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拉钩 芹菜和孢子甘蓝
长谷川优原本做好了要等四瓶威士忌全部喝完，才能把降谷零灌醉的心理准备。
他甚至思考过万一这些酒喝完零哥依然没醉，他该怎么在新年夜叫外卖帮忙买布兰顿、琴酒或者蜂蜜威士忌并送上门。
小费肯定要给多多的。
所幸在长谷川优启动PlanC百科搜索威士忌酒名还有哪些之前，灌醉计划在PlanA的第一环节就成功了。
可喜可贺！
对酒精度数毫无概念，自身酒量却意外不错的长谷川优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降谷零。
他小小声念叨，“对不起零哥，我知道劝酒是很受人类痛恶的行为，以后不会做了。就今天这一次！”
床上的金发男人睫羽轻颤，眼睑半阖，直直望着天花板，没有回话。
道完歉，并膝蹲在床边长谷川优仰头，朝空气中使劲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十分浅淡的谷物加甜麦芽的香气，但更多的还是有些熏鼻的酒精味。
是他们两人刚刚一起喝完一整瓶的波本酒的味道。
不知是谁身上的酒气更浓些，长谷川优一时分辨不清，只觉得味道并不难闻。
他又低头嗅嗅自己，认为是醉得更厉害的零哥占了气味来源的大部分。
种种迹象都符合长谷川优查到的人类醉酒时的情况，他动动身子，低声唤道：“零哥。”
这回降谷零回应了，“嗯？”
长谷川优计划进行最后的确认，“零哥，能把你的右手给我吗？”
卧室安静下来。
三秒后，床上的金发男人递出自己的右手。
握住这只麦色肌肤的手象征性地晃了晃，长谷川优又把它放回男人身侧，用被子掖好，在上面拍了拍。
“零哥，能把你的左手给我吗？”
这次卧室足足安静了五秒，床上的人才慢吞吞地递出自己的左手。
长谷川优如法炮制把这只手也放回被子底下，“零哥的酒品很好呢。”
那他就放心了，有些人类喝醉后是会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的，他一只手可应付不来。
降谷零：“……”
降谷零反应慢半拍似的重复，“酒品？”
“没什么。”
长谷川优撇开视线，在下一秒又移回来，“零哥，接下来你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哦。”
降谷零微微朝青年所在的方向偏头，脸侧柔软的金发散在枕头上，显得异常乖巧，“唔。”
见状长谷川优直起上半身，由并膝蹲姿改为跪立，双手横搭在床沿，身体朝前倾斜了几分，
“零哥，你为什么没去当公安，而是选择了议员呢？”
降谷零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看来过往周目中自己始终是公安，仅在这条时间线发生了改变。
其中受影响最重大的蝴蝶效应……
“因为我不想让乌丸家族的人担任首相。”降谷零真假掺半道。
实际上，在面临任务选择的前夕，他心里有个潜意识不断说，走议员的路。
那种感觉非常玄幻，宛若来自灵魂深处的警告，像是不当议员未来就会发生什么他不愿面对的后果一样。
假设过往周目中组织势力在日本一家独大，唯一能让乌丸莲耶动用首相力量的……是小优的人鱼身份被发现了吗？
想到这，降谷零心口一紧，大脑竟自动终止了思考接下去的可能性。
“……”
隐约有所猜测长谷川优对过往周目记忆也并不全的降谷零眼眸微动，落到床边的人身上。
此刻金发黑皮的男人那双漂亮的紫灰色眼睛雾蒙蒙的。
他身上舒适宽松的居家服不知何时有些许凌乱，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性感的麦色肌肤锁骨，莫名衬得其惑人且可以任人摆布。
听到降谷零话的长谷川优恍然。
他记得过往周目中和组织有关的乌丸家就有人担任首相，然而本周目却没有。
零哥阴差阳错阻止了组织势力扩大呢。
一边想着，橙发青年一边抬手，给床上的男人拉高被子，“零哥是不喜欢老板……Boss吗？”
听说很多人类打工人都这样！
只剩个脑袋和脖子在被子外头的降谷零：“……”
“嗯。”他重重应了声，“特别、不喜欢。”
或许过往周目是别的原因才让零哥选了公安的？
未曾注意到男人语气的长谷川优挠挠头，不再多问。
“小优好像对我是公安还是议员这件事很在意。”
降谷零翻动身子，侧身躺着面朝青年，“小优是会更喜欢我成为公安吗？”
由于他的动作，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不少，足以清晰看到彼此脸上的一切细节。
长谷川优跪累了，干脆盘腿坐到地上，将下巴搁在床边沿自己的手臂上。
仔细一看，今天零哥也一如既往的帅气！
长谷川优没由来地冒出与当下场景无关的想法。
高中生为主角的侦探漫画里出现这种样貌的反派，真的不会影响心智不成熟的青少年读者群体吗？
随着橙发青年改变自己姿势，两人只剩了约莫一颗脑袋的距离，降谷零几乎要能够数清青年的眼上有多少根睫毛。
他指尖轻动，不动声色将其藏回轻盈的被单下。
“警察职业在我这的确会有加成。可我是和人交流，又不是和职业交流，所以不论零哥是什么职业，都不影响我跟零哥的相处。”
没忘记要回答的长谷川优毫不犹豫道：“我不喜欢坏蛋，但不妨碍我喜欢现在的零哥。”
他加了个限定词。
明知青年嘴里的“喜欢”非常单纯，降谷零心跳仍旧不受控制地加快几分。
他身体一动，又平躺了回去，伸出胳膊横搭在额头上，闭上眼，“这样啊。”
长谷川优歪了歪头。
“零哥。”
“嗯？”
“如果你愿意的话。”长谷川优踌躇片刻道：“能一直当个好坏人吗？”
闻言降谷零放下手臂，却没有睁眼。
半晌，他轻声应道：“我愿意。”
长谷川优眼睛一亮，脑袋从手臂上支棱起来，“那我们说定了！”
他用一根手指戳戳金发男人的肩膀，“零哥，来拉钩。”
降谷零半睁开眼，配合他举起手。
一白一黑两根小拇指勾在一起。
长谷川优：“勾手指，勾手指，说谎的人要、要……”
“要吞一千根银针，切掉小手指。”降谷零补上。
想改改这个“惩罚”的长谷川优着急，“哎呀，不行。零哥，我们再来一次。”
降谷零把手缩回被子底下，好似要睡着了。
见此长谷川优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嘟哝道：“等……”
他咽下“世界重启”几个字，“……后，零哥要好好改过自新，我相信你能光明正大走在阳光下的！”
降谷零：“……”
没再得到回应的长谷川优小心翼翼出声，“零哥？”
降谷零呼吸平缓，波本酒的香气将他环绕，仿佛在酒精的作用下陷入沉眠。
“前辈？”长谷川优换了个称呼。
“……”
“零？”
降谷零任由他喊人，连睫羽都未曾颤一下。
想了想，长谷川优语气又轻又快地叫了声，“zero。”
“……”降谷零被子下的手不自觉蜷起。
像是确定他真的睡着般，卧室内的另一人动作终于大胆了些。
黑暗中，降谷零只感到属于青年的气息在逐渐靠近，两人的呼吸互相纠缠，已然超过了青年平日里严苛的正常社交距离。
降谷零肌肉绷紧，又庆幸自己被盖得只剩个脑袋和脖子在外头。
“零哥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每天都能做好梦哦～”
留下这一句话后，青年的气息开始远离，脚步声响起，接着卧室门便被人从外关上了。
长谷川优离开一分钟后，床上的降谷零睁开眼，坐起身，用指尖碰了碰自己刘海那片的位置。
这是刚才青年呼吸吹拂过的地方。
他心情复杂地扶额，“怎么只能有一个人在犯规呢。”
这真的不是神明在考验他吗？
降谷零向后倒回到床上，所以小优究竟是在做什么？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长谷川优正对着镜子拨弄自己蓬松的刘海。
“真神奇啊。”他喃喃着感叹。
零哥的刘海明明没有喷发胶，是怎么做到躺着也不会散乱开的呢？甚至从头到尾都好好保持住了，纹丝未变。
想学！
这样舞台表演再也不用担心跳着跳着刘海变乱七八糟了！
长谷川优思索，莫非是零哥天生的？
隔天，降谷零是在时不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中醒来的。
他条件反射欲要去摸枕头底下的枪，随即想起真有外人入侵他不可能睡得如此熟。
是小优？
“零哥，这是醒酒汤。”
起了个大早的长谷川优给刚到餐桌旁的金发男人端来一个碗，“这是我根据百科上搜到的配方煮的，零哥你看看能不能喝。”
“厨房里在煮荞麦面，过一会就能好了哦～”
降谷零担心，“小优，你的手没问题吗？”
单手操作另说，人鱼又怕火又怕灶台的点火声，他这个公寓可没有电磁炉。
“嗯……没问题。”长谷川优屈指挠挠脸颊，“不过厨房会有点乱，但我能整理好的！”
降谷零暗中观察，见他手上没再添新伤，勉强放下心，“那我去厨房……”
“等等！”长谷川优挡在厨房门口，“零哥先把醒酒汤喝了。”
两人对视。
几秒后，降谷零在那双橙金色眼睛的盯梢下返回去喝醒酒汤。
他一口气喝完，给出评价，“小优是第一次煮吗？做得很不错。”
“嘿嘿～”
降谷零再次起身，“那我……”
“等等！”
长谷川优单手柄金发男人按回椅子上，“零哥，宿醉后的第二天就好好休息吧，一切交给我。”
压根没醉的降谷零试图挣扎，“我认为我没什么大碍……”
长谷川优狐疑，认真端详他的神色。
“真的。”降谷零坐直身体，想到什么，“比起做饭，小优不如帮我做另一件事吧。”
想为灌醉一事补偿的长谷川优点头，内容还没听到就拍胸口应下，“放心交给我吧零哥！”
十分钟后。
给橙发青年戴好出门用的伪装，降谷零蹲下身跟小白柴交代，“哈罗，等会逛一圈就回来知道吗？不许乱跑，好好带路，记得要把人也带回来。”
哈罗摇摇尾巴，透蓝色的狗狗眼聪明又可靠，“汪汪！”
一旁拿着牵引绳的长谷川优：？
为什么是和狗狗交代？！
略过交代对象疑似有误的小问题，不认得路的长谷川优跟在哈罗身后出门遛狗了。
降谷零站在公寓门口，目送一鱼一狗走远，“家里交给我，小优不着急，和哈罗在外面慢慢逛吧。”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长谷川优陷入迷思。
“汪汪！”
“哈罗，你也感觉不对劲是吧。”
“汪！”
“啊，不是走这边吗？那我们换一条路。”
“汪汪！”
二十分钟后，在公寓附近逛完一圈的哈罗顺利把自己和人鱼带回了家。
获得了来自金发主人的一份肉干奖励。
公寓内的空气中盈满荞麦面的香气，长谷川优洗完手坐到餐桌前，早已忘了二十分钟前感觉不对劲的事。
面前的餐桌上除去一小碗荞麦面外，还有一小碗他每天早晨都会吃的蔬菜沙拉。
扫了眼沙拉碗里的菜，长谷川优清清嗓子，“零哥，有果汁吗？”
降谷零挑眉，假装没看见他又打着什么主意的小表情，“我去拿。”
趁金发男人走进厨房，长谷川优连忙拿出手机搜索：狗狗能吃孢子甘蓝吗？
在专门的宠物社区论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他小小声呼唤，“哈罗。”
餐桌旁的地上，也准备吃自己早饭的哈罗竖起耳朵，“汪呜？”
等降谷零算好时间，不急不慢拿果汁出来时，橙发青年恰巧正把沙拉碗里的最后一颗孢子甘蓝喂给蹲在他脚边的小白柴。
压下嘴角的笑意，降谷零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小优原来会挑食的吗？”
给人印象就是会乖乖吃饭的长谷川优企图为自己辩解，“我可以吃西兰花胡萝卜芹菜，但独独不能接受孢子甘蓝！”
世界上怎么会有孢子甘蓝这么难吃的菜！
降谷零唇边的笑容一顿，“等、等等，为什么芹菜也会在举例范围里？”
因为它们都是部分人类不爱吃的菜？他能吃，但算不上多喜欢。
长谷川优眨眨眼，改口，“我可以吃除去孢子甘蓝外的所有菜。”
降谷零冷静地坐下，“我们吃早饭吧。”
“零哥，我碗里的芹菜也可以给你哦，我没动过的。”
“……不用。”
第82章 三张合照 零：未来都要纠缠在一起怎么办？
意外发现金发前辈喜欢芹菜的长谷川优恍然。
原来放在阳台门里侧那几个盆栽里的小苗是芹菜啊，一直觉得眼熟奈何没想起来。
一人一鱼一狗愉快地享用完了这顿美味的新年早餐。
顺带一提，荞麦面在长谷川优遛狗前就煮的差不多了，不过万能的金发前辈给它施加了一点神奇的人类魔法。
变得比原来更好吃了！
长谷川优满足，“感谢款待～”
一起吃完早饭的哈罗摇摇尾巴，“汪！”
降谷零一手托腮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一鱼一狗，嘴角的弧度就没降下来过。
“唉？零哥要给我红包？”
吃完饭，收到新年惊喜的长谷川优愣住，接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嘟哝，“我都多大了。”
人类的红包大多是给小孩子的吧。
他有给诺亚和弘树准备，但没想到零哥会给他也准备了。
“即使小优90岁，只要比我小，在我这里就永远有红包。”降谷零有理有据，“新年快乐，小优。”
那不是一辈子都长不过零哥了嘛，他又不是一年成长能抵人类五年的人工智能。
长谷川优接过红包，其实很开心，眼角弯弯的，“零哥新年快乐～”
送完红包，两人便计划出发去神社祈福参拜。
在金发前辈的帮助下戴好易容，许多天没正式出门的长谷川优哼着歌坐上副驾驶，“出发～”
白色马自达缓缓启动，平稳地行驶在下过雪的街道上。
车子开到半路，听着耳旁传来的不知名曲调，降谷零想到什么，“小优以前对我唱过的那首七大海洋的歌谣，能再唱一遍吗？我想录下来。”
长谷川优不疑有他，“没问题！”
伴随着人鱼动听的歌声，白色跑车也抵达了目的地。
穿着浅橙色羽绒服的长谷川优率先下车，望向不远处。
新年第一天的阳光洒在神社朱红色的鸟居上，空气中弥漫着隐隐约约的香火味，穿着传统和服与当季新款冬衣的人们在求签的队伍里缓慢前行。
新年来神社参拜的人很多，长谷川优收回视线，嘴里呼出口雾白的气，“零哥，我们估计要排会队了。”
穿着与长谷川优身上那套款式相近的羽绒服的降谷零锁好车，“嗯……大概要一两个小时的样子。”
公众场合下，人多眼杂，他叫了身旁之人的另一个名字，“千罗冷吗？”
出门前被某金发前辈全副武装的长谷川优摇摇头。
两人加入到排队求签的队伍里。
长谷川优兴致勃勃，“我还是第一次和姐姐星罗她们以外的人在新年来神社参拜呢。”
在拥挤的人流里不着痕迹护住青年受伤的右手，降谷零心念一动。
他似随意问道：“南皓和阿武呢？千罗和他们的关系很要好吧。”
“放假，被我赶回他们自己国家了。”
长谷川优解释，“南皓是韩国人，阿武是意大利人，没有这个习俗。”
当然自己原本也没有，毕竟鱼生前十来年几乎都在海底，是上岸后才有的习惯。
降谷零挑眉，“阿武这个名字听着不像意大利人。”
听到他的话，长谷川优清清嗓子，“阿武的原话是：‘这是他们神秘的意大利黑手党的传统，意大利黑手党有日本名很正常’。”
鱼不懂，但选择尊重意大利黑手党传统。
虽然有日本名，可纯血意大利人阿武仅对日本漫画感兴趣。长谷川优时常能听到对方背着自己念叨黑手党就该有死气之炎或者替身使者异能力之类的话。
不过当着他的面，阿武就是一副酷酷的保镖形象。
出于好奇，长谷川优也偷偷找过自家保镖先生追的漫画。结果被南皓看到，接着发现阿武追漫画的小秘密，并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最终两人干了一架。
事后才得知这件事的大明星简直对自家经纪人和保镖先生无可奈何。
回想到这，长谷川优摸摸下巴，这么一看，南皓和阿武的相处模式跟零哥和阵平哥的有点像呢。
好在这些是刚认识那几年的事了，现在大家都相处得很愉快！
“这样啊。”
同样不懂的降谷零礼貌点头，半秒后唇边的弧度滞住，“……黑手党？”
“意大利黑手党是合法的。”长谷川优眼神飘忽一瞬。
实际上南皓家里也有涉黑背景，但在父辈就洗白上岸了，这点就不必跟零哥讲了吧。
降谷零欲言又止，到底什么也没说。
他果断略过这个话题，“千罗新年时不止跟家里人来神社参拜吗？”
小优这一家鱼不止三条？
“会约上露亚公、小姐，可可小姐她们在神社碰面。”
险些把公主二字说出来的长谷川优差点咬到舌头，“我们……一共七家，互相之间关系都很亲近。”
降谷零懂了，是不同窝的鱼。
他察觉到什么，“似乎都是女性呢。”
长谷川优摸摸鼻子，“姐姐和露亚小姐她们都有男朋友跟着的，也不全是女性。”
男人鱼就是比较少嘛。
难道小优所在的人鱼种族是母系社会吗？
降谷零再次懂了！
他好像明白小优为什么能这么又甜又软的了。
并不知道金发前辈懂了什么乱七八糟东西的长谷川优探头观察前方的队伍，“零哥，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咳，好。”降谷零迅速收回逐渐飘到天边去的思绪。
没发觉身旁人的不对，长谷川优闭上眼，轻轻摇晃手里的求签筒。
看了求签中的青年几秒，降谷零才回头拿起自己面前的求签筒。
五分钟后，解完签的长谷川优看着上面的内容兴奋，“是大吉！”
签上写他诸事顺遂，能够心想事成。
果然第七周目是幸运的一个周目！
看完自己的，长谷川优好奇，“零哥的是什么？”
降谷零将自己的签拢进手心，不让青年瞧见，“一般，没千罗运气好。”
长谷川优忽然似有所感，盯住金发男人足足三秒没挪开视线。
降谷零故作不解地回视。
长谷川优狐疑，“那我们把签绑到树上去吧。”
一分钟后。
见自己走到哪身后的青年就跟到哪，降谷零放下绑签文的手，叹气，“小优这么想看我的签吗？”
“因为直觉零哥瞒了我不好的事情。”
长谷川优老老实实回道：“如果真的一般，零哥肯定会直接跟我说，但刚刚零哥连是凶是吉都没讲。”
降谷零目露讶异。
见状长谷川优鼓起脸颊，橙金色的杏眼瞪圆几分，“我也没那么笨的！”
意识到人鱼不看到签文绝不罢休，降谷零无奈妥协，把自己的签文递给他。
大凶：留意身边之事，或有一线生机。
长谷川优：“！！”
降谷零欲要安慰在自己世界有神明的人鱼，“这类东西其实……”
“零哥，我们把签文绑在一起吧。”
长谷川优左右看看，凑近他小小声开口，仿佛生怕天上的神明听见一样，
“正好中和一下，一起过普普通通的一年也很好哦。”
降谷零倏然止声，紫灰色的眸中泛起涟漪。
半晌，他喉结滚了滚，轻声应道：“嗯。”
像是为了掩饰什么，降谷零又轻笑一声，“这样的话，千罗未来一年都要和我纠缠在一起了怎么办？”
“我运气不赖，分给零哥一些没关系。”长谷川优冲男人挤挤眼睛，“7是我的幸运数字，遇到选择时选它几乎都会有好结局的。”
降谷零轻抬眼皮，直视那双尽管戴了美瞳，却仍比阳光还要夺目的眼眸，“我知道了。”
长谷川优拿过对方手中的签文，和自己的一同绑到神社的树枝上。
绑好后，他回头，“零哥，我们接下来回公寓？”
“千罗想在外面再逛一逛吗？”降谷零定定神，提议，“这家神社附近的景色还是十分不错的。”
于是两人避开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到神社附近的树林。
纵使无人观赏，冬季的树林也换上了限时版的银白皮肤，沉默地伫立在原处展示着自己。
鲜少有人经过的小道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踩上去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长谷川优背着手朝前一蹦，在整洁平整的雪面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打卡成功！”
下一秒，波浪纹的鞋印旁多了双一样纹路但会稍大半圈的鞋印。
落后半步的降谷零举起手中青年特意带出来的拍立得相机，“我帮千罗拍照？”
长谷川优单脚旋回身，对镜头比了个最简单的耶。
换不同姿势拍了好几张后，他招手，“零哥也来。”
长谷川优蹲下身，在降谷零的帮助下用积雪堆出个有点高度的小雪堆，把拍立得安在上面，设好定时后立刻拉起他的手腕往远处跑，“十秒钟！”
降谷零的视线不自觉移到自己的手腕上，身体倒很诚实地跟着行动。
“咔嚓——”
十秒后，雪堆上的拍立得慢吞吞吐出照片。
“零哥，你怎么又不看镜头。”
长谷川优检查照片，见上面的金发男人目光又在自己身上，“这次不会把照片给你了哦。”
他对自己刚刚的姿势超级满意的！
不过零哥拍照的时候为什么总是爱看他？
长谷川优认真思索原因，镜头是有语言的，假设是不喜欢镜头的人类，能很容易看出那种避让感。
排除零哥的职业习惯……也不像讨厌避让的样子。
长谷川优仔细端详照片，“嗯……”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他和零哥又不是情侣……
长谷川优腾地站起身。
见青年蹲得有些久，出于担心走过来查看情况的降谷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千罗？”
“再、再拍一张吧。”
长谷川优火速蹲回去，微微垂头，把下半张脸藏进竖起来的衣领里，手上动作很忙地按着相机，“零哥先过去摆好姿势。”
降谷零一顿，“好。”
莫非零哥的脑子还没彻底好全？
想到那张心理医生出具的心理健康报告，内心纷乱的长谷川优迟疑，是后遗症？
“十秒钟！”
他干脆不再想这些，专注设好相机定时。
只不过摆好姿势的时候，长谷川优不可避免地，无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咔嚓——”
长谷川优郁闷地盯着新鲜出炉的照片，这回零哥看镜头了，他没看。
又不是不需要看镜头的特定姿势，身为爱豆，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失误。
不可原谅！
“再来一张！”
看着背后疑似冒出熊熊火光的青年，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照片拍成什么样的降谷零止言又欲，什么话也不敢多问，只默默配合，“好的。”
第三张合照总算令鱼满意了。
长谷川优把满意的照片递出去，“这张给零哥。”
照片中，两人并肩着背光而立。
站在右边的金发男人并未做出什么拍照姿势，单手插兜，眉眼柔和地注视着镜头，与左边高举受伤的手，却显得十分有活力的羊毛卷青年之间形成一股奇妙和谐的氛围。
收好照片，降谷零试探，“另外两张……”
“放在我这里。”长谷川优拍拍身上的小背包，“是我的。”
闻言降谷零深深看他一眼，胸膛起伏，喉间传出笑意，“那千罗可要把我……们的合照收好哦。”
长谷川优偏过头，又把下半张脸藏进了衣领里，“我当然会啦。”
哪里奇奇怪怪的。
第83章 绯闻男友 景：小优在怕我？
长谷川优悄悄瞄向降谷零，试图从他身上找出让自己感到奇怪的原因。
然而金发黑皮的男人神色如常，甚至在贴心询问，“千罗要继续拍照吗？”
不解地收回视线，小半张脸藏在衣领下的长谷川优嗓音被挡得闷沉几分，“不用了零哥，我们回去吧。”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于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降谷零俯身拿起小雪堆上的拍立得相机，收好，来到戴着易容的青年身旁，示意人一起走。
长谷川优默默迈开脚步，与他并肩离开这片唯有他们光顾过的树林。
两人快到停车点时，降谷零的身体骤然紧绷，面上的神情分明纹丝未变，可周身轻松愉悦的气息却瞬间幽深阴沉起来。
他没有转头，原本透澈的紫灰色眼眸浅淡不少，冷酷的灰占据上风，连带着声线也染上一丝冬日的冰冷，“千罗，在这里等我。”
长谷川优似有所感，未曾往停车的方向多看一眼，“好。”
用余光确认青年走到不远处的树下后，降谷零脚步不停，径直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语气恭敬，“Boss。”
听到声音，撑着乌鸦头手杖，背对着他站在车旁的中年男人转回身，语气平和，“波本，真巧。”
降谷零嘴角扬起礼节性的弧度，气势缓和些许，但周身仍萦绕着似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没想到Boss也会来这家神社参拜。”
“有位老友约我来这。”乌丸莲耶轻描淡写略过这点，咳嗽几声，“咳咳，倒是要感谢他，让我意外瞧见了新东西。”
说着，他目光扫过挂在金发男人胸前，与其画风格格不入的大耳狗造型的拍立得相机。
情人而已，未免宠过头了。
乌丸莲耶宛若一位普通的，看孩子从小长大的长辈那般调侃，“咳咳，前阵子三船文路要送人给你被你拒绝，原来是有人了。”
“组织难道不是和他闹掰了吗？”降谷零耸肩，“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被情人杀死的议员。”
三船文路是降谷零的议员同事，背后与铃木财团有联系。最初未恢复记忆时，降谷零为试探刚来自己手下的长谷川优，还派他去酒吧对三船文路的秘书套情报。
如今距离名古屋港一事过去好几个月，走私线的问题早被组织解决。三船文路自知在组织与帝爱集团中间暗中两头吃理亏，早就明哲保身，不再与降谷零有正常议员工作外的联系。
而音乐剧院那天的事，松田阵平也处理好了泥惨会成员方面的问题。
除非怀疑什么，组织从不关注代号成员的私生活。
作为从小在组织长大的老人，波本的话是有很大可信度的。
“Boss，琴酒或者贝尔摩德没跟在您身边吗？”降谷零关心道。
并不知道两位代号成员“共享”一位情人的乌丸莲耶摩挲着手下的乌鸦头手杖，“我让贝尔摩德去办点别的事了。”
降谷零心口一跳，克制住回头看人的冲动。
另一边，长谷川优正乖乖站在树下等人。
出于对人鱼小狗的极度不放心，某几位前辈针对各种场景做过缺省，也交代了许多事。
例如原貌遇到组织的人就少说话，用最精炼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聪明人总会多想并自我脑补的。（松田语）
多想的某金发聪明人/某半长发聪明人：……
又例如戴易容时碰见组织的人就本色出演，有危险尽管出手，他们会负责所有善后工作。
认真听讲的人鱼发表评价，“前辈们的语气像是在计划该如何帮我善后分尸。”
确实有将分尸（bushi，灭口列入善后计划首位的几位前辈打哈哈跳过了这点。
但在给人鱼像蝙〇侠那样列个字母表计划前——顺带一提字母表缺省计划由人工智能记住全部，人鱼只负责记住精华部分，几位前辈也不是没畅想过提高大明星人鱼的稀烂演技。
1号前辈：“优酱拍杂志MV时不可能只有一种风格吧？”
得到大明星的肯定点头后，他接着举例，“那优酱试着想象一下是要拍个黑帮主题的MV，间谍风云什么的。”
长谷川优一秒进入工作状态，眉眼压低，橙金色的眼眸锐利逼人，神情冷酷，气场强势，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
像是立刻就能去咔咔掉组织卧底。
真的有被惊到的三位前辈鼓掌：这不是会演吗！
奈何神态气势各方面都满分的长谷川优一张口说话就疯狂露馅——把声线调成人机模式都没用，又不好当哑巴。
1号前辈大受震撼退场：“所以优酱的演技只能支持2D平面，3D动态的不行吗？”
2号前辈顶上：“歌曲也有很多不同风格，小优唱它们的时候应该也会投入不同的感情。”
得到大明星的肯定点头后，他接着举例，“小优先试着唱一首偏暗黑风的歌？”
长谷川优一秒进入工作状态，完美演绎什么叫音乐无国界，仅凭一首歌的时间就把人带进了一个压抑挣扎，不断沉沦的痛苦世界。
听不懂外国歌词但浑身鸡皮疙瘩起来的三位前辈鼓掌：这不是能有情绪吗！
奈何唱歌时情绪满分的长谷川优一改口说话，一切就变得干巴巴的，和前面的2D演技组合，更是比人机还人机。
可一旦回到唱歌，再跟2D演技组合时，连1、2号前辈都找不出多大的破绽。
2号前辈恍恍惚惚：“所以小优的演技只支持舞台音乐剧，不支持电视剧吗？”
教不来大明星演技的3号前辈锐评，“你的演技缺一首BGM。”
他出馊主意，“戴个隐形耳机，让人工智能给你偷偷放。”
长谷川优鼓起脸颊，“现实又不是演印度歌舞电影，阵平哥是要我用唱歌的方式和组织的其他人沟通吗？”
想象不能的三位前辈：……
算了，还是完善字母表备用计划吧。
时间线回到现在，拒绝在现实上演印度歌舞电影的长谷川优身边来了一位与他同样在树下等人的老者。
来人穿着一袭雍容华贵的浅紫色女士和服，满头白丝梳得一丝不苟，耳上戴了一对白色珍珠耳环，衬得她保养极好的面容愈发温雅。
好似等人期间无聊，她才出声搭讪，“小先生也是在等谁吗？”
长谷川优耳尖微动，听出这道伪声背后的主人是贝尔摩德。
哇，这位女士的伪声和研二哥比简直不相上下。
“是的。”一边感叹，他一边老老实实回答。
贝尔摩德暗中打量眼前这位毫无黑暗世界气息的羊毛卷青年，语带笑意猜测，“是在等女朋友？”
在四周目时，长谷川优凭借自身努力，成功让工藤有希子自愿教他易容。再加上本周目萩原研二更加细致的教导，他的易容技术已经毫无破绽。
“不是。”
长谷川优否认她的猜测，抿紧唇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接下去的话，只好把下半张脸埋进衣领里，耳根通红，“是、是……”
前辈们说他这样的真实反应超级棒，要的就是他这样的反应到底是不是单纯安慰他？
长谷川优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牵连到前辈们，可他们准备的台词真的是……
让他做为爱豆的职业道德在挣扎，完全说不出口。
四周目时对诸伏前辈说出的那些话就是极限了，结果却被误会成了告白，眼下这个岂不是板上钉钉。
想到这，长谷川优憋了半晌，终于细若蚊声地补上后几个字，“……男朋友。”
呜QAQ。
见青年害羞的反应不似作假，未发觉异样的贝尔摩德无声吹了个口哨，so cute～
能在组织里从小活到大并至今仍健在的代号成员屈指可数，Boss只是出于关心“孩子”的好奇心态让她过来看看，波本疑似十分宠溺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毕竟在此之前，波本可是拒绝了无数送到他身边的情人，能被贝尔摩德了解到的私生活方面干净到简直不像组织的人。
连苏格兰斯佩塞格兰威特几个都是这样。
贝尔摩德想，这样的情况下，可不能怪她原先怀疑他们是一对。
她又扫了眼青年，内心轻哼一声，波本果然是gay。
“哎呀，别紧张，我可不是什么封建的糟老太太。”贝尔摩德不太走心地安慰着，“我也有过女朋友呢。”
受到自我打击的长谷川优眼睛水润润地看向她，语气诚恳纠正，“我知道的，女士您很美丽，并不糟糕。”
贝尔摩德眼神微闪，“怎么还叫我女士？”
“女孩子就算到了100岁，也可以被称为Lady。”长谷川优想都没想，“这不是事实吗？”
“……”贝尔摩德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波本上哪找的人。
“千罗。”降谷零从远处走过来，“久等了。”
他看向贝尔摩德，故作疑惑，“这位是？”
“我等的人也来了。”贝尔摩德不欲与波本多聊，“byebye，sweet～”
听到称呼的降谷零眉头一跳。
等人走远，他低声道：“我们先回车上。”
长谷川优不清楚附近还有没有组织的人，演戏演全套，纠结着抓住了金发男人的衣角，靠近他，“走、走吧，零哥。”
降谷零目光落到青年不断颤动的睫羽上，慢半拍应道：“嗯。”
回到车上后，他立即启动车辆，直到远离神社范围后才开口，“没事了。”
从头到尾安安静静的长谷川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露出荷包蛋泪眼，“呜，我不干净了QAQ。”
差点以为贝尔摩德把人怎么了的降谷零吓一跳，接着才反应过来大明星指的是另一件事，连忙安抚，“小优用的不是易容身份吗？没事的。”
长谷川优吸吸鼻子，趁尚未忘记，把自己和贝尔摩德之间的聊天过程一字不落复述给他，“零哥，贝尔摩德应该没察觉不对吧？”
降谷零：“……没有。”
小优居然真的说了他是他男朋友！
他们几个当初设置这些台词是为了让长谷川优能有个参考例子，不指望他真能说出口。
左右长谷川优即使说不出口，反应也非常容易让人误会，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降谷零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嘴角弧度在上扬和往下压之间来回重复，“小优应对的非常不错。”
“噢。”被夸夸，长谷川优难得开心不起来。
他的爱豆名声！清白！
见状降谷零看他一眼，低落道：“小优很嫌弃我当你男朋友吗？”
“没有！”长谷川优急忙澄清，“零哥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低头绞着手指，“偶像毕业前绝对不能谈恋爱的。”
“我们是假装的不是吗？”
降谷零开导他，“小优用的脸都不是自己的，这个关系也只有特定范围的人会知道。”
“嗯。”长谷川优嘟哝道：“道理我都懂，零哥，你让我克服下心理方面就好。”
想到什么，他又追问，“零哥，以后我们要经常演情、情侣关系吗？”
很想回答“要”的降谷零见人鱼如此紧张，暗叹一声，说了实话，“不用，组织信任我，不会过多在意我的私生活。”
崩坏世界的他不是警方卧底，各方面真的要方便很多。
闻言长谷川优放下心。
“但小优和斯佩塞他们出门的时候就要注意点了。”
降谷零慢吞吞提醒，“遇到组织成员时不能再用今天的这招。”
“我明白。”长谷川优表情严肃点头。
有一个“男朋友”就够了，怎么还能有二三四个！！！
又不是让CP粉选“嫂子”。
长谷川优缓缓吐出口气，开始自我心理建设，嘴里嘀嘀咕咕的，“有‘男朋友’的是织本千罗，不关长谷川优的事。”
乘三遍！
降谷零欲言又止，织本千罗可是人鱼的本名呢。
他到底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开车。
唔，本名有“名分”也不错。
为转移关注点，念叨完三遍的长谷川优好奇，“零哥，今天找你的那个人就是乌丸莲耶吗？”
“对。”降谷零蹙眉，“他会在这家神社是我没想到的。”
日本神社众多，他选的神社也并不特殊，可偏偏就凑巧撞上了。
回想方才乌丸莲耶的话，降谷零若有所思，老朋友……是大冈家的那位吗？
拥有底蕴的大冈家对暴发户般的铃木家一直十分看不上眼，加上出过前任首相，大冈家只与乌丸家这样同为百年世代的家族交好。
假设大冈家与乌丸家联手，铃木家是斗不过他们的。
排除掉这些不提，降谷零蓦然记起hiro跟他提过的地下拍卖会的事，能参与其中的必然是名门政客，乌丸莲耶是想通过走捷径登上首相的位置不成？
还有对方意图让他和松田合作的任务……
降谷零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小优如果再在哪里遇到乌丸莲耶，要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神社之旅结束，新年的第二天，长谷川优便回到了别墅。
“优酱，波本没对你做什么事吧？”萩原研二扑上来上下检查，“前面忘了，中间略过，总之先揍波本一顿！”
“？”
长谷川优主动抬起胳膊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没事呀，研二哥你看，手臂的伤都彻底好全了！”
“唉。”萩原研二摇摇头。
长谷川优：“？？”
“怎么随便什么人都能把你拐走。”
松田阵平说出了幼驯染的恨铁不成钢，“金发混蛋做过什么事小优忘了吗？”
“零哥说他会改正的。”长谷川优为金发前辈辩驳，“他也不是随便的人。”
松田阵平把拳头掰得咔咔响，“不管如何，他挂我电话，先揍一顿再说吧。”
长谷川优：“？？？”
略过鸡飞狗跳的年后相聚不提，长谷川优的伤好以后，谁都没有提出要搬出别墅的事。
并不介意这点的大方人鱼注意力也压根不在这边。
“什么？！诺亚你也有灵魂之冠？”长谷川优震惊。
【是的。】
诺亚方舟回来第一件事便交代了自己的异状，【我没有任何关于契约的内容和记忆，但我猜测契约内容可能跟小优的差不多。】
“是吗。”长谷川优陷入思索，“为什么会这样？”
“神明不会给出无法完成的契约任务。”他不理解，“诺亚失去了这些，又该怎么完成契约？”
【别担心，小优也说了，神明不会让人无法完成任务。】这回的诺亚方舟倒看得很开。
“也是。”长谷川优拍拍自己的脸，“那任务就更不能失败了！”
他一条鱼失败没关系，但是不能害诺亚和他一起失败。
伤好后更加有精力的长谷川优通过坚持不懈，在年后的某天成功将与诸伏景光的网聊改为了线下面基。
可喜可贺！
远远看见穿着灰蓝帽衫的黑发男人，长谷川优的脚步不自觉迟缓不少。
他对这套衣服属实有点心理阴影。
“诸伏前辈！”
顽强无视着装问题的长谷川优打招呼，企图暗戳戳让对方下回换套衣服。
换个外套他也能接受哒！
“天气依旧有点冷，前辈还是要多穿点哦。”
诸伏景光视线在戴着易容的青年身上扫视一圈，冷不丁道：“小优在怕我？”
长谷川优眨巴眨巴眼，超大声道：“没有！”
诸伏景光眉宇微拧，“所以你和他们相处时也是这样，一边关怀备至一边害怕？”
“昂？”长谷川优愣住，“关心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但我真的没有害怕！”
零哥也囚禁过他，他不也和零哥相处得好好的。
诸伏前辈的囚禁甚至都没实施！只是过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让他有一点心理阴影……
长谷川优心虚，“前辈，我们接下来去哪？”
诸伏景光漫不经心，“水族馆。”
“！！！”长谷川优蹬蹬蹬后退三步。
见那双灰蓝的眼睛朝自己望来，长谷川优抿唇一笑，小小声道：“不然我还是害怕一下好了，哈哈。”
怎么又是水族馆！
诸伏景光：……？
第84章 水族馆 景：想让这双眼睛永远只看着自己。
“前辈，我们换个地点怎么样？”退后三步远的长谷川优举例，“前辈喜欢狙击的话，射击俱乐部也很好哦。”
“不。”
见他如此，本来去哪都无所谓的诸伏景光若有所思，果断回绝，“我想去水族馆。”
“那好、好吧。”
想着本周目情况大不一样，长谷川优朝前一步，瞧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男人，又朝前两步，站回之前的位置，“前辈计划去哪家水族馆？”
全程目睹他小动作的诸伏景光：“……”
掩下自己也无法形容出的复杂心情，黑发凤眼的男人随口报出一个，“米花水族馆吧。”
和四周目时去的不一样，长谷川优松口气。
米花水族馆距离两人目前所处的位置有段距离，需要搭车去。
长谷川优是打车到汇合地点的，只有诸伏景光自己开了车，自然坐他的。
看了眼熟悉的，和四周目里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别无二致的深灰色马自达Rx-7跑车，长谷川优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前辈的车和零哥他们的车型号一样唉——我们city walk去水族馆吧！”
诸伏景光：“？”
这前后两句话有关联吗？
“小优想走路去，起码一个半小时起步。”诸伏景光眯了眯眼。
长谷川优究竟在怕他什么？
另外三个……姑且两个吧，说过他坏话？
“噢。”长谷川优干巴巴应声，又继续提议，“那我来开车吧前辈！”
诸伏景光第二次果断回绝，“不。”
长谷川优不吱声了，用拇指蹭蹭食指和中指上松田阵平给他的指环，又偷偷碰碰小背包里的特制电击棒，心一横，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
见人满脸忐忑地系着安全带，不知为何，诸伏景光心下有几分不爽。
先前相处时可没见长谷川优这副模样。
明明新年前还在和他讨论要一起喝生锈钉，见面后就变了态度——果然是蜂蜜陷阱吧。
达成目的就装不下去了？
并不知道前辈在想什么，长谷川优花费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建设后，心情才渐渐平缓下来，
“对了前辈，我这张脸的名字叫织本千罗，是我本名，不要叫错哦。”
收回视线，早就得知这件事的诸伏景光踩下油门，“……知道了。”
深灰色的马自达跑车平稳行驶在马路上，在拥堵的车流中毫不起眼。
【未偏离正确路线。】知晓人鱼不放心，诺亚方舟进行实时播报。
听到人工智能的话，长谷川优飞速瞄一眼在自己做出奇奇怪怪的一系枚举动后，情绪依旧十分稳定的诸伏景光，不禁自我反省。
四周目前辈做的事怎么能牵连到无辜的七周目前辈身上呢！
“前辈为什么会选择水族馆？”长谷川优好奇。
这是恢复了？
诸伏景光着实想不通前因后果，“千罗不是很喜欢大海吗？”
冬日的海风过于刺骨，一个能在下雪天中暑的小少爷，保不准在冬季的海滩边会发生什么，中和一下就水族馆吧。
省得把人弄生病了回头zero要找他。
“！”长谷川优猝不及防睁大眼睛，没想到名古屋港那么久以前的事前辈还记得。
前辈这样对他，他却防着前辈，真是太不应该了！
一秒卸下本就为数不多的警惕心，长谷川优整条鱼兴奋不已，“我会好好记住和前辈的这次出行的。”
用好的记忆盖掉坏的记忆！
诸伏景光眸光轻动，从车内后视镜看向副驾驶位上的青年。
口中哼着歌，眉眼弯弯，连易容|面具的小酒窝都笑出来了。
是真的在高兴。
诸伏景光：“……”
四十分钟后，米花水族馆。
尽管场馆内外游客不少，但在进入馆内后仿佛被施加了降音结界，一下变得安静许多。
覆盖穹顶的环形隧道内光影交错，幽暗的蓝光倒映在诸伏景光的脸上，像是要将他拉进这个深蓝的奇幻世界。
一只魔鬼鱼从穹顶的玻璃幕墙内慢悠悠游过，投下一片引人注目的阴影。
长谷川优的视线不自觉随着魔鬼鱼移动，直至对方消失在隧道深处时才将它收回。
哎呀，是只在散步的鱼，年纪有点大了呢。
“前辈。”幽静的馆内叫人下意识压低嗓音，长谷川优凑近身旁的男人，“你有想看的鱼吗？”
他叫出来给你看呀～
凑巧看到一只红色小丑鱼从旁边游过的诸伏景光沉吟片刻，“嗯……黑色的小丑鱼吧。”
小丑鱼最广为人知的形象是《海底总动员》里的红色小丑鱼尼莫，颜色鲜艳。相比之下，黑色小丑鱼在鱼群遍布的水族馆里就要难找许多，一不留神便会错过。
“黑色的小丑鱼……”长谷川优目光左右巡视，“前辈，你能闭上眼睛吗？”
情报进度仍旧停留在小少爷疑似会用魔法上的诸伏景光挑眉，故意问道：“为什么？”
“不然就没有惊喜感了嘛。”长谷川优双手合十，眨巴眨巴眼睛，“前辈，拜托拜托～☆”
久违地，又一次被青年眼角的小星星砸满脸的诸伏景光陷入沉默。
此刻这处环形深海隧道里并不止他们两个游客，所以，是不会引起大动静的“魔法”？
半晌，他闭上眼，“要多久？”
“不超过三分钟～”
黑暗中，诸伏景光听到长谷川优轻快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前辈，你能伸出一根食指抵在玻璃墙上吗？”
认为这个动作幼稚的诸伏景光没动。
然而那道清脆好听的嗓音宛若有什么魔力般，分明也没说什么引人探寻的内容，甚至都不是青年的本音，却叫人心里痒痒的。
“前辈，就咻咻咻一下，超快的，然后就能睁眼了！”
诸伏景光默然不语。
这也是“魔法”吗？
“试试嘛～前辈？”
慢吞吞地抬起手，诸伏景光伸出食指，抵上近在咫尺的玻璃幕墙。
指尖传来一片冰凉，却不足以唤醒那种好似被声音引诱的感觉。
“前辈，可以睁眼了～”
简直就像在海面上用歌声吸引过路水手的海妖一样，诸伏景光睁开眼，微微愣住。
一……五……七条黑色的小丑鱼摇曳着轻盈的尾巴，汇聚在他指尖抵住的那片局域，隔着玻璃幕墙争先恐后地往指尖前凑。
小丑鱼们挤挤挨挨，都想啄吻到那一小点指尖般奋力甩动着自己的身子。
“前辈要拍张照片纪念一下吗？”长谷川优跃跃欲试的嗓音再次响起。
骤然回神，下意识的，诸伏景光缩回手指，“不用。”
失去目标的小丑鱼们在原地摇摆了会尾巴，不多久便四散开来，接着慢慢悠悠地游向不远处的珊瑚礁群里。
“拜拜～”长谷川优朝它们挥手，“麻烦你们了～”
诸伏景光抬头扫视一圈周围，发现无人注意到他们这处角落，不由又看向在短短一两分钟内变出这一神奇景象的青年。
隧道内泛着水波纹的幽暗光线下，青年那双戴着碧绿色美瞳眼睛的瞳孔深处，似乎隐隐有橙金的色泽在扩散。
可仔细一瞧时，质量极佳的美瞳完美挡住底下原本的瞳色，那抹闪过的色泽仿若错觉，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千罗是怎么做到的？”定定心神，诸伏景光顺势说出疑问。
“秘密。”
长谷川优唇瓣扬起一抹稍显得意的弧度，晃晃脑袋，冲他做了个俏皮的wink，“硬要说的话，是魔法～”
“先‘呼呼呼—’再‘砰砰砰—’，就能召唤出‘尼莫’们了！”
说话间，羊毛卷青年双手也在配合着比划，莫名提高了那么一点可信度。
明知道青年嘴里的“魔法”是用来哄人的话，诸伏景光却没再追问。
他移开视线，暗中拈了拈刚才触碰玻璃幕墙的指尖，主动转移话题，“我们去下一个场馆吧。”
“好哦～”
下一个场馆在十五分钟后据说有美人鱼表演。
“千罗要看吗？”
没得到回应，诸伏景光转头，只见青年的表情格外复杂，纠结中又带着欲言又止。
长谷川优：“前辈想看的话我们就留下来等一会。”
“千罗不喜欢美人鱼表演？”
“也不是。”长谷川优吞吞吐吐，“只是忽然想起来美人鱼扮演者是需要考证的。”
水下表演可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上，扮演美人鱼的扮演者还要考一个专门的美人鱼证。
长谷川优不经回忆起当初拍幻想系列写真杂志时，轮到人鱼主题这一块时的事。
人鱼主题，有比人鱼更了解人鱼吗？
没有！
取景地在水族馆亦或是大海长谷川优都没问题，保证出片！
但谁懂啊，拍摄时想真的水下表演，又想事后给粉丝来一场惊喜演出的话，就要考证。
美人鱼扮演美人鱼居然要先考美人鱼证！
负责监考的考官曾给出过这么一条评价：长谷川优是他见过的最像美人鱼的人了！
想到这，长谷川优郁闷地鼓起脸颊，嘴里叨叨咕咕，“这种工业材料皮套的鱼尾怎么能跟真的鱼比……”
哼！
诸伏景光没太听清他的叨咕，“嗯？”
“没什么。”长谷川优摸摸鼻子，“前辈要看吗？”
见状诸伏景光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一圈，“不了，我对表演也不太感兴趣。”
于是长谷川优支棱起来，“那我们去下个场馆吧，听说有发光水母！”
脑海中回想青年刚说的话，诸伏景光可有可无应声。
考证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新一，我听工作人员说离表演开始还剩五分钟，我们等一会？”
“嗯，随你。”
“！”
即将迈出场馆的长谷川优脚下拐了个弯，“前辈，我突然又想看表演了。”
诸伏景光意义不明地瞥他一眼，“嗯……可我真的不太感兴趣。”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未来也不是不能再见到……长谷川优跟墙头鱼一样改口，“那就不看。”
诸伏景光：“……”
“千罗这样，会让我以为无论什么事千罗都能顺我意的。”
他停下脚步，蓝偏灰的眸底闪过明灭不定的光，闭了闭眼，才偏头看向身侧的青年。
这几个局域的场馆内光线并不算明亮，直直对上那对被灯光落下几分阴影的眼睛，长谷川优抿唇，却不曾退缩，
“前辈的要求全在合理范围内，而我又看不看都可以接受，为什么不能答应？”
让他想想，四周目的前辈好像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长谷川优感叹，不愧是一个人呢～
“是吗。”
与那尤为专注的，只独独倒映出他一个人身影的双眸对视，诸伏景光语气如常，温柔的嗓音下藏着未让青年发觉的丝丝暗潮。
有不可言说的黑色情绪从内心攀沿而上，诸伏景光蓦然升起一股想让这双漂亮的杏眼永远只看着他自己一个人的想法。
包括动听的声音也……
“千罗这么说，我会忍不住提出更多要求的。”
背后无缘无故发毛的长谷川优无意识往男人的方向凑近一步，谨慎地朝外张望一圈，水族馆怎么能有鬼！
害怕归害怕，他嘴上倒不忘回答，“前辈先说说什么要求，我很好说话的哦～没准都能做到呢。”
找不到发毛源头的长谷川优转回头，拍拍胸口强调道：“当然那种让我违法乱纪的要求不行。”
“不会让千罗违法乱纪的。”诸伏景光目光缓缓落在差一点就要和他身体紧挨着的青年身上，笑眯眯回复。
“那前辈想让我帮什么忙？”
“没什么。”诸伏景光话锋一转，“美人鱼表演要开始了，我们过去看吧。”
他好像明白zero为什么会同意他提出的囚禁主意了。
真可惜，依现在的情况是不好再实施这点了。
长谷川优：“昂。”
前辈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第85章 歌声中的未知画面 景：我才没有不高兴（黄豆微笑）
临时改主意的前辈带着人鱼回到了美人鱼表演场馆。
习惯性观察一圈周遭环境，诸伏景光眼神微凝，在等待表演的人群中看到了两位特别的游客。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他们怎么也在这，是刚来的？
“千罗刚才为什么又忽然想看表演了呢？”不确定某位高中生是否有发现自己的诸伏景光垂眸，在对方觉察到打量前将其收回。
“来都来了。”长谷川优的眼瞳往左飘了下，“不、不能浪费门票钱嘛。”
“是吗。”诸伏景光露出个恍然大悟般的表情，“我还以为千罗是想回来见谁。”
长谷川优：“OoO！”
诸伏景光：“……▼-▼”
长谷川优试图挽救，“我今天是专门来和前辈玩的，绝对没有约别人！”
他，专一！
知晓他听不懂迂回的试探，诸伏景光径直道：“千罗认识工藤新一？”
挽救大失败，眼看瞒不过去的长谷川优点点头，接着又摇头。
他认识新一，但新一……这周目的新一只在最初那会为了诺亚派孤儿院的小孩接近他过，后续就没再接触。
眼下自己又戴着易容，工藤新一更不可能认识他了。
见此诸伏景光挑眉，“千罗知道波本和工藤一家的关系吗？”
长谷川优再次点头，接着摇摇头。
四周目时他清楚两边关系很差，但本周目里零哥从未跟他详细提过。
诸伏景光微笑，“千罗，用沉默是逃避不了现实的哦。波本知道你认识工藤新一吗？”
“不知道……吧。”长谷川优不太肯定。
零哥有个变态聪明的脑子，说不定即使他从未提过，也能推理出来！
“……”
怀疑幼驯染并不知晓这个情报的诸伏景光果断略过这点，“千罗找工藤新一是想做什么？”
“就、就……”长谷川优吞吞吐吐地低下头，背过手，用脚尖划拉着地面。
半晌，他又偷偷觑着黑发凤眼的男人，越说越小声，“……想认识一下，交换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闻言诸伏景光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公分，嗓音温柔，“哦？千罗也想每天跟那个高中生网聊，对那个高中生‘专一’？”
“然后再和那个高中生出来‘玩’？”
从、从喊名字降到称呼新一为“那个高中生”了！
长谷川优缩缩脖子，“新一和前辈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事实上，他压根没计划好。
诺亚那里有四周目新一留给未恢复记忆新一的信息，拿出这个后，他想先看下新一的反应情况再决定后面的事。
“嗯……原来我不是最后一个啊。”
都叫新一了。
诸伏景光颇为意味深长地拖长尾调，拿出青年在意的违法乱纪提醒，“千罗，那个高中生是未成年哦，毛利兰可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他歪头补充，灰蓝的凤眼配合俊秀的面部线条，显得无辜极了，“百分百异性恋。”
“！！！”
长谷川优瞪大眼睛，恨不得立即扑上去让男人撤回上面那几句话，连压低声音都忘了，“前辈！”
他肉眼可见的羞恼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我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前辈说的那个心思！”
长谷川优表情严肃，“我只是单纯想认识新一，对他的念头和跟前辈网聊时的念头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让你们恢复记忆啊！
诸伏景光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平，“是吗。”
的确是很单纯的网聊。
不等青年回应，他紧接着道：“走吧，我又不想看表演了。”
工藤新一虽然没真正见过他，但一定能分析出他是组织成员。除非必要，诸伏景光可不想进入到这位“莫里亚蒂”的视线里。
给自己不想看表演一事找出充分且正当的理由，黑发凤眼的男人迈开脚步，“下一个场馆是发光水母对吧。”
长谷川优：“？”
隐约察觉到前辈疑似在生气……亦或是在不高兴的长谷川优连忙跟上他的步伐，试探唤道：“前辈？”
“嗯。”诸伏景光语气如常应声。
长谷川优挠挠头，苦恼，是自己在无意识中做错什么事惹到前辈了？
回想一遍两人方才的对话，他再次试探开口，“前辈也和新一关系很不好吗？”
前辈和零哥是幼驯染，不是没可能。
“一般。”诸伏景光脚步不停，“我们彼此并未正式见过面。”
“噢。”听到男人的回答，长谷川优继续努力思索原因。
思索不出来。
他干脆出击，“前辈是在不高兴吗？如果我哪里做错了，前辈可以跟我说，我一定改。”
诸伏景光：“没有，不是千罗的问题。”
见状长谷川优愈发茫然，但没有放弃，话锋一转，“前辈，你知道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脚下步伐放缓的诸伏景光终于投来一瞥，“。”
长谷川优主动解答，举起一只手配合他的语句一张一合，“因为小鱼会吐泡泡，blue～blue～”
有被可爱到但顽强板住脸了的诸伏景光：“……”
依稀感知到男人的松动，长谷川优再接再厉，“我有时候比较笨，分辨不出话的真假，所以希望前辈有什么事能直接跟我说，我都会信的！”
诸伏景光眸光闪烁，“千罗这样，被骗了怎么办？”
“我既然无条件相信别人的话是真的，就代表已经做好被骗的准备了。”
长谷川优看得很开，“想当好人或者遇见好人，就要先把别人当好人，偶尔会被骗是正常的。不过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占多数的哦～”
透过青年碧绿的美瞳，诸伏景光仿佛看到了底下那抹灼人的橙金色，直直烫到人心里。
他移回视线，看向前方的道路，没有回话。
长谷川优着实摸不准他的态度，眨眨眼，再次直球出击，并无师自通换了个拉近彼此距离的称呼，
“景光哥真的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吗？”
“我和景光哥出来玩，怎么能让你带着不好的心情回去。”
诸伏景光心口一动。
“是我自己的问题。”
片刻，他似真似假的慢吞吞解释，“遇到工藤新一后让我想到了某些会令我心情不好的事。”
“我以后会注意不在景光哥面前提到他的。”长谷川优眼睛一亮。
景光哥对新一的称呼换回来了唉。
自觉将某人“不高兴”的问题解决，长谷川优正要再说点什么时，耳尖微动，敏锐听到点不一样的声响。
他骤然回头，只见刚离开的美人鱼场馆门口，有蜿蜒的水流从紧闭的门缝底下不断流出，将附近一小片地面染湿，并逐渐朝外扩散。
长谷川优转身，下意识往那个方向迈出一步。
同样看到异样的诸伏景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他前进。
“景光哥……”
下一秒，整座水族馆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各大场馆玻璃幕墙内的水流声在缓缓流淌。
【新一和兰小姐他们没事。】
从两位高中生手机里逛一圈回来的诺亚方舟及时出声，【新一在水箱出现裂纹的第一时间就提前带人走了。其他游客也在按照自己的节奏抓紧时间撤离。】
毕竟是米花町人，每天跟喝水一样面对这些事，这里的居民早习惯了，有自己的逃生小技巧。
听到人工智能的话，长谷川优放下心。
诸伏景光拧眉，“千罗，我们先……”
“轰隆——”
不等男人说完话，黑暗中的水族馆地面震颤，爆炸声震耳欲聋。
“轰隆——”
【是水族馆馆长的个人恩怨引来的炸弹犯。】
十分给力，在短短几分钟内找到缘由的诺亚方舟为人鱼送上情报，【据说是场馆归属权问题没谈拢，炸弹犯便想把水族馆全炸了，谁也别想得到它。】
炸弹犯通过员工内部信道将炸弹安置在隐蔽的位置，是以无人发觉他的布置。
【小优，我没法远程停下设好定时的塑胶|炸弹，趁它们未波及到整个场馆前，你和苏格兰也赶紧走吧。】
踩着蔓延到信道里的积水，长谷川优猛然停在原地。
人可以撤离，但鱼呢？
墙壁坍塌，玻璃幕墙碎裂，失去水，馆里这么多鱼又要往哪游？
他可以接受因海洋生物链大鱼吃小鱼式的死亡，但不能接受这种人为因素造成的原本不必要的死亡！
“讨厌的坏蛋人类。”长谷川优生气。
诸伏景光不明所以，“千罗？”
“景光哥，你先走。”长谷川优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外套塞进他怀里，“我……有事要回去一下。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美人鱼有守护大海的职责，这么多鱼，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这家水族馆对外的宣传说是各大场馆内部水流互通，底部设有连通到大海的管道，他只要引导鱼们从管道逃生就好。
“就像召唤尼莫们那样，咻咻咻一下我就能回来了！”
长谷川优硬着头皮想要说服抓住他手臂不放的男人，“景光哥，我不会拿我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
随着时间流逝，两人脚下的积水涨到了脚踝的位置，幽暗的走廊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不远处的应急灯光亮着不甚明亮的绿色。
背对着应急灯，诸伏景光望向那双分不清是应急灯光还是美瞳所致，似乎在隐隐发光的绿瞳。
里面充满不可动摇的意味，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改主意了。
意识到这点，诸伏景光握紧一瞬手心里的手臂，脑海中升起将人强制带走的念头，可几秒后，他又松开手，“我知道了。”
黑发凤眼的男人退后一步，身影融进走廊的黑暗中，叫人看不分明，“炸弹不等人，小优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长谷川优顾不上太多，“景光哥，你也要快点出去哦。”
“……”
见人转瞬跑远，诸伏景光在原地伫立不动，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中，五官模糊不清。
确认里面没有物品后，如青年一般色彩明艳的羽绒服外套被丢置在地，浮在冰冷的积水面上。
无视不知不觉中攀升到膝盖处的积水，诸伏景光检查自身携带的各种装备，打开针对人工智能的屏蔽仪。
【苏格兰的定位在刚才的位置消失了。】
按人鱼吩咐，暗中关注诸伏景光的诺亚方舟如实汇报，【剩余127名游客的定位仍在撤离水族馆的途中。】
所以景光哥这不是压根没信他的话嘛！
鱼已经在水族箱内指挥别的鱼从管道逃往大海的长谷川优鼓起脸颊，控制声波范围，炸开又一个管道外的阻隔网。
“轰隆——”
爆炸声再度传来，经由海水过滤后变得沉闷不少，像是天上的雷在响。
不行，他一个个场馆通知过去速度太慢了，追不上炸弹爆炸的速度，长谷川优抿唇。
声波倒可以瞬间覆盖整座场馆，人类听不到，这些鱼们能听懂。
但声波又会对人类身体的内部器官造成共振伤害……长谷川优轻轻碰了碰脖颈处挂着贝壳项链的位置，景光哥也不知道追着他跑到哪里了。
“轰隆——”
“讨厌的坏蛋人类！”
在水族箱内仍保持人形的长谷川优冲面前的空气挥拳，“你们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无辜的鱼！”
一只魔鬼鱼在这时游到他身边，动作不急不缓。
“哎呀，老爷爷你怎么还没走。”
长谷川优着急地把它推向信道口，“我明白，我会小心人类的炸弹的……老爷爷你帮我带这些小鱼先走。”
上了年岁的魔鬼鱼绕着来自异世界的美人鱼游一圈后，身后跟着一溜五颜六色的小丑鱼群消失在通往大海的信道深处。
感应到水族箱内的水位在降低，时间紧迫，长谷川优再次隔着衣服碰了碰贝壳项链，下定决心般闭上眼。
同样是声音，人鱼的歌声也能够瞬间在有海水的地方传播开，覆盖整座场馆不是问题。
但人类耳朵听不到声波的频率，歌声却是能听到的。
在美人鱼没有魔法变身的情况下，人类听歌声只是单纯听到歌词，造不成精神或肉|体伤害，可海洋生物们却能领会到人鱼的歌声里面所想表达的意思。
【小优放心，我会时刻监测那些游客们的动向。】靠谱的人工智能无声叹息，替人鱼做好善后工作。
至于唯一定位不到的苏格兰……
不管了，问就说是魔法，研二哥和零哥他们会帮忙解释的！
长谷川优睁开眼，缓缓启唇，清透的歌声在海水中荡开，飘向远方，“在远处听见有声音呼唤着，轻轻叫醒睡梦中的我……”“注1”
以备不时之需，神奇的带了水下便携呼吸器在身上的诸伏景光听到了这道隔着海水传来的歌声。
朦朦胧胧，宛若笼罩着一层雾，恍惚间令人分不清是幻听还是真实拥有的声音。
成群的鱼受到什么指令般，无视天敌和食物链的存在，齐齐朝某个方向游去。
掩下内心目睹到这一切的震惊，不等诸伏景光顺着声音源头找过去，他的动作滞在原地，大脑传来一片刺痛，“呃！”
黑发凤眼的男人难以忍受似地扶住额头，伴随歌声，脑海深处有碎片状的画面纷扰而至。
“……爱无法在海里重生，留下的只有那些，永无止境的悲伤……”“注1”
诸伏景光努力稳住心神，在混乱的画面里看到了一艘略显眼熟的巨型游轮。
这是……专属于乌丸莲耶的游轮！
“……绚烂美丽的那海洋，新的生命不会消失，越过黑暗的世界……”“注1”
然而足足能够容纳近万人的游轮却在逐渐往海面下沉去，并不断有火光在游轮上闪过。
人们的惊叫声、呼救声、争夺救生艇的声音，以及与现在耳边一模一样的歌声，一起挤在了诸伏景光的大脑里。
“不……”
再也承受不住爆炸一样的信息量，黑发凤眼的男人脱力般闭上眼，整个人往下沉去，呼吸器从他嘴里脱出。
关键时刻，一只手抓住呼吸器又把它塞了回去。
“幸好有鱼看到景光哥你在哪。”
长谷川优双手穿过男人的腋下，把他往岸边带，“景光哥，我可能不适合跟你一起来水族馆。”
每次来都会出事。
【诸伏景光，当前崩坏值55%。】诺亚方舟适时出声。
不是恢复记忆造成的昏迷？
长谷川优把人拖到安全的陆地上，担心地拍拍他的脸，“景光哥？”
没溺水啊。
鱼不理解，长谷川优一边让人工智能叫救护车，一边沮丧道：“景光哥，我们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网聊吧。”
话音落下，诸伏景光眼皮轻动，骤然睁开眼坐起身。
先前大脑深处的剧痛好似他的错觉，就连那些使他昏迷的记忆画面也消散大半，只有游轮沉没的场景最为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景光哥！”吓一跳的长谷川优观察他的神色，“你没事吧？救护车马上就能来。”
“不用叫救护车。”
诸伏景光梳理好莫名出现的记忆画面后，深深地看了浑身湿漉漉却半点不显狼狈的青年一眼，“也不要网聊。”
长谷川优：“？”
重点不是这个吧！
第86章 问就是魔法 景：小优和那个高中生很不一般啊。
更经常被人在心里质问重点问题的长谷川优在内心质疑某前辈找不到重点后，不禁又猜测起关于某前辈脑子进水（物理性非贬义）的可能性。
“景光哥，你头晕吗？”
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眸，诸伏景光没由来地升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小优，不管你在想什么，停下你的想法，我非·常好。”
听出某个词被着重强调的长谷川优眨眨眼，“昂。”
警告完毕，黑发凤眼的男人站起身，随手脱掉吸饱水的厚重外套，露出被黑色半高领毛衣包裹的，强健有力肌肉紧实的上半身。
身为狙击手，为能够承受狙击枪所带来的强大后坐力，双臂及肩膀胸口这片的肌肉是被锻炼得最多的地方。
平时穿着宽松的卫衣外套时不显，如今诸伏景光身上仅剩一件毛衣，要是想说狙击手不擅长近战，即使那张俊秀脸蛋上的表情再无辜，估计也是没有【人类】会信的。
长谷川·【非人类】·优蹙眉，“景光哥，我们先回车上再说？”
车子里好歹有暖气，大冷天的别把人类冻感冒了。
总觉得这句话该由他来对人说的诸伏景光默然不语。
和他相比，戴着易容的青年身上半斤八两的也只剩了一件毛衣。暖棕色的圆领针织纹毛衣此刻甚至还在不断往下滴水，被青年拿手扯住衣摆用力一拧，便在地上留下一大摊水迹。
“轰隆——”
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水族馆发出坍塌的轰鸣声，彻底沦为一片废墟。
被地面的震颤惊醒，诸伏景光收回落在青年腰间的目光，“走吧。”
路过水族馆门口时，长谷川优远远望着警示灯闪成一片的救护车和警车，欲要过去借两块干净的毛毯。
不等他付诸行动，后衣领便被人用一根手指勾住了。
诸伏景光俯下身，勾住后衣领的手也改为按在青年的后脖颈上，力道不轻不重，
“小优，仔细看那群游客，浑身湿透成这样的好像只有我们呢。”
脖子动弹不得的长谷川优顺着他的话将目光移向撤离及时的那群游客。
滞留在水族馆门口的游客们上半身大多是干燥的，只有膝盖下方或多或少有浸湿过的痕迹。偶尔有被碎裂的水族箱波及到的游客，身上也并未里外全部湿透。
与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一路走一路滴水的两人比，情况的确好上许多。
确认青年都看清了后，黑发凤眼的男人贴在他耳边，慢条斯理地吐出语句，“不过这些是小问题。
小优不如先想一下回头施工队清理现场，发现水族馆塌出的废墟里竟然没几条鱼的尸体时，该怎么办。”
长谷川优：“！”
“以及，我猜歌声大概不止我一人听到了？”
感受着手下脖颈处传来的脉搏跳动，诸伏景光点到为止，不再吓他，“小优先回车上吧，毛毯我去拿。”
都没顾上让前辈不要用这种姿势说话，长谷川优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迟缓地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上车坐好，关门。
目送男人走远，长谷川优火速拿出松田阵平出品的，防水性能极佳的手机，手指飞舞地打字搜索：
人类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是如何做的？
哎呀，打太快，要把类删掉才对。
粗略扫过搜索界面跳出来的答案，长谷川优捧着手机坐直身体，认真研究起来。
五分钟后，不止拿回毛毯，还神奇地带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回来的诸伏景光坐上驾驶位。
“景光哥不喝吗？”
身上裹着毛毯的长谷川优盯住自己手里用纸杯装好的热姜茶，企图用意念寄望它能自己把水分蒸发掉。
道理都懂，但一条刚“洗”过的鱼和姜，他不是很喜欢这个搭配。
“我喝过了。”诸伏景光启动车辆，趁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之前驶离这片局域。
闻言长谷川优皱皱小脸，乖乖把热姜茶喝完。
十五分钟后，深灰色马自达跑车停在一处远离水族馆的偏僻停车场。
“时间过去这么久，小优想要好怎么解释了吗？”诸伏景光微微侧过身子，一条胳膊搭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地问道。
“比起我，更该解释的人难道不是景光哥吗？”
长谷川优回想话术，努力不让自己磕巴，“我明明都让景光哥先出水族馆了。”
“我是不放心小优才跟上的。”诸伏景光面不改色。
“那、那、我跟景光哥说过我没问题的。”长谷川优低头揪着毛毯的一角。
是哦，景光哥也是出于好意。
“提起这个，我起码有带水下呼吸器，小优什么水下设施都没带还敢往水族箱里闯，好像比我更加危险呢。”
“……”
长谷川优眼神飘忽一瞬，再次反问，“无缘无故的，景光哥为什么会带水下呼吸器？日常生活中一般用不到它吧。”
“嗯……”
见人今天意外“聪明”，诸伏景光挑眉，眼眸微转，“以备不时之需，我就带了。除此之外我身上还有其他小装备——小优也是吧？”
事实上，不知从何时起，他就莫名多出个带水下呼吸器在身上的奇怪习惯。
索性呼吸器顶多巴掌大，不占地方，想不通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习惯的诸伏景光也就暂时随它去了。
眼下来看，莫非跟小优和突然出现的记忆画面里的游轮沉没场景有关？
一通折腾，指环和电击棒仍旧好好在身上的长谷川优信了大半。
景光哥的小装备准备的真全面！
但以备不时之需……长谷川优悄悄瞄了眼车窗外的景色，不认识。
……景光哥不会又冒出过要囚禁他的想法吧？！
比如在水族馆里哪句话说错了，直接就地实施。
瞬间记起今天诸伏景光确实有不高兴过的长谷川优大惊失色。
幸好后来他把景光哥哄好了！
将青年千变万化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的诸伏景光：“……”
这又是在想什么？
笨蛋的心思有时候真的很难猜。
“说了这么多，小优还是没回答上车前我问你的问题。”
诸伏景光话锋一转，把飘远的话题拉回正轨，“小优，逃避是改变不了现实的。”
长谷川优动动身子。
“嗯？”
长谷川优捏捏喝空的纸杯。
“小优。”
长谷川优正色，“是魔法！”
一早就知晓魔法一事的诸伏景光点头，语气平淡，“继续。”
“剩下的景光哥去问零哥吧，我说不清楚。”长谷川优硬着头皮张嘴，“这些事零哥也知道的。”
另外三位前辈说过遇到危险的组织成员就躲起来或者趁其不备干上去，他们负责所有善后。
他不可能躲景光哥，然而未恢复记忆的景光哥又确实很危险，交给另外三位前辈善后……很正常吧？
有段时间没跟幼驯染好好聊过的诸伏景光若有所思。
见状长谷川优支棱起来，安静等待他的下文。
“好吧。”
勉强放人一马的诸伏景光重新启动车辆，叫人完全分析不出他刚才都想了什么，“先去换衣服，正好我在这附近有一个安全……”
“等等！”长谷川优超大声喊道。
猝不及防被这大嗓门吓一跳的诸伏景光：“？”
“我、我想回别墅换。”
长谷川优心虚的降回正常音调，不敢对上男人的眼睛，“景光哥的安全屋里没有我的衣服……吧，很麻烦，我回别墅比较好。”
正常来讲，应该是没有他衣服的。
“别墅房间多，景光哥可以换零哥的衣服。你们是幼驯染，衣服互穿没问题的！”
看着不断枚举理由，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他的羊毛卷青年，诸伏景光眯了眯眼，“小优果然在害怕什么。”
长谷川优心一横，假装没听见这句话，双手合十，“景光哥，这是我最为严肃的请求，拜托拜托了！”
这次未被“拜托拜托”的小星星砸满脸的诸伏景光：“……”
感受到了，是很严肃。
最终，深灰色的马自达跑车开往了别墅的方向。
诺亚方舟：【路线正确，未偏离至未知道路。】
长谷川优松口气。
蓦然想到什么，他又偷偷观察黑发男人的神色，小小声开口，“景光哥，那水族馆废墟的问题该怎么处理呢？”
游客们的反应诺亚方舟一直有在监听。
那种紧迫的情况下，加上位置靠近出口，并非是在水里，离长谷川优所在的地方也有段距离，且拿不出丝毫证据证明有歌声的存在，大多数人都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而水族馆的废墟就不一样了，凭空“蒸发”的鱼那么多，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诸伏景光：“……”
“我们今天没去过水族馆。”静默半晌后，黑发凤眼的男人道。
他丢在水族馆里的那件羽绒服外套上没有任何能够代表身份的线索，羽绒服款式也很大众，根本追查不到长谷川优本人身上。
他们用的又不是什么惊为天人会给人留下深刻记忆的容貌，普通游客一般不太会记住脸，连印象都很模糊，更多是通过衣服记住的人。
“只要监控画面里穿这套衣服的不是我们，开走的车上用的也不是我的车牌号，就可以了。”诸伏景光近乎明示。
马自达Rx-7同样很常见。
而这一切，人工智能都能做到不留痕迹的替换。
只不过灰蓝帽衫是苏格兰的标志性衣物，好在这类外套也不是什么特别独特少见的款式，问题不大，他回头伪造个不在场证明就能解决。
所以，水族馆里消失的鱼怎么回事，长谷川优和诸伏景光两个没来过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长谷川优恍然，“谢谢景光哥～”
诺亚方舟默默开始替换一系列监控画面。
“但工藤新一有没有看到我们，我就不知道了。”诸伏景光不急不缓补充。
那个高中生的记忆力和好奇心可不是普通游客能比的。
虽然他提前离开，可难保不会意外听说水族馆里鱼大面积消失的“灵异事件”。
“新一那边我会关注的。”长谷川优拍拍胸口保证。
诸伏景光冷不丁道：“小优果然对那个高中生很不一般。”
“！”长谷川优小动作很多地左瞟右瞧，“景光哥，我们到哪了，要到别墅了吗？”
诸伏景光瞥他一眼。
“啊，衣服半干不干贴在身上好不舒服。景光哥专心开车，我不打扰你了。”
“……”
二十分钟后，收到消息，凑巧在别墅里的降谷零开门接人。
结果就见青年一副热泪盈眶（？的表情朝他奔来。
“零哥！”
降谷零颇为受宠若惊，还是第一次见小优这副表情呢。
“零哥，景光哥就交给你善后了。”
在回来路上，长谷川优已经把大致情况发给了降谷零，“我回房间换衣服。”
不等金发男人回应，搬完救兵的他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边追。
降谷零：“？”
落后一步的诸伏景光走过来，“zero知道小优究竟在怕我什么吗？”
刚想说话的降谷零咽下原本的问题，“hiro，你谨言慎行了吗？”
根据松田打探出来的情报，小优大抵是在过往周目中被hiro囚禁过的，但他在本周目也干过这事，都没见小优这么怕他。
所以里头一定有别的因素在。
听到金发男人的反问，诸伏景光动作微滞，意味深长地睨他一眼。
降谷零成功抗住来自幼驯染的死亡目光，面上八风不动，“我们进去再说？”
换好衣服后，诸伏景光简略说了一下今天遇到的场面。
降谷零正色，“是魔法！”
只要小优没当人面变回人鱼，问就是魔法！
经此一役，在魔法道路上越走越远的诸伏景光摩挲下巴，“施法方式倒是很特别。”
原来音乐魔法番放到现实里时是这个样子。
“至于工藤新一的事，我略知一二。”降谷零谨慎道。
这位高中生的事是萩原告诉他的，刚得知一个未成年高中生是红方人物那会他也惊讶过。
于是诸伏景光略过这点，懒得细究，“今年游轮的启航日期，定了吗？”
乌丸莲耶名下有一艘能够容纳近万人的巨型游轮，每年冬季末到春季来临前的某天，都会向名门政客们广发邀请，一起到游轮上，美名其曰观景散心。
游轮会行驶到谁都无法管辖的太平洋局域，届时游轮上的大人物们就会借此进行各种交易。
而交易对象和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人、金钱，权力以及穷尽一切所能想象到的所有东西。
游轮上也会有很多游玩设施和普通乘客，总之，是一场法律无法管束到的盛大狂欢“派对”。
每年这时候，乌丸莲耶都能从中收获数不清的巨大利益。
诸伏景光的记忆画面里，游轮沉没时的天气极其恶劣，伴随着雷电风暴和巨浪，游轮上的近万人能否活下来，是要打个问号的。
但造成这一大型海难场景的原因，诸伏景光却不从得知。
记忆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副末日灾难片开头般的画面。
听完幼驯染的描述，降谷零百分百肯定，这是来自过往周目的记忆！
可他也听人鱼唱过好几次歌，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歌曲的问题？会和灵魂之冠有关吗？
“启航日期暂时还没定。”
一边思索，金发黑皮的男人神情严肃，嘴里喃喃，“等定下来后，要试着跟乌丸莲耶提议换一天吗？”
万一换过后的日期，恰好就会遇到雷暴雨天气……
对换不换启航日期都无所谓的诸伏景光一手支着下颔，似感叹道：“zero以前让我听钢琴曲时我没感觉，没想到要听现场唱歌才行。”
降谷零曾在长谷川优专门为他弹钢琴时闪回过几次原世界的记忆画面，可惜录下来播放给诸伏景光听后，他却不会这样。
降谷零：“！”
那这样就和歌曲与灵魂之冠没多大关联了，排除掉崩坏值高低的因素，其中的变量还会有什么？
……贝壳项链。
降谷零想，他还不清楚小优那条贝壳项链的作用。
“小优说的没错，zero真的知道很多事啊。”
见幼驯染的反应，诸伏景光拖长尾调，“所以，我们经历过‘时间回溯’，我这记忆是回溯前的场景？”
降谷零：“或许。”
“又是我暂·时不好详细了解的事？”
降谷零：“是的。”
诸伏景光：“啧。”
“那我们谈回最初的事。”
出于对幼驯染的绝对信任，诸伏景光轻哼一声，“小优为什么会怕我，这个总能回答了吧。”
“你们在背后对他说我坏话了？”
降谷零大脑飞速运转，“hiro，我怎么可能会说你坏话呢。”
诸伏景光似笑非笑。
“是格兰威特。”降谷零毫不犹豫的把卷发同期卖了，语气愤愤，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都是他和斯佩塞在败坏你的形象！”
要不是松田问出囚禁的事，小优怎么要被迫回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所以都是松田的错，没毛病！
诸伏景光：“是吗。”
“……说是这么说。”降谷零当即又拐了个弯，“hiro，切记祸从口出！”
诸伏景光：“……”
类似的话说多少回了，zero究竟什么毛病。
第87章 橙色珍珠人鱼 同居成员+1
坚定认为自己的话全部合理且正常，最近也没有遇到什么“祸”能让他从嘴里说出来的诸伏景光点头，态度十分良好地接受来自幼驯染的箴言，“我知道了。”
“……”降谷零的右眼皮顿时一跳一跳的。
“咚咚——”
降谷零压下疑似昭示了不太美妙的寓意的眼皮跳动，“请进。”
卧室门打开一条缝，梳洗整理好自己的长谷川优从门后探出一颗脑袋，刚用吹风机吹完的橙色发梢随他的动作轻晃，“零哥，景光哥。”
见卧室里的两人之间气氛尚可，他才接着把整个身子挤进来，“你们聊完了吗？”
“差不多。”降谷零示意人过来坐。
随着橙发青年关好门朝内走近，一股刚沐浴过后的气息也跟着飘进房间。
是海盐柠檬的香味，像是海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海盐咸香，又夹杂了清新的柠檬果味，纯粹柔和，叫人不自觉便放松下来。
降谷零眸光微闪，想到了曾经在面积不大的密闭空间时，所闻到的长谷川优本身的……体香。
此刻在鼻翼间萦绕的味道里，是否也混杂着几分小优自己的气息呢？
用的是一贯的无香型沐浴露，同样刚洗过澡没多久的诸伏景光忽然觉得，偶尔没任务时换个味道也不错。
压根不知道在自己这短短几步路里两位前辈想过什么，长谷川优径直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这栋别墅的卧室最初只精装了一间，其余能用作卧室的房间只有基础家具，像小客厅沙发这类软装是在几人住进来后，长谷川优主动提出建议购买添加的。
窝在参考了自已意见购买的柔软沙发上，见两位前辈都不说话，长谷川优试探开口，“需要我再补充什么吗？”
“不用。”诸伏景光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地靠向沙发背，“zero确实知道很多事呢。”
有证据自己在被幼驯染阴阳的降谷零选择大度原谅他，脸皮都不带动一下。
“那就好。”长谷川优彻底放下心。
零哥果然靠谱！
“景光哥要留下来吃晚饭吗？时间也正好。”
放心的长谷川优热情发出邀请，“不介意的话，景光哥今晚干脆住在这吧！外面天冷回去时间又长，别墅有房间的哦～”
把景光哥留下来让另外三位前辈暗中看着，景光哥肯定就没法做囚禁的事了，他也不用老是一惊一乍的。
完美的计划。
长谷川优，天才！
着实弄不明白笨蛋究竟在想什么的诸伏景光瞥了眼旁边的人，“……我考虑一下。”
他指的是留宿的事。
坐在旁边，大抵能猜出一点人鱼想法的降谷零避开幼驯染的眼神，独自远目。
似是感到这样不太好，金发黑皮的男人清清嗓子，没话找话，“今天是不是轮到格兰威特做饭了？”
长谷川优：“是的～”
别墅里目前采取轮换制做饭，奈何作为提议者本人，彼时尚是受伤状态的长谷川优却被排除在轮换表外。
不仅如此，洗碗——有洗碗机，扫地——有扫地机器人，想帮忙的大明星被几位前辈联合科技镇压了。
最后，伤好后的长谷川优也只负责了遛狗。
——是年后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总之就是入住了的哈罗。
诸伏景光：“？”
谁做饭？要不他吃饭的事也考虑一下吧。
格兰威特真的不会在做好饭前先把厨房炸了吗？
“阵平哥做的饭…”
像是感知到诸伏景光想吐槽的内心，长谷川优歪头想了想，给出评价，“…朴实淳厚，很有温暖的味道哦！”
诸伏景光：“。”
怀疑就算饭做成一块焦炭，也能在他嘴里夸出花的诸伏景光很给面子地颔首，“我……会拭目以待的。”
发表完期待，他转头，“和斯佩塞一样，格兰威特也是在任务中与zero的关系变好的？”
不怕格兰威特下毒？
再次远目中的降谷零接收到幼驯染的言下之意，“我和他近期是有一个任务要合作。”
对前辈们的组织任务不感兴趣，也听不懂，只留了个耳朵听声的长谷川优见茶几上有一盘橘子，自己吃之前不忘无声询问前辈们要不要吃。
得到随意的答案后，他低头，开始吭哧吭哧给自己剥橘子皮。
“Boss怎么会让你跟格兰威特合作。”诸伏景光蹙眉，是人工智能？
不是。降谷零语气如常，“这个任务我和他一起效率是最高的。”
橘子皮剥到一半的长谷川优先试着吃了一瓣。
下一秒，橙发青年的脸瞬间皱成一团。
我的海洋女神啊，酸死鱼了！
连忙把只吃了一瓣的酸橘子放一边，长谷川优不死心地又从果盘里拿起一颗。
“这回的任务目标是首相身边的某位。”
降谷零眸底划过一道冷芒，“包括贝尔摩德在地下拍卖场去的那间包厢，我查到里面的人也与之有关，是皇室里的人。”
即使乌丸家族里无人当上首相，乌丸莲耶也从未放弃向上攫取更高的权势与地位，连对长生不老的执念也愈发疯魔。
想到这，降谷零背后一阵寒凉，无比庆幸世界能够重启，和崩坏世界比，原世界的组织简直就是小儿科。
诸伏景光对任务最终目的没多大感想，却能察觉到幼驯染对组织的态度发生了某种变化，“zero，你……”
“放心吧，hiro。”降谷零眨眨眼，“我心里有数。”
左右组织做再多也是白费功夫，在小优的契约达成前，他不会在乌丸莲耶面前暴露什么的。
见状诸伏景光眉头拧得更深了。
新剥了一小半橘子，长谷川优小心翼翼地掰下一瓣送进嘴里，接着眼睛一亮，哇～好甜。
埋头把剩下的整颗橘子吭哧吭哧剥好，长谷川优又将它一分为二。
零哥一半，景光哥一半。
至于另外这颗有点讨厌的酸橘子，他会消灭的！
唉？零哥把酸橘子拿走了！长谷川优欲要阻止。
“我来帮小优剥。”说话间，降谷零手边的桌面上落下一大片橘子皮。
闻言长谷川优乖乖等着。
很快，连橘络都剥掉的橘子被完整送回来，长谷川优做好心理准备吃下一瓣。
咦？是甜的。
长谷川优疑惑地看向降谷零。
金发黑皮的男人凑巧拿起青年先前放在他手边的那一半橘子吃下一口，“嗯，小优剥的橘子很甜呢。”
“是橘子自己努力长甜的。”长谷川优收回视线，疑惑更深了。
酸橘子是只有刚好被他吃到的一瓣是酸的？
想不通的长谷川优往嘴里送了一瓣橘子，还是甜的。
可能是甜橘子的自我保护机制。毕竟甜橘子不伪装一下，是会被人类吃得一瓣不剩的！
长谷川优很快找到自认合理的缘由，转而专心享受起似乎伪装失败的橘子。
五分钟后。
感觉橘子越吃越多的长谷川优吃累了，放慢咀嚼的速度。
一颗甜橘子怎么能吃这么长时间还没吃完！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长谷川优再次露出狐疑的目光。
“是不是要到做晚饭的时间了？”诸伏景光放下手。
降谷零跟着道：“我好像听到格兰威特他们回来的动静了。”
一下就被转走注意力的长谷川优竖起耳朵倾听，“是他们～”
“那我们也出去吧。”诸伏景光顺势站起身。
“好～”
“小优。”降谷零低声叫住要跟上诸伏景光脚步的橙发青年，“等会带哈罗出去玩的时候，你能叫上hiro一起出去吗？”
“我想和格兰威特他们额外谈些事情。”
天气冷，这段时间长谷川优都是在晚饭前带哈罗出门遛弯的，回来刚好能吃饭。
“没问题！但是零哥不要谈着谈着又打架哦。”
降谷零险些梗住，“不会的。”
于是长谷川优转头对黑发凤眼的前辈发出遛弯请求，“景光哥，我们一起去遛哈罗吧，它超可爱的！”
听到自己名字的小白柴摇摇尾巴，配合着叫了声，“汪！”
对上两双同样闪闪亮的眼睛，诸伏景光莫名有种是他一个人要遛两只狗的错觉，眼神飘忽一瞬，“可以。”
长谷川优兴奋地举起牵引绳，“出发！”
“汪！”
三十分钟后。
浑身冒汗的一人两狗…两人一狗…一人一鱼一狗红光满面的回来了。
为不弄丢人，跟着跑了半小时的诸伏景光双眼略微放空。
幸好他平时也有天天锻炼，不然跟不上岂不是很丢脸。
万万没想到大明星的遛狗风格是这样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怎么会有人跟狗赛跑的！
在晚饭前得到充分锻炼的一人一鱼一狗纷纷多吃了一碗饭。
对此，负责做饭的松田阵平很是受宠若惊，景老爷这么认可他厨艺的吗！
略过厨艺问题不提，考虑过后选择留宿，曾被人鱼在心里认为脆弱的某蓝眼睛人类前辈，在第二天时，嗓音陡然变得沉闷沙哑不少。
给前辈冲了一杯预防感冒的冲剂，同样在近零下的海水里泡了不知多久，又在五六度的冬日冷风中奔跑，折腾一整天，但仍旧精神奕奕的长谷川优语带担忧，
“景光哥，只喝这个没问题吗？”
“没·问·题。”在感冒边缘徘徊的诸伏景光暗自咬牙，“我心里有数。”
好耳熟的话。
长谷川眨眨眼，“好吧。景光哥有事尽管叫我！”
“嗯。”诸伏景光微笑，“小优快去忙自己的事吧。”
长谷川优的伤好全以后，便又恢复了受伤前的每日课程，学习一些刑侦相关知识，以及各种防身训练。
因为对大明星实在下不去狠手，防身训练这块是由某几位前辈轮流负责的，好歹能分担某种心理压力。
今天给人训练的是松田阵平。
鉴于所有人都不指望长谷川优能一下拳打琴酒脚踢朗姆，因此训练要求放得很低，更多是点亮在闪避方面。
眼见橙发青年一个凌空后翻躲过攻击，早已习惯这一幕的松田阵平还是没忍住露出半月眼。
这种舞蹈和武术结合得乱七八糟的防身术，两个世界恐怕也只有大明星独一份了。
好在招不管怪，有用就行。
“小优，你不能只在针对你脸部的攻击时才能超常发挥。”松田阵平无奈。
“要么出门时带上我给你准备的炸弹，要么把超常发挥均衡一下。”他给出选项。
长谷川优陷入纠结，“那我带炸弹吧。”
松田阵平抽抽嘴角，先前明明生怕爆炸，死活不敢带的。
“我相信阵平哥的技术！”
“这时候又相信我了？”
黑卷发的男人抱臂轻哼一声，“拍马屁是没用的，要先打到我才行。”
松田阵平给人训练时定下过一个目标，只要对练时能打到他，就算长谷川优勉强合格。
怎奈这个目标至今仍未实现。
“比赚一个亿的小目标还难。”双腿伸直坐在地上休息的长谷川优嘀嘀咕咕。
“嗯？”
“没什么。”长谷川优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阵平哥，反正没事干，我给你表演一个魔术吧！”
“休息好了就起来继续。”看出他在打什么小主意的松田阵平故意道。
长谷川优鼓起脸颊。
“要表演什么？”逗完人的松田阵平话锋一转，凫青色的眸底染上笑意。
“假设我两只手里有一根绳子。”
长谷川优鼓起的包子脸瘪下去，兴致勃勃地平举起两只手，将它们握成拳，展示给黑卷发男人看，“魔术需要阵平哥配合一下。”
松田阵平单膝蹲下身，“怎么配合？”
“阵平哥先咬住这根绳子。”
长谷川优把两只手往前伸，像是手中间被拉开的距离真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似的。
松田阵平没动。
长谷川优催促，“阵平哥？”
幼稚。
松田阵平低下头假装咬住“绳子”中间的部位，“然后呢？”
“然后阵平哥拉住我左边的手往外扯。”长谷川优努力做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漂亮的杏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神色。
“……”松田阵平单闭起一只眼睨他，缓缓握住举在他脑袋旁边的一只手往外拉。
“绳子会被拉动，所以……”
长谷川优的右手跟着往同方向移，握成拳的手就这样打在黑卷发男人的脸上，力道并不大。
“我打到阵平哥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跑，“魔术结束！”
始终未松开青年左手的松田阵平一把将人拉回，富有技巧地将他摔到地垫上，唇边挂上似笑非笑的弧度，“耍赖完想跑？”
逃跑失败，眨眼间就躺在地垫上的长谷川优心虚偏头，“阵平哥主动配合了，不算耍赖！”
居高临下地看了橙发青年几秒，松田阵平暗啧一声，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又撒娇。”
因训练变得脸颊红红，训练服也有些位移，露出一片精致锁骨的长谷川优急忙护住自己脑袋，“阵平哥！”
这都第几次了，每次和阵平哥训练都这样！
坐起身打理头发的长谷川优瞪圆眼睛。
对此不痛不痒的松田阵平在他旁边坐下，扫了眼青年脖颈间的位置，“你的贝壳项链训练时戴着不碍事吗？”
“没关系。”长谷川优顺着他的话碰了碰项链，“这样让我比较安心。”
听到这句话，松田阵平挑眉，“是想着打不过就魔法变身后再干？”
“哪有。”
长谷川优否认，“研二哥没跟阵平哥说吗，我不会魔法。”
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松田阵平一手支着下巴，“那戴着它的作用是？祈祷有一天也能变成魔法变身器？”
“对其他人来讲，除去里面的珍珠含义不一般外，它同时也是个魔法变身器。”
长谷川优熟练把人鱼相关的词汇替换成魔法，“对我而言，这是从出生起就戴着的项链，就算无法成为魔法变身器，它也意义非凡。”
在危险的崩坏世界他可不放心把项链随便放。
尚不清楚眼前的人是条鱼的松田阵平：“嗯……”
“虽然它不能让我魔法变身，但也是有力量的。”长谷川优垂眸，温柔地抚摸着胸前的项链。
“比如在小优唱歌时能给你增幅？”
“唱歌……魔法可是我的天赋技能！”长谷川优强调，“就算不用它增幅，我也能唱歌。”
其他人鱼失去珍珠会五音不全，但他不会。
包括沙罗姐姐，即便因爱生恨，被负面情绪侵染而黑化，头发和鱼尾都变成了黑色，连珍珠也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纱罗姐姐依然能够独自用歌声的力量消灭足以淹没陆地的海啸。
甚至能在没有变身的情况下对抗其他数码变身后的人鱼公主。
里头或许有姐姐是所有人鱼公主中年龄最大的因素在，但不可否认，他们橙色珍珠人鱼的力量就是所有人鱼中最强的。
长谷川优得意哼哼，“星罗在没…”
他咽下降生两个字，“没学习变身魔法的时候，就能通过歌声对抗反派，救出其他魔法家族的人了。”
星罗是为继承自愿和某个……如今姑且叫他姐夫吧，和姐夫沉入海底的沙罗姐姐的力量而诞生的人鱼公主，尚在珍珠里孕育时，便有自己的意识，能感知外界危险。
星罗诞生时，恰巧是长谷川优的偶像事业最为忙碌的一段时间。
纵使这样，他还是通过强大的亲缘枢纽把星罗从妄图趁她未诞生时，想将鱼吸收为己用的某个天使反派手里抢了回来。
“综上所述，可不要小瞧我们家族的……人。”长谷川优示意黑卷发前辈。
“也就是说，贝壳项链对小优家族里的人是锦上添花一样的存在？”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魔法变身后可以更加强大，但无法变身的情况下通过自身天赋，也能做到一部分事。”
怕解释越多不小心就把人鱼这个词说漏嘴的长谷川优思考片刻，“差不多。”
“那不同的歌曲是有不一样的力量跟含义？”松田阵平好奇，顺势询问，“小优平时会用到贝壳项链吗？”
“歌曲不同，所造成的影响是会有一点点不同。”
长谷川优不理解自己怎么就和人类讨论起了这类问题，挠挠头，“平时当然不会用啦。”
和其他人鱼公主不同，用贝壳项链的力量会让他被迫变回人鱼，用多了连变回人类形态的时间都要延后，肯定能不用就不用。
贝壳项链在长谷川优这里，更多是作为一个精神寄托的存在。
“这样。”
绕了一大圈，终于提到自己所想的正事的松田阵平似不经意提议，“那小优能试试对我唱一下吗，那种有特殊力量的歌。”
“唉？”长谷川优愣住。
想到昨天降谷零和他们说的话，松田阵平有理有据，“试试小优的歌声能不能降低我的崩坏值之类的。”
“如果可以降低，那小优后面接触其他红方人物时，直接唱歌，不是最简单？”
目前松田阵平的崩坏值是5%。
黑卷发男人漫不经心，宛若只是随口一提，“小优的歌声又不会伤害到我，不如试一下？不能降低的话也没事，刚好排除一个方法途径。”
长谷川优：“！”
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可我的歌声并不会对人造成精神方面的影响。”长谷川优犹豫。
加上不同世界的力量法则不同，他能感受到，有力量的歌声在这个世界会被压制几分。
若是想像姐姐那样做到击退海啸之类的，和姐姐不同，自己恐怕要变回人鱼形态才能做到。
但像水族馆里这种程度的就没事，可同样也干扰不到人类什么。
正是这样，长谷川优当初才放弃用歌声这个办法。
“没关系，我还没听过小优唱歌呢。”松田阵平坚持，“试一下吧。”
假设他没能记起过往周目的记忆，全当测试变量了。
“好吧。”长谷川优也很好奇，妥协道。
松田阵平：“就唱小优在水族馆里的那首歌。”
总觉着哪里怪不对劲的长谷川优闭上眼，清唱起来。
一曲歌的时间很快结束。
【松田阵平的崩坏值没有变化。】诺亚方舟率先汇报他的结果。
歌声果然对崩坏值不管用呢。
长谷川优看向忽然扶住脑袋的黑卷发男人，“阵平哥？”
松田阵平轻抬眼皮，没头没脑道：“小优，你要不再揍我一顿？”
长谷川优：“？”
“或者叫金发混蛋来揍，我也能接受。”
长谷川优：“？！”
长谷川优震惊，“阵平哥，我把你的脑子唱坏了吗？”
不应该啊。
脑子完好的松田阵平：“。”
第88章 测试 景：同事全都不管我死活呢。
像是气不过有人说自己脑子坏掉，松田阵平抬手，朝眼前之人的脑袋上伸去。
对此早有防备的长谷川优哧溜一下窜出去老远，目露警惕。
本就只打算吓吓人的松田阵平仍旧坐在地上，放下的胳膊随意搭上屈起的腿，另一只手撑在身后，“跑什么？回来，不摸你头发。”
到底关心前辈状态，听到他的保证，长谷川优一步三步地蹭了回来，“阵平哥，你感觉怎么样？”
松田阵平：“还行。”
脑子被过量信息挤得要爆炸般的感觉只有那瞬间，在提前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撑过那几秒便不碍事。
可惜的是，他和诸伏一样，并未彻底恢复过往周目记忆，脑子里最为清晰的画面也只留下了一个。
想到这，松田阵平下意识把撑在身后的右手往背后藏了藏，迟缓地抬眸，望向满脸担忧的橙发青年。
不是痛苦而窒息般的神情。
松田阵平嘴里吐出口烦闷的气。
记忆画面里，他用右手一把掐住小优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审问关于hagi的事，背景是在医院。
似乎是hagi出事昏迷，而记忆里的他认为是小优造成的。
“这都叫什么事啊……”松田阵平喃喃，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阵平哥？”
见黑卷发前辈的模样，长谷川优更加担心了，“难、难道我的歌到这个世界后变异了吗？”
“歌没事，是我的问题。”松田阵平回神，站起身，定定看向面前的青年。
长谷川优不明所以地回视，等待他的下文。
松田阵平双手叉腰，在原地烦躁地转了一圈。
半晌，转完一圈的他再次吐出口气，语气郑重，“小优。”
“我在。”
“你唱的这些有力量的歌，能让我们恢复过往周目的记忆。”松田阵平直接说出真相，“虽然只有零碎的一段画面。”
长谷川优惊讶地瞪圆眼睛，“！”
反应过来后，他迟疑道：“那景光哥……”
“他昨天也想起了一个场景画面。”
松田阵平干脆利落的把所有事情交代完毕，“即便过往周目里的我恢复记忆后也会道歉，但我还是要在这再道歉一次。”
“小优，对不起。我真的不介意你叫金发混蛋来揍我一顿。”
“啊。”长谷川优微愣，“噢。”
见他反应不对，松田阵平沉默几秒，“小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还瞒着我们？”
长谷川优眼瞳往左移了一下，屈指挠挠脸颊，“嗯……”
“什么？”
从未在降谷零那收到过相关情报的松田阵平不可置信，“你也没有过往周目的记忆？！”
“有在随时间慢慢想起来的。”长谷川优示意人放心，“阵平哥和景光哥记起的事，没准我过几天就能想起来了呢？”
“你的记忆恢复到哪个节点了？”
左右话已经说到这，松田阵平果断挑明一切，“此刻这条时间线，是小优的第七周目，对吧。”
长谷川优震惊，“！”
出现了，和零哥一样变态聪明的脑子！
至今长谷川优都想不明白降谷零当初究竟是从何得知魔法贝壳项链一事的。
这个世界的人类真聪明啊。
“里面也有hagi的一部分功劳。”
收获橙发青年隐含崇拜的眼神，松田阵平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所以是第几周目？”
“第四。”
长谷川优不再隐瞒，“五六周目的记忆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我也不知道。阵平哥和景光哥记起的画面应该就是在这两个周目里发生的。”
闻言松田阵平拧眉，看来游轮的问题是不好解决了。
暂时把游轮的事放一边，他不忘心里惦记的正事，“小优，我有一对指虎，要不你戴上它再揍？”
“我不要。”
见前辈又一次提起这件事，长谷川优摇摇头，举起一只手握成拳，往黑卷发男人的脸上“揍”去。
那力道，和方才表演魔术时的力道根本差不了多少。
“我原谅阵平哥了。”橙发青年平静道。
只感觉脸被轻轻碰了一下的松田阵平懵住，“你……”
“研二哥对于阵平哥来讲，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吧。”
长谷川优抿唇一笑，眉眼柔和，“既然研二哥都昏迷到进医院了，不管是不是恢复记忆导致的，在不明真相的阵平哥眼里，‘我’是嫌疑最大的。”
“对一个造成幼驯染昏迷不醒的凶手，没有好脸色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完全说中。
松田阵平默然不语。
凭心而论，若本周目的格兰威特没怎么接触过长谷川优，发现萩原研二昏迷进医院后，百分百会想把凶手大卸八块，谁来都不好使。
“况且阵平哥记忆里的我大概率不在组织，算是‘敌对’阵营的人呢。”长谷川优顺带提了一嘴三周目时自己自愿假死的事。
“五六周目里的我肯定也会原谅阵平哥的。”
听完青年枚举出的各种理由，直直对上那双明亮的橙金色眼眸，松田阵平嘴唇张合几下，“……”
停顿片刻后，他又抓了把乱得不成样的卷发，语气无奈，“你是笨蛋吗？”
“不要总是这么好说话啊，小优。”
长谷川优不服，“我说的明明全是事实。”
“遇到某些人时太好说话，可是会发生不太妙的事的。”卷发男人凫青色的眸中满是认真。
“？”长谷川优眨眨眼。
见状松田阵平叹口气，放下不断蹂|躏头发的手，任由满头卷发乱翘，“小优能换首歌对我再唱一次吗？我们一起做个测试。”
看看他还能不能再想起来什么。
很好说话的长谷川优点头，“没问题。”
测试到一半，萩原研二和降谷零也加入了进来。
二十分钟后。
长谷川优一边捧着降谷零塞进他手里的水杯咕嘟咕嘟喝水，一边竖起耳朵听几位前辈得出的结论。
凡是有力量的歌，都能刺激他们想起过往周目的记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崩坏值均未产生过变化，前者没能再想起任何画面，后者倒是记起一个，奈何却是二周目去米花大楼做任务时的场景。
至于降谷零，他安静许久，深吸口气后，才硬邦邦地，隐隐有些咬牙切齿地给出一句，“是和赤井秀一有关的。”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他是谁？”
不渴，但又被塞了一杯水的长谷川优想到什么，似有所悟，“啊！”
“小优清楚就行。”降谷零火速开口，“总之跟游轮场景无关。”
见此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纷纷眯起眼，眸光犀利不少。
这里头铁定有古怪！
“目前来看，我们想起的记忆画面全是随机的。”
无视某对幼驯染朝他射来的目光，降谷零自顾自说起来，“小优的歌声更多是起到一个刺激作用，要想记起过往周目的全部记忆，估计还有其他条件。”
三人陷入思索。
“也有可能前辈们本来就不会想起过往周目的记忆呢？再多条件也不管用的那种。”
努力咕嘟咕嘟完三杯水，总算没有水再递过来，嘴巴终于得空的长谷川优提出另一个可能性，“SL机制的游戏里，NPC们普遍都不会有上个周目的记忆。”
因为人鱼的歌声是特殊的，这才撬动了一点记忆的缝隙。
“当然我没有说前辈们是NPC的意思。”橙发青年连忙补充，“是举例。”
“优酱说的这条也可以列为参考。”萩原研二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优酱的任务和崩坏值有关，那么当他们的崩坏值降到0%时，会有新的记忆出现吗？
“优酱，我的崩坏值现在是多少？”
长谷川优：“3%。”
萩原研二：“嗯……”
“乌丸莲耶的那艘游轮一般停靠在哪？”松田阵平冷不丁道：“我们不能把它炸了吗？”
没有游轮，就不能启航，从根源解决问题。
能够容纳近万人的游轮数量本就稀少，届时炸完后乌丸莲耶要想换一艘，短时间内恐怕也很难找到合心意的。
就算费劲真换到了一艘新游轮出航，乘客人数设施设备之类的东西都会有变动，包括乌丸莲耶在那些名门政客们跟前也会丢面子。
松田阵平：“说不定碍于面子问题，游轮炸完后那老头今年就放弃出航计划了。”
而等到明年世界都重启了，谁还在乎他的游轮。
假设在这种情况下乌丸莲耶仍旧坚持要出航，就证明游轮上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甚至与游轮沉没一事有关。
另外三人：“！”
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萩原研二默默竖起一根大拇指。
“看不出来嘛格兰威特。”降谷零讶异挑眉，一副“卷发混蛋的馊主意有时也能有可行性”的表情。
松田阵平额头上蹦出一根青筋，皮笑肉不笑，忍了。
长谷川优没吱声，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运气好的话除去游轮，谁也不会受伤。
“我会去查游轮在哪的。”降谷零见好就收，“等启航日期定下后，我们就实施计划。”
卡着时间，绝对不给乌丸莲耶挽救的机会。
见三位前辈讨论起更详细的计划，长谷川优不由发起呆。
其实还有一个变量没测试。
加上贝壳项链力量后的歌声，前辈们没有听过。
长谷川优原本想心一横用了的，毕竟拯救生命重要，更别提还是近万条人命。
他的人鱼身份因此暴露就暴露了吧，只要他不主动说“我是人鱼”之类的话，单纯被人类目击到人鱼形态，是不会化为泡沫消散的。
要是用上贝壳项链后前辈们依然没有记起过往周目记忆……
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
如今有新的解决方法，长谷川优也放下心来，内心松了口气。
人鱼身份保住了！
“优酱，你能帮我问下诺亚方舟愿不愿意来帮我们忙吗？”
“研二哥稍等。”长谷川优有模有样地拿出手机打字。
正事要紧，纵使嫌弃这几个诡计多端的人类，诺亚方舟还是同意了。
“有需要的时候你们可以对身边的电子设备叫出我的名字。”
诺亚方舟通过长谷川优的手机出声，“我会监听到关键词的。”
炸游轮的成员喜+1，几人开始完善计划。
根据往年经验，眼下离游轮定下启航日期的那段时间还有些日子。
在这之前，一切又变得平静起来。
降谷零调查游轮所在位置之余，也在和松田阵平一起忙乌丸莲耶发布给他们的任务。
负责宫野明美的萩原研二则传来了好消息，在不被组织察觉到的情况下，他想办法通过宫野明美跟雪莉搭上线了。
除此之外，伊达航的崩坏值也降到了50%以下，忽悠朗姆大军喜+1。
不过这位恢复记忆了解情况后没多久，便率先跑去北海道见了自家女友。
为证明心里还是有同期的，伊达航见女友前不忘发来一条短信。
“降谷议员，发达后别忘了我们啊！”
每位同期想起原世界记忆后都能从他们嘴里听到这句话的降谷零：……
你们真是够了。
而诸伏景光，他的崩坏值降到了51%，恢复记忆在望。
所有人都忙碌不少，于是长谷川优在某天提出一件事，“我要去趟美国。”
近段时间，一直有在暗中关注工藤新一的诺亚方舟察觉他并未注意到水族馆的“灵异事件”。
水族馆一事姑且放下心，接下来就是要如何接近这位智商不一般的高中生。
不等长谷川优A上去，人工智能就查到工藤新一又跑去美国了。
左右始终找不到机会接触的赤井秀一正好也在美国活动，长谷川优便干脆做下决定，自己也去美国。
易容|面具他都准备好了，是四周目里粉头发琥珀眼睛的小甜豆偶像造型，只要改个名字，身份背景也能直接拷贝四周目里现成的，完美！
得知这件事后，某三位前辈自然是不放心的。
但碍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也只能妥协。
好在诸伏景光这段时间同样要去美国出差，能有个照应。
“把这些带上。”
临行前，松田阵平塞给长谷川优一堆特制炸弹，“遇到坏蛋就尽管往他身上丢，用完了找我要，管够。”
长谷川优试图拒绝，“过不了飞机安检。”
“没事。”松田阵平示意他不用操心，“苏格兰会解决的，他也要带狙击枪，顺手。”
诸伏景光：“？”
“优酱，这是我在纽约的公寓地址。放心，是干净的，和组织无关。”
萩原研二塞给他一把钥匙和相关布局图，“公寓里的暗格存有武器，优酱不会用的话就找苏格兰问。”
“可是我和景光哥并不会住一起。”长谷川优实话实说。
他计划像四周目那样雇佣赤井秀一来着，有组织成员在就不方便了。
萩原研二摸出手机，“没关系，我记得公寓附近好像有组织的安全屋，让苏格兰就近住吧。”
诸伏景光：“？？”
“小优，行李箱给你收拾好了。”
发现大明星只会把所有行李一股脑丢进行李箱，然后人坐在行李箱上靠蛮力拉上行李箱拉链后，看不过去的降谷零果断出手。
“我在里面放了一些能长期存放的零食和小菜，小优吃完还没回来但又想吃的话……”
降谷零面不改色，“就找hiro要吧，他也会做。我的厨艺就是受到了hiro的教导。”
头一次听说这件事的长谷川优：“哇～可是会麻烦到景光哥吧，他有组织工作的。”
降谷零：“人总是要吃饭的。做一份也是做，做两份也是做，没差。”
诸伏景光：“？？？”
你们这几个真是够了，这么操心，干脆跟去美国吧！
诸伏景光一把拉过属于长谷川优的行李箱，和自己的并到一起，单手握住两根拉杆把它们轻轻松松推着走，
“小优，别管这几人，我们该走了。”
“来啦。”长谷川优转头冲另外三人挥挥手，一一道别。
“零哥，一介先生就拜托给你了哦～”
以防万一，长谷川优把小狗玩偶和金平糖罐都留在了别墅里，委托降谷零看管。
“嗯。”降谷零淡然点头，“小优不放心的话可以打视频电话来看。”
另外三人：啧。
第89章 新的进展 赤：我很见不得人吗？
熟练地将一箱子炸弹和自己的狙击枪过了机场安检，诸伏景光领着目睹全程，满脸写着“长世面了”的长谷川优登上飞机。
经过十来个小时的航程后，两人顺利抵达大洋彼岸的美国。
落地时，纽约正值白天，天气阴，无风。
根据萩原研二给出的地址，诸伏景光用提前叫人准备在机场外的车把长谷川优送到了目的地。
公寓所在的小区安全性尚可，房型是时下非常普遍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额外加了间书房。
公寓内早已被人提早打扫干净，是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程度。
让人先在外头等着，自己进房间逛一圈确认好安全性后，诸伏景光才叫长谷川优进来。
“暗格是这样打开的。”黑发凤眼的男人上手示范，“书房客厅卧室都有，小优要记住它们位置。”
凑在旁边的长谷川优认真记下，“好～”
“要是遇到入室抢劫之类的情况，不要犹豫，开枪打回去。”
诸伏景光语气淡然，不忘乖宝宝的原则，“住户杀死闯进家里的匪徒，在这是不犯法的。”
长谷川·乖宝宝·优迟疑，“嗯……我尽量？”
“美国持枪合法，本地黑帮秩序混乱，出门必·须给我带枪或者格兰威特准备的武器。”
说到后半句，诸伏景光着重强调某个词，末了眉宇轻蹙，“小优有枪吗？”
数月前的名古屋港任务，他给与帝爱集团暗中交易的美音男制定了一趟死亡回程，后续却从幼驯染口中得知对方命大活下来了。
于是诸伏景光又专门找了个时机，不留痕迹的把人彻底解决。
但美音男所在帮派势力占据美国大半的地下世界，这就并非他一人能搞定的了。
该帮派常年与组织作对，行事嚣张，纵然长谷川优目前的易容身份与组织无关，诸伏景光还是不自觉操心起来。
“有的！”
长谷川优从装炸弹的迷你箱子里又拿出一把枪，展示给他看，“我一直有在好好保养哦～”
诸伏景光认出这把枪是两人在公园刚见面时，从那个叫北条的人贩子手里拿来的。
“……”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小优居然还留着。
“这把也给你。”诸伏景光拿出自己的备用枪跟几个满弹弹匣，“一把放包里一把放身上。”
接过枪，长谷川优仔细辨认，“是……德系HKP7手枪？”
“嗯。”诸伏景光瞥他一眼。
和初见时相比，乖宝宝倒是有进步。
“景光哥为什么会选一把警用手枪呢？”长谷川优好奇。
零哥说过组织成员很讨厌警察相关的东西。
听到这个问题，诸伏景光没有立即回答。
半晌，在橙发青年疑惑的目光中，他才接着开口，“备用枪而已，它性能不错，和警察没关系。”
说完，诸伏景光有些恍惚，当初自己选这把枪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好像在潜意识里就选择它了，没有理由。
不过说备用就真是备用，他很少会在人前用到这把枪。
“我就住在楼下。”收回不自觉发散的思绪，诸伏景光略过这点，“小优有事及时叫我。”
长谷川优踌躇一瞬，“好的。”
见状诸伏景光蓝偏灰的眸底划过一抹暗光，“小优不想让工藤新一知道我们认识？”
此番长谷川优来美国用的理由，是来找工藤新一。美名其曰他有过往周目的经验，和对方认识的诺亚也在身边，可以放心接近这位高中生。
关于赤井秀一的事，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长谷川优一个字没提。
尤其是在降谷零面前。
而诸伏景光由于尚未恢复原世界记忆，并不知晓其中具体内情，只以为大明星仍旧没放弃那个高中生。
“毕竟组织和他的关系很一般嘛。”长谷川优低下头，越说越小声。
景光哥好心跟他交代这么多事，他却想跟景光哥“划清关系”，真是太不应该了！
“景光哥放心，我绝对不会把新一带回公寓的！”长谷川优信誓旦旦保证。
赤井先生的话……
对哦，还有赤井先生的问题。
长谷川优拍胸保证的手心虚地放了下去。
四周目里雇佣赤井先生后，为躲避美音男帮派的追杀，自己和赤井先生几乎是24小时待一起的。
难、难道本周目雇佣到人后，要让赤井先生也住这个公寓吗？
想到这，长谷川优飞快瞄了一眼不远处黑发凤眼的男人，“……”
百分百会被景光哥发现的！
默默注视着橙发青年一系列变来变去的，在自己眼里看来无比明显的小表情，诸伏景光：“。”
他要无视吗？
话说回来，另外三个家伙究竟怎么想的，会同意把人放来美国。
“小优有出门的话，外面的东西也不要随便乱吃，这里毒品很泛滥。”
几秒后，诸伏景光移开视线，“组织任务比较忙，我估计没法时刻关照到你，自己小心。”
闻言长谷川优支棱起脑袋。
也就是说，景光哥不会经常来这间公寓？
太好了！是组织任务，他有救了！
“景光哥最近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告别前，长谷川优想起什么，“比如头晕做噩梦之类的。”
研二哥他们即将恢复记忆前都有这种征兆。
但不知道为什么，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就不会做噩梦。
“没有。”诸伏景光回答的是后半句。
近段时间，他晚上偶尔会被胸口处传来的莫名疼痛感惊醒，噩梦倒没有，只是梦境纷杂，醒来后丝毫记不清内容。
联系在水族馆时脑中出现的画面，诸伏景光若有所思，自己这是要想起“时间回溯”前的事了？
所以zero他们不想让他详细了解的事情就是这个？
总觉得哪里依旧有点不对劲的诸伏景光眼神微闪，朝眼前的人颔首，“我走了。”
“景光哥有不舒服的话千万别出任务哦！”
“……嗯。”
目送男人走远，长谷川优挠挠头，是每个人恢复的征兆不一样？
不再去想这件事，他回身进屋，“诺亚。”
【我已经向赤井秀一发去委托了。等他接下委托需要时间，我们先联系工藤？】
“好。”
工藤新一忽然来美国是为了处理一件“案子”的后续。
这个案子他在背后帮忙出过些小主意，奈何凶手心理素质不行，留下了点不干净的尾巴。
恰逢帝丹高中放小长假，工藤新一便带着毛利兰一起来纽约玩了，顺便扫清尾巴。
至于铃木园子，则表示要和许久未见的男友过二人世界。
收到人工智能的短信时，工藤新一正坐在某家茶餐厅外的露天座椅上。
许是受阴沉的天空影响，那双在此刻的天光下偏暗蓝调的眼眸里一派沉寂，正于无声无息中观察着街边的行人。
拿起手机迅速浏览完短信，这位高中生挑眉，长谷川优想见他？
他不禁回想起几个月前与对方的短暂接触，稍感意外，“这人居然还活着。”
恐怕是诺亚方舟的功劳。
工藤新一平时并不会过多关注组织消息，是以完全不清楚这几个月的组织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人工智能找到新玩具后还没玩够。
思索片刻，工藤新一同意了见面请求。
正好让他看看在组织里待了几个月的笨蛋会有怎样的变化。
“新一。”毛利兰在这时拿着两杯饮料走过来坐下，“在跟谁聊天？”
她双手托腮，眯起眼盯住自家男友，“一脸又找到新目标的表情。”
“哈哈，是和诺亚啦。”工藤新一干笑几声，“跟弘树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工智能，兰还有印象吗？”
“他交的‘朋友’想来见我一面。”
“我记得。”毛利兰沉吟片刻，认真看向身边的人，“倒是新一，还记得上次答应我的事吗？”
“那是案件在召唤我！”
工藤新一脱口而出，“兰知道我喜欢有趣的案件，可那些人的手法实在太拙劣了，连三流侦探剧都比不上……”
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咬着吸管喝饮料的毛利兰猛然把手中的饮料杯“咚”一声放回到桌面上。
感受到桌子那一瞬的震颤，又看着溅出杯外的果汁，工藤新一声音渐小，“……因此我只给他们提了点小建议。”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做，凶手更不是他。
听出男友的言下之意，毛利兰垂眸，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果汁，“算了，我才不管你。”
“我只是觉得……”她好看的眉头蹙起，欲言又止，最终没再说什么。
极其偶尔的时候，毛利兰会冒出工藤新一不该是这样的想法。
同样兴致勃勃神采飞扬的表情，他应该是在破获案件，而非制造案件。
毛利兰迷茫，可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新一从未变过，又哪来的该不该呢？
“我没事。”
赶在所想之人询问前，毛利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诺亚的朋友什么时候来？我也想见见他。”
“我给他发了我们的位置，大概过会就能到。”工藤新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确认人没大碍后，才缓缓地眨了下眼。
他掩下脑海中的种种思量，暗蓝调的眸底只映出了一人的身影，语气如常道：“这家茶餐厅有款甜品味道不错，兰要吃吗？”
长谷川优一个不落带上前辈们交代的各种装备，在诺亚牌导航的指引下到达茶餐厅时，两位高中生正一起慢悠悠地享受下午茶时光。
若没有脑海中人工智能的崩坏值提醒，此时的他们在长谷川优眼中和普通的高中生情侣无异。
【工藤新一，当前崩坏值100%。】
停顿片刻，诺亚方舟才报出另一人的崩坏值。
【毛利兰，当前崩坏值51%。】
【经检测数据无误，这就是毛利兰的初始崩坏值。】
长谷川优：“！！！”
怪不得在三周目里兰小姐明明和他相处时间不多，却是除诺亚外第一个恢复原世界记忆的。
兰小姐是天使吗？
长谷川优畅想，要是所有红方人物的崩坏值都能这样就好了，能省多少事啊。
工藤新一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的粉发青年。
他语气笃定，“长谷川优。”
“是我。”长谷川优在两人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你可以叫我Tobia（托比亚）。”
这算是公司最初赶时髦为他取的英文名，并不常用，要取新的假名时才想起来它。
比起其他陌生的反应不过来的假名，还是这个能有点熟悉感。
“嗯……”工藤新一视线不留痕迹在粉发青年的那张易容|面具上划过。
总感觉……会是老妈喜欢的易容样貌。
打量完易容|面具，工藤新一又观察起其他细节。
等、等等，这人是带了个军火库在身上吗？他把组织的武器库给抢了？
不对劲，事情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工藤新一双手交叠撑住下巴，眼神沉沉，一个半点心眼子没有的笨蛋，是怎么在组织里活下来的？
听说这人可是被安排到了那个阴险狡诈的波本手下……
赶在工藤新一马上要怀疑这是组织的阴谋，连诺亚也被欺骗了之前，长谷川优率先出声，“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是什么？”工藤新一警惕，同时暗中示意青梅做好战斗准备。
毛利兰不急不缓放下手中的甜品叉。
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的长谷川优，“我让诺亚发你手机上了。”
“……”工藤新一打开手机。
五分钟后。
工藤新一陷入迷思。
长谷川优等待他消化情报，“我并不知道信息内容，新一……有记忆的新一说是只有你能看懂的密语。”
“……”
工藤新一不吱声。
他当然能辨认出，这是自己写下的留言，绝无伪造痕迹。
信息内容牵扯到毛利兰，就算他再怎么不可置信，也会选择先配合长谷川优的行动，等日后再做其他打算。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
短短几分钟内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的工藤新一闭了闭眼，“和信息描述不符，这不是你的第五周目。”
“是第七。”
“五六周目的我没有留下信息？”
“应该也是有的。但出于某种原因，我和诺亚都没有相关记忆。”
见两人一问一答的模样，毛利兰逐渐放松身体，转而看着从未见过面的，却对他们很熟悉的粉发青年。
“现在有多少人恢复记忆了？”
长谷川优抿唇，“关于这点，新一交代过我们，要等你恢复记忆后才能告知，包括原世界的情报也是。”
以防新周目里的工藤新一会为了某个目的去套情报，假装恢复记忆。
的确有这样想法的工藤新一偏过头，“嘁。”
“我能了解到的只有你自身的情报？要怎样才能恢复记忆？”
“前面一个问题，是的。后面那个，顺其自然。”
长谷川优十分坦然，“加上兰小姐，我想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要经常见面。”
工藤新一探究地盯住他，先前想研究笨蛋是怎么在组织里活下来的想法早就飞到了天边。
“你接近我们，不会被组织的人发现吗？”
“没关系。”
“你的易容技术是谁教你的？”
“在四周目里，是有希子姐姐教我的。”
“……”工藤新一似有所悟，没有表明任何态度，“我要回去再想一想。”
“好的～”
等两位高中生走远后，长谷川优松了口气。
四周目的工藤新一在诺亚方舟那留下了很多份针对自己可能会有的反应的备案计划，确保全方位堵死未恢复记忆的自己想走的路。
“基本都在新一的预料范围内呢。”长谷川优感叹，“这就是推理番的人类！”
要让鱼长脑子了！
诺亚方舟：【赤井秀一回复了，要求和雇主见面聊。】
“那我要用原貌去见他吗？”长谷川优纠结。
与高中生侦探一样，靠谱的FBI先生也留下了很多份针对自己的备案计划。目的是想让恢复记忆的进程能够加快，打消自己在这中间的各种怀疑、凭空捏造、揣测、脑补多想等环节。
思来想去，几天后，长谷川优以原貌去见了赤井秀一。
两人约在一个隐蔽的地点。
【赤井秀一，当前崩坏值100%。】
“哦呀，我的新雇主似乎有点不一般呢。”
留着短发，头戴针织帽，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一眼认出许久以前的任务目标，发出饶有兴味的语调，“死而复生？”
“赤井先生真的很关注组织消息。”长谷川优没忍住说了这么一句。
可惜没猜到背后内幕。
“你想雇佣我做什么？”赤井秀一漫不经心道，内心想好了拒绝的借口。
“在那之前，我要先给赤井先生看一份东西。”一回生二回熟的长谷川优开始走流程。
“哦？”
五分钟后。
看完明显是自己留下的，毫无伪造痕迹的留言，赤井秀一陷入漫长的沉默。
留言信息解读出来的第一句话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
请相信长谷川优是个货真价实的，单纯的笨蛋，千万不要多想！
五分钟前还在思考长谷川优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的赤井秀一抬眸望去。
长了张极具迷惑性的聪明脸蛋的橙发青年歪头，“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
他抬表扫一眼时间，又确认了下橙发青年的精神状态，“错过了呢。”
长谷川优不解，“错过什么？”
赤井秀一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没说是什么，转而道：“我有问题。”
长谷川优：“赤井先生尽管问！”
他准备好了！
经过一系列与高中生侦探大差不差的你问我答后，赤井秀一再次陷入沉默。
把能说的情报回答完毕的长谷川优询问，“赤井先生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赤井秀一：“小少爷目前在组织那边是假死状态？”
放弃纠正小少爷称呼的长谷川优点头，“是的。”
知道内情的零哥他们是自己人，和组织要分开看，不算！
“小少爷这周目并未被某帮派追杀，雇佣我的目的还是要我保护你吗？”
长谷川优吞吞吐吐，“差不多吧。”
毕竟缺个把赤井先生留下来的理由，雇佣兵行踪不定太麻烦了。
“嗯……”
见他的反应，赤井秀一不知都想了什么，“这个委托我接了。”
“那赤井先生介意戴易容吗？”
长谷川优挠挠脸颊，“以及在达科公寓小区有房产吗？没有的话，我可以给赤井先生租一间。”
赤井秀一：“？”
三十分钟后。
给人换好属于四周目里冲矢昴的易容|面具，又给戴上拜托松田阵平弄来的变声器后，自己也戴好易容的长谷川优把人带回了小区。
小区公寓入住率很高，他们在网上搜了一圈，没有空闲房子出租。
无奈之下，长谷川优只好先把人带回来认下路。
至于住一起的事……要再考虑考虑。
“小少爷真的不能跟我透露些其他情报吗？”路上，赤井秀一试探。
长谷川优坚定拒绝，“秀一哥说，不能。”
知道这声称呼是在叫恢复记忆后的自己的赤井秀一心情复杂。
吊起人的好奇心又不给解答，自己真坏啊。
“到了。”
赤井秀一回神，踩下刹车。
【苏格兰在附近。】诺亚方舟及时提醒。
“！”长谷川优下车的脚步拐了个大弯，转身连忙把人往车上推。
赤井秀一压下条件反射要反击的冲动，堵在车门边，没动，“怎么？”
“冲矢先生先上车再说。”长谷川优着急，“有人。”
他都没想好该怎么跟景光哥解释这件事。
左右景光哥要恢复记忆了，先暂时拖着吧！
“我很见不得人吗？”赤井秀一故意道：“也是，小少爷连真实面貌都要我藏起来。”
【苏格兰要走到拐弯口了，30米…20米…10米…】诺亚方舟实时播报。
啊啊啊！
长谷川优简直要被急死，“冲矢先生，日语不好就说英语，我能听懂，请不要乱用奇奇怪怪的词汇！”
赶在男人再一次张嘴前，他打断道：“这是雇主的命令！”
听到这没什么威慑力的语调，赤井秀一轻扬眉梢，“小少爷要求这么多，可是要加钱的。”
长谷川优鼓起脸颊。
好说歹说把人塞回车上，长谷川优站在车前双手叉腰，呼出一口气，连带着额前的刘海也跟着上扬一瞬。
“托比亚？”
长谷川优僵住，慢吞吞转身，叫出来人假名，“好巧啊，光哥。”
这种场景他百科搜索的话，能有答案教他如何应付吗？
第90章 字母表计划 景：我能帮忙分尸（bushi
“光哥怎么会在这？”
一边说话，长谷川优一边挪了挪位置，企图把身后的驾驶位车窗挡住。
诸伏景光嗓音平静，“因为我也住这个小区。”
“是哦，哈哈哈。”长谷川优干笑，声音在男人与嗓音同样平静的目光下越来越小。
呜。
两人此刻的气氛就像是操心的主人前一秒才对家里养的漂亮小狗交代不要随便跟陌生人类走，后一秒，小狗是没有跟人走，而是直接把陌生人类拐带回来一样。
不仅如此，还妄图欺瞒主人自己什么都没做。
“……”×2
令鱼难挨的沉默过去了漫长的三秒，顶不住的长谷川优硬着头皮开口，“光哥之前不是说有工作要忙吗？”
几天前才说过“很忙，没法时刻关照到你”，并刚从任务地点踩点回来的诸伏景光淡然道：
“不着急，我今天休息，时间有很多。”
“这样呀。”长谷川优语气干巴巴地往外冒字，“光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诸伏景光：“嗯。”
虽然不清楚景光哥有没有见过秀一哥，但秀一哥戴了易容，藏起来反而更容易惹人怀疑。
自己应该要大大方方的才对！
想到这，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大大方方的长谷川优心一横，“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
总觉得哪里有些微妙的诸伏景光：“……”
什么要求小孩交朋友也必须要报备的封建大家长。
挥掉封建大家长的即视感，诸伏景光温和道：“是车上那位？”
“对。”长谷川优点头，“光哥稍等，我叫他下来。”
说完，他火速转身，拉开车门，俯下身，低声道：“冲矢先生，下车吧。请记得不要乱用词汇。”
赤井秀一挑眉，闭上欲要张开的嘴，迈开大长腿下车。
等男人站好后，长谷川优忐忑的为两边介绍，“光哥，这位是冲矢昴，我刚认识的朋友。”
“冲矢先生，这位是绿川光，是住在我楼下的邻居哥哥。”
赤井秀一态度友好地伸出手，“你好。”
感觉更微妙了的诸伏景光握住他的手，“……你好。”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下一秒，交握的手同时松开。
长谷川优左右看看，试图尽快结束这场交流，“那我……”
诸伏景光恰巧出声，“冲矢先生是日本人吗？”
长谷川优又默默止声，隐含紧张的眼神投向被提问者。
回来的路上他只简略跟秀一哥提了一嘴易容身份的数据。
赤井秀一颔首，“当然。”
诸伏景光：“真热情呢，第一次见面就送人回家。”
赤井秀一：“在异国他乡，这是身为同胞应该做的事。”
微笑。jpg×2
见此，一旁的长谷川优缩缩脖子，景光哥和秀一哥的笑容，怎、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辛苦冲矢先生送托比亚回来。”诸伏景光嘴角弧度不变，“他给你添麻烦了。”
赤井秀一推推脸上的平光眼镜，“没关系。托比亚挺可爱的，我很乐意为他这么做。”
长谷川优：“！”
长谷川优连忙冲到两人中间，赶在即将开启新一轮对话前打断他们，“冲矢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不耽误你后面的事了，再见！”
赤井秀一看着冲他飞快挤眼睛的青年，不语。
顾不上他的反应，长谷川优又把身子换了个方向，对另一个人道：“光哥平时工作那么忙，今天难得空闲，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诸伏景光收回暗中打量赤井秀一的视线，“托比亚真不请冲矢先生上去坐坐喝杯茶吗？”
“不用。”
长谷川优果断，一秒后打补丁般问了一句，“……对吧冲矢先生？”
“确实。”赤井秀一语调不急不缓，“我今天还有事，下回再上门做客也不迟。”
长谷川优悄悄松口气，幸好秀一哥没再乱用词汇。
诸伏景光：“既然这样，下回有机会的话我会帮托比亚一起招待冲矢先生的。”
赤井秀一：“哦？我很期待。”
雪佛兰C-1500逐渐消失在小区门口。
送走赤井秀一，总算把两人分开的长谷川优彻底放下心。
“托比亚对那位冲矢先生的态度也不一般呢。”诸伏景光冷不丁道。
“是……正常的交友关系啦。”长谷川优想要略过这点，“我们快回家吧光哥！”
诸伏景光没动，定定看着他。
“（〃°ω°〃）”长谷川优使劲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力图证明自己无辜。
诸伏景光一顿，回想刚才记住的车牌号，不再揪着某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人不放，“走吧。”
一场会面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和诸伏景光在他所住的楼层分别后，长谷川优回到公寓，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放空大脑。
真是太为难鱼了！
果然隐瞒和欺骗不可取，这就是后果！
【小优，你身上有窃听器，是赤井秀一在被你塞回车里时放的。】
“！”长谷川优又腾地站起身，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
难怪耳边老有奇奇怪怪的小噪音，好久没遇到窃听器，差点忘了是它会发出的声音。
把衣摆内侧的窃听器捏碎，长谷川优再次躺回到沙发上，安详闭眼。
静静等待人鱼平复好心情，诺亚方舟汇报后续进展，
【工藤新一回去后并无异状，不排除是推测到我会在暗中观察，为降低我们警惕心而故意扮演出来的。】
【与四周目不同，由于本周目毛利兰此时未恢复记忆，根据四周目新一的D-09和F-05备案计划内容，小优，我们不能太过相信他。】
长谷川优露出蚊香眼。
啊嘞，自己放空完大脑后是不是忘记收回脑子了？
【鉴于赤井秀一并不知晓我的存在，他私底下的反应的真实性可以有很大参考。
不过根据四周目赤井的A-08和E-11备案计划内容，他的微表情不对，恐怕在打什么坏主意。】
长谷川优的脑袋上疑似冒出一缕CPU加载过量的烟雾。
鱼的脑子呢？头好痒，鱼要长脑子了！
“自己写给自己的留言，新一和秀一哥居然也不相信吗？”长谷川优不可置信。
换做他，肯定毫不犹豫相信啊！
自己怎么还会骗自己呢！
【正常。】诺亚方舟安抚人鱼，【留言就算只有1%的可能性是假的，他们也会怀疑到底。】
【新一那边，根据A-01计划内容，建议先让兰小姐恢复记忆，这是能让新一最快相信我们的办法。】
【但A-01-01的补充条例，四周目新一并不赞同小优接近兰小姐。即使接近，也千万不能让工藤新一知道。】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新一会吃醋？”长谷川优猜测，“四周目时的新一就对兰小姐黏黏糊糊的。”
眼睛从来没离开过兰小姐呢～
哎呀，不愧是高中生小情侣。
【……】
见人鱼捧住脸感叹的模样，诺亚方舟暗戳戳提起一个题外话，【会不会也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小优呢？】
“啊？”长谷川优下意识反应，“谁？我的粉丝吗？”
【……】
长谷川优强调，“爱豆是绝对不能单·独回应这样的眼神的！”
【知道了。】
诺亚方舟着实看不透人鱼究竟有没有察觉到某几个人的心思，【小优要雨露均沾。】
长谷川优：“？”
长谷川优动动身子，欲言又止。
【难道不对？】
长谷川优陷入迷思，虽然……但是……这个形容词怪不对劲的。
诺亚学坏了！
【综上所述，新一那边我们暂时正常相处就好。】
诺亚方舟语气自然的把话题拐回正事，【至于赤井秀一这边，基于小优的演技问题，部分计划内容并不能让你知道，是需要由我实时通知，小优再临场行动的。】
“好的。”长谷川优不免产生好奇，“四周目的新一和秀一哥留了很多备案计划吗？”
【以A-Z为开头的备案计划都有。】
长谷川优听到字母表计划就有点头晕。
给他进行善后工作的某三位前辈好像也这么罗列过计划。
前辈们不提，新一和秀一哥竟然这么针对他们自己的吗！
长谷川优趴伏到桌面上，嘴里叽里咕噜，“魔法对抗魔法，字母表也该对抗字母表！”
【根据四周目赤井的Z-01计划，假设小优临时改主意或碍于某种原因使情况与四周目相比有大变动，他并不建议小优让组织里的人贸然接近他。
否则纵使有四周目赤井的留言，未恢复记忆的赤井秀一也只会更加警惕。】
随口咕噜的长谷川优双眼发直，“秀一哥连这点都考虑到了啊。”
“好吧。”他坐起身，握拳，“我会努力的！”
努力的长谷川优在第二天又去见了赤井秀一。
“苏格兰也是和我一样的情况？”
刚一见面，赤井秀一就毫无预兆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是的。”
自知瞒不过这点，长谷川优干脆应下，“但他同样没有记忆，赤井先生别想从他身上套情报了。”
景光哥连自己给自己的留言都没有呢。
闻言赤井秀一若有所思。
“苏格兰怎么会住在小少爷的楼下？”
“那是组织的安全屋。”
深知说越多暴露越多的长谷川优坐直身体，只回答了这么一句。
“苏格兰知道小少爷的真实身份吗？”
表情管理，冷酷风，2D演技！
长谷川优努力板住脸，不吱声。
戴着易容的青年表情纹丝未变，摆明了拒绝回答。
“嗯……”
见状赤井秀一摸摸下巴，又换了个问题，“苏格兰和托比亚的关系很好？他会经常来找你？”
“他最近有组织任务，很忙的。”长谷川优实话实说，“昨天应该是意外。”
“原来如此。”
赤井秀一不再说什么，“小少爷具体住哪间公寓？身为保护您的人，我总要知道详细地址。”
“7栋701。”长谷川优四下张望一圈。
背后有点毛毛的。
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不能有鬼吧。
“附近有敌人？”赤井秀一询问，不动声色也看了一圈周围。
他怎么没发现？
“没有。”
长谷川优转回头，“我会给赤井先生多准备几张易容|面具，以后来找我的时候请务必戴着！”
“没问题。”赤井秀一轻笑一声，忽然道：“易容|面具真是个好东西呢。”
长谷川优：“？？”
“没什么。”
赤井秀一眼睑半垂，压下绿眸中的神色，“小少爷接下来要去哪？收了钱，我总不能不干活。”
【回公寓，说要回去拿样落下的东西。】
“先回公寓。”长谷川优立即复述人工智能的话术，“有样东西我忘记带了。”
赤井秀一暗中打量细皮嫩肉明显没受过多少专业锻炼的青年一眼，应下，“行。”
于是和昨天一样，长谷川优给他戴好易容，两人便坐着雪佛兰一同回到公寓小区。
长谷川优在前面开门，还在想要拿什么东西才能应付过去时，人工智能再度出声。
【小优，进门后第一时间蹲下身，扭开指环机关，拿电击棒，攻击赤井秀一。】
“！”长谷川优没有问为什么，开门，进屋，第一时间下蹲。
身后，一记凌厉的手刀从他发顶擦过，带起的风让脑后的几缕头发也跟着上扬。
“！！”
蹲下身时就拿好电击棒的长谷川优迅速把它往上捅，电流开到最大，直接击中赤井秀一尚未收回去的手上。
“滋啦——”
空气中炸开一道强烈的电火光，一股轻微的肉|体烧焦味跟着弥漫开来，长谷川优回身，握拳，挥向赤井秀一。
指环上特制的麻醉针穿透轻薄的布料，没入肌肤，即刻生效。
想用手刀把人弄晕，攻击却意外落了个空的赤井秀一眸中有惊讶闪过。
他瞬间就要更改攻击方向，却被人体几乎无法承受的电流击中，动作一下迟缓不少。可不等他强撑住这一招，便又被麻醉针击中。
这出其不意的一连招下来，赤井秀一身体摇晃，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你……”
心脏怦怦跳，还没回过神的长谷川优连忙上前接住他。
“好重。”长谷川优踉跄着后退几步，把人靠放在玄关处的墙壁旁。
握紧手里由松田阵平出品的电击棒跟指环，他惊魂未定，“什么情况？”
赤井先生想攻击他？
【再补一刀电击棒，然后找绳子把赤井秀一绑起来，等会我再跟小优解释。】
诺亚方舟冷哼一声，【赤井秀一真了解自己。】
听到人工智能的话，长谷川优迟疑地看向手里的电击棒，真的要用它补刀吗？
赤井先生不会整个人烧焦吧？
刚刚的电火光那么大，他都怕自己的头发也着了！
【格兰威特不是说过电不死人吗？】诺亚方舟示意人鱼放心电，【小优尽管上。】
挣扎片刻，长谷川优小心翼翼地又电了一下，“失礼了赤井先生。”
“滋啦——”
啊，人肉的烧焦味更明显了。
长谷川优忍不住伸出手去确认呼吸。
赤井秀一呼吸轻缓，还活着。
有呼吸，长谷川优紧绷的身体一松，这才起身去找绳子和其他束缚工具。
【小优按我说的绑法来，用你最大的力气，还要把赤井秀一身上这几个地方的武器搜走。】诺亚方舟有条不紊地指挥人鱼行动。
一切搞定后，长谷川优看看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的赤井秀一，又看看自己脚边，从对方身上搜刮出来的一小堆装备，咽了下口水，
“这……也在秀一哥的计划内？”
【是的。】
诺亚方舟给予人鱼肯定，【A-02备案计划内容，与其自己毫无头绪的查找线索，不如直接把小优绑回去进行审问。】
【以小优呈现在赤井秀一眼中的信息来看，你绝对撑不过第一轮拷问，所以百分百能从小优嘴里得到所有他想要的有效信息。】
长谷川优身上的鳞片都要炸起来了，“！！！”
【绑法和藏装备的地方由四周目赤井提供。小优放心，等赤井秀一醒来后，短时间内他挣脱不了的。】
【A-02-01补充条例，四周目赤井让小优随便补刀，并说他的身体很抗造，轻易死不了人。】
长谷川优呆住。
秀一哥对自己是真狠啊。
【等赤井秀一醒来后，我们看他的反应再做新应对。】
长谷川优心有余悸，“噢。”
“咚咚——”
“托比亚？”诸伏景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在楼下听到有动静，你没事吧？”
“我没事！”长谷川优不自觉抬高声音回答。
他看了眼就在玄关处的男人，急得在原地转了一圈。
时光机，有没有时光机？他急需四周目景光哥的字母表计划！
“……你就在门口？”诸伏景光停顿片刻，嗓音听不出喜怒，“开门。”
【我认为瞒不过苏格兰。】
长谷川优耷拉下脑袋，是呢，他又不可能不开门。
做好心理建设后，长谷川优慢吞吞地把门开一条缝，“嗨～光哥。”
玄关处空气里的烧焦味还未散去，诸伏景光眯起眼，又漫不经心扫了下没能被青年身体挡住的，显而易见十分有问题的，躺到在地的人腿。
几秒后，黑发凤眼的男人聊家常一样淡定开口，“我了解过一点zero他们的善后计划。”
“我能帮忙，保证警察不会找到我们头上的。”
啊？这就要成共犯了吗？
等、等等！长谷川优头皮发麻，景光哥的善后工作里，不会有分尸选项吧。【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