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景元将军的能力从来都让人放心,无论是星穹列车还是巡海游侠，都被他沟通得服服帖帖的。
杨叔不再反对“进修”的事，野生的奶牛猫也被狮子猫哄得乐呵呵的,当场拍着金属壳子的胸膛表示：“景元将军你放心,大家都是一个阵营的,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波提欧对白厄的记忆还停留在中转星球的那次见面上，嗖的一下就把人传送回罗浮仙舟的技能实在是太酷了,奶牛猫没法拒绝,“我肯定会安排人照顾好他的。”
“那他就拜托你们了，这是这次任务的活动资金，他难得踏足这么多领域，你们可以带他多逛几个营地。”景元递给他一张星际和平公司出品、不设上限的银行卡副卡跟一盒子的巡镝。
让他们不用担心路费问题。
“景元将军你可真是太客气了。”但也说明他对自己很信任。
波提欧对景元的感观很好,这样的气度和能力,不愧是帝弓七天将啊。
自个家的！
人员安排好后，时间也定下来了,刚好是在白厄两件武器都造好、上手习惯了之后。仙舟人可不放心让他拿着不趁手的武器在宇宙里闯荡。
白色流银的长弓一定程度上参考了自家星神的那把,低调奢华，弓把处增设了两个小角,横卧在手中能幻视一秒比格椰,特制的弓弦柔韧劲道，能承受住令使级别的力量。
白厄给它取名叫“破晓”。
然后是仿照击云打造的长枪，哈托努斯在动手之前特地到罗浮仙舟的工造司取了经，潜心钻研了一个月，开拓者还把据说是击云锻造者的口述经验整理成册送了过来。最终造出来的成品酷似击云,连“重渊珠”都复刻上了，只在颜色上有所差异，是银灰色的。
黑塔人偶见状送了个球形奇物,刚好能契进那个位置。
“「功能特殊的代码」，刚造出来的小玩意儿，记得帮我测一下性能。”黑塔人偶撩了一下头发，姿态优美地回去实验室了，还要研究“伊德莉拉”呢。
详细的数据内容她没说，只把相关报告发给白厄，让小年轻自己看去。
天才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好的，黑塔女士。”白厄欣然答应。
“这样就是完美的了。”开拓者带头鼓掌欢呼道，“小白，你打算给击云二号取什么名字？小击云？”
白厄握着银灰色的长枪，舞出一个漂亮的枪花：“一枪！穿云！”
白厄收起长枪，这不是自己最惯用的武器，但手感很好，握在手里便和自己融为了一体：“我想叫它‘穿云’。”
“那就叫‘穿云’。”白厄的武器名字，自然要循着白厄的喜好，他喜欢是最重要的。开拓者宽容地认可道，然后自顾自找到了亮点，“这样听起来就像跟击云一家的，对了，三月，你说咱俩要不要也给武器起个全家福的名字？”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吗？”三月七有那么一点无力吐槽，开拓者的抽象行走在「开拓」道路上，从未被超越，以至于她有时都有些跟不上，“本姑娘现在是四把武器，冰弓、两把短剑、还有长夜月的雨伞，你的武器就更多了，球棒、炎枪、帽子、羽毛笔，以后说不定还会更多，咱们名字取得过来吗？”
好问题，开拓者迟疑了，她擅长玩梗搞抽象，但不擅长取系列名字，她看向旁边剩下的两位同伴。
星期日正在发短信，问妹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给武器取看起来就是一个系列出的、有一家子感觉的名字。
知更鸟：“……”
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想给书本和话筒取名字？没记错的话她们才是「同谐」吧？怎么哥哥被星穹列车的几位无名客同化的这么严重？
丹恒则是双手抱胸，平铺直叙告诉开拓者事实：“重渊珠跟击云，不是一个系列的名字。”所以没必要给每个武器都取来自同个系列的名字。
但开拓者显然没接收他的意思，或者说理解错了他的深意。只见她双手叉腰对着重渊珠说：“既然如此，重渊珠，你改名吧。”
“它是先来的。”丹恒提醒道。
这是历代持明龙尊的武器，往上能一直追溯到雨别之前。击云只是饮月君时期出现的，晚了好多好多年呢。
“……好吧。”开拓者终于放弃了，小浣熊也没遇到过这样的难题。
或许之后可以问问真理医生？只要他不给自己安排试卷就行，上次她连着写了好几天呢。
回归当下，开拓者盯着丹恒的武器絮絮叨叨：“重渊珠啊重渊珠，恭喜你逃过一劫，现在大家都是一个阵营的，我们来悄悄做个约定吧。你是咱丹恒老师家的老大，可要好好地保护好他哦。”
“我家的武器也是会保护好我的！”开拓者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自觉哄好了重渊珠、肯定了它丹恒家老大的地位后，开拓者有些心虚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因为在她的私心里，还是更喜欢“穿云”那个名字。因为跟“击云”很搭，像是同个系列的，不愧是同种工艺做出来的武器。
鬼知道她花了多大功夫从星核猎手那里拿到最独家的资料，好在最终结果非常的美妙。开拓者甚至拍了穿云的照片，还有白厄舞动穿云的视频，发给银狼让她给前百冶看。
刃垂着眼眸，默不作声，只在回到房间之后，发出一声叹息。
他低头看着自己裹着绷带的手，下面是各种伤疤跟痕迹，再也做不了那么精细的调控。紧接着又想起当年锻造击云时的场景，某天他说想给朋友们一个惊喜，让他们见识下百冶的手艺，之后给自己闭了个长关，直到最后成品拿出来，才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果不其然，成品大受好评。
那是一段幸福、朴素的时光，就是应星这个名字，距离现在已经太远了，远到记忆都变得模糊。但百冶应星锻造击云的技艺，到底还是流传了下去。
刃闭上眼睛，在他的灵魂里，名为应星的那一部分存在在知道自己的手艺后继有人时，应该会很高兴吧。
或许该喝杯酒庆祝一下。
武器装备都有了，白厄出行的保障也就有了。这个保障跟丹恒那句“击云从不离身”的深意是一样的，不是针对自己而言，而是站在了别人的立场上。
换句话说，白厄能通过武器，控制自己的力道不至于一下子把人打死。
约定日子到来前一天，列车组、白厄的父母还有黄金裔们给白厄准备了满满当当的行囊，神策府、停云和实验室的几位天才也送了东西过来。
保证白厄后顾无忧。
午后，波提欧特地找过来：“我和银枝兄弟打算去商场给孩子们带些礼物，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孩子们？”
波提欧的表情变得柔和：“营地里的孩子们，巡海游侠全宇宙的到处乱逛，救下了不少遭到迫害的孩子。有些已经被人收养了，有些还没有。留下来的那些孩子们有些已经长大独立了，还有些还是个小孩子，我们完成任务回去，都会给他们带点礼物或者东西。”
乱破那丫头就算已经独立的。
“我头一次听说。”但类似的话题已经让白厄想起来第一次去雅利洛六号时遇到的虎克她们。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人们对孩子总是比较包容，“我也给他们带点礼物吧。”
“我来找你可不是要礼物来的。”波提欧直截了当地说道，他也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只是这个任务时间可能有点长，怕你想念仙舟联盟的东西，才让你提前多准备点。”
“我明白，我只是喜欢他们。”白厄同情怜悯这些孩子的遭遇，希望他们也能有美好的未来。
正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才想给别人撑一把伞。
“那就随你。”波提欧没有勉强。
奶牛猫拉着白厄急步匆匆，跟区域外的纯美骑士汇合。银枝是他们选好的又一重保障，纯美骑士的人品和素养，都是得到宇宙普遍认可的。
有银枝这个活招牌，大家一致认为白厄不会被带坏。哪怕有自己这个“宝了个贝”的，也依旧是如此看法。
“又见面了，白厄先生。”银枝的礼仪惯例是优雅至极的。
“好久不见，银枝。”白厄还记得之前他们互发红包的事，正是银枝的出现让自己准备的红包有了可去之地，不用揣着自娱自乐，故而对这位情感炽热、性情中人的纯美骑士很有好感。
三人一起往商场走去。
“明天就要出发去巡海游侠营地了，白厄先生可会紧张？”银枝得体地问道。
白厄摇了摇头：“我很好奇。”
好奇宇宙里未曾见过的那些势力和他们各自精彩的经历，这是书本上学不来的知识。顺便一提，因为分丨身的能力，白厄现在依旧在学府上课。有时遇到感兴趣的课还会额外分一个分丨身过去听，哪怕时间重叠了也没关系。
所以这星期长乐天学府的校园墙上最热门的话题是，猜猜这个时间段，学校里有几个白厄同学在上课。
“巡海游侠是一群很热心的人，他们行侠仗义、见义勇为，我想白厄先生会很喜欢他们的。”银枝赤忱地说道。
波提欧挑了挑眉，他爱听。
白厄想想自己听过的故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银枝。”他贴近黑白色头发的改造人，“波提欧就是这样的好兄弟。”
由点及面，看在波提欧的存在上，白厄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的。
“到了。”波提欧摸了下耳朵，把上头晕染出的热意遮下去，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们进去吧。”
“好。”三人一同进入。
第82章
白厄依照上次的记忆,在商场里给孩子们挑玩具和零食，转头一看，波提欧那边已经拿得满满当当的了,除了跟他重合的部分外,还和银枝商量着选了很多作业本和文具用品。
“妞妞她们刚开始认字,这个识字卡片就很不错。”波提欧在货架面前选来选去，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表情上,是严肃又带着点生涩。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征求别人意见，“但这套点读字典更加智能，还有语音播报功能。”
银枝则挑选了好看的绘本：“波提欧兄弟，你看这个,是星际通用语的,上面还有彩色的绘画故事。”
“我看看。”波提欧拿着自己看好的两件物品凑过去，顺着银枝的动作,翻看了绘本的内容,点点头，“这个不错,银枝你的眼光没得说。”
“对了,银枝兄弟，你看我这两个选哪个好？”波提欧向他展示道。
银枝想了想，回答道：“两个都是很好的选择，不过波提欧兄弟，你为什么不直接选能联网的智能手机或者平板、玉兆之类的呢？这样会更加方便,而且我记得营地里的通讯正常。”
星际网上有很多网课分享，用的大多都是星际通用语，就算有些课程需要收费,但入门级别的都有免费的流出，完全不需要担心。
“哎呀，银枝兄弟你不知道，小孩子的玩心大，不限制不行。”波提欧非常有经验地说道，“何况院长妈妈现在年纪也上来了，有时候不太好管。”
与其后面再闹矛盾，不如在根源直接把苗头掐掉。
“是我没考虑周全。”银枝歉意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波提欧见不得他有这样的表情，手下二选一选定识字卡片，安慰道，“你从小都是乖小孩，哪里见到过这么闹腾的事情？”
两人开始挑下一件有用物品。
白厄猛地意识到，营地里的孩子教育情况不容乐观，比哀丽秘榭长大的自己还差，自己那会儿有老师，有课本，有文具，有课堂，有同学，最后好好地把他培养了出来。
但营地，那个巡海游侠聚集地，据说养了不少幸存孩子，自己还未曾去过的地方，显然有外界不知情的困难。
想帮忙，想拯救。
卡厄斯兰那「救世主」的心动了。
白厄抿了抿唇，走向售卖文具的那几个架子，还和波提欧他们遇到：“初学者练习写字的话，推荐这一款笔，不仅流畅耐用，还能矫正姿势。”
“好的，那就这个，来十盒。”波提欧充分相信白厄的判断，人家是学府里的读书人，肯定比自己这种大老粗更加有经验，他半点都不带犹豫的，一次性把货架上的笔都选了。
“还有其他推荐吗？”波提欧问道。
白厄在前面开路，相似又不太相似的经历让他想起来自己去速成班学习之前的事。景元将军身着便装，带自己和彦卿来了这里，嘴上说着“老人家眼光跟不上了，让年轻人自己来”，实际上是想让他自己选择喜欢的。
还让彦卿给他介绍了各个品类产品的特点和优劣势，哪怕白厄选了五颜六色的文具，彦卿看得瞠目结舌，景元将军也只是慢悠悠跟在后面，掏出钱包给两个孩子买单。
“本子推荐这一款和这一款，记笔记可以用这一款，纸张厚实，承墨能力很好，书写起来也非常的流畅，留下的字迹经久不衰；打草稿就推荐这一款，这一款是工造司的新品，搭配刚才那个笔有热消蒸发的效果，具体原理我没有问过，就是写满之后在火炉上一烤，上面已经有的文字就会消失，即便之后冷却也不会复原，很适合拿来反复利用。”
那会儿白厄也想用后面这种本子，这样能节省一点开销，毕竟他那会儿用的都是别人的钱，心里过意不去。至于智能笔记什么的，那时候他还没掌握这项技能，只习惯用传统的纸和笔。
可惜他那阵子刚刚养好，有时情绪上来会体温升高，偏偏这种纸张的热敏性很好，结合他倏而不正常的体温，结果就是沉下心来、已经完成的作业，又得重新写一遍。
细想之下有点儿可怜。
“那就前面这种多买一点，后面这种每个孩子一本好了。”波提欧想了下孩子的数量，果断挑好了笔记本。
……
几人就这么一边商量一边购买，给孩子们选了足够的好东西。还好银枝的希世难得号够大，装得下他们这么多东西。不然就只能人先过去，然后让白厄开百界门回来拿了。
还是好羡慕白厄这个技能，波提欧在心里默默地想到，有这能力想干掉奥斯瓦尔多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巡海游侠的营地有很多，波提欧带白厄去的那个，是他经常去的那个，基础设施相对完善的大营地。
营地里养育孩子的院长妈妈，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老前辈，曾经收留过波提欧一阵子。这位前辈一生立场坚定，为巡海游侠的事业添砖加瓦，在寰宇里留下了赫赫威名，大家都很敬佩她。
“是波波啊。”年迈慈和的院长妈妈给最小的孩子喂完饭，走出来迎接自己的大孩子，她抱了抱自家的牛仔帽，又朝着银枝、白厄打招呼，“两位先生好，你们的事情波波已经跟我说过了，我找熟悉的巡海游侠，给你们安排了四位合适的‘教官’，过两天就能开始学习了。”
那四位巡海游侠里，两位已经完成任务赶过来了，两位还在任务中，预计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行。
白厄很有礼貌：“院长妈妈好，这是我们带来的礼物。”
银枝更是把人夸出了花，手里递出一支鲜艳的玫瑰：“这位女士，你的慈爱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驱散了那些孩子身上的阴霾，又似绵绵的春雨，灌溉滋润那些孩子们贫瘠的土壤。”
“纯美骑士果然名不虚传。”院长妈妈见多识广，很熟悉纯美骑士的画风，眼前的这位意志情感都很坚定，是纯美骑士中的优秀代表。
不过当她观详白厄的时候，就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这孩子是自个家的，但身上的「毁灭」气息也不弱，可她看这孩子的表现，完全不带有毁灭色彩。
如此差异，好奇心一如既往的院长妈妈趁着三人给孩子们分礼物的时候，偷偷把白厄拉出来问了。
“孩子，你身上‘命途’的气息，有些过于浓厚了，还是势均力敌的那种。”院长妈妈压低了声音说道，“可会因此感到困扰？觉得难以均衡？”
“您能看得出来？”白厄有些差异。他明明已经用「巡猎」把「毁灭」压制下去了，难道纳努克还搞了其他动作？
“我和毁灭打交道的时间不短。”院长妈妈回答道，“宇宙里邪恶的势力虽然很多，但能掀起大风大浪的，也就那么几个，毁灭属于其中的佼佼者。”
“通常，我们拿「螟蝗祸祖」形容繁育星神，但‘蝗虫过境’这个词，也可以用来形容毁灭的恶行，反物质军团经过的地方，毁灭与灾厄无处不在。”院长妈妈看向房间里抱着新玩偶扬起笑容的几个孩子，“他们的家乡，就毁在毁灭手里，还这么小呢，就已经没有家了。”
她们这个福利院能尽量养着他们，但也弥补不了灾厄造成的损伤。
正是因为熟悉「毁灭」，才从白厄的身上找到了那股力量的存在。要不是相信仙舟联盟，相信波提欧，她都可能把武器提溜出来了。
“毁灭，确实无恶不作。”白厄抿着嘴唇评价道。同时他也有些好奇，“院长妈妈，刚刚您说毁灭是其中的佼佼者，那另外几个能掀起大风大浪的？”
院长妈妈沉思片刻，哀叹着说道：“一个是智识，一个是星际和平公司。”
白厄的表情满是疑惑，因为三位天才和砂金的存在，他对这两个地方颇有好感。翁法罗斯都享受过他们的帮助，看起来也不是罪大恶极的类型。
院长妈妈看出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但聪明人的杀伤力，确实比普通人要强悍的太多。天才俱乐部第64席「原始博士」，致力于使用各种非人实验、让文明退化到猴子时代，迄今为止，被他摧毁的宇宙文明不在少数，巡海游侠追杀他到现在，也没能够将他彻底弄死……乱破那孩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直到现在，乱破的语言习惯还都跟常人不太一样。
白厄想想来古士（后来黑塔女士跟他说这人其实是天才俱乐部第一席赞达尔的九个分丨身之一），深以为然。
要不是他，翁法罗斯上下，也不用齐齐整整得死那么多次。
只能说天才不代表行事方向，有好的自然也就有坏的。
“至于星际和平公司，孩子，宇宙是很残酷的，只靠和平的手段，是没有办法成为宇宙巨擘的。”院长妈妈说道，她慈爱的目光洞悉了青年人的想法，“你只是被他光鲜亮丽的一面吸引，才不知道他暗地里那些事。”
“商业竞争是残酷的，但通常意义我们讲的商业竞争，是在法则之内的，即便残酷也只是指结果而已。”赢者通吃，输者一败涂地。院长妈妈话音一转，“那在法则之外的呢？”
不知怎的，白厄想起熟悉的内容。
“货币政策？”停云小姐当时就用这些信息警醒过缇宝老师，她举的那些例子里，没有一个星球拥有好的下场。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是相对文明的手段。更险恶的手法是侵略、殖民，将一颗富含资源上的原著民杀光，自己冲进去烧杀抢掠，用他们的话说是利益最大化，但实际上都是别人的血肉。”院长妈妈的眼神变得悲伤，“我的家乡就是这么没的，波提欧的家乡也同样如此。”
所以当时她秉持着同病相怜的原则收留了波提欧一阵子。
这是世界残酷的另一种形式。
白厄听得很不是滋味：“星际和平公司干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大家还这么推崇它呢？”就连他之前拍杂志封面，都是跟星际和平公司合作的。
“两个方面，第一，大家不一定知道这事儿，星际和平公司掌握着全宇宙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宣传渠道，我们又都死的差不多了，有多少人会听到我们的故事？第二，生命总是慕强的。”无论星际和平公司做了什么，它都是宇宙里的最强势力，有的是人为它辩驳开脱。
院长妈妈看向白厄：“我不知道你身上的命途矛盾是怎么来的，跟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有个防备。太过纯良就容易被人欺骗，假如有天你还被其他命途吸引，不能因为已知的相貌，就错误的估量群体的存在。”
“哪怕是巡海游侠都有受不住宇宙黑暗堕落的，我希望你，坚持本心，毫不动摇地走自己的道路。”命途是命途，群体是群体，个人是个人。
白厄看向房间里的孩子们：“我从小就希望能实现别人的愿望，每当看到他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时，我的脸上也会挂上同样的笑容。”
他的立场，他的本心，从来都没有动摇过。哪怕未来直面更多的黑暗，他也依旧这么坚持着。
“白厄，你是一个好孩子。”院长妈妈由衷地感慨道，“要不是你是神策将军指名道姓安排的，我都想把你吸纳进巡海游侠的阵营了。”多好的苗子啊。
可惜被仙舟联盟抢先了。
“院长妈妈，我能分丨身。”他可以偷偷留一个分丨身在这边帮忙，或者，变成很多个？一起行动？
说起来，他现在能分出的分丨身数量上限是多少？火种的力量能叠加，那火种的功能也能叠加吗？
是以加法的形式叠加，还是以乘法的形式叠加？前者，自己能分出三百多亿个，差不多三艘仙舟舰船的人数；而后者，全银河都得被自己塞满，数字多到压根数不过来。
假如真能这么豪横的分丨身，那宇宙岂不是要改名叫小白宇宙了？
搭档肯定会这么想的吧。
第83章
白厄和院长妈妈聊完回来,准备的礼物就已经分发完了，孩子们围着银枝和波提欧，眼睛里充满了向往和喜欢,一个个贴着人嬉戏打闹。
“孩子们,该回自己位置上了。”
院长妈妈的话语非常权威,这些待在福利院的孩子们，乖乖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全新的文具用品,有些甚至已经拿纸笔写了起来。
“等会儿先教星际通用语。”不想打扰已有氛围的三人退到了教室的后排，波提欧压低了声音，对着银枝和白厄解释道，“大孩子和小孩子坐在一起,院长妈妈会先教小孩子新的内容,然后教大孩子新的内容，之后的自习时间段里,大孩子能帮着小孩子把内容巩固好。”
波提欧被院长妈妈收留那阵子,就享受了“小孩子”的待遇。本来大家看他人高马大的，又有武器和实力,以为他能分担“老师”的工作,谁知道一场检测下来，当大孩子都担心会带坏同学。
也是很无奈了。
白厄知道星际通用语，虽然说联觉信标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常规款的价格非常亲民，但宇宙贫富差距巨大,依旧存在买不起的生物们。
这些生物想要跨种族交流，最好的方式就是学习星际通用语，凡是进入到星际时代,与其他文明取得联系的，都会学习这种方便的语言。
方便不同生灵之间无障碍交流。
“哥们，我看出你有想法了，但营地里的生存运转正常，不适合添加太多额外的刺激。”波提欧对这些看的很明白，他会给孩子们带书、带笔、带工具，但不会给他们带数据用品，也不会给他们准备联觉信标。
“为什么？”白厄问道。
“营地是不同于星球的生态，我们没法给他们更好的待遇。”波提欧拍拍白厄的肩膀，给了银枝一个眼神，和人一起把白厄带了出去，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给他解释道，“营地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我们接受不了太多的孩子。”
波提欧置身处地，给他讲了营地里的运行规则：“他宝贝的这宇宙这么大，巡海游侠看不过眼的事情多了去了，每一次案件都能找出一堆的遇难者，营地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养不起那么多遇难者，哪怕所有营地加起来也不行。”
白厄神情一动，听他继续说下去。
波提欧坐在树墩子上，嘴里叼了一根刚摘的草：“捡回遇难者后，巡海游侠会评估他们的情况，状态好的找个就近文明星球放下，给点路费让他们自己找生存，状态差的就稍微养一养，等能行动了也放到文明星球去。”
真要差到没办法了，他们会想办法给人扔到文明星球的正经医疗场所去，并支付两到三天的医疗费，剩下的就要人自己想办法了。
“麻烦的是孩子们，正常的孩子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家庭收养出去，无处可去的营地代为照顾，但也只会养到十七八岁。这会儿他们已经学了星际通用语和几项简单的求生技能，能在文明的星球里活下来了。”哪怕是长生种，也没多少时间可以给他们拖延。
营地养不起。
“而那些不正常的孩子们……福利院会尽量的照顾，但我们能投入的有限。”波提欧直白又带些冷酷地解释道，“最多单人资助那么一个两个，想要全部照顾上是不可能的。”
“波提欧兄弟……”银枝皱眉，担忧地看着他。
波提欧起身伸手，把白厄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因为我们都很清楚，宇宙里的绝望是看不完的，哪怕拼尽全力去抢救，能救出来的依旧是少数。假如营地给了遇难者太多好处，那宇宙里很快就会多出一批不是遇难者的遇难者。”
“我们要成为他们挣脱黑暗的光，但绝不是照顾他们的一生。”
巡海游侠的目的是惩恶扬善，但不是当没必要的老好人。「巡猎」的命途也是如此，我可以为你指引方向，但你不能要求我负责你的余生。
白厄目露不忍，但在波提欧和银枝的强烈关注下，还是稍微点了点头。
这方面，波提欧才是前辈。
他到底还是经历的少了，轮回漫长的人生被限制在「权杖」的游戏里，真正看到的东西太少。回望那段历程，看起来好像很长，好像见多识广，但仔细沉淀分辨，发现也就那样。
就算后来被仙舟联盟养着，又去过雅利洛六号和匹诺康尼，但所经历的、所看到的依旧不够。尤其这三个地方，整体主要展现出了好的面貌。
白厄抬头，看向广袤无垠的宇宙，那里面有多少颗星星呢？星星上有多少生命存在呢？其中有多少会遭遇苦难？又有多少到现在都不得安宁？
老实说，巡海游侠的行为作风，跟白厄想的有很多不一样。他被仙舟联盟养的很好，产生了先入为主的看法。又因为罗浮杂俎上看过的故事，下意识给套了层无所不能的光环。但现实远没有故事那么美满，遇难者被救出来之后的经历，很少有人出来陈说。
想到这，白厄提出疑问：“假如只靠营地力量不够的话，可以求助仙舟联盟啊？”大家不都是「巡猎」吗？而且仙舟联盟的大家那么好！
这话连银枝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波提欧戳了戳他的脸蛋：“你是怎么养出来的，这么纯良？仙舟联盟自己都在实施计划生育，控制人口增长，哪里还能养得了多少其他人？”
一个部分处于战争、随时可能全面升级的势力，正在执行计划生育政策。如此匪夷所思的内容结合到一块，足以看出仙舟联盟的人口处境，以及自身实力的强劲无比。
“而且，仙舟联盟只要对仙舟人负责就可以了，其他人是其他人。不要把别人的责任移到自己身上。”波提欧也算是发现了，白厄有救世情怀，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得到帮助。
这样的人很好，波提欧也希望当初家乡遇难时，有这么个救世主出来，拯救他的家乡和家人。但现实跟理想是有差距的，白厄如果不能认清这一点，就很容易被人道德绑架住。
还好自己发现的及时。
“白厄乖乖，”波提欧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我一呜呜伯爱死那群人，救出那些个小不点儿，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跟什么道德什么责任都无关。不要让别人给你的称谓，束缚住你的行动。”
哪怕是星际和平公司集体大发善心也养不了一整个宇宙的生灵。
波提欧剖心置腹说道：“我们只要把那批坏东西清理掉就行，剩下的人们会自己找到出路。”
银枝也顺着他的话说服道：“想想您的家乡，白厄先生，在您和您的同伴齐心协力解决完最难的困境之后，他们就有能力自力更生了。”
哪怕没有仙舟联盟帮扶，哪怕只靠着自己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的努力，还是能有很好的明天。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熟悉的黄金裔，白厄就明白大家想要的是什么，该做的又是什么。“那我可以给他们推荐几项手艺吗？我在长乐天学府上看过相关课程，这几门课对硬件的要求不高，基本上有手就行，学好之后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
也不是所有文明都有仙舟联盟或者星际和平公司那个档次，大家的科技水平都不均衡，高级文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就够普通人受用不尽的了。
波提欧和银枝都笑了。
“当然可以！”波提欧郑重地说道，“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这样孩子们也多几条出路了。
晚饭过后，他们仨就把这事儿跟院长妈妈说了，院长妈妈很欣慰。
“好孩子。”她说，“我很感谢你们为孩子们做的一切，也很高兴你能寻到一条清晰的思路。”能不迷茫地走向未来，那也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好事。
孩子们的夜生活比较有限，但大人们就不一样了。波提欧熟门熟路带着银枝跟白厄去了营地内最大的、也是唯一有的一家酒吧。
这里是信息交流的中心，最适合给新人增长见识。
“一杯小麦果汁，两杯水。”波提欧对着酒保说道。
“这里是酒吧。”酒保强调道。
“这边这个是纯美骑士，破坏他们戒条的后果你想知道？”波提欧指了指颜值正义的银枝。
酒保显然听到纯美骑士的风评，默许了这种“过分”的要求。又看向一脸清澈的白厄：“那这个呢？”
波提欧竖起手指，指了指上面：“仙舟联盟来的，罗浮将军亲口吩咐，不能让他碰有危险的东西。”
“好吧，你的小麦果汁。”酒保也没想到这人来头这么大，去厨房里倒了两杯白水出来，“这两杯是你们的。”
“谢谢。”白厄乖巧接过。
“哥们，最近有什么热闹的消息？”波提欧坐在吧台边上跟人搭讪，“我可是听说你赚了个大的啊。”
白厄和银枝两个画风不符的乖孩子默默地坐在一旁喝水，偷听他们讲话，见识下波提欧的江湖手段。
“消息这么灵通？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接了个紧急护送任务，说是中间会靠近反物质军团，担心团队的危险，结果你猜怎么着，嘿，没人！”
“毁灭最近动作很大啊。”波提欧还不知道这事的根源就在自己身后一脸乖巧地四处张望，顺势感慨了一句，然后又回归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你这任务的主顾是星际和平公司的合作商对吧？跟哪个部门合作的？”
“技术研发部。”那人回答道，他有些喝上头了，吐露心声道，“这么正经的渠道，一般都跟市场开拓部没关系，星际和平公司也是鸡贼，推一个名声最差的在前面吸引火力，剩下的都被衬托的跟白莲花一样。”
“没那么干净。”波提欧说道。
之后两人开始胡天海地的瞎扯，从天南地北讲到星际东西，交流的信息那叫一个全面覆盖。约莫是动静稍微大了点，其他打听消息的觉得这里有戏，也寻着角度方位凑过来。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在偷听，各自找了合适的话题聊着，之后，白厄和银枝听了一晚上的宇宙八卦，中间夹着一些势力的动向，还有可能行为的推测，甚至不知道从谁那起了个头，比起曾经遇到的糟心事。
大开眼界。
不管对白厄还是银枝都是。
“我的历练，还有很多不足之处。”纯美骑士反思自己说道。
白厄也深有同感：“世界精彩纷呈，宇宙值得我们开拓。”
搭档无名客的身份吸引着他，但巡海游侠的经历同样如此。哪怕只需要给一束光，白厄也想同时驱散更多黑暗。
发消息问问搭档，不登上星穹列车能当无名客吗？
第84章
星穹列车上,闲散的开拓者联机和银狼打游戏，听她说大叔突然间对锻造感兴趣了，握着铅笔僵硬地给她们画了好几幅武器相关的图纸,流萤已经按照图纸打了一把新的单手剑。
“我对冷兵器不感兴趣。”银狼手指敲着键盘,“但流萤还挺喜欢的。”就连卡芙卡看到这样的大叔,也在悄然间长长喟叹了一声。
开拓者一边移动自己角色，一边发散自己的抽象：“流萤会左手拿剑吗？可以像三月七那样走双剑流吗？”
叮咚,白厄的消息跳了出来。
等等,银狼对这个声音有警惕，结合上次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不会又要突然下线吧？”
“不至于，不至于。”小浣熊看到了弹窗上的内容,不是那次那样的紧急内容,不需要飞速赶去现场，她打着哈哈说道,“我打完这局再下线。”
银狼无奈：“好的吧。”
好歹这次不用自己突然开机使用骇客技术同时操纵自己和开拓者的账号把游戏玩下去,然后可怜兮兮的输掉。
在开拓者的大发神威下，本就临近终局的游戏很快结束。
银狼看着屏幕上金闪闪的“胜利”二字叹了口气,这么好的游戏搭子,怎么不能一直陪自己玩下去呢？
问问流萤玩不玩吧。
开拓者则是起身跑去观景车厢找其他人：“姬子，杨叔，帕姆，丹恒老师，白厄来消息说他想当无名客！三月,星期日，他想加入我们！”
“那就邀请他上列车吧。”姬子温柔地开口道。
白厄是经过她们认证的好孩子，登上列车再合适不过,人多也热闹些。
杨叔推了推眼镜，有些纠结，但没有反对：“我赞同姬子的想法。”还是把罗刹盯得更紧一点吧。
“列车长也不反对，帕。”帕姆欢迎每一个无名客。
“可是他说他不想上列车……”开拓者把后半句话挤了出来，原本打算庆祝一下的三月七表情就顿在了那里，“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开拓者理不直气也壮：“我的眼睛有自动捕捉重点信息的能力。”
“行的吧。”三月七对她是服气的，她安慰一旁的星期日，“看来你还要当一阵子的老幺。”
星期日：“……这其实不是重点。”
丹恒则正色询问道：“白厄是怎么问你的？”
“他问‘不登列车能当无名客吗’，这不就是想加入我们吗？”小浣熊这次是理直气壮的了。
饶是大家都习惯了她的作风，偶尔也会有跟不上的感觉。
姬子率先回过神来：“无名客是一类统称，并不局限于我们。只要行走在‘开拓’的道路上，都能成为无名客。”
“姬子乘客说得对。”帕姆认同道。
“好的。”开拓者手下飞快给白厄汇报消息。
：问过姬子了，她说可以。
：欢迎小白加入无名客大家庭！
等收到白厄“谢谢搭档”的回复后，开拓者收起了手机。不过星核精脑子里也有自己的烦恼：“话说小白为什么不想登上列车？我都想好把床分他了，我有垃圾糕同款大型猫窝就够了。”
“他怎么可能跟你睡一个房间啊？”三月七吐槽道，“就算真的要跟其他人共住一间，那也得是跟杨叔、丹恒或者星期日吧？哪怕跟帕姆呢？”
“兴许白厄是有自己的主张。”姬子认真地回答原来的问题，“身为翁法罗斯轮回里走出来的人物，在家乡发展步入正轨后，难免会产生一种不知未来要到何处的空虚感。此前白厄一直待在罗浮仙舟，整体处于修养状态，现在应该是找到自己的方向了。”并且这个方向跟她们无名客行走的道路不谋而合。
“他现在应该是在巡海游侠的营地里。”丹恒分析了下白厄的位置，这事说起来还是他建议的，“想必是在巡海游侠跟无名客中间犹豫。”
「巡猎」让他倾向于巡海游侠，当年景元就是这样的，但开拓者的存在，又让他更青睐无名客的身份。
“这两个身份可以同时拥有。”姬子眼里含笑说道。
“那就让白厄放心做吧，我们都会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丹恒颔首。
“明白！”开拓者比了个手势，开始给白厄发各种支持比心的表情包，表态度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务必让白厄意识到她的可靠。
被搭档好好地宠爱了一番的白厄把表情包都收藏了一遍。
以后可以给大家发。
来到巡海游侠营地的第一天，白厄明确了自己的方向。
来到巡海游侠营地的第二天，白厄开始上专门的课，指导他的巡海游侠是一位看起来非常温柔的前辈，但仅限于不开口的时候。
一旦她开口了，画风突变，割裂感非常严重。
“我以前没教过人怎么骂人，那就干脆点，情景模拟吧。”看起来温柔的前辈双手抱胸，抬起下巴，倨傲地说道，“你是一个巡海游侠，你在执行任务期间，发现一个隐藏的窝点，恶人正在欺负普通人，此时，他看过来说：跟你有关系吗就出来管事？你要怎么回答？”
白厄想了想：“我会跟他说，恶行不容忽视，我不会袖手旁观。”
“不，你应该一拳打到他脸上，把他脑花都打出来，然后踩着他的脑袋告诉他：姑奶奶就管了怎么着？”温柔前辈不屑地咧了咧嘴，“区区一个小瘪三，也敢来管姑奶奶的事？”
白厄略显震惊：“……很有气势。”
“骂人讲究先下手为强。”温柔前辈晃了晃自己的拳头，展现里面蕴含的强大力量，“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先给他一拳。”
白厄记笔记：“……我明白了。”原来是字面意思的先下手啊。
“至于是揍完再骂，还是边揍边骂，那就看各自的喜好了。”这个没有硬性的要求，“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要记住，骂人只是一种辅助，不能因此忽视手上的拳头，还可以随着骂人的话语越打越狠，全看各自策略。”
“好的。”白厄反思了一下。自己每次跟「毁灭」干架之前都骂人的行为好像有点宣告自己存在的意思，应该先出其不意给他们来一下！
“注意，骂人的时候讲究情绪，讲究痛击对方的痛点，你不能揪着别人的爽点骂，比如，你不能骂一个女人，‘长得好看就算了，还这么有钱’，这种话是没法起到骂人效果的。”
白厄眼神飘忽了一下：“那我要是骂一个绝灭大君，要给他带来毁灭……”
“那你跟夸他有什么区别？”温柔前辈歪头反问道。
耶耶神经一紧，叹气：“我明白了，我这就改。”原来他之前几次都没发挥好啊，难怪没起到精神打击的作用，「纳努克」也没有破防的表现。
“那老师，这种情况我要怎么骂？”耶耶虚心求教。
针对绝灭大君吗？温柔前辈摸出一张内存卡：“喏，我有之前巡海游侠围攻绝灭大君「诛罗」现场录音的复制版，虽然只录下了几位前辈的发言，但也有很多针对性的美妙言语，你可以对照着学习一下。”
“好的，谢谢老师！”白厄如视珍宝地接过来，打算单曲循环，一定要把里面的精华内容背下来。
之后温柔前辈又举了两个例子，帮白厄更加深入地认识骂人的要义。
等到白厄结束当天课程回到营地的暂住地时，他已经摸清楚了先下手为强时怎么出拳打得最痛。
临进门前，白厄看到只有银枝一个人在，有些诧异：“波提欧呢？”
“波提欧兄弟去接乱破了。”银枝温柔地解释道，“刚刚哨所收到乱破发来的信号，她和其他巡海游侠一起猎杀了一头真蜇虫，躯壳太大有点儿拿不过来。”关键是她对战的时候受了点伤，不然这点东西难不倒她。
“好厉害！”白厄不吝啬夸赞。
银枝对乱破也很熟悉，率先给白厄输入相关信息：“乱破也是一名优秀的巡海游侠，曾经被「原始博士」迫害……”这是段不愉快的经历，残留影响到现在都没消退，“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匹诺康尼，她被波提欧兄弟发射的子弹吸引，前来襄助……我侥幸接住了他们。”
白厄先前就在院长妈妈那里听到过乱破这个名字，现在看到她的成就，也觉得她一路走来不容易。
宇宙里不做人的势力这么多，之后一定要一个一个解决掉，反物质军团也好，「原始博士」也好，恶心的家伙都应该消失！
没一会儿，波提欧带着包扎好肩膀处伤口的乱破走了进来。
“他宝贝的，那真蜇虫可真大啊，我听他们说这东西活着的时候会把人引入幻觉里，乱破就是这样被它阴了一下，不然早就一呜呜伯爱死它了。”
“让银枪修罗殿下费心了。”乱破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在下的忍道还不够彻底。”
但她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在下会吸取教训，好好学习，不会再被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控住！”
“加油，乱破，”银枝给她鼓气，“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多谢纯美忍侠，在下记住了。”银枪修罗殿下跟她说过，他有位红色头发的同伴出身「纯美」，追求「纯美」，所以就称呼为「纯美」忍侠吧。
“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瞧见她的视线瞥过来，白厄连忙说道。
乱破有些迟疑：“这位……阁下，不知如何称呼？”她本来是有想法的，但第一时间冒出来的“银枪修罗”，已经有现成的指代对象了。
波提欧：手丨枪也是枪。
白厄回忆了下她刚才喊出的称呼，跟正常人的喊法不太一样。应该是她特殊的习惯，既然这样，他清了清嗓子：“在下奇美拉忍侠，白厄。”
“奇美拉忍侠你好，在下缭乱忍侠，AKA乱破。”乱破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
是个很合眼缘的人。
第85章
乱破来了之后,福利院更热闹了，她的“中二”放到小孩子眼里，那是妥妥的迷人风景。忍侠的故事也很吸引人,现在这群孩子再称呼彼此时,也会用对方取的忍侠名号,比如“勇猛忍侠”、“英雄忍侠”、“美少女忍侠”等，对比之下,白厄的“奇美拉忍侠”显得如此卖萌！
小姑娘抓着白厄的衣服下摆,仰头亮亮地看着他：“白厄哥哥，你真的是奇美拉忍侠吗？奇美拉是什么？”
“是我家乡的一种动物，毛茸茸的，很多人喜欢养。”白厄控制移动幅度,避免孩子抓不稳后摔倒,摸出手机给他们看了照片，“这只白色戴墨镜的叫泡泡,这只橘色的叫做蜜果羹。”
“真可爱！”小姑娘由衷喜欢可爱的生物,她攥着衣摆，更加好奇地问道,“白厄哥哥,你是奇美拉忍侠，那是不是会变成奇美拉啊？”
“这个嘛……”白厄绞尽脑汁。
他就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想到会被孩子们追着问。
“不不不，不应该是变成！”又一个小男孩双手叉腰站了出来，“白厄哥哥就是奇美拉！他是从奇美拉变过来的！是奇美拉的人形状态！”
“不！白厄哥哥是人！”
“不！他就是奇美拉！”小男孩满脸不服气地争辩道,他还很有理由，“白厄哥哥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不是奇美拉！”
两个孩子齐刷刷看过来。
白厄、白厄向后退了一步。这会儿好像承认与否都会让另一个孩子难过，这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你们白厄哥哥是萨摩耶。”奶牛猫当着孩子们的面添了把火,一句话引得两个小孩都不满意。
“波提欧哥哥骗人！”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喊道。
喊完后对视了一眼，又转开眼去，自己寻了个地方继续刚才的话题。
白厄目送两个小孩离开，略带谴责的目光看向波提欧：“要是他们真的认为我是萨摩耶怎么办？”
毕竟用男孩子的话语来说，他也没有否认过自己是萨摩耶。
“不至于吧？”波提欧觉得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己刚才就是开了个玩笑。
谁知道还没放学，“白厄哥哥是萨摩耶变的”这消息就在福利院内流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把波提欧推了出来，说是波提欧给的一点消息，绝对可信！
波提欧：“……”
好吧，是他低估小孩子了。
童年时期天马行空的思维，总是与成年人的想法相差甚大。
这次再看到白厄谴责的目光，波提欧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他想了想，脑筋里冒出一个歪点子：“一个是其他生物变的确实比较吸引人，这样吧，白厄，我们陪你一起。”
白厄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波提欧重新介绍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是奶牛猫变的，还是经过改造的钢铁奶牛猫。我身边的银枝则是玫瑰花成的精，乱破那孩子以前也是一张彩色的滑板，我们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白厄：“……”
他抿抿唇，表示：“你跟开拓者应该很聊得来。”都能挺抽象的。
“那可不，她可是我姐们。”波提欧骄傲地挺起钢铁的胸膛。
白厄无言以对。
事后，也不知道波提欧的这波舆论引导算不算成功，孩子们话题里的流行因素从忍侠变成了各自的“原型”，这个说自己是老虎变的，那个说某某是兔子变的，自己看到他偷偷吃草了，总之，聚焦在白厄身上的热点退去，萨摩耶论成了过时的话题。
至于还有没有人信，那就全看各自的思维有没有因此转过弯来了。
乱破养伤期间，一直在帮院长妈妈照顾福利院里的小烦人精们，跟孩子们打成一片。波提欧和银枝则是一起寻了任务，去了附近星系的边陲地带除恶，还说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带特产。
在他二人看来，白厄这边有可靠的巡海游侠前辈教导（骂人的技巧），又有乱破帮忙照看着，离开的很放心。
事实也确实如此。
第二位老师是个洒脱的男子，看起来还挺绅士，戴着一顶半旧的牛仔帽，他的风格更加得直言直语，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总是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脏话，哪怕教导的时候依旧如此。
白厄冷不丁被他冷不丁了好几次，才终于寻摸到一点规律。
之后第三、第四位老师也到了，这两位一位是肃着张脸的女性，带着黑框眼镜有几分教导主任的感觉；一位则是略显年迈的妇女，眼角眉梢都带着尖酸刻薄，据说是化妆特意画成这样的，本身其实跟第一位差不多年纪。
这两位的风格也很特殊，前者骂人像极了那刻夏老师，并且比那刻夏老师还要不留情面，任何一个有过上学经历的人在她面前都要回想起曾经被教导主任支配的恐惧；后者则是纯粹到庸俗，搭配肢体语言，形成“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主打一个全方位覆盖，从对方自身骂到祖宗十八代，特殊的妆容搭配奇特的服饰，还有额外的加成效果。
给了白厄很大的震撼。
之后的时间里，白厄汲取着众位老师的经验，又每天不停带着耳机睡觉。耳机里还循环播放着巡海游侠怒骂绝灭大君「诛罗」的语音。
潜移默化之下，白厄有了改变。
等波提欧他们做完任务回来，跟他讲述自己遇到的故事时，白厄直接因为其中一个恶人的行为骂出了脏话。
波提欧惊讶地睁大了眼，满脸的惊喜溢了出来：“白厄，你会说脏话了！真他宝贝的不错！”
他简直高兴得不能自已，恨不得喝两杯小麦果汁庆祝一下。
银枝也露出微笑：“这样我们就能跟罗浮将军交差了。”半点不觉得这样的语言符不符合「纯美」的要求。
假若「纯美」是刻板的表面印象，那银枝也不会如此推崇。他正是越过表象看到了真谛，明白了灵魂的可贵，才会如此敬仰「伊德莉拉」。
倒是白厄自己有些害羞，自己头次展示成果居然不是对着「纳努克」或者那些个绝灭大君……
“语气再坚定一点，不要害羞，也不要觉得难为情，骂他宝贝的坏东西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他们欠骂。”波提欧指导他说道，“要不是这该爱的联觉信标束缚住了我，我也能教你更优美的语言。”
“好的。”既然已经展露过这面了，白厄的心理负担就轻了很多，直接虚心求教，“那我再来一遍，你帮我看看。”
“好嘞。”波提欧欣然答应。
之后几人就在房间里反复演示，反复调整细节。还以绝灭大君为假设目标展开了当场的情节模拟。
这回骂人就更痛了。
在白厄这边进展顺利的同时，几位天才那边的消息也传了回来。正是上次白厄不经意间有的疑惑：自己能分出多少个分丨身？
在他有这个问题后，就想要寻摸出一个答案了。当时还想着只要自己的人数够多，就可以硬刚反物质军团，帮全宇宙坚决一个硬瘤子。
好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指导，白厄知道了有想法要先问家长，没再像上次竹林一样自个儿行动。经过景元将军的指导，他把话题丢给了三位天才，让她们帮忙研究一下。
类似「繁育」分丨身的性质，阮梅确实很感兴趣，百忙之中给他开了新课题，专门喊了个分丨身过去配合研究。黑塔的本体也短暂地从「伊德莉拉」相关的研究中挣脱出来，既是换个心情，又是换换思路；螺丝咕姆还以他的情况为蓝本，专门建立了数据模型。
经过天才们的联合实验：白厄能够拥有的分丨身很多，但因为分丨身共用大脑的情况，不建议分得太零碎，分得多了会对大脑形成负担，变成一连串的笨蛋耶耶。此外，哪怕是分丨身也要消耗能量，白厄本体虽然是双命途令使，但力量绝非无穷无尽。持续不断地分裂下去，他的力量会达到枯竭状态，每个分丨身都脆弱不堪。
经过天才们准确又精密的计算：理想程度下，分丨身不能超过一千个，这样本体还能维持住令使力量。假如要超过这个分丨身上限，那么建议把其中一部分不怎么重要的缩小身形，从而减少能量的消耗。
再具体一点，就是迷你白厄和幼年白厄二选一。
又或者可以学习黑塔，通过人偶的方式减少能量损耗，把一部分意识挪到人偶身上。人偶能够使用的能量途径比生物体要更多一些，除去常见的充电、安装电池外，还可以安装备用能源，又或者加装其他能源的转换器，甚至，几位天才都在这里，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加装叶绿体模拟器，直接在光照下进行光合作用，效率顶呱呱。
黑塔寄了好几个携带能量模板的简易版人偶过来给他做参考，人偶简易到什么地步呢，就跟火柴人差不多吧，充上电也站不稳的那种，得四肢都着地才能行走活动。
……有那么点吓人。
波提欧倒是对其中几个能量模板很感兴趣：“恒星风承接转换器？叶绿体自光合作用模拟器？宝了个贝的，天才不愧是天才，这两个东西我虽然看不懂，但刚刚装到手上用了一下，效果顶好。”
他这样的改造人也很缺能源的。
“卖吗？”波提欧直入主题，“我可以问公司狗多要点信用点。”
东西虽然寄给了自己，但所有权依旧属于天才。白厄不会自作主张，乖巧地说道：“我问问黑塔女士。”
他觉得以天才的胸襟，大概率会答应其中的一项或者几项，就像之前给出的奇物一样。但同时，也天才的性格，不会自己安排这里面的细节，大概率会交代给艾丝妲。与此同时，自己这边的波提欧和银枝还有乱破，看起来都不像是会做生意的。
还是摇个景元将军，让他安排专业的人士帮一把吧。巡海游侠也是巡猎阵营的，仙舟联盟吃下生意之后，也不会介意分一杯羹给同伴。
这样还能加强两个势力间的关系。
果不其然，几方回复都很快。
首先是黑塔女士的回应：对哪个技术感兴趣？自己跟艾丝妲说吧。
然后是景元将军：人员已安排。
再接着就是安排好的人，因为手下唯一的艺人（白厄）跑来营地进修而无所正事的经纪总监停云小姐。
停云：收到，小白先生，小女子这边会帮你们都安排好的。
最后白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波提欧几人：“一切顺利。”
“那我就等着仙舟开卖后，给自己和营地还有银枝兄弟的飞船、乱破的滑板都安排一套好的。”波提欧心情也很好。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