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男朋友难道很喜欢疯子吗
我将消息发给迪克后,他几乎是马上就回复了我。
信息很短,很急,就一个意思——他要马上回公寓找阿米德勒,也就是杏仁壳先生。
我看到这个回复一愣,什麽意思?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德斯蒙德才死了八个改造人!
我原本以为他今天晚上举行海上的活动是因为现在布港官方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海上的监管就少了很多,他可以安心地搞他的“伟大”事业。
但看迪克的反应,好像不是这样的。
杏仁壳先生确实,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有很强的即视感,那麽高,那麽壮,小山一样的体型,跟那八个改造人像是同一个工厂产出的。
他如果被盯上了,那也是合情合理。
我于是马上赶去他的公寓。
周末,人真的特别多,总是有人在我赶路的时候碰到我,我很不喜欢这样,但现在也没办法,赶紧赶慢到那里后,已经是下午六点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德斯蒙德告诉我活动开始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但他没有透露我们具体的地点,说是等我们到了码头后,他自然会跟我们说。
到那里的时候,刚好看到房东小姐在搬东西,她好像总是在搬东西。
她也看到了我,停下来和我打了声招呼,问我是不是回来找迪克。
我说是,问她阿米德勒呢,难道他没有帮她把东西搬完吗?
房东小姐说,阿米德勒帮她搬到一半的时候就接到同事的电话,让他帮忙去公司代班了。
真可惜。
他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人,脾气很好,又很好商量的样子。
我感觉他应该已经遭了毒手了,但我不知道迪克是怎麽拿到这个消息的,我们才分开几个小时,他基地里的研究看起来也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样子,为什麽他会知道得比我多?
随便对房东小姐敷衍了几句,我们就此分开,她继续去后院搬东西,我则走进杏仁壳先生租住的地下室。
迪克就在里面。
他手里拿着一张劳动合同,上面的用工单位是布港某个还算出名的药物实验室。
我查过它。
那是罗兰德·德斯蒙德弟弟,马丁·德斯蒙德工作过的地方,那个孱弱但却追求力量的天才化学家。
我知道他,因为他们试图对外走私那种能让人用智商换力量的违禁药的时候,就是我派人给拦下来的。
被拦了一次又一次后,他们迫不得己才要和范纳弗合作。
范纳弗也是因为这个才进入了我的视线。
这些就不必多说了,后来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只是,马丁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这个实验室是马丁·德斯蒙德工作过的地方,”我走到他身边跟他说,“你是担心他被人骗去当了实验品吗?”
“不。”迪克否定了我的说法,我正觉得奇怪,如果迪克已经知道杏仁壳先生可能被人骗的话,那为什麽还要回公寓找这些证明文档,而不是直接闯进实验室找他?
接着他说:“他已经被骗去当实验品了。”
他拿出了一份检查报告给我看,我扫了一眼,看不懂,直接看结论。
这上面大概是说,这个药物可以激发人体细胞的潜力,让人类出现不同程度的返祖现象,获得更多的力量。
而人体能量有限,如果过多的能量被用到了身体躯干上,那麽分给大脑的能量就会少很多,智商也会变低,会更容易被控制,也会更容易被激怒。
这份数据是蝙蝠侠给他的吗?
我很疑惑。
那麽重要的数据,如果他早拿到了的话,那带我去他基地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才对。
但如果是蝙蝠侠给他的,那蝙蝠侠为什麽不亲自来?
我心里有了一些让自己难过的猜想,刚被打了耳洞的右耳像是在发烫。
他有事瞒着我!
有一瞬间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这是什麽很重要的事吗?
为什麽都被我知道他就是夜翼了,都愿意带我去他的基地了,但还是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对我有所隐瞒,早点告诉我会死吗?!
这有什麽好瞒着我的!
“亚里?是有什麽看不懂吗?”熟悉的声音将我从自我的世界中拉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看得懂。”我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你怎麽拿到这个数据的?”
沟通,沟通能减少情侣间不必要的冲突,先别胡思乱想。
我安抚自己,别总是发疯。
难道我男朋友很喜欢疯子吗?
“是从他的咖啡上检测出来的,哥谭有一个叫杀手鳄的超级罪犯,他就拥有一定程度的返祖基因,这个药有类似的作用,所以我研究起来很快。”
这个回答并不能安抚我。
他什麽时候看出来杏仁壳先生的咖啡有问题?
我们不是一起和他交谈的吗?
既然那个时候已经猜到了,为什麽不和我商量呢?
我捏紧了拳头。
我讨厌他对我有秘密。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每次呼吸都经过我同意。
明明以前还能够忍受这点小隐瞒,但现在就是不行。
我一时想不通为什麽自己的态度会有那麽大的变化,但事实就是,我一点也不想忍这些!
老实说我本来就不是什麽正常人,他喜欢疯子已经是事实了,我又何必为他的喜欢买单?
“你都拿到他的咖啡了,那为什麽还要回到这里?房东小姐说他去实验室给同事代班了,我以为你会先去实验室救他。”
还是要忍。
还是要忍。
还是要忍。
忍得让人觉得恶心!
我听到自己的话言不由衷。
可恨!
“因为他现在不在实验室。”迪克拿出了一个显示屏,上面标着一个在高速移动的小绿点。
我一愣。
迪克向我解释道:“因为他之前是阿卡姆的病人,我担心他脱离监控会出事,所以在他身上装了监控。”
他在说什麽?
我看着那个屏幕没有说话,心底里有什麽粘稠的东西在一直不断往外冒。
它在不断往外溢。
它埋没了我的心。
但它还在往上涌。
我的喉咙被无法探知的东西堵住了。
我好难受。
我好像让他也体会我现在的感觉。
他甚至愿意花时间监控一个已经完成劳改的精神病罪犯都不愿意监控我!
我又不满足了。
明明昨天晚上得到夜翼后我还很开心的。
指甲陷入了掌心。
刺痛缓解了我被情绪包裹的神经。
“……别介意,我很少做这种事的,只是他如果失控了的话,会危害到很多人的。”迪克看到我的表情不对,连忙向我解释。
“我知道,”我轻声说,“危险分子发起疯来很可怕的……”
“一定要将他好好控制起来才行。”
我用近似呢喃的声音说。
是啊。
你都知道那麽危险了,怎麽不把我也控制起来呢?
第52章 海上活动开幕
我和奥森先生准时到达码头。
去找迪克之前我还在想,要怎麽合理地阻止他们见面,现在是不用担心了,迪克根本不会来。
布港的天黑得很快,漆黑的天空和浓黑的海洋让岸上的人有种自己即将被卷入深渊的恐惧感。
风卷起海浪,城市的光虽然亮,但太远了,与近在咫尺的大海相比,它飘忽得像不可触及的海市蜃楼。
没等岸上的人转身回到城市里,海就伸出舌头将人卷入它的领域中。
我们没有过多的交谈,他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他,在接应的人来了之后,我和奥森一同登上了德斯蒙德派来接我们的快艇,向深海驶去。
快艇在海面上划出长长的白浪,海水溅到我的手背上,前面是一片漆黑,我回头看,船尾划出的白浪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但晚上太黑了,城市的光影已远,我不能再看到更多的。
但我莫名觉得不适。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海上。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突发奇想,决定在这里杀我的话,我大概率是要吃大苦头的。
这跟我不喜欢坐出租车是一个道理。
又或者是别的东西。
我不知道的东西。
“你也发现了?”奥森先生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我们是一起来的,离得比较近,快艇的声音又大,他的说话声并没有引起德斯蒙德手下的注意。
“什麽?”我问。
奥森于是不说话了,他直直地盯着我。
——眼睛。
我意识到我的不安感来自哪里了。
窥视。
我感觉被窥视了。
我开始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大脑闪回无数个画面,到最后定格在一个黑发蓝眼的小孩子身上。
今天就他最可疑了,但还没等我想明白,突然快艇严重侧倾!
我下意识扶紧了座椅,好悬,差点被这浪掀翻了!
但转眼看过去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睁大了眼——
那是一只长着人脸的鲸鱼!
当我意识到我看到了什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大脑已经深深地记下了这极具视觉冲击的一幕。
这也太邪典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比之前的改造人要恶心。
“别担心,”掌舵的人在人鲸潜入海里后对着我们两个说,“他只是缺氧了,不吃人的。”
“这是德斯蒙德的筹码?”奥森先生迅速进入角色。
“boss的筹码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可以现在去和他说。”我和奥森先生望过去,不知不觉海面已经出现了灯光与人声。
一艘巨型轮船稳稳地在我们前面航行。
我抬头看向它的上方,期待看到那只先我一步出发的大鸟。
但它的上空只飞过了几只不知死活的海鸟。
我无趣地收回视线,和奥森一起登船。
进到里面后,他们给我们发了面具,我随便选了一个,奥森却不这麽想,他没有动作,等着接待人员的解释。
“尊敬的客人,选一个吧,在这里,戴上面具后,您可以更自由地做自己。”
“如果我戴上面具,那德斯蒙德怎麽认出我呢?如果我不戴面具德斯蒙德也认得出我的话,那他让我戴面具是做什麽呢?这面具戴不戴好像都解释不通。”
你看,这就是多带一张嘴的好处。
老CIA道德没多少,但嘴上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这就是在说德斯蒙德在利用自己主办方的优势,让戴上面具的人以为自己有了隐私,但他们这艘船上做了什麽德斯蒙德一清二楚。
接待人员露出的下半张脸僵了。
“我确实非常期待见到你。”不出所料,我们前面传来了一个非常低沉有力的声音,我和奥森先生很给面子地看过去,深红色的地毯上,金发条纹西装的布港教父像是没有经历过昨晚的惨痛失败,不急不徐地走到我们面前。
站定。
优越的身高挡住了我们头顶的光线,他总是自带阴影。
“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他对着奥森说。
奥森:“我有很多名字,你想知道几个就凭本事来吧。”
我别过头,不打算为他们做介绍,既然奥森已经搭上线了,那我也没必要再陪着他周旋了。
我决定单刀直入。
“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长着人脸的鲸鱼,昨天晚上新城酒店发生的事,我也让人去看了,不像新闻里说的那样,有人和大型动物打样了起来,倒像是人和动物长到了一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那也是你的手笔吗?”
“真的是非常可惜,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本该在这里大放异彩。”罗兰德·德斯蒙德在自己的地盘上说话就放开很多。
“但也没影响到你的活动。”我们一边说,一边踩着长长的走廊走向宴会厅。
我听到了门后隐约传来的优雅轻柔乐声和人□□谈声。
真不错啊,我想。
哪怕被接二连三的事故打扰,也没对他的活动造成多大的影响。
难怪他能在黑面具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中保持冷静。
他家底厚得很。
不管是夜翼还是黑面具,不管他们在布港怎麽针对他,只要这个海上活动还在,他都能稳如泰山。
“因为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不可替代的活动,”德斯蒙德说,“它不会被影响,因为它让人流连忘返。”
他说完,站在门边,对我们比了个手势,示意我们推开门。
“新世界的大门还是由你们亲手打开比较好。”
新世界的大门吗?
戴着面具,我嘴角拉起一个恶意的弧度。
还没拉开门,但我知道的。
迪克肯定不会喜欢这种地方的。
我双手用力,沉重的大门被我推开,一丝光射进深红的走廊里,然后是重奏似的声音。
直到完全推开,光完全打在我们身上,但下一秒,软柔软的粉色羽毛从门的两边伸过来,轻轻在落在我的脸上,蹭着我的皮肤,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郎背后插着圆圆的羽毛,像是一只只热情的火烈鸟,脸上洋溢着美丽亮眼的笑容。
她们围着我们转了几圈,开开心心地跳着舞,随着音乐一蹦一蹦,那麽突然地来,又那麽突然地走。
但宾客的眼睛也不止为她们停留。
粉色的羽毛离去,解放了我的视野,巨大的水晶灯从船舱的上方直直落下,像是镁光灯下尽情闪耀的钻石。
而它下面,是一个至少三米高的香槟塔,几个穿着剪裁得体的侍从正被长长的钢绳吊着,围成一个圆圈,托着香槟往下倒洒,金色的起泡酒和水晶灯一起,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
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宾客们像是拥挤,又像是从容地集在一起,举着酒杯,低声细语地说着什麽。
他们中的一些人,哪怕是戴着面具,我也认识也一些。
更多的是围着一个个绿色的圆桌,一把一把地丢着自己手里的筹码,时不时发出高昂的叫声又或者沉着脸不说话。
热门非凡。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个金库。
台上是熟悉的歌声。
某个法国的女歌手正戴着黑色的蕾丝面具在台上唱着红磨坊的经典歌曲。
轻轻柔柔,丝丝缕缕,像是塞纳河畔黄昏下,和恋人坐在人来人往的咖啡桌边,一起无所事事地聊着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麽美好的歌喉,那麽动听的歌声。
可惜这里不是塞纳河,也不是法国。
这里是销金窟。
而更可惜的是,我讨厌法国,讨厌塞纳河,更讨厌销金窟。
迪克到底去哪里了。
好烦。
“这就是你说的新世界?”我对这些东西完全提不起兴趣。
赌鬼我见多了。
我平生一恨流浪汉,二恨赌鬼。
因为工作原因,我总是会接触到一些赌鬼,他们和毒|贩一样,没有人性,满口谎言,他们脑子里只有钱,抢到钱后马上就会去赌场输光,然后又去抢。
最早的时候,和我哥一起当英国悍匪的那些人,都是赌鬼。
我没见过赌场吗?
我见得多了,一个比一个恶心。
“不要心急,还不到时候。”德斯蒙德老神在在。
奥森在他身边沉默不语。
“那你们聊吧,运输业务与我无关,我只管钱,你们聊成什麽结果都可以。”我摆摆手,不再管他们,走进人群里。
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这里没有监控,只有围在船舱上面实时盯着宴会厅情况的黑衣保镖们。
我随便拿了一杯酒,漫无目的地乱逛着。
这艘船很大。
今晚的海风并不小,但走在里面并没很明显的摇晃感。
我想知道这里一共有多少层。
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宴会的边沿,同样是深红的布料,从顶上的金色中伸出来,非常有垂感地落在地上。
它底下隐隐有风,一点一点地入侵我的裤脚。
我随手拉开它,走了进去。
没人注意,没人阻止,这里是另一条深红的走廊。
设计师们不约而同地喜欢把大型建筑设计成迷宫的模样。
我把香槟酒杯丢到地上,厚厚的地毯托住了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并且有效地阻止了酒液的蔓延。
我很少研究过舱体的结构,对这里的东西很多都是一知半解,只能靠着直觉和常识来判断。
但这样我很难找到……
思绪突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熟悉的温度从背后包围了我,我本能地握住了他环在我胸前的手。
“夜翼,”我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忍不住雀跃,长长的走廊里,只有我和他在一起,“你来啦。”
你来找我了!
欢悦从心底里冒出。
他总是那麽擅长玩弄我的情绪,前一刻还在随便无意识地伤害我的感情,后一秒就轻而易举地让我重回他的手心。
“你怎麽来到这里了?”他只抱了一下就放开了我。
是的,是的,他总是这样,从来不肯长时间触碰我,拥抱我,总是要考验我的耐心与自制力。
但很不幸,在这两方面,我都不那麽擅长。
他总要为玩弄我的情绪付出代价的。
“我想找到这里的控制室。”我对他说,声音轻柔如毒蛇游走于草丛之上。
“我刚到,在找阿米德勒,他确实就在这艘船上。”他又说起了别人。
真的是。
我耐心下降了。
“找到后你要怎麽办呢?”我问。
“先看看他的情况,再看看有多少人,总不能让他们也都变成那个样子,”夜翼说,“我给你的东西都拿好了吗?”
“拿过来了,放心,他们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我会帮你忙的。”我还记得对他的承诺。
说过会让德斯蒙德付出代价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说过会帮他,不再让他经历昨天晚上的事,就绝对不会让他再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失落。
“那注意安全,我们分开行动。”他伸手压了一下我的头发。
“保持联系?”我也对他伸手。
“保持联系。”他把一个小东西放进我的掌心里。
我站在原地。
他又走了。
我那只好看的大蓝鸟又在我面前飞走了。
第53章 也许夜翼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罗宾跟着亚历克斯一整天。
不得不说,他来布港的时机恰到好处,刚好今天亚历克斯行程拉满,恨不得跟迪克见面调情的同时,长出八条手臂处理谢尔盖和德斯蒙德的事。
但让罗宾尤为不解的是,他为什麽要背着迪克和奥森先生见面。
罗宾听说过奥森先生的名字。
这个可怜的CIA特工,被人当成厨柜,不停地背锅,但就算是那麽多个部门同时给他施加压力,他也没有改口,不管蝙蝠侠信不信,反正经历不多的杰森在看到他和亚历克斯私下见面之前,对他已经有所偏向了。
但那点还没来得及向蝙蝠侠坦露的偏向在看到他们聚头时变成了怀疑。
罗宾已经染上了蝙蝠的恶疾。
——疑心病。
当然,放在这里叫合理猜测。
罗宾并没有离得很近,奥森先生是个老道的特工,他的感观能力比亚历克斯要强,离太近的话,罗宾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他往亚历克斯身上放了追踪器,不是他不想放窃听器,主要是因为,那是迪克的男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而以己渡人,罗宾知道迪克对窃听器的敏感度很高,所以还是追踪器比较保险。
但蝙蝠洞的小工具还是帮了他不少帮,比如他的眼罩。
虽然他们两个是在湖边树下交谈,但罗宾躲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还是能借助科技的力量看到不少东西。
亚历克斯倒是隐藏在树荫下,但奥森先生则一直坐着,他看不清楚亚历克斯的话,但却看清楚了奥森先生在说什麽。
什麽叫“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托了谁的福”?
罗宾非常清楚奥森先生为什麽会变成背祸侠——他是阻止国防部长第一次被刺杀的英雄。
他说这种话很难不让人多想。
往好处想,是亚历克斯和他早就认识,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得知了国防部长被人针对的事,然后卖给了奥森。
往坏处想,这件事就是亚历克斯一手策划的,奥森先生同时也在给他背锅。
再怎麽说他也是夜翼的男朋友,夜翼不至于看不出来他的疑点。
而且如果奥森先生真的给他背锅,那他们还能那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吗?
罗宾决定往好处想,就像现在这样,亚历克斯应该只是在给奥森先生提供信息。
这就能看出来,罗宾到底还是太年轻,又有点天真,没见识过成年人的复杂性。
他不知道夜翼已经怀疑过他男朋友不止一次,并且现在还在持续怀疑。
但怀疑归怀疑,恋爱还是要谈的。
他也不知道奥森确实就是亚历克斯的背锅侠,但背锅归背锅,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没必要和癫佬撕破脸皮,这不他现在就苦尽甘来了,现在他终于有理由离开布港去呼吸点别的空气了!
蝙蝠洞的恶疾罗宾刚染上,还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但他仔细想想,又觉得很不对。
首先他不知道,亚历克斯到底为什麽会和谢尔盖出现在同一个餐厅里。
但他们又没有什麽交流,罗宾看了全程,当然也看清楚了亚历克斯在黑面具、谢尔盖和另一个不知名男人走后,到他们的桌子下拿了什麽东西。
那还能是什麽东西?
那只能是窃听器了。
所以如果说亚历克斯有自己独特的消息渠道,那他提早到他们会面的地方放窃听器,那也是正常的。
于是罗宾继续往好处想。
虽然他对自己十分冷脸,但他应该也是个好人……吧。
如果是罪犯的话,还和夜翼在一起,能那麽自然地拥抱夜翼,那他不就是变态了吗?!
不至于不至于。
罗宾继续跟,他跟着他到了迪克的公寓,看到他和房东小姐有说有笑。
——如果是变态的话,能够忍受和房东小姐这种对迪克有好感的人吗?
应该不是吧?
只能说他还年轻,在哥谭见到的变态显性得太过标准,对隐性变态的了解还是太少。
亏就亏在这上面。
但也不是他吃亏,反正后果由夜翼承受。
里面的他就没继续跟着了,夜翼发现的话,他可能会直接被打包拎回哥谭。
但是他们很快又各自行动,罗宾想着反正还有时间,那继续跟着亚历克斯吧。
他要搞清楚布港到底发生了什麽。
——所以海底下那个长着人脸的鲸鱼到底是什麽东西!!!!!
不对吧!
布港那麽邪典吗?
我们哥谭虽然也乱,但再怎麽说大部分还是保持人型的!
你海里的这个大家夥会不会长得太自由了!
但那只人鲸只是看了罗宾一眼,然后就继续跟着快艇游了,没有更多反应。
已经准备冒着暴露的风险直接和水下的人鲸打一架的罗宾愣住了。
仔细看了一下后才发现,人鲸的外表特征和须鲸比较像,应该是属于比较温和稳定的物种,不怎麽会主动攻击人。
而且人鲸被改造成这个样子必然要消耗大量能量,人的嘴又比不上鲸鱼的嘴,他不能像自然界的鲸鱼那样随时补充食物,所以只能本能选择减少能量消耗。
罗宾为自己能够想通这些感到震惊。
布港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的精神要被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给污染了。
但是海水太冷了,快艇速度又比较快,他跟踪的时候没想到用滑翔机,但现在要放弃的话那他还有脸回哥谭吗?
他决定游到人鲸上面,让人鲸背着他游。
人鲸不语,只是一味地快艇跟着快艇游。
等到了德斯蒙德的轮船后,罗宾已经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在海里泡了太长时间,他现在必须快速补充热量,不然就会很麻烦。
可等他处理好自己体能的事情后,亚历克斯和奥森先生已经分开了。
同在一个巨型建筑内,追踪器的效果不好,罗宾想了两秒,决定去窃听更加危险的对话——他去跟踪德斯蒙德和奥森先生了。
他四处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疑似谢尔盖的身影。
谢尔盖没来?
……谢尔盖没来?!
很怪很怪。
非常怪。
他又仔细看了一圈,宾客们虽然戴着面具,但这种哥伦比那面具是用来瞒陌生人的,像罗宾这种经过训练的义警,他不会分不出见过面的人。
谢尔盖真的没有来。
这未免太不给德斯蒙德面子了。
就算他和黑面具他们达成了合作,也不代表他要得罪布港地头蛇德斯蒙德,这和他的外地势力来美国开疆拓土的目的相违。
罗宾觉得很不对。
谢尔盖没来这个宴会让他有点脊背发凉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看向亚历克斯消失的方向。
——如果是有人刻意不想让谢尔盖来呢?
——如果那个人就是亚历克斯·梅斯呢?
他的大脑被海水浸得有点发懵。
他只是靠直觉想到了这个。
而蝙蝠侠曾经教育过他,任何时候,都要将自己的直觉纳入考虑范围。
罗宾决定先推翻自己原先对亚历克斯的猜测。
他必须考虑亚历克斯是个坏蛋的可能性。
不要说不可能,他看了那麽多诈骗案例,也许夜翼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但亚历克斯这个人太邪门了。
而德斯蒙德和奥森先生又近在眼前。
先听他们说什麽。
宴会上有不少人在关注德斯蒙德这个身材特殊的人,罗宾可以稍稍为自己的视线松口气。
他看到奥森也在问,为什麽谢尔盖没来,他以为是他们两个人一同邀请他来处理货物运输问题。
德斯蒙德说谢尔盖临时有事。
奥森说有什麽事能比见他这个新走私商还重要的?
德斯蒙德于是不太开心了。
他说他也很好奇。
奥森就说,希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糟糕,还说,如果没有谢尔盖参与,他不会对布港本地的小打小闹有兴趣。
他看上的是谢尔盖家庭在欧洲的资源。
众所周知,谢尔盖家族的生意被欧洲重点打击,现在他们想赚欧洲人的钱,只能通当地本地的组织给他们卖货,但欧洲人的恶心操作也是世界闻名的,放谢尔盖家庭在欧洲那批没良心的人手里吃了不少亏。
所以他们非常需要一个能帮他们运货的走私商来帮他们夺回主导权。
这就是奥森先生扮演的角色想要的。
这毫无疑问是在贬低德斯蒙德,但罗宾也觉得,对比起整个欧洲的生意,布港确实不够看。
但德斯蒙德只是脸色不好,并没有生气。
他说,欧洲人的落后之处在于不会创新。
罗宾感觉到了自己扶着的钢管震动的动静。
他没有忘记海里见到的那条人鲸。
创新。
他把这种完全没有人性的改造称为创新!!
他决定不再看他们了,他本来就不应该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现在才想到这些太迟了,他应该在看到人鲸的时候就想到的才对!
果然是海水浸坏了他的脑子!
罗宾于是赶紧去追踪动静的源头。
他必须阻止他猜想的事情真的发生。
那天晚上他虽然没去新城酒店,但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麽惨烈!
还有那条从来没有攻击过他的人鲸。
他必须要去阻止。
他必须要去拯救他们!
不然他穿这身制服有什麽意义?
但他注意到了宴会主厅的灯光在变化,注意到了宾客们的交谈渐渐沉寂,注意到了歌声已经停止。
欢乐而嘈杂的宴会厅逐渐充斥着一种静默的兴奋。
震动越来越明显,罗宾心里的不安感渐强。
但下面的宾客却是满脸期待。
罗宾突然感到恶心。
他们在期待什麽?
舞台在变形。
罗宾知道自己不用再找了。
戴着同样华丽的哥伦比那面具的主持人站在台前,拿着话筒,声音洪亮又兴奋——
“我知道,我知道各位都久等了!但我保证,各位的久等都是值得的!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开始!”
灯光随着主持人的手指打在一个戴着面具的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露出得体的微笑。
然后宴会中间玻璃升起,一个巨大的圆台从底下升起来。
罗宾睁大了眼睛。
“第一场!让我们先欢迎代号猛兽先生出资培育的宠物和,哇哦!这不是我们布港的新星!
“——夜翼!”
宾客们发出低低的哗然声,然后又渐渐变得兴奋。
恶心感于是越发明显。
但主持人高昂的声音还在刺入他的耳膜——
“让我们欢迎夜翼!”
夜翼在下面,围着他的是一群普通成年人大小的鬣狗,大概二十多只。
罗宾这才知道。
原来不止那种小山体型的人会被盯上。
“现在!可以下注了!
“让我们看看,是猛兽先生的鬣狗宠物群厉害,还是我们布港新任义警夜翼更胜一筹!
“红代表鬣狗群胜,蓝代表夜翼赢!”
主持台后面的屏幕上瞬间变成红蓝对冲的下注条。
气氛瞬间变得火热!
第54章 活该你现在被狗围着
我花了好几颗子弹才找到控制室,但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我的计划,就看到了让我失去理智的一幕——
夜翼被鬣狗群围着站在擂台上,被人当成斗兽场的戏码看!
戴着面具的宾客们跟疯了一样,拼命按着手里的下注器。
而我的夜翼,他在鬣狗群蓄势待发从四面八方对他发起攻击时,手向上一伸,一条坚实的绳索快速射出勾在了玻璃顶部上,他整个人往上跃。
蓝底的鞋子踩在透明的玻璃上,肌肉分明的大腿蹲着,黑色的紧身衣勾勒着他鲜明的力量。
几十盏环形灯压向他,灯光穿透晶亮的玻璃,他发尾凝结的汗水在此时折射出钻石一样璀璨华丽的光芒。
下面的围在一起叠成金字塔奋力向上攀升的人形鬣狗,上面是借着自己灵活身形不断走位溜着丧失理智可悲改造人的夜翼。
他只靠一跟绳子持着自身的优势。
全力诠释什麽叫命悬一线。
我听到宾客们发出了疯了一样的叫声,主持人在卖力讲解着夜翼和鬣狗群的卖点,他身后红蓝的下注条在激烈地对抗。
是夜翼最终打败鬣狗群赢得胜利,还是鬣狗群将夜翼拉下来分食干净?
用你们手中的下注器做出你内心最真实的选择!
我看到他紧抿起的嘴,他的表情并不轻松。
他听到宾客们不顾形象地叫喊,仿佛他们的声音能决定输赢。
但我并不关注场里人的输赢。
——我现在只想让他们那些乱叫的人全都去死。
他们在用自己那双该死的眼睛都在看谁?
夜翼是我的!!!
我喜欢他在城市高空中跳跃的样子但不代表我能接受他被那麽多人当成猴子看!
他是我的!
只有我能肆无忌惮地看他!
下面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敢这麽看着夜翼,敢对着他的动作随意评价,敢用金钱衡量他的一切,全都得死!
我一秒都忍不了!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用这麽冒犯的视线看他!
他们侵犯了我的权利,他们侵犯了我的所有物,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该死!
真该死!
这个时候我已经要疯了,我满脑子只想毁掉这个地方,把夜翼带回我家里去,其它的我什麽也没想起来。
什麽德斯蒙德,什麽奥森先生,什麽谢尔盖,没人能阻止我的杀心!
我盯着屏幕里的夜翼,在想如何把这里毁掉,让他们全都葬身大海。
你问为什麽是屏幕里的夜翼?
很简单,宴会里原本是没有监控的,但是关着改造人的地方有监控,他们不能再在这里让那些改造人出事,所以必须要实时监控他们。
当那个被玻璃围着的斗兽场升起来的时候,监控也一同升起来了——所以很明显,他们知道夜翼潜入了关着改造人的地方,并且决定让夜翼上台表演。
那你就更该死了,德斯蒙德!
我接上这里的监控,让监控实时传到我的控制器上,同时查找武器库的地点。
这里不可能没有武器库的,那些改造人并不安全,他们一定要有药物外能压制他们的手段,所以这里的火药肯定非常充足。
很好,找到了。
去武器库之前,我又看了监控屏幕一眼。!
有一个鬣狗人长出了又长又利的坚甲,划在玻璃上,拉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双手双爪抓在玻璃墙壁上,向着空中的夜翼扑过去!
我眼睛睁大,瞳仁不自觉收缩,他的爪子前端闪着锋利的尖芒在夜翼的腰迹处划过一道肉眼可见的白光——
我听到宾客们发出惊呼的声音,主持人则在兴奋地讲解,说他们的改造人技术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这个鬣狗人就是很好的例子,虽然寿命依然有限,但他的爪子坚硬程度堪比钻石!
我死死地盯着夜翼的腰,但他的动作太快了,我不知道他是没有受伤还是直接把伤忍了下来。
我只能从别的地方去查找答案,我看了一眼底下的鬣狗群,他们并没有出现异动,那应该是没有受伤,至少没有出血,否则那些鬣狗群应该会出现异动。
心里面有东西在燃烧。
我都不舍得伤害他!
我有那麽多可以伤害他的机会!
我都一次又一次地忍下来了!
他们凭什麽!
他们凭什麽伤害我的夜翼!
我剩着电梯来到船底舱,这里不出意外也有人守着,但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枪法很准。
这里只有四五个人,其他人应该都去宴会厅了,可能是因为要防止夜翼真的打败那些鬣狗群跑出来,到时候他们又要对夜翼做什麽?
难道他们到时候要让夜翼和那些打手们比一场吗?
又让那些戴着面具妄图安枕无忧的达官贵人们尽情满足他们当罗马暴民看斗兽角斗的欲望?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躲在掩体后,我检查手枪里的子弹,确定已经填满后。
我举起手枪,五发子弹,一人一颗,一颗一命。
他们倒在地上,头部渗出暗红的血。
我拿起其中一个腰上别着的钥匙,打开仓门,入眼的全是军火弹药。
我没看那些枪,枪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
我需要要的是雷//管,还有C4。
C4是一种非常安全的炸/弹材料,只要它没有接触到极端的火力冲击,那它就会像一团橡皮泥一样,随便你把它捏成什麽形状,随便你对它做什麽。哪怕是被子弹打中,它也没会被引/爆。
通常人们想用它制作炸弹的话,都会往它里面塞一根雷//管。
就像现在做的一样。
我做了一个简单地起爆设备,把雷//管塞进C4里,把C4粘在船壁上。
这里已经是船底,我到时候要用C4在这里炸出一个大洞。
但这还不够,船底一般很厚,C4的分量有限,我手头又没有船只的准确信息,不清楚到底要多少当量才能把这里炸穿。
于是我拿起冲/锋/枪往中间扫了一圈,子弹像水流一样冲刷着地板,擦出一片火花。
停下后我看到了被撕裂的铁皮。
大概了解了它的厚度,我四处看了一下,把船壁的天然气运输管弄烂,然后在门上粘了一个弄好了的C4 ,留出我出去时要的距离,把另一端粘在门框上。
关上门。
它这里最好不要有人来。
离开的时候我再看了一眼屏幕,台底下一片鲜红。
而上面则用绳子挂着一个不知死活的黑影。
我心脏猛跳——
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那麽轻易就——
我手指几乎按在了起//爆//器上,这一瞬间我只想让所有人给夜翼陪葬。
但很快我又捕捉到一个还在上方跳跃的身影,这才看清。
那个挂在上面的不是夜翼,是一个没见过的人。
我只花一秒就想到了为什麽。
夜翼来这里之前,特意回了一趟公寓,不是因为不着急,而是为了找杏仁壳先生的药。
因为那时候杏仁壳先生明明已经喝下了他们的药,但他见到光了,却没有失去理智,也没有变身。
夜翼觉得很奇怪,所以想知道为什麽。
杏仁壳先生是特殊的,他的大脑经过手术,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只能够依靠药物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夜翼想应该是他的药物帮他维持了正常人的样子,冲抵了咖啡里的药物作用。
所以他去拿了一些药,并且临时做了一些出来,把一部分交给了我。
它配合血清使用效果特别好。
一个快速控制情绪稳定,另一个解除变身,让改造人的身体得到喘息。
这比单用血清的效果好太多了。
——夜翼于是用到了鬣狗群的一个改造人身上。
然后变回人形的他快要被鬣狗群撕碎。
夜翼只能把他挂起来,防止他被鬣狗群给吃掉。
我听到了那些宾客们的声音更大了,还听到他们喊着夜翼,让他直接把那个人丢回到鬣狗群里。
仿佛一定要见到有人被分食殆尽才满意。
这是只有夜翼才会面临的困境。
这种道德困境。
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绝对是德斯蒙德为他设置好的陷阱。
德斯蒙德……
我咀嚼着他的名字。
罗兰德·德斯蒙德。
他也该死,他特别该死。
埋完炸/弹后我的理智又回来了一点,现在不是去找德斯蒙德的好时机。
理智恢复,我想起来了我对夜翼的承诺——不会再让他经历那种无法求助的失落。
现在哪怕是冒险,我也要去关着改造人的地方看一眼,看看有没有什麽办法能实现我对他的承诺。
至于那个舞台。我也要处理一下。
不能再让他们看着夜翼了!
我眼睛几乎要发红,那些恶心的视线,他们看起来恨不得冲上去舔一口夜翼!
恶心的玩意儿!全都给我死!
我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没立刻按下起//爆//器。
深呼吸两次后,我才稍微平复一点心情,抬脚往关着改造人的地方走去。
至于夜翼的情况?
我确实有点担心,但还没有到心慌的程度。
我见过很多次他陷入险境的场景。
这次并不是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都没怎麽出力,他只是不想太过火,否则那些鬣狗人会因为过度运动直接耗死自己。
所以我不是很担心他。
我只是不想让他抛头露面。
这跟他出去夜巡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夜巡的时候他是快乐又自由的,我愿意为了他的夜空中的身姿忍下把他关在笼子里的欲|望,但不代表我能忍受现在的情景。
我很快走到了关着改造人的地方,扫了一眼门口,有好几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应该是夜翼来过,把他们打下来了?
但当我的手碰上门把手的时候——
呯的一声!
我感觉到铁制的门在震动。
里面有动静?
我赶紧打开监控看了一眼——刚才一直在看夜翼,都忘记看一下这里面的情况了。
只是一眼,我差点愣了一下,里面的是……罗宾?
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差点忘了。
夜翼来到布港后,我就很少再关注哥谭,错过了第二代罗宾登场的时机。
确实,在我探测到的那一段未来里,迪克的罗宾确实有几个继任者。
这个应该就是新的罗宾。
我想起来了地铁里那个撞到我身上的男孩。
违和感的源头终于找到。
我伸手检查了一下我的大衣外套,果然,发现了一个小玩具。
随手柄它捏碎。
很好。
我对自己被跟踪这种事并没有很大的感受,被跟踪很正常,算我技不如人,我会认。
但连刚来布港的罗宾都知道要跟踪监控我!
你呢!
夜翼!
活该你现在被狗围着!!!!
第55章 他身上有流浪的气息
一时间我不清楚到底是更生他的气还是更想杀人。
我伸手揉了一下右耳,微微的刺痛让我再次冷静下来。
他并不是对我毫无动作,他对我也是有支配心理的。
……他最好是有。
他最好是有!
我黑着脸,终于想起来看一眼监控。
呀,新罗宾的性况不太好,他那不算长的披风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拖累,那个留着金色长发的纯肌肉巨汉流着口水,裂着嘴大笑着将拳头抡向小小一只的罗宾。
在罗宾快速闪过的时候又飞快地将拳换成掌,想直接抓住罗宾身后的披风将他拉下来,踩在脚下!
我记得这个罗宾不久之后要死了的,但我不记得他为什麽会死,也许就是这次危机。
我狠狠皱眉。
我并不想管罗宾的死活,而且那个留着金色长发的巨汉并不是杏仁壳先生,他长着一张让我感到熟悉的脸。
——马克·德斯蒙德。
那个研发出用脑子换肌肉药物的化学家。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给自己用了不少药。
罗宾看起来在艰难应对。
他可以一直躲,但他已经被打中了一两拳,动作明显已经变得迟缓。
我很清楚一件事。
我打不过那种肌肉怪物,我冒然进去就是在找死。
放任罗宾的死亡看起来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但如果罗宾死了的话,那夜翼会为他的死伤神吗?
不可以。
夜翼的所有私人情绪都只能因我而起,我一点也不能忍受他分给别人任何一点本属于我的情绪与注意力。
马克·德斯蒙德并非不可战胜。
罗宾还不能死。
铁制的大门再次传来震动的声音,我并没有着推开门。
我必须在进去之前想好对策。
如果我手头上有重型火药的话,那我应该可以丢几个C4到他身上,但很可惜,关着C4的那个门已经被我锁上了。
我手头上只有夜翼给的血清和杏仁壳先生的精神病药——而里面有体型同样出色的杏仁壳先生。
在看准他们远离了大门的时候,我宕机立断,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可能是因为等下要“激活”他们,让他们上台,所以这里的空气非常干净,只是大多数笼子都罩着一层黑布。
按理说,我并不能确定杏仁壳先生就在这里。
但是夜翼在分开的时候给我了一个通信用的小工具。
夜翼曾经给杏仁壳先生种下某种追踪用的种子,他给我的小工具同样能定位到杏仁壳先生的位置。
我习快地冲向杏仁壳先生的位置,但很不幸,我开门的动作还是太大,吸引了马克·德斯蒙德的注意,那只金毛巨汉直接放弃还在不断乱跳的罗宾向着我冲过来。
我管不了那麽多,我说了,我打不过他,而罗宾还在为逃离他的拳头抓紧时间喘息。
我没来得及看罗宾的反应,全身上下的细胞叫嚣着让我逃离,死亡的阴影随着那个巨汉的身影对我不断逼近。
我甚至没有罗宾那种灵活的身形,也没有他们能随手发射的勾索。
我手里只有一把枪。
呯呯呯呯呯呯!
六发子弹闭膛连发!我直接清空弹夹!
我的枪法很准,一直很准。
包括现在。
六颗子弹全都打在了有人了右脚的脚踝处,那里的血肉较少,比别的部位更容易受伤。
我全都命中了。
但该死,他只是踉跄了一下,很快就稳定身形,直接无视他脚上的伤继续向我跑过来。
我双眼映着他带着残忍暴虐笑容的脸,心脏因为死亡的逼迫而不断乱跳。
下一秒,他背后的勾爪带着阻止的希望勾住了他的肩膀——是罗宾!
但我没时间再想,我只能争分夺秒跑向杏仁壳先生的笼子。
我本来是有别的办法的。
那一只只盖着黑布的笼子就在我手边。
我可以直接把它拉开,让里面的东西见光,重复那晚新城酒店顶楼的惨案,让他们的改造人来终结他们的罪行。
但我向他承诺过——我不会让他再经历那种无法救助他人的无力。
我唾弃自己头脑发昏,但身体很自然地就这麽选择了。
在罗宾冒险为他争取到的几秒里,我奋力跑到了杏仁壳先生的笼子旁,没有多想,直接拉开罩着他的黑布!
金色的短发光见睡意变黑变暗——我不能让他变身,真变身了两个没有理智的肌肉巨汉在这里打起来那结果只有血流成河。
他离苏醒大概还有几秒,我直接把血清打到他手臂上,他那变黯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变回金色,但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马上感觉到背后的鸡皮疙瘩立起,危险的预感电光火石般在我大脑里闪过——
呯!
比我手臂还粗的铁笼柱被比我头还大的拳头砸出一个恐怖的印记。
我定眼看过去,才看到他肩膀上拖着两个长长的血印,罗宾呢?
我一边起身,一边飞快地扫了一眼,罗宾倒上地上不省人事——
总是带着惯性的勾索此时无力地拖在马克·德斯蒙德的肩膀上。
他最好别是死了,不然我冒险进来还有什麽意义?
我为什麽有时间想那麽多?
很简单,杏仁壳先生醒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他用他的精神药,所以他现在是处于一个理智全无的状态。
马克·德斯蒙德的拳头被他视为挑衅的依据,他醒来后,无视了我,在笼子里直接伸手抓住马克·德斯蒙德的拳头,非常有效地拖住了他的动作。
我得以从马克的手下迅速逃离。
可怕的是,他们两个没有理智的肌肉巨汉居然能隔着笼子直接打起来。
幸运的是,他们两个没有理智的肌肉巨汉完全被对方吸引了注意力,放过了我。
我捞起不知死活的罗宾,简单检查了一下,好消息,他还活着。
活着就行。
我松了口气,紧急给他做了个包扎。
给他打了一针夜翼送的急救小药水后,我在想要如何处理接下来的问题。
马克和杏仁壳先生快要把笼子打烂了,我必须在他们分出胜负前想到一个比唤醒其他改造人更好的办法来阻止自己和罗宾被他们杀死。
就此离开当然可以。
但我迟早要再回来这里的,不如趁机一把解决问题。
在这里能够很明显地听到上面传来的喧闹声,这里很明显是与上面连在一起的。
那个舞台既然能从这里升到上面,就说明了这个舱室的构造肯定不一般。
我四处张望,终于,发现了顶部在一大把长长的、裸露的电线。
我还在想办法上去。
这个顶真的很高。
旁边传来一点微弱的动静,我转头看了一眼,是罗宾。
“你醒了,”我对他说,对上他才恢复光亮的白膜,“还能行动吗?”
蝙蝠洞这种眼罩真的很有意思,我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这麽热衷于用眼罩白膜的收缩来反映义警的情绪。
这无疑要费不少设计,也看不出来有比审美更多的好处——就像我不懂夜翼为什麽一定要穿性感紧身衣一样。
但我并不反对这种设计,尤其是夜翼戴着相似的眼罩时,我会觉得这是个伟大的发明。
现在也一样,眼罩亮起来了,就说明罗宾睁开双眼了,他将视线对准了我。
“……是你救了我。”罗宾声音干涩沙哑。
“如果你想报答我的恩情的话,可以把今天你跟踪我的事保留。”我友好地提醒他我已经知道他的小动作了,果然,罗宾的眼罩白膜再次收缩。
“……你怎麽发现了,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个肌肉巨汉呢?”他张望起了四周。
杏仁壳先生和马克·德斯蒙德已经打到了笼子外,情况非常危急了,虽然是杏仁壳先生占了上风,但是没有理智的他我们也不好对付。
既然说到了眼下的情况,我指了指上面粗大的电线,对他说:“那不如你到上面去,把电线甩到那两个人身上。”
“我也想过这个方法,只是他一直拦着我实施。”
罗宾抿了抿唇,对我的计划没有质疑,他撑着腿站起来,手臂一甩勾索如臂指使地扣在了舱室顶部,那两个打得上头的肌肉怪物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动作,而下一秒,带着灿烂电光的弧线从上方被人甩下,直直地落到了他们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上!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两具巨大的人体骨架随着电光闪现,然后是高温烤肉的糊味。
罗宾关断了电源,他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我没等罗宾先有反应,直接换上一个新的弹夹,六发子弹在罗宾重新回到地面上前,全都打在了马克·德斯蒙德脑袋上。
“你干什麽?!!”罗宾发出了不可接受的叫声,“FUCK!我们不杀人的!”
“我不是‘我们’。”我收起手枪,轻声对他说。
“就是因为你们总是那麽仁慈,所以才会有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出现,”我蹲下,把杏仁壳先生的精神病药打进他的身体里,“人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你们总是喜欢把他们以后的可能性更好处想,但其实不会变好的。”
就跟我一样。
他们的可能性只会向着更深的黑渊滑坡。
“不对——是我们没有权利这麽做!”罗宾大声地说。
“那你对此很不可接受吗?”真奇怪,夜翼对我杀人的事情接受度就还可以,上次我就当着他的面开枪杀了几个人,他也没说什麽。
这个罗宾反应倒是很大。
“你不觉得他也该死吗?”反正我是觉得他很该死的。
“觉得他该死但不代表你可以杀他。”罗宾已经冷静下来了,却只是握紧了拳头,没对我做什麽。
这就显得他的话很无力。
“那你呢?阿米德勒先生?”我对目光转向已经睁开双眼的杏仁壳先生。
“是……杏仁壳,不是阿米德勒,”这个笑起来有点憨厚的肌肉巨汉愣愣地对着我们说,“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没有再当过阿米德勒了。”
是的,是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
杏仁壳先生。
我听到了身后罗宾的心沉到海里的声音。
但我还好,我确实感觉像是鱼游回了水里。
这又到了我熟悉的领域。
“那杏仁壳先生,你对这些有什麽看法呢?”我看到他随手拉开了一块黑布,笼子里面还是一个坐着的肌肉巨汉,一见光,他的皮肤迅速变深,毛发开始疯长。
杏仁壳对此像是早有预料,我和罗宾随时准备撤退。
但却听到他问:“你有办法,像救我一样救他们吗?”
“有,”我对他说,“但只能救这麽一次。”
这是实话。
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适合的实验品可不好找。
“……他们,我听到他们说,他们都是被人花钱养成这个样子的。”杏仁壳先生抬着头,上面依然激烈的角斗表演,宾客们的声音如山呼海啸般疯狂,杏仁壳先生的脸越发面无表情。
我在心里裂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后他将目光看向我,说:“你救他们,救一次就够了。”
我把血清和精神病药分了一半给罗宾,拖住他:“我可做不来这麽多,你知道,越拖着,事情会越不可控制的吧?”
罗宾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接过了我给他的药,那个改造人已经苏醒了,靠我确实很难把药打进他的身体里。
“夜翼还在上面。”罗宾说,像是在安慰自己。
夜翼居然用了那麽长的时间。
我向他发信息,告诉他,我们已经成功救下了杏仁壳先生。
我们,我和罗宾。
然后下一秒,我感受到了上面仿佛要把这天花空踩烂的动静——夜翼不再顾忌下面的情况了!
我露出满意的微笑,很好。
我就知道这点问题难不倒他!
让罗宾去忙救人的事,我拿出监控看上面的情况。
玻璃舞台上的鬣狗群已经全部恢复了人形,全都倒在地上。
而夜翼则升起勾索,想直接从顶上离开那个玻璃舞台。
一秒!
仅仅是一闪而过!
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高空直接跳到了夜翼运动的前方,那人结结实实地拦下了夜翼的去向。
熟悉的金发。
夜翼和我同时说出了他的名字——“罗兰德·德斯蒙德。”
但还没等明显带着杀意与怒火的罗兰德·德斯蒙德说什麽,整个船舱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警示灯通红,我和罗宾瞬间抬头观望四方。
我的起|爆|器还好好的,发生这种情况,我对着罗宾,笑带着恶意和得意:“是杏仁壳先生。”
他比我想得聪明得多。
——他要直接毁了这艘船。
罗宾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还要救他们吗?”我问。
还是说再安慰自己上面还有夜翼?
但警告的位置在下面。
罗宾看着自己手里的血清和精神病药,哑着声音说:“我要救他们的。”
他们。
上面的宾客和下面的改造人。
不同的他们。
我心里面得到了另一种满足。
对的,对的。
就是这样。
像巨蟒绞杀猎物般的满足。
我都说了,他身上有流浪的气息。
第56章 要怪就怪里面的漂亮义警吧
上面的声音乱成了一团。
你可想而知,一大堆人呆在一起说话,说的话还各不相同,有的想让他们继续打,还让主持人开局,主持人可不敢轻易开老板的局。
有的人想快点走,因为警告灯响了,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响,但早点跑总是对的。
还有的人想知道发生了什麽。
但哪怕是德斯蒙德本身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哦,他应该知道了一部分,不然不会那麽生气地拦下夜翼。
我看了一下倒在一旁的尸体。
马克·德斯蒙德,他的弟弟。
他应该是知道马克死了,而夜翼又刚好那麽及时地解决了那群鬣狗人,才让他误会。
他或许以为是夜翼用计杀了马克?
我不清楚,也不想去猜他的想法。
我催促罗宾尽快把那些药都打进那些人体内,我自己也加快动作。
对夜翼的承诺必须完成。
我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这里的人改造人不少,我只能先去把门给关了,之前不关门是因为担心他们在门外有什麽控制搭话,比如麻醉气体什麽的,那种的话就会非常麻烦。
在关门前我看到了向这里冲来的保镖。
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开枪,黑色的身影应声倒地。
跟马克·德斯蒙德不是一个水平。
我突然明白,为什麽里面只有马克一个人守着,因为有人和他一起驻守的话,只能成为被他撕碎的玩具。
但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尸体。
我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这倒是方便了我。
关门的瞬间我听到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去拿武器。”
我心里的黑暗面突兀地出现了一张裂着笑的嘴。
为等下要发生的事,我几乎兴奋到颤抖。
在把药打进最后一个改造人身体里后,罗宾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我也笑了,为完成对夜翼的承诺。
在我们对视后,下一秒,
——呯!!
一声巨响轰在我们耳边。
邮轮整体发生巨大的抖动。
我感受到了一股热浪。
心脏跳得跟和迪克在一起时一样快。
都怪他。
全怪他。
总是不知不觉地惹我生气。
总是不肯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
总是为城市的灯光忽视我的表情。
都怪你。
夜翼。
我已经完全忍不住了。
我得让他知道,不能再那麽拖拖拉拉地对我了——
他一定要知道。
他一定要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在我身上。
只有那样才可以。
只有那样,我躁动多年的心才能彻底平静下来。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罗宾的反应却和我大为不同,他直接冲了出去。
然后又是一声——呯!
不同方向的动静。
哦哦,看来不止我想到了这个。
游轮上的警告耳越发刺耳,闪烁的红光越发不详。
我看着笼子里光见熟睡的正常人,想了一下,要离开了,血清和药都已经到位,他们的身体不会再因为改造药物而兽化失去理智,我没必要对他们做更多的事。
上面的宾客在四散而逃,有的还逃到了下面。
我顺势混入他们里面,跟着他们一起走。
起|爆|器也随手丢下,落到走廊的地毯上,我看到穿着高档皮鞋的男士的脚将它踩碎。
然后不出意料,又是呯的一声!
游轮又狠狠地晃了一下。
身边传来无法控制的尖叫声。
有人的面具在慌乱中掉在地上,我看到了不少面具下的真容。
从最开始我就想过。
——布港有那麽多社会名流吗?
一个布港能支撑起一整个游轮的活动吗?
很明显,布港不是洛杉矶,也不是纽约,更不是疯狂的哥谭。
出海可不是去一趟市中心能比的。
我扫过那几张哥谭人有点印象的脸。
难怪他那麽果然地放弃市中心那些改造人。
原来是哥谭不禁飞。
我不知道他们要冲到哪里,但我猜他们应该是想冲到底下的那个紧急逃生口那里,赶早跳上救生艇,离开这艘已经变得危险的游轮。
我看到他们还在往下冲就觉得没必要了。
救生艇和武器库在同一层,但离得比较远,应该没有被波及到。
但是,
下面还有杏仁壳先生。
我还戴着面具,不想被杏仁壳先生误杀。
我往上走,在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只手柄我拉了过去——!
我惊得直接拨枪,子弹顺势抵在了那个人的下巴上。
那只手立马放开我,我对上了一双还认得出来的眼睛。
是奥森先生。
他双手举起,对我做出投降的动作。
“你想死的话可以直说。”我没有把枪挪开。
有病吧他,在这种时候突然鬼伸手。
“我总不能叫你的名字。”他说,额角流下了一滴汗。
“你拉着我想问什麽?”
我真的很想杀他,但他今晚不能死在这里。
他出来之前肯定是报告过的了。
真死了的话,那到时候他的压力就要转到我身上了。
得不偿失。
我不想把本该花在迪克身上的时间花在应付那种无关紧要的行政调查上。
我盯着他,却还是要把枪挪走。
“我想问你,你下去后遇到了什麽?发生了什麽?”奥森先生悄悄松气,放下双手问我。
“我怀疑新城酒店顶楼的案件和德斯蒙德有关,他几年前,他弟弟就曾经研究过让人力大无穷但丧失理智的药物,正好他说海上有他真正的底牌,我就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真话。
新城酒店顶楼的事,我和迪克都没有找到能确切证明是德斯蒙德主导的证据,所以只能说是怀疑。
“刚才在下面,我遇到了罗宾,”我和他走到了一边,跟他说,也是实话,“那里是关着那些改造人的地方,罗宾和罗兰德的弟弟马克打了起来,他注意到我后想杀我,我只能唤醒一个改造人和他打,最后是那个改造人赢了马克,我和罗宾趁机把他准备好的血清和解药打到他身上,之后那个改造人就离开那个房间了。”
他准备好的血清,他是夜翼。
“因为剩下的改造人见光就会兽化,罗宾担心他们留在那里会继续被德斯蒙德利用,所以决定先救他们。”
我淡淡地说,从大厅里溃散而逃的宾客们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谈话。
“然后呢?”
“然后就发生了几次震动,我没有跟过去,但那个改造人去了下面。”
我如实回答。
不详的红光仍在闪烁,不断奔逃的人和尖叫声组成一幅地狱绘景。
轮船的广播还没有动作。
但我知道,船舱已经进水了。
如果杏仁壳先生足够聪明,那他应该会去动力室。
“你打算怎麽办?夜翼和罗宾插手了这里的事……啧,麻烦。”奥森先生看起来不想就这麽收网。
如果现在收网的话,那跟他CIA有什麽关系?这些社会各流的事,惹一两个可以捞油水,惹一堆就是一身腥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不调用支持,那我们也很难交代后续。
还没等我说什麽,又是呯的一声!
游轮震动到几乎让我站不稳!
我手扶在墙上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墙体在颤抖。
头上的水晶灯在乱晃,不安地颤动着,折射出刺眼又迷幻的光芒。
我和奥森先生对视一眼,一个不角迷惑,一个难掩兴奋。
好戏要上演了。
这艘船要沉了。
“你是领导,你来决定吧,但如果你不想就这麽收手的话,不如让夜翼和罗宾继续。”
反正他们也习惯了,有时候就是要跟在正义联盟后面干点事的。
奥森先生沉默了。
但没有过多的动作。
他只是转身,又重新走进了大厅里。
真的很抱歉。
我来之前没想过这麽做的。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
我是真的想给他找点有意义的事做,好让他脱离FBI和特勤组以及市警的监视和保护。
然后再谋划怎麽杀他。
但是今晚我太生气了。
我随手柄用过的枪拆开从窗户丢进大海里。
游轮已经倾斜。
向下跑的人又开始向上跑。
救生艇可能已经掉进海里了,现在甲板才是希望。
我抬脚,逆着倾斜向内走。
要怪就怪里面的那个穿紧衣的漂亮义警吧。
谁让他总是没有把视线放在我身上。
第57章 你被情感冲昏头脑了?
夜翼的情况并没有很理想。
在收到亚里的消息之前,他还在担心下面的改造人情况。
他本来可以花更短的时间解决这些鬣狗人的问题,但是他总会想起新城酒店的惨案,那具在他身边渐渐失去气息的身体。
他忘记不了这个,哪怕在亚里面前表现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事的样子,但他清楚,他从来没有习惯过这种事。
他永远习惯不了的
像是不用闭眼就能看到的噩梦。
尤其是对其中一个用药了之后,看到他被同夥们撕开的皮肤,夜翼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尝试。
但再这麽拖下去不是办法,鬣狗人兽化的时间过长,他们的细胞会因为过度呼吸而造成身体崩坏。
那个变回人形的鬣狗人也还没有止血。
下面那些关在笼子里的改造人情况如何他也不知道。
到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还在自由行动的亚里。
——“我向你承诺。”
那时候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但想起这句话时却和第一天晚上的情景融合。
——“可以的。”
应该是一样的。
一样的坚定,一样的果决。
夜翼在心里唾弃自己,你才认识他多久?你这就把希望寄在他身上了?
还是说真的和蝙蝠侠说的那样,你被情感冲昏头脑了?
别抱着那麽多的侥幸心理了。
快点想办法解决这些围着你的鬣狗人吧!
他没有必要为你的期望负责!
这麽拖着和软弱有什麽区别?
这麽拖着和逃避自己的心理阴影有什麽区别?
你还想着那天晚上他抱着你安慰你吗?
夜翼一边想着,一边有条不紊地用勾索把围着他,不停地对他发起攻击的鬣狗人一个个分割开,能吊起来的就吊起来,瓦解他们的团队合作。
他沉着脸,呼吸一点都没变。
在宾客们的吹呼和主持人的叫喊还有德斯蒙德的注视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大脑。
但他的大脑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但才认识他这麽点时间,他已经实现过对你的承诺,一次又一次,这次也会的。
他忍不住想。
而且那是自己的男朋友不是吗?
亚里不仅是自己男朋友,而且还是自己交付信任的搭档不是吗?
今晚他们本来就要相互依靠的。
他们本来就有分工的。
他相信他本来就是正常的。
就在这时,就在夜翼已经对鬣狗人采取了有效的措施,只差实际控制时,就在他还在犹豫应该怎麽做时——
“我们已经控制了存放改造人的房间,成功解救了杏仁壳先生。我和罗宾。”
夜翼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麽心情来看待这条消息。
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刻他的心完全为那个人跳动。
又一次。
夜翼动手不再有顾忌。
他又一次依靠了亚里。
直到他完全解决这些鬣狗人,周转的宾客已经为他的动作而放声尖叫。
这个时候的他们和刚进来时的他们已经是两副面孔。
夜翼不会觉得德斯蒙德在这艘游轮的通风系统中下了什麽哥谭小料,他很清楚,那些被物质包围、随意满足自己欲|望的上层名流们为了追求刺激能有多疯狂。
他们本来就那麽疯狂。
就在他想直接离开的时候,下一秒,德斯蒙德竟然直接跳到他的面前截停了他!
夜翼:!
他完全没想到德斯蒙德会亲自下场!
疯了?
夜翼确实想一举打掉这种毁灭人性的游轮活动,但不是现在,现在哪怕让蝙蝠侠来,他也只能够把这里的改造人解救出来,再把德斯蒙德关进去。
后面的医药链还要进一步深挖。
但德斯蒙德呢?
他作为活动的主办人,他如果下场的话,那还能当与那些疯狂的宾客同一阶级的观众吗?
按道理来说,他是绝对不能上台当演出道具的!
夜翼绷紧了神经,绝对发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他以为最多就会放一只新的改造人来和他打——噢,亚里已经控制了下面的房间。
……还有罗宾。
夜翼脑子里突然跳出了被他不经意无视的代号。
罗宾?
罗宾!!!
他怎麽来了!
蝙蝠侠你坑我!
可现在夜翼只能对着满脸杀气的德斯蒙德咬牙。
他现在是知道为什麽德斯蒙德会亲自下场了。
听那个主持人的话就知道,这些改造人都是那些宾客们出钱养来当斗兽用的,亚里和罗宾把下面的改造人都解救了,那德斯蒙德失去的不仅是又一批改造人,还失去了给他长期提供资金的金主们的支持。
放弃八个改造人已经毁约了一次。
现在又毁约了一次。
他的活动再也办不起来了,他当然要亲自下场,只有他出面满足那些跟罗马暴民们如出一辙的宾客们的眼球后,他的活动才能保住。
最好是趁着怒意把自己撕碎。
直接杀死一个义警更能满足那些猎奇者的眼球。
夜翼刚沉下心要应对德斯蒙德的杀气,就感受到一阵自下而上的震动。
是游轮,从更下面的地方传来的!
亚里他们出事了?
夜翼心一乱。
脸上的寒毛瞬间竖起,夜翼呼吸一紧,身体下意识反应,顺着玻璃向上爬,下一秒,玻璃墙一震——!
夜翼才反应过来,那是德斯蒙德的拳头。
真不是那些改造人能比的,
这种力量。
他听周围的宾客发出要把游轮震沉的动静。
没时间想东想西了。
夜翼明白,自己必须全神贯注地面对眼前这个天生就是肌肉巨汉的怪物。
德斯蒙德的脸依然一如往常,自带阴影,此时又有情绪加成,显得更加杀气腾腾。
那一拳已经看出他的力量。
“我已经忍受你有了相当一段时间,”他开口说,一拳打在玻璃上对他的手没有任何损伤,“你确实烦,我原本为你的死策划了一些内容,但现在看来是你太着急了,一定把命要送到我手上。”
夜翼可不想和他在这里周旋。
下面还有那些昏迷的鬣狗人,夜翼不觉得德斯蒙德会在出手时对他们有所顾忌。
果然,他一上来,德斯蒙德也踩着玻璃追了上来。
老天,他的体能快赶上贝恩了!
但还没等德斯蒙德的拳头追上他,下一秒,游轮又再一次发生巨响,这一次的响动比上一次还要大,不是同一个方向,而且是接连着来。
夜翼一边躲着德斯蒙德的拳头,一边试着用勾索把他绑起来,但德斯蒙德的动作虽然没有他快,反应却不慢,勾索很难追上他,夜翼还差点被他拉住扯下来。
夜翼拨出卡里棍,在德斯蒙德再一次抓住绳索的时候,直接一卡里棍下去,银白的电流顺着勾索以人体不可躲闪的速度向德斯蒙德奔去!
电流瞬间缠满他的全身!
得手了!
但夜翼不敢放松,他的手套可以绝缘,但他不能一手拿着卡里棍,一手拉着绳索维持自己在空中的位置还多出一只手来用另一条绳索把德斯蒙德绑起来。
在他调整姿态的时候,德斯蒙德就掉了下去,手松开了绳子,然后马上站直。
上万伏的电流对他来说好像只能起到一个短暂定身的作用。
他打满了发胶的发型甚至都没有变过。
依然服服贴贴地呆在他脑后。
这个时候第三次巨响传来。
周围的宾客只有一小部分还有心情看他们,其他的都挤在一起想要离开。
巨大的动静来得不明不白,主办方只顾着下场打架,也不想着跟他们解释一声。
美国人骨子里对这种爆炸似的动静过敏,如同惊弓之鸟,一听到就只想着快逃。
夜翼扫了一眼。
对底下的德斯蒙德说:“看来在你杀我之前,你的活动会先一步玩完。”
这麽多人离开,他的活动再也办不下去了。
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活动可以再办,”只要那些有钱人还在追求极端的刺激,德斯蒙德的生意就还没到尽头,他视系统警报与闪烁红灯于无物,“而你必须死。”
下一秒,他直接冲了上来!
夜翼拉着绳子荡到一边再顺着往下滑,但很快,德斯蒙德又追了上来!
巨大的身形带着不可忽视的阴影与存在感向他压来——
夜翼已经无处可躲!
他已经踩到了舞台块上!
不能用炸|弹,他身边全是昏迷的改造人。
这一拳如果打一他身上——
还是说要用电吗?
还没等他在稍纵即逝的间隔中想到什麽好的对策时,他突然感到脚下一空,整个人在往下掉。!
有人控制了舞台!
在下落的时候,他隔着玻璃扫了一眼外面。
一眼。
只需一眼。
那个熟悉的身影逆着人流站在外面看他。
他嘴角微翘,夜翼看到他做出的口型:“我在这里。”
德斯蒙德的拳头落空,舞台板块关上,夜翼和鬣狗改造人一起落到了下面的房间里,而德斯蒙德,和他们彻底分开了。
夜翼手触摸着自己的喉颈。
德斯蒙德的拳头会让他受一些苦,但还不到死里逃生那般危急。
但此时他心里却无法控制地欣悦——
亚里。
他又来了,
再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怎麽能够那麽从容不迫地让自己的心脏为他跳动。
第58章 太好了,你没事!
夜翼站在出口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只来得及用勾索拉起几个往下掉的宾客,耳边全是划过空气的尖叫声。
然后自己所在的地方也在往前倒,眼前的走廊离自己起来越远,黑色的海水开始不断倒灌,有几个慌不择路的宾客一脚踩空掉下去。
船裂开了。
就在他面前。
了能闻到海水的咸湿味?
发生了什麽?
那三次震动是怎麽回事?
夜翼脑子里一片乱麻,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人,幸好往下掉的人不多,他还救得过来,他把他们都拉上来,戴着面具的宾客掩面哭泣,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对他的感谢,也忘记了前几分钟他们还在为这个被鬣狗人围攻的义警不断下注。
但夜翼不是他们的副总统,他不会强求别人的感谢。
船体已经完全裂成了两半,从下往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不安,夜翼必须弄清楚发生了什麽。
他想到了还在上面的亚里,心里的的不安感被突兀地放大。
在拉上最后一个宾客时,她跪坐在地上,腿软到完全站不起来,嘴里止不住地说着救救我,求求你之类祈求的话,刚才还在一边哭的男宾客也爬了过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碰上他的腿,让他把他救出去,要他给他多少钱都可以。
“你们刚才已经在我身上投了不少钱了。”夜翼冷着脸说,他救他们只是因为对自己有道德要求,并不代表他们不该死,他不会对这种人有什麽好脸色,抬脚就踢开试图抱着他的手。
“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被邀请来的……我不知道这些……”那个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来了后才知道,不举杯的话……我会被他们排挤的……”
他哭得涕泗横流,旁边那些把生存希望都寄托在夜翼身上的宾客们也连连点头,仿佛刚才他们兴奋地尖叫、下注、疯狂地撒钱的动作都是有人拿枪指着他们的头捏着他们的手做出的。
没到绝境是这样的。
人永远会隐藏自己丑恶的一面。
“谁邀请你们来的?”夜翼拉直绳索,另一头缠在刚拉上来的一对男女身上。
“是在一个赌场……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个荷官介绍的啊——”突然的下坠让他们发出凄厉的尖叫。
时间紧急,夜翼不想听他们组织那些拙劣的谎言,他直接把那两个还想骗他的人丢进海里,然后当着剩下人的面放开了绳子。
面对着惊魂不定的其他宾客,夜翼声音冷酷如同死神:“谁邀请你们来的?”
绝对不是德斯蒙德,他连走私都要找中间商,怎麽可能有能力办得起那麽盛大的宴会?
这个世界上有名的赌场就那麽几个,布港哪有那麽多玩得起这种游戏的人?
“我……我是在奥乍得宾馆玩的时候被,被奥乍得先生邀请的……”一个女宾客颤颤巍巍地开口。
“我是在迪拜……”另一个宾客说。
夜翼眼罩下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德斯蒙德能把手伸得那麽远他还贩什麽毒?他直接去竞选总统好了!
事情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但夜翼只能保留线索,当前还不能放他们在这里,到甲板上的路在裂开的另一边,而且这里还有十几个打了血清和解药的改造人,他们还在昏迷,把他们留在这里杀了他们无异。
“滚进笼子里。”没必要对他们有什麽好脸色,夜翼直接下达命令。
有他丢两个人下海的案例在先,其他人不敢不配合,只能一边念诵圣经祈求上帝保佑,一边乖乖爬进笼子里,和被他们当成乐子看的改造人关呆着同一个地方,夜翼这才顺手柄刚才那两个被他丢下去的人拉上来。
刚才那个动作当然只是审讯的手段,但也足够吓死他们了。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挑战,夜翼的脸色比面对德斯蒙德还严肃。
这里的人,加上和他一起掉下来的鬣狗人,一共有五十多个。
他要把他们都拉到甲板上去。
不然就是死。
五十多个人,装了五个笼子。
他看着挤在一起的人群,突然想起他来布港查的第一个案子,那些被卖到美国的东欧女生,那十七具尸体,也许也是那麽挤。
他可以轻易地跳到甲板上去,但绳子只剩一条。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还带回去要意识的宾客们的哀求声中,他决定先把鬣狗人拉上去。
太重了,十个人和一个笼子。
不断往下坠的生命撕扯着他的手臂。
可甲板还在往下翻。
这上面的人群都在拼命稳定自己,没人能帮上他的忙。
船被海水吞没的速度变快了。
耳边的声音变得嘈杂。
他已经向蝙蝠洞发出了求救信号,但他知道,离救援到来还有一段时间,他一步步往后退,好在他的绳子足够坚实,能承受得起。
他咬着牙,终于,拉不动了,笼子卡在了裂口处。
他们离甲板只剩一步。
一双手先他一步抓住了笼子。
“你,你们总是那麽放不下别人。”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夜翼看过去,总是带着憨笑的巨汉现在脸上是难以形容的表情,但他的力气明显比夜翼有富余。
是杏仁壳先生。
看来他确实恢复了,夜翼稍微放下心。
他们两个一起全力,将那个笼子带着人一起拉上了甲板。
成功了。
夜翼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罗宾也跳了过来,他身上带了多余的绳子,这是个好消息。
“我下去把剩下的笼子绑好,你们拉上来。”罗宾说。
现在不是责怪罗宾跟着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尽管他还有很多东西想问,但解决眼下的问题为先。
夜翼点头,让他小心,海水倒灌的速度在加快。
一连拉了四个笼子上来,夜翼感到一些安心,现在只剩一个笼子了。
然而跳上来的罗宾却没有带着绳索,他一身轻松地跳到他们的面前,然后一脸警惕地挡在他和杏仁壳先生中间。
“你小心他,夜翼,船是他弄坏的!”罗宾沉重地开口。
“什麽?不对,等一下,还有一个笼子!”夜翼提醒他。
“可下面只有三个笼子?”罗宾确信自己只看到三个装着人的笼子,他还数过了,改造人的数量一致,没多没少,其他的笼子都是空的。
“还有一个装着宾客的笼子,我救了一些掉下去的宾客!”急得夜翼想自己跳下去看看。
“是我,”一直默默看他们的杏仁壳开口说话,“我把他们都丢进海里了,他们没必要活在世上,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呼吸空气。”
“……还来得及。”夜翼想,只要他现在下去,他们就还有得救,时间才过去不久。
“来不及了,”杏仁壳先生说,“下面有好几条被改造成鲸鱼的人,所有掉进海里的人都是死路一条。”
——!
夜翼不敢置信地看向海面,黑暗中,他的多功能眼罩发挥了作用,海面确实翻涌着几条巨大的鲸尾。
它们准确地将还有力气尖叫的人拍进海里。
铁笼已经不见踪影。
他救不了他们。
“你都做了什麽?!”夜翼完全不能接受,他们确实不无辜,但不至于要以生命为代价,他们应该得到惩罚,但绝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做了我该做的事,我想这麽做很久了,夜翼,在你还是罗宾的时候。但我一直没有机会,一直没有,谢谢让我恢复意识,但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杏仁壳先生的声音比任何时刻都要漠然。
“恢复意识”。
夜翼被怒火冲昏的脑子突然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罗宾,发现了一个让他更心慌的事实。
——亚里呢?
那个让他恢复意识的人吗?
他急切地环顾四周,亚里呢?
他不在甲板上,不顾罗宾的阻止,他又跳到下面的宴会厅,那里已经灌入了不少海水,有不少人还留在这里,趴在地板上,失去了所有的从容与风度。
但没有亚里。
他不在这里。
夜翼要急疯了,他去哪里了?
是和德斯蒙德一起离开了?
还是在上去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海里?
海里——那几条人鲸!
夜翼脑子里闪过不详的画面,不对不对,不会的,他这麽安慰自己,一定还有办法。
如果能定位他就好了,他为什麽要拖着!
那个耳钉!早应该戴在他身上的!
早应该把他的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夜翼心里充满了后悔,但是,定位?
真是关心则乱,他拿出联系器,这才松了一口气,亚里在船的另一边。
应该是想上甲板的时候,船突然裂开,所以他留在了那边。
现在船的两边离得还不够远。
他要尽快找到亚里。
用最后一根绳索,夜翼荡到了另一边。
腥红的走廊被海水染深变黑,夜翼追着联系器的小红点,飞快地奔跑着,踩着一路的闪烁红灯,他无视耳边船只系统不断发出的危险警告,只想找到他的恋人。
在越来越倾斜的舱体中,夜翼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正扶着墙壁,慢慢地前进,似是听到他的到来,那个人回头。
夜翼对上了一双问题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睛。
在要颠覆的船体里,他逆着倾倒的地面,用力抱住了终于找到的恋人。
“太好了,”夜翼激动又欣喜,“你没事!”
“你才来。”他说。
恋人的话缠在夜翼耳边,像丛林里游过湿地的蛇。
略带委屈的话让夜翼以为他在怪自己来得太迟,于是更加用力地抱着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身体一软。
但他没有倒在地上。
那双环着他腰际的手用比他更重的力度抱住了他。
夜翼只觉得脖子刺痛了一下,意识变得模糊,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后,他只能靠在亚里的肩窝上,听到他说——
“总是把我放在后面,是觉得我不会生气吗?”
轻柔的。
依旧是非常好听的声音。
但他却失去了意识。
闪烁的红光中只剩一人欢喜。
第59章 你一定要来阿卡姆看我
迪克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入眼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耳边传来细微的嗡鸣声,凉凉的风吹在他脸上,他想抬起手,却摸到了熟悉的触感。
他下意识将手指插进去,抓了一下,却听到了铁器碰撞的声音。
胸膛上躺着熟悉的重量,他能感受到趴在他身上睡觉的人的温度与呼吸。
但手腕上的约束感过于明显,他看向自己的另一只手。
镣铐。
不止是镣铐,还有连着它的铁链,连到了他这个角度看不到的地方。
玩得越来越花了,亚里。
他叹气,终于想起昏迷前的事。
不想起来不要紧,一想起来他就要跳起来——
然后发现自己双脚也被上了镣铐。
一只手按在他胸膛上,缓慢而有力地把他按回床上。
迪克对上了一双熟悉又清澈的绿眼睛,他完全没有把自己绑起来的心虚感,他的动作与往常无异,一如既往地贴着他,带着近距离的温暖与痴迷。
“你醒了。”他听到把自己弄成这样的恋人说。
“亚里,过去多久了?”这里没有时间表,看样子亚里也没打算给他一部手机的样子,只能先问了。
“五年三个月零八天。”他伸手从前往后揽住迪克的肩颈,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答非所问。
“什麽?”乍一听像是自己被他关了五年。
“你还没意识到,好迟钝,我等好久了。”轻轻的声音,像吐气一样,他用一根手指不满在戳着迪克的脸。
不痛,像调情。
但迪克还是不明白。
“那你告诉我。”
试探性的询问换来了他更用力的拥抱。
迪克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也许他的男朋友不像狐狸,像蛇。
他看起来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绞进他的身体里。
但迪克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无法反抗他的动作,只能承受着他莫名的委屈。
“告诉我,亚里,发生了什麽?”他早就知道亚里有点不正常,但他以为是为人处世上的,现在想来可能精神上也有不小的问题。
但自己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只能好好安抚,脱身什麽的,只能再找机会。
迪克并不是第一次被人绑架,亚里的绑架已经是非常温柔的了,虽然他总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你想我告诉你什麽?”似是终于想起迪克的无力,他稍稍松了一点力度,让迪克能够在他怀里自由呼吸。
“五年前的事,和船上的事。”犹豫了一下,迪克还是问了出来,
他看着还缠着他的人撑起来,就这麽撑在他身上,从上而下地看着他。
亚里的脸非常好看,哪怕是这种背着光的情况下,就是表情不太好,他看起来很不耐烦。
他一只手抚上了迪克的脸,与以往不同,这次他的动作更加用力,像是在泄愤,甚至有点痛。
但迪克不知道他为什麽生气,就像他不明白亚里为什麽突然发疯把自己关起来一样。
好吧,他承认,到最后才去找他自己确实有错,但那是紧急情况——听起来错更大了,但亚里以前不是说过他能理解吗?
……
好像有点过于理所当然了。
但如果生气的话,他可以陪他吵一架,然后安慰好他的,不至于到要把他关起来,绑起来的地步。
做到这种程度就是亚里过分了。
但还是先稳定他,先稳定他。
这里看起来唯一接触到外界的就只有他们顶上的空调。
很可惜不是中央空调,是那种普通的,家人的,挂式的,通风口只能爬过一只小老鼠的空调。
“你总是这样,都到现在这种情况了,还不长记性,”绿眼睛的恋人话语带着如原油般浓稠的情绪,恨不得情绪通过距离传到他的大脑里,他又生气又委屈,“哪怕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心里也一定要装着别人吗?”
“冷静,亚里,这是我的工作。”不要说得跟他出轨了一样。
“现在也是你的工作时间?”他拉起迪克戴着镣铐的手,按在他的心脏上,脸上是化解不开的愁痛,“我好难受,我忍好久了,你一次又一次地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一次又一次地放松对我的控制,我有时候都感受不到你,”
“你的眼睛,你的视线,你的心脏,你的情绪,什麽时候才能完完全全属于我呢?”
“这可能不可能。”
手掌下的心脏跳动非常健康。
迪克确信。
看来确实是精神上的问题。
“你什麽都不做,我把手机换了你就没想着再给我另外两台也粘贴追踪器,我让车被人偷了你也没想过要时时刻刻把我带在身边,我书房里有反监听器你就真的不多做尝试,我说线人你就真的不去查,明明怀疑我了却总是被我混过去!”
“你有时间追着德斯蒙德找麻烦,有时间在阿米德勒身上放追踪器,有时间和蝙蝠侠打各种电话,却没想过多看我一下,我明明在你眼皮下做了那麽多件事,你却一件都没发现——”
“罗宾都知道要跟踪我,你呢!”
“就连送我个耳钉你都拖拖拉拉的!耳洞新打的又怎麽了!你直接把它戴上去不就好了!”
亚历克斯越说越多,越说越急,越说越气。
声音哽咽,迪克能感觉到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但迪克就这麽看着他,心里权衡着,也许把亚里惹得更生气一点他能知道得更多,但到目前为止亚里还没有透露那艘船的后续,哪怕一个字。
惹怒他真的好吗?
“那你做了什麽?”迪克问。
胸口上被人捶了一拳,紧接着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的皮肤上,迪克看着在他上方的恋人咬着牙,清澈的绿眼睛变得湿润,他骂道:“混蛋!”
“你也没有很生气,亚里,”迪克抬手再次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中,细细把玩,“你一句话都还没对我说呢。”
“你明明可以自己想,明明可以自己发现!”亚历克斯受不了这个,为什麽要让他说,他就不能自己发现吗?
他就不能在他身上多花点时间去主动了解自己吗?
“耳钉带来了吗?”迪克突然说。
他感受到亚里的心跳加快了一下。
“看来是带来了,为什麽没给自己带上呢?是在等我醒来给你戴吗?”
迪克看到他的手抓紧了被单。
“拿来吧,我给你戴上,你给我说说之后发生了什麽。”迪克哄着他。
不能问他之前的事,他想。
但他会查清的。
“那是你本来就要送我的,也说好了要给我戴上。”亚历克斯委屈地说,本来就说好要送他的东西,怎麽能拿来做交易呢?
“可我已经给你戴了一颗。”迪克指尖捏着他的右耳垂,他的药很有效,伤口已经长好了。
看起来是过了快一天。
“你别耍赖。”亚历克斯已经恢复冷静,声音沙哑。
“是你耍赖,是你趁我关心你的时候,暗算我。”
亚历克斯任何他的动作,他只是安静地又靠了回去。
迪克近距离地看着他的头发。
红头发下面长出了黑色的发根。
越来越明显的黑色。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以为是错觉。
多玩了几次后他就知道确实是黑色的发根。
一点点过渡到红棕色。
但不影响,迪克依然很喜欢抓着他的头发玩。
它总是非常乖顺,手感很好。
把亚里的头发抓在手里的时候,会极大地满足他的控制欲。
无论是抓着它让他靠近自己,还是抓着它让他远离自己。
迪克很喜欢抓着它,无论怎麽玩都可以。
现在也一样。
“……”亚历克斯手伸进枕头下,沉默地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迪克把原本保持的耳针拿下,把自己准备好的耳钉插了进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就看亚里会对他做什麽了。
但亚历克斯只是又附下身,安静地抱着他。
迪克觉得奇怪,却听到他不舍地说:“我被关到阿卡姆后,你一定要来看我。”
他做了什麽要进阿卡姆?
迪克的心沉了下去。
第60章 但如果他不是一个正常人呢
奥森先生死了。
在马路上,被一辆失控的汽车撞死,肇事者弃车逃逸,奥森先生的尸体第二天才被路人发现,他的同事没联系上他,查他的行踪记录才查到他最后停留的地点,赶到的时候刚好遇上警察局的人。
蝙蝠侠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凝重。
那天晚上他接到杰森和迪克的消息,马上通知了正义联盟,请求支持,但晚上的突发情况总是那麽多,他们几乎是和蝙蝠战机一起到的。
到的时候,夜翼已经不在案发地点了。
他问了罗宾,罗宾说可能是去找他男朋友了,当时情况很着急,夜翼一下子就冲了下去,然后跳到了别一半的船体上。
确实情况很紧急,甲板上的宾客非常多,甚至有的在知道了正义联盟到来后,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保障了就开始闹腾作妖。
一个说自己很有钱要优先救他们,一个说他如果出事联合国的资助正义联盟别想要了,一个说自己现在很脆弱能不能抱抱他,总之就是各种话都能说出口,场面一片混乱。
但蝙蝠侠决定去找夜翼。
船上已经来了他可以交付信任的人,他相信他的同事,同时也担心他的孩子。
那时候另一半的船体已经沉了大半,蝙蝠侠跳下去的时候,里面还有人在不断挣扎,海王操控着水流把人都冲出来,蝙蝠侠可以直接去找,但没有找到。
不管是夜翼,还是他男朋友,都没有找到。
船的周围还有一些被改造的人鲸在游荡,盯准了每一个不小心掉进海里的人。
蝙蝠侠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超人来安慰他要相信迪克。
但是超人现在也听不到迪克的心跳,而他又不认识亚历克斯·梅斯的心跳,很难找到他们两个。
蝙蝠侠只能等回蝙蝠洞再找一遍。
他有种预感,他不会找太久的。
眼下,还是要做好游轮上的事帮救援和调查工作。
超人和蝙蝠侠在威慑力上有着根本性的不同,在面对超人和神奇女侠这些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友好型英雄,那些达官贵人还能作妖,要东要西。
面对真的会把他们打一顿的蝙蝠侠他们就乖乖听话了。
蝙蝠侠回到救援工作后,一切都顺利了很多。
包括后续的审问与调查。
结合罗宾的说法,一开始他们救了杏仁壳之后,杏仁壳就离开了那个房间。
然后舱体就发生了第一次震动,有人来到放着改造人的房间,亚历克斯杀了一个后,他们转而去拿武器,之后发生了第二次震动,再也没有人上来了。
罗宾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已经太迟了,他必须要去找杏仁壳先生,阻止他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我那时候……很犹豫,他们做的事太过分了,所以我想,先放着他吧,先把药给那些改造人打进去再去找他……”罗宾很懊悔,他没想到会这样。
第一次的时候。杏仁壳先生直接到动力室,用蛮力把动力室搞炸。
“你可以先处理改造人的事,但你不能放任自己这种想法,罗宾,他不是那种可以放任的受害者。”蝙蝠侠想起来,会不会是自己给他做了不好的示范。
有一次,他们夜巡的时候,在街上看到了几个小混混正在非礼一位下夜班的女士,他直接去把他们打趴下,并鼓励那位女士在那些小混混身上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与怒火,因为他不想让那天晚上的事成为她日后的心理阴影,一般来说,当场回击施害者能有效减轻事后受害者的心理阴影,能让受害者更快地回归日常心理状态。
他想,会不会是那次的教导让罗宾误会了。
但杏仁壳不同,他是受害者的同时,他也是一个前科累累的超级罪犯,他本身就有很高的危险性。
“如果他有很高的危险性,那麽,哪怕他是受害者,他也应该被限制,限制他怒火的范围。”蝙蝠侠说,罗宾的学习能力很强,他相信他能很快分清的。
但罗宾心里不是这麽想的。
他想的是那些宾客确实该死。
他懊悔的是没有及时和夜翼说清楚他男朋友的疑点,导致夜翼去找他,并失踪到现在。
可他不知道应该怎麽和蝙蝠侠说,这显然不是蝙蝠侠的行事规则。
他尊敬并且仰慕蝙蝠侠,这种微妙的观念不同让他有点难受。
“我知道了。”他只能先这麽说。
然后继续和蝙蝠侠汇报他知道的事。
第二次震动和第一次有明显的不同,第二次震动的持续的,罗宾当时就想到了复杂情况的爆炸。
他以为是杏仁壳先生炸的,一开始直接跑到爆炸点,才发现杏仁壳先生根本不在那里,那里是一个武器库。
他以为是里面的人使用不当造成了爆炸,但事后的调查证明,不是这样的。
武器库里装了好多C4,甚至门后就有一个,只要有人推开门,炸弹就会启动。
这是一个很完整的逻辑链。
马克·德斯蒙德死,罗兰德·德斯蒙德大概率会知道,监控已经被改了,那他就会派人下来查看改造人的情况。
第一个保镖被房间里面的人杀了之后,那剩下的人自然就会想到要去武器库拿家夥,于是炸弹就会被启动。
但罗宾没有很多时间和条件去检查,因为他到的时候,武器库里还是高温状态,他进去的话,大概率会变成烤鸟。而且现场还有些没死的人,他也要救。
等找到杏仁壳先生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后勤运输天然气的地方了。
他直接一拳头干烂了那个管道,然后,一个一个房间地关上,那种充满易燃易炸气体的危险空间他做了一排。
罗宾到的时候,他在点火。
他甚至还有余力把罗宾也捞出爆炸范围。
三次震动的缘由就是这样,然后船果然就裂开了,被海水顺着裂缝很快撕开。
甚至那麽快就裂成两半还有它自身的原因。
那艘游轮本来就是被淘汰的货轮改装的,它船底的腐蚀本来就严重,造成那样的结果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至于德斯蒙德本人,他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当夜他们并没有找到他的在场证据。
至于奥森先生,当晚也没有找到他的人。
如果不是罗宾说,蝙蝠侠甚至可能不知道奥森先生也和亚历克斯一起去了。
结果奥森先生就这麽巧合地死了。
那个路段没有什麽摄像头,也正常。
奥森先生是一个专业的间谍,他本来就会刻意规避这种可能会让他暴露行踪的东西,所以现在想找到杀死他的人也是有点困难。
“和我说说亚历克斯·梅斯,你跟着他都发现了什麽。”蝙蝠侠问,他还是很担心夜翼。
但他手头上要解决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
事情是做不完的,既然事情那麽多,那就先找到夜翼吧。
蝙蝠侠很快做出决定。
“我不说我自己的猜测,”罗宾也想到了自己对亚历克斯猜测很可能和他本人想的有比较大的出入,“我只和你说我看到的。”
“嗯。”能避免主观误导当然是最好的。
于是罗宾和他说了他跟踪亚历克斯,发现他坐在谢尔盖、神秘男人还有黑面具旁边的桌子上监听他们谈话的事,还有他约见奥森先生的事,以及他回到公寓找迪克,然后和迪克分头行动的事,最后他和奥森先生坐着游艇去找德斯蒙德。
蝙蝠侠让罗宾画一下那个神秘的男人长相。
“他在挑拨离间。”蝙蝠侠一下子就想通。
“什麽?他是谁?”罗宾不认识那个男人。
“英国的一个帮派分子,也许国际通缉令上有他。”蝙蝠侠和罗宾简单说了一下那个男人的事。
然后开始解释:“夜翼曾经和我说过,德斯蒙德和谢尔盖试图达成合作,但是想找韦恩集团给他们做走私商,这当然很可笑。”
想起那件事,蝙蝠侠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站在一边的阿福见状用盘子挡了一下自己的脸。
“但他也和我说了,谢尔盖和德斯蒙德有分歧,亚历克斯分析出来的,谢尔盖和黑面具接触过,而德斯蒙德希望将黑面具赶出布鲁德海文,所以他们把这个问题丢给亚历克斯和迪克去解决。”
“亚历克斯和谢尔盖搭上的中间人是一个伦敦人,我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麽身份。”
蝙蝠侠这次回来又彻底地查了一下亚历克斯·梅斯的身份,发现这就是一个伪装得很好的假身份,如果是在在线查的话,是查不出他的造假痕迹的。
问题就是,蝙蝠侠找他的大学找他的文件,找不到。
夜翼对他的调查应该就是止步在去找实物文档上。
“但总归和英国有关系,谢尔盖集团想和英国的某些人搭上线,所以亚历克斯给他找了个英国人,也给他找了黑面具,让他们三个背着德斯蒙德达成合作,”
“而德斯蒙德那边,他也没有落下,德斯蒙德需要一个走私商,奥森先生需要一个任务让他走出来,他给了他们两个对方想要的东西,对奥森先生来说,伪装一个国际走私商的身份不要太简单,”
“那之后呢,有了合作夥伴的黑面具能在布港和另外两个外来者形成力量进一步抢占德斯蒙德的地盘,德斯蒙德有了外来合作者的支持,也不会轻易认输,他们之间必然会发生激烈的冲突。”
“但德斯蒙德生性谨慎,他在有底牌的时候不会轻易和人搏命,那艘游轮就是他的底牌,亚历克斯要是想让德斯蒙德和奥森紧紧绑定,那他就必须把德斯蒙德的底牌毁掉。”
“所以他要把游轮毁掉?”罗宾听完后问。
虽然杏仁壳在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但引诱他去做的人是亚历克斯,武器库的爆炸也是因为亚历克斯。
“我不知道,”蝙蝠侠摇头,他觉得有什麽不对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要带走夜翼,他们本来就已经在一起了。”
为什麽要绑架和他热恋的恋人?
他甚至知道了迪克的夜间身份,还是说他以为自己能够完全控制夜翼吗?
蝙蝠侠深深地忧心。
这个世界上,控制人心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实在担心夜翼会遭受什麽样的对待。
“毁掉德斯蒙德底牌的办法有很多,救下那些改造人,然后再把那个改造人的造药窝点打掉……也许这就是他要杀马克·德斯蒙德的原因,他发明了让人肌肉变大的药物。”
蝙蝠侠在夜翼的布港基地里找到了那些咖啡的检测报告,上面是一种类似于哥谭人蝠血清的一种改造药,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用,找到像杏仁壳先生那种体型的人并没有那麽简单。
那就需要有能迅速生产肌肉巨汉的办法。
所以结合对那些改造人的体检,他们生产改造人的办法是:先去大街上找一些流浪汉,喂他们马克·德斯蒙德发明的肌肉药,让他们的体型长到一定的体量,然后再给他们上兽化药——也就是杏仁壳先生咖啡里的那种药,最后才是成品。
鬣狗人则是省去了肌肉变大的喂养过程。
蝙蝠侠不认为亚历克斯一开始就想把那艘船毁掉。
因为如果要那样做的话,他不会没有准备就上了来接应他的游艇。
他应该只是想和夜翼一起把那些改造人救回来。
触发他失控的原因是什麽呢?
蝙蝠侠思索着。
一时间想不通。
只能先看数据,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专业名词:精神病药。
——但如果他不是一个正常人呢?
身边的精神病案例实在太多。
蝙蝠侠一下子念头通达。
——夜翼上台了!
他被人围在舞台上和鬣狗人一起给那些宾客们表演。
——占有欲。
所以他觉得夜翼被太多人看到了,要把夜翼绑架起来,只让他一个人独自拥有。
并且同时要毁掉那艘船,杀死那些敢把夜翼当猴看的宾客。【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