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结束 平安锁
康馨抹了抹眼泪,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起身走进了卧室,等她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金丝楠木的小盒子。
她坐了下来,裴川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把平安锁。
“这是你奶奶当时留给我的,她说日后小川要是遇到合适的人, 就把这个送给他。”
康馨把平安锁放在了裴川的手里, “洋洋是个好孩子,你们俩以后好好的就够了。”
裴川攥紧了那把平安锁, 很郑重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奶奶。”
康馨今天情绪起伏也大,年纪大了精力有限, 现在她也困了。
于是她摆了摆手:“你也去睡吧。”
等裴川回到房间的时候,盛洋正侧着身子熟睡。
今晚可能欺负得狠了,一个人在睡梦中缩在角落里。
裴川打开了床头的暖光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盛洋,那把平安锁被他攥在手里捂着。
等温度差不多升起来了后,他才把项链扣在了盛洋的脖子上。
盛洋的皮肤很白, 还夹杂着裴川没收住力道时的道道红痕, 衬得格外好看。
纵使裴川的动作很小心, 但盛洋还是被他弄醒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摸到了胸口有个硬邦邦的东西, 声音软绵绵地问:“介是什么”
裴川抓着他的手:“奶奶给的。”
盛洋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低头打量着, 纵然他不了解这些东西也能一眼看出它价值不菲。
他突然就清醒了很多:“不行, 这个太贵重了。”
裴川把他的手按住:“给你的你收着就行。”
盛洋还是不太肯。
在他的眼里,康馨平时还要辛辛苦苦经营面店, 这把平安锁不知道花了她多少的积蓄,可不能就这么送给他。
“这把锁是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
裴川半真半假地说,“都由长辈保管, 如果小辈认定了一个人,那这把平安锁就会给他。”
这样一说,盛洋就懂了。
认定一个人
他耳朵有点烫,裴川现在总是打直球,让他有时很不知所措。
“好了。”
裴川把他的手抓着放进了被窝里,“睡吧宝宝,刚刚不是故意把你吵醒的。”
盛洋抓着他的衣袖说:“那你呢?”
裴川摸了摸他的脸:“我去洗个澡。”
今天折腾了一天,他身上粘腻得很,不能脏兮兮的上床。
盛洋听完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睁着眼对他说:“那你快点。”
“我等你回来一起”
他话都没说完,眼睛又不自觉地合上了。
裴川失笑。
等盛洋完全睡着后,他才关掉了灯。
刚才温柔的笑意在那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裴川并没有去卫生间洗澡,而是拿起手机,缓缓走向门外。
他坐在车里,恰恰这时有一通电话打来,是顾南。
“裴总,贺经年出来了。”
他沉声说。
哪怕是这么严重的舆论,这么恶劣的影响,贺经年依旧能够出来,可见贺家的势力有多强大。
裴川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顾南继续说:“听说他要开发布会澄清,现在那条产业链只有温知秋、温辞和苏遇跟他有过正面的接触,但没有监控,缺少证据,难以构成举证。其他据点的实验人员完全不知道他们是在为谁做事,现在贺经年应该是要把他的所有责任全部推到他最大的手下身上。”
闻言裴川眸色渐深,声音很冷:“剩下的消息都投出去吧。”
顾南停顿了一下:“可是裴总,如果这次——”
“听我的。”裴川说,“这次我要让他永远也翻不了身。”
一击致命,对贺经年来说更有效。
*
贺经年在看守所待的那几天整个人都要臭了。
他上了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踹了踹凳子,让司机开快点。
他坐在车上,打开了许久未开的手机,垂眸看着上面的新闻冷笑了一声。
裴川也真是蠢。
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所以早早就安排好了替罪羊。
那个替罪羊爱女如命,为了他女儿也不可能背叛他。
贺经年笑了笑,直叹裴川的愚蠢。
这就是你所有的底牌了吗?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上面的新闻。
仅仅靠着这个就想把他打倒?
贺经年还没笑完,就突然看到一条新跳出来的消息。
那是一段视频,里面的人年老枯瘦,皮肤都快皱在一起了,还在那里说:“我是xxx人,我指控现贺氏集团涉嫌人口拐、卖,当年”
贺经年神色一凛,完全没认出这是谁,毕竟这些年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山区老人了。
他还是专门挑选那些贫困到地图都搜不到的村落里要孩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裴川又是怎么搜查到的?
贺经年恨得把手机直接摔在了车上,四分五裂。
他对司机说:“掉头,去码头!快!”
贺氏的外贸行业也很发达,有一个码头是他们专属的,上面有贺经年的内应。
司机训练有素地立马调转了方向,车速飞快,差点撞飞绿灯斑马线上的行人。
贺经年看着地图上离码头越来越近,心里升起了希望,可是下一秒司机就重重踩下了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
只见码头那边竟然全是警察,就连他们车后也围满了人,彻底逃不出去了。
贺经年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他咬了咬牙:“加速!从他们身上碾过去!”
可司机一点动作都没有,贺经年急得要死,平日里那副贵公子的模样荡然无存:“你快啊!”
他看到司机朝外面打了一个手势,然后缓缓下车。
贺经年怔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这个司机都是警方那边的人。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栽在裴川的手上,再说了,这么些年贺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犯过吗?最终也没有人敢管。
只是抓了几个人做手术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山区里的孩子,如果不是自己带他们出来,赋予了他们价值,现在的他们都不知道在那个山沟沟里种地呢,他明明是在帮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
眼看着警察慢慢围了上来,贺经年直接蹿到驾驶座,加大油门就朝着人群那边冲!
可是下一秒,他发现车完全无法启动。
为首的警察打开了车门:“贺经年,现在你涉嫌人口拐、卖,现将你刑事拘留。”
贺经年死死攥着车座,摇了摇头,脸上是少见的慌乱:“你们不能抓我。”
他有预感,这次进去可能真的再也出不来了。
警察完全不想听他的废话:“带走。”
那天夜里,贺氏再一次上了热搜,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网上直接炸开了花。
裴川将这些收入眼底,让手底下的人加大宣传的力度,砸钱也要让他的热度在第一。
等一切都布置完后,他才把头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这些年的坚持在这一刻终于尘埃落定。
如果他没有证据、权力和裴氏,贺经年都不一定能够被惩戒。
接下来的那些那些人处理起来就要简单得多了。
裴川在车内待到了凌晨四点,才回到屋子里。
房间很热,安安静静的。
盛洋脸偏着埋在了枕头上,完全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脖子上带着漂亮的小平安锁。
裴川洗了个热水澡后才上了床,他现在的心情还有些不平静,怎么都睡不着。
盛洋在他躺下的那一刻就自动把头埋在了他怀里,他靠了一会儿,突然出声,手无意识地搭在裴川胸口,声音含含混混的:“怎么跳得这么快?”
裴川被他吓了一跳:“吵到你了?”
盛洋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他闭着眼往裴川那边又靠了靠:“昨晚睡太早了。”
昨晚八点就睡了,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五点,盛洋也该醒了。
只是房间里太舒服,他一点都不想动,只想跟裴川贴在一起。
裴川稍稍放下了心,他替盛洋拉了拉被子:“外面冷,再躺一会儿吧。”
盛洋现在很精神,眼睛滴溜溜地转。
他觉察到裴川身上那股浓浓的困倦,猜测他可能是失眠了。
于是盛洋跪坐在床上,让裴川躺在他的臂弯下,手不断在裴川的胸前拍。
裴川嗅着他身上浅浅的香气,黑眸幽深:“在哄我?”
他的声音有点哑,让盛洋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好像哪里有点问题。
他选择性无视裴川的问题,换了个话题:“哥哥,这样会不会有点困了呢?”
裴川的大脑其实还在活跃阶段,盛洋的手还是不是拍着他的胸口,睡着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又不能打击小孩的自信心,裴川闭着眼,嗯了一声。
能学以致用让盛洋很开心,他低声说:“这是我网上学来的,他们说宝宝这样哄会睡得快一点。”
本来是很正经的一句话却让裴川睁开了眼:“宝宝?”
盛洋愣了一下后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有歧义了,他脸烫烫的:“对呀。”
裴川问:“那我呢?”
盛洋感觉耳朵的热度已经扩散到全身了,他声音微糯:“你也是我的宝宝。”
得到这个满意的回答后,裴川才闭上了眼。
“洋洋。”
他突然开口。
盛洋茫然地嗯了一声。
“我出事那天,你是不是在等我?”
裴川突然问了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盛洋不知道裴川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轻轻嗯了下。
“等了多久?”
裴川问。
盛洋眼神飘忽:“也没多久,那天天气不好,等不到你我就回家了。”
他还怕裴川不相信,欲盖弥彰地加了句:“真的。”
盛洋连撒谎都这么顺,磕磕巴巴的。
裴川没有再多问。
是回家了,可是是在雨里等了他很久很久也没能等到,最后发了高烧回家的,很有可能还会因为夜不归宿被盛家家法伺候,说不定还要带着伤瘸拐着上学。
这些盛洋都没有提。
好像他不愿意让裴川知道他曾经遭受过的苦难,盛洋从来不是一个会放肆宣扬自己付出的人。
他很长时间没回答让盛洋心里有点没底:“哥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裴川声音很淡:“没什么。”
“只是在想,如果那天我去了就好了。”
听到他的回答,盛洋悄悄松了口气。
“不要想以前啦,至少现在,”他紧紧扣着裴川的手,“我们还是遇到了,不是吗?”
他好像比裴川还看得开,那些年的苦难在盛洋的嘴里被一笔带过。
但他愿意放过,不代表裴川愿意放过那些人。
他掩盖下内心那些阴暗的想法,垂着眼被盛洋抱在怀里慢慢哄着。
本来一点困意都没有的,可就在温热肌肤相贴、盛洋身上淡淡的清香和他轻轻哼的歌中,裴川紧绷了好多天的意识才在这一刻彻底断线。
第62章 委屈 有点渴
盛洋跟裴川在康馨那里住了一周, 两个人都被喂圆润了一圈。
康馨这里的小碗已经顶得上他们家里2个大碗了,就这康馨还总是担心他们饿到。
盛洋本来年纪也小,饭量大,康馨做的还都是他爱吃的。
在盛家, 盛洋一直都是被忽视的存在, 就连长辈都不愿意让他上饭桌吃饭。
可是在康馨这里,处处都挑着盛洋喜欢的来做, 他爱吃什么, 哪一道菜多吃了几口,康馨都能看出来, 并且会默默记下来。
而且平日里什么都不让盛洋干,不是那种客客气气的不想让客人来帮忙,而是真心的心疼盛洋,不舍得让他做。
等到他们要走的那天,盛洋心情有点低落,他不舍得康馨。
康馨也有点舍不得他, 盛洋这个孩子越接触就会让人越喜欢, 她一个人待惯了, 好不容易小辈们回来了,现在突然冷清下来也舍不得。
看着一老一小都泪眼汪汪的, 裴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那个坏人。
可最终盛洋还是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了康馨。
等裴川上车的时候就听到盛洋问:“哥哥, 我们下次来奶奶家是什么时候呀?”
裴川单手开着车, 另一只手捏了捏他雪白柔软的脸颊:“很快了,过年就在奶奶家过, 好不好?”
闻言盛洋的眼睛瞬间亮了:“好!”
裴川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本来也是想直接在康馨家待到年后的,只是临近月末,盛洋的易感期应该快了。
他还是想把盛洋带到他们平常生活的地方。
果然到了晚上, 盛洋的身体就开始发烫。
一开始裴川还在书房处理公务没有发现异常,后续的一些事他还需要交代给顾南。
当他往房间监控里看的时候发现盛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衣服都抱了出来,压在身上,身上不着寸缕,雪白的大腿间夹着裴川的西装时他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裴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往外冲,可很快他又停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香水往脖子间喷了喷。
这是裴氏最近最新研发出来的信息素伪装喷雾,只要喷上哪怕是Beta也能暂时在身上染上信息素的味道,只是考虑到后续的一系列可能带来的不好的影响,暂时没有发行。
毕竟如果这种喷雾流传出去,虽然能缓解大部分BA、BO情侣的发情期,可更大的可能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裴川怕一下子喷太过,只按了两次泵头就住手了。
他轻轻嗅了嗅,是檀香味的。
不知道小Alpha会不会喜欢。
*
好热。
从晚上开始盛洋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
他躺在床上,恨不得整个人狠狠融入到裴川的衣服里,他像是荒漠中寻找到一丝水源的人一般,努力吸着只为能闻到一丝的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盛洋的错觉,他好像闻到了一股信息素的味道。
他骤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裴川正站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正在一颗一颗解掉身上的衬衫,与此同时盛洋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浓烈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信息素?
盛洋喉结上下滚动了片刻,Alpha刻在骨子里的占有欲在此刻骤然激发了出来。
为什么裴川的身上会有信息素?
裴川本来以为盛洋会喜欢,谁知道盛洋在他身上嗅了嗅,语气有点危险还带着戒备:“这是谁的信息素?”
他像只占有欲很强的小狗一般不断地问。
裴川也才二十出头,不是和尚。
喜欢的人在自己身上蹭让他嗓音也有些沙哑:“洋洋不喜欢吗?”
盛洋愣了一下,那双被易感期折磨得通红的双眼看着裴川,很不可置信地问:“这是你的信息素吗?”
裴川微微挑眉,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
他长得本来就好看,笑起来更是勾魂摄魄。
“不喜欢吗洋洋。”
他伸手揽住了盛洋的腰肢,故意把脖颈往盛洋的鼻尖蹭:“哥哥现在是你的Omega了。”
裴川偏头凑在盛洋的耳边,声音带着蛊惑:“要不要标记我?”
盛洋怎么可能斗得过他,裴川勾勾手他就愿意过来,更别说现在裴川身上全是好闻的信息素,盛洋贪婪地吸了,也不受控制地把目光转移在了裴川的腺体上。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咬上了裴川没有任何信息素的腺体。
裴川连眉头都没有皱,任由盛洋在他的腺体处撕咬,还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盛洋还在孕期,一切行事都要小心。
医生也对裴川说过,盛洋的生殖腔太小,需要疏通,不然到时候顺产可能会很麻烦。
裴川看着靠在他肩头,浑身湿漉漉的小Alpha,告诉自己必须保持理智。
盛洋已经被信息素和孕激素给折磨得不成样子,他努力想把信息素灌进裴川的腺体可是无济于事。
他双腿跨在裴川的两侧,不断用鼻尖和嘴唇亲吻裴川的鼻尖:“哥哥你进来”
他见裴川没有动作,就开始自己探索了。
但裴川唯独担心他伤到自己,于是干脆攥着盛洋的双手把他的手绑在了两侧。
这样坦诚相见的姿势让盛洋有点陌生,他眼里氤氲着水汽:“不要这样”
碰不到裴川让他很不安。
其实他帮着他双手的都是很柔软的布料,盛洋作为Alpha,挣脱开简直轻而易举,但是他没有选择这么做,只是满眼祈求地看着裴川,甘愿臣服于他。
裴川狠下心假装没有看到那双哀求的漂亮眼睛,低头啄了啄盛洋的唇:“乖。”
孕晚期是最考验伴侣意志力的时候,不仅会被信息素影响,也要承受着孕夫的各种下意识地蹭和亲。
在这一刻裴川才真正了解到。
他提前做了很多的措施,保证盛洋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服务。
盛洋的易感期一共7天。
结束的那天,盛洋的嘴唇红肿,手腕上还带着印子,床单上面全是干涸的痕迹。
裴川的状态更不好,他的嘴角撕裂,腺体处全是触目惊喜的咬痕,身上全是盛洋在崩溃时抓出来的伤口。
裴川喝了口水,把口腔里的味道消除后才心情很好地开始整理房间。
等盛洋醒来的时候,床单都已经换成新的了,他手上也涂了药膏,而裴川正坐在他身边,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
觉察到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裴川垂眸看着他,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有不舒服。
这些天盛洋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他看着裴川嘴唇上的伤口,又很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他注意到裴川看的竟然是产后护理的书,上面还有他用黑笔圈画起来的批注以及注意事项,比他本人还要上心一百倍。
盛洋也跟着看,但是在看到上面写的那一系列后遗症时忽然感觉还是不看比较好。
生个孩子原来会这么严重吗?
怪不得裴川刚刚眉头皱着。
“哥哥,”
他拉了拉裴川的手,“到时候真的会像书上说的那样疼吗?”
裴川也没生过孩子,他不太清楚。
他握紧了盛洋的手,轻声问:“是不是害怕了?”
盛洋摇了摇头,眨眼看着他:“我不怕。”
其实就算他怕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因为盛洋知道裴川只会比他更疼,他不能让裴川担心。
盛洋一开始只是以为裴川看这些书就是处于提前预习的习惯,可后来的那些日子他发现裴川好像看这些书的时间越来越长,还经常会往嘴里塞糖。
这是裴川在知道盛洋怀孕后养成的小习惯,他本来就有烟瘾,现在直接戒掉了,只有在烦闷的时候才会用糖来代替烟。
直到某天晚上,他起夜的时候发现床边没人。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吗?
盛洋穿着毛绒拖鞋缓缓走到了门外,发现裴川正静默地站在窗边,走廊没有开灯,他看不到裴川的表情,但光看他的背影,就有种落寞的感觉。
盛洋走到他身后,轻轻搂了搂他的腰,带着困倦问:“哥哥,你怎么大半夜站在这里?”
裴川声音有些紧绷:“没什么。”
盛洋慢吞吞地说:“真的吗?”
他也松开手,站在了裴川旁边,看着窗外的夜色:“可是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4次大晚上一个人站在这里了。”
裴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哥哥,”
盛洋声音很轻,“虽然我年纪是比较小,但是既然我们已经是伴侣了,我也想为你分担些什么。”
“所以,”他的手贴着裴川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扣,“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后大厅陷入了沉默。
但盛洋并不着急,他知道,让裴川说出真心话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可以慢慢等。
果然,过了很久很久,裴川才哑声开口:“我担心我照顾不好你,也担心我做不了一个好父亲。”
他在心里做了很大的一番挣扎后才说:“我没有感受过什么父爱,我也不知道如果孩子生下来我该怎么跟他相处。”
如果做一个好丈夫,如何做一个好父亲,这两个问题在这些日子里一直在裴川的脑海里盘旋。
光是爱盛洋,裴川就已经走了很多弯路。
那他又怎么爱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怎么让他不会那么讨厌他这个冷漠无情的父亲?
盛洋眨了眨眼,完全没想到裴川竟然在担心这点。
他有点想笑,但是看到男人冷峻思索的容颜时又努力让自己不要表露出来。
他把头靠在裴川胸前,“可是我感觉宝宝会很喜欢你耶。”
裴川错愕了片刻,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盛洋看着远处的灯光说:“因为你很温柔,很好啊。”
他说着又抬头,慢慢悠悠地补充道:“你也很爱我。”
裴川抿了抿唇。
盛洋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说:“所以哥哥,你不要担心这些啦。”
“用爱我方式来爱宝宝就好了。”
“你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盛洋觉得自己的话是很有效果的,那天之后裴川晚上就不怎么失眠了,两个人白天办公的办公,看书的看书,晚上裴川就会全方位的照顾盛洋。
新年也很快就到了。
江书的医学院是放假时间最晚的,他考完试的第一时间就飞回了A市,见到盛洋的那一刻恨不得直接飞扑到他身上,但最终也只是很好奇地看着盛洋的肚子:“你说孩子出生应该喊我什么?”
他想了半天:“干爹?”
盛洋摸着肚子浅浅地笑:“可以呀。”
他揶揄道:“说不定还能订个娃娃亲。”
盛洋毕竟是Alpha,在江书靠近自己的那一刻,他就闻到了江书身上属于另一个Alpha的味道。
跟故意在江书身上散播的一样。
这个信息素的主人是谁,盛洋问都不用问。
果然,说着这个,江书的脸骤然变红,但他脸上的神色还是很凶的:“什么娃娃亲,我以后要为中国的医学事业添砖加瓦,根本无心情爱!”
盛洋笑着把水果递给了江书,“好啦,我相信你,江医生。”
江书拿了颗车厘子吃,他看着盛洋好半天才突然说:“你跟裴川怎么样?”
一提到裴川,盛洋的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我们挺好的。”
其实不用盛洋说江书都能看得出来。
盛洋的脸白里透红,脖子上还带着价值连城的平安锁,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彰显着他有在被人好好照顾着,尤其是那双眼睛。
在之前的十年里,盛洋的眼睛总是温柔而忧郁的,跟现在泛着光泽完全不一样。
江书心里很是触动。
不论如何,盛洋幸福就好。
裴川现在还在书房工作,盛洋跟江书絮絮叨叨说了好多。
中午的时候盛洋还拉着江书要一起吃个饭。
江书不太想,主要是他觉得尴尬,之前费尽心思说裴川的坏话,结果现在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
他婉拒:“算了,我先走吧。”
可盛洋还是抓着他的衣角,抬头很可怜地看着他:O.O
江书沉默了片刻,咬咬牙还是留下了。
盛洋眉眼弯弯,他其实知道江书跟裴川不太对付,但他不太想让他们的关系太僵。
虽然盛洋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可抑制的度过了一个非常凝重的晚餐。
裴川二话不说做好了菜,江书也沉默地坐在盛洋身边,一整个晚上只有盛洋一个人在努力维系关系,裴川只低头偶尔嗯一声附和他,然后给盛洋夹他喜欢吃的菜。
最后还是江书擦了擦嘴,他说:“洋洋,我先走了。”
裴川这时突然开口:“天黑,让司机送你吧。”
江书完全没有料到裴川竟然会主动搭腔,他身形僵硬了一会儿:“不用了。”
他拿起行李对盛洋说:“有人来接我了,你们慢慢吃。”
盛洋一定要起身送他,江书红着脸不想让他跟上来,盛洋刚刚走到门外就看见徐知行站在门外。
短短半年他的五官更加锐利了,他先是朝着盛洋点了点头,又对着江书说:“走吧。”
盛洋眼睛在他们之间打转,看破不说破。
江书转头跟盛洋告别:“洋洋,我先走了。”
盛洋就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
等到江书走了之后他才回到座位上,裴川这时候又不像刚刚那样当木头人了,他给盛洋盛了咸香的玉米排骨汤放在他手边:“喝点吧宝宝。”
盛洋一直盯着裴川,软下声音来:“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在小书面前这么严肃。”
裴川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干脆装傻:“我很严肃吗?”
盛洋很认真地点点头。
裴川在心里默默腹诽,当初如果不是江书,他跟盛洋之间可能也不会这么坎坷。
他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很小心眼,但这件事光是他的错吗?
裴川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舒坦日子过久了,心理变得很脆弱。
竟然莫名奇妙感觉很委屈很委屈。
“嗯。”
他垂下睫毛,“下次改。”
盛洋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觉察出裴川情绪的低落,他赶紧拉住了裴川的手:“哥哥,我没有责怪你。”
裴川还是没看他,语气很淡:“我知道。”
可是这副样子显然是不知道的呀!
盛洋伸手摸摸他的脸:“哥哥,你别伤心,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好几十年,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过去而有任何的隔阂。”
一起生活好几十年。
这句话戳中了裴川的心。
他这时才肯抬眼看他:“只是这样吗?”
盛洋点点头:“对呀。”
他起身在裴川的脸上亲了一下,眼巴巴地看着他:“真的没有在责怪你的意思。”
但裴川显然因为这句话伤心了,晚饭过后他给盛洋切好水果后没有像往常那样亲亲他,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为了表示歉意,趁裴川又回书房工作的时候,盛洋又捣鼓着做了他最拿手的甜点,然后摆在盘子上后走进了房间。
裴川正在跟合作商打视频电话。
合作商笑着说:“听说现在已经快是中国的新年了?”
裴川点了点头:“还有两天。”
“那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新年快乐?”
最后四个字她还是用蹩脚的中文来说的。
裴川还没开口就听到门被轻轻敲响了,青年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在忙吗?”
合作商眼里闪过一丝八卦的神情,她问:“外面的是谁?”
裴川朝她笑了笑:“我爱人。”
合作商了然一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假期愉快。”
裴川:“谢谢,你也是。”
等通话彻底结束,裴川才摘下耳机,打开了门。
怀着孕的小Alpha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甜点。
裴川哑然,他接过盘子放在桌子上:“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做这些?”
盛洋扑进他怀里,雪白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因为我惹哥哥伤心了。”
“现在我来给哥哥赔礼道歉了。”
本来裴川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可是被盛洋这么真情实意地道歉过后,他又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盛洋本来也没有责怪他,只是让他不要这么严肃而已,盛洋有什么错。
裴川喉结动了动:“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盛洋说:“不行,我刚刚想了很久,的确不应该那样跟你说话。哥哥你就原谅我吧。”
没有人能拒绝这么漂亮的小Alpha跟自己撒娇,盛洋大有一种裴川不松口他就不松手的决心。
裴川眸子转了转,拖着他的屁股把人抱了起来,随后坐在了位置上,手掌心垫在盛洋的腰后。
到现在为止,盛洋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他小声提醒:“哥哥,我现在有点沉。”
前几天他称了一下体重,都145了。
裴川面色如常:“哪有。”
对他来说盛洋胖点更好,说明他养得好。
裴川把视线落在那道甜品上,伸手拿起其中一块咬了一口。
甜而不腻的奶油混合着草莓的酸甜,很好吃。
盛洋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他吃,他看到裴川唇角溢出来的一小点,脑海里又浮现出易感期裴川好像也是这样,但那时的他双手被绑着,没办法帮裴川清理。
但现在
盛洋低头,伸出舌头舔掉了裴川唇角的奶油。
裴川动作一顿,盛洋红着脸,笨拙地给自己找借口:“我帮你处理一下。”
裴川摩挲着盛洋的后背,眸色愈发深邃,偏偏语气还很正经:“有点渴。”
盛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我去给你拿水。”
但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裴川禁锢得完全动弹不得了。
盛洋注意到裴川的目光悄悄落在了他的胸前。
反应过来他的潜台词后,盛洋的脸蹭一下就烧起来了。
他想要推开裴川却被拉得更近了,裴川手都放在盛洋的衣摆了,还要假装绅士地询问:“可以吗?”
盛洋手指紧紧攥在一起,过了好久才忍着羞赧,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衣服被剥落到肩膀,盛洋突然抓住了裴川的手:“关灯”
“宝宝。”
裴川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我想看着你。”
盛洋是个很传统的人,在情事方面不爱显露太多。
第一是害羞,第二就是对自己不自信,认为他的身体很奇怪,不完美。
所以每次裴川提出要开灯的时候他都会拒绝。
盛洋还是很犹疑:“可是”
裴川这次罕见的固执:“不关好不好?”
平日里冷酷的人撒娇起来盛洋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
他无奈地松开了双手,感受到裴川落在他身上炙热的目光:“好吧”
盛洋紧闭着眼,任何感官在此刻都很敏感,他听到裴川低声说:“洋洋好漂亮”
盛洋身上的颜色更红了。
第63章 过年 新年快乐,宝贝
年三十那天他们是在康馨家过的, 康馨跟裴川在厨房忙着打火锅,盛洋则一个人在外面捏饺子。
在盛家,春节跟以往普通的一天没什么区别,只是来拜访的人了些罢了。
所以这也是盛洋18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春节的气息, 原来春节真的是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
他捏饺子捏得很开心, 康馨路过看到了还跟裴川夸:“小川,你快来看, 洋洋包得多好。”
盛洋开心之余, 内心还是有些局促的,在康馨面前好像不论他做什么都能得到夸奖。
裴川正在做可乐鸡翅, 闻言立马从厨房走了出来,观摩了一番才很认真地说:“是很好看。”
盛洋红着脸,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晚上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吃火锅,电视里还放着春晚,康馨看了一会儿评价道:“我感觉这些年的小品越来越不好看了,之前得多有好玩。”
她目光从电视机上移开, 给盛洋夹了一块牛肉:“洋洋, 你在哪个大学读书啊?”
盛洋乖乖回答道:“金陵大学。”
“金陵大学?”
康馨顿时抬高了语气, “洋洋这么厉害呢。”
没人会不喜欢自家小孩被夸,裴川也不例外。
他心里美滋滋的:“嗯, 还是汉语言系的。”
老一辈的脑海里的专业也不多, 汉语言系在康馨面前简直是前途无量的专业了。
她忙问:“那洋洋毕业之后想做什么?”
这个盛洋倒是没怎么想过, 他思索片刻:“可能继续读研吧,当教授或者老师。”
康馨很欣慰地点头:“老师好啊, 不过我听说现在的小孩都不好教,洋洋你记得到时候多跟小川学学怎么唬人。”
裴川无奈开口:“奶奶。”
康馨立马捂住嘴:“好,奶奶不说了。”
盛洋低头没忍住笑了。
吃完火锅康馨拉着他俩一起坐着看春晚, 还拉着他俩拍了张合照,康馨摆弄着手机:“好不容易两个乖乖回来陪我过年了,我可不得发条朋友圈让她们羡慕羡慕。”
盛洋下意识含笑看向裴川,然后发现对方也很默契地在看他。
那天他们待到了快十二点,盛洋本来还强打着精神想陪康馨,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偏头睡了过去。
裴川走到了盛洋旁边,把他稳稳抱了起来,低声对康馨说:“奶奶,我们先睡了。”
康馨看着他俩的姿势,怎么看怎么顺眼,揶揄道:“现在还怪会疼人的。”
裴川耳根子通红。
见他这样,康馨也不逗他了:“去睡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起来给洋洋煮饺子呢。”
现在她的口头禅已经变成了要给洋洋xxx,外面见到了还要大肆炫耀一番她的宝贝孙子和孙媳妇,没多久这片区域都知道她有个很乖很宝贝的孙媳妇了。
裴川把盛洋放在了床上后又弯腰为盛洋脱掉鞋袜,最后抓着他白皙纤细的脚踝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此刻窗外骤然放起了烟花,新的一年来了。
盛洋被烟花的声音吵醒,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新年来了。”
裴川弯腰看着他:“嗯,新年来了。”
盛洋努力睁开眼睛,明明困到不行还要对裴川说:“哥哥,新年快乐。”
裴川克制地碰了碰他的唇:
“新年快乐,宝贝。”
*
“吃点吧。”
程之南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炒菜对温知秋说,温知秋神色淡淡,“没胃口。”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个相处模式。
温知秋甚至没有对程之南的真实身份感到惊讶,说明他早就知道程之南是裴川安插在贺经年身边的卧底,怪不得这段时间温知秋甚至没有让程之南碰那些实验体,目的也是为了尽可能把程之南摘干净。
而程之南也猜到了温知秋那天可能早就知道098并非他的亲生弟弟,那天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贺经年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性癖,故意示弱让贺经年放松警惕。
哪怕098没有下死手,但温知秋到后面那一系列剧烈的挣扎都让他的伤变得更严重了。
他的手几乎没有任何能医治好的可能性,往后的日子不论是酷暑还是寒冬都会隐隐作痛,伴随他一辈子。
见他不吃,程之南也没有办法。
他叹了口气,过了很久才说:“温辞想见你。”
温知秋撇开了脸:“我不想见他。”
程之南看着他:“为什么?”
温知秋抿着唇不肯说话。
“因为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所以不敢见温辞吗?”
程之南低声问。
温知秋冷冷看着他:“你闭嘴。”
他的头发经过这一个月又长长了不少,披散在肩膀上,沉得那张脸愈发小和苍白。
程之南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又一次强调:“如果你现在不见,那之后也见不到了。”
温知秋现在是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等到盛洋顺利生产的那天他就会被警方带走。
在那之后的结果他们都很清楚。
温知秋看着窗外纷纷飘落的雪花,语气轻得差点让人听不见:“见不到就见不到了。”
他这些年的坚持也只是为了能看到温辞平安,现在温辞安全了,他也没什么可以挂念的了。
程之南皱眉看着他:“你非要这样吗?”
温知秋不肯说话。
“温知秋,今年不出意外是你跟他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你确定不要跟他见面吗?”
程之南问。
温知秋眸间闪烁了片刻,哑声说:“不见。”
他的态度过于坚决,程之南也没有勉强,他叹了口气:“好吧,那温辞给你做的饭我也扔了吧。”
他说着就要把保温盒扔进垃圾桶里。
“等下!”
温知秋厉声叫住了他,他下意识想用手去拿最后却因为剧痛而跌在床上,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程之南赶紧扶住了他,低声说:“行了,逗你玩的,快起来吧。”
温知秋被他扶了起来,垂眸看着程之南把那一道一道的菜端了出来,他手没力气,一直都是程之南不厌其烦喂他的。
一开始温知秋还十分抗拒,后来也就随程之南去了。
他都快要死了,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这些菜一看就是新手做的,土豆甚至还有些夹生。
但温知秋吃得很珍惜,每吃一口他的眼睛就红一点。
“温辞今晚在哪里?”
他问。
程之南喂他的手顿了顿:“我给他安置在了不远处的小公寓里,现在他正在学着过正常人的生活。”
温辞脱离了大众生活太久,还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现在不论是说话还是行动都还不太利索,但他很爱学习,每天都会抱着书认真看到晚。
闻言,温知秋眼里闪烁了片刻:“挺好的。”
“贺经年被判刑了。”
程之南说,“就在前天。”
温知秋嗯了一声:“这次会死吗?”
“难逃。”
程之南说,“贺家上面拼尽全力在保他,但无济于事。”
不仅是因为贺经年这次的性质太恶劣,还是因为裴川的势力早就不知不觉蔓延到各个领域,贺经年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走歪门邪道,这次他绝对逃不掉。
其实程之南之前很是疑惑,因为让贺经年这么轻易的死了太便宜他了,折磨他的办法有太多,可裴川却选择了最简单直白的方法。
程之南一开始不理解裴川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心软,直到那天裴川带着盛洋来做产检那副温柔的模样让他领悟了。
可能裴川只是不愿意在让别人打扰他现在的生活,那些脏污的东西就让他成为过去吧。
温知秋听完这些后冷冷地评价道:“早该死了。”
这四个字程之南总觉得他不是单纯的在评价贺经年,反而像对他自己说的。
“盛洋的预产期还有大概40天。”
程之南说,“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这些话他不能对任何人说,但可以对温知秋没有保留。
“怕什么。”
温知秋语气淡淡,“我只是手废了而已,到时候我会在旁边看着的。”
程之南看着他,胸中堵了千言万语,但到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这时窗外的突然亮起了烟花,温知秋偏头望了过去,被那片绚丽夺目的色彩闪恍了眼睛。
他观摩良久,感慨着说:“新年了啊。”
这或许是他度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
*
苏家。
苏墨和苏遇的关系在他把苏遇救回来的那一刻就变得很尴尬。
往日里傻乎乎的小傻子此刻变得尖锐了许多,那双总是湿漉漉看着自己的眼睛在这时变得一片清明。
两个人平日里交流也不是很多,苏遇也变得不是很爱说话,每天两个人只会在餐桌上沉默地吃饭。
这些日子里,苏墨的心也一点一点死寂了。
现在苏遇不傻了,不需要他了,那之前他们之间所发生过的种种是不是也不作数了呢?
在这一刻苏墨竟然还感到庆幸,幸亏他们之间还没有发生过什么越界的行为,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以为苏遇是讨厌自己了,但却不知道苏遇的心里也正在经历着翻天覆地的挣扎。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傻子了,他的性格不好,不知道苏墨还会不会喜欢他。
可苏墨这段时间不仅不亲他,甚至也不抱他了!
苏遇知道自己肯定被苏墨讨厌了。
他现在跟苏墨分房睡,夜半时分经常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偷偷掉眼泪。
他也好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性格,要是傻点就好了,傻点苏墨就会喜欢他了对不对?
苏遇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完全忘记了今晚是大年三十。
苏墨在楼下摆好了宴席,一个人在楼下等到菜慢慢变凉。
“苏先生,要不要我去叫他?”
保姆问。
苏墨摇了摇头:“我来吧。”
他踏着沉重的脚步站在苏遇的门前,只是半天都没能敲响这个门。
他的喉头一片干涩,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在此刻汇聚成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脸上。
苏墨深深吸了几口气。
不行,他就算被拒绝也要问个明白。
屋内一片昏暗,苏墨只看到床中央团吧着一个小鼓包,他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床边小声喊:“苏遇,起床吃饭了。”
其实以前他都是喊小鱼或者宝宝的,只是此刻苏墨也不确定再这样子称呼会不会被苏遇讨厌。
苏遇本来心里就非常非常难过了,一听到苏墨这么称呼自己,心彻底凉透了。
他几乎可以确认苏墨不喜欢自己了。
他只喜欢那个傻子苏遇。
苏遇睁开了哭得通红的双眼,哽咽着说:“我要走。”
苏墨愣了一下,下意识攥着苏遇的手,喉结因为紧张而上下滚动:“你要去哪儿?”
“离开这里。”
苏遇看着他说。
简简单单四个字直直戳进了苏墨的心里,苏遇已经讨厌他讨厌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眼神暗了暗,继续哄着说:“外面天冷,等春天了我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我不要!”
苏遇提高了声音,“我就要现在走!”
他话还没说完,苏墨的脸就凑了上来,苏遇被吓得靠在了墙边,眼睛里还带着惊魂未定。
“苏遇,是我对你不好吗?”
苏墨哑声问,“为什么一定要走?”
苏遇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衣服上,他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实话:“你根本不喜欢我……”
苏墨设想了很多种苏遇会给的回答,但他完全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个。
原来苏遇是以为自己不喜欢他了。
他语气瞬间变得很无措:“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苏遇睁开红红的眼睛,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相信,但还是把自己不舒服的点说了出来:“可是你回来开始都不亲我,不抱我了。”
说到最后都已经像是在控诉了。
苏墨这几天经历了大起大落,闻言松了口气,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语气很是无奈:“我只是担心你不喜欢。”
“我不会不喜欢的。”
苏遇完全不信,“你就是喜欢那个傻子而已,完全不喜欢我。”
完全这个词用得太严重了。
苏墨感觉自己太冤枉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在感情方面向来都不忌,唯独在遇到苏遇后眼睛里就只有他了。
一开始担心苏遇是傻子,不懂亲亲抱抱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每次也只是很克制地吻一吻他的脸颊。
他再怎么说也是Alpha,却能忍住苏遇每天晚上在他身上乱蹭,发情期往他怀里跑,非要他抱着。
现在苏遇却红着眼控诉他,说他不喜欢自己。
苏墨哑声说:“怎么可能不喜欢。”
“你就是不——”
苏遇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苏墨熟稔地撬开了他的牙关,做了一直以来都想对苏遇做的事情。
而苏遇完全已经呆住了,任由苏墨在他嘴里无法无天。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苏遇有点不适应,想伸手推开却被苏墨攥住了双手死死压在床上,滚烫的唇又贴了上去。
等这场吻结束,苏遇也傻了。
唇角的热度还没有完全消散,他的口腔里全部都是苏墨的味道。
苏墨看着他这幅呆愣的模样,喉结因为紧张而上下滚动:
“不喜欢我这样做吗?”
他眼神幽暗:“之前只是怕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对你做而已。”
他的话成功让苏遇红了脸,他还是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以为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呢。”
“怎么可能。”
苏墨被他的逻辑弄得哭笑不得,“小鱼怎么样我都喜欢。”
恰巧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了烟花的声音,苏遇黑色的瞳孔反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苏墨吻了吻他的唇:“新年快乐,小鱼。”
第64章 生产 辛苦了洋洋
年后贺经年的刑罚也出来了, 这次的影响太过恶劣,死刑无法避免,包括实验基地里所有的帮凶和贺家的高层都无法避免。
一个巨头落下,另一个就会升起。
这个巨头就是裴氏。
裴氏之前的风评算不上好, 但是自从裴川接手后整个公司开始焕发出新的活力, 不少人想去裴氏求职,但因为人员饱和, 离职率几乎为0, 所以想进去实在是太艰难了。
再加上裴氏之前在默默做慈善的事被记者爆料了出来,不少人开始去相信裴氏的产品。
而裴家先前那些在裴氏最艰难的时候毫不留情抽身离开的人此刻又开始温声跟裴川商量能不能让他们再加入裴氏。
见裴川没有反应, 就天天到裴氏的门口堵他。
那日裴川刚刚下车,正思索着等下怎么加快速度完成工作好回家陪盛洋的时候忽然被抓住了衣角。
“小川,我是三婶啊。”
女人此刻穿得很朴素,上次砸裴川的LV包包也没有挂在身上了
她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整个年都过得惴惴不安,她红着眼眶说:“孩子, 三婶现在遇到了点难事需要你的帮助。”
裴川只是静静看着她, 一言未发。
她继续打感情牌:“你忘了吗, 当年你妈身体不好还是三婶带她去的。”
裴川冷声道:“说完了吗?”
三婶愣了一下,她印象中的侄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了成熟的大人模样, 裴川的五官完全随了他的Alpha母亲, 凌厉又惊艳。
“小川”
她喃喃道, 还想伸出手抓裴川的衣服却抓了个空。
裴川这次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漠然转身进了公司大楼, 他还对保安说:“以后那个人再出现就把他赶走。”
保安点了点头:“是的裴总。”
盛洋的预产期快到了,但他对医院很抗拒,不太想那么早去, 所以就在家里待着了。
裴川连公司都不去了,整日陪在盛洋身边,大包小包的日用品早就已经在后备箱放好。
一旦盛洋觉得哪里不舒服,他就会第一时间把人抱着上医院。
盛洋快生的那几天,江书也请假回到A市就为了盛洋生产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陪在他身边。
好像周围所有人都比盛洋这个孕夫还要紧张许多,这样反而让盛洋心里不那么紧张了。
裴川今天临时有事去公司,盛洋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无聊。
他先是上称看了看体重,发现自己已经155斤了。
最近这段时间盛洋过得太好了,康馨时不时来看他,给他带好多好多好吃的,生怕盛洋被饿到。
裴川也每天给他做不同的菜,晚上还会给盛洋按浮肿的腿,晚上两个人凑在一起看如何养孩子的书。
盛洋扶着腰,慢慢走下了楼。
今天肚子又有一点疼了,这段时间他的肚子时不时就会发疼,有时候晚上还会疼醒,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发现裴川正微微拧眉看着他。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以为能跟之前一样缓解一点。
但今天格外的疼,疼到盛洋额头上全是汗。
他心里预感到可能是真的要生了,盛洋的心里莫名涌现出一股恐惧的感觉,他赶紧拿起手机给裴川打了电话。
裴川正在赶回家的路上,身边还放着给盛洋带的青提小蛋糕。
他看到屏幕上显示宝贝来电,直接接通了电话:“喂,洋洋。”
那一头传来了盛洋带着哭腔的虚弱声音:“哥哥,我肚子疼。”
裴川神色一凛,踩油门的力道加大,嘴上还温温柔柔地哄着:“不怕,哥哥现在回家,等我几分钟就好。”
盛洋被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咬着牙,嗯了一声。
在挂断电话后,本来还晴空万里的A市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等裴川到家的时候发现盛洋正坐在沙发上,白色的棉裤下全是红色的血。
“洋洋。”
他声音紧绷,“能听到我讲话吗?”
盛洋一睁眼看到裴川回来了,心里的那股害怕也涌现了出来:“能,我肚子好疼”
裴川呼吸一窒,上前稳稳把盛洋抱了起来放在后车座上让他躺着,自己则是加快油门往医院冲,还破天荒创了红灯。
他赶紧给程之南打电话:“洋洋要生了,我大概25分钟后会到医院,你先准备一下。”
程之南那端很严肃地嗯了一声:“好的裴川哥,慢点开。”
裴川到医院的时候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程之南看了一眼盛洋的状态就建议直接手术.
在要进手术室之前,盛洋小脸一片惨败,他眼里全是泪水,手指紧紧抓着裴川的袖子:“哥哥,我有点害怕。”
裴川心情很是复杂,他低头吻去了盛洋的眼泪,柔声安慰道:“不怕,哥哥在外面等你出来。”
这时护士过来把盛洋推去了手术室,裴川就这么陪着他直到被护士告知家属在门外等着就好。
他手上还沾着没有擦干净的血迹,整个人如同冰冷的雕塑一般站在门外。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裴川的手也在发抖。
盛洋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程之南很早就告诉过他,这场手术是有很大风险的。
一个不慎,可能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
江书也在这时赶了过来,他看到往日里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衣衫被蹭得有些凌乱,他就安安静静站在手术室门口,偏头看着里面。
他走了过去,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安慰裴川:“会没事的。”
裴川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手术进行了整整10个小时,裴川和江书就这么在门口不吃不喝站了10个小时,还能听到盛洋撕心裂肺的喊声,但到最后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这期间,江书看到裴川的脸色越来越差了,他几乎是保持同一个姿势保持了很久。
直到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时,江书才松了一口气,可转头一看,裴川的表情还是很严肃,丝毫没有松懈的痕迹。
又过了很久,手术室的大门才被打开。
盛洋身上插满了管子,面色苍白地被推了出来,江书看到刚刚还勉勉强强能装做冷静的男人在这一刻突然红了眼睛,他扒拉着车,低声喊盛洋的名字:“洋洋”
盛洋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生产,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眼睛半阖,用口型对裴川说:哥哥别哭。
裴川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还是无法阻止眼泪往下掉:“没哭。”
盛洋在这一刻才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洋洋洋洋!”
裴川赶紧喊他的名字,程之南这时才出声:“裴川哥。”
整整10个小时的手术也让他身心俱疲,程之南额头上全是汗,他对裴川说:“手术很顺利,他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而已。”
裴川这时才虚脱下来,仿佛溺水的人终于能吸到一口充足的氧气。
他看着程之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言万语最终都转化成一句:“谢谢。”
程之南笑了笑:“裴川哥,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也多亏了知秋哥。”
他说,“幸亏有他在旁边。”
提到温知秋时,程之南的神情有几分萎靡,他很快就又绽开笑容对裴川说:“你去陪他吧,我还有点事。”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程之南口中的事是指什么,裴川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走近了病房里,盛洋双眸紧闭,还在昏迷状态。
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很小很小的,被布包起来的小山丘。
刚刚裴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盛洋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护士笑着对他说:“恭喜,是个男孩。”
裴川垂眸看着里面那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好像还没有他的手大。
他有点恍惚,这就是他跟盛洋的孩子吗?
“这孩子很乖,就刚抱出来的时候哭了一声,也不闹腾。”
护士说,“好久都没见到这么乖的小孩了。”
裴川眼睛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乖也是随了他的Alpha父亲。
就是这么个小家伙,把盛洋翻来覆去折腾了10个月。
裴川轻轻握着盛洋冰凉的手,往他因为缺水而干涩的唇上吻了一下:“辛苦了洋洋。”
在这一刻,他们之间最难度过的那一关终于过去的。
高级病房里有洗浴间,裴川先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才又在床边继续陪着盛洋。
小家伙饿了就开始小声哼哼唧唧着哭,裴川笨拙的给他冲好了奶粉,还用小勺子试了试温度,确定不会烫到后才把奶嘴塞进了孩子嘴里。
小家伙很轻,抱起来跟棉花没什么区别,闭着眼睛,小嘴很快地吮吸着。
喝完后,他打了个哈欠,又安安静静睡着了,一点也不会哭闹,特别乖,但就是有点粘人,但只要裴川不抱他了,他就会很小声的哼唧。
他出声的时候裴川只觉得心里被小猫挠了一下。
他不太熟练地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握着盛洋的手。
他必须得让盛洋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不然盛洋肯定害怕。
盛洋睡了整整一天,他不知道在这一天里有很多人来看过他。
苏墨、苏遇、江书、徐知行、裴制、程之南还有温知秋。
他们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看盛洋怎么样了,然后在排着队洗手消毒,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家伙。
“这孩子叫什么?”
苏墨抱着问。
裴川还在牵着盛洋的手:“还不知道,看洋洋想叫什么。”
“我来医院的时候看见温知秋被带走了。”
苏墨突然出声,房间里突然沉寂了下来。
苏遇的表情很复杂,他一边讨厌温知秋,一边又听说了他的遭遇,本来对温知秋他是恨,可现在知道真相后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恨了。
温知秋这个人好坏都不纯粹。
这个话题最后被苏墨打折哈哈掠了过去。
盛洋是在第二天晚上醒来的,他一睁眼就看到裴川就陪在他身边,他的神情很是困倦,此刻正歪头睡在盛洋的手边。
盛洋偏着头很温柔地注视着他,他抬起手缓缓抚摸着裴川的眉眼。
裴川这几天神经紧绷,所以睡眠很浅。
他几乎是在盛洋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他很紧张地问:“有没有哪里疼?”
盛洋忍着刀口处抽搐的疼,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他摸了摸裴川满是疲惫的脸,红着眼睛说:“怎么胡子都长出来了?”
裴川在他的掌心蹭了蹭,漆黑如曜石般的眸子看着他:“嫌弃了吗?”
微硬的胡茬渣得盛洋有点疼,可这也让他感到了真实,他没有死。
“不嫌弃。”
盛洋说,“哥哥,宝宝呢?”
裴川眼神示意了一旁的摇摇车:“刚刚吃完睡着了。”
“是个很乖的孩子。”
他说,“随你。”
盛洋垂眸看着自己轻盈的肚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当爸爸的这个事实。
这时摇篮里穿来了哼哼唧唧的哭声,裴川赶紧把孩子抱出来,本来以为他是又饿了,但是冲好了奶粉放在他嘴边他又别开了脸不肯吃。
裴川还以为他是哪里难受赶紧叫来了护士,护士看了一下就做快速做出了判断:“孩子刚生下来会没有安全感,用信息素安抚就好。”
盛洋轻轻招了招手:“我来吧。”
裴川把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抱在了盛洋身边,盛洋刚刚生产结束还很虚弱,能释放的信息素也少。
浅浅的桃香在病房里蔓延开来。
可是很神奇的是在孩子闻到他的信息素后真的不哭了,他睁着眼睛跟自己的Alpha父亲对视,小嘴一动一动的。
裴川看着他们父子俩的互动,眼里一片柔和。
A市本来阴沉的天气在今天骤然放晴,小家伙也在这天有了自己名字:盛灼眠。
第65章 亲昵 哥哥,可以了……
盛洋在家里修养了整整两个月, 裴川请了月嫂来照顾生活起居。
在这期间他只知道贺经年已经被判处了死刑,他手下的党羽也未能幸免。
盛洋在行刑名单里看到温知秋的名字时还稍微停顿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可能只是同名同姓吧。
而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主治医生程之南也不见了,听说他辞职了。
盛洋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程之南的手术可谓是轰动了全市, 前途无量。
可他却在这么关键的事业上升期辞职了。
盛洋有点不明白,但他也没有多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这两个月盛灼眠也长大了很多, 从还没手掌大、五官又红又皱变得肥嘟嘟、白白胖胖的。
盛灼眠的性格真的随了盛洋,一点不都不爱哭闹, 打疫苗的时候也跟没感觉似的。
整天都睁着玻璃珠似的黑色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裴川现在的回家时间也很规律,早上八点半出门,晚上五点半回家。
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抱盛洋。
“宝宝。”
二十四岁的人了在盛洋面前还总是撒娇,完全看不出早上在公司早会上那股冷肃的模样,“有点累。”
盛洋笑着轻轻拍了拍裴川的后背,假装很苦恼地问:“那怎么办呢?”
裴川很直白地说:“需要奖励。”
盛洋黑亮的眸子转了转, 装作不懂:“什么奖励?”
裴川也忍不住了, 把他抵在墙上就亲, 盛洋很顺从地张开嘴任由他的索取。
两人上次亲热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亲着亲着就有点擦枪走火, 房间里开始泛着浓郁的桃香。
盛洋的脸被一层薄薄的红晕覆盖, 他轻轻喘着气, 蹭了蹭裴川的脸:“哥哥,可以了。”
这是他第三次对裴川说这句话。
在他生产后的一个半月内他能感受到裴川对他有欲望, 但他每次都硬生生忍了下来。
半个月前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委婉提醒可以一周进行一次性生活后,裴川下了班之后就开始按捺不住地亲亲碰碰,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捏着他的下巴跟他接吻。
盛洋也知道他忍得很辛苦,于是跟他说可以了,但裴川却只是啄了啄他的唇,明明自己都快抑制不住了,还要很理智地说:“再等等。”
他怕盛洋的身体没好全。
哪怕盛洋一遍又一遍很无奈地陈述已经好了的事实,裴川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今天也不例外,裴川只是亲了一会儿就放开了盛洋,他紧紧贴着盛洋问:“今天在家里干什么?”
盛洋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红晕,被亲得晕晕乎乎的,他实话实说:“学习呢。”
他已经休学了一整年,计划着九月份复学。
盛洋向来都是好学生,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所以他就提前预习了起来。
在大学他也要努力拿到奖学金和高绩点。
说到这个,裴川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淡淡的不悦——盛洋去上学就意味着他们要分开了。
现在他经历过两次可能会失去盛洋的生死攸关的时刻后恨不得能跟盛洋时时刻刻待在一起,更别说盛洋要离开他,去几千公里的地方待上几个月。
盛洋揉了揉裴川柔软的头发:“好啦,哥哥不想灼眠吗?”
这两个月下来,盛灼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裴川当初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他整天都很黏盛洋跟裴川,每天晚上还要他们一人亲一口才肯睡,裴川有时候遇到事情晚回来了,小灼眠还会突然情绪低落,总是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但只要裴川回来抱着他,他就又好了。
他们走到了婴儿房里看见盛灼眠正在床上躺着跟月嫂玩,莲藕似的小手在抓着拨浪鼓。
月嫂见到盛洋跟裴川后笑着打了声招呼。
“王姐辛苦了,楼下还切了水果,你去吃点吧。”盛洋说。
“好,谢谢盛先生。”
月嫂也不客气,她能感受到这家的夫夫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一开始她也会局促,现在已经会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裴川走到床旁边,跟盛洋一人躺在了一侧,盛灼眠一会儿看看盛洋一会儿看看裴川,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他指着盛洋,过了好久才用稚嫩的童声说:“趴…趴。”
闻言,盛洋跟裴川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盛洋按捺着心里的激动,又对着盛灼眠说:“宝贝刚刚在喊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盛灼眠抓着裴川的领带还有盛洋的衣领,又软乎乎地说了一遍:“趴趴”
小家伙还雨露均沾,先是对着盛洋说了一遍,又转头对裴川说了一遍。
盛洋听着听着,眼睛就笑红了:“灼眠真厉害。”
他忽然想到自己九月份就要去上学了,到时候可能就要很久都见不到盛灼眠了。
小家伙见不到他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盛洋很想留下来陪他,但是他也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事情。
等盛灼眠大了,会说话走路了,盛洋想再走就更难了。
与其在那个时候掉更多的眼泪,不如在盛灼眠还小、没有记忆的时候离开。
裴川很敏锐地感受到盛洋的情绪有点低落,他牵住了盛洋的手问:“怎么了?”
盛洋垂眸看着盛灼眠,抿了抿唇说:“在想我去上学了,灼眠怎么办。”
他抬眼看着裴川:“还有你怎么办。”
裴川捏了捏他的脸:“当时不是说过了吗,我带着孩子去看你。”
盛洋撇了撇嘴:“可是我舍不得你们。”
裴川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那就经常去看你。”
小灼眠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他的两个爸爸。
盛洋的生日很快就到了,那天江书带着徐知行,苏墨带着苏遇还有裴制都来到了家里给他过生日。
裴川还定制了一个很漂亮的大蛋糕,家里也布置得很隆重。
盛洋只在盛天赐的生日会上看到过这么大的阵仗,那时的他只能瘦瘦小小地缩在角落里,悄悄的羡慕。
那时的他想,如果以后过生日可以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生日蛋糕就好啦。
现在的他也不再需要去羡慕别人了。
他曾经所渴望的所有东西——蛋糕、朋友、家人,在如今都实现了。
大厅里,苏遇他们在逗小灼眠玩,裴制在厨房帮裴川忙活。
江书听说盛洋要复学,赶紧拉着他跟他唠了好久,最后还说:“到时候咱们又可以天天一起吃饭了。”
“咳。”
徐知行忽然咳了一声,但江书没理他。
徐知行又咳了两声,江书这才回头看他:“感冒了就戴口罩,别等下传染给灼眠了。”
徐知行:“”
盛洋安安静静地笑看着他们,看破不说破。
晚上一群人聚在一起,裴川做了很多拿手菜。
江书还带了相机要录像纪念,镜头里盛洋坐在最中心的位置,前面放着蛋糕,裴川抱着盛灼眠,其他人都站在他身边对着镜头比耶。
在拍摄下的那一瞬间,盛灼眠小小一个忽然朝盛洋的脸亲了一下。
玩玩闹闹了一个晚上,直到凌晨才都散场。
盛洋目送着苏墨的车离开后,才缓缓回到了客厅。
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盛洋眸色温柔地抱着他把他放在床上,对着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宝贝晚安。”
楼下裴川还在整理残局,他扫地的时候腰忽然被盛洋环住了。
今晚盛洋喝了一点点桃子酒,现在整张脸都红扑扑的。
“哥哥。”
他低声说。
裴川一只手扫地,另一只手摸着盛洋环着他腰的手:“怎么了?”
盛洋没有多说,只是静静抱着他,但很快他的手就开始在裴川身上乱蹭。
裴川浑身血液在那一瞬间几乎都要沸腾了,他干脆把扫帚放在了一边,转身的那一刻就被盛洋堵住了唇。
青年嘴里的酒精味在此刻格外明显,很甜。
裴川立马改变了攻势,狠狠勒着盛洋细瘦的腰,把人亲得不断往后仰。
裴川趁着自己理智尚存,喘着粗气说:“你先回去睡觉。”
盛洋不乐意,他把头埋在裴川的怀里,很固执地说:“不要。”
说着说着,他又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你为什么现在都不碰我?”
这样的控诉对裴川来说是最有用的。
他立马软下了声音:“才两个月,怕弄伤你。”
盛洋微微提高声音:“你骗人。”
他声音里都是哽咽,跟小狗似的:“是不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裴川立马反驳:“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盛洋又固执地问,好像裴川不碰他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一样。
裴川深深吸了几口气,那股火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哑声说:“真的吗宝宝?”
盛洋的回应就是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下去,裴川拖着他的屁股抱起来的时候甚至感受到盛洋睡裤处的湿润。
在那一刻,裴川脑海里最后的一根弦也彻底被切断,他急匆匆地抱着盛洋回到了房间,勾着腿关上了门后就把青年压在了床上亲。
完全没有注意到盛洋被他搅弄着舌头时眼里的那抹了然。
他就知道,盛洋的眼泪对裴川始终是有用的。
裴川也压抑了很久,在要到最后一个关头的时候,他硬生生停了下来,又一次向盛洋确认:“宝宝,你确定准备好了吗?”
盛洋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他撕得不成样子,腰上还残留着裴川刚刚过度用力留下来的红痕,他的回应就是伸出白皙修长的腿,勾在了裴川的腰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充满渴求的看着他。
“”
裴川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正方形,用牙齿咬开了包装袋。
盛洋看着他的举动,小声抗议:“不要带这个。”
裴川给自己带上后吻了吻他的唇角:“有灼眠一个宝贝就够了。”
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不舍得盛洋再受苦了。
那十个月对盛洋身体和心理的折磨都被裴川看在眼里,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也是在这个时候盛洋才明白裴川问自己有没有准备好是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亲密接触过了,还没怎么开始盛洋就疼得身体都在细细发抖。
裴川额头上都是汗水,他也不怎么好受。
盛洋寻思着长痛不如短痛,他流着眼泪,绯着脸催促裴川说:“可以了”
但他的掩饰完全逃不过裴川的眼睛。
他缓缓退出,很温柔地亲了亲盛洋的唇角:“没事,慢慢来。”
他跟盛洋的第一次实在算不上美好,甚至可以说纯纯是为了发泄,那天晚上不论盛洋如何祈求他,他都没有温柔点。
裴川心里对这件事一直都有愧疚。
他的宝贝那么怕疼,却因为他挨过很多不应该有的疼。
现在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能够了解彼此和探索乐趣,所以不急于一时。
他想从今往后给盛洋的体验都是美好的。
第66章 返校 老婆,这个忘家里了
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盛洋马上就要开学了。
他不打算住在宿舍,一是他现在已经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生活,第二就是他已经有家庭了。
如果住在宿舍,那他的大宝贝和小宝贝来了住哪里呢?
“那这套吧, 三室一厅, 230平的。”
裴川给他看自己精心挑选的几套房源,想让盛洋选择他喜欢的风格。
只要盛洋喜欢, 他就可以直接把那套房子买下来。
盛洋看了好几套, 被他的房租吓到了,怎么都是五位数起步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不用了哥哥, 我住我之前的那一套就好,很大还很便宜。”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住那间房子了,现在在过去续租会不会不太好?
但奈何那边的房租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盛洋完全可以负担得起。
他先是给房东打了微信电话。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喂?”
盛洋很礼貌地询问:“请问你那套房子现在租出去了吗?”
房东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一下,随后说:“没,我正在马尔代夫旅游呢,你直接去住就行,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哈。”
他说完又赶紧加了一句:“对了, 现在国际经济紧张, 生活压力大,前几天我还听说那个彗星还撞击月球了, 真是不幸所以我经过慎重决策, 决定房租300一个月就行。”
盛洋眨了眨眼睛, 轻轻啊了一声。
“300?”
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是不是贵了?”
他斟酌片刻,用商量的口吻问:“那200?”
盛洋:“?”
他温吞着说:“还是300吧, 谢谢您。”
“我这个月31号搬过去。”
房东:“好嘞。”
等挂断了电话,盛洋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之前也租过房子,砍个50块都很艰难, 怎么这个房东还主动降了200呢。
等他挂断了电话后,裴川才说:“那个房子那么小,你住起来会不舒服,要不换一个吧。”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裴川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但盛洋完全没有觉察出哪里不对。
“我知道的。”
盛洋说,“哥哥想让我住得舒服点是不是?那个房子很不错的,哥哥你要是去了也可以住。”
他思索了片刻,又说:“而且钱该省省该花花嘛,对不对?”
盛洋是一个非常有忧患意识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学会节省。
裴川看着他,在心里叹息,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才能遇到这样一个宝贝。
“好。”
他说,“都听老婆的。”
盛洋被他这个称呼喊得脸一红。
他趴在裴川怀里,手指缠绕着裴川的领带,声音很是低落:“后天就要去学校了。”
他现在整个人蔫蔫的:“学校离家里太远了。”
向来都很爱学习的盛洋在即将要跟他们分别时忽然又不太想去了。
他舍不得。
裴川捏了捏他雪白柔软的脸颊:“怎么眼睛都红了。”
盛洋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不想跟你分开。”
他现在已经会非常直接地表露自己的想法,有不开心或者难过的地方都会很诚实的跟裴川说。
盛洋之前恨不得离家越远越好,每天都希望可以直接住在学校,可惜还是每天都要被迫回到盛家。
但现在他有了裴川,有了盛灼眠,盛洋不想离开,他好舍不得。
裴川笑了笑,吻了吻盛洋的额头:“相信哥哥,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那里待太久的。”
他捏着盛洋的后脖颈,跟他接吻,两个人亲着亲着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太对,盛洋转头才发现盛灼眠在他的摇摇车里正睁着大眼睛看他们:O.O
他好像对爸爸们在做什么很好奇,一直抻着脖子想努力看。
盛洋下意识跟裴川拉开了距离但又被裴川揽了回来,他无所畏惧地在盛洋的嘴上亲了一下,微微挑眉:“没事,他不懂。”
哪怕盛洋知道盛灼眠现在才这么小肯定不会懂也还是很害羞。
他得跟裴川做好榜样。
他从裴川的怀里站了起来,理了理刚刚在裴川怀里被拱凌乱的头发:“好啦,我去整理整理东西。”
他跑得太快,裴川抓都抓不住。
他干脆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顺便跟盛灼眠对视,他发现这父子俩看人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他站了起来,把盛灼眠抱到了怀里。
盛灼眠很喜欢闻裴川身上的味道,他小鼻子嗅来嗅去,对着裴川一直喊:“趴趴”
裴川不厌其烦地回应着。
他小声说:“等过几天我们给爸爸一个惊喜好不好?”
小灼眠听不懂,但他还是咧着嘴,笑着点头。
盛洋在房间里坐了好久,才拖拖拉拉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了出来,他装了几件衣服后就停留在原地,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
他发现自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因为要去上学就想哭。
但盛洋脑海里又想到裴川那些所谓的亲戚对他的态度,他抿了抿唇,眼神坚定了不少。
不能为了贪图眼前的温馨就不做长久的规划。
他一定得好好学习,以后在某个领域独当一面,这样他也可以成为裴川的依靠
盛洋就靠这个理由安慰自己,直到开学。
他们是开学前一天到公寓的。
盛洋的行李都托运了到了公寓里,他一开始觉得带点衣服和日用品就好了,但裴川一点都放心不下。
他又给盛洋买了很多最新款式的衣服,盛洋的所有日用品和贴身用品裴川都准备好了还专门让人带了好几床蚕丝被,就是为了让盛洋在那里住的时候舒服点。
这一切都结束后,裴川抱着小灼眠,牵着盛洋的手去周围的大商场里采购。
他看见什么都想给盛洋买点,盛洋平时很少被允许吃的零食裴川这次也放宽了些许,拿了好多。
“哥哥,太多啦,冰箱里装不下。”
盛洋小声提醒。
裴川面不改色地说:“那冰箱太小了,该换了。”
盛洋哭笑不得,他说:“哥哥,你别太担心,我真的能够一个人照顾好自己的。”
裴川可不信,他又零零散散买了好多,恨不得把整个超市都给盛洋买下来。
他们在逛到饮品区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裴——”
盛洋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那个房东。
在盛洋看不到的地方,裴川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房东立马转变了语调,看着盛洋说:“裴——陪老婆和孩子呀?”
这句话其实有很明显的漏洞,完全不能细想。
毕竟裴川的身形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婆,盛洋也才19岁,还是个Alpha,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孩子就是盛洋的呢?
盛洋眉眼弯弯:“对呀,多谢你了,还愿意把房子租给我。”
房东勉勉强强笑了一下,从未觉得超市是如此的逼仄。
“不用谢。”
房东抓了抓头发,“那个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哈。”
他说完立马脚底抹油般溜走了,生怕自己再说几秒就会露馅。
盛洋觉得这个房东一定是个心直口快的性情中人,来去都很火速。
等购物结束回到家后,盛洋在沙发上抱着盛灼眠陪他玩,裴川则是吧盛洋的行李一一拿出来,叠好放好。
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后,盛洋发现他竟然真的买了一个双开门大冰箱放进了屋子里。
裴川撸起袖子观察着屋内的陈设,只要是一点地方旧了或者破了,他都马上安排人过来维修。
等一切都结束后,裴川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思索着盛洋还可能缺什么:“好像忘记买水果了,我去买点。”
盛洋伸手拉住了他,他示意裴川坐下,又用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些我都会买的,哥哥你不要担心啦。”
他发现裴川好像比自己还要担心这次独居。
裴川怎么可能不担心。
虽然他很清楚,盛洋永远不可能一直在他的庇护下生活——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现在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为什么不让盛洋多多依靠他呢?
这几个月他连重的东西都没舍得让盛洋碰,吃穿起居全由他负责。
现在盛洋一个人住了,平时万一去洗澡没带手机被关在洗手间了怎么办?
万一摔倒了身边没人怎么办?
而且盛洋这段时间都是由裴川一手照顾饮食的,但学校里的食物基本都重油重盐不卫生,盛洋吃得惯吗?
裴川甚至开始思索要不要找个厨子来给盛洋做饭。
眼看着男人盯着虚空处,神情越来越严肃,怀里的小家伙也趴在盛洋的肩头睡着了。
盛洋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了床上后才回到客厅,勾住裴川的脖子在他的嘴角亲了亲:
“好啦,哥哥你不要担心啦。”
“我已经是大人了,真的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
眼看着说这些没有效果,盛洋转了转眼睛,凑在裴川耳边,红着脸说:“如果你担心我的话,可以在家里装监控。”
裴川瞥了他一眼,哑声问:“在哪里都可以吗?”
这个问题让盛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很多的场景。
他忍着羞耻,点了点头。
裴川的眸光动了动:“好。”
那天晚上他在盛洋睡着后,在各个房间,包括浴室里都装上了监控,这一切都做好之后他才脚步轻盈地回到了房间。
屋里开着空调,盛洋正抱着小家伙在睡觉,一大一小就在腰间盖了点被子。
裴川帮他们把被子盖好后才躺在了盛洋的身后,紧紧搂住了他。
*
第二天盛洋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就是正式报道的时间了。
他一开始告诉裴川在家里等着他就好,当时刚好小家伙还在喝奶,裴川只能有些哀怨地目送着他离开,临走前他还嘱咐着说:“外面晒,记得带伞,还有把我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拿着。”
盛洋乖乖听着他讲话,走到门口时还转身朝裴川摆了摆手:“哥哥我先走啦。”
盛洋站在学校门后还有点恍惚,他竟然真的重返校园了。
得益于去年在学校里待过一段时间,盛洋比一般的人要轻车熟路一点。
因为样貌过于出众,身上的气质也很温和贵气,一路上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学弟学弟,要办校园卡吗?”
有个长相很甜美的女生凑了上来,盛洋朝她微微一笑,语气很是温柔:“谢谢,不用了。”
“那那方便加个微信吗?”
那个女生锲而不舍地问。
盛洋再怎么不谙世事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抬起了右手,那枚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周围还在暗中观察的人瞬间就心死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高质量的温柔Alpha竟然已经结婚了吗?
可能是盛洋的那句话威慑力实在是太大,再也没有人来问他要微信了。
在盛洋快到班助所说的地点报道时,忽然响起了一道很耳熟的声音:“盛洋哥!”
盛洋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洛破岁力气很大地抱住了他。
一年过去了,他的五官比之前更加成熟俊逸,眼睛也亮亮的,现在比盛洋还高了一点。
高三那段时间洛破岁眉宇间总有一股挥散不去的郁气,现在高考结束了,好像阳光了不少。
“盛洋哥,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洛破岁不自觉用撒娇的语气说,“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盛洋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没开口说话,洛破岁又说:“盛洋哥,我厉害吧,我这次高考是省七十!”
他说起这个,眼里满是期待,他一直看着盛洋眼睛都不眨一下,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些自己想听的。
盛洋也很惊讶,毕竟之前洛破岁的成绩实在算不上好。
“很厉害呀。”
他笑着说,“你语文后来怎么进步这么大?”
洛破岁顿了一下,他总不能说是盛洋离开他之后他心情低落,平日里那些无病呻吟的古诗词对那时的他来说简直感同身受。
到了最后都差点整成文艺男青年了。
他含含糊糊地说:“就突然开窍了。”
“盛洋哥。”
洛破岁看着他,脸有点红,他咳了咳,“你今天有空吗?我听说学校附近有一家甜品店特别好吃,我们可以一起——”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自己想了很久的人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洛破岁从小就对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节都很满意,认为自己简直是最完美的人,所以常常带着挑剔且孤傲的眼光去看别人。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面前这个男人不论是容貌还是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质竟然都吊打他。
“老婆。”
裴川看都没看洛破岁一眼,把水杯递到了盛洋手里,语气温柔,“这个忘在家里了。”
第67章 情敌 这是我爱人,裴川
盛洋下意识接过了水杯, 耳朵有点红,他还不太适应裴川在外面这么喊他。
洛破岁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先是跟裴川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敌意。
他还是不死心地问:“盛洋哥, 这是?”
盛洋还有点不知道怎么在自己学生面前承认这件事。
他只觉得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 “这是我爱人,裴川。”
裴川。
这个名字洛破岁很耳熟。
他们洛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 裴川简直就是他们那个圈子的梦中继承人。
长得帅、有野心、成熟稳重还专情。
洛破岁不爱听这些豪门的事情, 他不明白整天惦记着别人干什么。
但即使他整天藏在房间里打游戏的人也都被迫听过好几次,非自愿的对这个人略有耳闻。
所幸他爸妈在高考的那段时间提都没提了, 估计是怕刺激到他。
而洛破岁考完后就开始心无旁骛地健身,学习追人的小技巧,只为在大学里跟盛洋见面时能够更帅一点。
毕竟他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
他还脑补过盛洋也心属于他,只是碍于两个人都是Alpha,所以没有办法在一起。
可是现在事实告诉他,他喜欢的人和他最不想听见的人在一起了, 甚至那个人还是个没有任何信息素的Beta。
连AA恋都不算。
洛破岁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可是他很快就看到了两人右手间的戒指, 瞳孔骤然收缩, 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怎么开口说话。
看到他的表情,裴川心情出奇得好。
在这之前, 裴川早就把这个人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毛头小子一个。
但他依旧一副温柔哥哥的模样, 语气里带着点疑惑:“洋洋, 他是谁?”
盛洋被他喊得心里怦怦跳,他磕磕巴巴地介绍:“这是我当初做家教教的学生, 洛破岁。”
裴川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又问:“听说你们刚刚要去甜品店?”
“对啊。”
洛破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很清楚, 盛洋还没有到能够领结婚证的年纪,这就意味着这两个人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他还有机会。
少年人就是这么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裴川微微一笑:“天热,要不去家里吃顿饭吧。”
这个提议一出,洛破岁愣了一下。
盛洋刚刚也在想怎么拒绝洛破岁呢,现在裴川直接帮他解围了,而且他还记得自己欠了洛破岁一个人情。
他也笑着说:“对啊,要不去家里吃吧。”
洛破岁很讨厌这种被人带着走的感觉,他很清晰的感受到裴川是在挑衅他,可是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觉察到。
他努力扯起一抹笑容:“好啊。”
他扭头看着盛洋:“盛洋哥,还是上次那个地址吗?”
他说完还瞥了裴川一眼,发现对方看都没看他。
盛洋点了点头,他主动牵上了裴川的手,边往前走边对洛破岁说:“那晚上六点见啦。”
洛破岁的目光紧紧黏在他们紧紧相牵的手上,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走了好远后,裴川才打开水杯往盛洋唇边递。
周围都是人,但盛洋还是乖乖张嘴了。
“灼眠呢?”
他细细品味着红枣水的甜味,问道。
裴川说:“睡了,在家里。”
盛灼眠的睡觉很规律,早上九点吃完后能一下子睡到中午十二点半,这期间怎么都叫不醒。
担心他没安全感,裴川还把盛洋喜欢靠的玩偶放在了旁边。
裴川一路都在注意着房间内的监控,只要他苏醒了,那住在隔壁的某房东就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盛洋听完还是放心不下,赶紧拉着裴川去进行了报道后就回到了家里。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瞬间就凉爽了不少。
盛洋走到房间,发现盛灼眠正抱着小抱枕呼呼大睡时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了客厅,裴川刚刚洗了把脸,水渍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胸前,露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盛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时间没能移开眼。
裴川伸手摸了摸他略有黏腻的后脖颈,轻声问:“洋洋,要不要洗个澡?”
他的手掌很烫,慢慢从脖子转移到了更下面的位置。
盛洋的理智尚存,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已经快要压抑不住的喘息声:“不行,晚上还有人要来。”
裴川垂下了眼睛,默默松开了手:“好。”
声音怎么听怎么可怜。
盛洋本来还很坚定,可是裴川这么失落又让他开始反思。
明天裴川就要坐飞机走了,他们说不定很久都见不到面,亲密接触一下怎么了?
裴川走到门口:“我去买菜。”
他话刚说完就被盛洋抵在了门口,唇也被覆盖住,盛洋亲了一会儿,才忍着羞赧说:“哥哥,一起洗澡吧。”
再让他说更直白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
裴川问:“不担心晚上有人来了?”
“没事。”
盛洋红着脸说,“应该闻不到的。”
他没有看到裴川眼里那抹一闪而过,为计划得逞而喜悦的笑意。
等一切都折腾完已经是下午3点,盛洋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他躺在客房的床上,房间里全是挥散不去的桃子味信息素。
裴川神清气爽地给他捏腰,刚刚弄的时候很凶,抓着往下凿,现在却很柔和地问:“这里疼不疼?”
盛洋乖乖摇了摇头,他示意裴川躺下来抱着他:“哥哥,你再抱我一会儿吧。”
毕竟很快就要离开了。
盛洋倒是希望能够再用力点,这样裴川留在他身上的印记能留的久一点。
“宝贝,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好?”
裴川跟他耳鬓厮磨,“一个月后我跟宝宝都来这里陪你久住。”
他还说:“然后这一个月内我每周带着灼眠来看你,好不好?”
盛洋往他怀里靠了靠,白皙圆润的肩上还带着吻痕,“不用啦,很辛苦。”
他努力强忍着心酸,说:“一个月而已,我能忍的。”
他说着,抬起双眼看着裴川,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真的一个月就可以来了吗?”
裴川被他这个眼神弄得心里酸软一片,胸口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上来气。
他嗯了一声,伸手擦拭着青年略带湿润的眼角:“最慢一个月。”
*
考虑到晚上洛破岁还要来,他们抱了一个小时后就起来了。
盛洋回到主卧,发现盛灼眠早就醒了,精神特别好的在床里爬来爬去。
他一直都很喜欢盛洋信息素的味道,今天整个房间都是香香的。
盛洋进来的时候他还咯咯笑着伸出了手臂要抱抱。
盛洋也很舍不得他,抱着盛灼眠不肯松手。
盛灼眠好像也感受到自己Alpha父亲情绪的低落,他紧紧环着盛洋的脖子,结结实实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爸爸!”
盛洋抱着小孩柔软的身躯,掩饰掉心里的难过,柔声问:“灼眠饿不饿呀?”
盛灼眠点了点头。
盛洋给盛灼眠泡奶粉的时候,裴川正在做菜,全是盛洋爱吃的。
盛洋就抱着盛灼眠在旁边看着,裴川颠个勺盛洋都要说:“哇,宝贝快看,爸爸好厉害。”
小家伙还一直在鼓掌,特别会给情绪价值。
晚上五点五十,门被人敲响了。
洛破岁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发型也是刚刚去做过的。
他一想到上午裴川挑衅的目光就很不服气。
只要你们还没结婚就不算彻底稳定,他还有机会。
而且他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还年轻。
是裴川开的门,他身上一股这个家男主人的气场。
他看了一眼洛破岁手里提着的东西后往旁边一战,示意洛破岁进来。
洛破岁是Alpha,他很清晰地闻到屋里有一股浅浅的桃香。
是盛洋的信息素。
在他来之前他们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两个人短暂地对视了片刻,又快速移开了视线。
洛破岁压下心里的不爽,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之前的阳光大男孩的模样。
“盛洋哥,我来——”
他刚刚走到客厅就看到盛洋怀里正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
小孩??
洛破岁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孩子是裴川的,而盛洋成了接盘侠。
可他很快又注意到这个小孩的脸,心中升起了一种很荒谬的结论。
这个小孩简直是盛洋跟裴川的结合体,特别是那双眼睛,跟盛洋简直一模一样。
“来,坐。”
盛洋拍了拍沙发。
洛破岁失魂落魄的把礼品放在了一旁,他只觉得喉头一片干涩,“盛洋哥,这个孩子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个小孩用稚嫩的童声对着盛洋喊:“爸爸!”
洛破岁懵了。
盛洋不是Alpha吗?
难道这个孩子是裴川生的?
可是裴川不是Beta吗?
他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混乱。
盛洋看到他的表情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解释:“这件事有点复杂,但他的确是我的孩子。”
洛破岁还有点没缓过劲来。
他以为盛洋跟裴川只是预备订婚的关系,谁知道现在竟然是连孩子都有了?
那他还有胜算吗?
盛洋很担心地看着他,“破岁,你还好吗?”
洛破岁努力扯起一抹笑容:“还行。”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是如此的应景。
好像要碎掉了。
“老婆。”
在一旁观察已久的裴川适时出声,“吃饭了。”
他把盛灼眠放在一旁的摇摇车上,小家伙拉着他的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他,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裴川却一秒就领悟了他的意思,他偏过头亲了亲盛灼眠柔软的小脸:“这样行了吗?”
盛灼眠这才不闹腾了,一个人眼巴巴瞧着他们,盛洋跟裴川相视一笑。
洛破岁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破岁,吃饭吧。”
盛洋替他拉了拉凳子。
洛破岁这才回过神来,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刚坐下就看到裴川把盛洋身边的椅字拉到一旁:“洋洋,坐。”
而盛洋就很自然地坐了下来,好像这样的事情在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无数次一般。
洛破岁不得不把审视的目光放在盛洋身上。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盛洋还瘦瘦的,是那种很不健康的瘦,身上也穿着很廉价的衬衫。
别人跟他讲话的时候,盛洋都会带着浅浅的笑容,但洛破岁能看出他心事重重。
就连父母请盛洋吃饭,盛洋都能尴尬局促到脸红。
而现在
盛洋被养得皮肤白皙细腻,在阳光下跟泛着光得珍珠似的。
从上到下都是贵到吓人的私人定制品牌,曾经他身上那股子畏缩感也荡然无存,那双眼睛里不再忧郁,而是实打实的幸福。
在他愣愣看向盛洋的时候,裴川忽然绕到了盛洋身边,彻底切断了他的视线。
裴川帮盛洋盛了牛丸汤还低声嘱咐道:“有点烫,晾一会儿再喝。”
洛破岁捏着筷子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一整个晚上,盛洋跟洛破岁聊了很多,从高考到未来的职业规划。
他的语气很好,不会让人不舒服,可洛破岁却感觉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盛洋当做是学生。
除此之外,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
晚饭结束,洛破岁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氛围,起身后语气很平淡:“盛洋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盛洋看他神色的确算不上好,便没有再挽留:“行,那路上注意安全。”
等洛破岁走了之后,盛洋还有点担心:“他怎么突然脸色这么差。”
唯一知道答案的人此时沉默不语,心里很是舒坦。
盛洋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裴川说:“哥哥,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明天裴川就要带着孩子回到几千公里外的地方了,盛洋心里很是舍不得。
裴川抱着他的腰,啄了啄他的唇角:“收拾好了。”
盛洋转身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眼睛一直在看着裴川,好像想把他深深记住一般。
裴川看了一眼又睡着了的小家伙,抱着盛洋回到了卧室。
洛破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
他精心打扮的头发在此刻都忍不住垂落下来。
盛洋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而且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根本不容许第二个人涉入。
洛破岁在走下单元楼的时候,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结果整个人都彻底僵在了那里。
盛洋的房子在二楼,还没来得及拉上窗帘。
他正被裴川抱在怀里亲着,力道应该很大,但盛洋也只是伸手揪住了裴川的衣服,特别特别乖,一点都没有反抗。
而就在这时,裴川忽然抬眼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窗帘就被彻彻底底拉上了。
此刻天空传来了轰隆一声的巨响,下起了大雨。
带着香气的发胶味沾满了洛破岁的脸庞和身体。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才很不甘地离开。
房间里,裴川刚刚解开了盛洋的上衣,就传来了很剧烈的轰隆声,两个人动作一顿,很默契地快速下床跑到了客厅。
盛灼眠被雷声给吓醒了,他瞅了瞅空无一人的卧室,忽然有了点害怕,眼泪还没掉呢就看见自己的爸爸们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盛洋身上还散发着浓郁的桃香,他把盛灼眠抱起来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温声哄着:“宝贝不怕”
裴川躺在另一侧,在雷声即将要响起的时候会捂住小家伙的耳朵。
盛灼眠看着自己的两个父亲,忽然笑了,雷声对他好像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一个人鼓动着小手,又开始咿咿呀呀地说话了。
在很多年后,盛灼眠都很喜欢下雨天。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打雷下雨意味着他会被人抱在怀里哄着,Alpha父亲的桃香和Beta父亲的檀香都让他很安心。
第68章 暂离 我很想你,哪里都想
盛洋本以为自己会很坚强的, 可是在到机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眼框。
盛灼眠还不知道要跟他分开了,还在玩着他脖子上的平安锁。
裴川这次只背了一个简单的黑色旅行包,他接过了盛灼眠,稳稳把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盛洋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航班的时间, 该走了。
“洋洋。”
裴川眉头微蹙,抬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 “不哭, 相信哥,最多一个月。”
盛洋努力忍着哽咽, 艰难地点点头,他瘪着嘴,擦了擦眼泪:“我知道。”
他假装看向别处:“时间快到了,你们走吧。”
盛灼眠不知道为什么盛洋忽然这么伤心难过,他也学着裴川的样子,伸出软乎乎的小手给盛洋擦眼泪, 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裴川他忍了忍, 还是没忍住, 当着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单手扣住了盛洋的腰就亲了上去。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都纷纷往他们这边侧目。
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裴川松开了手,低声对他说:“按时吃饭睡觉, 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吗?”
盛洋压抑着哭腔, 点点头:“知道了。”
机场广播又再一次催促,裴川吻了吻他的额头:“洋洋, 我们走了。”
盛洋就这么目送着他们离开,等彻底看不见裴川的身影后他才终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泪。
才分开了一分钟,他就开始想裴川和宝宝了。
盛洋回到家又一个人躺在床上哭了好久, 他一点都不想离开裴川。
可裴川为了他天天待在这里也不现实,盛洋告诫自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的生活,如果什么都顺着他的意愿来走,到最后的结果可能并不会好。
他还记得自己来上学的初衷,他也要成为裴川的后盾和依靠。
他刚刚立下Flag,准备打开手机准备查查课表就发现裴川昨天半夜往他的银行卡里转了10万,备注:宝贝生活费。
盛洋看着上面的记录,眼泪又不自觉流了下来。
床单上还残留着裴川的气味,昨晚他们还一家人在床上一起睡觉呢,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盛洋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缩在床上不肯起身,他就这么躺到了晚上。
裴川刚下飞机就打开了监控,发现盛洋一个人孤零零在床上,抱着玩偶在睡觉。
他眉头紧紧一拧,立马给顾南打电话,开口便问:“兰陵那边还要多久?”
顾南:“稍等,我查看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个月底。”
裴川问:“能提前吗?”
顾南没有直接否认,而是问:“裴总,您想提前多久?”
裴川说:“越快越好。”
盛洋一个人留在那里他也不放心。
顾南说:“我问了问,最快最快也要20天。”
裴川嗯了一声:“好。”
他看着怀里熟睡的盛灼眠,又想到盛洋那双红肿的眼睛,突然生出了一股请假居家20天工作好了。
可是现在临近年末,事情也多了起来,纵使裴川再有特权也不能总是不在公司。
再者裴川其实很清楚盛洋为什么这么急着返校,小Alpha想成长起来。
裴川懂,所以对于盛洋做出的一切决定他都支持。
等到家后裴川看着空空荡荡,漆黑一片的家,忽然有了一种悲壮感。
现在只剩下他和盛灼眠两个人了。
盛洋丧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他决定振作起来,不可以再颓丧了。
他起身把家里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遍,又笨拙地给自己煮了碗面吃。
一点都不好吃。
他味同嚼蜡。
为什么明明材料和配方都是一样的,裴川做出来的就那么好吃呢?
吃完饭,盛洋准时接到了裴川的视频电话。
往日里每天都能亲到抱到的人出现在屏幕里,让盛洋感到十分陌生。
裴川那边镜头一开始有点晃,镜头给到了正坐在裴川怀里的盛灼眠。
盛灼眠睁着大眼睛,想要像往常那样让盛洋抱抱,可是却摸不到他,急得他一直喊:“爸爸!”
本来以为下午眼泪都流干了,但在看到盛灼眠时盛洋还是没忍住哽咽:“爸爸在。”
盛灼眠眼见摸不到,声音都低落下来了:“爸爸”
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宝贝都想哭了,裴川赶紧拿开了手机,把镜头转向自己:“晚饭吃了什么?”
盛洋看了一眼一旁的青菜鸡蛋面,有些心虚地说:“炒了两个菜,压了米饭。”
裴川静静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洋洋,家里有监控。”
眼看着谎言被戳破了,盛洋闷闷地说:“吃不下饭。”
裴川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他温声说:“冰箱冷冻层有我给你做的速食,不知道吃什么就拿出来放微波炉里热热。”
他一说盛洋鼻子更酸了,他红着眼嗯了一声。
裴川说:“好啦,去洗个澡,明天就要开学了。”
等挂断电话后,裴川看着一旁正抱着盛洋以前最喜欢的抱枕玩时,轻轻叹了一口气。
今晚难受的何止是盛洋一个。
*
盛洋用了一整天来调整情绪,到了第二天他穿戴整齐决定好好学习,不就是一个月吗,他等得起。
盛洋在开学第一天就成了校园墙上的红人,全校几乎都知道他已经结婚的这件事,甚至还有人扒出他的结婚对象竟然是裴氏的总裁。
所以他走在路上时很多人偷偷看他,但没有人问他要微信。
这也让盛洋悄悄松了口气,毕竟现在社交对于他来说还是有太大负担。
金陵大学的课程安排很是紧凑,有几天甚至是早八到晚八,盛洋很享受这种学习的感觉。
只有在学习的时候他才可以心无旁骛,不去想裴川和盛灼眠。
有时候下课早了他还会去图书馆自习到晚上10点,然后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跟裴川他们打电话,还一定要到家才能挂断电话。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裴川刚刚打算买机票的时候,盛洋阻止了他:“哥哥,不用啦。”
他说:“来来回回太折腾,你很辛苦。”
裴川是日理万机的总裁,裴氏发展得越好,他就会越忙。
如果每周还要空出两天的时间来专门陪他,那盛洋情愿再多等待一会儿。
裴川愣了一下,不知不觉中盛洋好像成长了很多。
现在裴氏的确有一堆的事情在等他,裴川有点抽不开身。
他无奈地答应了盛洋的这个请求。
而盛洋也渐渐适应了大学生活,天天教室图书馆两头跑,偶尔去参加辩论赛锻炼自己的口才和反应能力,还因为这场辩论结识了不少朋友。
一转眼,大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天晚上他刚刚跑完校园跑,正想跟裴川视频,打了好几次裴川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接电话。
可能是还在开会吧,盛洋想,等下回家再给他打好了。
盛洋刚刚放下手机,眼前就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了一个个子不高,皮肤很白的男孩子。
盛洋几乎在他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间就有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男生有点不敢看盛洋,声音很轻,细细柔柔的,“你好,我叫云嘉言。”
盛洋跟他保持着身居,保持礼貌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云嘉言含羞带怯地看着他:“你没有感受出来吗?我们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
他说到这个盛洋才发觉好像哪里不太对,这个云嘉言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散发信息素!
其实说大庭广众也不太准确,毕竟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
盛洋马上就觉察出身体的异常,他屏住呼吸,转身想走的那一刻猛然被云嘉言牵住了手,盛洋跟触电了一样甩开他。
云嘉言愣愣看着他,不太明白盛洋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盛洋,觉得他长得帅,人又温柔,本来就对他心声好感。
直到前几天校园跑时他闻到了盛洋身上信息素的味道,第一时间就确定了面前这个人跟自己的信息素适配度高到可怕。
他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才敢过来跟盛洋告白的。
毕竟在这个社会,像他们这样高匹配度的AO很难遇到,大多数人都是凑合凑合过就可以了。
云嘉言从小也是别人家的优秀小孩,他看着眼前这个俊逸的Alpha,又想到他那个传闻中的对象,只觉得自己的胜算会很大。
但他没有料到,在他说完这些话后盛洋的眼里竟然会涌现出明晃晃的厌恶。
盛洋努力控制着气息,语气也不像刚刚那般和善:
“如果你是来说这些的,那就离开吧。”
“一段感情如果仅仅需要信息素来维持,那也太可怜了。”
他说完这些话后,很决绝地转身离开,没有给云嘉言一点点留恋的可能。
云嘉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会这样。
他刚刚释放出的信息素浓度不低,为什么盛洋还是一点波动都没有?而且怎么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高度契合的AO几乎不用说话,仅仅凭借着刚刚他所释放出的信息素就应该忍不住了。
为什么盛洋会这么凶。
*
盛洋几乎是踉跄着跑回家的,他浑身脱力打开了门,屋内一片漆黑。
他刚想像往常那样开灯时却只摁到了一片柔软。
盛洋心中警铃大作,他艰难开口:“谁?”
紧接着,盛洋就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裴川!
裴川打开灯,看着盛洋泛着潮红的面颊,眉头微蹙:“易感期提前了吗?”
盛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只对裴川身上的味道有反应,哪怕他不是信息素,盛洋也能瞬间兴奋起来。
裴川还没说完就被盛洋按着脖颈亲了上去,他跟个小狗一样在裴川的脖间乱咬,完全没有在别人面前的成熟稳重:“哥哥,你怎么来了?”
裴川抚着他的腰,只需要碰一下就能感受到盛洋瘦了不少,他回答道:“想宝贝了。”
盛洋难耐地说:“我也好想你。”
他轻轻咬上了裴川的喉结,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哪里都想。”
第69章 归来 只喜欢闻你的味道
盛洋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心里忽然有点失落, 难道昨晚发生的都是假的吗?
其实裴川根本就没有来,只是他自己实在是太想裴川了,所以才做了那个梦?
盛洋垂头丧气地想起身却感觉身上很疼。
他懵了一下,做梦也会有实感吗?
他掀开被子, 发现身上全部都是掩盖不掉的痕迹, 一看就是裴川的杰作。
盛洋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急急忙忙穿好睡衣就冲出了房间, 裴川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呢, 盛洋扑到他背后,声音不自觉就变得软乎乎的:“哥哥, 不是说月底再来吗?”
他还一天一天数着日子呢,谁知道还没到月底裴川就过来了。
裴川偏头亲了亲他:“不开心吗?”
盛洋环住了他的脖颈,声音很清亮:“开心。”
裴川低头笑着把做好的三明治放进了盛洋的手里:“先吃早饭。”
盛洋乖乖接过,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吃了起来,裴川还在他手边放了温牛奶。
他做饭的时候就注意到冰箱里的食材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盛洋肯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等盛洋吃完后, 他才问裴川:“灼眠呢?”
“在家里。”裴川说。
盛洋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裴川又补充说:“是在这边的家里。”
闻言, 盛洋眼睛一亮,他看了看周围, 一脸茫然:“我怎么没看到, 是在客房吗?”
他刚要起身就被裴川揽着腰坐在他腿上。
裴川沉沉笑着说:“不是在这。”
“是我们自己的家, 你上大学的这段时间咱们就住在那里。”
盛洋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裴川是什么意思。
他讶异地瞪大了眼睛:“那公司那边怎么办?”
裴川总不能天天来回在天上飞吧。
他的问题在此刻显得特别可爱。
裴川捏了捏他的脸,“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等我一个月吗?”
“我在这边看了个分公司, 这几年要在这边待着。”
他其实很早就开始筹备这个计划了,只是实际去践行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盛洋完全没有想到裴川所说的解决方法竟然是这个。
“老婆。”
裴川吻了吻他的唇,“去新家看看吧。”
盛洋一路上还是飘飘然的状态, 甚至还觉得是场梦。
新家离学校很近,是个大平层。
盛洋刚刚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盛灼眠被阿姨抱在怀里。
小家伙本来玩得很开心的,当他回头看到盛洋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
盛洋也站在原地看着他。
盛灼眠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始哼哼唧唧着小声哭了起来,伸手想要盛洋抱。
盛洋也赶紧上前接过他。
虽然才十几天没见,小家伙却伤心坏了,抱着盛洋的脖子一直哭。
“宝贝不哭。”
盛洋心都快碎了,原来这些天不止他一个人在想念。
“以后爸爸都不会跟你们分开了。”
盛灼眠哭累了就趴在盛洋的肩膀上睡着了,他的手还紧紧揪着盛洋胸前的衣带,生怕他跑了一样。
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让盛洋心里很不好受,没有比他更明白这是小孩子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盛灼眠之前都不会这样的。
他这次急着出来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
自己说着要好好成长,可是每天想他们想得饭都吃不下,还总是在裴川面前哭。
裴川也为了陪他在这里设了一个分公司,现在还让盛灼眠这么没有安全感。
盛洋头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怀里的小家伙小小的,睡觉还会不自觉带着哼哼的哭腔。
盛洋稍稍释放了一些信息素来安抚他,小家伙下意识往他的腺体处凑了凑,安静了下来。
裴川支走了阿姨,坐在了盛洋身边。
“哥哥,”
盛洋说,“我这次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裴川微微挑眉,虽然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还是佯装不懂,“为什么这么问?”
毕竟有些话还得盛洋自己说出口。
盛洋抿了抿唇,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就是感觉自己总是给你添麻烦。”
“洋洋。”
裴川忽然开口,“你不需要有负担。”
“在这里开分公司是我很早就在计划着去做的,南北都有分部这样也好进行后续的发展。而且我不想我跟灼眠影响了你的决策和生活,不想让你因为我们而瞻前顾后,不敢前进。”
他转头看着盛洋,“你只需要往前跑就好了,我会带着灼眠努力跟上你的。”
听他说完这些话盛洋眼睛又有点烫了。
裴川用指腹擦掉了他的眼泪,开玩笑问:
“怎么变成小哭包了?”
“辩论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
盛洋听到他的话忽然脸上一热:“你怎么知道这些”
裴川哑然失笑。
他的宝贝估计每天就光顾着学习和跟他视频了,其他的全然不关注。
盛洋穿着西装,神色淡然且从容地应对对方辩友质问的视频早就在网上火了起来,而他本人好像还不知道这些。
但裴川一想到私家侦探这些天给自己报来的消息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短短十几天,就有不少人搭讪了盛洋,甚至晚上盛洋去图书馆也不放过,在他的书桌上放糖果还有零食,甚至还有人在图书馆就是为了偷拍盛洋。
裴川对自己向来都是很自信的。
可江书说得对,他的年龄摆在那里,不论怎么说他都比盛洋大了5岁。
反观他的小Alpha,五官俊秀端正,就算是穿着很简单的T恤也白得发光,看着干净又纯粹。
“老婆,”
他说,“我也想去体验体验上课。”
对于裴川想要重返校园的想法,盛洋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吗?”
他看了眼时间:“我下午还有一节课,那我们一起吧。”
裴川很矜持地点了点头。
下午盛灼眠被阿姨抱着照顾,盛洋则跟裴川牵着手走在校园里。
裴川今天穿的黑色衬衫和灰色短裤,手里拿着盛洋的课本,除去那庄严肃穆的西装,他看着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只是眉宇间那股上位者的威严始终挥散不去。
现在是下课高峰期,裴川注意到不少人都在纷纷往他们这边看,眼里带着打量,但盛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还沉浸在裴川陪自己上课的飘飘然中。
裴川也假装没看那些打量的目光,陪着盛洋进了教室。
云嘉言也是中文系的学生,他早早的就来了教室,手里还拿着爱心早餐想送给盛洋。
昨晚那件事他后来复盘过了,感觉可能是自己有些操之过急,盛洋这样温柔的人可能没办法适应他的直白。
他应该慢慢追求他才对。
毕竟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在云嘉言幻想的这段时间,盛洋适时到了教室,不过今天他并没有选择坐在第一排而是牵着裴川做到了最后几排。
毕竟这节课的老师太喜欢点前排的人回答问题了。
如果点到裴川他回答不上来,那多尴尬。
两个人就算坐在一起手也没松开,裴川很久很久没有回到大学生活了。
这里可以说是他接触过的最单纯的地方,就连打量也不掩饰。
他完全不介意被别人知道他跟盛洋的关系,不然有更多人觊觎他的宝贝了。
金陵大学大部分人还是安分守己学习的,对于八卦也不是那么灵敏,大多数看到的人只认为盛洋的对象是高年级的学长。
“盛洋,”
云嘉言走到了盛洋旁边,红着脸说,“你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
盛洋看着他,眉头微微拧起,还维持着礼貌:“谢谢,不需要。”
云嘉言还是坚持不懈:“你尝尝吧。”
这时裴川开口了,语气慵懒又危险:“宝宝,他是谁?”
他说着,漆黑的眼睛投射出的冷冽几乎要凝结成实体,云嘉言哆嗦了一下。
他视线落在了两人紧紧交叠的手上,还有那两枚戒指上,瞳孔骤然收缩。
盛洋本来就有点心虚,他不想让裴川知道他跟云嘉言匹配度的事情,于是含含糊糊地说:“不认识。”
裴川瞧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了云嘉言身上:“还不走吗?”
云嘉言再怎么厚脸皮也遭受不住周围那一双双打量的目光,他红着眼离开了。
一整节课盛洋都有些心不在焉,裴川倒是对这些课很新奇,听得很认真,还帮盛洋记了笔记,字体凌厉又漂亮。
下了课之后,裴川主动开口问:“食堂有什么好吃的吗?”
盛洋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哥哥,你不是觉得食堂不卫生吗?”
裴川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参股了,只是说:“想尝尝宝贝平时都吃什么。”
盛洋被他这个称呼喊得心里软乎乎的,在裴川身边他完全没有平日自己一个人时的稳重成熟,反而跟小狗一样,视线一直黏在裴川身上。
食堂里此刻人很多,盛洋拉着裴川去吃了他的最爱——黄焖鸡米饭。
两个人在等菜的期间,裴川先是观察了一番学校菜品的价格,又注意到一旁的自选菜窗口短短10分钟里就有两个人浑身上下都很朴素,鞋都快开裂了还在穿。
他们只点了一个甚至两个素菜,然后就端着饭盘走到了不远处打了免费的汤喝。
裴川沉思片刻后移开了视线。
恰巧这时他们的饭也好了,盛洋带着他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他把筷子递给裴川,眼里带着期待:“哥哥你尝尝看。”
裴川接过了筷子尝了一口,违心地点了点头:“还可以。”
他问:“宝宝,你平时都吃什么?”
盛洋思索了片刻:“麻辣烫、麻辣拌、麻辣香锅?”
裴川:“”
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盛洋看着他,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都太单一还不健康,他就放软了声音:“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嘛。”
毕竟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像裴川一样每天不厌其烦地给他做各种好吃又健康的饭菜。
盛洋自己向来都是得过且过的。
裴川看着他说:“那中午也回家吃饭。”
盛洋看着他,耳朵很烫,他小声说:“哥哥,你不能这么宠我。”
裴川目光清明,理直气壮地问:“为什么?”
盛洋想了想,找了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后果:“那我就会越来越离不开你,最后变得非常任性。”
裴川:“”
苦思冥想就想到了这些吗?
他努力抿了抿唇才没让自己笑来。
他倒是想让盛洋越来越离不开自己。
至于变得任性
裴川很难想象盛洋任性起来会是什么样,整个人乖得让怎么弄就怎么弄,连最基本的反抗都不会。
裴川甚至还有点期待盛洋任性起来的那天。
“那很好啊。”
裴川垂眸看着他说,“宝贝任性一下给我看看。”
但盛洋脑海里空空如也,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任性。
他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了一句:“晚上不给你亲了。”
裴川有点被他可爱到了。
他偏头笑了笑。
“那不行。”
*
两个人早早回到了家里陪盛灼眠。
他们的曾经缺失过父母年幼时的陪伴,所以都很默契地选择把大多数的时间都留在陪伴孩子的身上。
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的长大。
盛洋到底年轻气盛,到了晚上又有点按捺不住,哄睡了盛灼眠后就在裴川身边磨磨蹭蹭。
裴川被撩得浑身都快起火了,在盛洋逐渐迷离的双眼中垂下了头,要亲不亲的。
盛洋哪能受得了他这样的撩拨,“哥哥,你亲亲我。”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很契合了,裴川在做那些事之前都会抱着他亲好久。
盛洋很喜欢裴川抱他亲他,这会让他很有安全感。
裴川坏心眼地说:“不是说晚上不给亲了吗?”
盛洋怎么也没想到裴川还记得这茬,他微红的眸子裹着湿润的潮气,“给亲的”
裴川看着他无意识露出来的那截粉嫩的舌头,喉结滚了滚。
他哑声问:“为什么不跟我说那个Omega的存在?”
昨晚过得太沉迷,天知道他今早看到那些照片和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时的心跳速度有多快。
他就说昨晚的盛洋怎么易感期提前了那么多天。
原来是遇到了云嘉言这个高契合度的Omega。
那个Omega只是散发了一些信息素盛洋就反应这样大,裴川说不嫉妒是不可能。
盛洋迷迷糊糊地说:“不喜欢他”
他把嗅着裴川的脖间,腿间一片潮湿,眼神干净又带着无法褪去的欲望:“只喜欢闻你的”
云嘉言的信息素最多只能提前诱发盛洋的易感期,但能让盛洋情动的永远只有裴川一个人。
这时裴川才终于忍不住了,低头堵住了盛洋的唇。【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