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非常耿直:“在大声密谋。”并且超大声地喊了出来,以证实自己话语中的真实性。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有些受不住地捂住了耳朵。


    “……星,你在做什麽啊?”太宰一言难尽地看着“我”。


    “打招呼。”“我”再次理直气壮地说出了奇怪的话,“这是我们雷之呼吸的剑士们特有的打招呼方式,请不要少见多怪。”


    “雷之呼吸?剑士?”大概就是泉镜花的小女孩重复了“我”话语中的关键词,她虽然看起来有点三无,但看样子还是有好奇心的,“……你也会用剑吗?”还看了下“我”的腰侧。


    “星她并不是使用剑的……”太宰还想替“我”回答,大概是不想“我”在初次见面的临时室友面前表现出更真实的自己吧……


    但!人总是要学会面对自己的!


    “我”大无畏地捂住了太宰的嘴:“不,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我手中虽无剑……但,只要心中有剑,处处皆是剑!”“我”慷慨激昂地说,并一手举起了球棒,“这,便是我的剑!”


    “哦——”泉镜花语气平淡,面无表情,但眼睛微亮地鼓起了掌,看起来很努力地在捧场,“星小姐很厉害呢。”


    “哼哼~”“我”得意地叉着腰。


    太宰则趁机从“我”的手里逃脱了:“看样子你们相处得很和谐呢,那今晚就麻烦你啦,镜花酱~”说到一半时已经半个身子处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了,一副害怕再次被“我”抓住的样子。


    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请放心。”


    ……好可靠的感觉。


    这就是高质量人类幼崽吗?


    “我”微蹲下身:“镜花酱,你好。虽然太宰也说过已经向你介绍过我了,但我还是再次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星,是一个外星人。”“我”友好地做了一个瓦肯举手礼。


    她虽然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但头上的呆毛抖动了一下,似乎对“我”的言行有些疑惑——看得出来这也是一个用呆毛表现自己情绪的生物。


    她……其实才是织田作的女儿吧。


    “我”顿时严肃了起来,再去拉过一边藏藏掖掖的太宰,小声问他:“她和织田作真的没有关系?”“我”偷偷地暗示他注意那根看起来很是灵动的呆毛。


    “……不,并没有这种事。”太宰莫名地看了“我”下,居然没有应和“我”,也没有(假装)情绪激动地反驳“我”之类的,只是轻飘飘地否决了,“今天也已经很晚了,你应该也差不多真的累了吧?还是早点休息的好哦?我也有些累了呢……”说着便真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间去了,没有再* 搭理我们这边的意思。


    ……他是真的累了还是?但他脸上的确没有平时的那种活泼的神态。


    “我”有些迷茫地回应了还在等待“我”的回答的镜花酱:“这其实是一种在外星人之间表达友好的手势。”


    她点了点头,也没有对这种略有些电波的话说什麽,只是将门再打开了些许,让过身子:“我是泉镜花。”甚至还若无其事地也跟着“我”进行了一下自我介绍,“请进。”


    “打扰了。”“我”也对她点点头。


    进门之后,镜花酱将“我”带到了两床被褥之前,一床明显已经有人睡过了,应该就是镜花酱自己的。果不其然,她指了指另外一床看起来还没有人造访过的:“这是你的床位,我已经帮你铺好了。”又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是在询问“我”是否还有什麽需求。


    “谢谢你,你也尽快回去休息吧,今晚麻烦你了。”“我”摸了摸头。


    其实“我”现在还不困,虽然还是有疲劳的感觉,但并没有睡意。


    而太宰虽是那样说了,睡不着的话可以开女子会,但“我”也不好真的半夜去打扰一个小女孩的睡眠——虽然已经打扰了。


    但靠谱的未成年用一种了然的神色看了“我”一眼,默默地给“我”端过来一杯牛奶:“请用。”


    这牛奶甚至还是热的。


    真的是太体贴了,镜花酱。


    “我”非常感动地接过了牛奶,一饮而尽。接着我们便各自钻进被窝,准备迎接各自的梦乡了。


    虽然其实“我”很清楚,睡前喝一杯牛奶会睡得更香这点其实是一个流传甚广的谣言[1],这样做反而会影响人的睡眠,但是“我”怎麽能辜负一位小女孩深夜的暖心之举呢?


    而且“我”本来就睡不着,也不差这点了。


    但是,“我”在躺了一会之后,好像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


    “星?星?醒醒啦……不要再睡了……”有一个耳熟的声音在呼唤“我”……是谁呢?


    “我”挣扎着撑开了眼皮,眼前的家夥正是太宰。


    “唔……”“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什麽情况。


    “星,太好了,你醒了,轮到你去打宿〇了哦!我们快出发吧!”


    “啊?”“我”一下子被这奇怪的话惊醒了:怎麽真的轮到“我”了啊!


    但“我”很快就发现这只是“我”在做梦而已,并没有一个太宰在“我”的眼前晃。


    等等!


    这越来越过分了吧!怎麽这回连“我”在做什麽梦都能知道了?


    我有些气愤,你这东西到底是什麽东西啊!?哪个正经的录像带能做到这点?在被我发现它的真面目之后连装都不装了是吧?


    但显然这东西是不会回应我的,只自顾自地给我的脑子里塞怪东西——


    “我”在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之后,庆幸地吐了一口气:“太好了,不用我去打宿〇!”


    但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宰真的冒出来了,他推开门:“星,醒醒——啊,你已经醒了啊……”


    “等等!”“我”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你不会要跟我说待会要去打什麽奇怪的东西吧?”


    “嗯?”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当然不会啦,你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太好……”“我”庆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宰大喘气的话谋杀了。


    “但是我们待会真的要去打探‘天空赌场’的事哦~”他很是期待地看着“我”,“这是侦探社给我们的任务,要和星酱你一起出任务,想想就很期待呢~”


    “等等!”“我”不得不再次中断他的话,“‘天空赌场’是哪位啊?”


    他笑眯眯的:“这就是问题所在啦,星酱~我也不知道呢!”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我”先听他说明,“这个赌场在大家的脑子里是早就已经存在的建筑,但是——”他的眼神顿时变了,变得异常地锐利,“在我的脑子里,它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


    “所以……”“我”也严肃起来了,现在的这个问题显然很严重。


    “是的,虽然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个东西。但世界目前并没有出现什麽灾祸,不知道是因为有延时还是只是症状过于细微,或者是其实是其他事物导致的……总之,我们需要去调查这件事。”他有些忧郁地看着“我”,“星酱,在这里,我们是最佳人选。你……”他顿了顿,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来,“我很高兴你也没有被影响。”


    太宰递给“我”一份早餐和一个文档袋:“这些数据你可以先看看,这是大家眼中的‘天空赌场’。”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东西,正准备打开文档袋看看,就被他接下来的话震撼到了:“至于现在,我们要开始逃亡咯~”他拉过“我”的手,“这些详细的我们就路上说吧!侦探社的大家也已经各自行动起来了!”


    ……


    总之,经过路上太宰的讲解,“我”总算是明白了现在到底发生了什麽,简单来说,就是(划掉)全世界背着“我”偷偷进化了(划掉)“我”熟悉的世界一夜之间就变了个模样。


    侦探社的各位莫名其妙变成了天人五衰——而且里面还没有“我”的名字,明明“我”才是真正的天五人啊!怎麽到哪里都不带“我”玩啊!在这里也要做不存在的六娃吗?


    现在这些被认为是天五成员的侦探社成员正在逃离军警的追捕,而“我”之所以还能安然地睡到被太宰叫醒的时候,也是因为“我”无论在武侦还是天五都是名副其实的透明人(这可能就是实习生/新人的悲哀之处吧)——被完全忽略了!


    而其他的武侦成员则被认为是在包庇罪犯,目前也在逃亡中。


    至于太宰手里的“天空赌场”的数据,则是来源于各位前武侦成员现通缉犯们的记忆——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麽便利的获取数据的条件了。


    “但好在我们还有内鬼哦~”太宰按了好几下我们目的地的门铃,“安吾~安吾~快点开门~”


    ……内鬼果不其然的是坂口君啊。


    门很快就打开了,门铃里传来坂口君略带疲惫的声音:“请不要按那麽多下,而且请你们也稍微做一些伪装吧!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你还在被通缉啊!”听起来还有些抓狂。


    “真是小气鬼呢~”太宰将手背在脑门后,十足惬意地溜了进来,还毫不客气地蛐蛐起了好心包庇他的房主,“连门铃都舍不得让人按,难怪安吾的风评会那麽差……果然是在同情你的同类吧!”


    “安吾,原来是这样的吗?”这回是织田作的声音,只是声音变作从角落里传出来的了——在自己的家里也要安这种东西吗?坂口君果然是太宰的朋友啊。


    “抱歉,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样是在摧残门铃,以后我会注意的。但是之后要怎麽让你知道我来访了呢?”


    “才不是这样的!织田作先生!你不要听太宰胡说!”坂口君轻而易举地破防了呢。


    “织田作,你这就不懂了吧,安吾其实是一个心理阴暗的家夥哦……”绷带精的声音突然诡谲起来,“因为自己整天都在加班,所以就见不得有同类过得比自己舒服……我刚刚是在帮安吾教训他家里的门铃呢!”他突然又兴致勃勃/起来,“你看,毕竟安吾在同事里风评那麽差,除了我们哪里有别人来拜访他嘛,这个门铃一年到头都用不了几次,我刚刚可能已经用光了这个门铃往年的使用额度了!”


    “是这样的吗?安吾,那我以后要按几次才好呢?”


    快乐是他们的,而“我”只是一个寂寞的局外人……“我”孤独地听着他们的插科打诨,决定也要加入进去,做一个坂口君眼里的人渣——为了合群,“我”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就从接下织田作的这句话开始好了!


    “我”——


    A.亿次就好。


    B.建议是带一个连点器。


    C.这就要看坂口君家门铃的极限了。


    第112章


    “我”大胆加入了他们的话题:“织田作,我建议你可以带一个连点器。”


    太宰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也是呢,织田作,有连点器的话就会方便很多,这就是科技进步的好处了。”


    “你们这些人渣到底都在说什麽!”坂口君可能是为这里人渣的数量的增加而感到了绝望。


    但无所谓,因为“我”就是那个人渣。


    “太宰,你说坂口君生气会不会是因为冲冠一怒为红颜?”“我”用一种貌似在说悄悄话,实则在场各位都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出了对坂口君的名声极其不利的话。


    “嗯……我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安吾是冲冠一怒为门铃才对。织田作,你看安吾在感情上还是有很大进展的嘛~他就和他的中意对象目前可是处在一个屋檐下呢~”


    “嗞——”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过后,那边彻底没声了,可能是坂口君为了保护自己的心血管安全而对人渣们进行了屏蔽吧。


    “我”和太宰无辜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什麽都没有说,但都明白对方现在一定在心里嘲笑逃避了现实的坂口君。


    坂口君,逃避虽然有用,但是可耻啊!


    ——而且你还很快就要重新面对我们了!


    逃跑又能逃得了几时呢?


    ……


    我们很快就堵住了一看见我们就脸色发黑的坂口君,他二话不说就扔给我们几个袋子:“好了!这是我帮你们做的假身份,你们可以去潜入天空赌场了,这次给我记得伪!装!”他看起来对太宰没有伪装就过来找他还颇有怨念的样子。


    “安吾真是小气~”太宰再次说了刺激他朋友的话之后,就揽过“我”的一边肩膀,将“我”往一边推去,“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刺激安吾了哦~毕竟人到中年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呢,我们要体谅更年期的安吾~”但这家夥还是在临走之前再次刺激了下他口中所谓的“更年期”人士。


    “……太宰,恕我直言,坂口君虽说比你大了几岁,但也只有几岁。”“我”默默地提醒他不要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了。


    却见他略微吃惊地捂了下嘴:“星酱~你在说什麽呢?人家可是永远的十八岁~”


    “嗯嗯,十八岁零四十多月的十八岁是吧?”“我”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口附和他的话。


    “讨厌啦~美男子的年龄可是禁忌的话题哦~”


    “我”默默地后退一步,以示“我”对他今天的这出戏的不适应——希望他能及时见好就收,“我”也是不希望在出发之前就先收下一血的。


    还是来自自己人的一血。


    总之,因为这次的伪装行动,“我”总算是能够换下自己的万年装备了,但因为是伪装,也就是出于将自己隐藏起来的目的,这身新衣装没什麽好说的,一定要说的话,这衣服莫名给我一种裁缝大妈的感觉。这里并不是在谴责坂口君的意思,毕竟他也是出于功能性才选了这麽一套……而且其实也并不丑,相反,很正常美观,所谓的裁缝大妈,只是出于我的个人感受,所以才说是“莫名”。


    但是,“我”默默地看了下对面那个和“我”一样变装出来的家夥。


    内里是衬衫+马甲,没什麽好说的,除了这件马甲似乎有点过长?而且领带十分狂放不羁地系在了脖子上?是在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自/杀吗?


    但最让人瞩目的还是那件红色华丽的不知道要称之为羽织还是披风的外套,总之看起来是一件在领子上缝了毛领的羽织、或者在披风上采用了传统纹样风格的微妙衣物,是老古板看了要自戳双目的奇怪存在。[1]


    总之,是和洋折衷的集大成者。


    但羽披风的事可以先放到一边,太宰现在还戴了一顶红色的假发。


    假发原本也并不是足以让“我”为之注目的存在,但是这顶假发真的让“我”很有一种既视感。


    红色的短发,平平无奇,但其上还顶着一根异常精神的呆毛……


    太宰……你终于沦落到要靠这种方式来和织田作贴贴的地步了吗?


    只是因为“我”说了镜花酱和织田作都有一根灵活的呆毛的事?真是丑陋的嫉妒心啊……


    “星……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太宰也看出了“我”眼神中的异样颜色,“这又不是我安排的,是安吾啦……”他也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坂口君了,“哇哦~没想到安吾板正的外貌下居然藏着这麽狂野的灵魂吗?啧啧啧……”


    “我”已经看见坂口君头顶上的井字了,太宰你还是多为自己考虑的好。以前的坂口君想要害你可能还要废一番功夫,但现在只要把你举报出去就好了。


    “安吾,你的品味确实很特别呢。”织田作终于出现了,但他的外貌也与平时的他大不一样,显然也是经过了伪装的。


    他的看起来要比太宰的要正常了不少,虽然还是有很微妙地体现了设计师的一些想法的地方——那条围在腰间的红色布条……


    以及忽略那个一看就想对对方说“先生你的发型很危险”的发型之外,还算正常。


    唔,虽说还有一个微妙的点啦……织田作痛失呆毛了!


    ——可能是跑到太宰头上去了吧?这就是呆毛守恒定律!


    太宰好奇地围着织田作的新皮肤看了一圈,这才来问候他的另一位好友:“安吾,你是怎麽想到要给我们做这样的伪装的?”显然他也觉得这种装扮并不符合“隐蔽”的特点,反而是过于显眼了。


    坂口君有些无助地推了推眼睛:“……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冥冥之中的就……”又补充了句,“要是你们觉得不合适的话现在也能换,但是估计不会很合身……”


    “不,就这样吧。”太宰很果断地拒绝了,“时间要紧。”


    虽说如此,但他真正的理由很可能也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我”凑到织田作那边,问他:“织田作,你这次也是?”


    他点了下头:“我也想帮你们。”


    “好的!那麽,这次就是横滨夜巡小队时隔多年的再次集结出动!”“我”一手揽着一个成员的手臂,就兴冲冲地出发了!


    ……


    嗯?你说伪装最重要的似乎是脸的事,而非衣物?二次元的事你少管!


    (划掉)没有只戴一个面具就上阵就不错了!(划掉)


    ……


    也不知道坂口君到底在其中做了多少努力,总之我们虽然一个个的都可以称之为奇装异服,但还是顶着人们奇异的目光潜伏(?)进了我们的目的地——天空赌场。


    我们一进场之后就分开行动了,主要是太宰的安排,他说:“三个人在一起还是有些过于浪费了,星一个人就足以保护我。织田作你可以先去探探这里的地形,我们就在客人里探听一下好了。”


    总之,便是如此,现在只有“我”和太宰两个人了。


    他揽着“我”到处游走,似乎在观察些什麽。


    “我”也跟着四处查看,却只看出了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财阀贵胄一类,故作优雅的人们在财与欲的漩涡之中沉沦而不自知,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与想象中的赌场并没有什麽区别。


    “我”好奇问他:“你有看出什麽了吗?”


    太宰小声地提醒“我”:“不要光看客人,看看那些不起眼的员工们吧。”眼睛还在看着别处,似乎对角落的一颗装饰用的宝石很有兴趣的样子。


    “不要太明显了。”说完这最后一句悄悄话,他又提高声音,对着这颗宝石大加赞赏起来。


    “我”对宝石不是很懂,顶多只能看出好看和不好看,至于它们的来历、价格、做工、故事什麽的,一概不知。


    但太宰却对此中很有见解,他对宝石的赞赏之词也吸引了一位客人,那位客人显然是一位宝石爱好者,对方很欣赏太宰的说法,很快他们便交谈甚欢,那位客人还邀请了太宰一起玩两局。


    太宰很高兴地应邀了,拉过在一边迷茫地旁观这一切发生的“我”,向“我”介绍道:“这位是业内有名的宝石收藏家伊藤先生。”又对对方介绍道,“这是我的女伴……”


    “我”抢先他一步介绍了自己:“我的名字不值一提,您称呼我为灰牡丹即可。”


    那位伊藤先生表情怪异地小声对太宰说:“中原先生,您的女伴……很不拘一格。”他显然出于礼貌不太好说些什麽,但他遮遮掩掩的行为毫无意义,就算是再小声也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不过,中原先生……显然太宰也不是一个会老实用真名的屑,但是这个姓,我只知道一个人是这个姓——蛞蝓先生。


    呃,你们homo之间的恩怨情仇……


    太宰听到伊藤先生的话,悄悄地对“我”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虽然很快就又装上那副对外的面孔了,但还是……忍!


    我们在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的互相介绍之后,便移步赌桌,但太宰在伊藤先生表示想和他玩两把的时候却表示:“抱歉啊,其实我不是很会玩,这次也只是来见见世面而已,没想到居然能结识到伊藤先生您这样优秀的人呢……我可以让灰牡丹小姐替我上阵吗?”他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来,“至少这样……说起来我也不会很难看,拜托了!”


    伊藤先生显然很吃这套,毫不介意地接受了:“只是……这位灰牡丹小姐,她会玩吗?”他怀疑的目光直直地戳在了“我”的身上。


    “我”也迟疑地看向了太宰:我应该会玩吗?


    太宰这时候也不好开口,只是用眼神鼓励“我”,但含义“我”也不甚明了。


    “我”只能大胆猜测了,他的意思应该是——


    A.区区赌术的才能我也是有的。


    B.薛定谔的会。


    C.摆了!


    D.不知道,帕姆没说。


    第113章 (他人视角)


    ‘我是世界上最糟糕的骗子……’


    首领宰握着他的书,心中久久地回荡着这样的一句话,它一直、一直地纠缠着首领宰,使他不得安宁。


    ——虽说他似乎早就已经失去睡眠这种需求了。


    只是偶尔、偶尔会进入久违的梦乡……


    但现在这片难得的安宁之处也消失了。


    他为他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我欺骗了我的朋友……’首领宰嘲弄地勾了下唇角,‘或许,我真的是她的朋友吗?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只是一个顶着她真正朋友的外貌和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就像、就像织田作那样。


    首领宰又回忆起了被织田作之助用枪指着的那一天,那个赤铜色头发的男人,冷酷地对他举起了枪,对他说:“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首领宰早该明白的,不是自己的,便终归不是自己的。


    那些所谓的快乐时光,是属于其他的“太宰治”的。而属于自己的,只有冰冷的枪管。


    他确实也是明白这件事的,只是偶尔,他也会有一些侥幸的想法。


    或许也可称之为幻想?


    ‘毕竟,我都要死了,人在死亡之前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吧?


    如果,我们也能像一个朋友……不,即使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过路人那样,温和地相处一小段时间,那也很好。’


    但是,事实告诉他,一切皆为痴念。


    不要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他其实一开始想要握住的只有自己无数不多的掌中物,比如,这个织田作活着的世界。


    这个世界仅靠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来守护,是远远不够的。首领宰很明白这件事,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太难缠了。就算是自己,对付起来也很吃力。


    所以,他配合了那只老鼠。


    所以,他欺骗了阿哈。


    首领宰故意让费奥多尔窃听到了那场天台上的对话,让他明白,假如要实现他的理想,“书”是做不到的。


    之后费奥多尔应该还会进行一些试探的行为,但短时间内,是不会出太大问题的。


    而他则可以趁此时机,到那个所谓的神明手中,获取真正的、可以维系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的东西。


    在他的计划中——


    最表面的一层,是他假装自己与太宰治合谋;


    再次一层,是他假装自己要去夺取他人的朋友;


    最后一层,才是真正的、最初的目的——从阿哈的手中,获得改变世界悲剧的力量!


    也许他真的成功欺瞒过了神明,也许阿哈也只是在配合着假装被他欺骗……


    但是,至少,他可以给神明献上一场荒诞的戏剧,用来换取他所祈求的希望。


    首领宰发现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是,这件事是谁告诉他的呢?


    是“书”。


    那“书”又是什麽东西呢?


    ……在见到那个自称为“阿哈”的存在之后,首领宰便明白了,它远不止是异能物品那麽简单。


    它和阿哈是一定有关系的,而且关系很紧密。


    那一天,那个太宰治第一次接触到阿哈的那一天,太宰治认为阿哈的误操作是故意的。而事实虽然确实是如此,但不止是为了让那个太宰治对蘑菇小姐产生好感。


    而那所谓的好感,其实也是阿哈动的手脚。


    这个太宰治还过于年轻,而且接受的记忆只有两份,没有对比的余地。他以为他只是因为蘑菇小姐的过往而对蘑菇小姐产生了好奇与好感……但是,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阿哈在里面,注入了能悄无声息地影响他人情感偏向的东西,而那种力量,只有首领宰注意到了。


    只有他这个接受了千千万万他人记忆的人,才能发现其中的怪异之处。


    那个太宰治,即便是在后来获得了他的世界的书的时候,也依然是只能联通首领宰,而不能像首领宰这样,继续去观看众多太宰治们的记忆。


    ——书与书之间,也许也和人与人之间一样,是有着差异的。


    也或许,是那位自称为阿哈的存在在里面动了什麽手脚,但无论因由为何,太宰治手中的那本书,在功能上的确和自己手上的不大一致。


    所以,这份力量……只有首领宰可以注意到。


    这就是暗示、在告诉首领宰,这份力量(甚至远不止这份力量),你想要得到吗?


    这份,“改变”的力量。


    首领宰,当然是想要获得的。


    阿哈,真是非常狡猾啊……


    所以,他在与阿哈沟通的时候,是在说要到某个地方去,也是在说:我会加入这其中,但是,你要让我得到那股力量。


    那个暗示,本来就是只给他看的——他本是这场荒诞戏剧中的观众,但只要首领宰接受了阿哈的交易——无论是什麽样的交易,只要达成了,也就意味着,他也成了演员……


    这隐秘的条约也签订了。


    ……


    但是,为什麽呢?虚假的感情也会成真吗?


    蘑菇小姐,真的将他也看做了友人。


    然而,他却是抱着卑劣的利用之心来接近她的……


    但是,但是。


    ‘我也终究是凡俗之人。’


    不对等的感情,能够达成完美结局吗?


    ……答案他早已知晓,只是他渐渐不愿承认。


    本是一期一会,又何故徒添烦忧。


    这份感情,本就如露水一般。


    最终,只是……


    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


    天亮了,旅人该踏上各自的归途。


    他已逃避了原属于自己的死亡,事已至此,便先试着再活一段时间吧。


    见到了新一日的阳光,便想着也许可以在明日见到更好的……


    首领宰最后回头看了眼那五栋大楼,缓缓向着远离的方向行去。


    稀薄的星光洒在他行走之路上,夜色正在逐渐褪去,启明星摇摇高挂,指引人间的迷途者前进的方向。


    他的背后是喧嚣的人群,依稀可闻“首领自/杀”“通知干部”之类的字眼,但那已是前世之事了。


    “太宰治”已经死去了。


    那个太宰治或许也会嘲笑他吧,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事努力了这麽久,最终却什麽也没有捞着。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单纯的“某个太宰治获得了‘书’”的世界,而是,颠倒的世界。


    这是一个,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命运颠倒了的世界。


    首领宰获得了书,获取的除了那些平行世界的其他太宰治们的记忆之外,还有一些关于世界真相的事,比如命运脉络。


    换一个说法,用更“书”的说法的话,那便是大纲。


    而首领宰则用那份从自称阿哈的存在那里获取的力量,调换了“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的名字。


    这似乎产生了一些时间上的悖论?未来所做的事,要怎麽改变过去呢?但这正是这份力量的神奇之处。


    那位自称阿哈的存在是这麽说的:“这是那群从后面往前走的疯子们该考虑的事,活在现下的人不需要去考虑那麽多。”


    而首领宰也的确从他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件事情,暂时不好深究。


    ——虽说在获得了这份力量之后,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比如当年的他为什麽会想要执着地去做调换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位置的事。明明当时的他也明白,写在命运之书上的东西,并不是凡人付出力量就可以有所收获的。如果没有这份力量的话,他在之前的那些年所做出的努力,最终也可能只是空梦一场。


    不过,因着这份力量,他也能略微察觉到一些关于世界真相的事……之前的他,其实也被某种力量误导了。他所知晓的,并非真正的真相,真正的真相,还处于迷雾之中……那个太宰治,他能意识到这点吗?


    他能意识到,他所想做的……其实只是无谓之事吗?


    但,无论如何,那是那个世界的事了。在属于他自己的故事里,命运已经改变了——


    织田作之助可以代替太宰治进入武装侦探社,而与之交换的,太宰治,便要代替织田作之助去迎接死亡。


    所以,这是一个太宰治必须死的世界,如果他不死的话……最后要死去的人,会是谁呢?


    所以,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应该活下去的人获得了珍贵的生命,想要死去的人获得了渴望已久的死亡……


    只是……他还活着。


    首领宰没想到在一切都结束了的如今,阿哈还会想要让自己活下来……


    他本以为在阿哈重新拿回自己的位置的时候,便是自己真正死亡之时。


    阿哈,为什麽要让自己活下来呢?


    但阿哈显然并不是一个会体贴首领宰的存在,他只是将首领宰往这里一丢便消失无踪了。


    而如今的首领宰,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是之前那个姑且可以自称为“太宰治”之人,或许以后他还会再见到这些故人吧,但那个人也绝对不再是一个名为“太宰治”的苟活之人了。


    “太宰治”已经谢幕了,现在的无名之人,又可以到哪里去呢?


    他的前方依旧是一片迷茫的迷雾,但却已然可以看见熹微的晨光了。


    ……


    “乌鸦说:那只鸟失去了翅膀


    鸽子说:只是褪去了黑羽


    蝉说:他也许是蜕壳了


    面具说:我喜欢喜剧~


    阿哈说: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14章


    “区区赌术的才能我也是有的。”“我”非常张狂,即使什麽也不会也敢说出这样的话。在这件事上主打一个气势,能不能打先不说,气势一定不能输!


    这就是太宰给“我”的自信!


    ——反正最后真的是烂摊子的话就叫他收拾。


    再不济“我”也已经把不靠谱的形象深深地刻入了伊藤先生的脑海里,就算接下来“我”再整出什麽怪活来,他应该也不会奇怪了……话说,要不要真的整一个呢?


    但是太宰可能也看出了“我”在想些什麽,偷偷地捅了“我”的腰一下,显然是在提示“我”不要在这时候整花活。


    “我”悄悄地观察了下旁边自从进入状态之后就一直端着的太宰:他即使是做了奇怪的事的时候,也依然维持着一个体面人该有的微笑面具,显得很是温柔可亲。


    ——也可以翻译成人畜无害、涉世未深(好骗)的小少爷。


    但他估计也是发觉“我”在观察他,又借着披风的遮掩,给“我”展示了一张不知道什麽时候跑到他手里的扑克牌,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在场的除了“我”根本* 就没有人发现在这个角落里到底发生了什麽对赌场的权威性抱有极大威胁的事。


    ——这位妙手点得很高的屑果然打算在接下来的环节里帮“我”作弊。


    “我”会不会赌术根本就不重要,反正旁边的这位声称自己“不是很会玩”的家夥会帮“我”安排好的。


    感觉这家夥肯定又在酝酿阴谋了……里面还有“我”的戏份,但估计不会是什麽好事。于是“我”非常顺脚地狠狠踩了某位自称不会的“废物”玩家的脚,而他也因为要端着而不能露出狰狞的面孔来……真不错!


    伊藤先生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将信将疑,但还是没有将怀疑的态度直接摆出来:“既然灰牡丹小姐如此自信,那我们就开始吧!”


    而显然伊藤先生对于“我”在不靠谱上面过于靠谱很有些感触,他让荷官给“我”讲解了一遍游戏规则——当然他用的理由是各个地区的规则可能有细微的差别。


    很体贴的一个人,可惜是太宰的受害者——最好的结果是他只是一个踏脚石而并非太宰的目标,这样还可能逃过一劫。


    于是“我”在喜获1星琼之后就和伊藤先生开始了牌佬狂喜环节。


    但显然对面的伊藤先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牌佬,他在对局之中并不走心,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和太宰聊天上。


    “中原先生,您说您手上有一批品相不错的宝石?”伊藤先生漫不经心地打出一张牌,专注地盯着太宰。


    “是的,既然您是霓虹人,那麽您就应该也知道在横滨那里有什麽吧?”太宰拿出了一颗宝石做示例……看起来有点眼熟?貌似是他平时挂在领结上的那颗……原来是可拆卸的吗?


    “嗯……确实。您的意思是您的宝石是从那位……您的姓氏?”伊藤先生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麽,有些谨慎了起来。


    太宰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是的,就是您想的那样。但我只是运气好和那边有一些交际……您也知道的……”他突然露出一个带着些微不可察的落寞的表情,一瞬间能让人想起本国那些风雅之人最喜欢的飘落的樱花之类的物哀之物,“……这种事,能有几时好呢?”


    伊藤先生显然被太宰的表演完全地吸引了注意力,叹息了一声,答应了太宰之后详谈交易的请求。


    但一局牌局本身也打不了多久,在他们在那边聊天的时候,“我”这边的牌局也结束了,就算“我”因为是新手有些手忙脚乱的,但好在有太宰的帮忙,以及可能有的一些新手运的加成,“我”还是赢了。


    伊藤先生这才给了“我”几个眼神:“灰牡丹小姐的牌技也很不错呢。”


    而在一边端着酒水、像个花瓶一样的工作人员突然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有些不友好了。


    ……不会是那样吧?


    “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安的感觉……太宰他应该不至于这麽对待“我”吧?


    “但是,您是否手脚有些不干净呢?”伊藤先生有些轻蔑地看着“我”,“这只是小游戏……用来消遣一二而已,您居然也要用上这样的手段吗?”


    太宰慌张地看着“我”:“灰牡丹小姐……你?”


    “我”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太宰出卖了“我”!


    甚至很可能会是栽赃!


    果不其然,在“我”气愤地站起来试图与这肮脏的家夥争辩一二的时候,第55牌从“我”的身上掉了下来。


    一切已成定局。


    “我”最后被工作人员带走的时候,在经过太宰身边的时候,那家夥还轻笑了一声:“灰牡丹小姐,我已经提醒过你的,注意工作人员~”还对“我”小小地扬了下手,“拜拜~”


    “我”只能含恨盯着那个又装回不知所措的白莲宰——那家夥在“我”被发现“出千”的时候就一副痛心疾首地和“我”划开了界线,声称自己也不清楚“灰牡丹”小姐到底是谁,自己会带上她也是因为她的自我介绍很有意思……总之就是这件事与他无关,他是无辜的!他也是受害者!


    虽说“我”也明白这估计是太宰的谋划,但……果然该死!


    而“我”在被工作人员们压着见到所谓的经理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太宰的这番计谋还是有点用的——那居然是西格玛!


    西格玛见到所谓的捣乱的客人的时候,原本端着的高冷面孔悄悄地慌了一瞬间,很快又掩盖了下去,恢复对外面孔让那些员工们退了下去。


    他有些羞愧地替“我”松了绑:“星,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活动几下手臂,反过来问他:“这个问题似乎应该我来问?你怎麽成了天空赌场的经理了?”


    既然要调查的目标的高层貌似是自己人,那自然直接问就好了。


    他眼神躲闪了几下:“这个……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他们?你们背着我有小群?”“我”逼近他。


    “不!不是这样的!”他慌了,“我、我只是觉得很难对你开这个口……”他的脸上是一派羞愧之色,“你、你也知道的,我的出身……我其实是书造之人。”他说到这里也很有些艰难,显然直到现在他依然不能坦然接受这个现实,“我、我是没有过去的人……但是,这里和我是一样的……这里就是我一直在追寻的‘家’。”他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温暖的笑意,仿佛一只流浪狗终于获得了它心目中的纸箱。


    他有些羞涩地对着“我”伸出了手:“你……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们一起将它经营下去吧。”他的眼睛此刻异常地明亮,他在世间迷茫了许久、挣扎了许久,现在终于找到了归宿。


    但这个孤独之人还是愿意将他心爱的宝物呈现到“我”的面前,只因他将“我”也视作同类——我们有着相似的出身。


    “西格玛……”“我”的声音里不免带上了感伤。


    对于西格玛,“我”自然是有着同情的,但是,这里是怎麽出现的呢?听到西格玛的话之后,“我”的心理已经有了明悟。


    这所一夜城果然不是人工的奇迹,它是“书”的造物。


    也就是说,真的有某人使用了“书”!


    甚至早在西格玛出生的时候……


    “阿哈!这是怎麽回事!?”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世界到底会不会毁灭啊!这不会又是一个骗局吧!?


    但这位欢愉星神的电话线可能还没有接好,他并没有出现。但也不是说我的话语就完全没有效果,还是有人回应了我的话的,虽然并不是阿哈。


    ——是果戈里。


    他很是亢奋地拽过我:“星酱你也知道现在发生了什麽事对吧?”他拎走了那个一直纠缠着我的录像机,往身后的涟漪里一丢就消失了,“小丑在这里等你等了你好久呢~快走吧,我们要去找阿陀!他就是那个用了书的人。”


    他捂住眼睛,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溢出来:“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是知情人对吗?这是多麽糟糕的……但阿陀难道是在骗我吗?所谓的真相……那个叫‘阿哈’的家夥……”他期待地看着我,脸上还残留着泪水流淌过的痕迹,“那个阿哈……你也知道他是谁吧?既然你之前给我起了那样的名字……星酱,我现在只有你了。”他可怜地握住我的手,专注地看着我,如同他说的话一般,他的世界里,似乎真的只剩下了我。


    我顾不上去注意那个不知道被果戈里丢到哪里去的录像机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这个奇形怪状的小丑!


    他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但大致意思我也明白了,是在说饭团告诉了他世界真相、还使用了书、并且和阿哈貌似有某种合作的事,现在是希望我能帮他打宿陀……大概是这样。


    这种重要的事全部一股脑地塞过来真的没关系吗?我的大脑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这大概就是版本更新吧……但是我的网速有些慢,你先等等啦!


    我——


    A.你能先列个表给我吗?


    B.你先等下,我没有预下载。


    C.你先别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听我说……


    第115章 (他人视角)


    太宰治其实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星会这麽能干,他给星所谓的卧底任务其实只是在稳住她而已。太宰治完全能够意识到,阿哈和费奥多尔之间绝对是有关联的,从费奥多尔一定要星加入天人五衰就可以看出来了。


    星虽说很特殊,但她的特殊之处并没有显眼到可以被费奥多尔注意到的程度,那麽他为什麽一定要星加入呢?


    显然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因素的掺和——比如某些人。


    而星在这里的人际关系其实很简单,排除一下就可以得知是那位阿哈先生在其中做了些什麽。


    星在天人五衰中的地位大概也就是质子了。


    但让星这个“和平象征”现在就脱离那里并不是一件好事,这反而会让费奥多尔更多地去纠缠星,所以不如就保持现状好了。


    只是,星居然和里面的成员的关系都处得挺好的……这点他倒是有点吃惊。


    也并非说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可能性,只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所谓的好朋友吗?


    太宰治有些不满地抛了下手里的怀表。


    ……友谊的象征吗?


    啧。


    但他还是没有将这个东西摔碎,好歹这东西在他后续的计划之中是有用处的,至于最后要怎麽处理……就还是交给星来决定吧。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相信果戈里那个自由的疯子会对星那麽好,认为对方只是在伪装而已。


    所以他在知道星是为了躲避果戈里的追杀之后,便开始为星准备起了后手。


    ——本来是打算让星在他宿舍里躲一晚上,而他便可以趁机去费奥多尔给的屋子里去看一下……虽然过程有些偏差,但好歹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而且星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是趁着抱她的那一下偷走的钥匙……算了,现在讨论这些也没什麽意识。


    唔……还是后手的事比较值得思考。她居然没有用上……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现?


    他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难道星真的是个笨蛋吗?明明有时候很敏锐的?


    他既然都已经偷走了钥匙——毕竟房子是费奥多尔给的,当然要去检查一下,虽然在后续知道了星的现状之后,他又在计划表上加上了给星准备一些后备武器——那他当然也能在那一个晚上悄无声息地还回去,所以他为什麽又还要将其特地留在身上呢?


    当然是为了让星抓个正着——虽然是那个家夥提醒的这点很让太宰治很不爽:恶心的配合!但肯定也是为了看我的乐子!


    这就是在告诉星:我去过你的屋子了。


    也即:我留了东西给你,地址是你的屋子。


    那麽,更具体的位置呢?他当然也留了提示。


    既然他在那个晚上的真正的行动是去了星的屋子,那麽他口中说的另一件事——在蛞蝓的屋子里撒盐——显然就是假的。


    他本来已经给了星更明显的提示了——到蛞蝓的屋子里去看看,如果星真的去看了的话,就会发现他虽然有撒一些盐,但非常敷衍,工程量十分小。


    主要是也没有必要,基本只要在蛞蝓房间里撒就可以了——更集中的地点为衣帽间——再具体为帽子里。


    毕竟依照小矮子的身高,他是离不开帽子的~


    ……星她,不会是相信了他会在一个晚上做工程量都不小的两件事吧?


    对他的信任倒也不必到达这种地步。


    而那天他说他失眠了也不算是谎话——虽然他的确经常失眠,但那个晚上他所谓的失眠其实是指他基本没怎麽睡觉,都干活去了,在听见星活动的声音之前他甚至才刚刚撒完盐回到床上,之后才紧急拽下身上的绷带在地上伪装。


    但这个伪装其实也很敷衍。虽然他口中所谓的骗蛞蝓的话并不是假的,但蛞蝓被他骗了这麽多次,这种谎言早就不会相信了,会相信的估计只有……噗,已经可以看见国木田暴怒的样子了。


    虽然现在看来……星的情况也很令人担忧呢~


    一个黑手党的家中,怎麽可能会没有绷带这种常用的医疗用品呢?只是当时他确实是有些来不及了,随口扯了个可有可无的借口……


    唔……星在这方面有些意外的好骗呢。


    太宰治将怀表揣回兜里,看了看安吾的方向——只能说是方向,因为太宰的想要看的目标完全被掩埋在了文档山里面。而现在那座山内正传来某个社畜疯狂翻页和敲键盘的声音,他不得不拍了拍掌提醒下里面的人这里还有一位被他搁置许久的访客:“安吾酱~安吾酱~你的工作是做不完的啦~快点理一下我~”


    “啊啊——太宰!你不要催了,我今天一定要把这部分做完!”社畜听起来很崩溃。


    真是没办法,那就再等等吧。


    太宰治又倚靠了回去,继续等待坂口安吾磨蹭完。


    又想了想他刚刚在想些什麽……啊,是到了给星暗示那里——与其去想安吾这个社畜到底还要工作多久,不如想想另一个笨蛋做的事吧……至少另一个笨蛋比安吾可爱多了~[1]


    他当时给了笨蛋星几袋盐,其实其中一包里面被他藏了小纸条,上面写的就是他藏后备武器的具体地点。


    如果当时笨蛋星有顺着他的建议去进行她口中的驱邪活动的话,她很快就能看到这张小纸条了。


    嗯,只是……


    ……笨蛋真是有千百种通往失败的道路呢。


    太宰治想到这里不免有些郁闷了起来:我到底是为什麽要做这种无用功啊?人活着到底有什麽意义呢?


    他陷入了迷思。


    直到旁边的坂口安吾叫了他一声,他才终于晃过神来。


    坂口安吾正有些担忧地看着太宰治:“太宰,你没事吧?”


    他刚刚的工作正到收尾的时候,他当然希望做完了之后再来看看这位不速之客的来意。


    而太宰会在这时候来找他,显然并不是为了一些无聊的事。


    ——如果是的话,这时候他已经被骚扰了很多次了。


    但这次的太宰……很安静。


    并不是说他很希望太宰能来打扰他,只是太宰的这种状况确实有些令人担忧……又是为了星小姐的事吗?


    太宰在面对他们这些朋友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恼人的闹腾,但在他真的安静下来的时候,又要让人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毕竟太宰就是这麽个在遇见事的时候不会开口的家夥。


    而现下能让太宰表现出这个样子的,估计又是星小姐的事了吧。


    “只是因为安吾酱把人家放一边太久了……”太宰治黯然神伤地垂下头,显然又是在装样子了。


    ……看样子太宰就算真的有事估计也不大。


    坂口安吾冷静地推了下眼睛:“好了,太宰,还是说说你这次找我到底是为了什麽吧。”


    “安吾,好冷酷!”太宰治指着坂口安吾喊出奇怪的话,但手却很老实地掏出了之前被他拿出来把玩的怀表,“我希望你能帮我看一下这个怀表。”


    太宰治口中的“看一下”当然不会是指简单地看而已,是指让坂口安吾对它使用异能。


    坂口安吾也很明白这件事,他接过怀表发动异能,顺口询问对方:“它的来历是?”


    “是那位‘小丑’果戈里送给星的,里面可能有些其他的信息……也可能没有。”太宰治的这番话像是在说废话一样,但坂口安吾能理解他的意思,就是在说:这个怀表可能藏有什麽重要的信息……也可能被抹除了。


    “……没有。”坂口安吾摇摇头,将怀表交还回去,“但是并不是往常我使用异能却没有发现的情况……”他皱了皱眉头,显然也对此感到不解,“……我不知道要怎麽说明,但……太宰,我的确不知道……你能理解吗?”


    “……果然呢。”太宰治显然也并不对此不抱有什麽希望,他规劝他的朋友,“安吾,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也许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哦~”


    坂口安吾无奈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真是会惹麻烦啊,太宰。”


    太宰治嚷嚷了起来:“怎麽可以这样说!人家又不是存心的……”之后还有一些无营养的牢骚话,坂口安吾就没有那种兴致去听了,他的工作只是暂告一段落,又不是真的全部完成了,他还赶着去做下一件呢。


    至于太宰的告诫,他当然会听的,虽然不太清楚太宰指的具体是什麽事,只能模糊地知道可能和记忆之类的东西有关吧——毕竟星小姐的情况他也是知道一点的。


    而这个怀表又说是从星小姐那边弄过来的……那麽太宰在暗指什麽便可以知晓个大概了。


    他敷衍地随意点点头:“嗯嗯,好了,太宰,你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太宰治看着他那个等着他的下文的冷酷社畜朋友——那个家夥已经被工作折磨得毫无人性了,连朋友的话也不想听了。


    但他确实是还有别的事。


    怀表其实只是一个开胃菜,能不能真的得到些情报他并不是很在意。无论能不能得到情报,安吾的反应已经是重要的情报了。


    ——阿哈,果然在和费奥多尔合作,而且还不是简单的合作,他们肯定有在计划些什麽有关于“世界真相”、“书”的事。


    而这个怀表,可能是在无意间见证了某些不适合告诉更多人的事……所以阿哈先生才设下了屏障。


    但是,有一件东西,或许可以突破阿哈先生的封锁。只是因为让它给更多的人知道的确是很冒险的事……


    那就是——书。


    书上面绝对有很多重要的信息,但是否要将它给坂口安吾“看看”……太宰治一直有在犹豫。


    就算不去想安吾的异能会不会也和书产生特异点的可能,光是安吾可能会被书的记忆所吞没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安吾的异能本来就是和记忆有关的,再去读取明显也在记忆方面有所关联的书……


    他还不想失去他的朋友。


    不过,另外世界的“太宰治”,他的经历,让太宰治产生了某种想法:世界毁灭的条件……真的是之前首领宰从书中所知的那样吗?


    而且,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阿哈先生,可能真的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那麽,要把书给安吾看看吗?


    太宰治看着还在等待他回应的坂口安吾,握了握拳,做了一个决定……


    第116章 (他人视角)


    太宰治敲了敲门:“敦君,我们要出发了哦~要是迟到的话,芥川会很生气的~也许会把你做成虎皮大衣的哦~”


    门内传来中岛敦在崩溃地试图挣扎,以及泉镜花安慰和鼓励中岛敦的声音——


    “敦,如果你真的很抗拒的话……噌!”一个拔刀的声音。


    “不不不!镜花酱,不用这样……”刀被按回刀鞘的声音。


    “……”


    大概这样。


    又过了一阵。


    太宰治又敲了敲门:“敦君~快点哦~你只剩下半小时的时间了……难道说,敦终于也领会到偷懒和迟到才是人生的真谛了吗?”


    “啊啊啊!怎麽只剩下这点时间了!我马上就来!”


    “……”


    大概这样。


    中岛敦不得不向面色阴沉的芥川龙之介说明他迟到的原因。


    当然,是美化过的,他怎麽也不可能真的将他迟到是因为不想和芥川龙之介一起出这个奇怪的任务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的……


    而且其实他还隐去了在赶过来的路上阻止太宰治的一些突如其来的随性发挥。比如,在看见了一个被丢弃的纸箱之后试图将其带给星小姐做伴手礼……又比如,在路过商店的时候试图购买一条麻绳,原因是看起来就很结实,用来上吊一定不会突然断裂……毕竟怎麽想这事最后一定会被芥川怪罪到他自己的身上,还不如不说。


    但即使如此,中岛敦还是被芥川龙之介狠狠地嘲讽了一通,大致就是些“都是人虎的错”、“太宰先生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之类的话。


    中岛敦无奈地伸着双手,试图稍微抵挡一下芥川龙之介喷洒的毒液——毕竟他迟到是事实,理亏的是他——但见对方背后的黑气疑似越来越旺盛,不得不说起了这此太宰治交给他们的任务来转移下注意力。


    “芥川,你真的打算……”但中岛敦还未能将之说出来,就被芥川龙之介毫不客气地堵了回去。


    “人虎,无能不是你的借口。”


    可能是刚刚听芥川龙之介的嘲讽实在是听得太多了,中岛敦一时竟不想和对方吵起来,只是继续耐下性子试图和对方好声好气地商量:“……你待会真的打算按太宰先生说的那样做吗?”他低下声音,“那个……实在是……”他痛苦地捂住了脸,“好羞耻啊……”


    ——也可能是中岛敦实在是不能接受待会居然要说出那样破廉耻的话吧,跟待会要遭遇的酷刑相比,芥川龙之介此刻的嘲讽也便算不得什麽了。


    ‘……嗯,但是,芥川他也沉默了呢。’


    中岛敦微妙地看着刚刚还在肆意喷洒毒液的芥川龙之介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显然对方也对于太宰治安排给他的台词和动作感到了羞耻,只是碍于对方对于太宰先生的敬仰,才没有说什麽反对的话来。


    这时太宰治突然拍拍掌:“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说悄悄话了哦~”


    中岛敦忍不住小声反对:“并没有……”但被芥川龙之介一个肘击打回了肚子里。


    “人虎,不要开小差。”


    中岛敦无奈地揉了揉被痛击的手臂,如其他两人所愿(大概)专心地听起了太宰治的安排。


    “你们今晚先在外面待一会,如果没有老鼠来找你们的话,就进来等。之后我会和星离开这里,明天早上把结果告诉我,有问题吗?”太宰治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里面,最后再一拍掌,一歪头,露出个可爱的笑容,就结束了。


    中岛敦顶着身边芥川龙之介的死亡视线颤颤巍巍地开口:“……太宰先生,那之前的……?”


    中岛敦到现在也能粗略明白太宰治此人的大致行事风格,这段简短的指令估计才是对方此行指使他们两个一起行动的真正目的,他们听不明白也没关系,只要听从就好了。但是,在这之前耗费了太宰治更多口舌的那个搞怪的恶作剧……他真的不能接受!


    就连以往绝对站在太宰治那边的芥川龙之介这次都默默地、期待(?)地盯着太宰治不说话了——芥川虽然没有出口反对,但看样子应该也不是自愿的。


    太宰治似模似样地冥思苦想了一会:“嗯……敦你说的是……啊!我知道了!”他忽然恍然大悟般捶了下手掌,“难道你觉得之前给星酱的欢迎仪式的安排还有什麽不足吗?可是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啊!”


    “那个……”是有些过于破廉耻了。


    但中岛敦还是没能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就被太宰治强行篡改了。


    “我知道了!”太宰治拍了下掌,“敦你一定是觉得自己的戏份少了吧!嗯嗯~想要和‘星长官’处好关系是很有上进心的想法哦~”


    “不!并不是!”中岛敦听到自己似乎要迎来更加可怕的地狱,连忙制止了太宰治还未出口的话语,及时止损,“我觉得这个安排很好!就这样吧!”


    太宰治遗憾地叹了口气,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失望地看着中岛敦。在弟子们因此又起了内讧的时候,便愉快地转移了视线,盯着窗外漆黑的夜幕,陷入了沉思。


    耳边还能听见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的小声争议声,大致是些什麽“你对太宰先生不敬”、“芥川你不要胡搅蛮缠,你不是也不同意吗”之类的话,偶尔还伴有小型的手脚冲突,但问题不大,没有什麽值得关注的。


    ‘这两人,关系也好了不少呢……’


    ‘但是,芥川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有些长进呢?’


    太宰治在没有引起芥川龙之介注意的情况下飞速地扫了对方一眼。


    他并非真的对这个弟子不满,只是……他自己并不是什麽值得视为人生指引的好选择。芥川只有真正地摆脱对他这个“老师”的狂热之后,才能真的找到他人生的前进方向。


    跟着自己,只能也坠入深渊……


    姑且先将这个不成器的家夥丢去一边吧。


    他安排这两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试探费奥多尔那边的情况。


    之前敦被组合等三个组织联合悬赏,就是费奥多尔的阴谋,因为敦是传说中的“书”的路标。所以,想要得到“书”的费奥多尔如果见到落单的敦,他会怎麽做呢?


    敦是诱饵,而芥川则是幌子,同时也是保护鱼饵不会被鱼吃掉的保障。


    ‘唔……还有加上一点让黑方也加入进来的机会,这件事事关重大,最好能多拖一个人下水就多拖一个……更何况,也许最后他们这些人都会被耍了呢?’


    ‘嗯嗯~想到森先生被耍的样子就已经心情愉快起来了呢~’


    太宰治悄悄地打起了拍子,无声地哼起了歌。


    他给老鼠设下的这个陷阱,只能说是非常简陋。这是双方都能看出来的陷阱,但无论老鼠最后是怎麽行动的,都是可以说明一些事的~


    首先,老鼠是一定会监视星的,那麽他的安排就一定会被老鼠知道,这是一场他们心知肚明的交锋。


    如果老鼠在敦在外面的时候就有派人来接触,则说明老鼠的目标已经不是敦了。毕竟他的陷阱设置得过于明显,狡猾的老鼠会来咬饵,只能说明老鼠在故意搅混水;如果目标真的还是敦的话,老鼠反而不会轻举妄动。


    如果是在敦在屋内的时候——也就是在自己这个麻烦人物和星这个重要人质一起离开的情况下来接触,说明老鼠的目标现在是星和敦,对方在威胁自己:我要对中岛敦和星的其中一位下手……嗯,也可能是两位一起。


    如果……这天晚上什麽都没有发生的话。


    说明,老鼠已经不再需要敦了,即,对方已经知道书的具体所在了。


    毕竟之前老鼠还在悬赏敦呢,证明在那个时候,老鼠还是认可敦的价值的。


    那麽,老鼠是怎麽知道这件事的呢?


    书就在他的身上这件事太宰治连乱步先生都没有告诉——虽说乱步先生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了,只是碍于书的特殊情况,乱步先生特地避开了有关于书的事情。而在和星这个知情人相处时,他也有屏蔽那些监控设备——他对这些东西也是个中好手。


    所以,显然,是阿哈。


    但阿哈和老鼠搅在一起的事,也算是预料之内,但将书的事也说出去……


    而更糟糕的情况,是悬赏敦这件事也是假动作……


    这证明老鼠早就知道了书在谁身上,甚至情况可能更严重,老鼠知道的书的内情更多,而情报来源很可能就是阿哈。


    这种行为,加上首领宰那边的情况……说明,世界的真相被三人以上知道就会导致世界毁灭这件事,真的是假的。


    太宰治欢快的手指停了一瞬,又重新打起了拍子。


    ……但是,这也许反而是个好消息。


    至少世界并不会因为那种可笑的事毁灭了。


    只是,这会显得很荒诞罢了。


    世人为了或崇高或卑鄙的欲/望而拯救世界的挣扎戏剧,其实是空梦一场吗?


    ‘但是,或许,也并非完全的虚无……’


    太宰治看向了传来细微脚步声的门外,忍不住勾起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向身后也察觉到动静而顿时僵住了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准备上场——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演员们请各就各位!


    Action!


    第117章 (他人视角)


    织田作之助一边躲过一位保安的巡视,一边记忆着这栋所谓的“天空赌场”的地形图,但他做这些事毫不费力,完全可以再多分出几分精力来想太宰治和星那边的情况。


    按照他对太宰治的了解,待会他们应该还会再次分开行动,只是……


    ‘希望太宰不要做得太过分吧。’


    织田作之助再次对太宰治在某些方面上的不靠谱担忧了起来,他虽然相信星的个人能力,也相信太宰治的生存能力,但……


    织田作之助错身再次躲过一个巡逻人员。


    他已经进入了赌场的不对外开放局域,这边的巡逻会更严密一些,但织田作之助还是能靠着他敏捷的身手和异能力躲开巡查人员的眼睛和耳朵。


    ‘唔,现在的问题是……待会他要帮谁好呢?’


    织田作之助有些不习惯地把辫子往身后甩去。


    安吾准备的伪装,虽说跟原来的外表的确差别很大,但有些时候还是有些不习惯啊。腰上的那条布条还好说,但是头发真的有时候会挡住视线。


    ‘之后要跟星请教一下怎麽在这种情况下安排好自己的头发吗?’


    织田作之助思考着思考着又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法。


    ‘但是星的头发好像一直是散着的,跟这种辫子有点不太一样。’


    织田作之助刚想到星,就听到一边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星的声音。


    他立刻像一只敏捷的豹子那样,突进到门边,消无声息地贴近耳朵,听起了门内的动静。


    “星……我没有……你……”


    但等到他贴近耳朵的时候,只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大概就是与星对话的人。


    但是星是怎麽进入到这里的呢?太宰的安排?


    “……相信……骗……”这回是星的声音,但实在是模糊,完全听不清。


    但是?


    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无论星是怎麽进来的,但他怎麽感觉是那个和星对话的人更慌张一些呢?


    我们应该才是那个潜入者吧?


    但他也来不及深思了,又有人要过来了,他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这里刚好是两队巡逻人员的交汇点,两边都有人过来。


    织田作之助抬头看了看通风口。


    ‘不行,太小了。’


    他马上否决了这个方案,以前身体没有长开的时候行得通,但现在完全不可能了。


    ‘那麽……’


    织田作之助果断推开身后的门,躲了进去。


    里面已知有星这个己方人员,还有一个和星相处的时候显得弱气的人,如果对方想要发出什麽动静的话,他和星完全可以在对方得逞之前就将其制服。


    织田作之助在闪身进门之后快速在房间里一扫,果断锁定那个紫白发的男人,紧紧地捂住了对方的嘴,并向对面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的星小声地“嘘”了一声。


    ‘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先防止对方出声的好。’


    星看到他的动作,马上领悟到现在是什麽情况,她走上前来,怜悯地摸了摸那个男人的头(?),说:“西格玛,抱歉啦,先配合我们一下哦~”她还拿出了一串……疑似冰糖葫芦的东西,在名为“西格玛”的人眼前晃了晃,“你要是听话的话,待会就给你吃这个哦~”


    西格玛也认命了,在看到星和织田作之助明显是一夥的以后,本来就已经不再挣扎了,而在看到星在那之后的言行之后,目光更像是死了一样,眼中散发出的是如同死鱼眼睛一般暗沉的光芒。


    等到巡逻人员都离开了之后,织田作之助终于放开了像尸体一样老实的西格玛。


    ——可能比尸体还要更加老实,尸体不会自己站立,要别人帮着扶起来,但是西格玛不用。


    “给你,这是给听话的乖孩子的奖励。”星兴致勃勃地将那可疑的小零食递到狼狈地捂住嘴的西格玛面前,“记得说‘星姐姐对我最好了’哦~”[1]


    “不……不用了……”西格玛对于星的这种疑似迫害的行为敬谢不敏,甚至对她递出的可以入口的东西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怀疑,“……你的这个,不是糖葫芦吧?”


    星看了下自己手里的只有两颗、且比寻常糖葫芦的颗粒要大得多的“糖葫芦”,面上出现了一种心虚的表情,但还是十分嘴硬地坚持:“谁说的,这就是!虽然其他人叫它‘琼实鸟串’,但学名和商品名本来就不是一回事!”说完她便强行将那“糖葫芦”往西格玛的嘴里一塞,“你吃了就知道它的好了!我难道还会害你吗?”


    织田作之助对于在自己眼前上演的这出微妙的戏码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阻止。


    按照他以往的工作经验,到最后他往往会两头不讨好……现在既然不是上班时间,那应该旁观就好了吧?


    于是西格玛最后还是吃下了“糖葫芦”,他原本一脸抗拒,但在真的吃进嘴里之后,不太确定地嚼了嚼,脸上的抗拒逐渐变成了怀疑:“居然……是正常的食物?”


    星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看着西格玛:“……你伤害了我的心。”


    西格玛大致能猜到这估计又是星在装模作样——毕竟她连手都按错地方了,她按的是右胸——但还是很配合地询问:“那你的心要怎麽样才能恢复原样呢?”虽然心中还是萦绕着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有一种只要他问出这个问题就会遭受迫害的感觉……


    但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星听完顿时就支棱起来了:“很简单,只要你说出那句……”


    但星的邪恶计划终究没能成功实行,在西格玛脸上又重新出现抗拒之色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冲他们喊道:“要爆炸了!”


    是太宰治。


    他严肃着一张脸,质问西格玛:“经理先生,你是否知道这里的筹码都是炸弹的事?”


    “什麽!?”但西格玛显然比任何人都要懵。


    “织田作!星!”而太宰治显然也对此心中有数,问那个问题只是为了让在场的人明白现在发生了什麽,他马上又转头唤了队友们一声,示意对方马上开始逃生。


    织田作之助也不多话,马上夹起太宰治就开始准备逃生。


    星也准备拽过西格玛,但却一时有些拉不动对方,她惊讶地回头看西格玛,发现西格玛像根钉子一样倔强地钉在原地。


    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却像是在哭一般:“星……没关系的,你们先走吧,我、我还是单独行动比较好。”


    “你在说什麽胡话!”星一个用力,将西格玛拽得一个踉跄,“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星一边将对方往外拖去,一边说出了西格玛的真实想法,“你是想和这个赌场同生死吗?”


    “我……”西格玛垂着头,说不出话。


    “无论如何,你的过往是什麽,你都挣扎着活到现在了,你现在就想要将生命丢弃在这里了吗?”星带着西格玛跟着织田作之助的脚步直往外冲,头也不回,“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家人吗?那你现在就跟着家人一起走吧!没有‘家人’的‘家’也有你必须付出这样代价的意义吗!?”


    西格玛看着那个在混乱的人群中将无能的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女孩子,眼眶开始湿润起来,嘴唇嚅嗫了几下,但最终也只能吐出一个小小的“嗯”字来。


    ‘我也明白的,将星视作自己的家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星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的这个问题……但是,至少她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星……”


    “你还有什麽问题吗?冰淇淋?”


    即使再被星叫做冰淇淋也没有引起西格玛的不满——星估计也在恼火自己这个“冰淇淋”的死脑筋吧——现在更严峻的问题是——


    西格玛在听到广播和看到虽有些混乱但也算乱中有序的逃生现状便知道是有人在指挥,虽然不太清楚是谁越过了自己在指挥,但……


    “这里的逃生设备,不够这麽多人用!”


    早就从织田作之助的胳膊下逃出来的太宰治仿佛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反过来正面对着他们倒着走:“没关系哦~有后援的~”


    但很快被织田作之助提醒了句:“太宰,注意脚下。”并提溜了太宰治一下,免得对方被因其他人的逃生行为而褶皱起来的地毯绊倒。


    “嘛,大概就是这样。”太宰治慢下几步,凑到星的身边,指了指广播,“很能干吧?”


    星严肃地点点头:“确实,有空能叫坂口君帮我打工吗?”


    “嗯嗯~”太宰治点了点头,“下次一定~”他又再次贴近了几分,“但是,星,我说的后援不止是安吾酱哦~”


    星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大概的意思可能是:你背着我们有别的猫了?


    但太宰治马上就反驳了回去,语气中略带几分不爽:“明明背着我们有猫的是你!”


    星刚准备说点什麽,就被太宰治拽了一下:“看,你养在外面的猫来了。”


    织田作之助不知什麽时候将众人带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只是之前其他人光顾着和朋友插科打诨或者围观插科打诨而一时没有注意到。


    而在那里等待着众人的,正是小丑果戈里。


    他背对着众人,背对着一切或繁华或混乱的人世,眺望着远处的云,身上是一种与此地、与往常的他格格不入的宁静。


    但很快就被打破了。


    他一个大转身,幅度夸张地深深鞠了一躬,面上是一贯的笑容:“Surprise!”


    他歪了歪头:“星酱~好久不见!有没有感到惊喜呢?小丑的复活魔术成功啦!”


    而星对此的回答是——一脸茫然地问:“啊?你死过?”


    第118章 (他人视角)


    原本生气勃勃的小丑因为这句话直接瘪了下去,像一个被放走气的气球。


    他萎靡地蹲下/身,怨念地在地上画着圈:“小丑……被无视了……根本没有人关心小丑……”


    星有些敷衍地点点头:“嗯嗯,那小丑魔术师可以告诉我你的复活经历吗?因为饭团最后没有回头?”[1]


    果戈里:“才不是这样!”


    太宰治在一边当起了一个合格的提词器,他提醒星:“我之前告诉过你的,现在的天人五衰是什麽情况。”


    星苦思冥想了一会:“嗯……就记得里面没有我的名字了,这种完全不属实的东西有必要记住吗?”她的脸上是一种被老师提问时直白地回答“我不会”的理直气壮。


    她甚至又强调了一遍:“无论是A面还是B面,里面都没有我的名字啊……”她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明明我的名字最短,是最好记的。”看起来对于自己榜上无名的事异常地在意。


    可能这就是玩家特有的无论是什麽榜(就算是烂中烂),只要是榜就想上的执念吧。


    太宰治遗憾地拍了拍星的肩:“节哀。”又指了指果戈里,“但是这位小丑先生,他两面都有名呢。”


    “啊。”星面无表情地棒读了一声,“原来如此,你是来炫耀的。”


    果戈里捏着下巴也开始思考起了这个自己以往从未注意到的问题:“原来这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吗?”


    星提醒他:“这可是全世界仅有五人名额、关注度和含金量(指被通缉)都超高的超限量榜单!”


    果戈里赞同地点点头:“有道理。”但转头又露出一个狰狞的面孔,恍惚可以看见他嘴里的尖牙:“但是这也不是你不关心小丑生死问题的原因!”


    星想了想,拍了几下掌:“那……恭喜?”还没等果戈里对这个敷衍的几巴掌发表什麽高明意见,星又再次提出了那个问题,“所以,你什麽时候死过了?也没人通知我啊。”她疑惑地挠了挠头,“这年头通缉犯的讣告已经不会通知朋友了吗?这麽隐秘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吧?”


    小浣熊对此表示不赞同。jpg


    “啊!我懂了!”星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这一定是你对自由的诠释,无论如何,我支持你。”虽是这麽说,但星的眼里完全就是一种对于新时代艺术的不理解。


    这可能正是友谊的力量吧,可以使人学会表演。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这位在极力伪装自己对此种行径的不赞同的小姐还在心里偷偷设想了些其他的小计划,比如挖坟之类(对她本人)有益身心的活动。


    太宰治见到星的脑袋里估计再怎麽挖掘也没能挖出来真正有助于事态往正确方向发展的信息,不得不*再次*提醒她:“小丑果戈里在侦探社成员被*认为*是天五成员的时候,就已经在大众面前死去一次了。”


    或者说,是直接揭露真相。


    “原来如此,我完全理解了!”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但完全可以看出她的脑子里还是如浆糊一般清晰。不过这也是她的惯用老手段了,在场的并没有任何人对此她的做法感到疑惑。


    真正对果戈里会出现在这里感到疑惑的人大概只有西格玛,他额上微带冷汗,一脸冷肃:“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看起来他对小丑的过敏症状还是没能得到改善。


    果戈里用他带来的那根手杖点了点地面,疑惑地歪了歪头:“嗯……为什麽呢?”


    “啊!原来如此!因为小丑还不想好朋友星酱就这样死在这里!”他亢奋地举起手,“星酱!你看小丑对你是不是很好呢?”


    太宰治再次在星的耳边恶魔低语:“你在外面养的猫……”


    星嫌弃地推开他的头:“少来这套!”


    “但是……你居然连小丑的死活都不关心……”果戈里伤心地将头撇到一边。


    “果然,这些筹码就是你们引爆的。”太宰治突然语出惊人,“我在探查这个赌场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筹码有些不对劲,在拆开一个之后里面是炸弹。”他无视了西格玛的“你们都在别人的赌场里做些什麽啊!”的话,继续诉说他的经历,“但是,这些炸弹并不会马上引爆,它们都处于一种‘沉睡’的状态……”他像那些活似有多动症的演讲者那样,开始走动了起来。


    “那麽,是谁把它们唤醒了呢?又为什麽要唤醒?”


    他突然直直地注视着果戈里:“是你,是你们启动的炸弹。毕竟老鼠就是喜欢玩弄这种手段,对吧?”他突然卖萌似的歪了下头。


    而对面那个也属于卖萌专业户的家夥也不甘示弱,用手指在嘴边点了点:“嗯……是不是呢?”


    “啊!”果戈里双手紧握在胸前,“原来小丑是来这里引爆炸弹的啊!恭喜你,回答正确!”他将食指甩了出去,指着星,“那麽,星酱,跟我走吧~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小丑……不想你就这样死在这里呢。”


    星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虽然引爆了炸弹,但你不想我死掉,所以来救我?”


    “嗯嗯~虽然你不关心小丑的死活,但是小丑很关心你的呢~”他高兴地点点头,“你听,演出已经开始了哦~”


    如同声控一般,赌场的某处突然开始出现了爆炸声,接下来就是像连带反应一样,连续不断地在各处出现爆炸,就连这边的玻璃落地窗都被震碎了,风从破碎的窗户游荡了进来。


    “小丑先生,虽说你的心意很值得肯定,但想来星是用不上了。”太宰治将回头看爆炸处的头扭了回来,“我们的外援来了。”


    应着太宰治话语的是,一架靠近的直升机,从里面滑下来一条软梯,里面的人喊道:“上来!”


    是坂口安吾。


    “是这样的吗?”果戈里平静地将他的帽子抱在怀里,看着星,“你想选择哪一边呢?”


    他的披风和辫子在风中猎猎飞扬,声音被风割裂得破碎不堪,像是一下子就飘远了一样。


    “星,你会选择哪一边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星一时有些犹豫。


    ‘……果戈里,虽说一直不是个人,但他也从未真正背叛过自己。’


    原本已经溜到织田作之助身边求庇护的太宰治突然往星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星,你应该一直记得那句话吧?‘当你有机会做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现在就是选择的时候了,你再好好看看这个怀表吧。”他微笑着握紧了手,星竟被这个力道搁得骨头发疼——虽说也可能是有怀表的加成,“给你一个提示,魔术师在表演魔术时往往会用一些诡计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从而达到掩盖自己真实意图的目的。”


    之后便走了,只在最后留下一句:“我在地上等你的好消息~”


    这个该死的谜语爱好者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也不忘卖关子。


    但现在情况紧急,星已经来不及去找太宰治的麻烦了,她必须尽快解开这个谜题。


    她再次翻开怀表,里面依然是那两张古里古怪的照片,但如果依照太宰治的提示的话,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诡计”了。


    星将那两张照片扣了出来,却发现藏在照片底下的,是一个哭泣小丑的图案,小丑的眼睛悲伤地垂下,盯着下方。而他的目光集聚点便是底下的表盘,但表盘不知是太过老旧还是出了些其他的差错,上面显示的时间明显是错误的,指针上的白鸽永远在追逐着错误的时间。


    果戈里在星观察怀表的时候就已经凑了过来,他挂着笑脸面具,若无其事地问:“星,你看出什麽了吗?”


    星竟从这个此刻平静异常的小丑身上看出了一丝忐忑之意。


    ‘他在期待着什麽样的回答呢?’


    “你已经看出来了吧。”果戈里也不等星回答,自顾自地解说了起来,“你可以把它就这样还给我,也可以把它摔碎,或者继续收下……你想怎麽选呢?”


    果戈里显然也在为此纠结,他可能在送出这个怀表的时候,也在抱着一种不会被发现的心态,甚至他在给出这个怀表的时候,那个过分随意的动作可能也暴露了他的一些意图——就这样坏掉了吧,送不出去也很好。


    星对于果戈里的自由的理念,到底是什麽看法呢?


    她会做出什麽反应呢?


    小丑可能正是在为此而揪心吧。


    而星的回答是——


    她将怀表用力往地上一摔,怀表,碎掉了。


    小丑的心,也像怀表一样碎掉了。


    他脸上的笑容面具终于裂开了,从中溢出了疯狂的气息:“你……哈哈哈、果然啊,呵呵……这个世界上……”


    但小丑的读条被打断了,星从地上的怀表碎片里,找出那根鸽子指针,轻轻地递到了果戈里的面前:“你自由了。”


    你再也不用去追求那错误的事物了。


    果戈里看着星真诚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根指针:“我自由……了?”


    “嗯。”星抱了下这位情绪不稳的小丑先生,“既然你的‘心’(怀表)是这样说的,那我就认为你也觉得你的理念是错误的……我不知道你之后是否还想继续这样走下去,这是属于你的自由。但你至少可以选择从追求‘自由’的‘不自由’里走出来。”


    星的声音真就像是天边的星辰一样,闪耀了果戈里孤独的心灵。


    只是这颗星星可以闪耀多久呢?天亮之后就会消失了吗?还是虽看不清晰,但只是被掩盖在天幕之下呢?这便是现在不能得知的事了。


    “……这样。”


    星感受到果戈里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肩头上有奇异的湿润感在蔓延。


    “星,你的同伴们都走了。”他的声音里还有点嘶哑,但可以品味到其中的喜悦之情,“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逃亡了!”


    他甩动披风,罩住了怀里的星辰。


    “小丑魔术师的逃生魔术,马上开演!”


    “果戈里!你的声音不要那麽大!吵到我了!”


    “可是爆炸的声音很大呢~”


    “喂!果子狸!炸弹!炸弹!”


    “嘭!”


    ……


    在温情过后,是兵荒马乱。


    第119章


    我紧急制停了某个小丑:“你先等下,我没有预下载。”


    我有些头疼:“你……你给我详细讲解一下,我数据包丢了,之前发生了什麽我没有记忆了。”


    我的眼睛止不住地试图去找寻那个被果戈里丢了的录像机。


    对不起,是之前的我太傲慢,居然觉得你对我心怀不轨,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吧!没有你我可怎麽办啊!录像机!


    “哎——真的没有记忆了啊——”果戈里也从那股情绪里恢复了,他无感情地感叹了一句,随意地摘下面具……


    “等等!”我捂住了眼睛,背了过去,“你干什麽!?”


    这个小丑……他知不知道覆面系是不能摘下面具的啊!你在抛弃你的灵魂!


    “唔?”毫无覆面系道德的果子狸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我在……干什麽?”他的声音渐渐接近我,“我做了什麽很特别的事吗?”


    我不得不提醒他:“你不应该摘下面具。作为一个覆面系,你无论干什麽都不能摘下你的面具。即使摘下,底下也应该是另一个面具。”


    “星酱的想法真有意思呢……”果戈里拽了拽我的手,但可能见我实在是坚持,也没和我犟上。


    我们就维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加载完了数据包。


    ……


    “原来如此,我懂了。”我努力维持自己严肃的面孔,免得自己不经意的脆弱被看穿——我现在只能说是似懂非懂,有点明白了,但是又因为这些事实在是很没有实感,只觉得这些事其实离我很远,现在却说这就是我过去的经历……


    我好厉害!


    果子狸!迷上我吧!


    在果戈里的讲述中,我在天空赌场的后续大致经历就是小丑引爆了炸弹,大家开始逃生,果戈里来救我,结果他的心反而被我拿下了……最后我们成功逃出生天,大概这样。


    “是的哟~星酱很厉害呢~小丑都想不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已经重新戴上面具,且脸上的泪痕都消失无踪的果戈里亲昵地搂住我,“所以你能帮帮可怜的小丑吗?”他将头搭在我的肩上,发出有些黏糊的声音,“小丑……被费佳骗了……”


    我叹了一口气,搓了下这颗毛茸茸的白毛脑袋——不要问为什麽强调白毛,这可是〇国人统一的xp!你以为你在质疑的是什麽!


    唔,手感不错,就是……


    我偷偷看了下果戈里的那条编得足以让每一位手残人士心生羞愧的辫子……它因为我不是很仔细的手法,变得有些毛躁了……


    我心虚地再拍了拍,试图掩盖我的罪证。


    列车上的大家都是散发系,我根本不会编辫子这种技能啊!


    “唔,大概就是这样啦!”果戈里拍了下手掌,以示话题结束,“但是没想到星你的伤这麽快就好了吗?最后的那个炸弹小丑还以为你要躺伤一阵子呢!是社医小姐的能力吗?真好用啊……啊!”果戈里突然惊叫了一声,因为他的小辫子被我抓住了。


    我听到这最后仿佛闲聊一样的话,立刻忘记了之前的心虚,狠狠地拽了果戈里一下,并质问他:“你说炸弹?你不是说你把我保护得很好吗?”


    感情我之前被炸伤是你造成的!?


    我又往下拉了拉,警告他现在可是有小辫子在我手里的。


    ……嗯,各种意义上的小辫子。


    “啊,那个啊,”果戈里毫不心虚地直面我,“那可不能怪罪小丑哦~是星酱自己太不小心了。”


    “真的吗?”我毫不掩饰我的怀疑,“那你把录像机还给我。”


    他的视线顿时就飘忽起来了:“嗯……这个……星酱有我的转述还不够吗?”


    “我决定了,无论这个所谓的炸弹到底有没有你的锅——反正本来就是你引爆的,我都会认定这里面有你掺和的因素。”我毅然决然地下了判断。


    这只屑果子狸这个心虚的样子虽然一看就是装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但他既然这麽热情地想要背下这个锅,那就让他当上这个炊事员好了。


    果戈里开始吱吱哇哇了起来。


    但这根本不重要,我还是先来问候一下阿哈好了。


    我拿出了阿哈手机——既然直接叫叫不出来,那就打爆他的电话!


    嗯……但是,这条短信?


    我面色凝重地看着这条可能是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发来的短信,上面的来信人显示的是星穹列车!?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封短信,至于阿哈?什麽阿哈,我不认识这个人。


    里面是一段音频:


    “星,不知道你现在还好吗?我们这边在一位自称为……的人帮助下,已经定位到了你的坐标,如果你……总之,我们马上就到!”


    是丹恒的声音,虽然最后一句是三月七说的。


    我又试图打回去……结果又打不通了。


    唉——


    果然是这样啊。


    我沉痛地看着这只手机,每到最终BOSS战之前一定会有的这种环节,而且重要信息一定会被屏蔽掉,都是老惯例了。


    我又转头拨打阿哈的手机……也打不通。


    虽然很想叹气,但是之前已经叹过了,我的叹气余额不足了,下次一定。


    “果戈里。”我轻轻拽了下还呆在我手里的辫子,好奇地看着我操作阿哈手机的果戈里顺着我的力道将头转了过来看着我,此刻的他看起来竟然有那麽一两丝的乖巧。


    “我们出发吧。”


    其实我冷静下来之后,对于世界毁灭的事,心里就已经有了点数了,看太宰之前还能自如地犯贱的样子,就能知道这事就算是真的估计也被解决了。


    毕竟太宰虽然总是一副靠不住的样子,但在正事上还是不会掉链子的。


    总结下来就是,事情可能有,但是不大。


    “好哦,果戈里特快!马上发车!”


    ……


    当我乘着果戈里特快到达饭团的所在地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发现,这是一个地下室。


    虽然饭团经常被太宰叫做老鼠,但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习性让我觉得他应该是鼹鼠。虽然再深究的话,其实老鼠和鼹鼠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它们连亲戚都算不上[1]。


    ……虽然要更深究的话,此老鼠跟彼老鼠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无所谓,因为我都是叫的饭团。


    饭团此时的做派跟我们第一次在基地汇合时几乎是一模一样,放着悠扬的音乐,惬意地享受着书籍与茶水带给他的愉悦,并且——


    同样在等待我们的到来。


    他一看见我们,便合上了手中的书籍,将之放置一边,微笑着向我们问好:“你们来了,我们等了你们很久。”


    虽然此刻的情景重现很值得我吐槽,但是我还是更关心他口中的“我们”,也就是——太宰!


    这家夥也在这里!


    就坐在饭团的对面,将可能是被饭团当做装饰品的小点心都吃了个一干二净,在我们到来的时候,他正在吃最后一块饼干。


    他看见我,愉快地挥了挥手,甚至手上还沾着这家夥的罪证——饼干渣。


    他又喝了口茶水,才也招呼道:“星酱~你总算来了呢!”


    我默默地后退一步,对果戈里小声说:“果戈里,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太宰其实才是饭团的挚友,你是个意外。”


    “阿陀!是这样吗?”果戈里超大声地质问饭团,惊得我捂住了耳朵,而且据我观察,那另外两人的手也莫名地抽了抽,可能是想跟我做一样的动作,也可能是在预谋果子狸的一百种烹饪方式。


    “难怪……难怪你会欺骗小丑……”而果子狸还不知道即将降临在自己头上的不幸——也可能是发现但很坦然地无视掉了,只是在哼哼唧唧地哭诉饭团对他的罪行。


    “唔……您是这样想的吗?但是,我以为您已经想明白了。您是在撒娇吗?”饭团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奇怪的话。


    这就是果戈里的撒娇吗?


    我大受震撼。


    忍不住再退了一步。


    感觉果戈里的撒娇方式随时会掏刀子啊……不过想想之前他们的相处,好像也挺正常的。


    于是我暂时放生了果子狸,放任他和他的好homo友贴贴(指掏刀子威胁)去了,转头便向太宰走去。


    他们好朋友贴贴,那这边当然也要。


    “绷带精,你可以说说看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吗?”我抱着胸,试图撑起一* 个威严的架势。


    绷带精若无其事地擦擦嘴角和手指:“嗯……因为这里的饼干和红茶还不错?”


    我转了转眼睛,看了下一边的俄罗斯homo组,又转了回来看着他,无声的威胁在告诉他这种时候装样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举起手投降了:“好吧,好吧……是这样的。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书已经被动用了吧?”


    我点了点头。


    他也看了下一旁的俄罗斯homo组:“但是,世界并没有产生糟糕的变化……你觉得是为什麽呢?”


    “这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是的,正是如此。费奥多尔和阿哈有所鈎联的事你应该也察觉了吧?”太宰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地转动着,一圈、一圈……进行着无意义的机械性运动。


    我——


    A.阿哈终于不满足于在星神之间开后宫了?


    B.我就知道阿哈是个大屁/眼子!


    C.你居然不留饼干给我。


    第120章


    我指着只留下一点饼干渣的盘子:“你居然不留饼干给我!”


    太宰难得一脸难以言喻地看了下我,有些艰难地问:“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当然不是,只是目前我比较关心这个而已。


    至于其他的,我有代打。


    果子狸那边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果戈里:“阿陀!你当初和我说的,到底有几分真!?”


    费奥多尔温和地看着气恼的小丑:“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我怎麽会骗您呢?”


    “你跟我说,‘世界乃虚假之物,困于一泡之内。而神明之手,正在拨弄这颗玻璃球’……”


    “是的,尼古莱,您记得很清楚,我当时是这麽和您说的。可是……您还记得我接下来的话吗?”费奥多尔即使差点被果戈里的刀捅了一下也依然不慌不忙的,耐心地引导着果戈里的思路。


    “你说,你要戳破这个气泡……”果戈里的声音渐渐地低下来,“‘使愚凡之人得以见证真实世界’……”


    “是的,尼古莱,您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费奥多尔的手轻轻地盖上了果戈里的手,“所以,正如您之所见,我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他抬起头望向了天花板,也许他是在凝视被混凝土挡住的天空吧。


    “而这个实验,成功了呢。”他轻笑出声,“您看见了吗?那片天空?”他抬起果戈里的下巴,将他的头也转向天空的方向,“您闻见了吗?您一直在追求的,自由的世界的味道。”


    ……


    我戳了戳太宰的手,示意他看一下那边的俄罗斯组:“喂,太宰,你觉不觉得那边的气氛……”


    太宰的脸上还残留着许久没被我噎到的无语之色,但见到那边的氛围,他显然也被激起了吐槽的欲望:“啊,是那个吧。”他靠近我的耳边,开始光明正大地背后说别人的小话,“故弄玄虚。”


    我觑了他一下:“太宰,你以后可不能成为这样的人哦。”虽说他已经是了。


    “星小姐似乎对我有什麽意见?”那边的饭团在处理完自己的感情危机之后,便开始将矛头对准我,“但是,或许,您更想问我一些别的?”他轻巧地搭起一个手塔,一股子反派大BOSS的味直冲脑门。


    “真的吗?你难道会老实回答?”我瞪了下那只貌似轻易投敌——虽说果戈里原来就是那边的——的果子狸,又转头询问饭团的话有几分真实性,这家夥一看就知道和身边的这只绷带精一样是话术高手。


    他们或许不会说谎,但是也不代表会老实回答。


    ……虽然说,现在我其实心里想问的并不是那些严肃的关乎于生与死、世界的存亡与毁灭之类的话题——虽然也可以换个方式问,比如二币不二币之类的[1],而是——


    “当然,我必须提醒您的是,如果您问的是那些无礼的问题的话……”饭团的头上似乎隐隐可以看见井字,“我是绝、对、不会回答的。”他的话语十分坚定,且看起来如果我真的实践了的话,他会做的绝不止“不回答”而已。


    真遗憾,我真的很想让饭团直面真我(指承认自己是个白毛控)。


    我也可以是个白毛的!只是我的白颜色比较深!


    深白色就不是白色了吗!?


    我也想试试饭团的糖衣……自从我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之后,他就不再像当初那样对着我端起他温柔的面孔了。


    饭团是一个毫无坚持之人!


    我含恨收回了这个已经到嘴边的问题。


    但是我还可以问他什麽问题呢?


    我努力将那些整活的想法从我的脑子里清除出去。


    糟糕了,我刚刚想干什麽来着?还有,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往何方?


    我清理脑内杂质的行为似乎将我对自我的认知从脑子中都清除掉了。


    话说,我为什麽要做出这种事来着?


    嗯……接下来,是不是要有一位清俊的美青年凑过来……


    “您没有问题吗?”带着白色毛绒帽的黑发男子拖着他的挂件——一位穿着小丑服的人走了过来,但在真正看到我的现状之时,一下子就停在那里了,不肯再向前进发。


    “阿陀~阿陀~你怎麽不走……了?”从黑毛男背后探出来一个白毛脑袋——也就是小丑服人士的正身,但他在见到我之后,也诡异地停顿了一下。


    白毛树獭在缓过劲之后,便果断抛弃了他的树枝——显然他比他的其他动物同类们要来得活泼好动许多——好奇地在我的四周探头探脑。


    但在他想要更近一步地触碰我的时候,他的手被另一位黑毛男抓住了:“请你不要对一位女士如此无礼,贸然触碰一位*脑子出问题*的女士难道也在你的自由之内吗?”听起来似乎颇有怨念。


    就是不知道这股怨念是对着谁的了。


    什麽?你说是我?怎麽可能,我连现在发生了什麽都不清楚,锅怎麽可能是我的。


    并且,即使我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我很正常!


    “嗯……可是小丑关心自己的好朋友有什麽问题呢?星酱这个样子……嗯……”小丑似乎也不知道要怎麽述说这件事,迟迟说不出下一句。


    词汇量真是少啊。


    “你还是去找个学上吧。”我向他提出我诚恳的建议。


    “哎?”小丑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是的。”我点了下头,“你没发现你连话要怎麽说都不会吗?”


    “呵。”绷带精发出了富含个人情绪的一声冷笑——为了将他与另一位黑毛男做区分,我决定将其称之为绷带精。


    小丑气鼓鼓地鼓起脸颊,不说话了。只是执拗地用可怜的眼神盯着我,似乎在控诉着什麽。


    “唔……看起来,星小姐似乎出了点什麽问题?”黑毛男嘴上在说着似乎与我有关的事——我也能听出来他们口中的“星”指的大概就是我了,但视线的落点却并非是我,而是绷带精。


    难道说……


    绷带精似乎看出了我有话想说,询问我道:“你有什麽想*分享*给我们的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怎麽能因为我的个人问题而占用公共资源呢?”感觉刚刚的想法还是丢掉好了,说出来会可能会对我的人身安全产生一定的威胁。


    我刚刚其实是想说: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麽瞒着大家的小~秘~密~


    嗯,当然,现在这个提案已经被我扼杀了。


    绷带精什麽都没回应我,只是默然地盯着我,但他的态度很是明确:你又在胡说些什麽了?


    好吧,毕竟现在聚集在这里的,貌似都是为了我,这麽一想竟然还觉得有点小害羞呢~


    我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句:“今天我们之所以相聚在这里,就是为了我——星(新)的诞生……”[2]


    “不,你误会了。”绷带精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地中止了我的发言,“根本就不是这麽回事。”他的手开始止不住地抽抽,似乎想要拿出什麽东西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摸了摸我的下巴,莫名觉得此刻的我脸上应该有一副反光的眼镜(可惜没有),“那大家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庆祝我发臭发烂的人生对吧?”


    绷带精终于受不了了,从怀里掏出一本红皮书,直接按到了我的脸上!


    ……


    事情怎麽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都怪我的人生里除了整活就只有整活了,只要将这项活动从我的脑子里删除,我顿时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童一般纯洁无瑕了……包括脑子,也空空荡荡的了呢。


    “唉——”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原本在和饭团就书的问题扯皮的太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恢复了?在为你刚刚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


    他可能是还没能从和饭团扯皮的情绪之中回过神来,我原谅他此刻对我的不敬。


    “我只是想我的家人了。”我又叹了口气。


    刚刚那个场景,好像有什麽复刻了,又好像没有。


    所以说,丹恒老师!你什麽时候把人工呼吸的急救程序给我补上!


    那是我人生中最初和最大的遗憾……


    “星酱的家人吗……”小丑的目光从围观绷带精与饭团的论道转移到我的身上,“是什麽样的呢?”


    “好奇的话,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开着列车把你们都创上天,让你们只能痛苦地哭嚎“可恶的星穹列车,不准发车……”!


    唉——还是先不要想星穹列车的事了,还是回归正题吧。


    “饭团,你能说说你为什麽要动用书吗?你应该也知道那个所谓的世界毁灭的条件吧?”


    饭团莫名地看了我一下:“您居然也能干出像样的事呢。”但说出的却不是关于我的提问的回答,也不等我对他的这句话发表什麽意见,他就将话题转回正道,“是的,我当然知道。”


    “但是,我知道的远不止这部分。”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或许,您可以找阿哈先生问一下?比如,打个电话?”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是“阿哈”。


    我在两个黑毛男意料之中的眼神中接听了。


    “咳咳,星酱~你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阿哈很欣慰哦~”


    “嗯嗯,嫌疑人阿哈,你可以开始陈述你的观点了。”我非常敷衍地应了几句,顺便打开了扩音。


    ——上一次打电话听众是我和太宰,现在的话……估计听众也不止我一个吧。


    “是这样的呢,阿哈想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嗯……啊,知道了!就从这里开始吧!你眼前的这位黑毛男,他可是活了很久的老妖精哦~”


    我——


    A.你说的哪个黑毛男?


    B.那他真的叫费什麽什麽吗?而且有没有一个性转的原型?[3]


    C.该星球物种喜加一。


    第121章


    我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那他真的叫费什麽什麽吗?而且有没有一个性转的原型?”


    “他的真名的确是就是费什麽什麽……至于性转的原型……”阿哈突然笑了一下,“也许有一些世界里有哦~”


    ……也是毕竟性转是好文明,大家都喜欢吃。


    像是普通性别的亚〇王的人气根本就没有性转的亚〇王那麽大[1]……话说,这到底是应该归属于性转的功劳,还是娘化的功劳呢?


    就像偶尔我也会思考的一个问题:虽然星和穹说到底是同样的一个人,只是性别不一样,但到底是喜欢星的人更多,还是喜欢穹的人多呢?


    当然,这个问题思考到最后往往都是无疾而终,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这种问题除了引起争端毫无意义。


    还因为……每次我想到最后,都觉得还是我们两个的结合体[2]最吸引人。


    能抵抗住我们结合体吸引力的,每一个都应该送去做忍者,忍号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刚从戒〇所出来的。


    什麽?你说这哪里像一个忍号了?精髓正在此处,意志力如此坚定、欲/望如此寡淡的人,当然也能忍受这样一个和忍者毫无关系的忍号。


    忍者,正是忍常人所不能忍之处的人!


    “阿哈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进入正题了对吗?”某个话题中心可能是真的有些受不了我们这些乐子人了,不得不*再次*提醒我们不要老是在做正事的时候打岔。


    真是毫无生活情趣的人。


    “嗯嗯~星酱你说得没错呢~但是未免我们伟大的擦玻璃先生恼羞成怒,这些话题我们可以之后再慢慢谈哦~”阿哈看起来貌似是顺了饭团的意,但又好像没有。


    甚至饭团那失去笑容的脸上,我隐隐可以看出一句话:请不要在别人听不到心里话的情况下,回应某人的心里话。而且“擦玻璃先生”又、是、谁、啊。


    当然,实际上这不仅超出了一句话,某人的脸上也*根本*没有写字。


    ——也可能是写不下这老些吧()


    但这一点也不重要,毕竟这也只是一句心里话罢了,而我在心里嘀咕他的事……难道干得还少吗?


    但是!


    阿哈你又在乱说什麽!擦玻璃先生刚刚因为你的这句话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吗!明明我什麽都没有想!


    ……或许别的有,但这部分真的没有!


    但显然我的信用在饭团那里已经完全失效了,即使我极力真诚地向他否认了我没有在心里说他的什麽怪话,他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但是我并不关心您在心里会想些什麽有关于我的话呢。”


    看起来完全就是不相信。


    阿哈,这个仇,我记下了!


    而阿哈那边显然也不关心我在心里想他的什麽话,在污蔑了我一番之后便自顾自地继续讲解了起来。


    “星酱~擦玻璃先生所干的事,和擦玻璃并没有什麽区别哦~


    这个世界,你可以将之看为一个玻璃球,而现在上面蒙上了一层雾气,既使得里面的人看不清世界的真相,也使得外面的人看不进来……擦玻璃先生想做的事,便是将这层雾气擦掉。


    他因为他特殊的能力,所以死死活活了很多次……在生死之前,他不小心知道了一点有关于世界本貌的事。所以,在那之后,他便想着要恢复世界的本貌……是不是很伟大呢?”


    “这层雾气,是人为的?”太宰也过来插了一嘴。


    “你很敏锐呢~是的哟~这是*人为*的。”


    “那这个人做这种事的目的是?”我问这问题的时候,饭团又莫名看了我一眼,具体含义不明。


    但没关系,我会简单粗暴地将之归类为憋坏水。


    “嗯~为了什麽啊……很简单,这是为了保护大家脆弱而敏感的内心哦~”?


    “星酱你不是有想过吗?世界毁灭的条件为什麽这麽可笑……嗯,因为这就是阿哈设置的哦~是不是很棒呢?”


    ……这家夥!


    那我的那些感情、那些感怀……都是无用之物吗!


    我的拳头在蠢蠢欲动了!


    “不要急不要急~但是阿哈也没有全部说谎哦!因为世界的真实面貌是真的不可以给大家知道的哦~这是不可以说的事呢~所以呢,所以啊,费奥多尔先生,很抱歉你为了这个答案费了这麽多的力气,但是,你的愿望是真的不能实现的。”


    饭团在这句话之后,就开始咬起了指甲,看样子是真的有被苦恼到。


    “要是让太多人知道了的话……也许会有谜语人的老大找上门呢!”


    “……你是说,迷思?”


    虽然我经常吐槽这里到处是谜语人,但显然阿哈这时候口中的谜语人指的并不是我在吐槽的那种,而是指行走在神秘命途上的行者们……也许还有令使。


    “是的哟~就是那位,甚至%#*《?呢!如果大家不想最后都变成迷迷蒙蒙的人的话,就最好还是不要去探究哦~”阿哈的这句话中,突然有部分扭曲了下,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麽。


    我提醒了下他:“阿哈,你信号是不是又不行了?”你刚刚有东西没说清楚啊。


    “嗯?发生了这样的事吗?那看来这部分也是不能让大家知道的事呢!嗯,我看看……”那边突然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可以说的就这些了。那就这样吧!星酱~我们后会有期啦!”


    阿哈挂掉了。


    他虽然貌似解开了部分谜语,但他也留下了更多的谜语……


    但现场显然还有一位知情人。


    “呃,饭团先生,你还有什麽要补充的吗?”我用手势暗示了下果戈里,让他把饭团的退路堵死。


    虽然果戈里的立场现在很是暧昧,他有可能帮我,也有可能帮饭团,但我觉得与其让体术不行的某只绷带精上,还不如赌一下高达50%可能性的果戈里!


    想想看,如果单说50%是不是觉得也不过如此,但只要一想到这比抽卡出金的概率要高那麽多……是不是一下子就觉得充满希望了呢?


    ——虽然出金不歪的概率也是50%。


    话说,如果我安排绷带精堵饭团的路的话,最后是不是有可能见到菜鸡互啄的精彩场面?


    怎麽办?居然有点……好吧,不止有点心动。


    我顺从心意,默默地拽了下绷带精,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抓住了某只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们上演哑剧的老鼠的手。


    “很遗憾,费奥多尔,但是你现在必须将某位逃跑了的存在没说完的话补充完。”他看了下搭在饭团肩膀上的某只戴了红手套的手——那只手现在正在上面玩杂耍——即抛小刀。


    显然我抽卡没歪——果戈里现在是站在我这边的。


    “就连你的好朋友现在也不站在你那边呢~”


    饭团瞥了下肩膀上的手,没有对此发表什麽看法。


    “你们就不怕阿哈先生说的事发生吗?”


    “费奥多尔,我们都听得懂的,‘大家’,也即,多数人。而他又在我们的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显然,如果仅局限于在场几人的数量的话,是没问题的。”


    ……是这样的吗?但是如果大家都听得懂的话,他为什麽要说出来?他是在怀疑我听不懂是吧!


    我死死地盯着又在暗搓搓骂我的绷带精,但碍于现在形势不便,这件事还是留待以后处理(报复)。


    “呵呵……”饭团也意有所指地瞄了我一下,“……真希望您说的是真的呢。但既然事态都已经发展到如此境地了,我不说的话,在场各位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吧?”


    “嗯呢~”


    “正如阿哈先生所说,我知道了一些事……关于这个世界的本貌。你们觉得,这个世界原本会是什麽样子的?”


    “挚友你终于肯说了吗?那就先让小丑来猜一下吧!既然挚友你的理想是想要消灭全世界的异能力者……那是不是原来的世界上是没有异能力者的呢?”


    “此言差矣!”我立刻反驳了果戈里的话,“如果原来的世界没有异能力的话,那那些谜语人们在做什麽?”


    虽然也可能是虚构史学家们干的,但反正就是神秘派系的,没太大关系。反正他们也不像假面愚者和悲悼伶人那样基本可以说是相反的形式理念,反而很有些共通之处。


    话说,将这两类人的概念混在一起算不算一种行走在神秘命途上呢?


    这点还有待探索,但饭团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又莫名地看了我一下,看得我心里发凉。


    是我说对了?


    “真遗憾,看样子星小姐的脑袋也像是被蒙上雾气的玻璃球一样清明呢。”饭团一出口就是嘲讽,他可能是觉得都到这种时候了,也不必再对我伪装了吧。


    “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所谓的异能的。”他站了起来,高举双手,“人皆同行于大地之上,高居云端的唯有神。”


    “但,渎神者出现了。”他盯着我们,像伊甸园里的蛇,“盗取禁果的渎神者,将污秽撒遍大地……大地上从此不得安宁。纷争、疾病、嫉妒、怨恨……种种毒液,皆染凡身。”


    “而我想做的,正是将这禁忌之物归还于天。从此,天上的归于天上,地下的归于地下。”他说完这最后一句,便将手放下了。


    但还未完,他又转头对着太宰说了一句乱码:“@#%》?¥。”


    “太宰,你听懂了吗?”我小声询问这位信息接受者。


    “……”但太宰却不理会我,只是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只能再求助在场的另一位,毕竟口吐乱码的是他的挚友,他应该多多少少能听懂一些吧?


    但是果戈里却笑着摇了摇头:“抱歉呢~这大概是阿陀和太宰君的小秘密吧,小丑也不是很清楚呢。”


    我——


    A.我就知道……他们是有一腿的!


    B.现在网购一个专门针对这种语言的翻译器还来得及吗?


    C.居然连公司科技都突破不了吗……我承认你的实力了!


    第122章


    我愤愤不平:“我就知道……他们是有一腿的!”


    这话总算是把某只绷带精叫回神了,他一脸嫌恶地扭过头,连手都收了回来捂住嘴,一副想吐的样子——他甚至在捂嘴之前还犹疑了地看了那只收回来的手一会,可能是在思考人类为什麽不能像智械一样便利地想怎麽更换身体部件就更换吧,虽然其实我也不知道智械是否真的能这样做?这只是我的一种十分符合大众偏见的看法——便十分果断地嫌弃甩了甩,转而使用了另一只手。


    ……看起来这一腿很可能是伸出去绊倒对方的那种腿。


    他很颓废地、垂头丧气着招呼了我一声:“……走吧,星。”


    我还在奇怪他怎麽不对我的话发表什麽看法,就被他的做法惊讶到了。


    “你?”我奇怪地绕着他观察了一圈,“你是在刚刚和千年老妖怪接触的时候被夺舍了吗?”


    一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可能,我顿时悲从中来:“抱歉……太宰!我不该那麽轻率地让你和那种生物接触……我会替你报仇的!”


    没想到就算太宰是无效化的异能者也还是中招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麽轻敌了!


    我的后脑勺顿时就被拍了下:“你到底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好吧,看样子给太宰哭丧的事又要挪到下一次了。


    饭团在那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交互,他好奇地问太宰:“太宰君,我有一个问题实在是好奇,但又实在是怎麽想也得不到答案,请问您可以回答我吗?”他顿了顿,“请放心,这个问题,就算您不回答也没关系的。”他的眼中是一种难得从屑人们眼里看到的悲悯……或者说,同情?


    太宰一边搓手一边随意地瞥了下对方:“随便。”


    “唔……您到底是怎麽处理*友谊*带来的种种困扰的呢?”饭团皱起了眉头,真诚地看着太宰,仿佛太宰接下来的话是他等待已久的福音一般。


    太宰意有所指地笑着看了下我和果戈里:“这个话题啊……也许是因为老鼠是一种很需要自己空间的生物哦~”他毫不客气地嘲讽了对方,“毕竟整天都要呆在地底下,确实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困扰呢~”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但饭团却没有回应太宰的嘲讽,只是遗憾地收回了目光,随意地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就地升起了一个火堆,将他刚刚看的书扔了进去,“尼古莱,我们也收拾一下准备走吧。”说是这麽说,但他其实还在盯着燃烧中的书不放。


    火焰在他的眼瞳中闪烁不定,明明灭灭。


    “太宰……?”我疑惑地问他,但他却只是对我摇了摇头。


    好吧,我相信太宰不会在这种事上坑我的,虽然我的心中依然有着诸多疑惑——比如饭团为什麽突然放火烧书、以及他为什麽不趁机抓老鼠等等。但既然他都这麽表示了,我当然是相信我方智囊的。


    不听指挥的话可是重罪!


    我们转身便想要离开这里,但原本在盯着火堆的饭团却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星小姐,恭喜你,你被解雇了。”听起来似乎还带着点高兴的情绪。


    我猛一回头:你说什麽!?


    但太宰却拉着我:“走吧。”


    彳亍。


    要听指挥的话。


    ……


    之后我和太宰便离开了那个地下室,他在见到地面上的第一缕月光的时候,突然对我说:“星,还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礼物?是指月光?


    我疑惑地指了指月亮。


    他轻笑了一声:“很浪漫的想法呢,不过我说的并不是这回事哦~礼物要跟上来了。”


    我回头一望,是果戈里。


    他正站在黑暗无光的信道内,看着站在月光下的我们。?


    我再次给了太宰一个疑惑的眼神:这就是你所谓的礼物?


    “如何?我之前也有让乱步先生转述给你的。果戈里君是我通知他去那里等你的哦!我可是特地叫你来看老鼠的好戏呢~”他转过头来,迟疑着问了一句,“你……不会还没有发现吧?”


    我没发现怎麽了!


    我气恼地瞪了他一下:“今日,我将执行人民的心愿,将尔等谜语人斩杀于手下!”我抡起了我的球棒!


    太宰轻巧地往后跳了一步,歪了下头:“啊,恼羞成怒了。”


    可恶!


    “没关系~没关系哦!星酱就算没有脑子,也很可爱呢~”


    我唤了果戈里一声:“就决定是你了!果子狸!使用‘外套’封锁住绷带精的退路!”


    我还在等着绷带精送给我的队友的助力,却久久等不到回应,我疑惑地回头看了下,却见他神色莫名地望着我,动作和刚刚的一般无二。


    “你怎麽了吗?”我有些担忧,这不像果戈里平日的模样。


    我一时间也顾不上去找太宰的麻烦了,我的另一位朋友显然陷入了某种麻烦,我必须放下玩乐去帮助他。


    但他却仍然保持着那副有些许可怜意味的姿态,沉默地看着我。


    太宰推了我一下,将我推向果戈里的方向,我疑惑回头,却只能看见他微笑的面容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去吧,淋雨的鸽子在等你呢。”


    呃,虽说他的比喻有点微妙,但现在显然也不是揪住这点不放的时机。


    “果戈里,你怎麽了吗?”我慢慢地走近果戈里,再次轻声询问这位落寞的小丑。


    他却用那种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笑的表情对我说:“星,挚友、不,阿陀……啊,我……”他的眼中真的滑下了泪水,并不是往常那种恶作剧的道具,是真切的、饱含着主人情绪的,眼泪。


    我擦了擦他的脸:“是你和费奥多尔之间发生了什麽吗?”


    “我……我在说不想和他回俄罗斯之后,他对我说‘恭喜你,尼古莱,你自由了’。”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他一直不见天日的完整面貌,恳切地看着我,像一只摆脱了锁住他多年的笼子之后,却不知道要飞往何方的鸟儿,“星,我……我现在……要做什麽好呢?”


    我抚摸了下他的头:“果戈里,现在,这就是你要自己决定的事了。”


    果戈里,恭喜你,你终于获得了,你的梦寐以求。


    他抓着我的手,按在他的微低的头上,慢慢地平复着心情。


    终于,他缓缓地放下了我的手,露出他的眼睛,真诚地问我:“星,今晚,我能去你家吗?”


    “嗯?你想来我这里借住?可以啊。”


    “星酱~”他脸上露出个甜蜜的笑容,似乎又变回原来的小丑了。


    但我一转身,看到的却是太宰那一脸“让我抓住偷腥猫了吧”的表情。


    不还是你让我安慰果戈里的吗?你现在这表情又是什麽意思!


    我不想理会他,只想赶快从这黑暗的信道里出去,然后回家睡大觉!


    而太宰在这期间也不说话,只是在我一边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我和果戈里。


    ……好可怕,像被诅咒的黑猫盯上了。


    救救我!救救我!


    但直到我到家门口了也没有人来救我,阴暗的氛围笼罩了整个赶路的过程。


    也不是我不想动用作弊器——果戈里的异能力来赶路——这样也能缩短一点被这种阴森氛围笼罩的时间。


    但是……


    我悄悄地转动眼珠子,却见到黑猫敏锐地对上了我的视线,朝着我露出一个不可名状的笑容。


    ……更可怕了!


    我被吓得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去探究背后那阴森的黑气到底是什麽了。


    杨叔!姬子姐!丹恒老师!三月七!你们来找我的时候可不可以把藿藿她们也带上啊!这里有人需要驱邪!


    “星酱,* ”果戈里担忧地握住我的手,“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因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下那个散发诡异黑气的地方,“要小丑帮你处理掉吗?”他也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来,“小丑,乐意效劳!”


    “不!”我紧急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小丑,并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以防这不老实的家夥做出什麽让这场惨案变得更加悲剧的事情。


    但我的这个动作,却让仿佛给身后的黑色气体加了助燃剂之类的东西。


    它,更加……呃,茁壮了。


    我感觉我不能再对它发出什麽不敬的言论了,我怕它迎来气生的第三次生长……


    总之,我带着一只果子狸和一只诅咒黑猫回了家。


    ……太不容易了。


    但可能是否极泰来吧。


    当我打开家门之后,迎接我的并不是漆黑的房间,而是——礼炮?


    以及美少女的贴贴!


    “星!我们终于找到你啦!”我熟悉的粉毛一个飞扑,将我扑退了好几步,她像一只活泼的小鸟那样,迫不及待地、叽叽喳喳地想向我述说这一路有多麽不容易,“星,你是不知道……”


    但小鸟的歌唱被靠谱人士制止了,他轻轻地将三月七从我的身上扒拉开一点:“三月,你冷静一点,先让星进门再说吧。”


    是丹恒老师!


    家人们!你们终于来接我了吗!


    我热泪盈眶地看着笑着迎接我的四人组——在三月七和丹恒身后的正是我们更加靠谱的家长组——杨叔和姬子姐!


    我——


    A.掐自己一下。


    B.和他们挨个抱抱。


    C.询问他们藿藿有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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