。”她拿过酒瓶,倒了小半杯,硬着头皮喝完。
池萤轻轻拧眉,看江星河一眼,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女人又不会喝酒。
观察着这边动向的付知瑶却是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吃了你几天的饭,大家都要感谢感谢,还有阿妤也该敬一杯。”
温妤怔了怔,抬眼,恰巧对上她看来的视线。
“没错!”江星河斟满,站起身指挥,“萤宝,还有那谁。”
蓝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她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不就是想从阮秋词嘴里撬点话么,八卦的不行。
这样一圈下来,换谁也受不住。
阮秋词咬唇努力平复,压下想打嗝的冲动,脸颊开始发热。
手中酒杯忽然被抽走,紧接身旁推来一支鸡尾酒专属的高脚杯。
“不习惯可以喝这个。”
她迟钝转头,女生眼神关切,目光下移,脸上唇印许是经过擦拭,仅余淡淡一抹需仔细才能看清的绯红。
阮秋词莫名升起股巨大的无力感,有些厌弃。
事实只有她会在意这个,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对池萤有别的想法。
就算留下唇印其含义也是单纯的喜爱,绝不像她那样龌龊。
阮秋词皱眉强行拉回危险的思绪,“谢谢。”
语句简短,声音平淡,一副不想过多牵扯的模样。
池萤盯着她精致微冷的眉眼,握紧酒杯咬牙,面上却是笑着说:“我敬姐姐,姐姐喝一口就行。”
她心里有气,抬手将杯里剩的鸡尾酒全部喝完。
“喂!”江星河目瞪口呆,这玩意虽然喝起来跟饮料没什么区别,但度数可比啤酒高多了。
“怎么了?”池萤漫不经心擦拭唇角酒渍,斜睨过来。
“没”她警觉感受到一丝冲意,念头一转道,“我去让老板多调几杯。”
阮秋词看样子不像酒量好的,鸡尾酒味道具有迷惑性,很容易不小心喝多。
她打着坏主意跑开,等端着托盘从摊位回来,游戏已又转了一圈,轮到池萤。
“诶——”见女生正要翻牌,江星河匆忙打断,想起自己一直没用出去的那张加酒卡,点开问,“这个算谁的?”
她换了位置,顺序自然也变了。
“不能算我的吧!”右边人无妄之灾,迅速撇清关系。
“唔。”付知瑶喝了酒,声音懒洋洋的,“那就还是池萤。”
“行。”江星河问完坐下。
池萤继续翻开,卡面放大——
【大冒险:亲吻右边的人。】
前面类似的大冒险已有过数次,众人见怪不怪。
“怎么又是右边。”江星河嘀咕,随即意识到她右边是谁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醒,“放弃要喝两杯哦。”
以阮秋词的性格多半不会答应。
池萤本也是这样想的。
可转头,看见女人下意识微皱的眉毛,那股压抑酝酿许久的恼意冲到顶峰。
装什么呢,前面那么多亲密的任务游戏不都过来了。
现在一副避之不及嫌弃的模样做给谁看?
付知瑶?
池萤心里轻嗤,改了主意,偏要让她为难。
身子凑过去,耷拉着眉眼,软声道:“姐姐,你也不忍心看到我被惩罚吧?”
距离突然拉近,阮秋词长睫轻颤,猝不及防撞进她眸中。
女生水润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透着楚楚可怜的乞求。
四周笑声一片,她被架在台面上骑虎难下,大脑混乱的几乎丧失思考能力。
张唇,话音却卡在喉咙里,没有办法顺畅流露。
她在犹豫,但答案其实已经显而易见。
池萤翘起唇角,忽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倾身。
阮秋词瞳孔骤缩,闪过一丝慌乱。
角度不对。
她偏头试图躲开,可掐在下颚的手指收拢扣紧,女生漂亮的面容放大,眼里带着得逞笑意。
紧接,嘴唇贴上一片柔软。
甜腻的果香渡入口中,带着微醺酒气。
阮秋词呼吸一滞,心跳都仿佛跟着停止,像被抽走了所有氧气那般目眩神迷,再也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
海风习习,飘舞的发丝扫过肩头肌肤。
好痒
她想她一定是喝醉了,让酒精麻痹了神经。
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又廉价的沦陷,完全忘了面对冒犯应有的愤怒。
甚至贪心地希望此刻能停留的再久一些。
【作者有话说】
特别坏但吃错醋的妹
何尝不是一种强制[黄心]
好爱拉扯
72闭眼摸人
◎至少这三分钟时间池萤完全属于她◎
起哄的笑声戛然而止。
江星河近距离将这幕收入眼中,被冲击的呆滞在原地。
谁来告诉她池萤在做什么???
大冒险明明只说了亲吻右边的人,可没说要亲嘴啊!
前面那么多最过分的也不过是亲一下鼻尖,这些尚且都能当作朋友之间亲昵的玩笑打闹,嘴唇的含义却截然不同。
何况对方还是阮秋词。
余光瞟到女人扶着桌角捏得泛白的手指,她反应过来慌忙喊:“池萤!”
这太冒犯了。
池萤动作一顿,眼看女人长睫像把小扇子飞快地扇了扇,收回手,若无其事退开身子。
唇上触感突然撤离,阮秋词心跳空了拍,四周声音似潮水般涌来,海浪阵阵,烧烤架滋滋爆油,咸湿海风混杂碳烤香气一同将她拉回到真实世界。
大脑仍是一片空白,嘴唇微润带着酒液的苦涩,她未经思考下意识伸手掩唇,擦去痕迹。
池萤双眸微眯,坐回原位,“好了。”
淡定自若的模样看得江星河好一阵恍惚,仿佛是件多么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的小事。
“你怎么、怎么亲的”她不可置信地指着嘴唇,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池萤神色莫名,无辜道:“牌上不是写了吗?亲吻我以为要吻姐姐一下呢,原来不用吗?”
她恍然大悟,随即很是懊恼地握住女人胳膊,“对不起姐姐,都是女生你介意吗?”
阮秋词愣了愣,手指蜷缩,迎上她的视线。
眉眼冷冽如冰。
女生却似察觉不到一般,弯眼笑得甜美动人,轻松道:“放心,之后姐姐抽到的我也一定全力配合。”-
[啊啊啊这对吗?]
[信主播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随200] :=
[我都懒得拆穿你。]
[可恶啊,怎么有人能坏成这样!]
[心疼阮姐]
“故意的吧小池?”
现场回神,虽说刚刚那幕发生的令人惊愕,但正如池萤所说,她们都是女性,除了之前算是明牌出柜的温妤可能需要避嫌外,别的倒也不用真较真到生气的地步。
就是的确失礼了些,不过玩游戏嘛,池萤本是放得开的性子,做主播的换成其她人抽到,恐怕也会如此。
大家调笑缓和气氛,不少人还开着直播,怕场面闹僵难看。
江星河偷偷观察阮秋词神色,有些揣摩不透——面无表情的,和平时一样冷淡。
试探性问:“秋词姐?该你了。”
女人眨了眨眼,抿唇,眸子缓缓转动。脸颊泛着不知是酒精作用,亦或是生理浮现的红晕。
江星河后知后觉地想,哦,她应该是在走神发呆。
屏幕飘在眼前,显示卡牌画面。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候阮秋词动作,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将前不久发生的事当作小插曲忽略。
她沉默转头,女生并未看过来,托腮姿势懒散地喝了口鸡尾酒。
饱满的唇沾了酒液,亮晶晶泛着光,红润舌尖一闪而过,仅余下抹透明水色。
阮秋词移开眼,微醺的大脑麻木迟钝,飘飘然好像仍未找回出走思绪。
唯有苦涩格外明显。
埋藏在心底不管不顾质问的念头,受酒精催化,几乎叫嚣着快要冲破胸膛。
可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她疲惫抬手,全身被巨大的无力感侵袭,随意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大冒险:闭眼摸人猜是谁,被猜到的接受惩罚。】
“哇哦~”江星河夸张惊叹,挤眉弄眼朝池萤使眼色。
她一幸灾乐祸地凑起热闹来,便不顾旁人死活,明明阮秋词都还没决定要不要接受呢,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秋词姐、快闭眼!”
其余人瞧她那样都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毕竟池萤刚刚才说了全力配合,回旋镖来的如此之快,自然顺水推舟将她定为目标人选,看个好戏。
阮秋词本没准备答应。
“姐姐?”
身侧传来轻唤。
女生撑着脑袋,眉眼弯弯满含笑意地望着她。
长发飘扬,几缕凌乱地黏着肩头,明亮的瞳孔朦朦胧胧似雾一样化开,笑容也仿佛带了丝醉意,随性散漫。
胸口郁结的气体翻腾得越发厉害。
为什么池萤就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无所谓。
到底是故意恶劣的捉弄?还是这个吻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因为是同性所以不以为然?
阮秋词抿唇,目光沉沉看着她,随后一言不发闭眼。
四周顿时响起热闹的起哄声。
池萤微微错愕,眉梢轻扬。
还以为她不会答应呢。
江星河见状兴奋站起身,一边挥手招呼,一边时不时瞟一眼女人确认,提醒:“别偷看啊秋词姐。”
她将池萤从座位上拉出来,又怕这样过于明显,另外专门找了几人制造脚步动静,混淆判断。
折腾良久才道:“可以了,我扶你。”
阮秋词至始至终闭着眼,任由她搀扶牵引。
沙地柔软,失去视觉后,脚踩在上面有种不真实的失重感。
不知道江星河把人招呼去了多远的地方,一直走到没有木炭烟味的地方,脚步才停下。
离了聚餐营地,海风骤然变得猛烈,裙摆被吹得鼓鼓作响。
人群在四周围了圈,细微的交谈声偶尔传入耳中,阮秋词长睫极轻地颤了颤,在江星河的带领中迈近一步。
手腕被握住,放在了柔顺又蓬松的什么东西之上。
毛茸茸的。
一个脑袋。
她克制想要抚摸的冲动,听江星河道:“三分钟时间,结束被猜到或没猜到的人接受惩罚。”
“现在开始计时,3,2,1——!”
腕上手指松开,动作恢复自由。
熟悉的,独属于女生清新的香气柔柔飘入鼻尖,甜腻中夹着微醺的酒精味。
苦涩辛辣。
就如同她的主人般——柔软无害的伪装下,充斥着残忍的攻击性。
事实从闻到这抹香气的瞬间,又或是更早闭眼的那瞬间起,阮秋词就猜到了她是谁。
手掌却仿佛仍没确认般,抚着脑袋寸寸移动。
柔顺的发丝穿过指缝,触及到耳廓,女生缩了缩肩膀似想要逃避。
但很快又老老实实回正身子,乖巧配合。
也许是江星河提醒了什么。
阮秋词指尖一顿,忽而涌起股奇异的感受。
游戏可能早已变了性质,输赢根本不再重要。
至少这三分钟的时间里,池萤完完全全属于她。
【作者有话说】
光明正大吃豆腐来了(
抱歉!高估了在车上码字效率来得有点晚[爆哭]
感觉要感冒了555出门淋大雨车上又好冷,祈祷别[化了]
73清醒沦陷
◎池萤对她只是逢场作戏。◎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的游戏,可以很快结束不浪费彼此时间。
阮秋词对此也不感兴趣。
人的时间精力有限,日常生活有必要排除舍弃些无意义的事情。
她一向是如此奉行的。
可难以抑制冒出的念头,让这一切都突然有了莫大的吸引力。
她无法拒绝池萤,在任何时候。
夏夜海风微凉,指腹下的耳廓凉丝丝的犹如一块上乘宝玉,光滑细腻。
又或许只是阮秋词的手指太烫。
吸收到血液里的酒精不停流窜促使皮肤升温,呼出的气息都仿佛夹着炽热火苗。
她努力操控肢体,尽量镇定装作毫无察觉那样,贴着女生的耳朵一点点下移。
耳垂、脸颊、脖颈
池萤歪了歪头,唇角上扬忍下笑声,有些痒。
女人惯常冰凉的手指,不知为何这会烫的跟火烧似的。
喝醉了吗?
她抬眼,目光探究地打量。
阮秋词雪白的脸颊浮着淡淡绯色,眉头微蹙,一副认真思考又很迟钝的模样。
海岛气候炎热潮湿,夜间没有其它娱乐活动,居民们便喜欢聚在一块乘凉饮酒聊天,因而酒文化发达。
除去比内陆度数更高的啤酒外,各种果汁调制极具热带风情的鸡尾酒也是不逞多让。
其味道具有迷惑性,相比苦涩的啤酒更易入口,后劲却十足,女人恐怕什么时候喝多的都不知道。
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能猜出那么显而易见的答案。
她没有出声,觉得对方少见笨拙迟钝的反应格外有趣。
“还剩两分钟哦。”江星河在一旁偷笑提醒。
手指微顿,继续朝下滑过颈侧,停留于锁骨,沿着凸起缓缓摩挲。
池萤缩了缩脖子,感觉不妙。
喝醉了的人,不仅大脑运转迟钝,下手同时也没轻没重。
指腹,甚至连带指根、手掌,整片贴合皮肤攀上肩头,长裙领口宽大,泡泡袖被动作牵扯滑落,垮到胳膊。
池萤扶正归位,差点没好气地开口抱怨。
仿佛仍未猜出触及区域是什么部位,指腹掉转回锁骨,向未知领域探寻摸索。
“喂喂喂!”
江星河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握住女人胳膊,将她差一步就要摸到危险位置的手挪开,放到身侧按了按,道:“那儿可不行。”
末了放心不下地补充:“尽量别去正面了哈。”
还直播着呢。
阮秋词轻轻抿了下唇,手指蜷缩,耳根阵阵发烫,从她话语里意识出险些摸到了哪。
视觉消失,即便对女性身体构造熟悉,但指尖范围对比人体面积有限,无法精准判断定位,她以为还有足够多的空间
绝没别的意思。
不过一开始就属于“明知故犯”并不单纯的行为,哪怕解释给自己听也显得很苍白无力。
阮秋词颓然松手,熟悉的厌恶感再度笼罩,大脑瞬间清醒。
闭着眼,连池萤的表情都无法看见,便只是她一人的独角戏,在明知道对方是谁的前提下仍假意玩猜人游戏,那样跟趁机占便宜有什么区别?
真是鬼迷心窍才冒出令人不齿的卑劣念头。
池萤从来不属于她。
阮秋词退后,“我认”
话音未落,认输二字没能顺利说出口,垂放的手腕忽然被握住。
女生身上淡淡的香气飘来,似乎靠近了一步。
手掌紧接贴上柔软细韧的腰肢,鼓励般把着她严丝合缝地陷进去。
没有说话,阮秋词却读懂了意思。
认不出我吗?
再摸一摸呢。
的确是池萤的风格。
心头猛然一跳。
阮秋词咬唇,用力挣脱她的掌控,飞快道:“池萤。”
“嗯?”身前响起略惊讶的音节。
“哇,恭喜秋词姐猜对了!”江星河欢呼,起哄地拍手带节奏,“惩罚惩罚!”
睁眼,视线恢复光明。
海滩空旷,不远处海面一望无际,漂浮在空中的摄像头亮着一束束灯光,人群围在四周,中央犹如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舞台。
池萤笑眯眯轻叹:“可惜。”
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相应情绪,仿佛早料到有此结果。
阮秋词一言不发转身,打算离开。
“姐姐是什么时候猜到我的?”
她身形一僵,回头看去。
女生微微歪着头,疑惑询问。
可因为眼里闪烁的细碎笑意,这点疑惑,也分不清真的只是单纯好奇,还是另一种早已看穿真相的故意捉弄。
阮秋词已经被钉死在认罪的十字架上,无从探究,心虚地别开脸,逃也般离开。
餐桌零零散散坐了几个没凑热闹的主播,见到她象征性点头,未过多交流。
阮秋词心不在焉坐下,麻木的脑袋回来路上被海风一吹,清醒后,巨大的后悔几乎将她淹没。
难以相信刚刚做了什么。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最为唾弃鄙夷的行为。
她无力垂眸,深觉陌生,隐隐约约感到一丝恐惧。
好像只要面对池萤,就总是在一步错步步错,将事态推向更糟糕的境地,犹如陷入泥沼中不断下沉。
理智告诉她这不是一段健康的关系,迟早会被完全吞噬,应该避险远离。
情感又驱使她飞蛾扑火般,一次次加速走向注定没法圆满的结局。
节目录制不过两月,末期要实行淘汰赛制,筛选掉人气较低的主播。
以阮秋词的水平,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每分每秒流逝,都如同倒计时提醒着她——
池萤对她只是逢场作戏,结束便会轻易抽身离开。
正因为阮秋词无比清楚,才堪称纵容的,配合她一个又一个不加掩饰的恶劣请求。
毕竟连这些,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同样的机会。
她们的人生本不可能产生交集,节目结束大概率分道扬镳,回到原来的轨迹。
可走错的路可以归正,交付的心要想收回,却没那么简单。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清醒沦陷,无力从中挣脱。
浪潮滚滚,仿佛从很远的地方拍打而来。
阮秋词大脑发晕,思绪飘散,恍惚脱离了这个世界。
摊主将烤好的肉串放到桌上,见她这副模样,关心地问:“喝多了吗?这酒度数有点高咧。”
阮秋词摇摇头,揉着太阳穴勉强提起精力应付,“没事。”
她本就话少,相处这些时日,周围人或多或少都了解,摊主识趣没再搭话,等到江星河一行人回来,顺口提醒了句:“你们朋友好像醉了。”
醉了?
池萤顺着她视线望去,阮秋词单手撑着脑袋,安安静静坐在那,身形单薄,海风吹得裙摆贴着双腿晃晃荡荡,飘渺的似一缕青烟,随时快要消散。
她无*端有些紧张,快步走过去,“还好么姐姐?”
女人长睫紧闭,听到动静轻轻颤了颤,缓缓掀开。
瞳孔雾霭,隔着朦朦胧胧的纱看不到底,这么沉默地盯了她一会,才移开眼,神色寡淡地答:“还好。”
池萤微愣。
江星河端来大杯冰水,倒也不敢真把她灌醉,“那别喝酒了,水在这”
说着,却是见她抬手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诶——”
这是真醉了。江星河手忙脚乱赶紧制止。
付知瑶打断,“想喝就让她喝,二十九岁的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里有话。
阮秋词无暇理会。
池萤挑眉,“不是二十八岁吗?”
“过几个月生日,也没差了。”付知瑶弯唇解释,“我看过你们所有人资料。”
江星河提了兴致,“全记住了?那我的呢?”
“三月二十一号。”
“萤宝的呢?”
“十一月五号。”
一连问了几个,对答如流,她连声惊叹:“好厉害。”
池萤抿唇,莫名烦闷,催促:“惩罚定好了没有?”
方才众人商议半天也没讨论出合适的,普通的对她来说都太小儿科,难得惩罚机会,不想轻易放过。
江星河回神,“哦,既然想不出来,那干脆从大冒险里抽吧,但是不能用罚酒代替,抽到什么都必须接受完成。”
“ok。”池萤无所谓地爽快答应。
“这么有信心?”江星河见状反而狐疑,强调,“不许耍小聪明啊。”
到底是R18版本,尺度的确要比其它大冒险大一些,前面之所以无人伤亡,是因为过分的内容大家都选择了罚酒,没有实施。
池萤懒懒反问:“那你换个别的?”
语气带点火。药味,江星河语噎,嘀咕:“反正赖不掉。”
“抽吧。”
付知瑶调出大冒险牌堆,池萤点开——【C指定B身上一个部位,A亲一下。】
说明有些绕口,众人看了好一会。
“这是三人大冒险吧,再抽个?”
毕竟现在惩罚的只有一个人。
正欲翻开下张,蓝烟轻笑道:“下个说不定还没这个好呢。”
她安分整晚,这会忽而活跃,江星河警惕性拉满,“你想干嘛?”
女人淡淡瞟她一眼,“又不是惩罚你,激动什么。”
好像也对。
“刚刚是秋词抽中的大冒险所以才有了小池的惩罚,那就让秋词当B,我当C,怎么样?”
她说的理所当然,三言两语间安排的明明白白。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江星河匪夷所思,“凭什么你当C,不对,秋词姐明明完成了大冒险,怎么还要接受惩罚?”
蓝烟忍下掐人的冲动,咬牙,“你玩不玩?”
“啥意思——”江星河不满嚷嚷,还想要质问。
“可以呀。”池萤弯眼,托着腮转头,“姐姐觉得呢?”
柔软的尾调轻飘飘上扬,像是一截藏不住的小恶魔尾巴愉悦晃悠。
阮秋词精疲力竭,想不出,也不想再去猜测她的心思。
毫无意义。
因为不管多少次,她都会重蹈覆辙。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抱歉久等了[爆哭]
我们阮姐是道德感很高的人,所以没办法在暗恋的时候做出故意摸妹报复的行为,那样只会让她更自我厌恶[可怜]
再次复读,爱妹让人受尽委屈
74唇友谊
◎她渴望池萤的靠近,渴望亲密接触◎
事情走向变得有些奇怪,不明白蓝烟怎么突然一时兴起,其余人谨慎选择沉默。
她却没觉得有丝毫不妥似的,懒洋洋道:“不回答就是默认喽?”
阮秋词垂眸,捏着酒杯的手指握紧。
蓝烟计划得逞,勾唇,发号施令般指挥:“那小池亲一下秋词的”
她稍作沉吟,目光扫过女人通红的耳尖,“脖子吧。”
“脖子!?”
江星河骤然提高的音量在耳边炸开,她轻啧一声,让开身位,“你有更好的建议?那脖子以下”
“停!”料想她要说些不能播的区域,江星河匆匆打断,“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没安好心?
蓝烟气急反笑,“刚刚兴冲冲要定惩罚的人是谁?现在装起好人来了。”
“我又没”
声音心虚地弱下去,江星河撇撇嘴,好吧,先前的确是她带头,并否决掉了所有对池萤来说显得太过轻松的惩罚。
可那时没牵扯到无辜人员啊。
谁知道蓝烟又发什么疯,这件事她也没法从中获得半点好处,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什么癖好。
江星河抱着胳膊,默默站远了些,毫不怀疑相比别的她还未说出口更过分的部位,脖子已经算是最安全的选项了。
可怜的阮秋词
蓝烟将她退后几步的动作看在眼里,太阳穴突突跳动,忍下怒气问:“可以吗?”
池萤指尖轻轻点着脸颊,目光放在女人身上,轻松答:“我没意见,要看姐姐,不行的话换个人也”
一直默不作声的阮秋词忽而抬眼,她话音一顿,猝不及防撞进对方眼中。
那双一向淡然,波澜不惊的幽黑眸子,现在仍是平静的,却透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亦或是委屈?
池萤看不懂,心莫名揪紧到一块,直觉不是什么好的情绪。
她讨厌阮秋词总是一副同样的让人看不出变化的神情,可真当她泄露出点别的情绪时,又惶惶不安。
仿佛事态超出掌控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对方,未知的不安。
池萤伸手,抽掉她的酒杯。
这点小要求,应该不会拒绝。
不过就算女人拒绝,她也有一万种别的方法。
“姐姐”
轻柔的低唤犹如梦魇般阴魂不散,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每一个缝隙。
阮秋词被缠绕紧缚,失去了四肢控制权,呆坐原位。想要制止,心里某种贪婪的念头又隐隐与之抗衡,来自卑劣的私欲。
无法否认,她渴望池萤的靠近,渴望亲密接触。
所以明知道对方给的跟她要的不同,仍暗中期待着擦线的暧昧。
听起来有点可怜。
下颚被指尖挑起,池萤未等到她的回答便已经有恃无恐的行动。
垂在脸侧的长发勾到耳后,连同脖颈散落的发丝一块。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阮秋词愣愣的甚至忘了眨眼,长睫抖动没办法完全合拢,整个人像一座雕塑般定格。
世界按下了暂停键,心跳却不受控制,乱得快要冲出胸膛。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
“这里可以吗?”女生极其有礼貌的询问。
气流喷洒,后背难以抑制地升起一片颤栗。
太近了,她被迫抬着下巴做不到低头,自然看不清两人现在是怎样亲密的距离。
或许只差一毫米,池萤的唇就能毫无遮挡直接触碰到皮肤。
可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迟来的礼貌,将煎熬的战线拉得更长。
“哎呀,亲哪不都一样?”旁边有性子急的主播催促,“别磨蹭了,直播间这么多人等着看呢。”
直播
理智回归,犹如当头一棒,砸的迷蒙晕乎的脑袋瞬间清醒。
阮秋词抿唇,紧张扑簌的睫毛失去了力气地耷拉下来,头也无力垂落。
扶着下颚的手指敏锐接收信息,池萤心里一紧,握住她肩膀,倾身。
好烫。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嘴唇还是阮秋词皮肤的温度。
脉搏贴着唇瓣有力跳动,冰冷的雕塑注入生气,原来她也并不如外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冷淡。
细嫩颈肉含在微张的唇下,鼻尖抵到的区域,温柔香气顷刻盈满肺腑。
遥远的阮秋词一下离得好近。
脆弱的脖颈跟普通人没有两样,池萤无端冒出股咬下去的冲动,嘴唇翕动克制住心痒,下一秒,肩膀忽被推开。
女人捂着脖颈,微微蹙眉,沉默地注视她,眼里却仿佛含着千言万语的控诉。
池萤怔了怔,状似不经意拨开她的手腕,指腹抵上刚亲过的部位,轻轻蹭了蹭,
“抱歉,口红没擦。”
上面留下了淡淡的唇印。
“真的诶。”江星河红着脸凑近惊呼。
众人这才从怪异的暧昧氛围中回神,打趣:“这哪是惩罚,奖励吧?”
“那你们也来个?”池萤大大方方笑着还嘴。
阮秋词无声垂眸,颈侧动脉皮肤被火炙了般滚烫跳动,存在感不容忽视-
[今晚是什么日子空气里加大麦素了吗?]
[你们都这样了还没谈!?]
[阮姐你就宠她吧。]
[等一个官宣。]
[别误会,主播唇友谊。]
游戏继续,越往后熟悉套路节奏越快,大家玩到尽兴,也不管什么惩罚不惩罚了,酒杯空空满满,换了几轮。
待牌堆里最后一张卡牌翻完,聚餐迎来尾声。
桌上烤串消耗大半,剩下的留给小贩们打包带走。
柳希看眼时间,已然不早,但对主播们的作息来说,这个点又再正常不过,出于好心提醒道:“明天还有任务,回去都早点睡吧,”
“听柳希姐意思明天任务很难?”洛月好奇。
她作为主持人,自然了解内幕。
闻言,聊天的人群一齐暂时放下话头,都想从她嘴里挖点消息。
“透露下呗。”
柳希被缠得无奈,也没法真告诉她们,只模棱两可答:“是一个比较刺激的游戏。”
“啥啊?”她不说还好,说了反而惹得众人更是好奇。
“你们知道的,仔细想想,多的就别问了。”柳希指了指摄像头示意。
话到这个份上,大家也不会真让她难做。
桌上猜测纷纷,江星河一头雾水,不明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拐了拐池萤的胳膊,问:“你猜得出来吗?”
“猜不到。”女生淡淡答,声音没什么活力。
她疑惑看去,“你累了?”
池萤揉着太阳穴如梦初醒,“有点吧。”
江星河左右张望,远处水上乐园的灯光已经熄灭,小贩们靠着椅子在打瞌睡。
的确不早了。
她起身结账,招呼:“垃圾我来收拾,累了的先回去休息吧。”
怎么可能真让她一个人忙活,其余主播见状跟着一块帮忙。
餐桌垫了桌布,收拾起来倒不麻烦,座椅放着明天处理,几十双手上阵,麻利结束。
将最后一袋垃圾打包,江星河伸了个懒腰,目光在人群里一扫,感觉选谁都不合适,也不想麻烦累了的池萤,便指着蓝烟说:“你陪我去丢个垃圾。”
这种不讨喜的活,选对方来做正好合适。
“我?”蓝烟反问,好笑道,“凭什么?”
垃圾站在远离别墅的区域,步行过去至少十多分钟路程,还要拎着这堆装满油污的脏东西,傻子才愿意干。
放在垃圾桶旁边,等着明天清洁工来收不就行了。
“别废话。”江星河底气十足,“忘了?你还欠我个要求呢。”
蓝烟一愣,仔细回忆好像确有此事,是上周清账的赔罪。
女生一直没提,她都以为便算过去了。
可难得机会,往常巴不得抓住她把柄报复的江星河,这会怎么愿意大发慈悲,轻飘飘用这么简单的要求一笔带过?
“只用陪你丢垃圾?”蓝烟狐疑。
“嗯哼。”江星河敷衍应声,拎起两大袋递给她。
“不需要我们帮忙吗?”温妤在一旁询问。
蓝烟双手一沉,嫌弃拿远怕弄脏裙子,刚要答应就听她道:“没关系,总共就四袋,你们快回去吧,有些人都喝醉了。”
温妤转头,付知瑶倚靠桌角环着胳膊眺望海面,身姿慵懒优雅,周围热闹的交谈声仿佛与她无关。
她喝醉了,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
温妤收回眼,“那辛苦你们了。”
江星河摆摆手,“小事。”
将前来好心试图搭手的人一一“赶走”,场地顿时冷清。
蓝烟轻啧,等的不耐烦地催促:“还丢不丢?”
江星河跟小贩交代完几句,莫名道:“我又没让你等,自己去丢呗。”
太阳穴再度突突跳动,蓝烟深呼吸,手指捏紧垃圾袋,艰难忍下骂人的冲动离开。
没走几步,女生又在后面小跑追上。
深夜大部分灯光都关掉了,椰林树影重重,静谧可怖。
江星河本跟她没话聊,但这么走一路,憋闷得慌。
她嘴停不下来,想到先前对方针对阮秋词的行为,便问:“秋词姐怎么你了?干嘛非要拖着她下水。”
蓝烟懒得搭理,加快脚步。垃圾袋里装了酒瓶,又沉又重。
“喂,我说话呢。”没得到回应,江星河不满扬声。
她忍无可忍停下,“你不是想知道阮秋词喜欢谁吗?”
话说得够直白清楚了,江星河仍是愣了愣,满脸疑惑,“谁啊?”
“不对,这跟惩罚她有什么关系?”
真是笨的没救。
蓝烟简直败给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地转身。
之后任她如何嚷嚷追问,也不再回话了。
【作者有话说】
终究还是烟姐承担所有(
感觉亲脖子比亲嘴更暧昧啊!
75不要不理我
◎纵容她的阮秋词不也是共犯吗?◎
回去的路有些安静。
沙滩柔软,一路带了不少白沙卷进脚底,摩擦发疼。
池萤干脆脱掉鞋,踩在微凉的沙地上,浪潮滚滚时不时拍打脚背。
她拄着拐杖,慢悠悠走在后面,借着地灯昏暗的亮光,模糊看清前方女人纤细的身影。
海风将她长裙吹得阵阵翻飞,发丝飘扬,单薄的显出几分寂寥意味,步伐略微不稳,身板却依旧笔直,独自朝前走着。
池萤无法判断她到底有没有喝醉,只知道的确有部分人即使喝醉表面也与常人无异,她不够了解对方,听小贩是这么说的,便放心不下地跟上。
女人没有和大部队一块往椰林方向返程,莫名沿着海滩这么走了一路。
池萤原先以为她喜欢清净,是准备走到前面另一个路口回去,但跟到现在,路口过了一个又一个,她仍未有转向的迹象。
好像就只是单纯散步而已。
也许想要借着海风散散酒劲。
池萤识趣的没有打扰,本来目的也就是怕她喝醉出意外。
海面虽平静,夜晚光线受限,万一倒沙滩上
这样想着,余光瞟见阮秋词忽然停下。
迈出的步子收回,她也跟着站在原地,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是看到了什么?
池萤抬头张望,却见她转过身来。
幽亮的眸子穿透黑暗,准确无误抓住她,仿佛一早就知道有人跟在后面。
既然被发现,也没有掩藏的必要。
“姐姐还不回宿舍吗?”
以对方的作息,往常这个点应该已经入睡了。
阮秋词不语,沉默地看着她。
她今晚似乎总是这样,不管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再寡言的性子也不至于成了哑巴,明显是故意不想说话。
池萤微恼,走了半天好不容易压下的不满再度升起。
那种话头撂在地上,被人忽略的无所适从感,显得她像多余的存在一样。
明明好心为了女人才一路跟随,她又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真醉了?”耐着性子询问,谅解酒精带来的迟钝效果。
阮秋词垂眸,目光从她缠绕绷带的脚腕滑过,淡淡摇了摇头,换个方向继续前行。
她没有体会过酩酊大醉的感受,但真喝醉了的人应当无法自理,而她现下能走、能思考、能产生情绪,便说明离那还差的远。
只是有些疲惫。
并非肉。体上,而是仿佛来源于灵魂深处,无力的颓然感。
人群已经散尽,小贩们也收拾好了摊位推车离开。
诺大海滩一时间空旷无比,漂浮的摄像头亮着微弱冰冷的红光,池萤随手点开照明,跟着她步入椰林。
镜头外,积攒数天酝酿许久的情绪无需压抑,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大声质问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有话摊开说,最多得到撕破脸的结局,总比憋闷的不断揣摩对方心思内耗强。
何况大多时候好好交谈,权衡利弊,池萤都能找出双方接受的和解方案。
可阮秋词跟别的主播不同,哪怕将惊人的礼物刷了一半回去,也只是得到一句意味不明似讽刺的反问。
她给不出等价交换的筹码。
哪怕前不久刚和女人做了那样亲密的行为,游戏结束,依旧倒退回遥远的原点。
事实池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从她那获得怎样的反馈
穿过椰林,别墅区灯火通明。
萦绕周身逼仄窒息的压力骤然一松,仅剩最后一段路,回到房间就可以和池萤分开了。
或许受酒精影响,情绪更为明显,身体犹如过量承载的容器,光是压制就耗费了所有力气,阮秋词没有办法再去维持平和的表象。
逃避般,只想尽快远离令她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
明明安静一路的女生,却仿佛察觉她所想那样,冷不丁开口: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声音轻淡,在静谧的夜里却足够清晰。
她惯常说话语调带点微微上扬,罕见这样不含波动,平稳的犹如陈述事实将询问句说出认定架势。
阮秋词脚步一顿,大脑空白没有反应过来,本能接了句:“什么?”
拐杖敲在鹅卵石上,发出笃笃声响。
随着靠近,放大的音量传来,“做错了事,所以姐姐不愿意理我。”
“是这样吗?”
阮秋词愣愣转头,险些以为这又是她玩笑的调侃,以退为进的手段。
可撞进她水亮的瞳孔,里面没有丝毫笑意,是在用相当认真的态度同她说话。
做错了事?
要细算,池萤的确做了很多“错事”。
频繁的打扰,冒犯的举动,单方面的利用
每一项都堪称踩在雷区上。
然而明知道这些行为不对,却始终纵容她的阮秋词不也是共犯吗?
她总在洗脑安慰自己,池萤天生没有边界感,是性格自带,过去二十多年人生里培养出已无法轻易改变的社交模式。
她努力试图把女生行为合理化,不惜找出无数理由去说服自己接受,唯独忽略了其实拒绝几个字说出口并不难。
如果池萤有错,那喜欢她的阮秋词更是罪无可恕。
她不会承认,也不可能打心底认同女生的说法。
因而狼狈背过身,无力道:“你误会了。”
池萤紧追不放,随着挪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确认,“真的?”
阮秋词在她锐利的视线中无处遁形,酒精挥发,身子、脸颊阵阵发烫,张唇,喉咙仿佛被堵住般,干涩的发不了声。
那点心知肚明没法隐藏否认的怨念、委屈,让她给不出肯定的答案。
就这样静静僵持了一会,正当阮秋词率先败阵,准备妥协时。
池萤也似放弃了不依不饶的逼问,只轻轻道:
“不要不理我。”
小路狭窄,虫鸣在树丛里喧嚣,路灯昏黄的光落在女生身上。
有那么一瞬,阮秋词以为自己隐秘的心思全部被看穿了。
血液加速,带有请求性质示弱的话语,任谁听到恐怕都会头脑一热的不顾一切答应。
可她明白这是最后通牒,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脚腕扭伤经过几天冰敷消肿许多,勉强可以下地缓慢行走,还做不了太大幅度激烈的动作。
池萤换完药,难得早早到达直播大厅,人群里望了圈,意料之外没看见阮秋词的身影。
本想着试试对方态度,验收昨晚成果,计划落空,倒是被其她主播拉着聊了堆有的没的。
看得出柳希那句打哑谜含糊的提示,折腾的这群人好奇整晚。
这会还没开始,一个个讨论的热火朝天,猜测结论不一,都说的有理有据煞有其事。
马上就揭晓的答案,也不知道事先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
池萤不感兴趣,敷衍应声,不管谁来寻求认同,都笑着答有道理。
余光频频留意门口动静,终于在时钟到点前不久才瞧见阮秋词人影,她道了声抱歉,起身走过去。
谁料还没开口,客厅投影屏突然浮现,柳希拿着话筒步入场中,准备宣布今天的任务。
池萤调试摄像头开播,在女人对面坐下,小声道:“下午好姐姐。”
阮秋词不咸不淡点头,“下午好。”
眸光坦然,好像恢复成了平日的模样。
但她情绪流露甚少,池萤有些摸不着态度,继续关心,“今天有宿醉头痛吗?”
阮秋词张唇——
玻璃门哐当拉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金发脑袋和急促的道歉声一同冒冒失失闯进来。
江星河扶着膝盖喘气,卡点失败。
柳希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刚要开始,找个位置坐吧。”
她目光一扫,就近选择长桌区坐到池萤身边,抱怨:“订的闹钟出bug没响,差点误事,你看看我黑眼圈遮掉没?”
池萤被打岔,抽空仔细瞧她一眼,道:“还好,看不出来。”
江星河松气,匆匆点开直播间。
再度转回头,女人已经垂眸,手指敲动屏幕,一副有事忙碌的模样,仿佛忘了刚刚话题。
“今天任务是个轻松的小游戏,不分输赢胜负,每个人结束都能获得相应奖励。”
场内,柳希才介绍完第一句,便收获了大批激烈反应,吸引池萤注意力。
她暂时收敛心神,疑惑看去。
“节目组这么好?”江星河不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本次游戏奖励丰厚,最终按照活跃度排名分发,名次越高的人奖励越多。活跃度将会从游戏积极性、完成量、直播热度、相关弹幕讨论量,等多个方面进行评价,请大家踊跃参与。”
规则明确,一时间大厅议论纷纷,不明白节目组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以往层出不穷坑人的套路,巴不得她们任务失败接受惩罚才好。
池萤若有所思,晃了晃腿,估计是上次野外求生的难度在网络引起了不少路人质疑,担心节目形象受损做出的挽回手段。
不过这么简单,缺乏竞争性的任务,流量又从哪来呢?
柳希没理会众人讨论,抬手,“那么正式公布今天的游戏”
屏幕一闪,浮现海报。
“啊???”
身边响起江星河不可置信的惊呼。
池萤好笑轻嗤。
大家猜来猜去,谁也没料到其实答案就在眼前。
柳希给的提示的确相当明显,正是昨晚投票,被江星河求着温妤一块否决掉的另一个选项——
国王游戏。
极力想要避免的游戏,隔天又被搬上节目,女生现在正哀嚎着抗议。
屏幕罗列的奖励的确丰厚,获得条件比之前轻松很多,换做平时池萤定是要争一争,现在却莫名感到乏味,有股无法填补的不满足感始终萦绕于心。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即将爆发捅破窗户纸
76国王游戏
◎阮秋词幸运的沾了她的光而已◎
现场大多人对这个答案都有些啼笑皆非的无语。接受程度倒是良好,没江星河那么夸张。
“一定要玩吗?”
她不死心地挣扎,被柳希一句话堵死全部生路,“规则是全员参与。”
江星河彻底放弃,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失去所有活力。
池萤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慰:“场上人数很多,不一定会抽中你,就算抽中了也不一定”
话没说完,但江星河明白她的意思,稍许振作。
柳希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道具,开始讲解游戏规则,
“等会每人来我这抽取纸牌,牌堆里只有一张国王牌,其余全部为数字。抽到国王的玩家请站出来表明身份,拿走剩余数字牌,切记不可自行查看。玩家注意不要向她人暴露自己的牌面号码。”
“国王有三次任意指定数字组合发布任务的机会,被指定到的玩家需执行,放弃没有惩罚但无法获得活跃度,会影响最终奖励评分,请大家谨慎选择。”
国王游戏虽广为人知,却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玩过,因而柳希介绍的很详细。
江星河曾经在酒吧恰巧见过隔壁桌进行游戏,从那之后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发誓不会主动去碰的东西,当然也不可能专门去了解具体内容,只大概清楚国王可以发号施令拥有极大的权力,对其中细节这会是第一次听到。
于是小声疑惑问:“国王也要抽数字牌吗?”
池萤点头,指了指柳希另一只手上单独拿的那张牌道:“一般会给国王提前预留一张。”
这便意味着抽到国王也不是完全安全,有可能会随机指定到自己。
“啧”
那倒还好,这样一来,国王在发布指令上应该会有所收敛,避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江星河放了点心,见她熟悉规则,又问:
“你玩过?”
“当然没。”池萤轻飘飘答。
她连朋友都一只手数的过来,哪凑得到这么多人,平日整天直播几乎全年无休,有点时间也不会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社交上。
“秋词姐呢?”江星河问完感觉说了废话,料想她也肯定不可能玩此类游戏。
出奇的,女人却淡淡答:“玩过。”
玩过?
江星河诧异,真是人不可貌相。
池萤目光看过去,“什么场合?”
“聚餐。”阮秋词惜字如金,不愿在这个话题深入。
那还是刚毕业不久发生的事,她和同期付知瑶一块被安排去分公司交流,临走前当地领导办了个欢送会,宴会进行到一半,酒过三巡,唯独她面前酒杯一口没动。
领导含蓄调侃几句没有效果,或许不满想压压气焰,又不好对本部派来的人直接发作,便借着提议玩游戏在纸牌上做了手脚,现场男男女女都有,故意安排尺度亲密的任务,惩罚需一口气喝完整杯干红,总之不管哪项,明摆着不让她好过。
虽说结局大快人心——忍无可忍的付知瑶当场一顿痛骂顺手泼了杯酒带她离开,再然后没多久,据说那人就主动辞职了。
但依旧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只是付知瑶恰巧跟着她一块来出差,又恰巧是隐瞒身份体验基层的大小姐。
阮秋词幸运的沾了她的光而已。
回答形同虚设,池萤抿唇,憋了口气,略感烦闷地移开眼。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对规则还有疑问吗?”
柳希看了圈,见无人异议,将纸牌摊开,“请各位抽取号码。”
江星河长叹一声,有气无力站起身,“走吧。”
长桌离中央有段距离,游戏一来一回麻烦,温妤挪了挪位置腾出空间,向她们招手示意。
“建议大家查看号码避开摄像头,以免弹幕剧透。”柳希友情提醒。
池萤拨开卡牌一角,数字3。
她收好,沙发位置不多,本没打算坐,准备随便找个扶手靠一靠。
可阮秋词抽了卡牌便站在原地,没过来的意思,她脚腕有伤,被江星河拽着一把按下,空间宽敞,反还有多余区域。
主播们背着人群,一个个偷偷摸摸看完,回到原位。
“谁是国王?”江星河紧张发问,看到温妤举手亮牌,顿时大松一口气。
“不能看哦。”柳希将预留的号码牌递给她,“请指定三组数字发布任务,任务需在合理可完成的范围之内。”
三组六个人,算下来其实概率挺大。因着奖励太过诱人,众人屏气凝神,不安地等待着。
毕竟被抽中完成,意味活跃度会更高,但如果是刁难苛刻的内容,放弃不仅白白浪费一次机会,还可能算做消极游戏减分。
温妤沉吟,没怎么犹豫地说:“5和6十指相扣,11和12问对方一个问题,17和18去直播间互送一个礼物。”
说完第一时间翻开自己卡牌确认。
选的都是连号,且内容简单到对这群主播们来说简直小儿科。
江星河逃过一劫,见状笑道:“这么谨慎?”
“刚开始,简单点好。”
她赞同地竖了个大拇指。
“请被选中的玩家到场中执行任务。”
三个任务一个比一个简单,堪称送分,挑中的幸运儿自是欣然接受,轻松完成,继续下轮游戏。
江星河又抽到数字,暗暗祈祷国王千万不要是那谁。
池萤无所谓地翻开快速瞟一眼盖上,没什么游戏的兴趣。
不知道今天要折腾多久,她还想早点结束确认一些事。
往往怕什么来什么,人群查看完号码左右张望询问。
蓝烟弯唇一笑,夹着纸牌展示,“不好意思,我是国王。”
“啊”这下所有人都发出不情愿的声音。
哪怕不熟悉她性格的人,经过前两周游戏也能看出是多难缠的角色。
让她来定任务,显然不可能像温妤那样轻松。
和猜测一样,果然,蓝烟一开口便惹得全场沉默,肆无忌惮到仿佛根本没考虑有选中自己的概率。
“1和6用嘴传扑克,8和18吃pocky到剩一厘米长度,12和10”
十字发音很轻,未说完她话音一顿,目光滑过神色各异的人群,停留在江星河身上。
对方肉眼可见露出了紧张的情绪。
蓝烟眼眸微眯,了然,张唇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瞧见女生朝她比了个“不行”的口型。
她不以为然嗤笑,收回眼。
一声清嗓的咳嗽,江星河哎呀道:“差点忘了,萤宝,蓝烟之前是不是说过要给我赔罪,答应我任何一个要求来着?”
她突然开口打断,提了件跟游戏毫不相干的事,主播们正提心吊胆着呢,一头雾水地看过来。
池萤莫名,还没回答,蓝烟拧眉抢话:“昨晚丢垃圾不是已经还你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求是那个了?”江星河夸张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就随便提了嘴又没让你一定答应,可以拒绝啊。”
蓝烟一怔,刚准备说不用胡搅蛮缠直接翻录播对质。可仔细一回忆,江星河好像的确没有明确“要求”,那句更像是威胁。
她被摆了一道。
柳希不解,犹豫说:“请尽量不要提及跟游戏无*关的事情,这些你们私下讨论就好”
江星河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正好想起来了,提醒下她免得赖账。”
赖账两个字刻意咬得又长又重,末了道:“没事,你继续说。”
蓝烟手指握拳捏紧,死死盯着她的眼神可以杀人,深呼吸,努力忍了又忍,“12和15隔纸巾亲吻。”
江星河如愿,得逞地扬起笑容,嘴唇无声开合,说得是:放心。
蓝烟气结,碍于有镜头不好发作,只能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
柳希伸手,“各位开始吧,哪对先来?”
被选中的主播个个面露难色,商量一番,最后隔纸巾亲吻的无奈选择放弃。
前面两个至少还保留了点距离,纸巾薄薄一片,隔在中间有没有都没区别,实在太超标。
江星河暗暗庆幸,好险,差点轮到她做这项任务。
藏在手心翻面盖着的号码牌,数字正是10号。
和她波折的经历不同,池萤坐在沙发全程跟局外人似旁观,不管国王还是数字,始终没抽到她。
罕见的好运气。江星河羡慕不已。
可惜这种运气维持到第四局被打破,池萤掀开纸牌,戴有皇冠手拿权杖的小人赫然入目。
“哇。”江星河余光瞟到惊呼,偷偷使了个眼色,对她很是放心。
池萤接过柳希递来的卡牌,手指敲动,脑海全无头绪。
事实当国王想指令也不是一项轻松活,往常为了制造节目效果,或许还会费心认真思考一番,可今天她心不在焉的仍处于状况外,没功夫细想,便放水随便说了几个简单。
“7和9社交平台简介艾特对方一周,1和20互相给对方抹护手霜,13和16公主抱。”
话音落,众人都有些惊讶。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之前她玩游戏可不是这种作风。
池萤挥了挥手里的数字牌笑道:“万一点到自己”
说着,她见江星河表情惊讶,手腕翻转,看清数字,20号。
当真是误打误撞。
主播们连声感叹,互相交换数字,问:“1号是谁?”
找了圈没人主动跳出来承认,池萤若有所感,转头看向站在一边,自游戏开始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
阮秋词垂眸盯着手里的卡牌,神色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说】
倒计时
阮姐也挺不容易的[化了]已经预感到出节目的酸涩……
77凭什么
◎手干,涂个护手霜不行?◎
江星河顺着她目光看去,“1号是秋词姐?你们挺有缘分的嘛。”
昨晚玩游戏也是频繁不断点到两人,当然其中不乏有外界推动的因素。
池萤没理会她调侃,敏锐从女人异样反应中察觉出一丝不对。
她强行压下这抹情绪,不太愿意承认,即便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了那个答案。
柳希站的位置离阮秋词最近,扫一眼便能帮众人确认答案,笑道:“的确是秋词,那从谁先开始?”
池萤捏紧卡牌起身,“我们吧”
她脚腕有伤行动迟缓,刚站起来还未迈步,便听女人语气平淡地说:“对不起,我放弃任务。”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
柳希犹豫道:“确定吗?这个任务不难,可以和你的搭档商量下”
因着规则特殊性,其中一人放弃,意味着同伴也拿不到活跃分数,影响最终发放的奖励价值,所以最好双方意愿达成一致,以免产生矛盾。
不过是抹护手霜而已,比起蓝烟要求的那些,甚至都算不上亲密接触,完全是送分的任务,大家方才还感叹池萤好运气,却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任务阮秋词竟拒绝了。
一时现场气氛很是微妙。
阮秋词没答话,转头,目光平静地看过来,澄澈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坦荡的仿佛丝毫不认为自己做了一项多么引人争议的决定。
她的行为无疑将池萤架在了台面之上,毫不留情。明明两人前一晚还做了许多亲密互动,不像是关系差的样子。
包括江星河在内也一头雾水,以为她是不是误解了意思,解释道:“秋词姐,你们是抹护手霜,不是公主抱那个”
“我知道。”
女人简短一句肯定,将她话全部噎了回去。
直播间弹幕刷的飞快,满是问号。
柳希意识继续下去恐怕会挑起粉丝争端,迅速问:“小池呢?”
池萤手指微动,若无其事收回视线,笑了笑,“刚好,我脚伤不方便,本来今天也没打算争,谢谢姐姐体谅了。”
一番话巧妙给出台阶,柳希识相跟着打趣几句,化解尴尬。
面对镜头表面功夫总要做做,但实际如何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断。
江星河按捺住疑惑,频频看向池萤,当着观众不好直接问出口。
偏偏之后游戏跟故意作对似,又戏剧性点到她们几次,不管简单还是刁难的指令,两人都一齐默契放弃。
这下再怎么解释粉饰太平,明眼人也都能看出问题了。
江星河全然没了游戏的心情,苦苦忍到游戏结束,忽略弹幕大片询问,火速关掉直播。
刚一张唇,见四周人群未散,仍有摄像头亮着绿灯,便又等了等,待大厅开始散场,才压着声音问:
“你和秋词姐闹矛盾了?”
池萤滑动屏幕,复盘本场数据,心不在焉答:“怎么这样问。”
不以为然敷衍的态度看得江星河着急,语速加快,“我们、粉丝,大家都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
池萤手顿了顿,忽地放下,看向她,“如果我说没有呢?”
她表情认真,不像假话。
江星河一愣,讷讷道:“那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池萤低低说,抬头,大厅里早已没了女人的身影。
本以为昨天那番话结束,情况会得到些许改善。
阮秋词的确没有不理她,却比不理她更让人难受。
她会回应,会打招呼,会正常交流。假如游戏没有恰巧点到两人,恐怕池萤都会被她所表现出来的模样欺骗,以为至少破冰恢复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她难得退让示弱主动求和,结果反而雪上加霜变得更糟糕。
池萤不明白哪点又戳中了阮秋词那捉摸不透敏感的神经,她总是在被动受对方情绪牵连,好像上岛以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用来揣摩她的心思。
从没遇到过这样难搞定的角色,池萤有些泄气,尤其数据显示的弹幕云图以及后台发来的无数私信,几乎昭示着她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江星河消化了很久才勉强弄明白状况,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小心翼翼道:“要么你去当面问问呢”
但转念一想,这件事似乎并不是池萤的问题,万一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也不太好,便又说:“算了不理会也行,总之就是一档节目,出去说不定都见不到了,没必要为这里面的关系操心。”
和其她主播日常或许还会有活动上的交集,可阮秋词是节目开始才认识不久的新人,刚相处两周而已,谁也说不准以后的事,阶段性关系的例子比比皆是。
即使对阮秋词印象还不错,真到要站队的时候,她当然还是无条件替池萤考虑。
江星河说完观察她神色,瞅着也没什么动静,等了许久才见她挥散投影,撑着拐杖站起身,神态自若道:“走吧。”
略过了话题,没继续讨论的意思。
“哦”她识趣没多问,感情上的矛盾最忌讳第三方插手,她可不想掺和到里面不小心当了罪人
走出别墅,外面太阳将落未落,晚霞漫天,海面洒着余晖,晚风习习拂面,傍晚正是海岛一天中气候最为舒适的时刻。
去餐厅的路上摆着不少摊位,池萤走得慢,江星河干脆跑去买了点新鲜水果和椰汁,回来恰巧看到她一副出神的模样,想着心事。
表面无所谓,但其实还是挺在意的嘛。
她犹豫压下开口的念头,咬着吸管没打扰。
慢悠悠晃到餐厅,里面已人满为患,是平日不多见的景象。
好奇询问服务员才知道今天上新了新品,她们来得晚,储备量不多,告示板上的菜单大部分被划掉了,江星河难以抉择,拉着池萤询问意见。
“面包蟹,扇贝,龙虾嘶,怎么都是海鲜,你吃不了吧?”
她瞟一眼女生身上的伤,依稀记得受伤不能吃生冷刺激的食物。
“没关系,你想吃就点。”池萤没胃口,余光里女人孤零零坐在靠窗的角落,并未留意到门口动静。
江星河摇摇头,“太浪费了,那就椰子鸡怎么样?清淡点。”
得到同意,她扬声唤了唤服务员拿号。
前台忙得不可开交,服务员带着耳麦跟后厨沟通,几句小声交流后,非常抱歉地通知:“不好意思,最后一份刚刚卖掉了,你们要么换换别的?”
“啊”江星河左看右看,其它剩的海鲜池萤又吃不了,要么就是常规的盒饭了。
见她神色为难,服务员建议:“或者你们拼个桌也行,椰子鸡一份是两到三人餐,刚点的客人是一个人来的,不介意的话,我去问问?”
“可以啊。”江星河一口答应,反正在场都是熟人。
“稍等。”服务员说完快步穿过热闹人群。
江星河目光好奇跟随,然而看清对方停留的位置,顿时犹豫,下意识看眼池萤。
好巧不巧,正是前不久谈论过的阮秋词。
那边耳语几句,女人抬头,视线望过来。
她友好露出笑容回应,悄悄撞了撞池萤肩膀,“要么算了?”
服务员快速商量完回来,“阮小姐说可以。”
“呃,我们还是”没收到答复,江星河思索要如何委婉不失礼貌的改口。
却听女生道:“没什么,那就拼桌吧。”
语气淡淡的,江星河心里咯噔一下,突然不是很想吃这顿饭了
餐厅坐落沙滩,靠窗位置拥有绝佳海景观赏视角,傍晚海面波光粼粼,火红的余晖穿透玻璃映入室内,给画面镀上一层粉调滤镜。
餐桌安静的令人窒息,仅能听到碗筷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和周围热闹环境格格不入。
江星河坐的浑身刺挠,原因无它,实在太尴尬了。
让她在不知情的时候,或许还能开口。活跃下气氛,可明摆着知道两人有矛盾,说什么也不是,索性装傻埋头吃饭。
反观造成这个局面的两位正主,自然的跟没事人一样,池萤刚刚甚至还给阮秋词调了蘸料。
惹得江星河差点怀疑自己误解了她们的关系,也许根本没有产生矛盾,单纯不想玩游戏呢?
总之换她做不到这样的大心脏。
椰子鸡清甜,受伤忌辛辣蘸料也调的清淡,池萤本就没胃口,随便象征性吃了点放下筷。
对面女人泰然自若的视她为空气,全程连个多余眼神都没给,就只在帮忙调蘸料的时候说了声谢谢。
她好笑,算是看明白,哪有缓和,阮秋词这下是铁了心要划清界限。
事实站利益角度考量,池萤借此机会分割是最好的选择,下午游戏错不在她,cp粉心碎也得找准对象,她全身而退,还能趁机收获一批同情。
可仍有些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阮秋词的态度捉摸不定,对她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每每在她以为两人关系亲近了点,能称得上朋友的时候,下一秒女人疏远的态度又将她的自以为是狠狠击碎。
既然准备划清界限,前面定向越野又为什么要帮她?
池萤不喜欢欠人情,被她反复无常的态度折磨的就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可哪怕当面质问,阮秋词一句轻飘飘的回答又总能堵死所有话头。
憋屈感始终压在心底。
比起别的,她更讨厌阮秋词现在这副仿佛当她是透明人的模样。
池萤没有耐心再陪她演下去。
“啪嗒”有什么东西搁置在了桌面上。
江星河咬着骨头匆匆一扫,险些喷出来,捂着嘴不停咳嗽,“你吃饭拿这个干嘛!?”
女生慢悠悠拧开瓶盖,斜睨她一眼,道:“手干,涂个护手霜不行?”
说着眸子滑开,转而望向对面,“姐姐呢,要不要来点?”
【作者有话说】
阴阳大师已上线。
马上阮姐就要忍无可忍了!倒计时
昨天真的被汉堡攻击了……为什么有人能吃什么都晕碳[化了]
78纠缠到底
◎一周后就要离开这里再无交集◎
没有人会在吃饭的时候涂护手霜。显然是故意为之。
偏偏用了这样直白到堪称幼稚的手段,江星河扶额深觉丢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不掺和她俩的事。
阮秋词沉默不语,眸光淡漠的好像即使有人在她面前突然裸奔,她也会是这般波澜不惊,高高在上仿佛嘲弄的模样。
可池萤却早已习惯了她这样的眼神,极其自然的将膏体在手背上抹开。
事实海岛气候炎热潮湿,每天光是抹身体乳防晒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让皮肤憋闷的快要透不过气了,哪里用得着补护手霜。
带来崭新一支,到现在几乎原封不动,装在包里纯属是个人习惯,想指令实在头疼,灵光一现才定下这么个任务。
本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点到自己头上。
至今她也仍想不通,涂护手霜这样简单的要求,阮秋词拒绝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当真讨厌的不愿跟她再沾上半点关系吗?
埋在骨子里的逆反劲蠢蠢欲动,池萤慢条斯理抹完,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伸手示意,唤道:“姐姐?”
护手霜浓郁的香气跟着一同飘来,阮秋词抿唇,手里竹筷刚夹着鸡肉放到蘸料里,碗中饭才将将吃了一半,用餐到一半被近乎于无理取闹的行为打扰,她却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明知道池萤的本意并不是单纯想让她涂护手霜。
很容易戳破的小心思,堂而皇之摆在明面上甚至不屑掩藏。
但不可否认很有效,阮秋词理亏,只能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那般,强行压下苦涩,镇定道:
“我自己来。”
池萤唇角微弯,没过多刁难,将护手霜递给她。
待看着女人挤出乳膏点在手背上,才似漫不经心地提起:“原来姐姐可以涂护手霜啊。”
“我还以为过敏呢。”
阮秋词动作一顿,抬眸。
女生笑吟吟回以她视线,表情和讽刺的语气截然不同,有股强烈的割裂感,让人难以判别。
“咳咳”江星河又开始咳嗽,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草草扒拉完最后一口饭,连忙道:“我吃好了,萤宝你吃完了吧?那就不打扰了秋词姐,我们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她跟机关枪一样飞速蹦出一长段话,根本顾不上别人回答,说完径直拉着池萤胳膊起身。
座椅摩擦的刺耳巨响引来大批人侧目,江星河不好意思地边道歉边将人拽离现场,直到走出餐厅步入僻静椰林,见左右无人,她才一把松手,不可置信地抱怨:
“萤宝,你在做什么啊?”
池萤揉揉被她拽疼的胳膊,轻轻拧眉,“我倒想问问你。”
“啊抱歉。”瞟到她小臂红痕江星河本能道歉,接着回归正题,“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这么当面跟秋词姐直说也就算了,阴阳怪气的,真打算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情绪激动之下用了夸张说法。
“老死不相往来?”池萤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轻嗤一声,弯眼摇了摇头道,
“我要跟她纠缠到底。”
夏季白昼长,天黑的晚,夜幕降临却只有仅仅一瞬,海岛很快便被浓厚的夜色所笼罩。
独自在餐厅坐了许久,阮秋词筋疲力尽回到房间,开门,室内盈盈亮着盏落地灯,沙发里坐着位不速之客。
她没有理会,放下包换鞋,摘掉耳环朝浴室走去。
“你就是这样欢迎客人的?”
阮秋词转身,目光沉沉,浑身气质冷得凝结成冰。
付知瑶无奈摊手,“好吧,看来是不欢迎我。抱歉没打招呼就直接过来,不过你也该改下密码了,堂堂科技公司总监,用的所有密码竟然都是生日,也太没安全意识了。”
她嘴上这样说,模样却看不出丝毫歉意,靠在沙发里翘着腿,仿佛到了自己家一样自在。
阮秋词直切重点,“有事?”
闻言,付知瑶坐直身子,总算有了个正形,“出节目的时间已经定下了。”
阮秋词长睫一颤,敛眸淡淡应声,捏着耳环重新步入浴室。
付知瑶惊讶,“你就一点也不关心?”
女人声音自浴室传来,质感略闷,“什么时候?”
“下周一离岛,周三的会议,要提前回去准备汇报资料。”
“知道了。”
一早就决定好的计划,参加节目主要目的是为了拿到反馈数据,本就不可能真在岛上待到结束,公司那边还有许多事务等着处理,阮秋词没多大反应。
“正好从下周起节目实行淘汰制,到时找个借口退出,等产品正式发布会让你惊喜亮相怎么样?说不定还能再炒波热度。”
付知瑶讲完正事又开始调侃,意料之中没得到任何回应。
这么多年阮秋词从未对外公开过形象,她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没其它事你可以离开了。”女人毫不留情赶客。
付知瑶轻啧一声,坐在位上动也不动,望着她背影随意问了句:“池萤呢,你不跟她说吗?”
终于,镜前卸妆的人停下动作,顶着湿漉漉的脸转头看过来,冷冽的面容有了丝碎裂痕迹,她没回答,水流顺着下巴尖颗颗淌落,反问:
“那么温妤呢,你不准备告诉她?”
作为产品经理,一周后的会议付知瑶必须出席,当然也要跟着一块离开。
她微微一愣,无言以对,很少见到阮秋词这么有攻击性的一面。
女人虽冷淡,看起来不好接近,可真正相处了解才会发现,实际她圆润的没有任何棱角,不管工作还是生活都极少与人产生冲突,萦绕周身的清冷气质只是她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伪装,一种偷懒方式。
付知瑶语塞,知道自己触了逆鳞,默默腹诽几句,跟没听到似回避话题,若无其事起身,“不打扰你了,记得改密码,晚安阮总监。”
房门喀哒一声合上,室内回归寂静。
阮秋词这才泄气般沉下肩膀,无力垂头抹去脸上水迹
即便国王游戏时所有人都帮忙圆话,尽量给出台阶做了解释,最担心的状况仍是发生。
论坛发酵,各式各样的猜测贴铺满首页,节目自开播以来,氛围都算友好,粉圈其乐融融,少数谩骂也是针对节目组操作,这还是第一次因为主播之间的关系引发大规模议论。
阮秋词态度转变突兀,前一晚cp粉还嗑了大糖,第二天便被一盆冷水浇下,其落差自然令人心碎。
背后理由猜测了一轮又一轮,镜头外发生了什么她们无从得知,越是疑惑,讨论的声音越多。
好些甚至问到关系亲近的好友身上,江星河便是受害者之一。
私信快被淹没,连开播弹幕都跟机器人刷屏一样,她深受其扰,头疼地跑去商量。
而事件中心的当事人却悠哉游哉在房间里挑选着衣物。
“你怎么还有心情弄这些?”她语气满是震惊,看清对方手里拿的薄薄几片布料是泳衣后,这种震惊上升到费解。
“怎么了?”池萤对镜伸手比划,“哪套好看?”
江星河火急火燎把她胳膊拦下,急切道:“论坛都要翻天了,你不管管?”
池萤笑她大惊小怪,“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晾晾就好了。”
风口浪尖跳出来回应无异于火上浇油。
话虽是这么个道理,可
“秋词姐那边呢?现在被骂最多的是她,你不会真”
真打算把她当挡箭牌推出去承担火力吧。
后一句话江星河没说出口,站在利益角度这样做无可厚非,旁人没立场指责,但池萤不应该是这种人。
似是看穿她所想,女生目光淡淡移过来,“想什么呢。”
江星河松了口气,盯着她手里最终选定的泳衣,“那你打算做什么?别告诉我是挑泳衣”
池萤弯眼一笑,“对啊,就是挑泳衣。”
节目组任务地点当天上午才迟迟通知,定在泳池需穿泳装出场,意味着免不了下水活动。
下午日头正晒,有了上一次教训,这次时间调整为夜晚太阳落山后,泳池已早早布置完毕,里面分割出条条泳道,边上安装有跳台,看一眼便能猜到任务和游泳有关。
恰巧,阮秋词不会游泳。
远没到集合时间,现下这处空无一人,她坐在岸边等了会,听到身侧动静,转头,随后眸子飞快挪开。
“等很久了吗?不用提前过来的。”
阳光下,池萤身上裸。露的大片肌肤白得晃眼。
“没。”阮秋词摇头,“约我来这有事么?”
本以为昨天态度已传达的足够明确,一周后就要离开这里再无交集,能趁早断了念想也不用受内心煎熬。
可女生发来的一行宛如通知般只有时间地点的简短信息,仍是轻易动摇了她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线。
收到最初阮秋词不打算理会,然而临近约定时间将至,又总忍不住想,如果她没去,池萤一直等在那该怎么办?
外面太阳毒辣,气温炎热。
即便在她纠结时就已经很清楚,这同样是女生狡猾的小伎俩,但还是心甘情愿的上钩。
池萤没第一时间答话,反而略过她踩着泳池台阶节节下水,柔软的身体像条鱼一样在水里灵活窜开。
她长手长脚,线条流畅,画面极具观赏性。
阮秋词静静看着这幕,耐心的并未催促,待她游了个来回,破水而出上岸,才道:“叫我来只是为了看你游泳吗?”
池萤轻笑,光脚踩着温热的瓷砖,缓缓走到她身边,“我想教姐姐游泳。”
“如果是这个,不必”
话音戛然而止,女生湿漉漉的身体顺着沙滩椅覆上来,皮肤源源不断滴落的水珠迅速将她衬衫打湿,扩出圈圈水痕。
【作者有话说】
下章终于爆发!
老规矩可以押第一次攻受了(
79试试吧
◎“我很好追的。”◎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阮秋词根本来不及反应。
身体随着女生靠近倾压的动作,退无可退躺到了沙滩椅上,撑在两侧的胳膊将她圈在里面,明明处在宽阔的户外场地,无形中却仿佛被罩上层密不透风的屏障,紧裹的她喘不过气。
阮秋词怔怔抬眸,头顶日光被池萤遮去大片,她垂着头以俯视的姿势,面部陷在阴影中晦暗不明,看不清神情,光洁的皮肤轮廓却又好似发光镀着金边,耀眼的无法直视。
她刚从泳池出来,皮肤还大面积淌着水,那些水珠连成线坠落,连累衬衫顷刻湿了个彻底。
直至感受柔软的胸脯快要贴到身上,阮秋词才恍惚惊醒,推开她的肩膀坐直。
触感满手滑腻,颗颗饱满的水珠延着女生凸起的锁骨线条自吊带下滚落。
动作慌张中顾不上力道,有些粗鲁。
池萤却也没恼,不紧不慢撩着碎发退开,弯眼一副计划得逞笑眯眯的模样看着她道:“姐姐的衣服也已经湿了,干脆跟着我学游泳怎么样?”
阮秋词身体一僵,随着她话语低头看去,衬衫轻薄的材质一旦沾湿就跟透明没什么区别,现下紧紧黏着皮肤透出肌肤肉色,显出内衣轮廓。
“今晚的任务弃权可能会有惩罚哦,学起来很简单的。”
女生仍在试图说服,阮秋词胳膊匆匆挡在胸前试图遮住走光部位,耳根噌的一下发烫,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不打招呼地贴上来,理由简直令人好气又好笑,羞恼道:
“你每次都是用这种办法逼人做选择的吗?”
“逼人?”池萤挑眉,意味不明看了她几秒,“嗯没说错。”
“所以姐姐要不要学?”
她毫不介意,微微弯腰伸手,身材纤长,骨肉亭匀,笑容大大方方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小心思。
阮秋词忽地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即便女生明牌透底,她也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池萤握紧她搭上来的手,胳膊用力带着起身,诚实回:“我也不知道。”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来这弄清一个答案。
泳池水质清澈,波光粼粼倒映出树影。
阮秋词一时无言,水波纹晃开折射出的清浅蓝光在女生白皙的小腿上形成片片斑斓光影,她沿着泳池慢慢行走,故意调皮地踩着地砖边沿,张开双臂保持平衡。
她有想过,是自己一次次纵容退让才换来对方有恃无恐一个又一个得寸进尺的要求,继续下去只会陷得越来越深,既然打算结束就应该不予理会,例如现在。
哪怕好奇原因,哪怕还隐隐抱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可一周倒计时摆在眼前,对于没有结果的事,探究再多也无意义。
见池萤没了下文,阮秋词停步,捏着湿漉漉的衬衫,狠心道:“我先走”
话音未落,瞳孔骤然一缩,前方贴着池沿踩线试探的女生身形摇晃,胳膊扑腾,眼看就要摔倒。
她未经思考本能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帮助保持平衡。
然而瓷砖沾水,地面湿滑难以站稳,阮秋词不仅没能支撑住,紧接反被惯性牵连的力道带的一并栽入池中。
“砰——”
泳池砸起大片水花,耳朵失去声音,视线模糊,仿佛掉进另一个扭曲世界,迎面涌来的池水灌入鼻腔,呛进气管,在想要咳嗽的瞬间,一只手提着她浮出水面。
溅在半空中的水花如雨般纷纷洒下,阮秋词闷闷咳嗽,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睛进水干涩,勉强睁开,看什么都还带着重影。
她喘着气,嗓音低哑,“没事吧?”
问完发现简直是废话。
池萤水性好,根本用不着她帮忙,倒是她狼狈的跟着摔进池子里,头发衣裙泡水全部浸湿,险些在水下咳嗽呛到窒息。
胸口贴上一片柔软,水流波荡轻轻拍打身体,她呼吸一滞,在水里宛如刚学会站立的孩童,紧张的动弹不得,只能随着女生靠近,任由水流带动推向池璧。
视线缓缓聚焦清晰,映出池萤漂亮的面容。
她表情没有丝毫慌乱,似笑非笑,语气困惑地问:“姐姐不会游泳,为什么要跳下来?”
四周无比安静,阮秋词仿佛忘了呼吸,长睫抖落的水珠砸在脸颊上受惊轻颤,心脏不安地疯狂跳动。
搂在腰间的手指牢牢握紧,有种不得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意味。
可她要怎样合理解释自己的行为?
甚至不知道池萤的摔倒是不是又一次故意戏弄,将她逼入绝境以此获得一个答案。
阮秋词垂眸,在她视线中,有种整个人被剥光般无处遁形的羞耻感。
池萤似乎没察觉两人距离在越来越靠近,姿势亲密的早已超出安全界限。
身体失重漂浮于水面,手脚软绵无力,所有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水下陌生环境将内心煎熬渲染到巅峰,她别开脸,忍无可忍地艰难问:
“池萤你对谁都这样么?”
“什么?”女生表情有一瞬茫然。
偏偏就是这种不知情无辜的神色,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扎进阮秋词心脏,刺得鲜血淋漓。
好残忍。
池萤带给她那么多心慌意乱,甜蜜又痛苦的感受,到头来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仿佛就只是阮秋词一人的独角戏,即使一周后离开,也不会在她的生活里留下任何痕迹,连同这份为她而产生的情感,也会跟着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没有存在过那样。
压抑许久濒临崩溃的情绪终于爆发,阮秋词四肢发麻,一点点回过头,望着她明亮困惑的眸子,苦涩道:
“你难道真的没看出来,我喜欢你吗?”
声音轻轻的,微弱的几乎快和波动的水声融为一体。
池萤怔在原地,愣愣眨了眨眼,差点以为是自己耳朵进水出现了幻听症状。
开玩笑的吧?
她很想这么问,可目光落进女人漆黑雾霭的瞳孔中,她突然看懂了那里面哀愁委屈的情绪。
阮秋词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池萤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手足无措地拉开距离,脑袋乱糟糟的没法思考。
“哗啦”水流激荡,身体浮沉,她看到女人似嘲弄地牵了下唇角,心脏莫名拧到一块,升起股不安,好像自己所有虚伪的心思她都了如指掌。
池萤当真没丝毫察觉吗?
在阮秋词对她脸红,对她流露出别样情绪,为她失控,为她狼狈的时候,在池萤以为她冷漠却又轻而易举靠近,每一个觉得她矛盾的瞬间。
总有那么一刻情不自禁冒出“她是不是喜欢我”的怀疑。
但未等念头成形,很快就会被池萤亲手打破。
她不相信阮秋词喜欢自己,也没有勇气证实,没有办法回应这份感情。
索性蒙住五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这样对阮秋词有些残忍。
但池萤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感情对她来说是无用的东西,何况从一开始就掺杂了利益,不纯粹的感情,即便有又有几分真心呢。
手腕被扣住拿开,手指蜷缩握了个空。
阮秋词好像终于彻底失望的,露出了平静到令人心惊的表情。
池萤眼睁睁看着她在水中略笨拙地扶着池沿找到台阶上岸。
什么也没说,仅在池边停留了一小会,湿漉漉的衬衫裙紧紧贴合皮肤,在地上积了滩水痕,随后抬腿迈*步,似乎打算就这样离开。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迅速笼罩全身,女人高挑单薄的背影透着告别的意味,她直觉如果现在放对方走,以后便再也没有纠缠的机会。
至少现在的池萤还接受不了阮秋词离开。
“阮秋词!”她大脑空白,听到自己唤了声女人的名字,强装镇定地说,“试试吧。”
阮秋词脚步一顿,裙摆淅淅沥沥往下坠着水,不确定地犹豫转身,
“什么?”
池萤趴在水池边,仰头,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乞求,挽留道:“我很好追的。”
夜晚泳池热闹的景象与白日宁静截然不同。
音乐震天,五光十色的灯光活生生把气氛渲染成了派对,完全不像一个游泳比赛应该有的布置。
阮秋词独自坐在远离人群的角落,她不会游泳只能选择弃权,节目组虽体谅,但直接放过对其她参与的主播又不公平,给了个不痛不痒的惩罚,经历了前面那些羞耻的任务,她接受度已经在上岛数周成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付知瑶被土嗨音乐吵得头疼,逃到她旁边坐下,后悔来凑这个热闹,节目组的品味实在雷人。
幸好有阮秋词所在的地方,会稍微安静点。
她戴上耳机,正准备开启降噪模式,忽地听身侧传来一道女声:“追人要怎么追?”
付知瑶滑动屏幕翻着音乐软件,随口差点回一句跑步追。
下一秒反应过来,惊愕转头,阮秋词认真地看着她,眼神真诚,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
不是吧,进展这么快?
心里一万个好奇,她几乎瞬间就想好了要怎样从女人嘴里套话,但面对她的问题
付知瑶清嗓,撩了撩长发,“我怎么知道?从来只有别人追我的份。”
阮秋词毫不留恋地移开眼。
“诶。”付知瑶轻啧,“这有什么难的。”
女人目光又看过来。
她关掉刚刚迅速打开的搜索页面,凭借良好的记忆复述:“每天发早晚安,多约她出来玩,多制造肢体互动,请她吃饭,喝点酒”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付知瑶皱眉,想偷偷看眼屏幕,八成匆忙点进了一个伪人小网站。
却见阮秋词若有所思地郑重道:“谢谢。”
别信啊!
【作者有话说】
信搜索结果的真有福了。
阮姐第一次心动是在泳池,告白也是在泳池。
前面铺垫了很多,剩下全是冲突高。潮了,写的也爽爽的。
两人性格非常不一样,人生经历也不一样,所以在一起前肯定需要磨合,最爱的拉扯
80搭讪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搭讪?◎
在阮秋词过去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遇见池萤前她从未体验过恋爱的滋味,不管是双向又或是单方面的暗恋。
不可否认也许的确有过心动的好感对象,但仅是那么美好的瞬间,过去也不会特意追溯,无法冒出与人建立联系产生羁绊的冲动。
她的工作生活已足够充实,情情爱爱不是必需品,少有精力放在上面,自然不可能有此类追求经验。
虽说认识付知瑶这些年,似乎没见她谈过恋爱,但和总是独来独往散发生人勿近气质的阮秋词不同,对方所到之处可谓是门庭若市,周围从来不缺追求者环绕。
因而对于她说的话,阮秋词很是信任。毕竟有句俗语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认真记下,分别前不忘叮嘱保守秘密。
请教这种事存在偷懒嫌疑,万一传到池萤那没准会落下不够诚心的印象。
但这实在是阮秋词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换做平时她当然可以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打动对方,可仅剩一周、准确不到一周的时间,如果真慢慢磨蹭到等节目结束再见面,届时池萤恐怕早将她忘到脑后,不记得说过什么话了。
阮秋词无从判断她给予的希望到底是承诺,还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这些暂时不重要,唯一确定的是既然池萤给了机会,那么她就不可能放任机会眼睁睁从指尖溜走
海岛昼夜温差大,夜晚从泳池泡了水出来,猛烈的海风刮到身上泛着凉意。
主播们大多身着清凉泳装,许是怕吹出个感冒再被观众批判一通,节目组速战速决,往常繁琐的流程简化,结果宣布的非常快速。
毫无意外池萤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她自小江城长大,精通水性,下了水就跟回家一样自在,连湍急的长江都能横渡,更别提水流温和的泳池,即便脚伤未彻底痊愈,对比其她人也依旧是降维打击。
江星河虽体力好,在游泳的技巧上却远不如她,勉强拿了个第二名,和温妤仅差0.6秒,抛开池萤一骑绝尘的第一名,这倒是令她更惊讶。
“温姐姐藏得真够深的,看不出来啊。”她上下打量对方,连连惊叹。
温妤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为了塑形,有练过一段时间。”
江星河竖了个大拇指,转头见池萤手里拿着毛巾,身上仍在滴水也未擦拭,疑惑道:“傻站着干嘛呢?”
女生回神,将毛巾披到肩上,“可以走了吗?”
那头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在拆除现场布置,泳池附近有个刚开业的酒吧,除了少数感兴趣的主播留下来外,其她都在收拾物品准备散场离去了。
“嗯,外面风大,回去吧。”江星河关掉摄像头,两手空空的来没带任何东西。
闻言池萤裹紧浴巾,跟上她的步伐,左右没寻到阮秋词身影。
下午那番话没得到确切回应,摸不清女人态度,事后难免又有些后悔,不管怎么想说的都太笃定狂妄了,也许会觉得可笑
而且还把自己摆在了一个,仿佛很廉价的位置上。
池萤轻轻叹气,没有察觉的下意识行为。
江星河奇怪瞟她一眼,猜测大概率是和阮秋词的事有关,不敢作声。
一路沉默地回到别墅区,分别前,她终究是放心不下地提了嘴,“你也别多想,这几天就少看点论坛了。”
池萤讶异,随后失笑宽慰道:“放心,我不在意这些。”
不知道说的真话假话,江星河不想惹她烦心,便没刨根问底,挥挥手道:“那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望着女生消失在院门,池萤笑容敛去,垂头踢开路上散落的鹅卵石,拿掉浴巾,走进一墙之隔的另一道院门。
她在犹豫要不要去跟阮秋词解释清楚,可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总不能说是自己脑袋发昏说的胡话,那样一来就彻底撇清关系了。
早知道当时应该缠着女人问出个答复。
她心事重重,没留意周围环境,直到上了三楼,才发现栏杆边熟悉的身影。
池萤愣了愣,握紧浴巾看眼房号,阮秋词的房间在更里面的位置。
但她不确定对方站在这里是不是为了等她,怕闹得自作多情的下场,没贸然开口询问。
“池萤。”
女人换了身干净的睡裙,黑发柔顺披下,走廊橙黄色的暖光映着她精致的眉眼,软化了那其中些许冷冽的气质,语气正式的仿佛有要事商议。
“嗯。”池萤心里咯噔一下,低低应声,估计她是思考了一下午,现在要通知结果了。
自己不仅没回应她的告白,还说了那样模棱两可钓着人的话,以阮秋词的自尊心多半不能接受,不生气都算不错了。
她隐隐不安,措辞着接下来又该用什么话术补救留住对方。
然而并未听到想象里毫不留情一刀两断的宣判,女人只是道:“晚安。”
声音轻淡的,甚至能听出温柔的意味。
依旧惜字如金,说完便不再有其它动静。
没了?
池萤怔怔对上她漆黑澄澈的双眸,等着接下来的重点,可阮秋词静静的,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好像同样也在等着她说些什么。
她没办法适应长久的沉默,只好干巴巴地回:“晚安”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池萤被她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晕晕乎乎回到房间,等接了捧水扑到脸上准备清洗卸妆时,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阮秋词好像真的在追她
这个猜测形状更加清晰,是在次日中午醒来。
聊天页面顶部位置,赫然显示着一个有些陌生的头像框。
是前几天才加上好友的阮秋词。
点进去,里面记录只有两条。
一条是昨天池萤发的时间地点信息,另一条新到的
阮秋词:【餐厅上新了火锅,中午方便一起吃饭吗?】
火锅?
池萤挑眉,滑出去转而打开群聊,置顶公告的确是更新的菜单介绍,岛上物资有限,为了避免浪费,规定了锅底必须要两人以上点餐。
看起来像是一条简单的拼桌邀请。
但很可惜,这已经是两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池萤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她收拾完,早就过了饭点到该去集合录节目的时间。
她拨着长发下床,边走边打字:【抱歉我刚醒。】
很快便收到回复:【没事,晚上吃也可以。】
池萤唇角微翘,【好。】
下午任务异常轻松,是主播和粉丝之间配合进行的你画我猜小游戏,最终按照猜对的分数获得奖励。
游戏简单没有惩罚,池萤心情不错,忽略扫兴言论,和弹幕打趣游戏中,时间流逝的飞快。
她这番变化任谁都能看出来,状态好,粉丝自然也放心,安慰的礼物刷了一堆,一场直播结束,流水反大幅上涨。
每人只有十分钟猜题时间,江星河早早进行完,躲在角落摸鱼刷论坛,她不让池萤看,自己倒是忍不住隔三岔五就要留意下动向。
眼看帖子节奏从两人be,到池萤强颜欢笑,到认真搞事业媚粉的女人最美丽,而阮秋词已安上前妻的名号,江星河喝进去的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匆匆关掉论坛抽了张纸巾。
蓝烟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喝个水也能呛到。”
她没搭理,见柳希宣布完了排名,小跑过去询问池萤成绩。
“没进前三。”女生噙着笑答。
没进还这么开心?江星河纳闷,凑近看清她屏幕流水,随即释然,理直气壮嚷嚷:“晚上请我吃火锅。”
“今晚恐怕不行,有约了。”
江星河随口一说,本意是怕她还在为阮秋词的事烦心,想调侃活跃下气氛,闻言好奇道:“谁啊?”
池萤关掉屏幕,转头望向等候在门口的女人,扬了扬下巴。
江星河顺着她视线看去,不可置信地张唇,呆在原地。
待她回神正欲质问个清楚,然而身边哪还有池萤的人影,玻璃门响动,对方已经跟着阮秋词一道消失在门外了
许是上了新品,通往餐厅的小路人流不少。
周围时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投过来,池萤没在意,慢吞吞和阮秋词并排走着,晚风惬意,徐徐吹动发丝。
明明只过去数天,不知为何她却感觉好像很久没有和女人这样平和的相处过。
“脚腕好点了吗?”身侧传来询问。
她翘起小腿晃了晃展示,“基本好全了。”
“哦。”阮秋词淡淡应声。
过了会道:“还是要注意,不要做太大幅度的剧烈运动。”
语气是正常关心的叮嘱。
池萤没多想,“我会注意的。”
真奇妙。
前几天还对她冷漠不理睬的女人,原来也会主动挑起话题。
现在回想,那时让自己郁闷憋屈的阮秋词,或许早就承受了比她更多的复杂情绪。
扯平了。
池萤轻轻深呼吸,心头骤然一松,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又听女人问:“你醒得很晚,有吃午饭吗?”
她摇摇头,当然没有,如果面包也算的话,那另当别论。
阮秋词微微蹙眉,“这样对胃不好,时间不够可以吃个苹果”
她话音落下,因为女生忽而停下脚步,目光探究,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那样,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怎么了?”阮秋词不解。
池萤弯眼,莞尔道:“姐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不会搭讪?”
【作者有话说】
抱歉,初次追人,没什么经验[比心]
距离周一离开仅剩三天能做到吗阮姐!【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