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非环保主义者不必在意地球种族多样性
早知道黑面具也在等人来问他,那我就没必要大费周章来这里了。
他真的很像那种课堂上拼命举手,想让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我坐在计算机前,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很无语。
就在这时,手机上接到了一个来信。
来自未知名人士,问明天我有没有时间与他见一面。
谢尔盖集团的人。
他们来人了。
谢尔盖集团,外来者,毒|品;
德斯蒙德家族,本地帮派,大力神药、贩|毒、赌场、地盘;
范纳弗集团,运输、人口、地皮、权势;倒下了。
海关、警察、政府,官方;
夜翼,局外暴力;
还剩黑面具和……奥森。
我心里有了个想法。
我起身,关闭计算机。
失去电子组件发出的光线,整个空间只剩一些幽幽的生物光——也许应该说是死物,但不值得在意。
我习惯了地下的黑暗,也习惯了这里的排布。
这里又高,又阔,又暗。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像是恐怖片的前奏,但发出声音的人是我。
除我之外,就是电机运行时轰鸣的叫声。
穿过迪克一串串的照片,它是迷宫,也是指引,我爬上梯子。
没有回头,不必回头,虽然身后不像眼前这般黑暗,但我知道身后是什麽——一对对在黑暗中发光的红色小东西。
布港有它的神秘种族,但我不是环保主义者,不必为地球的种族多样性考虑那麽多。
——我把它们的眼睛都装到了罐子里。
我进入了旧公寓里面。
虽然有地下室,但它其实在二楼,有两个窗户,都被我用贴纸封住了阳光,我以前的东西都搬走了,只剩一些旧家具,但也不算旧,我没怎麽用过它们。
这里非常干净,因为我不想被灰尘暴露我的脚印。
我没从正门出去,走的是背对着街道的阳台。
布港的城市规划很有意思,一般人看不懂它这构造,我刚来的时候也迷惑了好久。
现在想想,可能是为了躲避上门的警察,所以房子要建得四通八达。
已经是中午了,布港的雾浓又起来了,天空阴蒙蒙的。
虽然说我不习惯阳光,但总是这种鬼天气我也会不开心,我慢慢地走向车子停靠的地方,远远地看着我的车矮了一截。
我:……
不会吧。
走近一看,果然,轮子全没了。
很无语。
你们应该去偷黑面具的轮胎而不是偷我的。
这次我是真的没做错什麽。
布港的小偷们。
我对着车子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迪克。
配文:车子的脚跑了!
附上一张哭哭的表情包。
然后又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保险,让他们来把车子处理好。
我不想坐出租车,出租车会让我有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赌在司机是个老实人上的感觉。
而且我手脚功夫不好,在有限的空间内我的动作很难施展开。
但现在是在大街上,我扬了一下眉。
迎面向我起来的是三五个布港青少年,他们盯着我,恶狠狠的,像小狼崽,配合有序地想把我围起来,我扫了他们一眼,然后——
在第一个少年和我擦肩而过对我的口袋伸手的时候,我出手快速握住了他的手腕,一拧!
把他甩到我面前,然后另一只手控在他脖子后面,向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摁到墙上。
一下、两下、三下!
咚、咚、呯!
墙上染上了深红的痕迹,等他终于呻|吟出声,我才把他甩到他同夥的腿边。
跟一般人想象的不同,他的同夥们并没有硬气地继续围着我,而是赶紧扶起他四散逃跑了。
还算识趣,我默默地想,心里那股被人无故盗窃的烦郁消散了一些。
我扶起被他们踢倒在地的盆栽,继续往家里走去。
我手脚功夫确实是不好的,别看我能应付裕如地处理街头小混混,但一旦有人拿枪指着我,我就很难处理了。
而且这点功夫也比不上那些专业的。
我是个懒得动手的人,如果不是我哥逼着我学,我是不会学这些的。
至于他为什麽非要我学这些,我记得,他是这麽说的:“我要你有自保的能力,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你可以当场打回去,而不是在事后阴测测地想怎麽杀死他们,又怎麽杀死所有想上门来复仇的人。”
不得不说他是个非常有远见、非常为他人考虑、非常在乎地球人口总数的人。
但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我了,现在的我不会因为四个轮胎就想杀人。
……旧公寓离新公寓好远啊,怎麽才走了这麽点距离。
现在想想,如果不我必执着于当人,在处理那些布港特殊种族的时候留下一些活着的,那我现在就可以飞了,就是教堂和圣水有点麻烦……紫外线也挺麻烦的,晚上发红光的眼睛也有点难解释,食物的来源也比较单一……
确实还是当人有点乐趣,真变吸血鬼了,我怎麽每天都和迪克在一起吃早餐?
不值。
搞笑,我为这种断绝了可能的未来摇摇头,把它丢到脑后。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铃声响起。
我拿出来一看,是迪克!
我双眼一亮,手指划过接起。
“迪克!你那边有什麽发现吗?”我问,声音轻快。
“有一些,你怎麽出门了?轮胎被偷了,你没事吧?”迪克犹豫了一下,声音不太自然,但还是先关心我的情况。
是不忍心看到现场的惨状吗?
我推测他的想法,这种东西,我虽然不在意,但他不可能不在意的。
“你怎麽了吗?我没事,车子已经叫人来处理了,只是要走回去而已,”我说,这种小事其实不用放在心上的,现在想想也是我的错,在这种混乱时刻,我出门时竟然敢把车子停在路边,这对布港的小偷们简直是在送钱,所以还是迪克的情绪重要点,“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好,需要我吗?”
“……发现了一些事,等下跟你说,”迪克听完后笑了一下,语气明显轻快了一些,“是你需要我吧,现在街上有点乱,一个人走不太好,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我报了一下地址,迪克说他马上来找我。
我顿时心头乱跳。
不对不对,不太对。
我非常确定这次的袭击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策划的,也不是我去炸的。
但为什麽迪克会在我关心他之后放松了?
他语气沉重是因为看到了现场还是因为我?
我有点心神不定地站在原地,咬着唇。
喜欢一个人还是太可怕了,居然因为他语气轻微的转变就变得这样不安。
他到底发现了什麽?
怎麽,黑面具的火|箭|筒里刻着我的名字吗?
……不行,照片什麽的还是太滞后了,我想在他身上装监控了。
如果能时时听着他说出的话,看着他做的事,掌控他的一切——
那就好了,那我就能安心了。
我捏着手指。
如果迪克能变成我地下室里的罗宾球球们就好了。
但罗宾球球虽然可爱,却不会飞,也不能拥抱我。
这个可恨的世界,永远不能随我心意围着我转!
可恨!
但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麽,也只是这种语气吗?也只是让我等他来找我吗?
我心脏又乱动了一下,那也——太纵容了!
我的不安渐渐染上了兴奋。
用指甲划着指腹,他绝对是发现了什麽!
但是!
但是还是要先打消他的疑虑。
我们现在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我很爱他,但不确定他有多爱我。
那麽快就暴露的话,他很容易放弃我的。
我的心又冷了。
——这个可恨的世界!
我头脑风暴了一下,身体按照迪克说的那样呆在原地,心已经满布港飞了。
没注意到身边停了一辆酷炫的摩托车,车上下来一个人,直到眼前完全被他的阴影覆盖。
“迪克。”我惊醒般回神,抬眼看他。
他单手托起了我的脸,蓝眼睛仔细看了我一会儿,才关心我道:“你脸色才不好,怎麽了?”
我整个人扑到他怀里,声音闷闷不乐:“刚才遇到一夥青少年,他们想抢我东西,我和他们打了一架。”
在他胸前摇摇头。
这不算什麽事,但我想要他安慰。
迪克顺势抱住了我。
我喜欢他抱我时的感觉,能听到他的心跳,能感受他的体温,还能传递彼此的情绪。
他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不是很用力地揉了揉,问我:“有受伤吗?”
“没有,我也是有锻炼过的,我回击打倒一个后他们就跑了。”我在他怀里仰头望他,正好对上他低头看我。
“那就好。”他说,又揉了我一下后,放开我。
“你呢?”我问。
“他们大概是偷偷换掉了直升机上的执勤人员,然后在空中发动袭击,”迪克说,“我没能看到更多,拉黄线的警察赶我走了。”
拉黄线的警察。
我心里有了主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放开他,这下变成他拉着我的手,让他戴上安全帽,我跟他说,“我们回去再说吧,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他能发现的东西就那些。
“好。”他腿一抬就上了车。
动作非常帅气,是那种拍进电影里会被人单独剪出来欣赏几十次的画面。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街道,太好了,那里有个摄像头。
这个画面我之后会欣赏的。
反复,反反复复地欣赏。
在地下室里。
我坐在他后面,抱着他的腰——突然发现我以前没有从后面抱过他。
我承认我原谅那些偷我轮胎的小偷们了。
人生还是要有点波折才能体会不一样的东西。
我整个人紧靠着他。
影视作品里总是喜欢拍这种镜头确实是有原因的。
坐在男朋友后面,感受高速飞驰掠过如幻影般物体的的不安,同时又感受他一直在我前面,为我挡风的安稳。
有种被他掌控了的感觉。
要不然他给我装监控吧。
让他时时看着我,禁止我做坏事,禁止我诱导他人。
让我只能呆在他身边——那时候,他也只能呆在我身边。
我笑了一下,安全帽隔绝了我的表情,但隔绝不了我的心跳。
他突然一个紧转弯!
车子几乎压弯40度,我感觉像是贴着地面行驶,下意识把他圈得更紧!
我好像听到他笑了。
不服气地在他腹上掐了一下。
我确信我听到他嗷了一声。
这家夥故意的。
看来他心情变好一点了。
于是我心情也变好一些了。
直到我们回到我的公寓。
不过比起打消他的疑虑,我更想亲他。
真抱歉啊,我脑子里就是这些东西。
第32章 来处理我吧
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在运行的电梯旁,我抱着迪克,双手挽在他脖子后面,闭上眼睛亲吻他。
一下,又一下。
唇与唇相交已经不能满足我,也不能满足他。
他单手搂着我,按在我的腰上,让我不得不靠着更紧,另一只手扣着我的后脑,用力提着我的头发,不允许我有过大的动作,不允许我随便离开他的嘴。
舌头伸了进来,他的手往下拉,让我不得不仰头承受他的吻。
呼吸在唇齿间纠缠。
像是惩罚一样。
他吻着吻着就带着点火气了。
但我很喜欢。
哪怕他的力道让我头皮发麻,哪怕他让我难以换气到窒息,但我不想放手。
我闭上眼睛,过于激烈的吻让我忍不住流下生理泪水。
在他用手指帮我擦拭泪水的时候,我还在下意识找他的吻。
喘着气,我还想要更多。
但他力气太大了,只允许我靠在他肩膀上休息,不让我再抬头亲他。
“电梯到了,先上去吧。”他说,长时间的接吻让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抱着他,埋在他脖颈处摇头。
上去之后就要开始工作了。
“乖一点好吗?”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
我抱着他,悄悄地往上看,对上他有点冰冷的眼神。
我瞬间呼吸一滞。
他是真的生气了!
想起他刚才的力度,我赶紧点头。
要命,太要命了!
他生气的时候尝起来太棒了。
我好喜欢他对我的情绪。
如果能把我铐起来就好了。
他刚才抓着我的头发也是想惩罚我吗?
我下意识把他搂得更紧。
“没事的,不用怕,”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情绪,迪克的动作变得轻柔,带着点安抚,和我一起进入电梯,他轻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情绪有点失控了,抱歉。”
他低头,在我衣领旁的皮肤下落下一个轻吻。
我赶紧摇头,怕他误会。
“不是的,我只是……很喜欢,也不能说完全不怕,”我说得有点急,呼吸还没完全平稳,咽了一下后继续说,“我喜欢你粗暴一些……现在这样也很喜欢,粗暴的或者温柔的,我都很喜欢。”
我到底在说什麽。
但是他好像完全明白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不要着急。”
叮——
电梯到了。
我被他带着出来。
还没回神,沉浸在他看我的眼神里。
不像他平时那麽温柔那麽平静,也不像他带着点怒意的感觉,像是完全看透了我。
带着穿透般的侵犯——
完蛋了,我已经陷进去了。
在这场专门为他设置的陷阱游戏里,我只是在陷阱里等他进来。
——他五年前就把我诱捕到这里了!
他拉着我的手进到我家里,像是一个真正的主人引导我坐在沙发上。
我视线不自觉地跟着他转。
他给我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坐在我身边。
“喝口水,冷静一下。”他说。
太过分了。
他怎麽可以先一步平静,明明我还沉浸在情绪里。
我下意识抓着他的手,声音带着祈求:“我还想要,迪克,我还想……”
“不行。”
但是这个冷酷的恋人过分残忍。
他直接拒绝了我的渴求。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直接用力拉开了我的手,不可置否地说:“不行。”
“可是,我——”
“不行。”迪克眼神冷到好像刚才把我亲到窒息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得学会忍耐自己的不满足,亚里。”他把水杯递到我面前,动作有点大,有几滴水直接溅到我嘴唇上。
我感到非常委屈。
他的冷淡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放置了一样。
可明明他是我男朋友。
我看着眼前的水杯,感觉自己也要哭几滴泪进去了。
但他一定要我喝。
一直举着。
我看了一下水杯,又看了一眼他。
迪克:“接水杯的时候不准碰到我的手。”
我瞬间委屈变成怒气!
惯得你!
我直接就着他的手喝完了。
喝得太急,被呛到了一些,我没忍住咳了一会儿。
等咳完后他才递来纸巾,问我:“没事吧?”
我一把夺过纸巾,瞪他:“你甚至没有帮我顺一下气!”
虚伪!
“帮你顺气的话,你会直接缠上来,”他有点好笑地说,“咳了一下脑子应该清醒了吧?”
没有!
我现在满脑子还是他!
我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下。
“先跟我说你发现了什麽好吗?”他还是问起了正事。
可恨的超级英雄,满脑子的伸张正义!
我为什麽会喜欢上这种人!
“是谢尔盖那边的人要来了,问我明天能不能见面,我们明天去见他们,谈一下洗钱的事。”我咬着牙,恨恨道,没有看他。
“只有这个?还有吗?”迪克接着问。
“还有一件可能不是很重要的事,但也挺重要的……”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说了,“我们多了一个上司,是CIA那边的人,但我们海关那边认为他是来抢功劳的,叫我们别理他。”
“……这也是我想说的事,”迪克好像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猜对了,“我上司也说了有一个CIA 的人来管我们,他还跟国防部长上一次遇刺有关。”
我不是没想过迪克能从别的地方知道这个消息。
但我记得海关才是这个任务的主导机构吧?
本来警察局长对我们这个任务就没什麽管理权限。
如果警察局长对这个任务一开始就上心的话,那迪克不会到今天才知道,如果他在乎这个管理权限的话,那我不会只需要向海关汇报。
迪克知道这个,除了是今天他在现场碰到警察局长外——那麽大的事故,局长当然会到现场,还有一个极大的可能是,我上司为了多一个队友而告诉他的。
要拉队友的话,不能在那天晚上把所有的人都叫过来一起谈话吗?
我很无语。
当然这也是我的考虑不周。
我把手打湿,捂了一下脸。
闷闷不乐。
“那我们的任务可能要变得复杂一点了,CIA很麻烦的,而且他又跟国防部长遇刺案有关……感觉之后我们会被他施压的。”
“没有关系的,我们本来就有比较大的目标不是吗?”迪克坐近了我,手搭在我的背上。
“你现在肯碰我了。”我幽怨地说,语带谴责。
“你从刚才到现在都没看我一眼。”迪克低头凑近我。
“我不敢,我要学会忍耐自己的不满足,多看你一眼满足了我的精神需求怎麽办。”
迪克趴在我肩头笑。然后把我整个人揽进他怀里。
“还在生我气吗?”他问。
“我喝水就够了,还生什麽气。”我还是低着头说话。
“不先说正事的话,满足你要花很长时间,”他贴着我的耳朵说,“你觉得你是一个吻就能打发的吗?”
“……你觉得谢尔盖的毒|品除了范纳弗要用,还有谁要用?”诱惑确实很大,但这次到我先说正事了。
“德斯蒙德,”迪克说,虽然他还揽着我,但他的语气已经不再暧昧,“我线人查到他卖的货,新型的,效果和那些女尸肚子里的一样。”
“你倒是能一秒进入工作状态。”我抱怨似地说了一句。
惹得他又笑了一下,对我说:“是你不接受我跟你调情的。”
我又瞪了他一眼,大怒:“不是你说要处理完正事!那我就先让你处理完正事再来处理我!”
“好好好好好,”他举双手投降,“我们处理正事,然后再处理私事,一起处理。”
“如果是德斯蒙德,那我们明天可以让他顺便给我们引荐一下,最近这麽多事,他想必也想把自己的生意做得更有保障些。”我深呼吸了两次才说。
“还有今天那个炸国防部长的人,我也查到了,是哥谭的黑面具。虽然算不上证据,但那是他承认的。”
这没什麽好隐瞒的,我在一些不太正规的网站上有账号,迪克也知道。
“……他怎麽承认的?”迪克表情有点微妙。
“我直接在一个网站上问,他说是他干的,就跟那种,你知道吧,公开承认某件震惊世界的大事是自己的组织干的一样,但黑面具的话,不至于冒认别人的事迹。”
冒认的话,应该会被哥谭的同行们嘲笑吧。
——区区国防部长的命都要抢什麽的。
“原来是这样,你想怎麽做?”迪克问。
我侧了一下头,奇怪地看着他:“不打算做什麽,他会和本地的人打起来的,到时候再看吧,而且也不止是我们在找他——我们应该很难在官方势力之前找到他的,他到时候可能会直接上新闻,然后让律师把他毫发无伤地带出来。”
迪克:“……你很了解他。”
我语气平淡,我当然了解,他以前就在哥谭当义警,我当然会了解他的对手,但这就不必多说了。
“你们哥谭的超级罪犯不都这样吗?有证据就就杀掉,然后大摇大摆地蔑视司法,证据杀不掉,毁不了,那就越狱,反正到最后都是重复这个过程。”
“是啊,”迪克无意识地抓着我的头发,像按摩一样,声音飘渺,“都是重复这个过程。”
我抓着他的手,从我头发上拉下来,直勾勾地看着他,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正事说完了,来处理我吧。”
我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单手解开他的纽扣,伏在他身上,舌尖描摩着他的嘴唇,“你说得对,我可不是一个吻能打发的,你算一下要多久才能满足我吧。”
手探进他温暖的胸膛里,侧头咬他的耳朵,呼吸变得沉重,我对他说:“来满足我吧,男朋友。”
迪克瞬间受到刺激,用力调转位置,把我压在身下!
第33章 耳钉X新租客
迪克围着浴巾,站在镜子前,镜中人凑近了自己,他侧伸着脖子,看到自己锁骨下被咬出的伤口。
亚里下口真的没轻没重。
他不仅喜欢被粗重地对待,也喜欢在对象身上留下痕迹。
迪克带着事后被喂饱的餍足感想,手指碰了一下,伴着尖锐感的痛疼,不算很严重,也不影响活动,但很有存在感。
跟他本人一样。
那就不处理了吧。
他转身出门,背对着的镜子里,倒三角羽状肌理清晰的背后全是丝丝缕缕没轻没重的痕迹。
亚里抱着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窗外橘红色的光变得暗淡,天空正在变得深蓝。
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只有他的红头发和肩背手腕,裸露的皮肤上有被过分用力对待后留下的痕迹。
不带色|欲地看,光这样就很养眼了,带上色|欲那更是不得了。
迪克拉开他手里的被子,坐在他身边,他的身体被抽出的被子带动,自然地靠在了迪克腿边。
“迪克。”环着他的腰的人叫他,轻柔又沙哑,像讨好,又像撒娇。
迪克受不了这个。
他俯下|身把没剩什麽力气的恋人抱到怀里。
不得不说他也很喜欢亚里爱把自己玩到体力清零这个爱好,事后的他会任由迪克摆弄,大大满足了迪克的控制欲,就像现在这样。
他乖巧地贴在自己的怀里,闭着眼睛休息,眼角处还有尚未褪去的微红。
“还好吗?”迪克问,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
“唔。”亚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往他怀里蹭得更深。
迪克觉得这样很奇妙,亚里正常来看是个很独立的人,人际关系简单,能力出众却不结群,长得那麽好看私生活却那麽干净,不喜欢出门但对布港很多地方都很有了解——生活方面除外,和他在一起后,看他出门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这种,对恋人百依百顺,甚至还有明显的被操控欲的人。
就像此刻他的依恋感。
可他又不是那种很黏另一半的人。
迪克和他虽然每天都见面,但并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在独处的时候,亚里很少给他发信息,就算给他发信息,迪克也不会觉得自己被打扰。
这种相处模式让迪克没有负担感,他能全身心享受这场热恋。
——如果没有那些始终放不下的怀疑的话。
这是第二次被他打消怀疑了。
迪克很清楚,离事件越近的人,越容易被怀疑,亚里身上有嫌疑是很正常的,互换身份的话,说不定每天都有大量“独处”时间的自己可疑性更大些。
迪克不知道如何让自己放下那些像风一样没有实体的直觉。
只能尽量不在亚里面前显露,但今天他还是忍不住试探了,尤其是亚里亲吻他的时候。
虽然不想把蝙蝠侠的警告放在心上,但当蝙蝠侠也怀疑一个人的时候,迪克还是不能摆脱他的影响。
也许这是自己那时候控制不住情绪的原因吧。
自己和自己左右脑互搏,对亚里的爱情和对蝙蝠的信任也在争吵。
很烦。
手指不自觉从他的头发上划到他的耳后,轻轻捏着他的耳垂。
手感很好,没有耳洞,肉肉的。
“嗯?”亚里从他怀里疑惑地探头。
“你想戴耳钉吗?”迪克听到自己问。
像是没经过大脑处理的话,但直到它说出口,迪克才知道,自己一直在忍。
控制欲。
和他的疑心病一起被养成的属性。
他的控制欲一直在叫嚣。
什麽想要留点私人空间的鬼话,骗骗亚里得了,他想把亚里握在手心里。
尤其是今天意识到亚里也有一定程度的被支配需求。
他想满足自己的控制欲,也想满足亚里的心理需求。
在这点上,他们真的很适合。
“单只吗?”亚里问,头又埋回自己胸上。
“单只。”他说,单只应该就很好看了。
“那戴右边吧,”亚里说话的气流撒在他的皮肤上,泛起一点痒意,“你帮我选,你帮我打,你帮我戴。”
“好,为什麽是右边,因为你习惯压着左边睡?”迪克好奇地问。
当然,无论左右,他都会亲自做一款戴在他身上的,亚里享受他的触碰,他也同样享受触碰亚里。
这样真的很爽。
他真的很爽。
红毛脑袋在他怀里摇摇头,亚里说:“因为你喜欢舔我左边的耳朵,你经常咬它。”
“别这样,”迪克把他揽得更紧,“我要疯了。”
幸好现在是事后的贤者时间,不然他拿这个体力清零的恋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亚里闷闷地笑。
“那你也放过我,我想睡觉了,真的很困了。”他说。
“好,我也睡一会儿。”天还没有完全黑,迪克算了一下时间,他还能睡两三个小时,够了。
“我想在我男朋友的怀里醒来。”他又在撒娇了。
自己怎麽交了一个这麽会撒娇的男朋友。
要命了。
“……你可以在你男朋友怀里睡过去,我可以抱着我男朋友醒来。”迪克艰难地拒绝了他的撒娇。
只有天知道,他是真的很想一口答应下来。
怀里的人又掐了他一下,在睡过去之前骂了他一句:“混蛋。”
被骂就被骂吧,确实还挺混蛋的,放别人身上他可能已经被分手了。
迪克望着窗外还没有完全暗沉的天空,也闭上眼睛。
——
迪克在回自己公寓的路上。
醒来的时候他很小心,没有把亚里弄醒。
如果明天早点去找他的话,那亚里就可以在他男朋友怀里醒来了。
迪克长叹一口气。
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他不知道亚里能忍这种异常状态多久。
但要告诉他自己夜翼身份的事吗?
……等等再说吧。
他们本来就是卧底,这个工作本来就有一定的危险性,如果亚里知道自己还多干一份活的话,他绝对会放心不下自己的。
这种担心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比如正常男朋友和他睡完后离开,他可能以为是感情不够深,生气归生气,但还能睡得着。
但义警男朋友和他睡完后离开,他可能就睡不着了,他可能就脑补,男朋友在工作的时候会不会遇到危险什麽的,然后一个控制不住,出门找人就不好了。
然后就会进入他们相互救援的状态中。
这就很难搞了。
但如果亚里到时候真的生气……
迪克想了一下,会坦白的,他不想因为这个和亚里分手。
那时候夜翼在布港应该也打开知名度了,亚里应该可以信得过他的能力,不会那麽担心他了。
迪克想通这些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可能的情感危机将不再是危机。
只要他做得够好!
——除非亚里对义警过敏。
那就很让人伤心了。
迪克又叹了口气。
但是亚里其实很爱他,这未尝不能抵消他对义警可能的排斥。
迪克又松了口气。
就这麽一紧一缓间,他回到了自己公寓楼下的大门。
他停在了门前。
房东小姐背对着大门,在往里望,她的背影写满了苦恼与忧愁。
迪克不解,上前和她一起看进去。
“楼梯怎麽裂了?”迪克发现了不对,虽然他租的地方房子质量不太好,但楼梯质量还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来了一个新租客,”房东小姐没看向他,但还是愁怅地给他解释,“他人有点大只,走起路来也很、很有存在感。”
“多大只能把楼梯走裂啊。”迪克不敢置信。
“等下你应该就能看到了,对了,你怎麽这个时候回来?”房东小姐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看到迪克的身影。
“我刚和男朋友约完会。”迪克笑笑。
房东小姐这下正眼看他了,她忍不住看了又看,怕冒犯但又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们感情不好吗……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吵架了?”
不然怎麽会在这种最适合玩暧昧的时候一个人回来。
她纠结着用词,而迪克的脸已经垮掉,连外人都这麽想,那亚里又会怎麽想,他也会认为是自己不够爱他吗?
“不,我们约会过程很开心,我回来是因为,”迪克深深叹气,“是因为工作。”
确实是因为工作。
房东小姐感同身受,可怜地点点头。
那就没办法了。
那就很没生活了。
说话间,她嘴里的神秘租客已经从楼梯的暗处走出来,迪克盯着他看,确实很大只,也很熟悉——他一下把房东小姐挡在身后,让她赶紧离开。
“你怎麽会在这里!阿米德勒?你越狱了?”他盯着眼前这个小山一样的人,警惕地问。
阿米德勒,aka杏仁壳先生,哥谭不著名超反,由于被手术摘掉了脑内控制情绪的杏仁壳,因而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而他的先天条件又过于优越,总是被人引导着去进行暴力犯罪。
此时应该被关在阿卡姆。
“你认识他?”房东小姐惊讶地问。
“你认识我?”杏仁壳先生憨憨地挠头。
“他是哥谭人,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报道。你为什麽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阿卡姆吗?”看到他可以沟通,迪克赶紧问道。
杏仁壳先生好脾气地解释:“原来你也是哥谭人,不过我不是越狱的,他们找到了办法治好我,只要按时吃药就好了。所以变正常后,我就能出来了。”
迪克没有完全放下心,精神病人不想吃药的比比皆是,尤其是脑回路比其他精神病人更异常的哥谭超反。
“那你要是忘记吃药呢?”
“不会的,他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杏仁壳先生举起他的右臂,指着上面的缝合口,说,“他们把药缝在了这里,我不会忘记吃的。”
“所以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迪克放下心。
“当然。”杏仁壳先生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就好,迪克也很欣慰。
他和蝙蝠侠当义警有不杀原则,总会遭到人质疑,他有时也会对这种周而复始的义警生涯产生怀疑,但真的看到一个个改邪归正的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会感到很安慰。
“那欢迎你来到布鲁德海文。”迪克伸手和他握到了一起。
“看来你们解开误会了。”站在一旁的房东小姐说。
“但是我好像还是闯了祸。”杏仁壳先生不好意思地看向裂开的楼梯。
它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了。
这里胜在房租便宜,杏仁壳先生刚出来,能租到这里已经很好了,再让他去找别的地方不一定能碰上房东小姐这种不太在乎租客背景的好人,而且把他放在自己附近也好。
迪克想了一下,问房东小姐:“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地下室没租出去?”
其他两个人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事情解决了。
迪克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亚里隔空给他布置的房间,他的心情更上一层楼。
但享受的时间已经过了,他换上制服。快速从窗外跳进布港夜色中。
明天他们就要跟俄罗斯的谢尔盖见面了。
今晚会是关键。
先看看能不能找到谢尔盖那边的负责人,又或许他应该继续找德斯蒙德的麻烦?
在楼宇间跳跃,夜翼思索着。
射出鈎爪时,锁骨下被咬出的伤口微微刺痛,像是熟睡的恋人在提醒他注意安全。
第34章 韦恩你要不要来捐点钱?
今天是非常充实的一天,迪克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到现在的夜翼时间他已经很平静了。
接蝙蝠侠通信的时候也是,很平静。
蝙蝠侠就没他那麽充实的经历了,他一接到国防部长的死讯就忙到起飞,这事说到底和哥谭脱不了关系,他肯定要管。
夜翼单飞,他也不想给儿子打那麽多电话,显得他好像很忧心一样。但没办法,谁让夜翼就在布鲁德海文。
所以还是要问。
他们讨论了一下奥森先生的事。
夜翼先说的,他告诉蝙蝠侠,奥森先生要对他的卧底任务插一脚了。
蝙蝠侠面具下的眉头能还夹死一排苍蝇。
他今天一直在跟那群CIA和FBI打交道,光是在线通话就够他烦了,更别说夜翼还要在其中一个麻烦人物手下干活。
“他是个麻烦人物,尤其是今天过后,他会因为自己的处境对你们施加很多不合理的要求。”蝙蝠侠说。
“为什麽这麽说,今天的事他有参与吗?”夜翼问,他在查找谢尔盖的负责人和德斯蒙德家族的踪迹。
这就不得不再次提到哥谭和布港|黑|帮的区别了,布港|黑|帮真的很低调,低调到想找他们都很难找到,不像定点刷新的企鹅人和按时到阿卡姆待机的超反们。
按夜翼来看,今天的事他大概是没有直接参与的,不然他就上新闻了,官方现在正着急找到真凶,将TA拖到屏幕前赢回自己的面子,平息全国火热的议论。
“内部斗争,国防部长已经死了,最想找到第一次袭击真凶的人已经死了,但执行者已经在他们手上,而现在,他们想找到的是能定第二次真凶的证据。”这正是早就是蝙蝠侠心累的原因,你和他们讲证据,他们和你讲程序,讲流程。
蝙蝠侠很在乎程序正义吗?
没那麽在乎。
真的很看重的话,那他就不选择当蝙蝠侠,而是选择当检察官了。
最后蝙蝠侠也只是把线索给了他们,之后的事他会自己做,没必要和他们一起搞。
夜翼:“所以现在是奥森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他们打算让他去当那个调查者?到最后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他?”
蝙蝠侠:“差不多是这样。”
奥森如果不能反抗他们,就只能向下施加压力。
如果卧底的事能有成果,那他就多一分底气。
“线索不是很明确吗?他们只需要找到黑面具和那台手机。”夜翼也知道手机的事。
这是蝙蝠侠告诉他的,在FBI刚得到那个执行者最后的口讯的时候,正烦恼于如何验证消息的真假,于是他们有人找上了正义联盟。
正义联盟通知了蝙蝠侠。
蝙蝠侠前一天晚上刚好刷完从企鹅人那里拿到的监控记录。
上面确实有他们用手机查消息的影像。
所以消息得到了验证。
确实有一部可能能起证明作用的手机。
“他们并不想和哥谭的人扯上关系,黑面具现在失踪了,我找不到他,你呢?”哥谭的反派自然知道如何躲蝙蝠侠,虽然一般躲不了多久,但躲过事发后的关键时期一般都是可以的。
“我没找过他,”夜翼闪过一处灯火繁荣的局域,如果他是谢尔盖的负责人,他可能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安置一下。
“他那麽高调,不会躲太久的,我感觉他现在就在布港,就在等一个机会。”
一边说着,夜翼一边在高楼上往下望。
他只在亚里那里呆过两个晚上,一次是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候,他送亚里回去,然后在他的客厅休息了一晚,另一次是约会前,他和亚里在书房处理工作。
他没有仔细地在他家落地窗前看过附近的夜景。
但他现在能仔细看了。
街道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橙黄的路灯一直延伸到远方,像这欢乐一样似乎无穷无尽,直到永远。
不停地有人在下面的娱乐场所下车,侍童们上前为停驻的车辆开门,迎下来往的达官显贵。
红蓝的警灯闪烁在街角,巡警成双成对在街头巡逻,但对藏在暗处招揽客人的漂亮女孩们视而不见。
夜翼一直很清楚一件事——一个范纳弗倒下,对布港的整体现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一个国防部长死在布港,也不会影响他们开慈善晚会,穿着得体的衣服,举着酒杯为不幸的国防部长流两滴眼泪哀悼,然后就可以继续抿着香槟,一起聊天说笑。
就像现在这样。
正观察,突然有一辆与众不同的车子驶入夜翼的视线——它明显是一辆更加宽阔的SUV,说是保姆车也不为过了。
又不是走秀,谁会开这种车来参加慈善晚会?
夜翼盯紧它,眼罩上的白膜收缩,放大观看倍数。
从里面下来的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体格丝毫不输他新邻居杏仁壳先生的男人。
但他明显比杏仁壳先生更能控制自己走路的力度,至少没有一脚踏坏台阶。
捕捉到男人的动作倾向,夜翼直接将自己隐入黑暗中。
地面的罗兰德·德斯蒙德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麽。
仿佛刚才的被窥视感只是错觉。
但他同时也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他不会怀疑自己,他只会在心里把所有的怀疑人选都骂一遍——该死的谢尔盖、黑面具和夜翼!他们都该死!还有该死的国防部长!他最该死!还死在了他的地头!
“你在做什麽?”蝙蝠侠问。
“我找到了罗兰德·德斯蒙德,他在参加一个为国防部长的死而举办的慈善晚会。”夜翼没有隐瞒。
蝙蝠侠:……
你们布港人在这方面真的很有效率。
早上死晚上哭。
他还没下葬呢。
他叫阿福帮忙查了一下,不管什麽晚会,只要韦恩想了解,没人会拒绝。
回复得很快。
不算是为了纪念国防部长,而是为了布港的安全,他们在筹集安全资金,其实是为第一次袭击筹集的,本来也邀请了国防部长来,让他来说几句鼓励的话,让大家不要失去对布港的信心之类的。
没想到定下的日期那麽不巧,和国防部长的死期在同一天,正好一起哀悼了。
而且那麽短时间就有两次袭击,真的好可怕啊,韦恩你要不要来捐点钱?
蝙蝠侠,aka布鲁斯·韦恩:……
很无语。
办都办了是吧!
“所以这是安全资金筹集会。”夜翼说,难怪他觉得奇怪,哪有人在别人死的当天就哀悼的。
也难怪,周边会有那麽多警察。
但是……夜翼想到了关键点,所以这个晚会现场同时集结了布港的黑|帮教父罗兰德·德斯蒙德、上流名族和官方代表——警察,他猜局长雷德洪也在里面。
“如果我是黑面具,要选一个适合的时间点登场——”夜翼做出判断,按黑面具那脑子,他肯定会选这个时间点出来君临天下,宣布自己是布港的新主宰!
“我要进去了!”不必犹豫,夜翼直接穿过街道上空,跳到对面大楼。
下一秒,对面的蝙蝠侠失去了夜翼的声音。
叫了几声没人回应后,蝙蝠侠确信,这是针对夜翼的陷阱。
“你还是担心了,”一直保持沉默的二代罗宾说,“还是说你打算现在去捐点钱?”
蝙蝠侠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摇头。
“我相信他。”这不会是夜翼的绝境,他能应对这些。
“那你为什麽打摆出这个动作?”
罗宾跳下桌,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抵在桌面上,用手背顶着自己的下巴,嘴角往下撇。
跟蝙蝠侠的动作一比一复刻。
蝙蝠侠:……
他伸手揉了下杰森的脑袋。
“你去植物园参观的时候我也担心,我担心那里会不会有突发情况,但不代表我一定要到你身边。”
“植物园的突发情况……毒藤女?”杰森问。
蝙蝠侠点头。
杰森:“那你还是赶紧到我身边吧,我上学的时候除草剂带得不多。”
蝙蝠侠:……
蝙蝠侠摆回了刚才的动作。
第35章 玩亚里玩的
夜翼一到里面就发现不对,蝙蝠侠的声音消失了。
顶楼离宴会地面有相当一段距离,什麽人开晚会会屏蔽信号?
眼罩上的白膜可疑地收缩,脑子里闪过一个个可疑的人名。
他感觉他好像在打游戏,又到了二选一的时候,是选在顶楼这里搜查一下到底有没有可疑事物还是选下去潜入晚会看看德斯蒙德会干什麽、黑面具会不会来。
他决定先看一下顶楼的情况。
晚会人多,一有突发情况他不用信号也能知道,不着急。
顶楼的电梯井机房在努力工作,发出轰轰的运行声,这一层电梯达不到的,要想到这里必须多走一层楼梯。
布港与哥谭的建筑风格有所不同,它没那麽多哥特式的建筑,不像哥谭的高楼可以将电梯井机房装在楼顶的装饰物里面,布港的高楼有相当一部分是平层的,不想露出突兀的电梯井机房就最好留一层出来放它。
但是这一层,未免也太安静了。
这可是市中心!
顶楼无论是租出去做餐厅还是卖给有钱人当公寓都是很好的选择!
夜翼走进去,里面是一片黑暗,有人将这里的窗口堵得严严实实,不让一丝布港夜景漏进来。
一般人会害怕这种黑暗。
但夜翼,夜翼工作带了夜视仪,他打开了夜视仪。
“这都是什麽东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被黑布罩着的正方体箱体,统一高度,大概三米高。
他当然不会冒然掀开黑布看里面是什麽东西,万一是什麽见人就咬的吸血鬼就不好了。
当然,他没想到布港确实有吸血鬼。
更想不到吸血鬼都没了,只剩一些眼珠子被人泡在罐子里。
他围着一个箱子走一圈,他的制服非常轻,不同蝙蝠侠沉重的作战靴,他的鞋子是连着制服一起的,只有一层垫子,踩在地上跟猫走路一样,无声无息的。
不会惊动任何人,不会惊动笼子里的东西。
黑布边沿盖着一些突起的东西,夜翼弯腰想看,才发现自己居然有点站不住——
他两眼一黑,差点倒了下去!
不知道的会说这是玩亚里玩的,但男人事后两个多小时体力就能完全恢复,更何况是夜翼。
夜翼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只是眼前黑了一下,还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是了,这里又黑又暗,又用黑布围住笼子,明显是想让里面的东西安静地呆着,怎麽可能不在空气中加点料呢?
他很快就想通,拿出藏在卡里棍的肾上腺激素给自己打了一点清醒头脑,然后立马闭气。
他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必须快点看完然后出去。
掀开黑布的一角,下面的是打在地板上的钉子,钉住一根粗大的铁链,链子伸向的地方是笼子里面。
黑布下是隐约的呼吸声。
里面的是大型猛兽?
夜翼想。
但是猛兽的呼吸声不会这麽轻,印象中的大型猛兽睡起觉来都是惊天动地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
顶楼的通风系统并不优雅,它的管道直接暴露在天花板上,夜翼能看到它喷出的冷气和可能的药物。
夜翼大着胆子继续掀开,刚开到了一角——趾甲?很厚,大概三四厘米的边长,有他三个那麽大了。
夜翼还想继续,却听到了入口处转来开门声。
他赶紧放下黑布,走近点躲在来人的身后。
是两个人。
没听到呼吸声,他们带了防毒面具。
他们没有配沟通设备,想想也是,都隔绝信号了,那就只能通过大声说话来沟通。
看来他们完全不担心会吵醒笼子里的大家夥,这也方便了夜翼。
夜翼躲在笼箱后面听他们说话。
A:“没有暴|动,没有异常。”
B:“本来应该今天把他们运走的,都怪那家夥用直升飞机炸人,现在整个城市都禁止起飞了。”
A:“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把他们运走。”
B:“你见过里面的东西吗?”
A:“没有,你见过?”
B:“我也没有,谁想看这些,每天光是值班就累死了,我不想知道里面有什麽。”
A:“可我很好奇……”
B:“你别乱动,要是真的有什麽见不得光的东西在里面怎麽办?”
A:“我们看过的见不得光的东西还少吗?”
B:“那就掀开一点点。”
A:“就一点点。”
夜翼在他们背后听他们在短时间内达成了共识。
很好,在场的第三人也很好奇。
三二一,开!
夜翼眼罩白膜随着他的惊讶放大——里面的是一个小山一样的人!
今天巨型体格的人是不是有点多了?
里面是一个非常高大健壮的男性,双手双脚还有脖子都被粗大的铁链锁着连到地上,他靠着笼子熟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这对吗?
这种体型的肌肉男不会睡着这麽安静,他的肌肉量决定了他的耗氧量,夜翼下意识觉得不对,然而下一秒,他发现了更不对的,笼子里的男人眼皮动了一下,他要醒了!
夜翼回头,天呐,那两个人没关门!
难怪他偷偷呼吸也不觉得有什麽问题了。
灯光和新鲜空气一起漏了进来。
确实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但是不太妙,他好像不止是要醒了,他的皮肤有了一点变化,在眼睛将要睁开的同时,皮肤也在逐渐转黑,头上的毛发在变长,发黑——
改造人?
可以兽化的改造人?
结合他们刚才说的话,他们本来是打算今天用直升机把这几个笼子送走的,结果遇上了国防部长的死,计划只能搁置。
谁把他们放这里的?
……德斯蒙德。
这小山一样的体型,太像了,感觉跟德斯蒙德吃的是同一种药。
他不觉得是黑面具,如果黑面具能不声不响地把人收在这里,那他没必要大张旗鼓搞那麽多事。也没必要在今天杀国防部长,除非国防部长不是他杀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脑子里又不自觉闪过亚里熟睡的脸。
夜翼轻轻摇头,把亚里的脸摇出去,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
回到眼下,那两个人并没有像夜翼一样戴着夜视仪,他们看不清楚,他们以为只是一个人睡在里面,还在说说笑笑。
完全没有把黑布盖上隔绝光源的打算。
不能让他醒来,如果只有一个的话,夜翼还能应付,但这里仔细数有整整八个笼子,八个这种改造人,哪怕是贝恩来了也够呛,更何况是以灵活见长的夜翼。
在笼子里的人完全睁开眼前,夜翼跳到那个笼子上方。
底下的人意识到有个不速之客,黑暗中闪过一道暗蓝色的线,一秒,仅仅是一秒,照在护目镜上的是他站在笼子上双手握持卡里棍向下俯视他们,但他们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他们大脑才处理完黑暗中悬在空中的蓝色V型线和那双发着白光的眼睛。
下一秒,停在空中的大鸟勾起被掀开的黑布朝他们飞下来——
咚、咚。
好听就是好头。
夜翼收起卡里棍,把两个人拖了出去。
顺便把门也关上。
他的体能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不可否认,他确实放松了警惕。
如果他还在哥谭,看到这种情景就会马上反应过来,哥谭的空气生化学家们不会给他多少容错机会。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决定把他们藏到电梯井机房旁边的杂物间里。
给他们搜身,拿到两部手机。
拿起他们的手,指纹解锁成功。
翻了一下通话和信息记录,倒是没找什麽可疑的东西,但是路径记录里有几个地方和他之前捣毁的贩|毒地点有所重合。
他们是德斯蒙德手下的可能性上升。
给手机加了点料后放回去。
电梯里有监控,他不能走电梯但他可以走楼梯——好的,也有监控——谁家娱乐型商业大楼会在楼梯装监控啊!
那就走电梯。
夜翼能屈能伸。
当然不是电梯里,而是电梯顶。
这里就是电梯井机房,他容易就能控制电梯上行。
想起刚才跟蝙蝠侠的通话,晚会在二楼举行。
他进入电梯井里,想控制电梯到三楼。
然后打开一看——
这个发红光的是什麽东西!
C4!
天呐!
这栋大楼是怎麽回事!
顶楼放生化人,电梯放炸弹,楼下在哭丧。
没人为大楼发声吗?!
夜翼脑子里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下一秒跳下去拆炸弹。
这就是他不想告诉亚里他秘密身份的原因。
他一边拆一边想。
亚里问:你晚上出去遇到什麽事了?
他回答:遇到了八个会兽化的生化人,还有一个藏在电梯里的C4。
亚里会担心死他的。
炸弹的构造并不复杂,他很快就拆好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栋大楼有四个电梯。
好消息是所有电梯井机房都在这层楼。
夜翼很快将炸弹拆干净。
没人为大楼发声。
他拆炸弹花了一些时间,到三楼的时间晚会已经到高潮了。
他用力掰开电梯门的时候,刚好和一位路过的男士对上视线。
路过的男士一愣。
夜翼友好一笑。
几分钟后穿着穿着光鲜靓丽的理乍得·格雷森推开房门走出来。
他进入晚会现场的时候晚会正举行到关键环节,晚会的主持人正上台说话,刚刚让大家为死去的国防部长流两滴泪,下面正要说捐钱的事——
“碰——”
爆炸声混着玻璃的破裂声,破碎的玻璃片散射出耀眼的光,主持人惊恐地抱头蹲下,晚会的客人们吓做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群戴动物头罩的人从炸开的玻璃窗里跳进来。
他们穿着西装,手持机枪,一边解开身上挂绳的锁扣,一边清理台上的主持人。
十几个人持枪站好队形,守在演讲台旁边。
在这种万众瞩目下,一个同样穿着西装,但戴着黑色头罩的人从窗户里跳进来,走到演讲台的中间。
宾客们都在用力表演着害怕。
只有迪克是真的累了。
——你既然要走窗户,那谁在电梯里放的炸弹?
而同样不服的还有在场的罗兰德·德斯蒙德。
他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他随手捏碎了酒杯,还是要忍。现在不是和黑面具硬碰硬的时候。
但除他和迪克外,在场还有一个十分硬气的人,他决定和黑面具硬碰硬——
“我听说你们有人在找我?”台上的黑面具发话。
“我!”在一众抱头跪地的宾客间,今晚的主角之一,警察局长,雷德洪先生屹立不倒,双眼如狮如虎,紧锁黑面具不放。
“我听说你要抓我?”黑面具看着他。
“我现在就要抓你!”雷德洪完全不惧他。
“那你可以来抓我了。”黑面具笑着说,双手合在一起伸向他。
围着他的手下瞬间将枪口对准雷德洪!
如潮水般的警察从门口涌了进来,有序地持枪将台上的十几个悍匪围了起来。
迪克先是暗叫不好,然后又觉得不对。
他说不上哪里有问题,直到警车将黑面具押送到警局,成队的警车围着中间那台锁着黑面具的,后面跟着黑面具手下的车队。
警车与匪车一起到了警察局。
这个晚上就这麽莫名奇妙地结束了。
第36章 你线人真是神通广大啊
布港的早晨一如既往,但我在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却没有过多心情评价阳光。
我抓紧往抱着我的人怀里钻。
心情像咕嘟的开水一样冒着小花。
迪克下半夜回来了。
“你醒了?”我的动作带醒了迪克,他放松了圈着我的力度。
但我没放松抱着他的力度,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舒适感与满足感盈绕着我,我问他:“什麽时候回来的?”
“我还以为没弄醒你。”迪克有点苦恼地说。
“是我半夜想抱人的时候发现没抱到才醒的。”我抱够了才从他怀里出来,侧着身体用左手撑着脸看他,他还是那麽好看,我右手不自觉在抚上他的脸,拇指轻轻按压着他的眼下。
“抱歉,我昨晚去见线人了……他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所以……”他没有直视我,只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哪个线人?
夜翼吗?
我放过他,谁让我那麽爱呢。
“你担心什麽?我又没有怀疑你,”我摸他脸的手随着说话不断用力,“总归工作比我重要就是了。”
我很想放轻语气,但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咬紧后槽牙。
“哈!”迪克发出一声想动又不敢动的怪叫,胸口剧烈跳动了一下,发现我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后又尴尬地笑了笑。
我想我此刻的面容确实有点扭曲。
“你还没回答我。”我提醒他,他回来多久了?
“……快两个小时了。”迪克不得不直视我,如实说道。
我凑近看他,绿色的眼睛出现在他的瞳孔里,迪克任由我动作,呼吸撒在我嘴唇上,看了几秒,他几乎要吻上来了我才退开。
“有一条很粗的血丝。”心疼死了,他是那种非常典型的义警体质,是那种能猛猛熬夜然后睡几个小时就恢复的人,一般休息完就不会留下劳累的痕迹。
“和我玩完再去处理工作会让你这麽累吗?”
“天呐,不是不是,确实是昨天晚上工作比较麻烦,线人跟我说发现了一种新的药物,很奇怪的那种,可能会让人变成野兽,我查了数据才熬久了一点,现在已经休息好了,只是生理表现还没有消去而已。”迪克赶紧把我拉回他怀里,安慰我说。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真的,你没有耽误我什麽。”
我撑起来看他:“真的吗?你不会觉得我太缠着你了?”
“你怎麽算缠人,”迪克失笑,“我们正经约会才只有一次,我不会觉得你缠人,而且就算有时候缠着我,我也只会觉得你可爱。”
“那就好。”我低头如他所愿亲了他一下。
希望你以后也觉得我缠着你很可爱。
我笑了一下。
应该是笑得很好看,迪克看起来想拉着我再亲一下。
我别过脸让他亲在侧脸上。
“为什麽不给我亲。”迪克咬了一下我的脸颊。
“你肯定要伸舌头,我没刷牙!”我才不要呢!
我赶紧推开他,贤者时间已经过了,但我还没恢复好,再闹下去我又要开动了。
到时候我走路都成问题。
迪克也知道,他只能放过我,让我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早间新闻。
我披着毛巾让它吸干我头发的水珠,穿着浴袍坐在迪克旁边。
迪克的视线从我的腿看到我的脸上。
他弄出来的痕迹还没有消。
我打开他带来的早餐,看了他一眼,冷不丁地说:“你选的。”
“对。”他说,坐到我后面的沙发上,帮我擦头发。
“好看吗?”我问他。
你选的短款浴袍。
“好看。”他的力道逐渐加深。
“还想亲吗?我刷牙了。”我笑容扩大,仰头问他。
“想,但是不能亲。”迪克咬紧后槽牙。
擦到一半,他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盖在我腿上。
我开始乱笑。
他现在大概能明白我为什麽喜欢缠着他了。
今天迪克的早餐和我的是一样的,只是调料的口味上有点不同。
因为要早点来和我睡觉,他带的是凉食。
都是越南春卷包着一些食材,蘸调味吃。
他的是酸甜重辣的,我的是酸甜微辣的。
早间新闻第一个就很重磅。
——黑面具被抓了。
在安全资金筹集会上,他和他的手下挂着绳索穿过破碎的玻璃走到台前,从容发表讲话。
宴会厅很大,人很多。
他站在右边,在讲台的高位上,旁边是他忠心耿耿如皇家护卫般的手下。
另一个站着的只有一人,他挺直身板,丝毫不畏惧,站在左边,在地上,那就是布港的警察局长,雷德洪警长。
他们外,是躲的躲,怕的怕的,穿着靓丽的名流富豪们。
电视台把这珍贵的画面放了出来,让全市人都看到,让全世界人都看到。
布港虽然遭遇了袭击,但布港绝不会对黑面具这种极端恶劣的犯罪分子低头!
警察局长雷德洪在鲜花与话筒前热血陈词。
我吃完一个春卷。
“这是我上司梦寐以求的待遇。”我感叹。
迪克的上司比我的上司灵活多了。
“什麽?”迪克不解。
“构图和画面都很好,你不觉得很像电影吗?”我笑着问他,也许是我将人想得太坏了,也许我就是这种阴暗狡诈的思维。
万一这个警察局长真的就是那麽勇敢呢?
迪克疑惑地看向我。
我乐于向他展示我本能中的恶意。
“我们都知道,昨天有很多人都在找黑面具,FBI、特勤组、警察局、CIA的国内机构,他们都想当第一个找到黑面具的人。但偏偏黑面具选择了警察局,当然可以说这是他权衡下做出的正确选择,因为其他的官方势力会直接把他带到DC特区,但警察局只会把他带到市警里。”
“但是局长呢?这会不会是他们共同选定的舞台?”
布港的官方需要一次引人注目的威望行动。
黑面具需要向人宣告他的存在并且毫发无伤地退身。
“你想说这是他们串通好的?”迪克问,他好像想到了什麽,但又有不明白的地方。
“我可没这麽说,万一是警察局长猜到了黑面具的谋算呢?”我柔和地说。
看来迪克昨天晚上应该在现场了,不然不会那麽迷惑。
迪克看回电视,一边看一边吃。
甚至春卷都没蘸调味。
“我线人告诉我,他在黑面具被抓的那幢大楼上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迪克说。
你线人。
你、线、人。
你本人吧!
“什麽东西能让你半夜不陪我睡觉也要跑去看呢?”我再次放缓语气。
我当然记得他说过的话,会让人变成野兽的药物。
迪克无奈又抱歉地看着我。
我哼了一声。
“他们把注射了药物的人关在一个大笼子里,放在那幢大楼的顶楼,避光不避声,空气中的药物,让笼子里的人一直沉睡在黑暗中。”迪克接着说。
“一旦醒来,他们就会本能般地兽化,线人没看到他们兽化后的样子,只能偷了一点他们的血液和毛发样本出来。”
“……你线人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我阴阳怪气地说。
迪克还是那个表情。
我又哼了一下。
“还有吗?都在同一幢楼里?”我问。
迪克:“有的,有的,有人在大楼的电梯顶部装了C4。”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无辜地看着我。
如果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此时就会识大体地说一句,情况确实紧急,你线人叫你去工作也是理所应当。
但我不是。
我在恨那些背着我搞这麽多事的人。
我问:“你怀疑什麽?”
“我想不通,谁放的C4。”他看向电视,里面是淩晨的时候,警车把黑面具送到警察局的画面。
“如果是黑面具,他没必要放C4,如果他放了,那警察局会因此把他扣在局里,律师也没办法把他保出来;如果是顶楼的租客放的,难道是他想切断别人上楼的快捷路线?”
他看起来确实想不通。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呢?”我指出另一个可能。
迪克:“我也想过,那会是谁呢?还是说有人想针对晚会?”
我陪他想了一下,如果是我放C4,那我为什麽要放在电梯顶?
电梯顶一般不会有人看,电梯排查一般也不会查电梯井内部,它可以放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而且进出大楼的人多数都要用到电梯。
如果我想搞刺杀,在电梯里放C4就很方便,只要等电梯升到高处,一炸,就算炸不死人,电梯下落的速度也够让里面的人死了。
宴会在二楼,一楼和二楼中间是一个非常豪华的圆弯型楼梯,去参加晚会的人不会用到电梯,一般。
宾客们肯定会选择从一楼一路进入二楼。
所以不是针对晚会的。
至于顶楼的租客,他确实有切断他人上去追踪的可能,但都确定是高空犯罪了,警方除了派人力上去,还有可能派直升机。
“有没有可能是针对大楼本身?”
我决定为大楼发声。
迪克:“嗯?”
“那栋大楼是谁的?”我问。
这好像问倒了迪克,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昨晚的事情太多了。
他不像我,我不仅有犯罪思维,还身在局外。
他给的信息又很简洁,我很容易就能处理完前因后果。
我拿出计算机查了一下。
综合型的商业大楼,所有者是新城酒店,但不同的楼层租给了不同的公司,有的就当酒店,有的租来开餐厅,就跟特x普大楼的商业模式差不多。
我继续查,新城酒店归属于布鲁德海文城际投资公司,公司的大股东是——韦恩集团。
“韦恩集团的楼。”我恍然大悟。
不怪迪克没有注意到这点。
韦恩集团也不会记得自己有多少栋大楼的。
而且在哥谭,那些超反们可能专挑韦恩集团的大楼下手。
蝙蝠侠习惯了,夜翼也习惯了。
他们不会把这点小针对放在心上。
大楼被炸就炸了,就当给城市提供修复大楼的工作岗位了。
全球大楼修复技术就数韦恩和大都会的卢瑟了。
但这里是发展远远比不是哥谭的布港。
那幢大楼在布港可能算是非常高级的所在了,但对韦恩集团来说,那只是它无暇管理到不得不多开一个公司来分管的资产。
#大户人家的健忘性#
迪克:……
“难怪他们会在楼梯里装监控……”他说得很小声,我没怎麽听清。
“嗯?”轮到我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麽,”迪克摇头,接着我们的话题,“你说得有道理,那针对大楼是因为……”
他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突然脸色有点微妙起来。
“范纳弗?”
我想起来范纳弗还有一大笔我们不知去向的资金。
必须指出的一点是,现代商业社会中,公司集团破产不代表控股人也破产,范纳弗集团没钱了,但范纳弗家族可能还是富得流油。
范纳弗家族有可能报复韦恩集团吗?当然有,但我没证据,而且也不打算继续追查下去。
迪克会处理的。
想通这些后我越发觉得好笑。
虽然整件事的起因确实是我,但我只在这个过程中赚了一点小钱,大头被几家证券公司和韦恩联手捞起了。
局外人看的话,确实是韦恩突然对范纳弗发起的一次又快又准又狠的打击。
甚至直接让范纳弗声名狼藉,一倒不起。
#出手狠辣布韦恩#
好吧,想到这里我更开心了。
我让蝙蝠侠替我背锅了!
天呐,我还泡着他的儿子!
我笑倒在迪克身上,我实在是忍不住。
我承认我没想过这点。
迪克无奈地推推我。
“我得跟布鲁斯说一下这件事。”他说。
“好吧,顺便替我向韦恩先生赔个不是,我没想到会这样。”我顺便揽着他的脖子亲了他的脸一口。
“你怎麽跟他赔罪?”迪克跟我开玩笑。
“我又不认识韦恩先生,我只能讨好他儿子了。”我定定地看着他。
“我讨好你的时候,你开心吗?”我迎着他的视线亲在他嘴唇上。
有点辣。
正准备亲个够本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总有不识趣的人。
电视里突发紧急报道:黑面具被取保了!
警方目前尚未掌握能证明他的有力证据。
和我们想得一样,但他那麽快还是让我震惊。
迪克和我一起看向电视的时候,那只黑脑袋正走在闪光灯中间,自信又从容地坐上来接送他的黑车。
“……我很开心,”迪克安慰性地亲了我一下,“但是我们应该去工作了。”
我无精打采地看着他。
第二次被那家夥打扰了,黑面具。
“你上司可能已经跟黑面具搞到一起了。”我说。
没搞到一起我不信黑面具能那麽快脱身。
雷德洪警长,呵。
他当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英雄,剩下的怪布港的司法系统。
功是他的,过是别人的,可以怪特勤组,可以怪FBI,可以怪CIA,但不可以怪这个把黑面具抓回警局的勇敢者。
他是真正敢于面对漆黑枪口的硬汉!
我想着刚才电视里主持人们对他的评价。
“有可能。”迪克给他上司留了几分余地。
他好像有点失落。
“那就先工作吧,”我说,“总该要工作的。”
今天还要跟谢尔盖集团的人见面呢。
但工作前我要先处理一下日常。
我起身,走向厨房。
迪克好奇地跟过来,看我的动作。
我把微波炉里的面粉混合物拿了出来,闻了一下。
还是有点酸臭味,我分出一半给它放上同等重量的面粉和水,搅拌好,继续密封放回微波炉里。
“你在做什麽?养酵母?”他问。
“嗯,鲁邦种,法式面包的灵魂,我想给你吃的第一款面包是我小时候学的第一种。”
我以前也养过酵母,但那是和迪克认识之前。
做给他吃的面包,我想从认识他开始养。
“希望你不会介意我让你等太久,虽然它只是一个普通的面包。”
“怎麽会,这是你送我的仪式感。”
怎麽会有人像他这样这麽会讨人欢心!
重复十遍,我真的很喜欢他。
第37章 我的小白脸男宠
虽然被人偷了车轮,虽然布港保险流程也不快,保修流程更是慢得惊人,但是无所谓,美国是一个车轮上的国家,我直接叫租车行给我开了一辆新车过来。
确实坐迪克的摩托车我也很喜欢,但我还没有丧失理智到坐着他的摩托车去谈生意的程度。
这样一想我的恋爱脑还是不够纯。
我出门前用心打扮了一翻,竭尽全力当一个符合所有人刻板印象中的精英洗钱会计。
迪克依然是我的搭档。
出门时我带上了我们的假身份。
是的是的,我们是卧底,当然要用假身份。
名字是一样的,都是亚历克斯和理乍得,变的是姓氏。
我姓梅斯斯特,他姓威廉姆斯。
我很懒,不想在假身份上多花心思。
像我给自己在布港选的姓是我哥的外号一样。
“找找自己的定位?”我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单手单指挑起他的下巴。
“还想惹我?”迪克挑眉,下巴压着我的手指,我想保持着动作,但手指还是被他压下去,然后弹起来被他叼在嘴里。
“你真的很喜欢咬人。”他只咬一下就放开我,很轻,我手指甚至没留下痕迹。
“你不喜欢被我咬?”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确实喜欢,刚才是嫌他咬得不够用力。
他情绪已经冷了下来,显然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就很烦了。
我鼓了一下右脸,而他在走神思考。
“我大概……是帮你探听秘密,为你介绍目标客户的助手吧,”他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你把货厢女尸案的内幕都推到我头上就好。”
“这也太危险了。”我皱眉,迪克在这一行里并没有什麽名声,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推到他头上的话,绝对会引来杀心的。
当然,我相信他的能力,我不担心他会随便被人杀死,但我讨厌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我已经想杀黑面具和奥森了。
迪克:“那你给我想了什麽安全的定位?”
我:“我的小白脸男宠。”
迪克:……
他很想笑,又很无语。
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大声说话掩饰自己的底气不足:“怎麽了!这不是很正常吗?!你要是肯早早跟我结婚我也不用想这些了!我直接跟人说你是我老公不就万事大吉!”
说着说着我就想起被他拒绝的求婚邀请。
不足的底气变成被拒绝的不忿。
我恶狠狠地道:“还有照片,你拿走了我的照片还没还我!你得给我拍一张更好看的还我!”
“你真的是……”迪克一脸拿我没办法的样子,“男宠太过了,老公有点早,照片我们找个时间拍吧,放在家里,别夹在钱包里。”
“哼!这是你第三次拒绝我了,我会记得的。”我带着一脸不愤出门。
迪克跟在我后面,带上门,问我:“那你打算怎麽报复我?也拒绝我三次。”
“你在想什麽?”我瞥了他一眼,“你跟我求婚的话我能把民政局搬过来。”
我怎麽可能拒绝他的求婚,想多了。
迪克哑然,然后用一种有点愧疚的眼神看我。
“你什麽表情,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我上手柄他的表情揉开。
他是那种很典型的,很吃快餐型恋爱的人,有激情在他就会考虑进一步的可能。
投入感情后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恋人,但他不怎麽会考虑长远的规划。
也许跟他义警的工作有关,也许跟他受到的教育和影响有关。
他乐于享受一时的快乐与激情。
反正有的人恋爱只是为了享受一时的感情,最终目的是分手。
这家夥就是这种人。
我很清楚,在接近他之前就知道。
他的情感观还算正常,但我的就不太一样了。
我和他谈恋爱是想得到他,这是一种能让我们两个都很开心的方法,如果这种方法失败,那我可能会选一个没那麽照顾他的方法来实现我的目的。
至于为什麽一直向他求婚。
很简单,我要让他去考虑一下我们的未来,不提醒他的话,他难免会顺着他的本能去渣我。
那就很没必要了,我真被渣到的话会恼差成怒的。
“感觉被骂了,”迪克说,他有点开始反思了好像,“在你眼里我对感情那麽不负责吗?还是说我做了什麽让你不开心的事?”
享受激情是不负责任吗?也许吧,但没人规定谈恋爱就一直要永远在一起。
“不多,数得过来。”我放开他,拉开车门和他一起检查车子,没发现什麽大问题后我坐上了副驾驶。
迪克坐上来的时候还在喃喃自语,不敢置信。
“都数得过来了还叫不多吗?我真的有那麽糟糕?”
在他眼里,数得过来相当于在相亲的时候,他问对方:你以前谈过多少次恋爱?
对方回答:三次。
都说三次了,那就是有很多个前任了。
所以,数得过来=数不过来。
我觉得好笑。
我并不是在发脾气或者在闹性子,也不是对他有意见。
我又不是被玩弄感情的受害者。
不用仔细想也知道,情感诈骗的受害者是他。
但我还是想逗他,于是我说:“比如说你那个无所不能的线人。”
心虚的人变成了迪克。
人心虚的时候会转移话题。
就像此时的他。
“咳,我们去赴会吧,他们约我们在哪里见面来着?”
为了防止有人提前布局搞他,谢尔盖的人是直到赴会前才把见面地址发给我们的。
不愧是被整个欧洲针对的组织,犯罪作案经验就是丰富。
见面的地点是郊外的一处废弃大楼。
他约我们在三楼的大厅见面。
我们到达的时候就知道为什麽对方会选这里了。
这栋大楼很明显是城市规划的一个败笔,只有孤零零的它矗立在这里,周围配套的只有长满荒草的小石地。
这里能对周边的风吹草动一览无余。
精心打扮的我,一身都市精英的样子与这里格格不入。
但同样格格不入的还有谢尔盖的代表。
在没装修也没装窗的三楼落地窗前,他坐在一把看起来非常柔软舒适的靠背椅上,前面是一张铺了白布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份厚切牛排。
我们到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风与草的空阔前,铺上餐巾享受自然与美食。
很装。
我讨厌这麽在我面前装的人。
直到我走到他面前,他才抬头,装出一幅非常惊喜的表情。
他放下刀叉,站起来,双手打开,发出浮夸的声音:“噢,梅斯斯特先生,我一直很想见你,在你帮了我们那麽大的忙后。”
“抱歉,按照礼仪,我应该去你的会计所跟你见面,而不是让你到这里来吹风。”
“我完全理解,”我说,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握了一下放开,完全没有要抱他的意思,只是商业互吹,“毕竟现在布港一团乱麻。”
“你不介意就好,”他也无所谓我的动作,把目光转到我后面的迪克身上,问道,“这位是——”
“理乍得·威廉姆斯,我的助手,多亏了他我才能发现那麽好的机会结识你们。”我向他介绍迪克,玩笑归玩笑,工作归工作,我怎麽会跟人说他是我的小白脸男宠?
虽然我确实很想。
“那就很有能力了,我是马克西姆·谢尔盖,在那边别人都叫我马克,但这里只有我一个谢尔盖,你们可以直接叫我谢尔盖。”他笑着与迪克握手。
很自然地告诉我们,这里的事务确实就是他一人全权负责。
“谢尔盖先生,我们开始吧。”迪克点头,不打算多说废话。
“我猜就是因为你这麽果断干脆,所以才能那麽准确地发现我们的痕迹。”谢尔盖并不介意迪克的冷淡,他接着商业吹捧。
我已经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请他坐回他的位置。
他眯了一下眼睛,笑得有些不悦,但没有发作。
我不习惯主导权在别人手里,更何况是接触他这种犯罪分子。
“事实上我并不觉得你们的痕迹很难找,而你们原来的合作夥伴也过于孱弱,所以才会那麽轻易地被我们搞掉。”我先发制人,不会以为我要开始什麽谦虚的互吹吧?
我是那种人吗?
“我们也发现了范纳弗的无用与背信。”谢尔盖的脸色变得明显难看起来,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谢尔盖对一点小小的损失并不在意,但这点损失能让我们排除一个生意夥伴确实非常值得,这也是我们特意来感谢你们的原因。”
他也是个情绪管理非常到位的人。
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为范纳弗发现人死了之后不想给钱,而他们想追回货款,我并不是他们关系的破坏者。
所以他将我对他的讽刺转移到了范纳弗身上。
难怪谢尔盖集团会把他派来布港开辟新市场,做生意的,最怕就是情绪上头。
“这不是你们来感谢我的原因,”我摇头,被我再一次否定他的脸色变差了很多,这时个就不能再激他了,得说点好话,“正如你所说,这只是一点小损失,一千多万不至于让一个谢尔盖远渡而来,我原本以为我们只能做在线生意。”
听到我的话他脸色才变好一点。
我接着说:“我也很感谢谢尔盖集团先对我付出信任,不是谁都有勇气敢先付出一千万给在异国他乡的人做启动资金的,这也让我认识到你们的底气,是个值得结交,创建长期且稳定关系的合作夥伴。”
这种说法是我在占便宜。
因为挑选合作夥伴的是他,而不是我。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而已。
但前面他已经被我的话激得有点上头了。
“我说了,谢尔盖对合作夥伴的选择非常谨慎,但也不介意做那个先踏出友好一步的人。”顺毛成功,他的话变得轻松了,重新拿起了刀叉切肉。
“谢尔盖派你来见我们也是在对布港踏出的友好一步吗?”我意味深长地问。
“梅斯斯特先生真的是个聪明的人,难怪范纳弗在你手下撑不过半个月。”他又吹了一句。
我笑着接下他的好话。
主导权已经落到我手上了,随便他说什麽。
现在他还没有冷静下来。
真冷静下来了可就不会这麽夸我了。
说不定还会骂我一句。
他有着一张非常符合刻板的俄罗斯面孔,如果让他去拍好莱坞大片,那他一出场观众就会知道——这人是俄罗斯的。
此时他握着刀叉,伸直了双手,挺着腰板像是伸了一个懒腰。
“事实上我们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嗯?
我闪过一丝疑问。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阴影笼住了我,我眼角扫过,迪克挡在了我的身侧。
我抬头,这个人比迪克高了至少半米,哪怕我坐着从迪克的背望过去,也能看到他的脸。
三楼的阳光完全照不到他的脸上,或者说他的脸轮廓过于分明,光打在他的脸上自动带上了阴影效果,金色的头发完全不受风吹动,服服贴贴地呆在他脑后。
现在他单手握拳举起,另一只手在给自己整理袖扣。
看起来像是要一拳打死我一样,非常有压迫感。
“滚开。这是我的位置。”他开口,声音如雷鸣。
迪克没有动,他完全不畏惧对抗。
我脸色瞬间阴沉。
罗兰德·德斯蒙德。
第38章 四方对谈
我黑着脸把迪克拉到了我身边。
——他算什麽东西,敢在我面前给迪克摆脸色?
快被黑面具踩到脸上的Loser!
没必要忍,而且我一点都不想忍,他对迪克是什麽态度!
“我不坐在这里?那你想让谁坐在这里?!”
我没有站起来,我为什麽要站起来,这是我凭自己本事坐下的位置,我侧着头回应他。
“没人敢这麽和我说话,会计,我伸手就能把你的脖子彻底拧得跟一只死鸡一样。”罗兰德也不是什麽好脾气的东西,仗势欺人不成,他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
“是你不敢这麽跟人说话吧,你要是真的有胆量,那现在你就没必要来到这里,还是说你喜欢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
他为什麽要来这里?
还不是因为范纳弗被我搞了,黑面具又掺进一脚,布港现在又乱糟糟的,他甚至无法保证手底下上点档次的会所的安全。
谢尔盖的大名早就因为货厢女尸案而广为闻名,再怎麽低调,也一定有想要找到他的人的。
尤其是布港现在急需要其它东西来转移国防部长之死的关注。
所以他们不敢在市里聚会。
他们只能来这里。
不管他再怎麽优雅地切牛排,也掩饰不了这是一片烂地的事实。
我没必要对这两个连安全地方都无法提供的人有什麽好脸色。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面对我的挑衅,他也加重了语气。
但也只是加重语气。
他没有动手。
——他不敢动手!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也许他们在这里谈话还有一个原因。
他们谈不拢。
如果他们谈好了,那就没必要一起来见我。
现在他们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我身上找到答案。
他的气势不如我哥当时想一拳打死我的万分之一。
我对他要杀人的视线一点压力都没有。
生气也只是因为有人竟敢对迪克不礼貌。
于是我把头转回来看向了还在切牛排的谢尔盖。
谢尔盖注意到我视线的变化也抬头看我。
他对我露出一个虚伪的笑。
我缓缓道:“你们谈不拢了。”
气氛一瞬间就回落到正常水平,罗兰德收放自如,不愧是能忍耐黑面具跳到自己脸上的人,跟谢尔盖老大那种极度好面子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他拍拍手,两个别着枪的小弟搬了一把新的椅子来,放在罗兰德的旁边,刚放下就准备走,我叫住了他们。
“给我搭档也搬一张。”我说,没必要大家都坐着,就迪克站着。
谢尔盖:……
罗兰德:……
迪克:……
我理所当然地看了回去:“怎麽了!”
罗兰德摆摆手,小弟又去搬了一张放在罗兰德的对面,迪克坐了下去。
现在是我对谢尔盖,迪克对罗兰德。
一时间竟谁也没有说话。
“说一下你的看法,梅斯斯特先生。”罗兰德盯着迪克,却开口对我说。
“我的看法是已经摆在台面上的事实,你们断了走私商,现在找不到人代替,又或者你们其实找到人了,但你们意见无法达成一致,所以来看看我这个会计是不是新的出路。”我说。
“不愧是梅斯斯特先生,我敬你一杯。”谢尔盖对着我举起酒杯。
在场的人就他有酒有肉。
而罗兰德还在盯着迪克,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迪克也跟着和他僵持着。
“假设你的猜测正确,那你能为我们提供什麽建议呢?”罗兰德继续问。
“我只是一个会计,你们想要我帮你们洗钱可以,想让我帮你们投资也可以,想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家银行随时随地取到你们的钱,也可以,但我不搞犯罪实业。”
我是绝对不可能实际参与到具体的走私犯罪中的,美国海关能保我,俄罗斯海关也能保我吗?
南美洲各国的海关也是我的人吗?
别开玩笑了。
谁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不可能一直落着那麽轻松,梅斯斯特先生,这一行不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罗兰德警告我。
“这一行也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真那麽容易你们为什麽要找中间商?”他说的都是什麽话,笑死,不会以为顶着一个黑|帮的头衔就能随便欺压我了吧?
“但你想参与进来,”罗兰德终于转头,将对准迪克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他说,“你想参与进来,就要付出点什麽,我不能忍受我的合作夥伴所受的风险远底于我们,这会给我们以后的合作埋下怀疑的种子,只有共担风险,我们才能走得远,就像你口中那个孱弱的范纳弗一样。”
我沉着脸看他,他继续说道:“它虽然孱弱,但无疑是个比你要好的合作夥伴,因为我们受到的威胁是一样的。”
“正是这样,”谢尔盖也加入了对我的围攻,看来有罗兰德在,他底气也变足了,“虽然它背信了,但不得不承认,我们相互之间要保留一定的余地,否则就会变成这样。”
“它倒下了,我们的生意也停止了,这些天,我们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但实话实说,我们的损失远超那一千三百万。”
“梅斯斯特先生,虽然针对你们国防部长的真凶还没找到,但我不得不说,我们原本只是想给它一个教训,你的推波助澜让局面失控了。”
谢尔盖想把锅扣在我头上。
“或者你们是想等投行公司先一步动手?”迪克加入了对话,我挑眉,把舞台让给他,“我再重审一遍,无论你们的初心是什麽,无论我们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它的倒下是必然。”
“有人在巨鲨酒店对国防部长行刺会让人怀疑巨鲨酒店和它背后范纳弗的立场,但如果有人在韦恩、在卢瑟集团的任何地方行刺,只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国防部长的安保出现了问题,归根结底,你们的合作原本就摇摇欲坠。”
我对他们拉起讽刺的笑。
“我们只谈论事实。”罗兰德说。
“你们一个谈事实,一个谈初心,这就是你们意见不统一的原因。”我说。
“我想,应该不止你们踏出了友好的第一步,”迪克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然后在罗兰德又黑掉的眼神中,吐出了一个不在场却造就了今天这个局面的人名,“黑面具。”
迪克跟我的思维同频了,我在心里小小地欢呼雀跃了一下。
“我想,他大概也向你们示好了。”
听到迪克的话,这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反应。
谢尔盖挑眉笑了笑。
罗兰德则完全被阴暗笼罩。
“他确实很有实力。”/“别在我面前提那个野蛮者的名字!”
完全不同的声音。
这就是他们分歧的原因。
黑面具对罗兰德来说,是入侵者,是哥谭入侵布鲁德海文,就跟夜翼从哥谭过来是一样的,他对黑面具的厌恶不比对夜翼的厌恶少。
我猜如果他一定要选一个人杀死,他会先选黑面具。
同行才是最该死的。
夜翼只是麻烦而已。
但对谢尔盖来说,黑面具只是他实现国际走私的一个选择,合作夥伴只要能信任,能力过得去就可以,他完全不用担心黑面具会入侵到俄罗斯。
所以是谢尔盖想答应和黑面具的合作,但罗兰德不同意。
他们于是想找我看看有没有什麽解决的办法。
但对迪克来说,抓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自己能找到走私商的话,就多抓一个,不能找到的话,也不可能帮他们走私。
“专业人做专业事,我只是个会计,并且罗兰德先生,你的钱最近也不安全吧?你需要我,但不是走私方面。”我稍稍挽回一下话题。
“那些小钱,只是吸引小鸟的诱食,小鸟只要看到谷仓外散落的一点小稻米,就会扑上去,无视高矗的粮食,我的钱不受他影响。”罗兰德向我展示他的底气。
当然,这话迪克也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这跟打开谷仓让小鸟飞进去纵火有什麽区别呢?
“看来德斯蒙德先生还不把布港的这点风浪放在眼里。”迪克说得耐人寻味。
“货轮越稳,越能在风浪中行驶。”罗兰德只当他是在商业吹捧。
“但无论如何,我们的主题是钱,”谢尔盖终于吃完了他的午饭,他擦擦嘴,把餐巾扯下来,“梅斯斯特先生、威廉姆斯先生,你们当会计的,也得有钱给你们处理才行,但货物不流通,我们就没钱,要你们也没用。”
“我说了,这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我再重审一遍,这不关我事!
“那就找同样不惧风雨的来!”罗兰德突然大声说,他盯着迪克,“那个不会被世人的怀疑影响的人!”
我意识他在说什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也是能听的吗?
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有人想让韦恩集团给他们运|毒?!
这跟之前有人在韦恩的大楼里装C4的逻辑是一样的,但更深一点——他们以为是我和韦恩联手搞掉了范纳弗。
这也不能说他们错吧。
但实在也是错得离谱。
我有一秒钟的时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但下一秒又觉得他们还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我甚至已经用尽方法去阻止蝙蝠侠把手伸向布港了,但他们居然要向蝙蝠侠走去。
真的吗?
面对蝙蝠侠不是逃跑,而是走上去吗?
还要当着他儿子的面说吗?
我都救不了你们,真的。
迪克:……
迪克显然也想到了。
但山前有路,他想先走,先走了再说。
“我要看看你们的‘谷仓’,德斯蒙德,让我看看你为什麽不惧风雨。”迪克盯紧罗兰德说,要不要跟蝙蝠侠说还早,现在他想看看罗兰德到底还有什麽底气。
“你的眼神很不错,”罗兰德说,我眯了一下眼,当着我的面他在说什麽?
“也许你们愿意到海上来。”他低声发出邀请。
小鸟要飞到他的谷仓里了。
第39章 渣男你也喜欢
和迪克回家的路上我们没有过多交流,把车停好后就让租车行的人来开回去了。
但我内心的震撼是很难言说的。
哪怕是对着迪克。
我是不是脱离犯罪分子的世界太久,所以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了?
怎麽会有人想让韦恩来走私违禁品呢?
迪克关上门的时候看到我一脸纠结的表情。
迪克:“想说什麽就说吧。”
他也是很心累。
他来到布港就是想脱离蝙蝠侠的影响,但离开了哥谭才发现,这世界上不止有蝙蝠侠,还有布鲁斯·韦恩,而韦恩的身影无处不在。
人是无法脱离童年影响的,就像我离开伦敦后才发现,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伦敦。
相信此刻迪克跟我是同一个感觉,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韦恩。
我说:“你要不要问一下韦恩先生?”
礼貌性的发问而已,他可能会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说给蝙蝠侠听,但绝不会让布鲁斯·韦恩因此出面,这又不是商业上的事。
“没必要用这种事烦他,”迪克果然摇摇头,“你呢,你有什麽想法?”
我坐到了餐桌旁,一脚踩在管脚枨上,另一条腿放松,单手撑着脸看他。
“我肯定不想给他搞这些东西,”我厌厌地说,“但他不是让我们去海上看一下他的‘谷仓’吗,把这件事上报吧,‘谷仓’里应该有给他定罪的东西。”
如果奥森先生不来接手这个任务,那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多卖一个走私犯。
这美国犯罪组织何其多,我想找还怕找不出一个适合被我卖的吗?
但我想杀奥森先生,所以不能再让他游离在任务外当个高枕无忧的吉祥物指挥官了。
他必须也给我陷入这个局里。
“那位新上司?奥森先生?”迪克说。
他也走了过来,但没坐我对面,而是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身边,我把踩在地上的脚挪到他的管脚枨上,迪克笑了一下,放纵我的动作。
“嗯,德斯蒙德说得还是有点道理的,他不能总是落得那麽轻松,海关和市警都出了人,他们CIA没道理就不出人不出力只拿功劳。”我很想用脚去蹭他,真的。
但今天已经撩他好多次了,再撩我怕他会生气。
“但是我们还没有什麽实质的成果。”迪克想得更多一点,他双脚都踩在管脚枨上,我的脚被他的围在中间。
我忍不住垂眼看了一下,感觉他在撩我。
“我们搭上线了就是实质的成果,你想说的是我们还没有掌握谢尔盖的犯罪证据吧?”我放松下来,等他动作。
迪克:“对,我不想放过他们。”
货厢女尸案他还是放不下,虽然范纳弗已经付出了一部分代价,但他没忘记,人是谢尔盖拐卖的。
他不想就这麽草草地结束这个任务。
我当然知道他的想法,而且我也没有这提早结束任务的想法,所以我提醒他:“CIA在国内没有执法权。”
只抓德斯蒙德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本来奥森就想要扩大这个任务,他不会提早结束的,更何况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想要一份能让他从布港这个泥潭脱身的功劳。
他就算没办法也会想出一个办法来。
“奥森先生对谢尔盖可能确实有办法,”迪克也想到了,他看我,站起来就想去书房,“那我们去和奥森先生汇报。”
“别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抬头看他,“我们先到海上看看,奥森先生现在不一定有时间理我们。”
我不想这麽早让他接触到可能会让我露馅的人,更别说是臭名昭著的CIA。
而且迪克也是个非常敏锐的人,他要是察觉到了什麽就不好了。
“我想我们至少要掌握他们之间交易的是什麽货物。”
是的,这件事在我们刚才会面的时候其实没有谈到,因为我们要把握好“不过问钱之外的事”的会计形象。
但是,如果谢尔盖卖的是毒|品,德斯蒙德买的是谢尔盖的毒|品,那麽,走私的事由谢尔盖操心就好了,谢尔盖完全可以不顾德斯蒙德的想法,把走私的事情交给黑面具,因为他们的新型毒|品现在是卖方市场。
但他选择和德斯蒙德商量,那就说明谢尔盖对德斯蒙德也有所求。
他们都没有创建美国布鲁德海文——俄罗斯莫斯科走私链的能力,所以只能找个第三方。
又因为范纳弗的服务实在是太专业,他们想再找一个有成熟国际货运能力的大集团入场。
但实话实说。
他们的全部身家加起来,可能都没有韦恩集团一个季度缴的税多。
我在心里嗤笑他们的异想天开。
别说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就算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花花公子,他也看不上那点小钱。
#不如存十个亿到银行吃利息
“我倒是有一个猜测。”迪克不知道我在这短短的一秒里都想了什麽。
我对上他的眼睛,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轻声说:“我们可以到时候去看看,看我们猜的是不是一样的。”
迪克喉咙滚动了一下,他说:“好,你先放开我,我想去倒杯水喝了。”
“这麽渴,”我不想放过他,用力拉着他弯腰,让他不得不更靠近我,“那怎麽不吻我呢?”
忍什麽忍!我就是要撩他,他都撩我了!
下一秒炽热温度吻上我的唇,狂风骤雨般的掠夺让我切身体会到什麽叫做渴。
我也很渴,我一直都很渴。
渴求他的触碰与控制,渴求他的一切,不止是亲吻。
但到最后总是我溃不成军地被他扶着顺气。
“亲爱的,你的呼吸技巧该好好练练了。”又是他帮我擦去过于激动流下的生理泪水。
“你都没有好好教过我。”我抱怨道。
他只是一味地考验我,用自己出色的体能对我进行全方位的碾压,他只想当个严格的考官。
我坐着,他站着,他抱着我的头,让我抱着他的腰喘息,我不服气,舌头绕过他的衣扣,从衬衫缝里钻进去舔他的小腹。
“嘶——”我满意地听着他的抽气声。
他有反应了。
但在我想再进一步履行恋人职责的时候,他抓住了我要行动的手。
“嗯?”我不解。
不想继续吗?
“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榨干。”迪克一边忍着一边制止我,他笑得很勉强,忍得很辛苦。
“那你现在也可以先练练,亲爱的。”我把话还给他,但他力气太大了,不愧是能在整个城市荡来荡去的人,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他居然拿擒拿术来对付我!
“在练呢,”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声音压得很低,我耳朵被他说痒了,“别动,你先别动,乖一点,等下我去洗澡。”
“我还没见过你围浴巾的样子。”说起洗澡我就想到了专门给他买的浴巾。
“昨天晚上围了,你没有睁开眼看我。”
“那等一下你要围。”
“不,想都别想,我洗完就穿好衣服出来。”
“昂——”我发出了心痛的哀嚎。
迪克忍不住笑了一下:“以后有机会的,有很多机会的。”
我这才有了点安慰。
“那洗完澡呢?今晚也不留下来吗?”我问。
“不留。”好无情的回答。
我:“又是因为你的那个线人?!”
迪克:“猜对了。”
“你别太恃宠而骄了!”再这样我生气了!
“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要多喜欢我你才不再介意这件事呢?”
这都是什麽话,他装都不装了是吗?
我骂:“渣男!”
迪克:“渣男你也喜欢。”
“啧。”
我是真的很想在我男朋友怀里醒来,可恶。
为什麽别的情侣能轻易实现的事到我这里就那麽困难?
这身份再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我要早点和夜翼见面了。
这麽想着的我,并没有注意到迪克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得意的闷笑。
第40章 他有个不擅长忍耐的恋人
迪克在给去海上的行动做准备,从那些改造人身上取得的生物样本的检测还没完全出结果,他还有得忙。
但等待的时间不妨碍他打电话。
迪克淡淡地将会面的情况说给布鲁斯听。
刚起床正在吃“早餐”的布鲁斯·韦恩:……
起猛了。
“等一下,”他欲言又止,像是做梦,不然他为什麽那麽无语,他想说什麽但发现确实无话可说,“算了,你继续。”
布鲁斯听过一句谚语:操着卖白|粉的心,赚着卖白菜的钱。
对他此刻的心情形容得恰到好处。
虽然要把意思反过来理解。
——对他而言也差不多是白菜价了。
不至于。
“没什麽好说的,我告诉你而已,”迪克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有种看开了的释然,“你别插手就行,我们会自己处理。”
“你和你那个搭档?”布鲁斯问。
很快他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
但迪克不管,知道他和亚里在一起的人并不多,布鲁斯算一个,虽然他知道布鲁斯对亚里没有什麽好印象,但想帮喜欢的人取得自己家长的认同是非常自然的事。
迪克觉得,自己多说点亚里的好就行了。
迪克想起今天亚里穿的那套西装,他很少穿得那麽正式,也许是贵有贵的道理,当他穿着西装靠在门边回头等他跟上来的时候,迪克完全移不开眼。
裁剪得当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有形的身体,整个人显现出一种庄重又优雅的气质,明明是非常疏远克制的形象,却回头看他,放松的姿态好像无所谓自己的动作。
然后他开始勾引自己。
亚里很喜欢勾引他,简直是乐此不彼。
迪克对此非常受用,但他不能总是回应。
因为亚里是真的会把工作放一边的。
他能感觉出来,亚里不是那种很在乎他人死活的人。
所以如果恋人过于放荡,那迪克就得克制自己。
亚里对他的克制并没有过多负面情绪,迪克对此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担心总是得不到满足的话亚里会生气。
这点善解人意当然是好,但要和布鲁斯说吗?
没必要吧?
但有时迪克会觉得亚里过于善解人意了。
最严重的一次是今天早上。
他以为亚里会对自己睡到一半离开的行为非常排斥、非常不满的。
但只是骂了两句。
只是骂了两句。
就算他知道亚里很爱他也会觉得不对。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亚里睡到一半去工作,那他说什麽也要跟着亚里去的。
他们是搭档不是吗?这简直是天经地义。
但是——什麽叫“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
在他眼中,迪克·格雷森是什麽样的人?
难道自己长了一张很让人放心的脸吗?
自己可是长了一张能让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直接求婚的脸!
他那麽放心吗?
开什麽玩笑?
所以他试探了亚里。
“线人”。
其实最开始说线人的时候,他不是想试探亚里的。
是因为不知道应该怎麽告诉亚里关于夜翼的事,所以他就捏了一个“线人”的身份,想让亚里主动去探究。
然后他就能顺利发现其实夜翼就是迪克,迪克就是夜翼。
这样的话迪克能省下很多解释的功夫。
但真的说出口的时候,迪克发现自己的说法不太能站得住脚。
而亚里的反应让人觉得微妙。
他甚至没有骂那个“线人”不分时间不分场合。
这对吗?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这听起来像是骂人,但在那时迪克却有了一点明悟。
亚里知道自己是什麽样的人,亚里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至少是有所猜测。
但那时他们要去工作了,他没有再进一步试探。
再进一步试探是回来后,他又说了晚上不会再留下来。
亚里果然生气了。
但那近乎调情般的怒火迪克只当是恋人间的说笑打趣。
意识到这个之后他忍不住笑了。
不用担心分手的事了。
亚里很快就会来找他——来找夜翼。
他不会等太久的。
因为亚里不是个擅长忍耐的恋人。
他思考的时间有点长,长到电话那头的布鲁斯有点疑问了。
“迪克?”他出声让儿子回魂。
“亚里啊……”迪克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温柔,让布鲁斯诧异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他夸张的动作引来了同桌吃饭的杰森和站在一旁的阿福的注意。
布鲁斯只好把手机重新贴回自己的耳朵,继续听迪克说。
“他觉得先去看看德斯蒙德的底牌再汇报给CIA的上司,让他们决定。”迪克说。
“那你们的任务有可能立刻结束。”布鲁斯对CIA完全没有信心。
迪克:“卧底任务会结束,但我会继续坚持下去。”
布鲁斯:“只有你?”
迪克:“他也会,他会和我一起查的。”
布鲁斯:“你为什麽那麽相信他?”
布鲁斯查到的亚历克斯是一个在海关从不多做事的人。
他的工作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但布港的海关并没有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比从前要好。
而且这麽有能力的人,他在海关内部并不出名。
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最显而易见的一点是,亚历克斯绝对不是一个愿意为正义事业做贡献的人。
“我很难跟你说清楚……等你找到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就能明白了。”迪克说。
布鲁斯:……
谁要听你说这个?!
平心而论,他虽然觉得亚历克斯疑点重重,但他并不反对迪克和他在一起。
不是觉得迪克不会受到伤害,是觉得迪克有能力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而且被骗就被骗吧,他已经看开了,当义警的,不是经常都会被骗吗?
重点是发现被骗后如何处理。
迪克已经长大了。
但相信是一回事,真听到迪克长出恋爱脑了又是另一回事。
布鲁斯现在就是难受。
但至少迪克是愿意和他说一下感情上的事的,布鲁斯又觉得有点欣慰。
这可能就是养小孩不得不经历的过程吧。
“他知道你的秘密身份?”心理活动归心理活动,布鲁斯的分析能力并没有下线。
“……我很快就能确认了。”迪克笑着说。
他很期待到时候亚里会怎麽遇到他。
“什麽意思?”布鲁斯不解。
“我跟他说了我有个会在深夜约我出门工作的线人的事,他很快就会想办法确认我和那个线人的关系了,不用我跟他说。”
听力很好的杰森:……
不愧是闻名已久的父子、师徒和搭档,处理起这种自己不好说的事的办法如出一辙。
蝙蝠侠不知道怎麽跟夜翼说他收养自己的事,想拖着等夜翼自己发现。
夜翼不知道怎麽跟恋爱对象说自己义警身份的事,于是设计让恋人自己发现。
杰森觉得自己悟了。
大彻大悟。
他又学到了!
但布鲁斯没有悟到这一点。
他只是觉得迪克对那个人的信任已经到了一种他有点无法理解的地步。
但他也只能先提醒:“你注意保护好自己。”
话说出口又觉得有点不对。
“别总是那麽操心,要挂了,我要去星晨实验室一趟,拿点东西,替我向阿福问好。”迪克怕这是布鲁斯长篇大论的开始,决定结束通话。
布鲁斯放下手机时对上了两双看着他的眼睛。
阿福和杰森。
一个是欣慰带着一点期盼。
这是阿福,他很高兴迪克找到了一个能交付真心的人,他不管那个人是谁,他只想自家孩子开心,虽然那个人有点问题但可以包容。
并且期盼自家老爷也找到一个。
一个是好奇带着一点探究。
这是杰森,他很疑惑迪克为什麽会这麽快陷入感情的旋涡之中,这和他受到的义警教育完全不同。
他好奇布港发生了什麽。
布鲁斯原本只是轻微的头大现在变成三倍的头大。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但杰森已经吃饱了,他想说话。
他说:“你还是很担心他。”
说完后他点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布鲁斯脑中警铃大响,不好的预感在这一秒达到了顶峰——
这又是什麽意思?
他只是有点担心而已,并没有很担心好吗?
但他刚喝了一口汤,还没咽下去,没来得及纠正杰森的说法。
就在这短短的两秒不到的间隙,杰森已经做好了决定。
“那我去布鲁德海文替你看看吧。”
就这麽决定了。
他一定要知道布鲁德海文都发生了什麽!
他要亲自去看,而不是只能在一边听蝙蝠侠和夜翼的对话。
“不对!你别去!”布鲁斯想阻止,但他很快又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教了杰森不少的独自生活技巧了。
而罗宾有了自己的意见后,不会听蝙蝠侠的话。
无论是哪个罗宾。
“没事,你别担心,我周六周日去,不会耽误上学的,”杰森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我不担心这个!”
谁担心这个了!
“我已经把你让我看的情感诈骗案例都看了,你放心,我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反诈骗意识。”杰森又说。
“……他倒也骗不到你头上。”布鲁斯艰难地说道。
杰森这还是个孩子呢。
“那你是担心夜翼会因为我的事生你的气?”杰森直接了当。
布鲁斯一直逃避的事终于再次被他拿到台面上说。
“也、也不是。”布鲁斯发出僵硬但心虚的声音。
“不用担心。”杰森安慰他。
布鲁斯:“你有什麽好办法?”
杰森:“担心也没用,他肯定会生气的,现在的内耗解决不了以后的事情。”
原来不是安慰,是提前开导。
这个儿子过分无情了。
“但我相信,我会让他承认我的。”杰森说,他现在有充足的自信好吧!
布鲁斯:……
那是你,他可能不会生你气,但绝对会生我气。
蝙蝠与罗宾的悲喜并不相通。
——
迪克到了哥谭的星辰实验室。
这是一个在全国范围内与政府、商业利益无关的研究实验室集团,并且运营非常成功,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
并且与蒙面义警关系密切,迪克想要在这里拿走点东西并不难。
给亚里做的耳钉,他需要用到一些新材料,他肯定不能直接送他一个装了定位器的普通耳钉的,他们现在还是卧底,真送那麽明显的东西,那亚里就很危险了。
星辰实验室的材料能解决这个问题。
进入这个实验室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教授。
迪克对他笑了一下,觉得有点眼熟,想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这个教授是研究外星物质的。
五年前有一夥人抢银行,拿走了保险箱里的星辰实验室的建筑设计图纸,他和蝙蝠侠被分散去追击,结果拿走图纸的人在他那边。
他没追回来。
但他们还是挽回了损失。
提前在实验室的守候让他们捉到了幕后的主谋,他们的目标就是刚才那位教授的实验成果。
念头一闪而过,迪克没有放在心上。
他走进了材料室,出示自己的预约,工作人员给他拿了他要的东西。
突然他注意到有一个格子空了,随口问了一句:“那里是放什麽东西的?”
工作人员回头看向那个格子,回忆了一下告诉他:“那是中心城分部放在这里的材料,想观察长时间远距离神速力的附着性,已经拿回去了,在结果出来前他们不建议我们往那个格子再放东西。”
“原来是这样,那好,谢谢你。”迪克满足了疑问就没有太在意,他带上自己的材料就回去布港。
他也有点等不及了。
爱会产生占有欲。
他想掌控亚里,不再是初见时在他手机里放追踪器的那种很基础的观察。
虽然耳钉也只有定位功能,但效果是不一样的,亚里会放弃不再适合的手机,但不会放弃他送出手的耳钉。
他会一直戴着。
这是双重的满足。
迪克迫不及待。
但还要过几天,他要先给亚里耳垂打孔,等他的伤口长好之后才能负重,才能给他戴上。
感觉自己也被放置了,这种延迟满足。
难怪亚里会骂,迪克拿着材料忽然笑了一下。【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