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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小青龙,什么时候请老……


    田愿挣扎抽身, 避开许翊,让他顺势躺倒在沙发上。


    她说:“你今晚就在这好好休息。”


    许翊像被封印,没怎么动, 含糊应了一声。


    田愿问:“你上次跟他们聚, 也喝这么醉吗?”


    许翊:“我没醉。”


    田愿无奈一笑, “知道了,你没醉。”


    许翊:“上次心情不好, 喝更多。”


    田愿:“谁惹我们亲爱的许总生气了?”


    许翊看了她一眼,“还能有谁?”


    田愿暗暗撇嘴, 差点忘记上次是他们冷战期间。


    她问:“你这样半夜真的没事吗?”


    听说有些醉汉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


    许翊:“嗯, 你进去睡吧。”


    田愿进卧室抱出许翊那条被子, 明天正要清洗, 今晚不怕沾上酒味。


    她给许翊盖住肚子。


    田愿又用热毛巾给许翊擦了脸和手,像服侍小孩。她之前每天面对高需求的特殊小孩,这点小事不算麻烦。


    许翊安安静静盯着她, 看她忙完。不知道是不是热毛巾捂过的关系,他的双颊越发红润。


    他说:“老婆辛苦了。”


    田愿说:“晚上不舒服叫我啊。”


    许翊最会得寸进尺,“亲一下。”


    田愿蹲在沙发旁, 跟他贴了贴唇, 谁也没有伸舌头。


    她说:“一会我给你手机充电。”


    许翊:“帮我调一个比平常早半小时的闹钟, 明早我起来冲凉再去上班。”


    田愿:“七点是吗?”


    许翊:“嗯。”


    田愿:“晚安。”


    许翊:“老婆晚安。”


    田愿关了客厅灯回到卧室,一个人躺下。


    许翊睡觉不打呼噜, 在卧室听不到呼吸声, 没法辨认他的睡眠质量。


    半夜田愿还是不放心,起来看一眼“厅长”,探到他的鼻息,才轻手轻脚回床。


    次晨, 田愿朦朦胧胧间,给一阵水声唤醒。她趴在床上,盯着卧室门。


    不一会,许翊只穿一条长裤,六块蜜色腹肌摆成棋盘,偏偏棋盘长草,肚脐以下多了一道腹毛,小青龙一直延伸进裤腰,也许跟下面的毛兄弟互相勾结。


    许翊毛巾挂脖,出现在卧室门口。他顺路瞄一眼田愿,没想到四目相对。


    许翊:“我吵醒你了?”


    田愿摇头,笑道:“酒醒了?”


    许翊抽掉毛巾,顺手搭床头板,她的趴姿最方便偷袭,他顺手进了睡衣握住她。


    田愿尖叫,瑟缩,脸上还是笑容:“色狼!”


    许翊:“就色你。”


    但趴姿不方便掀衣服,许翊扯了两下没掀开。


    田愿挣扎,压住胸口:“不给看!”


    许翊:“我都给你看过了。”


    田愿的叫声混着咯咯笑,浑身像虫子乱扭,“不要啊啊啊!”


    许翊:“好大。”


    他捧着一大团动物奶油,捧不住的部分融化了,从他的指缝流出。他差点剪掉奶油上的红樱桃。


    田愿惊叫,不住打他的手背,“色狼!色狼!”


    许翊笑着亲她的脸颊,胡茬冒头,微微的刺痒感强调了这个吻的存在感。


    欲拒还迎的嬉闹拉近彼此距离,悄悄铺垫未来更深层的亲昵。


    田愿抽空问:“你胡子长出来了?”


    许翊摸了一下确认,说:“扎你。”


    昨晚另一种“扎你”自然浮现脑海,田愿和许翊的拥抱变得黏黏糊糊。


    许翊没穿上衣,拥抱跟穿衣时有明显差别,田愿和他肌肤直接相触,体温明显,熨帖感更加强烈和周密。


    田愿不再抗拒许翊直接揉她。


    她微微喘气,挨着他的脸颊,问:“昨晚醉酒,你还记得你酒后吐真言吗?”


    许翊:“我说什么了?”


    田愿:“不记得?断片了吧。”


    许翊:“喝不喝酒我说的都是真话。”


    田愿:“句句属实?”


    许翊:“如果有一句假的,无条件接受你的惩罚。”


    田愿想多听几句前女友们的传说,又不想破坏此刻气氛,时间也来不及,她只能再压抑好奇心。


    就算许翊有100个前女友,田愿早上了贼船。


    田愿开玩笑转移话题:“昨晚你所有存款发红包给我了。”


    许翊:“不可能。”


    田愿:“真的,不信你看看银.行卡。”


    许翊:“我又没喝醉。”


    许翊顺手摸田愿的大腿,从膝盖往屁股方向,睡裤裤管自然上卷,越往深处越白皙滑溜,他几乎摸到屁股。


    许翊隔着睡裤拍了下,跪坐起身,“上班了,不能再玩了,再玩就不想上班了。”


    背后热度和力撤离,田愿莫名空虚。


    她问:“你能开车了吗?”


    许翊:“有点晕,我打车。”


    田愿坐起来,“我开车送你。”


    许翊:“早高峰不好开,走走停停,你晚上再开车来接我。”


    许翊经常加班,变相避开了晚高峰,这几天田愿都是自行解决一日三餐。


    田愿:“也好。”


    许翊单膝跪上床,托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她的唇。


    “好老婆,快下班我跟你说。”


    田愿继续刷招聘App,继续做了一天无用功。


    晚上8点,田愿第一次独自上路,开车去接许翊下班。


    许翊不忘在微信叮嘱。


    xy:慢点开,你可以的[亲亲]


    田愿肩颈和精神绷紧了一路,停车松一口气,才回他微信。


    Cactus:到地库了


    xy:举高高.gif


    Cactus:脸红.jpg


    Cactus:我要找一下电梯入口


    xy:停在哪个区?


    Cactus:你说的B区


    xy:哪个车位?


    田愿看车头地面标识:B96,好像离电梯口有点距离。


    田愿开进不熟悉的车库,下来看到B区空位就停了,怕电梯口没空位,一会绕路绕晕。


    对新手司机来说,停稳车就阿弥陀佛。


    xy:我在电梯了,我过去


    没一会,许翊从电梯口过来找到田愿。


    田愿羞赧一笑,“说好我接你,成了你来接我。”


    许翊:“你来我的地盘,当然是我接你。”


    田愿:“听着像地头蛇。”


    许翊:“来都来了,上我们公司坐坐。”


    田愿一顿,“上班时间,可以的吗?”


    许翊:“其他人早下班了。”


    田愿:“样哥呢?”


    许翊:“今天没来公司,他要是天天来,还加班到这个点,我们公司就要完蛋了。”


    袁宇祥跑业务,经常不在公司,如果经常待公司,那可要出大问题。


    田愿:“行,我就慕名去参观一下你的办公室。”


    田愿跟许翊搭电梯上楼,环境跟视频中一样。


    她问:“今晚你的同事走那么早?”


    田愿渐渐了解许翊的工作规律,晚上8点下班算早,10点下班正常,12点下班不稀奇。


    许翊:“刚走一步,人多我也不好带你上去,谁叫有人脸皮薄。”


    许翊站田愿身后,搭火车一样扶着她的肩头,顺手刮一下她的脸颊,一抹红晕旋即原地浮现。


    许翊所在的公司叫敏瞳游戏,LOGO是一只眼睛。环境亮堂堂,工位独立整齐,更符合田愿以前对于白领写字楼的幻想,而不是像她一样一天呆在一个两平米左右的小隔间,坐一把小小的儿童塑料椅。


    许翊刷开门禁开门,整个公司静悄悄,有一部分区域已经熄灯了。


    田愿不由放轻声音:“真的只剩你一个人?”


    许翊:“清净。”


    田愿:“不用登记之类?”


    许翊:“下班时间管理没那么严。”


    许翊沿路给田愿介绍每一块办公区,关门单独的办公处属于人事或财务,手办和玩偶多得像游乐园属于策划或美术,研发部像网吧,每张桌子除了一台台式机,起码还配一台笔记本电脑。


    其他部门在另一侧,许翊便不多做介绍。


    办公室墙体多为玻璃墙,中段设成毛玻璃阻隔视线。


    许翊t?参与的游戏在海外上线,田愿还没玩过。


    他的位置在角落,没有单独办公室,站起来就能看到整个部门座位,视野良好,跟老师站上讲台似的。


    田愿跟着他走过去,台式机屏幕界面跟当初笔电上的差不多。


    田愿坐他的椅子上,左右转了转,这样的工位才符合她设想的上班。


    坐了一会,时间差不多。


    许翊端起残留咖啡渍的马克杯,“我去洗个杯子,然后走人。”


    桌面还有一个类似奶茶杯的保温杯,田愿指了下,“这个不洗么?”


    许翊:“空了吗?”


    田愿端起掂量一下,“好像还有大半杯,是什么?”


    许翊:“茉莉花茶,我加了冰。”


    田愿:“好喝么?”


    许翊:“你试试,很淡。”


    田愿:“我喝一口。”


    许翊:“等我几分钟。”


    许翊离开两三分钟后,大门方向传来嘀的一声,似乎有人刷开门禁。


    田愿纳闷,那么快回来,刚才出去了吗?


    她没印象,也不知道茶水间在哪。


    下一瞬,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小青龙,还没走啊?”


    田愿放下保温杯,抬头起身,震惊一瞬:“样哥?!”


    两个人面面相觑。


    田愿担心袁宇祥看到她用许翊的保温杯,此地无银往外撇了下。


    袁宇祥:“哎?!田田?竟然是你……我只看到一个头顶,还以为是小青龙。”


    许翊比田愿高一截,袁宇祥进来基本可以看到他的眉眼。


    田愿:“他去茶水间了。”


    袁宇祥走进格子间,顺了许翊隔壁的椅子,坐到隔板旁边。


    他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田愿:“许总叫了好多次,盛情难却啊。”


    她的手自然搭在扶手,袁宇祥很容易看见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卡地亚的三环三色戒指,跟许翊戴的款式和位置一模一样。


    袁宇祥笑道:“我差点没认出来,还纳闷平常研发部都是男的,怎么今天还来了妹子?”


    许翊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袁宇祥从椅子上伸长脖子,怕许翊没看见他似的,举手打了一个响指,好像在说:这里。


    许翊也满脸讶然,“样哥,怎么这么晚还回来?”


    袁宇祥:“好采我今晚过来,不然都见不到老同学。”


    再迟一点,袁宇祥可要错过天大的八卦。


    许翊:“回来加班还是拿东西?”


    袁宇祥:“一半一半,忘了带份文件,可能还要改一改。”


    许翊放下马克杯,“我们先走了。”


    袁宇祥起身把椅子推回隔壁位,看着两个老同学并排走远。


    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个结实一个柔弱,两种矛盾的观感,搭配到一起竟然奇妙地和谐。


    袁宇祥倚着过道格子间的隔板,如果对方其中一个不是他的同学,他可能不会开口。


    他扬声打趣:“小青龙,什么时候请老同学吃喜糖?”


    田愿的耳根像喜糖包装一样,刹那红透。


    许翊看了她一眼,回头笑道:“红包准备好了吗?”


    袁宇祥忍不住击掌,“这话说得,随时啊!”


    许翊搭上田愿肩膀,给飘忽的她多上一道实际的定力。


    他说:“我们先走,改天再聊。”


    第32章 第 32 章 老婆开心,全家人都开心……


    田愿和许翊等电梯, 他的手没从田愿的肩膀下来,她的耳根也没完全降温。


    田愿咬咬唇,问:“你昨晚喝酒说漏嘴了?”


    许翊:“没有喝醉, 也没有说漏嘴。”


    酒精只是让肢体活动有点飘, 脑子清醒得可怕, 发生过的一举一动异常清晰。


    田愿回忆见到袁宇祥的那一瞬,许翊的保温杯应该从她嘴上下来了。


    她纳闷:“样哥怎么看出来?”


    许翊:“不用怎么看。”


    无名指的同款戒指, 共用的水杯,每一个情侣标志都藏不住, 情侣间微妙的举手投足也藏不住。


    田愿刚刚看到许翊回来, 眼神如释重负中, 藏着依赖。


    何况袁宇祥跑业务出身, 擅长察言观色,自然瞒不过他。


    许翊习惯性用手背刮一下她的脸颊,安慰道:“别担心, 样哥口风特别严,不会到处乱说。”


    田愿:“真的不是你说的哦?”


    许翊:“我一个字也没说。”


    他只是将想法落实到行动上,戒指就是他的第一步。


    田愿失业, 最怕人问工作, 成绩是学生的面子, 工作不但是一个成年人的面子,也是生存根本。


    她庆幸刚才袁宇祥没问, 但说不定未来某天闲聊, 他会不经意问许翊一句。


    委婉的回答可以有许多种,“之前太累,暂时休息”“身体不好,在家休养”等等, 都掩盖不了无收入的事实。


    许翊双手搭在田愿双肩,那股无形的压力又重了许多。


    袁宇祥意外撞破许翊和田愿的秘密,自然免不了趁机“敲诈勒索”。


    周五是袁宇祥和许翊的兄弟局,定了一个他们经常去的店。


    袁宇祥先到,一看许翊只身一人,笑道:“家属呢,不带出来?”


    许翊:“她说就她一个女的,害羞,等你带女朋友她再来。”


    袁宇祥:“田田跟读书时一样啊,特别低调。”


    许翊:“低调点好,不然早被人挖走了。”


    袁宇祥:“这话说得对,那会班里好多男生喜欢她,回宿舍经常讲起她。”


    许翊高四没住校,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跟袁宇祥他们班的八卦脱节,问:“大鸟?”


    班里第一次海城小聚会,李振不正不经提起田愿,许翊才知道他也对她有意思。


    袁宇祥:“大鸟只是其中一个,而且是见一个爱一个。”


    李振高中时就有同级女友,这不是秘密。


    许翊:“还有谁?”


    袁宇祥第一次正面跟许翊聊他的八卦,微妙又令人兴奋。


    他挑眉:“清除潜在情敌啊?”


    许翊给他斟茶,笑而不语。


    袁宇祥:“先声明,这里面的人不包括我。”


    许翊:“你看上的是哪一个?”


    袁宇祥:“嘿,不提了,此情可待成追忆。”


    许翊差点也只能追忆。


    现任已经就位,袁宇祥不好再打听前任的事,以后得小心规避吕琪的话题。


    袁宇祥:“班里其他同学知道吗?”


    许翊:“就你啊。”


    袁宇祥:“这等喜事,不宣传宣传?”


    许翊风轻云淡一笑,“不着急,等买好喜糖先。”


    兄弟间的默契无需多言,袁宇祥探到他的口风,心里有底。


    许翊的新闻,自然该主角亲自发布新闻,他当配角鼓鼓掌跑跑腿就行。


    袁宇祥了然一笑,问:“看来快了啊,以后你们小孩是不是要认我做契爷?”


    许翊举杯,以茶代酒跟他许诺一碰,“行啊,正愁不够人手带娃。”


    袁宇祥一拍大腿,“小青龙,你不会真要当老子了吧?”


    许翊一饮而尽,“房子还没到位,没那么快,我们才二十五六岁,三十岁后再考虑。”


    袁宇祥:“行啊,有目标就有行动,不像我孤家寡人。”


    以前许翊会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有感而发:“有个喜欢的人陪着其实挺好。”


    许翊在袁宇祥眼里大多是理智而积极,难得出现感性又慢悠悠的一面,这份松弛不由感染他。


    袁宇祥看着竟有一点羡慕。


    幸亏许翊跟他坦诚,不然说不定哪天袁宇祥好心办坏事,错点鸳鸯谱。


    袁宇祥笑骂:“你这话说得,拉仇恨啊。今晚是不是得开瓶白的?”


    许翊和袁宇祥几乎没聊过感情,年纪涨了几岁,多了几分豁达,碰上了或者对方愿意坦白,才聊两句。再继续深入就涉及隐私,尴尬多于趣味,两人默契就此打住转移话题。


    许翊回到海韵壹号。


    田愿刚好洗了面膜,戴着一个猫耳发带,迎上来下意识嗅一下。


    没有烟酒味。


    她奇道:“今晚没喝酒?”


    许翊看田愿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觉新奇,不由揪一下猫耳朵。


    他讲:“样哥体谅我,怕我回来当‘厅长’影响‘睡眠’质量。”


    前几晚田愿搂惯了许翊睡觉,身边乍然空了,像阿贝贝失踪,心里跟着缺了一块,翻来覆去不太对劲。


    她后知后觉许翊话里有话,此睡眠质量不等于常规睡眠质量。


    袁宇祥知道他们在一起,下一个又会是谁?


    许翊说:“样哥会帮我们保密,海城暂时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了。”


    田愿不太相信,每一个秘密传播,都是从“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开始。


    她问:“样哥怎么看?”


    许翊:“看什么?”


    田愿:“我们。”


    许翊:“挺好。”


    田愿:“就两个字?”


    许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田愿和许翊在一起,除了时间稍显仓促,其他硬件和感情基底显得合情合理。


    田愿说:“不愧是金t?牌销售,一针见血。”


    袁宇祥实则客气评价,明哲保身。


    许翊说:“别管别人怎么看,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还是我们。他只是问什么时候可以带上你出来一起聚一下。”


    田愿轻叹,“可能等我找到工作吧……”


    许翊:“不着急,慢慢来。”


    他越是安慰,田愿反而越焦虑,隐隐印证她之前判断正确,她就该默默找到工作,再告诉他。


    田愿瘪了瘪嘴,委屈有了一个具体的形状,情绪更加汹涌。


    她开口:“投出去的简历要不石沉大海,要不已读不回,一个面试都没有。”


    许翊还是柔声说:“工作三年,现在不妨当做一个长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田愿好奇:“你当时跳槽,是敲定下家才离职?”


    许翊:“嗯,老板是清华校友,我办完离职第二天就到新公司了。”


    田愿:“等于一天都没休息,好卷。”


    许翊:“牛马命。”


    田愿:“我也想当牛马。”


    她宁愿给毛爷爷当牛做马,也不愿当米虫,虽然吃的是自己的存粮。


    许翊:“或者上外地旅游几天,散散心,你不是有当老师的闺蜜吗?”


    田愿兴致缺缺,“再看看,现在又热,暑假到处都是小孩,人太多了。”


    现在唯一能提起田愿欲望的只有面试。


    许翊:“爷爷现在情况不明朗,我也不能走远,不然我想带你去国外,人应该相对没那么多。”


    田愿燃起一点点激动,“你想过?”


    他们窝在沙发上聊,许翊不住卷弄田愿的一绺发梢,掉了又重新勾起来,闻一下淡淡味,又继续卷。


    他说:“当然想过,匆匆忙忙领证结婚,还没拍婚纱照,没摆酒,没去度蜜月,这怎么行?”


    田愿撅了撅嘴,鼻头发酸,感动他的体贴,也苦恼压力更大。


    她还得加速奔跑,才能跟上许翊的步伐。


    田愿眨眨眼,免得眼里出现可疑痕迹。


    她问:“你想过去哪里?”


    许翊:“你有想去的吗?”


    田愿俏皮笑了下,想快速跳过情绪低谷。


    她说:“你要这么问,当然全世界都想去看看。”


    许翊:“你要是怕热,夏天我们可以去南半球避暑。”


    田愿:“澳洲。”


    许翊:“好啊,看袋鼠看考拉,看悉尼歌剧院。不过我听说,澳洲旅游去一次,以后就不想再去了。”


    田愿:“有机会去过一次再看看别人说的对不对,你说的,实践出真知,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话。”


    许翊笑道:“行啊,学以致用了。”


    田愿:“以后真的去啊,不要给我画饼。”


    许翊:“老板才画饼,老公给你喂饼。”


    田愿:“有生之年。”


    许翊:“不用有生之年,三五年内肯定能抽出时间。”


    田愿:“就说有生之年,期待少一点,失望少一点。”


    许翊顿了顿,“后面三分之二句可以省略。”


    确定关系以来,许翊倒从来没有让她期待落空失望的地方。


    田愿稍作辩解:“还有可能因为其他现实原因不能成行啊……”


    困难没出现前,许翊不去假设障碍,但没强硬纠正她。


    他轻快地说:“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田愿伸出尾指,“拉钩。”


    许翊扫了眼那根白皙细长的手指,懒散瞧着她,似在说:幼不幼稚。


    田愿坚定伸手,“拉钩。”


    许翊伸出比她长而黑的尾指,勾住她摇了摇,助力老婆完成小小的仪式感。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公婆异口同声。


    田愿松开的手旋即变成拳头,“好,明天我要去有个家长开的机构看一看,他之前叫过我去来着。”


    许翊:“我们刚在讨论旅游的事,那么着急?”


    田愿说:“找到工作才能踏踏实实旅游。”


    许翊:“老公挣钱是让你享福。”


    田愿轻轻一挥手,“不冲突。”


    老婆主宰家庭氛围,老婆开心,全家人都开心。


    看到轻松回到田愿脸上,许翊没再跟她细究。


    之前柳丽拿了他们的八字去算命,不是说笑,后来给许翊反馈结果。


    神婆说田愿命好,25岁前老子养,25岁后老公养,60岁后小孩养,一生荣华富贵。


    许翊跟他妈半开玩笑:“看来只有我能挑起重任。”


    田愿说得没错,他是偶尔有点自恋。


    第33章 第 33 章 好老公。


    “有点远。”许翊坐沙发上说。


    他在地图搜了田愿所说的机构, 已经足够保守和委婉。


    机构离海韵壹号驾车距离41公里,搭乘地铁需要换乘3次,总共坐17个站, 耗时1小时43分钟。


    如果从以前翠微苑出发, 倒还近一半, 驾车16km,地铁10个站, 耗时55分钟。


    田愿之前想过,先在许翊住处过渡, 等找到工作, 再在机构附近另租房子独居, 依旧和他做周末夫妻。


    同居不过一周, 竟渐渐滋生出惰性,舍不得分居。


    田愿的胃口给许翊养肥了,海韵壹号的环境跟翠微苑一比, 一个类似乌山的市中心,一个堪比城郊结合部,她隐隐懂了奢入俭难。


    田愿心虚道:“我先去看看, 还不知道合不合适。这个机构刚起步不久, 可能很多方面不太完善。”


    许翊:“你先看看, 实在不行后面我们可以搬家,找一个中间的地段。”


    田愿:“那也太麻烦了。”


    本来只是她一个人奔波, 搬家后还变成两个人一起奔波。


    许翊:“树挪死, 人挪活,说不准哪种方式最好,试过才知道。”


    没房贷没小孩之前,两个成年人可以随意折腾。


    许翊又说:“或者到时给你买一辆车。”


    田愿:“到时再说啦, 我明天跟负责人约一下时间。”


    许翊把田愿抱坐在大腿上,她的“专属坐垫”肌肉结实,又不会有骨头硌疼的感觉。田愿越来越习惯他的怀抱。


    他问:“上班还是五天半吗?”


    田愿:“康复机构大多是这样,因为很多小孩周中上学,周末才有空来机构。一般周末有排课或者培训才去上班,没有就可以过正常周末。”


    许翊:“他们上普通学校?”


    田愿:“对,有一部分就上普通幼儿园和小学。一般到了小学阶段,可以独立上学的小孩基本不会再来机构,只剩陪读的或者上特校的会来。”


    许翊:“跟这些小孩待久了,会累吗?”


    田愿以前的相亲对象问过跟这种小孩待久了,会不会跟着变傻,她能听出居高临下的嘲讽。


    现在也能听出许翊的关心。


    视角不同,由此区分出了相亲对象和对象。


    田愿轻轻一叹,“多少有点心累。这些小孩很难准确表达自己的需求,也难回应别人的需求。不过上班都这样吧。老师每天上完八小时就可以下班,当家长的可能这辈子都不能下班,他们才更心累。”


    许翊没小孩,更没接触过特殊小孩,能理解到这个份上,全靠他对她的体贴而已。


    许翊说:“你这个做老师的,也不经常表达自己的需求啊。”


    田愿:“哪有……我只是、需求没那么多……”


    许翊:“你都压在这里了。”


    许翊背抱田愿,很容易摸上她的胸口,感受她的心跳,又醉翁之意不在酒,揉着那团厚厚的隔音棉。


    田愿反手戳戳许翊的脸,反而像踩了他的油门,让他更肆无忌惮。


    许翊说:“内衣好厚。”


    田愿小声反驳:“哪厚……”


    许翊:“还是睡觉时好摸。”


    田愿:“那你等睡觉再摸。”


    田愿拉许翊的手腕,跟拉上钢筋铁腕一样,拉不开,焊实在她身上。


    许翊:“现在是热身运动。”


    田愿热红了一张脸,“你这张嘴啊。”


    许翊像狗一样拱着她的颈窝,亲吻她的脸颊,“怎么了?”


    田愿:“上学时迷倒多少女生?”


    许翊:“这里面有你吗?”


    田愿低头在手机导航上保存路线图,扭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对不出答案。


    许翊故意抖两下腿,震得田愿簌簌颤动,连带他手里的隔音棉也在晃。


    他问:“有吗?”


    田愿只顾着笑。


    许翊:“嗯?”


    田愿莫名感觉许翊不像在抖腿,隐隐有顶她的势头。


    她笑了下,“不告诉你。”


    许翊:“那就是有。”


    田愿反问:“那你呢?”


    许翊:“有啊。”


    他的回答干脆简洁,倒叫田愿怀疑他没听懂问题。


    田愿:“哪个?”


    许翊:“你啊,上次说过了。”


    这个答案并非第一次出现,不惊喜,也不真切。


    田愿明知故问:“哪次?”


    许翊轻拍她的侧臀,适当惩罚,“跟你在骑楼广场吃饭,散t?步回学校后门。”


    当时田愿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想进去打捞初恋情人。许翊说是她,她当玩笑。


    许翊又震了她一下,“忘了?要不要我再重复一次?”


    田愿:“已经领证了,你尽管忽悠我。”


    许翊:“不管你信不信,那是事实。”


    田愿宁愿相信她可以找到工作,比起他吹的牛皮更真实。


    许翊一直顶着她,呼吸不畅。他吻她的肩颈,咬她的耳垂,像给她敷上一贴持续发热的膏药。


    许翊背抱握着她的胸,姿势便利,手里两团隔音棉变了形。


    田愿也像给挤压到了,微微喘不过气。她按住许翊的手背,像穿了一件双层的人肉内衣,更像自摸,风骚至极。


    许翊偏偏开口火上浇油,说:“给我看看。”


    田愿:“不要。”


    许翊:“吃一口。”


    田愿的脸庞娇红欲滴,“你、痴线……”


    许翊:“发癫也要吃。”


    他钳住田愿的腋下,抬起她一侧膝盖弯,将她翻面,面对面跨坐更为亲昵。


    田愿跪坐起身,要逃,给许翊扣住双肩。


    许翊说:“就抱一抱,不搞其他。”


    田愿扶着他的双肩,视线与他持平。


    许翊闷声一笑,胸膛微震,不显轻佻,单纯忍不住。


    他说:“脸都红了。”


    田愿竖起手指,拨拨他的两侧耳垂。


    她说:“你还不是一样。”


    许翊抵着田愿的额头,垂下双眸,眼神便掉进深沟。


    田愿扯衣领,许翊扯她的手,彼此呼吸也在打架。


    许翊一口吻住,正面揉着她,从下往上推,欲.望像手里实体一样高耸。


    田愿双手捧住他的脸,不知道谁的体温更高。他又在尝试一种新鲜的亲密,田愿心里没底,自然想退回更熟悉的状态,会更有安全感。


    她想要许翊抱抱,栽进他的怀里,变相夹住他不规矩的手。


    许翊另一手抚摸她的肩胛骨,沿着脊骨往下,兜住她的臀。


    田愿穿着短睡裤,裤管宽松,多塞一只手轻而易举。


    后面比前面圆,远没前面软,触感不同,许翊一样爱不释手。


    田愿感觉夹到了骨头,他的变化有了具体的触感,随时一触即发,她越发紧张。


    田愿又要起身逃离,无形蹭到了骨头。


    许翊第二次拉她坐下,声音低沉得像哀求,“再坐一会。”


    田愿僵着不敢动,只要不坐进去就行。


    许翊双手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肩窝,猛吸一口,再战栗着缓缓吐掉,粗喘渐渐平息。


    许翊松开田愿起身,“我去冲凉。”


    后来田愿去洗面膜,卫生间没有热气水雾,许翊大概真的冲凉水。


    次日周六一早,许翊便问田愿准备跟负责人约几点过去,今天他可以开车送她。


    田愿:“我想约周一,顺便看看那边学生多不多。”


    许翊:“聪明,不过周一我可能送不了你,你可以送我再开车去。”


    田愿笑道:“不用啊,我搭地铁舒服一点,开车要一个多小时,要是再碰上堵车,太容易晕了。”


    许翊一锤定音:“周末不面试,我们好好玩。”


    走得近之后,田愿渐渐发现许翊的好习惯:做事高度专注,该玩的时候好好玩,该干活去专心干活。不像她现在,记挂着面试,不能好好玩,结果没有面试,也没有玩得尽兴。


    田愿刻意扭转自己,“行。”


    这个周末,田愿和许翊去周边城市吃了一圈美食,顺带加强她的车技。


    周一一早,田愿避开早高峰,九点半才出门。


    最后一次换乘地铁时,过了早高峰,发车间隔较久,田愿想到以后每天重复同样的行程,不禁怀疑自己的决定。


    出了地铁,撑伞顶着烈日步行十来分钟,田愿额角冒汗。工作三年习惯走路上班,宿舍到蓝风铃的距离比上学时到教学楼更近,她的犹豫开始加重。


    这个机构所在底商比翠微苑的教育城新,不知道是否工作日的关系,没什么人流量。


    田愿跟着机构负责人参观一轮,地方比蓝风铃装修新,面积小,学生少。负责人说争取年底接入残联补贴系统。现在只能以相对低廉的课时费招收自费学生,或者跟其他机构同价格的情况下,加长课时,招生和课时设计水很深。


    田愿说回去跟家人商量再决定。


    负责人说尽量快点,要她周内给答复。


    田愿离开时12点,一看周围餐饮店不多,几乎没有什么选择,心又凉了一半。


    她原路返回,2点和外卖一起抵达海韵壹号。


    晚上许翊下班回家,听完一轮,问:“工资怎么说?”


    田愿:“跟蓝风铃差不多,说是他们刚起步,年底接入残联补贴系统后,扩大生源,工资会跟着涨。”


    她觉得是画饼。


    老板还想把田愿当名师推广招生,她的学历和专业都好看。


    许翊:“去刚起步的公司还有一个风险,杂事可能比正事多,各项流程不规范,内部管理比大公司混乱。在大公司做事,在小公司做人。”


    田愿:“你们公司现在也有这样的问题吗?”


    许翊:“多少有点,但都能搞定,比以前自由。没有十全十美的公司,看个人取舍。”


    田愿咬咬下唇,“我再想想。”


    许翊说:“你倾向不太想去。”


    田愿一怔,听出他只是陈述并非反问。


    她问:“你能看出来?”


    许翊:“如果你想去,你会主动找解决办法,而不是列出一堆困难,就为了找出最能说服自己放弃的那一条。”


    他举例,“像我要复读,我爸妈反对,我爷爷最宠我,我就找他做主。”


    田愿扯了扯嘴角,旋即融会贯通:“第一次相亲见面,我不信你真来相亲,然后第二天你就找家人助阵?”


    许翊笑着捏捏她的脸,“我老婆多聪明,马上会举一反三,肯定能找到更合适的工作。”


    田愿撇嘴,“过两天我拒了他吧。”


    许翊:“多往好处想想,现在失业,家里不用你养,总比以后三十来岁,上有老下有小失业,更从容是不是?”


    田愿:“你太能安慰人了。”


    虽然三十几岁她还可能失业。


    话毕,她转念一想,不能光索取他的情绪价值,补充一声:“老公。”


    听着生硬,犹显不足,她改口:“好老公。”


    肉麻归肉麻,昵称就要用在刀刃上。


    第34章 第 34 章 来,我操练一下你。……


    田愿晃荡到七月下旬, 第一批应届生经受大半月的工作捶打,开始受不了压力,一部分憧憬退休, 继续苦干;一部分冒出辞职念头, 天天犹豫;一部分干脆炒老板鱿鱼, 说走就走。


    受大环境影响,田愿得到两次面试机会, 其中盐山区一个叫星语童行的机构,在海城业内知名度高, 她闭上眼都要祷告两句面试成功, 压力也随之增加。


    许翊下班回来开门, 第一个看到三脚架上的手机, 田愿冲着手机讲话,声若洪钟,铿锵有力。


    田愿:“请同学们伸出小手, 和老师做一做手指操吧。”


    许翊定格原地,和田愿四目相交,一个不打断, 一个不停止, 田老师的小课堂继续开课。


    田愿的脸越来越红, 笑容从眼里溢出,绽放在脸上, 她终于憋不住笑场, 哎哟一声,暂停录像,结束发挥不足的试讲。


    许翊笑着换鞋,“怎么看到我还紧张了?”


    田愿:“哪知道你突然回来。”


    许翊:“练习面试?”


    田愿:“对啊。”


    许翊穿着人字拖走到她身旁, 看了眼手机屏幕,只是单纯录视频,没有跟谁通话。


    他说:“要不要再来一次,我当面试官,你来面试。”


    田愿:“不要。”


    许翊轻拉一下她的臂弯,“来,我操练一下你。”


    田愿总觉得他多说了一个字。


    她说:“不正不经,会笑场的。”


    许翊:“我现在还正经,一会说不定,你要不要来?”


    田愿微蹙眉,却忍不住笑,“你要严肃一点。”


    许翊讨价还价,“现在严肃,一会可以不正经吗?”


    田愿:“你肯定会一直逗我笑。”


    许翊伸手,“好了,有提问模板吗,我看一下。”


    田愿回头从她的书桌抽过一张A4纸,上面罗列了常见的特教面试问题。


    许翊:“还挺详细。”


    他坐到他的椅子,转过来面向田愿:“开始了吗?”


    田愿也坐下,跟他隔了差不多一米,正好算一个桌面的距离。


    她正襟危坐,“开始。”


    许翊上一次看到田愿的端正坐姿,可以追溯回高四时期。


    少女田愿青涩又害羞,身影跟眼前的田老师重t?合,拼凑出一个多面又灵动的漂亮女人。


    他情不自禁勾起唇角。


    田愿特地板起脸,“面试官不能笑。”


    许翊稍稍收敛,清了清嗓子,“先做个自我介绍。”


    田愿一看到许翊,莫名没法严肃,只想跟他亲昵,眼前浮现的也是跟他亲密的画面。爱人是爱人,面试官是面试官,多重角色冲突,没法重合。田愿做不到接受许翊戏里审视和为难她,出戏又跟她卿卿我我。


    许翊还在演戏状态,提醒:“自我介绍。”


    这一刻,田愿作为面试者,估计早已失去下一轮面试资格。


    她开口:“你好,我叫田愿,我是许翊的老婆。”


    许翊一愣,噗嗤一笑,将提问纸随手放桌面,划动转椅靠近田愿,拉她坐回他大腿上。


    田愿哭笑不得:“我就说不行。”


    许翊说:“面试官没什么好当的,还是当老公好。”


    田愿:“明天我再自己练习一下。”


    许翊上下搓搓她的后背,“自信一点,面试结束来找我吃中饭。”


    田愿回过神,“是哦,离得还挺近。”


    她对星语童行寄希望,除了它本身的业绩,还有一点,离许翊的公司不远。


    如果她能顺利通过面试,皆大欢喜,他们不用再搬家,以后许翊可以顺路先送她上班,她下班可以找许翊吃饭,一起开车回家,前提是许翊加班不算太晚。


    当日面试结束,田愿来许翊公司楼下,提前进餐厅点餐,等许翊中午下班就位。


    这次吃的是小锅辣牛肉,从头一次相亲开始,田愿和许翊暴露出的饮食偏好没出现大矛盾,在一顿又一顿的酸甜苦辣里滋长了血肉,也丰满了感情。


    十二点一过,许翊出现在餐厅门口,按着田愿发的桌号自行找过来。


    午市的第一批点餐陆续上桌。


    田愿问:“样哥又不在公司?”


    许翊:“回你的老地盘了,不然我就叫他一起来。”


    说的当然是Y市,到过即拥有,类似北京也是许翊和袁宇祥的老地盘。


    田愿:“要是面试能过,以后下班可以经常来找你蹭饭。”


    许翊一听她措辞,大概有戏,说:“两公婆还说什么蹭饭。”


    田愿知错就改,麻溜地说:“吃饭。”


    许翊:“喂饭。”


    田愿险些喷饭。


    许翊:“然后吃过饭你上楼陪我加班。”


    田愿:“我在旁边玩手机看你加班。”


    许翊:“只要你在旁边就行。”


    美好生活在向田愿招手,可惜还得熬一个周末,最快要下周一才有结果。


    下午四点多,许翊请假两小时,再度出发回乌山。


    两个人轮流开车,特斯拉晚上十点左右抵达赤山老家。


    田愿爸妈下楼迎接,许翊跟以往一样,下车搬行李打招呼,才驾车回家。


    田望懒人屎尿多,上厕所晚了一步,下楼迎接只看到特斯拉的屁股灯。


    田愿问:“今晚没出去玩?”


    田望还是田旺,身高180体重180,看着有福气,很旺。


    他说:“阿姐,你真的跟特斯拉谈上了?”


    田愿轻捶一下他的肩胛骨,“说的什么话?”


    田望:“阿妈说的。”


    胡小霜喊冤:“我哪里说她跟特斯拉谈,人家有名字,你要喊作姐夫。”


    田望:“这么快手,你什么时候结婚?”


    田愿瞥了一眼胡小霜,阿妈应该没透露她领证一事。


    田愿:“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田望:“我可以继承你的房间吗?”


    田愿笑骂:“有没有出息啊,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


    田望:“我的房间靠马路,早上开市太吵了。”


    田愿:“你做梦啦。”


    田望:“求你了姐,你又不常在家,我跟你换一下。”


    田愿:“不行。”


    田望:“只要你在家,我天天晚上给你孝敬宵夜,你要吃骑楼广场的我都给你打包。”


    胡小霜笑道:“你阿姐想吃会叫你姐夫买,还用得上你啊,脑袋灵光一点啊。”


    田愿也笑,“就是。”


    胡小霜问:“田田,你以前说暑假学生多,还请得假回来啊。”


    田愿和许翊约定不说裁员一事,只讲请年假,长年在外打拼,他们默契认同对家里人报喜不报忧。


    胡小霜话里的关心多于怀疑。


    田愿:“只是比平时多一点,好些学生回老家,海城外来人口太多了。”


    胡小霜:“有假期就好,明天去医院看许翊爷爷?”


    田愿:“对啊,他就是为了看爷爷才回来。”


    胡小霜:“真有孝心。”


    田愿:“他是爷爷带大的,而且当年复读爸妈一开始反对,就爷爷支持他。”


    田愿和许翊计划周一赶回海城,所以只有周六晚上适合跟老同学小聚。


    赵钰萌也回在老家,前几天刚到乌山,还顺便提了礼物来骑楼广场的档口看胡小霜。


    赵钰萌老家在乡下,读高中时每个学期基本只有节日放假才回家,其他周末都呆在学校。田愿“拐”过几回她来家里小住,高考完胡小霜还介绍她给亲戚的小孩当家教。


    后来大学放假,田愿只要跟赵钰萌同一趟回来,都会留宿她一晚,方便她次晨去汽车站搭车回乡下。


    田愿问赵钰萌周一要不要跟她搭顺风车回海城。


    赵钰萌于田愿,类似袁宇祥于许翊,都是密友中的密友。袁宇祥既然知道他们的关系,田愿考虑也该给她的圈子透透风,建立一个相似的友情支撑系统。


    田愿打算出发前夜接赵钰萌来家里住,再跟她说。


    白天她们会跟江晓娜碰头小聚。


    江晓娜活泼热情,能说会道,美中不足也是太能说会道,藏不住秘密。田愿如果有什么事想广而告之,会立刻联系她。


    有了前车之鉴,赵钰萌在群里给江晓娜打预防针。


    404in师大(3)


    铁萌:明天是闺蜜局,说好集体放男人鸽子,谁都不许带


    Cactus:[捂脸]我不带


    铁萌:[呲牙]我没有,我也不带


    娜娜:好好好,小孩呢?


    田愿这个平时“咬文嚼字”的言语老师,才发现她话里有bug。


    可她又不能违心,说她没男人。


    田愿等了一会,似乎没人发现。


    Cactus:小孩不适合听坏话吧?


    铁萌:@Cactus[偷笑]你准备了谁的


    Cactus:明天揭晓


    娜娜:行行行,我正好拒绝我老公,他还想让我带上小侄女


    铁萌:让你老公带


    Cactus:就是


    娜娜:知道啦[呲牙]


    铁萌就是铁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田愿可以轻松期待聚会。


    周天上午十点左右,赵钰萌搭汽车转公车,先带行李到赤山老街,竟给田愿家捉了一只鸡和一箱土鸡蛋。鸡是赵妈养的,土鸡蛋是她弟媳昨天亲自去鸡场捡的。


    赵钰萌又跟胡小霜拉了一会家常,骑电鸡车田愿一起去华润万家。她比田愿高一截,长腿适合作脚撑。


    电鸡开到华润万家前一个路口,准备过马路,恰逢一辆黑色特斯拉同时右转,赵钰萌停下车,没想到对方同样停车。


    乌山电鸡横行,汽车也半斤八两,少有一起互相礼让对方的情况。


    赵钰萌先行,刚想夸一句不愧是海城牌照,不礼让行人可要罚款。


    特斯拉忽然闪了闪灯,像小孩调皮眨眼。


    赵钰萌咕哝:“这海城的特斯拉,都停下来了,怎么还冲我们闪灯?”


    田愿尴尬一笑,怕赵钰萌吐槽,先发制人:“可能是新手乱打灯。”


    田愿手机震动一下,滑进一条新微信。


    xy:怎么不跟老公打招呼?


    第35章 第 35 章 “明天开车的、是我、男……


    赵钰萌将电鸡停在华润万家门口, 盖上雨披,七月阵雨连连,经常盖了雨披就出太阳, 不盖雨披时马上下雨。


    田愿抽空回微信。


    Cactus:好巧啊.gif


    屏幕上方显示今早的聊天记录。


    Cactus:我去华润万家了


    xy:一会路过, 说不定能碰见


    还真让许翊蒙对了。


    他一时没回应, 估计在开车。


    希望他只是路过,不要改变心意突然进来逛街, 要是碰上就尴尬了。


    田愿和赵钰萌进了商场,找到在群里敲定的韩式烤肉, 点了招牌菜等江晓娜, 不够等她再来加菜。


    餐桌边木架摆满菜品, 江晓娜才姗姗来迟。


    赵钰萌开玩笑:“还以为你家老公不肯放人, 要跟你去约会。”


    江晓娜坐到赵钰萌旁边,笑道:“老夫老妻天天见,约什么会。”


    田愿也笑, “给人家转正了吗?”


    江晓娜比了一个耶,“准备下个月七夕去领证。”


    赵钰萌:“今天8月1号,两周后就是七夕了。t?”


    江晓娜:“说错说错, 那就是这个月。”


    赵钰萌:“领证还要挑一个良辰吉日, 还以为早就领了。”


    田愿心头一惊, 确定关系比江晓娜迟,领证竟然比江晓娜还早。江晓娜那一对在时间上是老夫老妻, 在身份上还是小情侣, 田愿恰好跟她反过来。


    江晓娜:“我老公说挑情人节领证,以后不会那么容易忘记结婚纪念日,还可以少过一个节,少送一份礼物, 你们说气人吧?”


    江晓娜嘴上吐槽,脸上美滋滋,可以预见情人节发朋友圈的小作文热情洋溢,轻轻松松赞评上百。


    田愿说:“叫他送双份礼物。”


    江晓娜:“我就是这个打算,怎么能过两个节日送礼物还打对折呢,你们说是吧。”


    赵钰萌欠身给江晓娜斟茶。


    江晓娜冲田愿挑下巴,“田田怎么有空回来,你们应该没暑假吧。”


    田愿和赵钰萌不由隔着长方餐桌交换一个眼神,来之前约好不提田愿失业一事,免得传到胡小霜耳朵里。


    三人行的友谊各有秘密。


    田愿说:“正好有顺风车,我阿弟也在家,我就回来两天,明天就走了。”


    江晓娜:“我前几天刚碰见田望,要不是他叫我,我差点认不出来。”


    田愿又想起他读高三她去探望,也认不出屁颠颠跑来的死肥仔。


    田望小时候是个靓仔,长大只是个仔。


    她说:“他还是特别胖,竖着不长了,就横着长,不知道哪天能开窍减肥。”


    赵钰萌:“等他想谈恋爱肯定开窍。”


    江晓娜:“为爱减肥,瘦30斤绝对是大帅哥。”


    田愿:“只能寄希望于未来弟妹了。”


    她忽然想起不知道许翊有几斤,改天得问问。


    江晓娜话锋一转,话题焦点从弟弟切回姐姐身上:“田田,你不会是特地回来相亲吧?”


    田愿一愣,旋即笑道:“不至于。”


    赵钰萌说:“田田要找应该找同在海城工作的。”


    田愿:“嘿,你懂我。”


    江晓娜:“也是,除非你回来考公。你阿妈以前跟我阿妈说,要是你能回来考公就好了。”


    如果没有许翊,田愿这次被裁,大有可能回乌山考一次试试。


    一张结婚证无形将她焊牢在海城。


    说曹操曹操到,田愿手机震动一下,大概是许翊的微信,她没看,现在是闺蜜局,像赵钰萌说的。


    田愿说:“在外面待久了,就怕回来不适,还是铁萌好,工作稳定。”


    赵钰萌:“就怕体检报告不稳定,工作三年我都长结节了。”


    江晓娜立马激动附和说她也有,说不定还比她多。


    每个人都不把话说满,留几分遗憾,吐槽而非抱怨,也都没透露各自最糟糕的状态。大家过得似乎都不错,略有距离,却依旧真挚。


    在座三分之二常驻海城,话题自然过渡到话题人物上。


    江晓娜一副嗅到八卦的表情,问:“吕琪和小青龙不是都在海城吗?怎样了怎样了?”


    田愿就知道逃不开,愣了下说:“你端午不是问过一次了吗?”


    江晓娜:“一个多月过去了啊,吕琪应该在海城工作快一个月了吧,难道没有点新进展?”


    赵钰萌直接说:“没聚过,不太清楚。”


    田愿:“大鸟和样哥可能清楚……”


    她本来想提一句吕琪拉袁宇祥和李振去宜家和装家,牵涉到信息来源,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会被问她怎么知道,一时半会说不清。


    她欲言又止。


    江晓娜说:“大鸟可以,我有空找他八卦一下。样哥嘛……”


    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好久没联系了。”


    毕业之后,普通同学之间的联系以年为单位,等真正见面,又像只分开一个暑假重聚,有着年少情谊打底,依旧亲切。


    赵钰萌:“我还以为你跟样哥联系还多一点。”


    江晓娜:“刚上大学那段时间确实,后来谈恋爱了嘛,上网少了聊得少,工作后更加顾不上了。”


    情侣异地恋天天联系尚可能出问题,别说不经常联系的朋友,无法参与对方生活,话题总会越来越少。


    田愿:“人之常情。”


    江晓娜:“你们两个海城常驻人口,要记得多多追踪八卦,常更常新。”


    赵钰萌和田愿又对视一眼,都似在轻轻摇头。


    赵钰萌说:“吃瓜还得靠你,之前说来海城,暑假什么时候安排一下?”


    江晓娜:“我还要看看我老公他们安排,今天说去云南,明天说去苏杭,还没定数。”


    赵钰萌:“有家室人员,约你一次难啊。”


    这似乎是田愿未来写照,幸好她和许翊都在外地工作,应该不用经常处理各种亲戚关系。


    有了对比,田愿越发庆幸她的选择,无论工作地和伴侣,大方向都没有选错。


    人总在卑劣的对比里,才敢承认自己的幸福。


    江晓娜:“这话说得,你问问田田,她哪次回来约不上我。反而你,一年都不回来几次,不知道还以为你出省发财了。”


    赵钰萌:“没车啊,节假日又抢不到票,要像田田一样有亲戚顺风车就好了。”


    田愿:“怪我怪我,以后回来我都叫你一声。”


    三人说说笑笑,吃完又转移阵地,到奶茶店继续聊了大半个下午。


    回到赤山老街,田愿把赵钰萌带上四楼客卧小套间。家里来亲戚也安排住这间,被铺新洗晒干。


    以前高中时田愿和赵钰萌一起住她的房间,现在她们都长大了,挤一床不舒服。


    晚上田愿上楼送蚊香和火机。


    赵钰萌没洗头,早完成冲凉流程。


    她问:“田田,明天搭的顺风车是你哪个亲戚开的啊?”


    她得考虑怎么称呼。


    田愿愣了一下,表情在下午闲聊出现好几次,赵钰萌总觉得她有心事走神,没听她倾诉,不方便多问。


    田愿坐到床边,“铁萌,我跟你说个事,你先不要跟娜娜说。”


    赵钰萌失神一瞬,“啊,有情况啊。”


    田愿:“暂时不要跟娜娜说。”


    赵钰萌点头,“肯定,娜娜那嘴巴……”


    她意识到失言,不好意思咧咧嘴,“娜娜人挺好,对谁都挺好,就是心直口快,这么多年了,你也懂的。”


    田愿:“明天开车的、是我、男朋友。”


    她专门挑了一个冲击性没那么强的词汇。


    赵钰萌:“啊!你有男朋友了!”


    田愿莫名脸红,在同胞面前还害羞,可不得了,后效持续叠加,跟闺蜜公布恋情比跟男友表白还尴尬,怪不得有些人宁愿被撞破,也不主动说。


    田愿没有经验,心底一片迷惘,拿不准对方的反应。


    她只笃定,再也不想公布第二次。


    赵钰萌:“什么时候开始的?”


    田愿:“五一之后吧。”


    赵钰萌大脑飞速转动,消化她的新闻。


    赵钰萌问:“你在海城,是住他那里?”


    田愿点头。


    她等于变相公开同居消息,比公开恋情又微妙一度。虽然这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见怪不怪,田愿可是第一次在恋爱世界里打怪。


    赵钰萌松弛一笑,“我就说印象中你没有其他亲戚朋友在海城,怎么突然找到住处。”


    田愿心底感激赵钰萌没主动打听,“那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她失业又搬迁,生活波动,别说公布恋情,连公开露面都快失去力气。这次若不是顺路带上赵钰萌,田愿也不会隔着手机跟她多说。


    赵钰萌:“也是乌山人?”


    田愿:“对。”


    她嘴巴简单回答,脑袋复杂运作,又得酝酿怎么公开老同学身份。


    赵钰萌:“在海城工作?”


    田愿:“对。”


    赵钰萌:“真好,真有缘!”


    田愿:“是挺巧。”


    赵钰萌反应过来对方明天来赤山老街接人。


    她问:“都见过家长了?”


    田愿:“相亲认识的。”


    赵钰萌:“田田,我是第几个知道的?”


    田愿:“我这边的话,你当然是家人除外、第一也是唯一一个。”


    赵钰萌几乎跳起来,大高个的激动比小个子明显了一倍。


    她叫道:“真的?!我太高兴了!”


    赵钰萌确认自己在闺蜜心中的地位,比听到闺蜜恋情更兴奋。


    保密者也是一种特权身份,拥有知晓秘密的权利和优待。


    田愿脸蛋还红扑扑,“我们什么关系啊!”


    赵钰萌笑道:“帅么?高么?”


    田愿难以启齿,“明天你自己看。”


    高中时她们在宿舍开玩笑,以后谁找的男朋友没有铁萌高,就将之逐出师门。


    到了这个年纪,择偶标准拿捏在各自t?手上,人品和能力普遍优于其他数据,闺蜜就算找了一个不足一米七的男人,她们也不方便当面说什么。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又到了披星戴月出发的光景。


    田愿在海城很少见过这么早的天色。


    田愿爸妈照旧早起,帮忙拎行李下楼送行,胡小霜也要按惯例给红包。


    黑色特斯拉挂着海城牌照,驶近田愿家门口地坪。


    赵钰萌越看越眼熟,纳闷:“田田,这车我们昨天是不是碰见过?”


    司机还闪了她们。


    田愿:“好像是……”


    特斯拉停稳,司机下车问候了田愿爸妈。


    赵钰萌瞠目结舌,交替看着眼熟的面孔和田愿。


    许翊看向她,“你应该就是班里最高那个女生,赵钰萌,田田经常说起你。”


    幸好男生成年后面容变化少,就算发福成球也认得出来。


    何况许翊的七年没沉淀到肚子里,他只是面部线条比以前沉稳,眼神更为睿智。


    赵钰萌说:“许翊,原来是你!早知道我昨晚多问几句,田田怎么也不肯给我看照片。”


    田愿红着一张脸,提前帮朝阳出勤。


    她说:“要给你看了,我怕我们要聊到天亮。”


    赵钰萌:“何止天亮!”


    第36章 第 36 章 生存压力消失,原始欲望……


    特斯拉驶离乌山。


    许翊开车, 田愿依旧坐副驾,赵钰萌坐后排。


    赵钰萌孤军奋战,一个人不好起哄, 也不像江晓娜人来疯, 观察多于打趣。


    女人直觉强烈, 上车前赵钰萌瞄了一下许翊左手,无名指戴着一只戒指。她不懂珠宝, 只看出三环三色,式样优雅清新, 一看设计就知道价格不菲。


    坐到后排, 赵钰萌很容易看清田愿左手, 也是同样的戒指和位置, 印象深刻。昨天田愿手上空无一物,不然江晓娜早发掘新话题。


    闲聊开启海城话题,常规而安全, 聊住哪里,租多大的房子,租金多少, 附近有什么商区, 离上班地方多远, 通勤耗时多久等等,聊完自己再聊熟人的衣食住行, 气氛和谐而提神。


    八点多照常进服务站歇息和吃早饭。


    许翊作为首班司机, 早在家吃过,上了洗手间就回车上眯一会。


    非节日的服务站稍显冷清,空桌椅很多,田愿和赵钰萌带了昨天在华润万家买的面包, 坐下来慢慢吃。


    许翊不在,闺蜜俩说话放松许多。


    赵钰萌捧着面包笑道:“我真不敢想象其他同学知道你们在一起的表情,特别是娜娜。”


    田愿一想到即将公布恋情,不由自主脸热:“所以啊,现在千万不能让娜娜知道。”


    赵钰萌:“娜娜要是知道,还去什么云南苏杭,肯定一脚油门杀到海城。”


    田愿点点头。


    江晓娜如果最后一个知道也会很棘手。


    赵钰萌:“你们真的相亲了?”


    她跟许翊不熟,高三时只在周末自习找不到其他人时问过他几次问题,不方便当面八卦,只能私下跟闺蜜打听。


    田愿:“真的啊,不然一般没那么快见父母吧。”


    她还不敢说领证,闪婚比闪恋更让人难以置信。


    赵钰萌:“老同学有感情基底,干什么都快。”


    听多了教育圈的八卦,赵钰萌觉得同学聚会后一夜情都不奇怪。


    田愿:“是有点快吧。”


    赵钰萌:“他怎么追到你的?”


    田愿:“相亲嘛,互相有点意思就很快吧。”


    主要是她感觉许翊也没怎么追,这一点要计较起来,她还是亏了。


    赵钰萌:“果然,又是老同学又是相亲,两条都是高速路。”


    田愿:“就是有缘,还算聊得来。”


    她在非熟人面前就是闷葫芦,主要还是靠许翊突破,她只负责点头。


    赵钰萌由衷道:“幸福啦你。”


    田愿:“工作还没着落,哎,回去还要继续努力。”


    赵钰萌:“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


    田愿:“每天睡觉前祈祷三遍,快点找到快点找到。”


    赵钰萌笑道:“样哥知道吗?”


    田愿:“也是刚知道,应该就你们两个。”


    赵钰萌:“放心,一定给你们保密。”


    吕琪从此成为她们的禁忌话题,赵钰萌尽量规避,但压不住好奇,说不定哪天碰上袁宇祥打听几句。


    赵钰萌说:“田田,感觉你们会比娜娜那对快呢。”


    田愿心虚:“你说领证?”


    赵钰萌:“一切流程,结婚生子等等。”


    田愿:“不会吧,应该还是娜娜比较领先。”


    江晓娜的婚车和婚房已经就位,田愿和许翊还没将买房计划提上日程。


    胡小霜偶然提过一句,他们摆酒估计要三五年后了。


    出发前夜,田愿就跟许翊打预防针,不要提领证一事,免得吓到她的闺蜜。


    为此她被迫欠了许翊一个主动的亲吻。


    表情包里面的“亲亲”和“红唇”都不做数,他要货真价实的肌肤相亲。


    到了海城,赵钰萌让许翊在沿途一个地铁口放她下车。


    下车前,她不忘扔下一句:“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啊。”


    特斯拉又只剩下田愿和许翊。


    许翊问:“感觉怎么样?”


    田愿说:“挺好,没晕车啊。”


    许翊:“我指告诉你的闺蜜。”


    田愿:“铁萌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许翊清楚田愿的担忧,没多费口舌说服,只是默许她的决定。


    他说:“大家工作都忙,平常不怎么见面,不会多说什么。”


    老家地方小,熟人多,走几步就要打一次招呼,舆论环境容易紧张,自然压力大。


    在大城市,换工作等于革新人际网络,田愿失业一回,深有体会。


    蓝风铃的旧同事有一部分回了老家,估计不会再见,留在海城的各找出路,见不着面关系自然渐渐疏远。


    田愿隐隐动摇隐婚的决定,保守道:“顺其自然吧,昨晚跟她说是感觉有点尴尬。”


    她早已推翻不同居的决定,再推翻隐婚决定,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许翊说:“你就是脸皮薄。”


    田愿:“哪像你脸皮厚,脸红都看不出来。”


    许翊:“脸皮不厚怎么哄老婆。”


    田愿嗤笑一声。


    许翊:“老婆开心,日子才好过。”


    田愿忍不住笑骂:“油嘴滑舌。”


    她总是口是心非,连分享恋情都别别扭扭,似乎正需要这一款主动进攻的男人,才能不断刺激出她深藏的欲望。


    回到海韵壹号,两个不开火的人,没带特产回来,又要琢磨晚餐吃什么,预订好外卖,不然一会午觉睡过头,醒来再点就饿死了。


    搬了行李上楼,许翊开了空调,拎着领口扇风。


    田愿:“你要冲凉吗?”


    许翊:“先坐一会。”


    许翊转念想到已经暴露过腹毛,索性脱了上衣。


    田愿也一眼瞥见他的腹毛,大概一条两指宽的蜈蚣,中间密,两边稀疏,像路标指向下面,粗犷又色情。


    许翊:“看什么。”


    田愿转开眼。


    留长发比短发热,她好奇长腹毛会不会比不长热。


    许翊也低头,看了眼他的腹毛。


    田愿问出一直的疑问:“你的胡子是不是会长到脸的两边?”


    许翊摸了下下颌,昨晚才刮,已经出现粗糙的手感。


    他说:“是啊。”


    田愿:“真的?”


    许翊:“你不喜欢?”


    田愿:“有照片么?”


    许翊:“没有。”


    田愿:“什么时候留过?”


    许翊:“没刻意留,长了就刮,你想看我留给你看。”


    男人的成熟跟刮胡子的频率成正比,许翊高中时一周刮一次,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基本隔天就得修一下。


    田愿:“又想扎我?”


    许翊握住田愿的腰,拉近她,“你什么时候给我扎?”


    田愿站着,许翊坐沙发,视线和她的小腹持平,正是他们第一次讨论扎不扎的部位。


    这个特别的动词已然成了做|爱的密语,成了田愿和许翊的接头暗号。


    田愿的耳廓像给许翊的胡子扎过,红透了。


    她说:“反正不是现在。”


    手机忽然震动,嗡嗡声在小小的客厅异常清晰。


    田愿和许翊一齐看向桌面。


    许翊说:“你的。”


    田愿走过去看了眼手机屏幕,“座机号码,还没点外卖吧?”


    许翊:“没。”


    田愿心底隐隐有一股预感,心跳不由加速。


    她接起电话,“喂您好!”


    对方是一个字正腔圆的女声:“您好!请问是田愿女士吗?”


    田愿跟许翊对视,说:“对,我是,请问您哪位?”


    “您好,这里是星语童行儿童成长中心HR,您上周五来我们中心参加面试,现在通知您面试通过了,想跟您确定一下薪资和入职日期。您目前是已离职状态,随时可以入职对吗?”


    田愿:“对。”


    HR:“这边给出的月薪是……”


    HR一一罗列月薪,五险一金,年假及其他福利,星语童行开出t?的月工资比蓝风铃高出3000。


    虽然只够买一部吹风机,这是田愿能力的证明,是她立足社会的具象标志,比许翊每月打来3倍多的家用钱还叫她兴奋。


    田愿双眼发亮,鼻头发酸,双眼隐隐有泪。


    许翊站起身的,握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


    HR:“中心每周四办理入职,您看这周四能过来吗?”


    田愿:“可以。”


    别说周四,让她明天上班都可以。她在网上见过取消offer的情况,夜长梦多,就怕对方突然搞鬼。


    HR:“好的,那么稍后我会将offer和一张资料清单发送到您简历上的邮箱,入职前您还需要到中心指定医院进行体检,周四早9点,准时到面试的地址报道。”


    田愿:“好。”


    HR:“您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田愿:“暂时没有了。”


    HR:“好的,如果您之后还有问题,可以打offer上的电话。”


    田愿:“好,谢谢。”


    HR:“那就这样,我们周四见。”


    田愿:“周四见。”


    对方挂断电话,HR措辞正式严谨,侧面体现了公司的专业性,无形让田愿放心许多。


    田愿握着手机欢呼,“我找到工作了。”


    许翊也笑,“我就说你可以,是周五面试那家吗?”


    田愿:“对啊,我最想去的机构,工资比之前高3000,以后就可以经常跟你一起上下班了。”


    田愿放下手机,扶着许翊的双肩蹦跳,前所未有的活泼。


    田愿笑着跳着,险些蹦出眼泪。


    许翊圈着她的腰,转了两圈,跟滚筒洗衣机似的,甩干了她的眼睛。


    田愿只剩下快乐,纯粹又直接。


    许翊分开她的双膝,抄起抱起,托稳她的屁股。


    田愿重心飞升,下意识盘紧他赤裸结实的腰,低头捧起他下颌粗糙的脸,又一次主动吻住他。


    许翊仰头湿润而热烈地回应她的吻,低头便埋进她胸脯,隔着衣服啃了一口,衣襟旋即多了一块暗斑。


    田愿不由倒吸一口气,生存压力消失,原始欲望上浮。


    第37章 第 37 章 我他妈还是处男。


    田愿以前在网上看到过, 据说体毛多的男人*欲旺盛,不知道准确率有多高,放在许翊身上100%应验, 他多少有类似势头。


    她像考拉盘着他, 好像坐到了骨头。


    许翊双手兜稳她的两瓣屁股肉, 腾不出手干闲事。此时此刻,田愿不怕他揉胸, 胆子略大一些。


    田愿低头,红着脸, 抵着许翊的额头, 笑容嫌弃又怜爱。


    她说:“小青龙, 你说你怎么这么咸湿?”


    许翊大言不惭:“所有男人都咸湿, 装跟不装的区别。”


    田愿笑话他:“你要拉你的全体男同胞垫背吗?”


    许翊将她往上掂了掂,托稳她,“跟自己老婆还要装?”


    田愿:“你怎么一点都不怕羞?”


    许翊估计肤色黝黑, 压根看不出脸红。


    许翊:“两公婆有一个怕羞就行。我要是还怕羞,我们就要做一辈子的同学,同不了床了。”


    这桩闪婚许翊出力最多, 操控全局速度, 可谓“功臣”。


    田愿笑骂:“你以前也这么哄女孩子上床的?”


    她趁醉问过类似问题, 酒精稀释了许翊答案里的真实度。


    旧话重提,不悦爬上许翊的眉头。


    他讲:“我哄谁了?”


    田愿:“谁知道你。”


    许翊:“我他妈还是处男。”


    许翊第一次在田愿面前骂粗口, 强调了情绪和事实。


    田愿怔了怔, 男人的优点不用探问,自己就会主动说出来。


    身高有标尺,工资有银行流水,可是谁知道怎么验证他是处男?


    田愿和许翊大眼瞪小眼, 许翊看上去很想将她扔地上。


    信任是婚姻的基石,他们的闪婚建立在一片砂砾上,经不起海浪冲刷。


    桌面手机震动,像下课铃声,打断这一堂自习课。


    田愿开口:“应该是我的Offer邮件来了。”


    她挣扎,要下来,适得其反。


    许翊抱得更紧。


    许翊:“你不信?”


    田愿:“信信信。”


    许翊:“你就是不信。”


    田愿盯着他的眼睛,“我信。”


    许翊放下田愿,可能因为抱累、抱热或者抱烦了,绝无可能因为说服了她。


    他们的不信任截然不同,她的包含猜疑,他的只是口说无凭而无法获取信任。


    田愿走过去看手机,Offer比处男更有吸引力。


    许翊走近顺手拍了一下她的臀。


    田愿吓一跳,叫了一声像呻吟,用错了地方,让彼此都听愣了。


    许翊从来没打过她的屁股,最多床上揉一下,打得不疼不留痕,小小的惩罚成了夫妻情趣,瓦解了刚刚的信任危机。


    许翊见好就收,说:“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庆祝。”


    田愿也跳过这一茬,“我请客。”


    许翊:“还不是一样。”


    田愿:“意义不一样。”


    从相亲以来,约会大头费用都是许翊出,领证之后,直接垄断付款权,有时田愿一天没用亲密付,还问一嘴,今天没吃饭?


    许翊:“叫一声老公。”


    田愿:“哪有请客还要叫老公。”


    许翊:“叫啊。”


    田愿:“不理你。”


    她背过身,正好屁股又挨了许翊一拍。


    田愿无声发笑,盯着手机屏幕:“明天我要去做入职体检,还要办一张新的工资卡。”


    许翊:“你们用哪个银行发工资?”


    Offer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气氛稍显正经。


    许翊确认时间:“这周四就要去报到?”


    田愿:“嗯,他们只有周四能办入职,我又不想等到下周。”


    失业一个月,田愿只有领补偿金当天松弛一点,受够了零进账的煎熬。


    许翊:“周末我们去海边玩,住一晚。”


    田愿:“嗯?”


    许翊:“庆祝老婆求职成功。”


    田愿:“今晚不是吗?”


    许翊:“今晚是你,周末是我。”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田愿点开手机日历,新建行程,刚好瞥见周日正好是8月8日,许翊的26岁生日。


    田愿若有所思瞥了一眼许翊,他并没看她的屏幕。


    她逐一新建行程,明天办银行卡、体检和复印资料,大后天入职,周日给寿星公庆生。


    田愿:“好啊,就我们两个?”


    许翊:“你还想加谁?”


    田愿当然不想,拿不准许翊是不是像江晓娜一类,出门喜欢成群结队。


    田愿:“我们两个就行。周五还是周六出发,周日下午回来?”


    许翊:“周五晚估计加班走不了,最好周六早上走,周日吃过午饭就要出发了,晚了怕堵车你难受。周六早上你加班吗?”


    每周日下午和周一早上是返城高峰,到处水泄不通,在周边城市居住的人都涌回来上班了。


    田愿:“应该还不用,去哪个海边?”


    许翊说去周边城市。


    田愿:“我以为就在海城。”


    许翊:“那片地方年年下饺子,来了三年我从来没去过,不如开车去远点的地方。”


    田愿和许翊从Offer过渡到酒店,一起窝到沙发研究房型。


    田愿挨着许翊侧坐,贴着他光溜溜的胳膊和上半身。


    棋盘腹肌本就结实,搭上一串腹毛,像石头缝长出野草,看着越发生猛。


    田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伸手盖在他的腹肌上。


    许翊眼神扫过来,凉凉的,等着她继续犯事。


    田愿收手,生硬一笑,“开了空调,你不穿衣服不冷吗?”


    许翊:“这不还有你的手暖着。”


    他拉过田愿的手盖肚子,搓他的腹肌。


    手感跟他的肱二头肌一样,硬实中带着温度和弹性,但形状不一样,一个条状,一个成板,丰富了趣味感。


    田愿垂眸细看。


    许翊的腹肌没比胳膊白多少,他们的肤色差依旧存在,田愿摸着,仿佛牛奶皂搓实木搓衣板。她偶尔还会搓到腹毛,如果她的手是真肥皂,就能搓出特别多的泡泡,整板腹肌滑溜溜。


    许翊往下拉她,田愿偏要往上走。


    她摸到了比腹肌鼓包的胸肌,还有上面装饰用的小疙瘩。


    原来男女一致,受到外部刺激都会起立,不管是冷风还是抚摸。


    许翊呼吸隐隐走调,冷不丁开口:“亲一口。”


    田愿:“不要。”


    许翊:“你给我亲一口。”


    田愿刚听见以为他是命令,再揣摩竟是交换。


    “你……”她羞恼难当,咬唇忍住笑。


    许翊也有些绷不住,出现那抹淡淡的坏笑。


    他说:“二选一。”


    田愿:“又来选择题。”


    许翊:“不懂选就选字多的。”


    田愿捏合他的双唇,手动闭麦。


    许翊变成许鸭子,被动嘟着嘴,默默看着她。


    田愿松手,拇指轻轻抚摸他的唇,上下润了一圈。


    她说:“你的嘴唇好薄。”


    有人说薄唇的人嘴皮子犀利,田愿领教到了。


    许t?翊:“不好亲吗?”


    田愿把他的脸推往另一边,“整天亲来亲去。”


    田愿挪了位,坐到沙发另一端,双人沙发空间有限,他们之间只隔了不到一个人的身位。


    许翊没有黏过来,问:“明天去哪里体检?”


    田愿滑动Offer邮件,找到地址,把这个她没听过的体检中心地址发给许翊。


    许翊在导航上搜索,放大地图细看。


    他说:“这地方我以前见过,在前公司附近,我明天送你去。”


    田愿:“顺路吗?”


    许翊:“绕一点,没关系。”


    他弹性上班,不用到点打卡,反正他天天加班,根本没有八小时工作制概念。


    田愿有求于人,口吻缓和,略像撒娇,“哎,以后你送我上班吗?”


    许翊:“9点前打卡?”


    田愿:“应该是。”


    许翊研究另一条路线,片刻后干干脆脆:“送。”


    田愿藏着笑,“放我下了再去你公司,好像也绕一点路。”


    许翊:“没事,后天我探探路。”


    田愿思索片刻,“你还要先特意跑一趟?”


    许翊:“熟悉一下路线,不能让老婆第一天上班迟到。”


    田愿无事可做,不如也提早适应上班作息,跟以前长假收假一样,提前几天调节生物钟。


    她说:“我跟你一块走。”


    许翊:“周三早上?”


    田愿:“对啊,你放我下来,我在中心楼下周围转转,就当早上散步,熟悉一下环境,等过了早高峰我自己搭地铁回来。”


    田愿和许翊规划两个人的未来,哪怕只是短期几天,你一言我一语,琐碎、平淡又踏实,晚上睡觉多了一点奔头。


    周四,田愿入职当天,特斯拉汇入早高峰车流,跟着其他车走走停停。


    导航一段黄一段绿,田愿坐在副驾,刚吃过早餐,胸口有点犯恶心。


    许翊给她开了一条窗缝吹风。


    难受归难受,田愿又回到职场,才有了融入社会的实感,跟着这座大城市一同呼吸与成长。


    许翊改良了路线,效率提高,8:45停车到星语童行楼下路边。


    类似儿童康复机构所在楼层不能超过二楼,田愿不用挤早高峰电梯,走楼梯当锻炼,再迟五分钟都能准时打上卡。


    她解了安全带,提了挎包准备开门下车。


    许翊忽然叫了声老婆。


    她闻声扭头。


    许翊:“你跟昨天一样忘了一件事?”


    田愿:“嗯?”


    她慌张一瞬,跟上考场忘记带笔袋一样。


    田愿扒开挎包搭扣,“难道我没带身份证?不可能呀,一直在包里。”


    许翊:“懵懵的,过来。”


    他伸手揽过田愿的脑袋,“亲一下。”


    失业以来,田愿几乎次次跟许翊一同下车,忘记了Kiss Goodbye的习惯。


    她扭头接了许翊的亲吻,像他们第一次接吻一样,唇对唇轻轻衔一下。


    田愿笑着重新扣上挎包搭扣,提上肩带。


    “老公下班见。”


    第38章 第 38 章 “感觉到了吗?”


    星语童行儿童成长中心在一栋教育城的二楼, 环境比蓝风铃亮堂宽敞,田愿跟着她的带教,也是个训组的组长, 旁听了一早上的课。


    中心像大部分公司不包吃住, 午饭时间, 田愿跟着组长还有另外几个同事,男男女女下楼吃饭。


    前两天田愿逛过, 周边餐饮都是常见的几类:快餐厅,沙县, 粿条, 兰州拉面等等, 或者干脆自己带饭到中心茶水间用微波炉叮热。


    组长还跟一个教感统的男同事打趣, 怎么今天出来吃饭,女朋友不给做/爱心便当了吗。


    初到新环境,田愿低调行事, 摘下卡地亚,戴另一只双环排钻的戒指。


    碎光醒目,组长早上接田愿就看到了, 吃饭才有空闲聊。


    组长大概三十左右, 说:“田老师结婚了?”


    田愿愣了一下, 说对。


    组长:“看你还好年轻啊。”


    田愿:“刚结不久,婚假还没休, 就被集体裁员。”


    组长又打听一下蓝风铃的情况, 继续拉家常。


    她问:“你家那位也是我们同行吗?”


    田愿:“不是,做IT的。”


    组长:“做IT好赚钱,我以前同学也是做IT,三年买车五年买房。”


    教感统的男老师接茬:“保守了, 做IT的到40岁就可以提前退休。”


    田愿:“那太厉害了,我们只求35岁不要被优化。”


    今天来的是称重自选快餐店,六个同事刚好在并排的两桌,都能聊两句。后来午高峰来袭,餐厅吵吵闹闹,他们都匆匆吃了回中心。


    田愿失业一个多月,每天基本只跟许翊讲话,虽然她话少,不讲也不行,现在有机会跟不同的人保持交流,终于像彻底活过来了。


    下午田愿接了一个新学生和一个学生的评估工作。


    特殊儿童入机构前,会进行能力评估,相当于摸底。医院也有类似的评估,结果一般可以通用,但排队较久。


    田愿工作三年,生活稳定,当时没恋爱时间多,考了不少证书。


    小机构不给她面试机会,也是考虑到浅水藏不住蛟龙。


    田愿打算下周转发一条星语童行的公众号新闻,变相宣传她的新工作,看看能不能吸引一两个老学生。


    入职的第一个周六,田愿没排到课程和评估,多了半天假。


    特斯拉一早驶离海城,奔赴另一片海湾。


    这些天田愿一直在网上搜索,老公生日送什么礼物?


    钱包?许翊不用钱包,每天只带手机和工卡出门,驾驶证塞在工卡套里,高效简朴,一起外出应急要个纸巾还是得靠田愿。


    手表?许翊不用应酬,不必多只手表轮流搭配,每天就戴他的多功能Apple Watch,还想买一块给田愿,但遭拒了。


    剃须刀?许翊刚刚买了新的,价格很亲民,跟给她的吹风机是两个层级。


    香水?算了算了,许翊用洗面奶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全凭运动维持皮肤的细腻状态。


    其他袖扣或皮带之类的东西也用不上,衣服带扣子都嫌麻烦,许翊只比野人多一套式样简单的衣裤。


    田愿也不懂数码产品,许翊这个行家早已满足自己的大部分需求,她暂时不要班门弄斧。


    田愿也许职业优势,每天面对不善表达的特殊孩子,善于发现对方的需求。他们重逢不过一百天,她早已摸清了许翊的习惯。


    田愿又看了另外一些,还有建议送男士内裤甚至情趣内裤。她只在晾衣服见过许翊的裤衩,还没见过许翊穿裤衩,他们还没到这么亲密的程度。


    这毕竟是她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送护腰或者护颈可以,实用却不够浪漫。


    田愿选来选去,选了一个保守选项。


    高速路两边高楼逐渐减少,出现厂区厂房,再过了堆满集装箱的码头,进入熟悉的山岭。


    许翊问:“以前来过这边吗?”


    田愿:“没,你来过?”


    许翊:“前公司小组团建来过一次,去另一个海湾。”


    田愿:“玩什么活动?”


    许翊:“打牌,水上摩托艇,卡丁车,烧烤,差不多这些,相当于拿活动经费换一个地方躺着。”


    田愿笑道:“我以为要玩一些破冰游戏。”


    有些公司团建喜欢搞破冰游戏,强硬促进同事关系,有些类似纸杯传水的游戏,跟异性同事肢体距离过近,总免不了尴尬。


    许翊说:“我们今晚就玩破冰游戏。”


    田愿开玩笑,“我们已经到‘相敬如冰’的程度了吗?”


    许翊:“我们还没互相进过。”


    两个第一语言不是普通话的南方人,玩前后鼻音梗实在挑战性太大。


    田愿一愣,打断:“喂,好好开车。”


    她本来没往那方面想,预告过后,莫名浮想联翩。


    田愿心底蹿起一股微妙的感觉,比以往多了一点期待,少了一点害怕。


    许翊说:“自动辅助驾驶开着呢。”


    田愿假正经,“也要好好盯着。”


    许翊:“又不用嘴巴盯。”


    他耳朵早已红透,不像老司机镇定自若。


    田愿也半斤八两,莫名心慌一瞬,虽然许翊不至于车停路边,马上办了她。


    对未知事物,人们总是好奇又警惕。


    田愿和许翊慢悠悠吃过海鲜餐,刚好酒店有空房登记入住。


    许翊订的是海景房,浴室落地窗直面沙滩和海湾,靠窗设了双人圆形浴缸,阳台摆着吊篮椅。


    太阳晒得沙子白亮反光,刚刚楼下路过救生员,比许翊还黑上数倍,估计只有脚底板是白的。


    许翊问:“现在大太阳,想下去了吗?”


    田愿打着哈欠,“我想先躺一会,三四点再下去,到时没那么晒。”


    说是午睡,谁t?也没去拉窗帘,田愿和许翊和衣而卧,一齐看着落地窗。


    许翊躺在田愿背后,搭着她的腰,枕着手肘,视线比她高一截。


    他垂眸看到田愿睁着眼,问:“想什么?”


    田愿后仰朝他一笑,“好像做梦一样。”


    许翊:“做了什么梦?”


    田愿含糊,“美梦。”


    他们的家乡也靠近海边,每年高中生的毕业旅游总少不了海边项目。


    田愿那一年高考失利,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缺席了许多活动。她幻想着如果能回到18岁,是不是会跟许翊两个人偷偷私奔到海边?


    许翊:“有多美,有你美么?”


    田愿:“美得睡不着。”


    许翊低头笑着亲她一口,“我也觉得我老婆很美。”


    田愿扭头点了下他的薄唇,“算你有眼光。”


    许翊:“今天不骂我油嘴滑舌了?”


    田愿:“什么时候骂过你,那是讲事实。”


    许翊:“老婆说什么是什么。”


    又躺了一会,田愿一语成谶,果真睡不着,便爬起来换泳衣准备下海。


    田愿占了浴室,许翊原地三秒换好,才看到她磨磨蹭蹭出来。


    田愿穿了一件黑色泳衣,正面看像连身背心,后面U型挖背,低至腰线,赤露出大片白皙肌肤。泳衣合体贴身,若是再清凉一点,就是情趣内衣了。


    许翊喉结滚了滚,“一会下去要把你看紧一点。”


    田愿故意曲解,缓和微妙的尴尬,“我水性一般,样哥说你蝶泳跟青龙入水一样,一会记得当我的浮板。”


    许翊:“我当你的背漂。”


    他走到她身后,背抱住田愿,双手在前面握住她。


    泳衣贴合度高,不然更方便他从衣领掏进去。


    田愿习惯性抱住他的双手,跟自己抱胸差不多。


    她羞涩而低声,“你总喜欢摸我这里……”


    许翊又揉两下,“哪里都喜欢,你不给而已。”


    田愿无奈,“给不给你不都摸了。”


    许翊垂手摸了下她下肢里侧,田愿旋即并拢膝盖,比起拒绝他,更多是条件反应。


    许翊的鼻息在她耳侧悄悄变化,不知不觉沉了也重了。


    田愿隐隐又感觉异物。


    许翊说:“你也可以摸我。”


    他拉过田愿的手搭上他的硬件系统,田愿触电般瑟缩。许翊拉回她,反手的姿势,让她看起来像要被反剪双手就范。


    他强行让她按住。


    许翊:“感觉到了吗?”


    田愿差点按不住,腕部发软,红透了脸,缩回手。


    许翊没再捉她,扣着她的肩膀将她调个面,跟她面对面,额头相抵。


    彼此的呼吸纠缠到一起。


    田愿下意识低头,恰好看到许翊下面抬头。她不太敢看,仰头或闭眼又太过奇怪。


    田愿慌乱无措。


    本科书本里只教普通的社会交往法则,田愿哪里研究过床上该怎么交往。她只看过少量的劣质片子,动作和剧情粗暴,通常也没涉及床前交流阶段。


    如果按照片子走向,田愿从搬进许翊家的第一晚就别想睡了。


    许翊抱住田愿,不再刻意避开,直直戳着她,又不敢动。


    田愿情不自禁扶着许翊的胸口,第一次双手按上他结实的胸肌,按扁了那两颗装饰用的小疙瘩。


    她的动作像一种无声的邀请,鼓励了许翊。


    许翊低头吻住田愿,衣着清凉,肌肤释放出更多热量,让这一枚吻越发灼热,跟海边的空气一样,热乎又潮湿,带着一丝咸味。


    田愿稍稍挣扎,“先下去玩水吧。”


    许翊:“你让我这样下去?”


    他的黑色泳裤像一只独角兽。


    田愿哭笑不得,“我咬你一下。”


    许翊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什么?”


    田愿一口咬上他的肩头。


    许翊吃疼叫了一声,旋即,独角兽的角质如她所愿软化了。


    第39章 第 39 章 “庆祝我们重逢100天……


    沙滩晒得反光, 让人几乎无法睁眼。海风阵阵,热浪逼人,倒没有陆地上湿热, 走一阵就汗流浃背。


    许翊手机套了防水袋, 喊田愿过来合照。


    田愿肩头卡在许翊腋下, 给他揽着臂弯,一起背朝大海。


    许翊的镜头只拍到他的肚脐, 将小青龙藏在镜头之外。


    他一连拍了好几张,给田愿提供一个照片库筛选。


    田愿说看看。


    许翊给她预览, 说:“多好看, 不发朋友圈可惜了。”


    田愿用手拢住屏幕, 接着阴影检查照片, 一眼合适的点亮红心收藏,其他的重新挑选再适当删除。


    田愿说:“你不经常发吧。”


    许翊的朋友圈不设置显示限制,一年发圈数量一只手数得过来。


    田愿把许翊悄悄开放朋友圈权限以来, 他还没发过新的状态。


    许翊:“现在想经常发。”


    田愿:“我不管你。”


    许翊笑了下,没跟她辩论,收起手机。


    他张望防鲨网浮漂外, 一辆水上摩托艇载着两名乘客和一名教练, 突突飞回岸上。


    田愿问:“你之前坐的就是这种摩托艇吗?”


    许翊:“对, 你想试试吗?”


    田愿看海浪不小,摩托艇像过山车颠上颠下, 怕晕浪。


    第一次出来玩, 她不忍心扫兴,点了头。


    许翊:“浪有点大,可能会有点晕?”


    田愿:“一来一回好像不够十分钟,应该没问题。”


    许翊:“真的?”


    田愿:“走啊。”


    许翊和田愿穿上救生衣, 一前一后共坐一辆,教练站在许翊旁边,侧身拧腰握着车头,田愿牢牢圈着许翊的腰。


    突突声再起,摩托艇飞离海岸,往浪尖冲锋。


    某一瞬间,田愿像要甩出去,差点不敢睁眼。


    教练还像个野猴子,呜呼高叫,令人怀疑他比乘客更享受这份刺激。


    摩托艇减速掉头,许翊扭头问田愿刺不刺激。


    田愿快要刺激吐了,嗯了声。


    别人舍命陪君子,田愿舍命陪老公。


    摩托艇回到岸上,田愿失神一瞬,终于结束了。


    许翊还了他们的救生衣,回来揽着田愿的肩头,笑着问:“好玩吗?”


    田愿:“还可以。”


    许翊:“再玩一次?”


    田愿失措,“啊?要不、下次吧?”


    许翊:“明明害怕,为什么还要陪我玩?”


    田愿也不知道哪里露怯,瞒不过他。


    她笑笑:“跟过山车一样,害怕归害怕,还挺刺激的,但是短时间玩一次就够了。”


    许翊顺手揉揉她半湿不干的头发。


    他说:“以后我们玩些温和一点的游戏。”


    田愿:“比如?”


    许翊:“泡温泉。”


    田愿忍俊不禁,怀疑他临时找补,但不乏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说:“那我先预订秋天的行程,不许食言。”


    许翊痛快道:“新年回家前兑现,行么?”


    田愿又朝他伸出尾指要拉钩。


    日落之后,田愿和许翊回酒店冲凉换衣服,开车去当地口碑榜的海鲜大排档。


    许翊开口就问老板有没有小青龙。


    老板把他们带到养殖缸前,许翊看了几眼,给田愿一个商量眼神。


    田愿悄悄说:“好像没有上次在家吃的那么肥。”


    许翊:“是有点瘦,我们点别的。”


    最后他们挑了清蒸包公鱼、椒盐皮皮虾、姜葱炒花蟹和盐焗花螺。


    田愿坐回桌,许翊一改常态,不坐对面,坐到她身边。


    田愿扭头沉默含笑。


    许翊也笑,他们的笑容很淡,不笑忍不住,笑无拘束又显太痴傻,热恋中的人常常出现可以点燃整张脸庞的笑容。


    许翊说:“我给你剥虾。”


    田愿还真搞不定皮皮虾的硬壳。


    海鲜陆续上桌,田愿拍了一张椒盐皮皮虾的照片,发给胡小霜。


    家里档口快到打烊时间,胡小霜估计也在吃晚饭,有时间摸手机。


    她很快回复田愿微信。


    妈:又去哪里玩?


    Cactus:海边


    Cactus:明日许翊生日,过来玩玩


    田愿又发了盐焗花螺的照片。


    妈:靓


    妈:[呲牙]


    许翊在侧,不经意瞥见田愿手机屏幕。


    他冷不丁问:“又跟我丈母娘聊天?”


    田愿没刻意避开,“对啊。”


    许翊捕捉到关键词“生日”。


    他问:“你还记得我生日?”


    田愿:“打结婚证上了啊。”


    她读书时就知道,还研究过他的狮子座,开玩笑说过他自恋。


    她说:“我还给你准备了小礼物,很小的礼物。”


    许翊:“老婆送什么都是大礼。”


    田愿:“嘴巴真甜,好像过生日的是我一样。”


    许翊出手大方又会哄人,经济和情绪价值高,田愿不知道他为什么和前任分手。许翊即将生日,这个话题不适合提,难道是急性?


    许翊的肢体需求旺盛,跟肌肉发达程度成正比。田愿靠近他,也被激活本性,渐渐正视作为成年女性的需求。


    她就喜欢搓许翊的上臂,像拧毛巾一样,双手轻轻拧着,拧不完,更拧t?不动。那份手感很厚实,肌肉力量给予慢慢安全感,田愿更为迷恋。


    只是她羞于用语言直接表达。


    许翊问:“你真的准备礼物了?”


    田愿:“这个还能有假?”


    许翊:“惊喜啊!”


    田愿疑惑:“难道这次来海边,不是来庆祝你的26岁生日?”


    许翊:“庆祝我们重逢100天。”


    田愿:“真的?”


    许翊:“从4月30开始,到今天是99天,你算算。”


    田愿用手机搜索在线日期计算器,算了一把。


    她讶然,“竟然是真的,好巧,明天你生日恰好100天。”


    许翊:“到你生日就253天。”


    田愿:“还早。”


    如果田愿和许翊只是谈恋爱,她不敢想太远,大饼画到周末已经阿弥陀佛。


    结婚证给予稳定感,她有胆量憧憬远一点的未来。


    这一切都基于现况幸福安稳,不然无论恋爱还是结婚,她都会惴惴不安。


    吃过晚饭回酒店,许翊开车穿了运动鞋,不方便踩沙子,田愿便和他沿着海边步道,手拉手散步,慢慢消食。


    田愿说:“好像没怎么跟你这样在外面走过。”


    许翊:“在海城走过啊,从你以前宿舍走到商场。”


    田愿:“那叫赶路,不是散步。”


    许翊:“天太热,等天凉周末可以爬山,到处走走。”


    许翊工作日太忙,别说跟田愿散步,就连一起吃个晚饭都成了奢侈。


    田愿说:“叫上样哥和铁萌。”


    许翊:“行,到时约。”


    将近晚间十点,田愿和许翊回到酒店房间。


    许翊开空调,田愿开电视,看着各忙各的,无形中默契配合。


    许翊从行李箱掏出笔电,坐到办公桌前,打开像自言自语,也像特地跟田愿交代:“我处理个数据。”


    田愿默默调低电视音量。


    许翊回头问:“怎么没声音了?”


    田愿:“吵到你呀。”


    许翊:“不影响。”


    田愿没再调回来,出阳台坐吊篮椅,自个儿悠悠荡荡摇着,窝着刷手机,偶尔伸头隔着玻璃窗瞧一眼许翊的侧脸。


    不一会,今天进入最后一个小时。


    沙滩忽然窜起一丛丛烟花。


    田愿起身扑到栏杆上,情不自禁哇了一声。


    她看得走神,浑然不觉身后多了一个人,突然吓了一跳。


    田愿:“你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许翊:“是你看得太专注。”


    田愿:“加完班了?”


    许翊:“嗯。”


    许翊扶着田愿手两边的栏杆,虚虚圈着她。


    田愿偶然挨上他的胸膛,顺势靠进去。


    许翊圈住她的腰,下巴垫上她的肩头。


    不知道谁起的头,田愿和许翊一起轻轻摇晃身体,像跳一种幅度很小的双人舞。


    烟花再度盛开在沙滩上空,一朵两朵,短暂照亮黑夜。


    田愿含糊:“我还没试过从这个角度看烟花。”


    房间位于六楼,她的视线几乎与烟花持平。


    许翊说:“下次来我们也放烟花?”


    田愿:“什么时候?”


    许翊:“想来随时。”


    田愿:“下周七夕一定很多人,幸好提前一周过来。”


    许翊:“下周想去哪里?”


    田愿:“你想带我去哪里?”


    许翊:“跟你去哪里都行。”


    田愿:“我也没想到。”


    这一刻,她没有想太远的将来,只想明天慢一点来临,周末晚一点结束。


    时间渐渐逼近午夜。


    田愿打了一个哈欠,问:“你先冲凉还是我先?”


    这样琐碎的日常议题构成了他们的生活,听着不那么浪漫,他们暂时不愁生计,还没出热恋期,事小倒也温馨。


    许翊反问:“为什么不是一起?”


    许翊问来语气平平淡淡,介乎认真和开玩笑之间,无论哪种都是他的本质意思。


    田愿微微脸热,幸好阳台昏暗,没让他看出来。


    她说:“你要用洗手间吗?”


    许翊:“不用。”


    田愿:“我先进去了。”


    她丢下一句话,轻轻挣开许翊走回房间。


    片刻后,浴室传来水声,不是花洒细密的声响,而是水龙头哗哗的注水声。


    “老公……”


    里面似乎有人喊。


    许翊怀疑幻听了。平常田愿只在刻意夸他时用一两次“老公”,几乎没有直接喊过他。


    直到田愿又叫了第二声。


    许翊走到浴室门口,隔着毛玻璃门,问:“怎么了?”


    田愿:“从行李箱帮我拿条毛巾。”


    沙发边,摊开着田愿的行李箱,许翊很快找到花色熟悉的毛巾。


    许翊敲浴室门,没人应,再敲两声:“人呢?”


    田愿:“在呢……”


    许翊等了一会,没有脚步声逼近,门一直没打开。


    他回过神,“我进去了。”


    许翊拧动了门把手。


    浴室落地窗帘子拉上,窗前圆形双人浴缸里,田愿背朝他而坐,长发盘起,脖颈弧线优美。她的肩背白皙,衬得泛红的耳廓越发醒目。


    许翊随手将毛巾搭洗漱台面,在田愿背后除掉衣裤,绕到她身旁。


    田愿微微瞥向另一边,抱着膝盖,身上除了白,看不到其他颜色。


    许翊大大咧咧挨着她坐下,小青龙跟着□□一起潜入水。


    第40章 第 40 章 “你不说你爱我?”……


    浴缸的水面浮动在田愿小腿中段。


    许翊拆开田愿锁住膝盖的双手, 分开她的膝盖按下。


    水面恰好在那对樱花粉上下,水波浪动,她也像在摇晃, 景致更魅惑。


    田愿面红耳赤, 呼应了那对粉红眼, 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田愿别开眼,“你别这样一直看着我。”


    许翊愣了一下, 像听到但不理解,理智全线撤退, 仅剩下原始的*欲。


    许翊吻住田愿, 此时此刻无需多言。


    他捉住浮动在热水上的一只, 像要挤出浆。


    许翊的亲吻往下, 经过她白皙细腻的脖颈和锁骨,再如大猫捕鱼,叼了一只出水面, 不住吸食。


    田愿忍不住睁眼,偷瞄许翊。


    他闭着眼,显得专注又陶醉, 让田愿很受用。


    此时此刻, 他们心无旁骛做着同一件事, 100%属于彼此,专一滋生了可贵的爱意。


    田愿轻轻抚摸许翊, 以往隔着衣服, 现在多了一种新鲜的手感,他的体温,他的肌肤,还有肌肉特有的弹性, 构成丰富而独特的触感。


    田愿沿着毛茬茬的小青龙往下,圈不住另一条没有毛的龙。


    许翊说的没错,如果小青龙另有所指,他不该跟“小”字沾边。


    这一点上,他确实并非自恋。


    田愿收束五指,像扼住许翊的咽喉,控制了他的呼吸。


    许翊的鼻息悄悄变化,微妙又催情。


    水龙头持续流出热水,哗啦哗啦。


    热水削弱了触感,田愿依然摸到叶脉般的起伏不平。她以手指为笔,沿着脉络临摹,变相爱怃他。


    许翊触及田愿对应的地方,热水让毛发变得异样柔顺。


    他像帮她梳头。


    田愿下意识并拢膝盖,旋即又被分开,做了无用功。


    她的力气怎么可能与许翊抗衡,也不想真正抵抗,只是一种羞怯的别扭。


    许翊的手指被她衔住,要变成蚌里的珍珠。


    田愿下面的嘴比上面的温顺,乖乖让他逗留,感受不一样的热水,稠得像勾芡。


    许翊抱田愿坐着,当她的背漂,从她前面拴牢。


    田愿坐着小青龙,卡在□□上,黑发随波飘动,冒出了一只龙头。


    田愿感觉许翊的心跳敲击着她的背,她的敲击水面。


    许翊用他的膝盖分开她的。


    他们以田愿无法想象的形式,组合成了一个香肠面包,椭圆形的面包从正面一开两瓣,中间夹了一条香肠,沙拉隐隐流出。


    这个男人沉默时斯文,开口即败类,想不到还藏着更下-流的一面,颠覆了田愿以往对他的认知。


    温度略高,田愿额头沁出汗,脸颊红通通,心跳加速,放大了一切感受,她快要晕倒。


    田愿:“我有点、透不过气。”


    许翊也不好受,麦色肌肤都能看出脸红。


    他打横抱起田愿,不经意撩起层层水帘,水声哗哗响。


    许翊说:“我们出去做。”


    许翊抱她出房间,直接放床上。


    田愿不由担忧:“床单……”


    白色被单出现无数水印,空调风凉,田愿立刻爆出一片鸡皮疙瘩。


    许翊说:“不管它,一会会干。”


    田愿也无暇介意,叫道:“冷。”


    许翊立刻化作她的被子,盖住她,吻住她。


    他问:“还冷吗?”


    田愿没空回答。


    许翊手持加热棒,一点一点蘸着她,也温暖着她。


    明明没有第三个人,田愿不自觉低声问:“你买那个了吗?”


    许翊:“早准备了。”


    他起开走到茶几边,拎起背包翻找。


    田愿拉过被子盖好,大胆打量他光溜的背影。


    许翊上下比例优良,十足的衣服架子,虽然她还没给他挑过衣服。


    许翊转身,田愿也t?收回目光。


    许翊脊梁骨比下面的骨头直。


    他说:“想看就大胆看,还怕什么羞。”


    田愿仓促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


    她刻意避开“处男”,实在说不出口。


    田愿:“你没有经验,为什么不怕羞?”


    许翊:“因为你接受了我,不然我只是自作多情。”


    接纳能消弭陌生与不安,拉近彼此距离。


    田愿没再开口,直白的口头或肢体语言,她更容易接受后者。


    许翊研究使用方法,理论上跟戴手套差不多,但有正反。


    他们的中断时间超过一分钟,许翊耷拉了一半,不像能立刻戴上的劲头。


    田愿看着他青涩又笨拙,像学渣临时抱佛脚,看不出一点平常学霸的样子。


    她隐隐信了他没做过。


    许翊三两下又让自己站直了。


    隐秘的动作给田愿暴露一个新世界,她不由想象许翊自己干活的模样。


    他会看着什么想着谁呢。


    许翊:“好像买小了。”


    田愿:“你之前没试过?”


    许翊:“我跟谁试?”


    田愿:“自己试啊。”


    许翊:“试它做什么?”


    田愿:“你送我上班都知道踩点。”


    许翊:“你之前也不给我踩点。”


    一般人买了手套回来,不到需要时不会用,甚至忘了它的存在。


    灯光大亮,许翊的影子重新盖住田愿。


    她问:“不关灯吗?”


    许翊:“我想看着你,下次行吗?”


    田愿双颊发热,不好点头或摇头,默许了。


    她屏住呼吸,不知道该看哪里,许翊一直看着他们下边。


    那份干涩感,像在裂开小孔的地方,一点一点开辟一条宽敞的专属地道。


    田愿倒吸一口冷气,皱眉快哭似的,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


    许翊也难熬,挤压感异于自己做,新鲜又强烈,他随时要完蛋。


    只能憋着。


    田愿不由问:“到底了吗?”


    许翊反问:“你觉得呢?”


    痛-感抓住了田愿。


    她分不清是否还在浅层。


    田愿又羞又恼,“你怎么还问我?”


    许翊便不问了,拉她去亲自丈量留在外的一截。


    怪田愿看不仔细,许翊几乎直达自己的肚脐。


    她总觉得像用大门钥匙开抽屉锁,大小不匹配。


    田愿像一块羊肉,快要被许翊串进生锈的铁钎。


    许翊:“你刚刚叫我什么?”


    田愿脑袋空白,懒得回忆。


    许翊:“我还想听,再叫一遍。”


    田愿只能发出单音节。


    许翊:“叫我啊。”


    田愿断气似的, “不要。”


    许翊稍稍提速,“叫我。”


    他每次拉开一截,再推进两截,像拉手风琴,推拉出不同的声音,来自鼻子、嘴角、心跳甚至最亲密的地方,噗噗混着水声。


    她又辣又热,耐力溃败,妥协:“老公、别那么快。”


    许翊减速,变相放大了感觉,每一次都能叫他认输。


    田愿又叫了他一次,迷糊如娇涩,正正拨动许翊的神经,击垮他最后的防御。


    时间不长,有人难堪,有人庆幸。


    难堪的死死抱着对方不动,庆幸的暗暗感叹苦楚迎来句点。


    许翊摘下套,瞄了一眼内容,粉色的,吓一跳。


    他问:“怎么有血?”


    许翊看了下指腹,好像沾在上面。


    他抽过纸巾擦了下手和工具,纸巾也粉了,血挂外壁,不是他的。


    田愿那边窸窸窣窣,侧卧背对他,拉过被角盖肚子,抬起胳膊盖住通红的耳朵。


    幸好领了证,不然她又要患得患失。


    许翊恍然,刚刚问了什么蠢话,脸上红晕没下去,此刻更为醒目。


    他用纸巾包了扔掉,躺下背抱住田愿,比平常用力。


    田愿从床头柜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8月8日零点已过。


    她红着脸转过身,多了一层亲密关系,眼前似乎换了一个人,多了几分陌生和尴尬,她还在适应。


    田愿扶着他挂汗的胸肌,说:“26岁生日快乐。”


    田愿记了许翊生日那么多年,今年终于有机会大方道贺。


    许翊恃宠而骄,“称呼?”


    田愿撇嘴笑了下,“老公生日快乐,我给你去拿礼物。”


    许翊搂着她不让走,“我已经收到礼物了。”


    田愿一怔,没着急翻行李箱。


    她说:“谁要送你那个。”


    许翊:“送不送我都要到了。”


    田愿故意岔开话题,“这边没什么好蛋糕店,我已经定了蛋糕晚上送到家,你要腾出时间跟我一起庆祝啊。”


    许翊:“人都是你的。”


    田愿笑了笑,“我以为你要跟你的朋友庆祝。”


    许翊:“老婆优先级最高。”


    次晨还有另一项乘船登岛的行程,田愿和许翊都起不来,吃过早午饭,避开返城高峰,一脚油门回到海韵壹号。


    田愿预订的蛋糕如约而至,款式简约,插着一个“暴富”的标牌,底下一个白巧克力牌子写着:老公,生日快乐。


    田愿折好生日帽,给许翊戴上,再插上两根“26”的数字蜡烛,用赠送的塑料火机点燃。


    关上灯,许翊拍了一张蛋糕的照片,久违地发到朋友圈。


    文案:[坏笑][耶]


    烛光摇曳,新婚夫妻的面孔模糊又喜悦。


    田愿给许翊唱了缩水版生日歌,然后递上小礼物,说:“老公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发财暴富。”


    许翊接过,没立即打开,“还有呢?”


    田愿:“少点bug,少加班。”


    许翊:“还有。”


    田愿略加思索,“保持重量,不要发福。”


    许翊笑:“还有。”


    田愿:“所有美好的祝福都送给你。”


    许翊:“你不说你爱我?”


    哪怕只是玩笑口吻,田愿也怔了下。


    有些真心话只能付诸玩笑,能被珍视十足幸运,不被相信也不至于失落。


    田愿哄他:“爱爱爱。”


    天大地大,今晚寿星公最大,许翊说什么是什么。


    许翊:“敷衍。”


    田愿:“哪有,只是说不出来,心里不敷衍。”


    许翊:“是吗,我摸-摸看有没有敷衍。”


    他熟练地搂过田愿,低头吻住她,顺手揉了下她心跳的地方。


    田愿笑着摆正他的脑袋,“可以吹蜡烛了。”


    许翊随口吹灭,短暂的黑暗了,他又偷袭了一次田愿,小打小闹后拍亮客厅灯。


    许翊取过他的礼物,“我现在拆啊。”


    田愿:“反正属于你。”


    许翊拆出了一只金属打火机,质地精良,开关声响脆耳,除了要自己加火油,没有其他缺点。


    他打了一下,火光点亮双眼,叮地合上盖子收起。


    许翊:“你不反对我抽烟?”


    田愿:“不要让我闻到烟臭味。”


    许翊笑道:“老婆发话了,我以后少抽两根。”


    田愿觉得只有前半句是实话。


    许翊手机响了几声提示音。


    田愿:“你的祝福消息来了。”


    许翊:“说不定是线上告警。”


    他解锁屏幕看了眼,微微一笑,将屏幕调转给田愿看。


    许翊:“我岳父岳母给我发红包了。”


    许翊上门吃饭时,田愿爸妈按照传统给过大红包,平常出发胡小霜会包一个十块的小红包给特斯拉。


    红包大小数额不限,讲究一个好意头。


    田愿一愣,“你什么时候加的他们?”


    她还没加他爸妈。


    许翊:“我还加了你弟。”


    他划拉几下,翻到聊天列表田望的微信号。


    许翊已经潜入己方组织,田愿浑然不觉。


    她问:“又是什么时候?”


    许翊:“这次回家。”


    他心血来潮,起身走向厨房,从八百年没打开过的橱柜取出一瓶葡萄酒。


    许翊朝她比划,“要不要喝一点?”


    田愿:“你还藏了红酒?”


    许翊:“前公司去年中秋发的,但是估计口感一般。”


    田愿:“试一点不影响明天开车吧?”


    许翊:“一点点不会。”


    田愿:“但是没有高脚杯。”


    他们同居不久,连马克杯都不是一对的。


    许翊:“随便一个杯子凑合,我找一下开瓶器。”


    田愿趁空玩手机,正好刷到许翊的朋友圈。


    背景昏暗,数字蜡烛成了唯一的光源,蛋糕底部巧克力牌字迹模糊,看不清“老公”两字。


    她只能看到一个回复:姐夫生日快乐。


    胡小霜点赞。


    田愿飞快思索,许翊和田望有没有共同好友?


    唯一的可能就是江晓娜或赵钰萌。


    许翊没加赵钰萌,应该也没加江晓娜。


    许翊归位,坐田愿对面开红酒,两只不成对的马克杯早已就位。


    田愿问:“你还加了我们班其他同学的微信吗?”


    许翊:“除了海城见过的,基本没了。”


    田愿:“铁萌?”


    许翊:“这个没,怎么了?”


    高中毕业之后,同学的联系方式大多从Q转移到微信,Q好友大规模转移了过来,部分加了没再聊过天。


    田愿以前Q加了吕琪,高考后吕琪从Q给她发了红包,感谢她帮打早饭,田愿没接,从此便没了联系。


    田愿:“难得你发朋友圈,我能不能t?看看你的评论区呀?”


    说话时多有谨慎和羞怯,她还没这么直接侵入许翊的个人世界。


    许翊顺手拿了手机递给她,“看吧,顺便帮我回复。”


    田愿:“就看看。”


    许翊最新朋友圈动态下早积了一堆点赞和评论,好多网名她不熟悉,只眼尖认得个别。


    袁宇样:生日快乐,又幸福了[呲牙]-


    1·7:哇,生日快乐


    小李不会跑:小青龙生日快乐,应该出来聚一聚-


    1·7回复小李不会跑:赞同


    田愿按捺住好奇心,不去点-1·7这个ID。


    她问:“你怎么都不备注?”


    许翊:“懒。”


    田愿:“看样子你还欠别人一顿饭。”


    许翊:“谁?”


    田愿将手机还给他。


    许翊用多功能折叠刀开了木塞,接过手机瞄了眼,熄屏放回原处。


    他说:“改天再说,现在要过二人世界。”


    许翊给马克杯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先尝个味。


    他拿起蛋糕刀,指着一磅的蛋糕,“一人一半。”


    田愿叫道:“好夸张,我吃不完。”


    他们都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身材才能保持多年不变。


    她说:“我们今晚吃一半,留一半明天吃早餐?”


    许翊:“行。”


    田愿先拈起那块写了老公的白巧克力牌,送到他嘴边。


    许翊看了她一眼,有种师父看徒弟开窍的欣慰。


    他张嘴叼过,仰头嚼掉。


    田愿抽过纸巾擦了手。


    许翊将蛋糕分成四等份,每个小碟各四分之一,剩下一半等会罩回盒子送冰箱。


    田愿端起马克杯,轻声说:“来。”


    许翊举杯跟她轻碰,这是第一次跟田愿喝酒,伴着生日蛋糕用马克杯喝葡萄酒,也是他喝过那么多次酒中最不讲究的一次。


    这个小家和这桩婚姻一样,仓促建立,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细究起来难免缺乏仪式感,少了几分浪漫。


    它像一座湖心亭,骤雨来临时可以避雨,平时却不具备歌舞升平的浪漫。


    许翊说:“老婆,我们换个大点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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