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重复确认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061 重复确认
来到洗手台前, 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水,拍打在脸上。
冰凉的水, 瞬间让神思变得清明。
她抬起头,水珠顺着脸颊,滑至脖颈没入衣领,打湿了一片衣服。
余初瑾望着镜子里的人, 过肩的长发随意盘起, 发量已经恢复正常, 原本瘦到凹陷的脸颊也已养了回来。
唯一能证明她曾在荒岛上,求生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证据,可能是还没有完全养回来的肤色。
不对,肤色并不是唯一的证据。
余初瑾回头, 看向洗手间门的方向,仿佛透过这张门, 看到了坐在客厅里埋头写字的青梨。
她盯着门看了好几分钟。
摇了摇头, 恍惚回神, 再次掬起一捧水,拍打在脸上。
想什么呢, 那就是一条傻憨憨蛇, 纵然长得好看, 那也只是一条蛇而已
她认可地朝镜子点了点头, 思绪彻底冷静下来。
扯来干毛巾,胡乱地擦掉了脸上的水渍, 推门离开。
门刚一推开,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的青梨迎面撞上。
余初瑾吓一跳, 往后倒退数步:“不是,你悄无声息的站门口干什么。”
青梨关切地上下看她:“你进去好久,我担心。”
余初瑾冷静下来的思绪,在她关切的目光下,沸腾着,又冒了上来。
鼻尖的痒意,也在躁动着。
奇怪的情绪让人感到烦躁和不安,语气不免就重了一分,“担心什么担心,我在自家洗手间上个厕所还能出事吗,行了,你练你的字去,别烦我。”
青梨缩了缩脖子:“行了,你好凶。”
“我凶,你是今天才知道吗,练字去,不要偷懒。”
“知道了,凶巴巴的。”
青梨嘟嘟囔囔的重新回到了桌前,继续练字去了。
余初瑾抿了抿唇,有些歉疚,没事凶她干什么,这么乖一条蛇,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不稳定就让她受委屈。
余初看着坐在桌前的人,有点懊恼。
良久,她叹了口气,没有靠近青梨,而是转身去了房间。
乱七八糟的,不想了,不如睡一觉。
余初瑾的想法很简单,干脆睡一觉,醒了什么事都没了。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翻来覆去,脑子里分明什么也没想,但就是睡不着。
主要是现在也不是睡觉的点。
而且,房间里总飘着淡淡的属于青梨的气味,浅浅淡淡的青草香。
余初瑾烦躁地捶了一下床,这条蛇的气味怎么这么大,虽然挺好闻的,但也不能整个房间都飘着她的气味吧。
她明明都不在房间,却感觉她充斥在身边,存在感太强,过于浓郁。
“蹭”一下坐起来,穿上拖鞋,来到梳妆台前,把香水找了出来。
胡乱的围着房间乱喷一通。
香水的柠檬果香,弥漫在房间里,很浓郁,一下就盖住了原本的青草香。
余初瑾以前还挺喜欢闻柠檬果香的,怎么现在闻着,感觉还不如原本的青草香?
余初瑾倒回床上,皱着眉头,青草香有什么好闻的,一点都不好闻,还是这个香水味好闻。
深吸口气,没错,就是香水味比较好闻。
气味被覆盖,余初瑾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盖上被子,再次酝酿睡意。
可能真是气味的缘故,原本说什么也睡不着,现在竟然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乡。
只是睡得并不安稳,梦境光怪陆离,好像梦到了很多东西,可是又转眼就忘记了。
能记住的梦境只有一两个,一个是她梦到青梨在啃柠檬。
啃啊啃,啃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柠檬的气味,让她少吃点,她还不肯,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吃。
除了这个梦,余初瑾还梦到有什么东西绑住了自己,绑在腰的部位,绑得很紧,让人难受不已。
她试图挣扎,但挣扎不脱,绑在腰间的东西纹丝不动。
挣扎着挣扎着,睫毛轻颤,睡醒了。
侧头看窗外,阳光明媚,看来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起码太阳都还没下山。
手在床上摸索,找到了手机,按亮,时间显示下午2:42分。
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
午觉不能睡太久,睡久了起来晕乎乎的,反而更加没精神了。
因为没精神,所以更加不想起来了,把手机丢一边,打算再眯一会。
翻身的动作,引起了腰部的酸疼感。
哎呦,这个腰是真疼,到底怎么回事,明明睡姿也没有很奇怪,怎么就每次睡醒都腰疼。
不能是得了什么腰间盘突出吧?
总归肯定是身体出了点故障,不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酸疼的情况,看来得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做着这些打算,眼看着又要睡过去,耳边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爬了过来,都还等不及反应,腰间传来缠绕感。
软软滑滑,如丝绸一般的触感,缠在腰间,收紧。
余初瑾猛地睁眼,低头看去。
一条细长的青色尾巴,正缠在腰间。
因为她低头的动作,尾巴受惊,迅速缩回,仿佛无事发生。
可余初瑾分明就看见了,而且这条尾巴,很熟悉
余初瑾翻身坐起,原本在客厅练字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间。
此刻正蹲坐在床边,写字。
装模作样地在那写,实则握着笔的手,压根没有写到纸上去。
青色长发下的耳朵更是转来转去,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了。
“你刚刚是不是用尾巴缠我了?”余初瑾问。
青梨抬起头,故作惊喜:“你醒了呀,早安。”
“现在是下午,你早安什么。”
“你教过的,醒来要说早安。”
余初瑾默了默:“不要扯开话题,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你刚刚是不是用尾巴缠我了?”
青梨摇头:“没有,才没有。”
“我都看到了,你还说没有!”
“没有,我不说谎,我是好蛇。”
青梨眼珠子转来转去,灵光一闪,立马道:“是小妾,是它,它坏蛇,它用尾巴缠你,你卖掉它。”
余初瑾都快被气笑了。
她说最近这段时间为什么腰疼,原来不是没锻炼的缘故,也不是得了什么腰间盘突出。
纯粹是因为这条蛇天天缠着腰,估计是睡多久缠多久,不醒来她不松开。
就好比被绳子绑着,只是这个绳子比较柔软,不会留下印记,但不影响导致血液不流通。
那能不酸疼吗?!
她差点都准备去医院看病了。
动了一下,腰部的酸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旁边的充气软锤子,照着她脑袋“邦邦”敲了两下。
没有伤害值,但敲头动静非常大。
青梨捂头,小跑开:“好凶,打蛇。”
余初瑾举着充气锤子,警告:“以后不许缠我腰了,要不是今天发现了,我还以为我的腰得什么病了。”
青梨捂着头,嘴里不断重复:“好凶好凶,打蛇打蛇”
余初瑾锤子往被子上砸了一下,发出“砰”一声:“别念叨了,听到没,以后不许缠我的腰了。”
青梨嘟着小嘴,委委屈屈。
坏配偶,怎么可以不许缠腰,不履行义务的坏配偶!!
“你还生气上了,”余初瑾揉了揉腰:“该生气的不应该是我吗,你这条蛇真的是”
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青梨:“我生气,不理你了。”
打定主意不理人的青梨,气呼呼离开了房间。
离开之前一步三回头,意思很明显,指望人能留一留她。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没有指望上,还留她,余初瑾恨不得再敲她两下头。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尾巴干嘛要缠在人腰上,奇奇怪怪的坏习惯,让她改掉,她还不听,犟得很。
余初瑾把充气锤子丢到一边,视线落在床边的一堆纸上。
这些纸,是余初瑾买来给青梨练字的。
原本干净的纸上,现在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余初瑾拿起来一看,表情滞了滞。
一共五张田字格的纸,每一张上都写满了字,而那上面的字
密密麻麻,全都是她的名字,余初瑾。
从第一张纸写的歪歪扭扭,像是鬼画符,到中间的逐渐成型,到最后,写的工工整整。
余初瑾睡着的两个多小时里,青梨趴在床边,写了两个小时。
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学会了写她的名字。
余初瑾低下眼睑,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细微的凹凸不平,淡淡的笔墨染在了指尖。
这世界上,会有谁一遍一遍的写自己的名字呢?
没有这么一个人,但却有这样一条蛇。
大多数人的名字,都被赋予了含义,饱含了亲人的期待祝愿,但余初瑾从来不知道自己名字有没有期许和祝愿。
没有人告诉她,她也无从得知,可看着密密麻麻的纸张时,她突然找到了这个名字的真实含义。
原本没有任何期许的名字,被青梨赋予了一百分的纯粹的爱。
余初瑾将五张纸全都折叠好,收到了抽屉的最里层,藏起来
用藏起来这个词,正确吗,余初瑾也不知道到底正不正确,但她突然有点理解了。
理解青梨把外套藏起来,把花藏起来,当时的心情了。
收到一个真心喜欢的礼物时,下意识就是藏起来,下意识就是害怕礼物会不见。
虽然一件外套、一朵花、五张写满字的纸,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偷走,因为在别人眼里这些东西似乎并没有价值。
可还是会担心,会害怕它们不见,所以,必须藏起来。
藏起来,才能安心。
那条蛇估计还在生气,得去哄哄,余初瑾步伐轻快,笑着离开房间,走向客厅。
青梨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埋头写字,听到人的脚步声,她的耳朵动了动,但却没有抬头,也没有黏糊上来。
气还挺大。
余初瑾走了过去,停在她身后,视线停在她的笔下。
青梨还在写那三个字,余初瑾。
余初瑾揶揄:“这么生气,都还在写我的名字呢。”
青梨:“嘶嘶。”
不说人话了,故意嘶嘶,她知道人听不懂嘶嘶,所以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生气。
“生气都还要写我的名字吗?”
“嘶嘶。”
“生气了就不喜欢我了吗?”
青梨握笔的手停住,仰着头看身后的人:“没有,我喜欢!你瞎说!”
余初瑾“扑哧”一声笑了。
青梨鼓着小脸:“我生气,你还笑。”
余初瑾:“你生气我还笑,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青梨把笔丢桌上,站了起来:“我喜欢,喜欢你,你不许瞎说话。”
余初瑾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别生气了。”
青梨不满意:“你好敷衍。”
“我怎么就敷衍了。”余初瑾挑了挑眉。
“你没有好好哄我,你敷衍。”青梨满脸控诉。
余初瑾放下捏她脸的手,问:“我敷衍,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青梨急得直跺脚:“你怎么总瞎说话,我喜欢,喜欢喜欢,才没有不喜欢。”
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说喜欢,余初瑾难得的并没有觉得别扭,不觉得肉麻,反而觉得,想要再多听几遍。
“你一直说喜欢,那你知道喜欢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青梨摇摇头。
余初瑾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随后把凳子搬过来,在青梨旁边坐下,拿起笔。
“唰唰”几声,在纸张上写下喜欢二字。
余初瑾笔下的字,肆意洒脱,张扬不羁。
字虽如此,但她似乎并没有做到肆意洒脱张扬不羁,她只是装的像。
真实的她,一点也不肆意半分也不洒脱。
青梨好奇地探头来看:“这就是喜欢吗,好难写的样子。”
之所以说好难写,是因为喜欢的喜,笔画太多,看着就很复杂。
“对啊,看着就很难写,很难很难的,要不然就不写了吧。”余初瑾突然建议道。
提议让她写喜欢的是余初瑾,提议让她不要写了的,同样是余初瑾。
正如余初瑾这个人一样,渴望被爱,又害怕被爱。
“不,要写,喜欢喜欢。”青梨乐呵呵地把纸扯过去,开始照猫画虎,写起了喜欢二字。
余初瑾手搭在桌上,撑着头,侧头看着认真写字的人,心头升起一个疑惑。
蛇知道喜欢的含义吗?
青梨写一会便会侧头看看人,看到人还在,便安心了,安心之后才会继续写。
难怪之前自己去房间睡觉,她就跟着一块来了,还带上纸笔趴在床边写。
就好像是人不能离开她的视线,一刻都不可以。
蛇明白喜欢的含义吗,或许早就有答案了。
青梨是明白的,喜欢就是要和她黏在一起,喜欢就是看到她就开心,喜欢就是想要无条件的保护。
余初瑾发现自己有点自大自傲了,为什么会去质疑蛇的喜欢,真正不懂喜欢这两个词含义的人,不是蛇。
是她自己。
是作为人类的余初瑾,自大的以为自己懂,实际上最不懂的就是她余初瑾。
她也很想懂这两个字的含义,想要努力去理解,可是从小到大,似乎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
该如何接受别人的喜欢,又该如何去喜欢别人,这仿佛是一件特别特别难的事。
青梨既想练习喜欢二字,又想练习余初瑾三字,陷入两难,最后她选择了取中间值。
一同练习,然后纸上的字就变成了,喜欢余初瑾。
余初瑾望着纸张上写着的,“喜欢余初瑾”五个字,望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咚”
门铃的声响,打断了余初瑾的思绪。
被打断了,余初瑾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紧张的事,那又何必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呢?
走到玄关口,看向可视门铃,是小区保安。
喇叭里传来保安的声音:“余小姐,您的快递到了。”
余初瑾:“你帮我放外面吧。”
保安:“好的。”
是她几天前下单的快递到货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瓶酱。
一瓶酸酱。
据说特别的酸,比柠檬的酸度都要高,余初瑾特意买来给青梨吃。
晚餐时,余初瑾把酸酱抹在五花肉上,这种肥瘦相间的猪肉,青梨最是爱吃了,如今再搭配上酸酱,她应该会更喜欢。
余初瑾认真地涂抹酱,青梨则站在旁边,认真地看着,时不时还凑过去用鼻子嗅一嗅。
“不要着急,我给你涂抹均匀一点,那样好吃一些。”
“我不急。”
“不急,你一直凑过来闻什么。”
青梨看了看碗里的肉,又看了看人,“嘶嘶”两声,没说话。
涂抹均匀后,端上桌,余初瑾把肉推到她跟前:“吃吧,你肯定特别喜欢,毕竟我的手艺可不差。”
青梨看着肉上的黄酱,犹豫,没动作。
余初瑾催促:“吃啊,愣着干什么。”
青梨不大乐意,但还是很配合地咬了一口。
余初瑾期待地看着她:“是不是特别好吃,是不是肉的味道都提升了一个档次,哈哈,倒也不必太夸张,依照个人口味做美食,那不是分分钟的事。”
余初瑾都准备好迎接青梨亮晶晶的眼神了,不料她小脸一皱,“呸”一声吐掉了。
吐掉之后,舌头咧着,“好难吃,你不要下毒。”
余初瑾噎住,难道自己刚刚往肉上抹酱的行为,在她看来是在下毒??
“下毒你还吃。”余初瑾咬牙。
青梨把肉推开。
余初瑾拿起桌上剩余的酱,闻了闻,光是闻一下都觉得很酸,口中分泌出口水来。
看来,青梨只喜欢天然的酸,不喜欢这种加工过的。
加工过的酸,在青梨眼里,就和下毒没什么区别。
难怪让她吃的时候她一直不太乐意,原来是一闻到那个味道,她就知道她不喜欢。
白折腾一场,余初瑾把剩余的酱扔垃圾桶。
扔完,又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青梨身上。
“我总做这种难吃的东西给你,”余初瑾问:“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问话来的很莫名其妙。
青梨瞪大眼睛,着急地直摇头:“我喜欢,喜欢你啊,你不许瞎说话,你今天瞎说话好多次。”
说了很多次吗,好像的确说了很多次。
“生气了,就不喜欢我了吗?”
“你生气我还笑,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我敷衍,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还有刚刚的:“我总做这种难吃的东西给你,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短短一下午不到,余初瑾一共问了四次同样的问题。
余初瑾也不知道自己干嘛一直问,没有什么具体的缘由,就是想问一问,想听一听她的回答。
每听一次就能安心一次。
“吃完了啊,刷牙去。”余初瑾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不,不刷,我今天刷过了。”青梨小脑袋摇个不停。
余初瑾:“谁告诉你今天刷过了就不需要刷了,吃完东西就要刷,赶紧去!”
青梨:“好凶,凶死了。”
话是这么说,但青梨还是乖乖起身去洗手间刷牙了。
牙刷到一半,余初瑾来到门边,斜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刷牙的蛇,来了一句:“我每天逼你刷牙,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咕咚”一声,青梨直接把牙膏咽了下去:“喜欢,我喜欢你,你又瞎说。”
余初瑾:“牙膏水要吐出来,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又咽了。”
青梨:“好凶。”
“我这么凶,你就不喜欢我了?”
“喜欢喜欢,我喜欢,才没有不喜欢,我生气,你瞎说,一直瞎说!”
蛇又着急又生气,脚踩来踩去。
余初瑾却笑了,笑的很开怀,笑得很安心。
余初瑾其实并不信任任何人的喜欢,这个任何人,甚至包括了动物。
之前被困荒岛,再回来时,余初瑾看到大黄不跟着回家,而是折回了邻居家。
余初瑾下意识就觉得大黄不想回家,然而当时大黄只是想回去拿玩具而已。
她连狗子的感情都不信任,她并不觉得大黄会一直认她这个主人。
连动物的感情都不相信,都秉承着怀疑态度。
余初瑾望着面前的人,伸手帮她擦去嘴角的牙膏泡沫:“青梨会一直喜欢余初瑾吗。”
青梨回答的很干脆:“会!”
青梨会一直一直喜欢余初瑾。
第62章 晕倒 这条蛇很不对劲
062 晕倒
“咯吱”
浴室门打开。
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余初瑾, 闻声回头。
浴室门口,蒸腾的热气里飘散着沐浴露的清香,雾气中走出来一个人, 身姿婀娜。
美人出浴?
不不不,余初瑾看到的,是一个青发凌乱糊在脸上,睡衣纽扣扣错位, 脚下的鞋子左右穿反的女人。
总之和美人出浴没什么关系。
余初瑾一言难尽地看着这条蛇, 叹息一声, 朝她走了过去。
见到人过来,青梨咧嘴笑:“我洗完了,我乖,我是一条干净蛇。”
整成这幅鬼样子, 她还指望人夸她呢。
能怎么办,余初瑾违心地夸:“你真棒, 真厉害。”
敷衍的夸完, 伸手将她乱糟糟糊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 “我让你把头发擦干,也没让你把头发全糊脸上啊。”
青梨乖乖的, 任由她触碰头发:“不对吗?”
“头发擦干之后, 你要把它们捋到后面去, 糊在脸上不觉得遮挡视线吗, 不觉得难受吗?”
“知道了,你不要凶。”
余初瑾一噎:“什么叫我不要凶, 我都还没凶呢。”
青梨:“我提前说一下,避免你凶。”
余初瑾一阵无言,轻轻戳了戳她眉心:“还提前说避免我凶,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一定会凶你,这点小事我至于凶你吗。”
青梨煞有其事地点头:“至于,你总凶我,我委屈。”
余初瑾被逗笑,一边笑一边低头解开她身上系错位的纽扣,重新帮她系上。
“你这个纽扣怎么总是系不对位,还有这个鞋子,左右脚都分不清,你不能真是个傻蛇吧。”
傻蛇一词出口,青梨立马眼神幽怨地看着人。
余初瑾挑挑眉:“干嘛,这个眼神看着我。”
青梨鼓着脸颊:“你还说,你骗蛇,说傻蛇是夸,其实是坏话。”
余初瑾轻咳一声,退开距离,转移话题:“纽扣给你重新系好了,鞋子左右脚穿反了,自己换一下。”
青梨乖乖弯腰换鞋子。
换完之后,不忘继续控诉:“你骗蛇,过分,太过分了,骗蛇说自己是傻蛇,你骗蛇,你坏。”
余初瑾摸摸鼻子,蛇越来越不好糊弄了,转移话题居然没转移成功。
“多大点事,做蛇得心胸宽广一点,再者说”
余初瑾话都还没说完,青梨突然打断,说:“虽然你坏,骗蛇,可我还是喜欢你,喜欢,不许瞎说哦,就是喜欢,没有不喜欢。”
余初瑾愣了愣,随后笑出了声。
看来是最近不停的问她喜不喜欢,问的多了,她都会提前抢答了。
“我总这么问你,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不烦啊。”
“真的不烦?”
“不烦,我就是着急,你可以问,但你不能,不能”
青梨歪着头思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准确表达。
她现在说话虽然流畅了,但时常会找不准词,就像现在这样,磕巴半天说不出来。
“不能质疑你。”余初瑾替她说了。
“对!是的!你不能质疑我,你质疑我我就生气,着急。”青梨很认真解释。
看着这条认真蛇,余初瑾心头涌过暖流,往前走进一步,拥住她。
“知道了,我以后只问你喜不喜欢,但不质疑你喜不喜欢,可以了吧。”余初瑾将头搭在她肩膀处,蹭了蹭她的发。
然后,她又收获了一只缠人腰的蛇。
余初瑾总结出了规律,只要自己主动亲近她,类似于抱一抱她,或者摸一摸它的尾巴,她立马就会用缠腰的方式来回应人。
但余初瑾并不喜欢她这个回应人的方式,每次都会教育一二。
然后,再次收获一只委屈可怜又气鼓鼓还满脸幽怨的蛇。
仿佛不让她缠腰,是一件多么天理不容,多么过分的事情一样。
睡前,余初瑾不忘警告:“不许大半夜的缠着我的腰。”
青梨:“你坏!”
“你这条蛇,到底谁坏了,反正就是不可以半夜缠我的腰,哪来的坏习惯,你必须给我改了。”
“你坏蛇!”
余初瑾拿上旁边的充气锤子:“你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见识一下什么叫坏蛇。”
青梨看了看锤子,识趣了,不说话了。
余初瑾摇头笑笑,躺下睡觉。
等到半夜,人睡着之后,青梨睁开眼睛,黑夜里泛着幽幽的光。
尾巴探了出来,非常熟练非常自然地缠到人身上,缠的紧紧。
就缠,才不管,挨打也要缠,坏配偶。
青梨心满意足,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腰很疼的余初瑾,抄起充气锤子,追着蛇满屋跑。
蛇东躲西藏,人左追右追。
一清早就热闹不已。
已入深冬,天气愈发严寒起来,非必要余初瑾打死不出门。
要不是每天都得遛狗,强制出门,她能做到一整个冬天都蜗居不出。
余初瑾懒劲上头时,甚至把主意打到了青梨身上,试图使唤青梨出门遛狗。
结果自然是失败了,人不出门,蛇是不可能出门的,让她单独遛狗,自然不可能实现。
不过,余初瑾发现,最近蛇有点不对劲。
平时时时刻刻粘着人,但最近几天,蛇总会不着痕迹延迟一到两小时回房间。
起初,余初瑾没发现异常,之所以会发现异常,是因为
“时间不早了,回房睡觉了。”余初瑾喊了她一声。
“知道了,你先回。”青梨说。
余初瑾“嗯”了一声,走向房间,手搭在门把手上,动作突然一顿。
不对啊,这条蛇,什么时候还不主动跟着一起回房间了?
毕竟平时就属她回房间睡觉最积极了。
余初瑾回头,看向盘腿坐在茶几前,认真练字的蛇。
难道是沉迷于学习,练字练到忘我状态了?
有点怀疑,但余初瑾也没多想。
一次两次没多想,可四次五次,余初瑾就觉出不对劲了。
青梨每天都很晚才回房间,这中间的一两个小时,蛇干什么去了,真的老老实实在客厅练字?
不太像,很怀疑。
这天,余初瑾照常喊青梨回房,青梨照常先让人回房,她表示还要继续练字。
又是这样,余初瑾挑了挑眉,假装无事发生的回到房间。
但回到房间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躺下睡觉,而是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
客厅里传来规律的,笔写在纸张上的“沙沙”声,并无异常。
青梨的确有在认真的写字。
余初瑾皱起眉头,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
就在余初瑾准备离开,不再偷听时,写字的“沙沙”声停住了。
余初瑾耳朵紧贴门上,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笔放在茶几上发出哒一声,人站起来发出窸窣声,随后是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到大门打开的声响。
青梨出去了?
余初瑾推开房间门,朝客厅看去,茶几前已经没了人影,大门敞开着。
那条蛇,还真是出去了。
望着敞开的门,余初瑾眉心缓缓皱起,这条蛇在人类世界又没有别的朋友,每天都固定偷跑出去,能有什么事?
又或者,在余初瑾不知道的时候,青梨交了一个朋友?每天偷跑出去和朋友玩?
思及至此,余初瑾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也不是说青梨不能交其他朋友,可就是就是,有点不痛快。
交朋友就交朋友,干嘛还偷偷摸摸的,自己还能不让她交朋友吗。
这条蛇,蠢得要命,交的朋友是正经朋友吗,不能被骗了吧。
她交的朋友是人?还是动物?
各种猜测纷杂而来,余初瑾烦躁地“啧”了一声。
算了,她有她的自由,偷跑出去见见她的朋友,也能理解。
余初瑾理解得咬牙切齿。
关房门的声音更是“碰”一声,门窗震动,表达着她此刻的通情达理。
把房门关上,躺床上,睡觉。
躺了一分钟,“蹭”一下坐了起来。
不行,得去看看她到底交了个什么朋友,大半夜的偷溜出去,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朋友,可不能让这条蛇被骗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自己只是不想让这条蛇被骗而已,才不是想制止她交朋友。
翻身起床,穿上拖鞋,大冬天的连棉袄都没顾得上穿,急匆匆的,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刚一走出门,就发现了不对,大门虽然打开了,可是院子门并没有打开。
是直接翻围栏出去了?
还来不及多想,视线扫到左边,狗屋上方,蹲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余初瑾心一突,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
眯起眼睛,定睛看去,发现那黑乎乎的一团,是一个人。
一个人,蹲坐在狗屋屋顶上。
至于这个人是谁,光看那个背影,光看那种憨憨的行为,不难猜测。
除了蛇,也没有别人能干出这种事了,谁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院子里来,蹲在狗屋的屋顶上。
还以为她是交了什么新朋友,每天大半夜跑出去和朋友玩,结果
余初瑾莫名的松了口气,糟糕的心情也莫名的重新愉悦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条蛇到底在干什么,她蹲在狗屋屋顶,总不能是在欺负大黄吧?
也不对,大黄和青梨的关系早就缓和了。
自从上次青梨从黑狗的嘴里救下大黄之后,大黄就对青梨格外亲切,甚至比对她这个主人都要亲切了。
虽然青梨并不吃大黄这一套,甚至时常躲着它,时不时还要说上一句“我拒绝”。
但这并不影响一狗一蛇的关系已然很好了,既然不是在欺负大黄,那她蹲狗屋上,是在干什么。
愈发困惑,放轻脚步,余初瑾悄悄摸了过去。
慢慢靠近,余初瑾以为肯定会被发现,但实际上,青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平时耳力很好,警觉性更好的蛇,居然会没有发现有人在靠近她。
还真是怪了事了。
而青梨没有发现她的原因,似乎是因为青梨在聚精会神的看什么东西。
大黄热情迎接,余初瑾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大黄不要出声。
大黄倒也听话,并未发出声音,只是不停地摇尾巴。
余初瑾打量着蹲在狗窝屋顶上的人,光着脚,穿着单薄睡衣,寒冬丝毫侵蚀不到她。
青梨的目光,一直定在隔壁院子。
顺着她的目光,余初瑾也看向隔壁院子。
是邻居姐姐家,她家的大灯已经熄灭,只有微弱的银光在窗口闪烁。
这种光亮,不难判断,应该是电视机屏幕透出来的光。
余初瑾脑子卡壳半秒,反应过来。
这条蛇,在偷看隔壁家的电视?!
不是吧,这么离谱。
青梨的目力是人类的不知道多少倍,余初瑾站在这里没法看到隔壁院子的电视,但青梨大概率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难怪
难怪她每天大半夜的不跟着回房,整半天是偷溜出来看电视了。
余初瑾一时间想气又想笑,想气又想笑的同时,又觉得这条蛇怪可怜。
想看个电视还得偷看隔壁家的,怎么不算可怜呢
余初瑾不禁反思,是不是控制的太过严格了,是不是每天也得让她看一两个小时的电视。
毕竟蛇的生活很枯燥,每天不是粘着人,就是学习写字、说话,她也应该有一点娱乐活动不是吗。
管控的太严格的下场就是,半夜蹲在屋顶,偷看别人家的电视
又好笑又可怜。
“隔这么远,你能看清楚吗?”余初瑾出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能啊,看的很清楚。”青梨并未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在回应人。
“但是没有声音,看哑剧,不觉得没意思吗?”
“我能听见声音,我耳朵厉害。”
“千里耳啊,那可真厉害。”
“那当然,我厉害,我可棒了。”
余初瑾没说话了,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蹲在狗屋上的人,静静的等她反应过来。
半分钟过去,终于,少了一根筋的蛇,把那一根筋连接完整了。
青梨不敢回头,耳朵动来动去,眼睛转来转去,心虚又害怕。
余初瑾:“好看吗?还打算看多久?”
青梨一动不动,浑身僵硬。
余初瑾:“别装听不到。”
青梨慢慢回过头来,眨巴眨巴眼,脑子飞速运转。
突然跳下来,把大黄扯到人面前来。
“是它,是小妾,卖掉它,它坏蛇,它偷看电视,我不看,我是好蛇。”
闯祸就立马嫁祸给大黄,虽然每次都因为嫁祸的太明显没有成功,但不影响她下次闯祸继续嫁祸给大黄。
大黄还在状态外,围着青梨摇尾巴,它现在很喜欢青梨。
可能狗子也是慕强的,被保护了一次后,立马就臣服了,每天摇着尾巴讨好青梨。
余初瑾看不下去了:“你还讨好她,她天天嫁祸你,还动不动就想卖了你。”
大黄不懂,大黄开心地摇尾巴。
一阵冷风吹来,余初瑾这才觉出冷意,摩挲了一下冻僵的胳膊,哆哆嗦嗦地回屋了。
蛇跟了上来。
只跟到门口位置,站在玄关口,面着墙壁,面壁思过中。
余初瑾站到暖风口,暖了暖略微冻僵的手,身体回温之后,才抽出空去看青梨。
“行了,我还能因为你偷看电视骂你吗,过来吧。”
青梨顿时来了精神,不面壁思过了,小跑过来:“那你不许生气哦。”
余初瑾:“我生什么气,我就是觉得你这种行为,可怜巴巴的,整的好像被我虐待了一样。”
“我不可怜。”
“还不可怜吗,大冬天的,大半夜的,就为了偷看个电视。”
“我不偷看电视,我乖,我是好蛇。”
余初瑾叹气,有点心疼她,又有点无奈。
青梨凑到跟前来:“不要叹气哦,不气不气哦,不气是好蛇哦。”
余初瑾捏了捏她的脸:“行了,我真的没有生气,你实在想看电视,你和我说嘛,我还能铁石心肠的完全不给你看吗。”
青梨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余初瑾走到电视机旁,捣鼓了一会,把网络重新连接上,选了一部中规中矩的电影给她看。
“看吧,”余初瑾说:“不要再去偷看别人家的了。”
青梨眼睛亮亮地盯着电视,盯了一会,又想起了什么,突兀地凑过来,舔了舔人的脸颊。
舌尖舔过脸颊时,余初瑾下意识心悸了一下,手按在被舔过的地方。
青梨开心,摇头晃脑:“给我看电视,你是好蛇,对我好,余初瑾超级喜欢青梨。”
余初瑾回神,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轻笑一声:“给你看电视,就是超喜欢你啊。”
青梨点头:“是的。”
对上青梨澄澈干净的目光,余初瑾不自然地避开了视线。
“看你的电视。”
“你又凶。”
“你到底还看不看了!”
“我看,不说话了,你不气哦。”
*
青梨独自出门了。
戴上帽子,穿上大衣,穿上鞋子,像模像样的就这么出门了。
乍一看去,和正常人并无区别。
走到小区门口,她还挥挥手,和保安打招呼:“你们好啊,冬天值岗,辛苦了。”
保安有点懵,都来不及反应,青梨打完招呼就走了。
她等不及小区自动感应门打开,直接矫健地翻了出去。
保安更懵的:“这是个练家子啊,说翻就翻过去了。”
一同值班的另外一个保安接话:“那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好像是9栋业主的朋友吧。”
“对,是余小姐的朋友,每天都出来一起遛狗,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单独出门。”
“要不要拦一下?”
“拦她干什么?”
“余小姐不是说过吗,她脑子不太好让我见谅什么的,既然脑子不好单独放她一个人出去,安全吗?”
保安想拦,可一个转眼,人早不见了。
青梨一路走,一路东看看西瞅瞅,很是悠然自得。
碰到个人就打招呼,还伸出手要和人握手:“你好呀,来,握手。”
路人一脸怪异看着她,躲开。
青梨歪头,嘀咕:“电视里是这么教的,他们怎么不理我。”
青梨并未纠结太久,因为她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和人打招呼,而是要去位于东街的花店。
她要去买花,买花送给配偶。
配偶说,人类社会的花不可以乱采,得花钱买。
青梨很听话,没有去摘别人家的花了,而是径直去往花店。
花店她去过一次,轻车熟路,就是花店店员看到她单独来,吓得够呛。
店员还记得她,且印象深刻,青梨上一次单独来的时候,直接跳到了收银台上,很是吓人。
这会,见到她又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顿时紧张不已。
“你怎么来了,你监护人呢?”
“什么监护人,我是大人,不需要监护人。”
“你现在精神正常吗,可不能砸店啊。”
“你说什么呢,我是文明蛇,我正常,也不会砸店,真以为的是傻蛇吗。”
店员满脸问号,文明蛇?傻蛇?什么东西,果然,这个人就是不正常,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
青梨不再管店员,围着花店转了一圈,在一众花里挑了一朵最艳的红玫瑰。
“要这个,这个漂亮,结账吧。”青梨人模人样。
熟练地点击手腕上的儿童手表,操作一二,调出付款码,怼到人面前。
店员把她的手稍微推开一点,用扫描枪扫了一下她的付款码。
“好了,已经可以了,您可以走了,走吧,快走。”店员半秒都不敢多留她。
可能是赶人走的态度太过明显,青梨不高兴了,突然朝她龇牙。
“嘶!”
店员吓得往后退。
青梨:“服务态度真差,给你差评!”
店员:“”
青梨哼了一声,拿着红玫瑰,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清早,余初瑾是被座机电话吵醒的。
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叮铃铃”响个不停,余初瑾用枕头捂耳,但照样捂不住聒噪的声音。
没办法,揉揉眼睛,困顿地爬了起来。
来到客厅,接起电话:“喂,干什么啊,一清早的”
话未说完,电话那端传来保安急切的声音:“余小姐,您的朋友在小区门口晕倒了!”
第63章 冬眠 你还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063 冬眠
刚睡醒, 余初瑾脑子迟钝,并没有完全恢复运转,“我朋友晕倒了, 什么朋友,我哪来的朋友?”
电话那端再次传来保安的声音:“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留着一头青发的女生”
迟钝的脑子,终于恢复运转。
她慌忙环顾一圈四周, 哪里还有青梨的身影。
这条蛇偷跑出去了?还晕倒了?
“我现在马上过来, 在我过来之前, 麻烦你们帮忙照看一下。”匆忙挂了电话。
也顾不上收拾洗漱,随手在衣架上拿起一件大衣,披在身上,急匆匆的出了门。
一路上, 她都眉头紧皱,青梨做什么单独跑出去, 怎么还晕倒了, 是受伤了吗。
她那么强大一条蛇, 附近有谁能伤到她,难道, 真有个捉妖师出现了吗。
各种想法, 各种猜测, 不断席卷而来, 她不受控的一直往最坏的方面想。
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心慌, 从一开始地快走慢慢地变成了小跑,最后变成了狂奔。
跑的太急,踩到了石头, 脚下一个趔趄。
“嘶”
余初瑾倒吸一口凉气,疼的冷汗直冒,蹲下来扶着脚腕。
她扭伤了。
好疼,疼痛让她的大脑空白了几秒,但也只持续了几秒,便重新站了起来。
咬着牙,顾不上疼,一瘸一拐地往小区门口跑去。
还没到地方,远远就听到了喧嚣声。
一群人围在小区门口,而被围住的人,此刻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要不要把她扶起来?”
“还是别扶了,都不知道她是受的什么伤,动一下说不定更严重。”
“已经打120了,等120过来吧,别动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保安在一旁驱散人群:“各位,你们不要围着看了,得保持空气流通,还不知道这小姑娘什么情况呢。”
这时,有人突然喊了一句:“你看她一动不动的,好像是没气了。”
“不能是死了吧?!”
此话一出,原本围聚着看热闹的人,瞬间噤声。
一片寂静。
“唰”一声。
原本倒在地上的人,直挺挺站了起来,像极了鬼片里突然诈尸的场景。
“啊!”
胆小的人,直接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一声惊叫,引得场面一度很混乱,嘈杂不已。
青梨位于人群中央,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有人反应过来,说道:“她不能是睡着了吧?”
众人:“”
青梨环顾一圈四周,发现围着一群人,她很不满意:“你们干什么呢,吵死了,一群没礼貌的人,都是坏蛇。”
众人:“”
余初瑾拖着扭伤的脚跑过来时,就看到青梨正指着其中一个女孩,大放厥词。
“就属你叫最大声了,啊啊啊的,你好吵,不文明的人!”
青梨骂完女孩还觉不够,目光又落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说谁死了,你才死了呢,你也不是个文明的人,坏蛇!”
疯言疯语,大庭广众之下,这下好了,彻底坐实了她脑子不正常。
见到青梨还能发疯,余初瑾松了口气,可看到她无差别到处攻击人,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保安率先看到余初瑾,急忙迎了过去:“余小姐,您总算是过来了,您这个朋友她”
后面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能明说你的朋友精神病犯了。
余初瑾一脸歉疚,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来到青梨身后,此刻的青梨还在大放厥词。
“都是一群坏蛇”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余初瑾一把拉住了她。
青梨:“谁,谁拉我,想打架还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怕你们。”
青梨一脸凶恶,待到看清楚拉她的人是谁后,眼睛亮了。
哪还有半分凶恶,只剩下了满眼亮晶晶。
“哇,余初瑾,你怎么来了。”青梨开心地凑过去要蹭蹭人。
余初瑾直接揪住她后衣领,拖到旁边。
一面控制着这条蛇,一面和旁边人道歉:“不好意思,各位,我这朋友脑子不太好,吓到各位了,抱歉抱歉。”
青梨在一旁嘀嘀咕咕:“怎么总说我脑子不好,我不高兴。”
余初瑾瞪她:“闭嘴。”
青梨乖乖闭嘴了,不闹腾了,听话的站在旁边,当起了乖孩子。
与此同时,救护车也已经到了。
余初瑾不得已只能继续收拾烂摊子,和路人们道完歉,又和救护车上的工作人员道歉。
一清早起来什么也没干,光顾着道歉了。
解决完一切,余初瑾得空了,准备要“解决”一下那条闯祸的蛇了。
转过身去,刚要出声凶,一朵红玫瑰递到了跟前。
“送你的,”青梨笑容灿烂:“喜欢你哦。”
余初瑾目光落在玫瑰上,又慢慢上移,视线最终定在她灿烂的笑容,澄澈干净的眼睛里。
气一下子就没了,只剩下心底的柔软。
“自己一个人出门,是为了给我买花。”余初瑾接过了花。
“我没乱摘哦,是买的哦。”青梨仰着下巴,一脸小得意。
余初瑾捏着手中的花,无奈看她:“说话总加个哦字干什么。”
青梨:“温柔哦,我是一条温柔蛇哦。”
“加个哦,就是温柔了啊。”
“对的哦。”
余初瑾轻声笑了,“有好好付钱吗,没在花店闹什么幺蛾子吧。”
“才没有,”青梨得意地扬了扬手表:“我学会付钱了,我聪明,我厉害。”
余初瑾被逗笑,笑着笑着,又想到了什么,拉过青梨,左右上下查看。
“怎么好端端的晕倒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虽然青梨现在的状态,不像是不舒服,但余初瑾仍旧不太放心,毕竟无缘无故晕倒了。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人,余初瑾刚刚就让她上救护车了,说什么也得检查一下。
可她不是个正常人,医院是肯定不能去的,光是查个血,她的血就是青色的,更别说其他检查了。
只要一去医院,她铁定露馅。
拉着青梨左右查看,摸摸她的脸,又捏捏她的胳膊,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对。
“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余初瑾问她。
“我不能难受。”青梨回。
余初瑾眉心皱着:“不难受你晕倒?”
青梨摇头,解释:“我只是困了。”
余初瑾一噎,很沉默。
困了,只是困了,那就算是再怎么困,也不能原地说睡就睡吧。
“算了,先回家吧,回家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
“回家回家!”不管任何时候,一说回家,蛇就兴奋。
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样。
回去的路上,余初瑾走路一瘸一拐,青梨看出了她的不对,目光落在她脚上。
“你受伤了,”蛇着急起来,当即就蹲地上,去抓人脚:“受伤了受伤了,我舔舔。”
余初瑾急忙把蹲在地上的青梨拉了起来:“舔什么舔,你这条疯蛇,给我站好了。”
不让舔,青梨脚在地上踩个不停,着急地直哼唧。
目光始终落在余初瑾的脚腕处,不断试图想要帮舔舐伤口。
余初瑾一再阻止,并捧住她的脸:“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青梨:“回家了给我舔舔。”
余初瑾默了默:“回家再说。”
“回家给我舔舔。”青梨迫切。
“行,舔,”余初瑾不得已,暂时先答应这条蛇,不然一直念叨个没完:“等回家再舔,行了吧。”
话音才刚落,一阵失重感传来。
青梨轻松的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动作来的突然,余初瑾没有准备,惊呼出声,下意识揽住了青梨的脖颈。
青梨抱起人就往家狂奔,速度一快再快。
余初瑾急忙拍她肩膀:“慢慢慢,你不能跑出那种异常的速度来,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监控!”
还好,青梨听进去了,慢慢放缓了速度。
虽然依旧在奔跑,但并未发展成诡异的速度,起码没有出现闪现的情况。
路人看到顶多也就一句:抱着个人还能跑这么快,力气可真大。
青梨抱着人,一路跑回家。
“你放我下来,我开个门”
话都还没说完,就听“碰”一声,青梨一脚把门踹开了。
门框摇摇欲坠,大门更是当场报废。
余初瑾嘴角抽搐,这条蛇!
等不到余初瑾发火,青梨已经将人放到沙发上,第一时间蹲下,二话不说就要脱人鞋子。
余初瑾往后缩了缩脚。
“不躲,不能躲哦,脚给我。”
青梨急,很急。
“受伤了,你受伤了,快快快!我舔舔。”
青梨的舔舐,能让伤口快速愈合,但那是受外伤的情况下。
“我这个你舔没用。”
“有用!”
余初瑾:“有用也不行,我扭的是脚,我要是手受伤了还能让你舔一下,脚不行。”
青梨:“行,可以,你乖。”
说话间,不断试图拉人的脚。
余初瑾哭笑不得,把人扯起来,“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去那边那个柜子里,帮我把医疗箱拿过来。”
家里常备有一些急用的药,堆放在医疗箱里,其中就有治疗跌打扭伤的药。
“去啊,那边的柜子底下,帮我把医疗箱拿过来。”余初瑾指了指柜子的方向。
青梨看看柜子,又看看人,视线最后又落在脚上,纠结好一会,终于是做出了选择,小跑到了柜子前。
打开柜子,一通焦急的翻找。
医疗箱还没找出来,倒是把柜子里的东西全都扒拉了出来,整得四周一团糟。
余初瑾扶额,让她帮忙拿医疗箱,还不如自己拿,青梨现在把所以东西扒拉出来,待会谁收拾?还不是得余初瑾来收拾。
终于,把柜子里的所有东西丢到地上之后,青梨找到了医疗箱。
捧着医疗箱,跑到人跟前,递给人。
余初瑾接过,无奈不已,不能说她帮倒忙,还得说:“谢谢你了。”
青梨目光定在人脚腕处,担忧的同时不忘回应一声:“不客气。”
打开医疗箱,在里面翻找一二,很快便找到了跌打扭伤喷雾。
余初瑾扬了扬手中的喷雾:“喷上这个东西,我脚上的伤就能好了。”
青梨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喷雾:“比我舔舔有用?”
“比你舔舔有用。”余初瑾很肯定。
脱下鞋子,查看脚腕处,扭伤的位置红肿了一块,不算严重,但轻轻触碰一下会觉得疼。
把喷雾盖子打开,摇晃,按下喷头,喷在伤口处。
药水接触伤口,刺疼感传来,余初瑾疼地眉心直皱。
蹲在跟前的青梨,一直“哎呀哎呀”,小脸皱成一团。
听着她的哎呀声,余初瑾都顾不上疼了,只想笑。
“你干嘛,受伤的是我,你一直在那哎呀什么,还有,为什么要把脸皱成这样,到底是你疼还是我疼。”
青梨小脸皱巴巴:“我疼,我好疼,好疼好疼。”
对上青梨满眼心疼的眼神,余初瑾心头一暖。
她垂下眸子,轻轻按揉伤口,脚腕很疼,可听着青梨担忧的“哎呀”声,又觉得没那么疼。
余初瑾一面按揉着伤口,一面低声说:“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因为我疼而疼的,你这条蛇,真的很夸张。”
但不得不说,余初瑾很喜欢她的这份夸张。
余初瑾最缺少的东西,青梨正在不断的帮忙补足。
把喷雾放回医疗箱,“行了,这样处理一下就可以了,你帮我把医疗箱放回去吧。”
青梨立马拿上医疗箱,放回柜子里,顺带把地上散落的一堆东西,也一把全都塞到柜子里。
“行了,我待会收拾吧,你越收拾越乱,压根就不会干活。”
“我会干活,我会好好学。”
余初瑾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你不需要学干活,你呢,就继续当你的蛇,开开心心的最重要。”余初瑾摸摸她的头,柔顺的青发,摸在手上犹如绸缎。
“我不当蛇,我是人。”青梨说。
“好,你是人。”余初瑾叹息一声。
处理完脚上的伤,余初瑾便又一次观察起青梨来。
青梨无缘无故晕倒,不找到其中原因,余初瑾很难安心。
可是不管余初瑾怎么观察,也没观察出她的异常,除了大白天的经常打哈欠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异常。
“你失眠了?晚上没睡够?”
“我睡够了,我可精神了。”刚说完,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她一直打哈欠,这东西会传染,导致余初瑾也跟着打哈欠,趴在脚边大黄,也跟着打起了哈欠。
一人一狗一蛇,通通打起了哈欠。
不能带青梨上医院,她便只能自行上网上查,试图能从网络上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冬眠二字,一下点醒了余初瑾。
差点给忘了,蛇是需要冬眠的,虽然青梨是一条算蛇也不算蛇的小妖怪,但说不定蛇的习性她也有。
“以前你一个人在海岛的时候,到冬天了,是不是就会睡很久的觉?”余初瑾问她。
“对啊,冬天会困,但是我现在不困。”不困两字刚落尾,原本站着的人,突兀倒下。
余初瑾连忙扶住她,她倒在人怀里,睡得香甜。
香甜的睡了两秒,又猛地睁开眼。
“不困不困,我不困。”青梨瞪大眼睛,用这种方式抵抗睡意。
“你想睡就睡,该冬眠就冬眠。”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你会不见。”
余初瑾愕然,刚想说一句“我怎么可能不见”,又想起,自己似乎确实不见过。
不告而别的离开海岛,导致她在海岛上等了好几个月。
那几个月里,青梨是怎么度过的,她应该很慌张很无措。
一条蛇在海岛上,漫无目的的等待,等待着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的人。
青梨的过分粘人,不愿意让人离开视线,包括现在的不愿意冬眠,或许都是那时留下的后遗症。
她害怕人会突然消失不见,所以不敢让人离开她的视线太久。
她怕一眨眼,又会变成漫长的等待。
她害怕等待。
余初瑾望向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很认真地说:“我不会突然消失,永远永远都不会那样了,你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吗?”
青梨眨巴着眼睛,久久没有回答。
“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会向你证明的,”余初瑾额头抵在她额头上,轻轻地蹭了蹭:“我会向你证明,我绝对不会再不告而别。”
青梨回蹭了一下她额头,但是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在之后的几天,青梨打哈欠的频率变高,动不动就睡过去的频率更加频繁。
直到一周后的早上,余初瑾没有看到蹲守在床边的青梨。
榻榻米上也没有她的身影,客厅,洗手间,书房,二楼,全都没有她的身影。
把整个屋子找了一遍,毫无所获,余初瑾变得焦躁起来。
焦躁的同时,突然想起
可以打电话,之前给她买的儿童手表,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差点把能打电话的事给忘了。
慌忙拿出手机,找到备注“蛇”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
响了三声,无人接听,但却听到了“叮铃铃”的铃声。
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竖起耳朵听,铃声是从房间里传来的。
余初瑾小跑回房间。
房间里并没有人,但铃声是从房间里传来的。
难道是没戴手表跑出去了?
给她买手表,就是为了让她戴着方便联系,结果她出门还不带,真是气死人了。
难道是又去花店买花了?不能又在路上走着走着原地睡着了吧?
余初瑾叹了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
寻着声音,很快找到了手表铃声的源头,是在床上的被子下面。
余初瑾走过去,掀开被子。
目光一滞。
原来青梨并没有离开,而是化成了小蛇形态。
她盘成一团,睡在了被子下面,睡在了她的旁边。
至于手表,被蛇压在身体底下,宝贝的护着藏着。
只要是余初瑾送的礼物,她都很珍惜,从来都不会乱放,就像这个手表一样。
哪怕是睡着,哪怕是变成了小蛇形态,也会紧紧的将其护在身下,生怕弄丢、弄坏。
余初瑾伸手,想要把她压在身下的手表拿出来,结果发现根本拽不出来。
余初瑾好笑地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护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稀世珍宝呢,把手表压在身下,不觉得硌得慌吗。”
青梨始终没有醒,睡得很沉,估计是撑不住了,正式开始了冬眠。
余初瑾趴在床边,看着这条小蛇,丑丑的,但莫名的又挺眉清目秀。
“你愿意冬眠了,是因为撑不住,还是因为愿意相信我了?”
蛇冬眠不到开春不会醒,距离春天还有很久,余初瑾数着时间,等待着她的苏醒。
也该自己等一等她了,毕竟,自己之前可没少让她等,总得找机会还一还。
余初瑾蹲坐在床边,头枕在床上,手指时不时轻抚着小蛇脑袋。
听着青梨平缓的呼吸,余初瑾只觉安心不已,所有浮躁都被抚平。
青梨一睡就是一周,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本来还抱着期望她只是睡个一两天,但看这情况,估摸着是不开春不会醒。
距离春天,还有28天。
好久,好久好久
这二十八天该怎么过?余初瑾有点苦恼,苦恼的同时,不忘揉一揉小蛇的头。
余初瑾很喜欢揉她的头,时不时揉一揉,时不时捏一捏,好玩的很。
不行,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一回事,得找点事情做,不然时间太难熬了。
余初瑾离开房间,去往书房,难得有闲情雅致,准备找一本书看看。
当然,所谓的闲情雅致,也不过是因为无聊,为了找点事情干,消磨时间。
书房的书架上有一堆的书,各种各样都有。
不过这些书都是装饰品,余初瑾很少去碰,导致上面都落了一层的灰。
余初瑾在书架前来回走,挑来挑去,最后从里面找到了一本名为“动物习性”的书。
光看名字,瞬间就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
动物习性,青梨的习性。
也不怪她这么联想,毕竟青梨是一条蛇,是一只动物。
坐到书桌前,认真翻看起来,看了两页,不出意外的开始走神,摸出手机,刷起短视频来。
“哗啦”
客厅,浴室里,传来水声。
余初瑾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紧了一分,站了起来,皱眉看向声音源头。
别墅里就她一个人,青梨在冬眠,浴室怎么可能有声音。
余初瑾放轻脚步,走到书房门口,看向浴室方向。
浴室的磨砂门,闪而过一个黑色身影。
果然有人!
第64章 春天 养的蛇一直响怎么办?
064 春天
浴室里一闪而过的黑影, 让余初瑾顿时紧张起来。
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当即便要报警。
慌慌张张拿出手机,可临到要把报警电话拨出去时, 又觉出不对。
听着浴室里“哗啦”不止的水声,里面的人明显是在洗澡。
一个贼,跑别人家来偷洗澡,这合理吗?
显然就不合理, 想来别人家偷东西, 不躲藏好, 还大咧咧的洗澡,怎么想怎么奇怪。
想到一种可能性,难道是青梨醒了?
不太确定,保险起见, 余初瑾暂时放弃了报警的想法,轻手轻脚, 先去房间查看。
推开房门, 走到床边, 掀开被子。
原本窝在被子里冬眠的小蛇,不见了, 只余床单上留下的盘成一团的折痕。
余初瑾愣了半秒, 随即眼睛亮起光, 立马转身, 小跑向浴室。
跑到门口,停下, 缓了缓激动的心情。
“叩叩”
轻轻敲了两下浴室的门。
“蛇,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得等到开春才会醒呢, 你的冬眠时间这么短的吗。”
里面的水声没有停,但也没有回应的声音。
余初瑾疑惑皱眉,又敲了敲门:“怎么不说话?”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的声音,水声却还在持续,哗啦啦的响个不停。
余初瑾在门口等了片刻,徘徊不止,终究是沉不住气了,“你不说话,我推门进去了。”
又等了一会,不得已,按下门把手,轻轻将门推开。
把头探进去,往里看。
待到看清楚里面的场景后,余初瑾表情微微滞了滞。
浴室里雾气弥漫,花洒水花四溅,花洒底下,一条小蛇正在扭来扭去。
小爪子在自己身上,东搓搓西搓搓。
小蛇搓洗的同时,眼睛闭着,困顿的很,但还在坚持洗澡。
“你”余初瑾出声:“你这条蛇是在干什么?”
小蛇半眯半睁的眼睛,在听到人的声音后,猛地睁开。
“是余初瑾!”小蛇惊喜。
“嗯,是余初瑾,你冬眠的好好的,跑浴室来干嘛。”余初瑾不解。
“我洗澡呀,我是爱干净的蛇,不,爱干净的人,余初瑾不喜欢不爱干净的人,我得洗澡。”小蛇口吐人言,一本正经的解释。
余初瑾愕然,一时间心情复杂:“我讲的话这么重要吗,冬眠了都不忘起来洗个澡。”
小蛇没有答话,反倒是话锋一转:“你偷看!”
余初瑾茫然:“啊?什么偷看。”
小蛇哼了一声,仰着小脑袋:“你偷看,你之前说洗澡不能偷看,我一看你就总骂我,那你自己怎么偷看,偷看我洗澡!”
余初瑾噎住,好笑道:“谁偷看你了,我那不是喊你,你不应吗,我不放心才开门看一下确认一下好吗。”
小蛇不管,又哼一声:“偷看就偷看,还不承认,我不像你那么小气,你可以偷看我。”
余初瑾:“”
“那你可真大方。”余初瑾咬牙。
“才没有,只有你可以偷看哦。”小蛇眨巴眨巴眼。
只眨一只眼睛的眨眼,一条蛇做出这样的表情,很怪异。
“你眼睛进水了还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那个是在抛媚眼行了,别做这种蠢动作,洗完赶紧出来。”
说完,退出了浴室,把门关上。
余初瑾摇头笑笑,低声喃喃:“还偷看你洗澡,一条小蛇在那洗澡,有什么好偷看的。”
浴室里的水声不断,半小时过去都没停。
洗的还挺久,但似乎洗的有点太久了。
余初瑾走过去,敲了敲浴室门:“你还没洗完吗?”
得不到回应,余初瑾只能再次把门推开。
推开才发现,这条蛇,居然在花洒下面睡了过去,淋着水盘成一团睡觉。
余初瑾满眼无奈,走过去,关了花洒,把小蛇拎了起来。
小蛇睡得依旧香甜,哪怕是拎起来了,也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余初瑾一开始是非常不客气也不温柔地拎着她,想了想,又换了动作,变成了双手捧着她。
找来干毛巾,擦了擦她身上的水珠,然后轻轻放回床上,盖上被子。
“你还挺能折腾,冬个眠都不老实。”余初瑾坐在床边,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脑袋。
青色的小蛇盘成一团,窝在被子里,呼吸平缓。
余初瑾低头看她,看了很久,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一直看的,但就是一直盯着看,看上个半小时都不觉得无聊。
直至肚子传来“咕咕”一声,才侃侃回神。
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午餐没吃,晚餐也没吃,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给小蛇盖上被子,起身准备去厨房随便弄点吃的对付一口。
刚走到门口,身后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回头看去,就见小蛇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脸懵懂。
“忘了,还没刷牙呢,不刷牙不能睡,得当爱干净的人。”
小蛇眼睛都睁不开,还在碎碎念,甚至还想爬起来去刷牙。
余初瑾颇感无奈:“睡吧,冬眠的时候可以不刷牙。”
小蛇:“是吗,哇,余初瑾你真好,居然可以不刷牙,哇,你好爱我,我也爱你哦。”
说完,“吧唧”一下倒了,原地睡了过去。
余初瑾忍俊不禁。
折回来,重新把被子给她盖好。
在之后的冬眠期间,青梨出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突然爬起来洗澡刷牙,或者突然睁眼,看一看人还在不在。
又或者,就是为了说一句“喜欢你哦”“爱你哦”等之类的话。
总之,清醒的时间持续不了十分钟,很快又会陷入沉睡中。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眼看着春节将至,冬天已然要结束,但陷入沉睡的青梨,并没有半分要苏醒的迹象。
余初瑾有些遗憾,这是她和青梨认识的第一个春节,本以为能一起过,不过瞧这个情况,怕是有点难了。
那是不是说明,以后的每一个春节,都没法一起过,因为她每到这时都是要冬眠的。
不对,虽然她没醒,但她在身边,怎么不算另类的一起过春节。
这么一想,余初瑾也就想通了,没那么遗憾了。
除夕这天,向来较为冷清的别墅小区,竟也难得的热闹起来。
烟花爆竹声,还有邻居一家团聚的欢乐嬉戏声,到处都是烟火气。
外间的热闹,和余初瑾家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像是两个极端。
对此,余初瑾其实并没有太多感触。
已经习惯了,偶尔顶多也就惆然片刻,但很快又会恢复过来。
别人过别人的春节,她过她的日子,其实这一天和平时的每一天并无太多区别,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余初瑾刷着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看朋友圈,刷到其中一条朋友圈,手指顿了顿。
是余初瑾的妈妈,一分钟前发的一条朋友圈。
一年都不见发一条朋友圈的余总,在春节这天,发了一张合家团圆的合照。
丈夫孩子还有她,一起坐在饭桌前,其乐融融。
余初瑾点开照片,放大看了看,随后很捧场的给点了个赞。
并评论一句:再忙也麻烦屏蔽一下我,不然多伤我的心啊,至亲爱的妈妈。
面无表情评论完,继续往下划拉朋友圈,也是巧了,妈妈的朋友圈下面紧接着是爸爸的朋友圈。
这对曾经的夫妻,还真是有默契,发朋友圈的时间都差不多,发的照片也差不多。
妻子孩子还有爷爷奶奶,坐在饭桌前,一家人,共度除夕。
余初瑾再次点了个赞,并评论了一句差不多的话。
本来还想继续看,但划拉了两下手机,顿觉索然无味,把手机丢到一边,背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漆黑的客厅,她连灯都没有开,置身在黑暗之中。
隐约还能听到屋外的烟花声,很热闹,但这些热闹和她无关,她只觉得有点吵。
烟花爆竹放个不停,今晚还怎么睡觉,估摸着是睡不着了。
打开电视,电视里面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电视的莹光闪烁着,倒映在她孤寂的面庞之上。
大黄窝在脚边,陪她一起看电视。
小蛇盘在旁边,被余初瑾从房间里拎了出来,强制性的也陪着她一起看电视。
“叮咚”
门铃被按响。
大黄率先跑到门口,尾巴摇晃,瞧它的热情样,大概能猜到,按门铃的估计是隔壁的邻居姐姐。
大黄之所以这么热情,是因为邻居姐姐照顾过它很长一段时间,就连现在,大黄都还时不时跳到隔壁院子里去玩。
打开院子门,邻居姐姐穿着灰色毛衣,温柔恬静,手上端着食盒:“我和我爸妈包的饺子,送点过来给你尝尝,手艺挺一般的,别嫌弃,也是图个吉利。”
余初瑾欣然接过:“怎么可能嫌弃,谢谢,我会好好品尝的。”
邻居姐姐看了看她身后并未亮灯的屋子,猜到了她今年又是一个人过年,刚准备开口邀请。
余初瑾却先一步打断,“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姐,你赶紧回去,你穿的少别冻感冒了,我也要回去了,太冷了。”
邻居姐姐嘴巴张了张,可看到余初瑾执拗的样子,叹了口气,邀请她一起过年的话咽了回去,没再说出口。
送走邻居姐姐,余初瑾松了口气,提着食盒,回到了屋里。
虽然一个人过春节很孤单,但她宁愿孤单也不想挤入别人的家。
邻居姐姐每年都会试图邀请她一同过年,但余初瑾从来没有应下过。
虽然知道对方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但余初瑾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待在别人家可能能获得短暂的热闹,但未免太格格不入,别人一家人过年,一个外人凑进去,像什么样子。
打开食盒,是一大碗的饺子。
邻居姐姐别看温温柔柔的,但其实是以豪爽著称的北方人,过年总会包饺子吃。
也别看余初瑾脾气火爆,但实则是南方人,过年其实并不吃饺子。
但每年邻居姐姐都会送饺子过来,从而也让她养成了一过年就吃饺子的习惯。
不过她没有包饺子的闲情雅致,顶多是买一包速冻饺,过年自己煮着吃。
饺子还冒着热气,是新鲜刚煮的,余初瑾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嘴里。
猪肉大葱馅的,余初瑾点点头,味道还不错。
大黄眼巴巴地看着。
余初瑾:“想吃啊,想吃去把狗盆叼过来。”
大黄格外积极,急切地跑到院子里,叼着狗盆,晃着尾巴就回来了。
余初瑾分了三个饺子给它。
大黄一口就把三个饺子吃完,猪八戒吃人参果,味都还没品出来就已经吞下了肚。
吃完,还眼巴巴地看着人。
在这个方面,狗和蛇极度的相似,一吃东西就眼巴巴看着,区别在于蛇不会喜欢吃人的食物,但狗是真喜欢吃。
“没了,不给你了,尝尝味道就好了,这东西油盐味重,不能多吃。”
大黄求了一会,见彻底没希望了,悻悻趴下,倒也没有强求。
余初瑾看了看盘在旁边的小青蛇,思考两秒,从厨房拿来一个碗,分了四个饺子给她。
“别说我偏心,给大黄三个,给你可有四个,谁叫你是大房呢。”余初瑾调侃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给蛇分了四个饺子之后,余初瑾继续吃剩余的饺子。
有鸡蛋韭菜馅的,还有猪肉大葱馅的,两者相比较,她更喜欢吃猪肉大葱。
就是不知道蛇更喜欢吃哪个?
她应该哪一个都不喜欢,这家伙,就不喜欢人类加工的食物,只爱吃原汁原味的。
饺子吃着吃着,余初瑾侧头看蛇:“你真不醒来啊?这可是我和你过的第一个春节。”
青梨没有反应,睡得沉沉。
余初瑾叹息一声:“算了算了,不醒就不醒吧,反正,无论醒不醒你都已经陪我过这个春节了。”
不能要求太高,如果人太贪心的话,幸福可能是会被回收的,余初瑾不敢贪心。
余初瑾躺在沙发上,可能是吃饺子吃饱了的缘故,困意上头,就着电视的喧闹声音,以及窗外的烟火声,慢慢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余初瑾困顿睁眼,视线模模糊糊,待到视线恢复清楚,她对上了一双干净的澄澈的淡青色眼眸。
余初瑾瞳孔微缩,猛地坐起,身上的毛毯掉落在地。
“蛇,你醒了啊。”
“对啊,我醒了,”青梨凑过来,贴了贴她的脸:“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
余初瑾的想字已经到嘴边了,可绕了一圈,又变成了:“你每天都在我身边待着,只是睡着了而已,有什么好想的。”
青梨歪着头观察人。
余初瑾避开视线。
“才不是。”
“什么?”
青梨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逼着人和她对视:“才不是,你说谎,你要说,你想我了。”
余初瑾轻咳一声:“我才不说这种肉麻话呢。”
“你快说,快说快说,说你想我了。”
“我不说。”
“你说你说,你说嘛,你乖,你说。”
这条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余初瑾不说,她就一直念叨,非要得到满意的回答才行。
余初瑾没有办法,只能妥协:“好,想你了,想你了,行了吧。”
青梨摇头:“把行了吧,去掉。”
余初瑾顿了顿,表情不大自然:“想你了。”
青梨开心,然后得寸进尺:“再说,说,余初瑾想青梨了,余初瑾好爱好喜欢青梨。”
余初瑾拨开她搭在肩膀上的手:“这个说不了,想都不要想。”
青梨瘪嘴:“不说就不说,你不说我说,青梨好想余初瑾,超想的,青梨好喜欢余初瑾,超喜欢的,爱你哦。”
相比于余初瑾的别别扭扭,青梨简直是大大方方的代名词,天天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
若是换成旁人,每天说喜欢说爱,多少显得有点虚假。
可偏偏这条蛇,说的格外真诚,不参半分假。
“你的冬眠结束了?”余初瑾转移了话题。
“我不困了哦。”青梨开心咧嘴。
咧嘴片刻,又突然捂住嘴。
余初瑾茫然:“干嘛呢,突然捂着嘴。”
青梨慌慌张张起身,往洗手间跑去。
余初瑾跟着站了起来:“跑什么,怎么了这是?”
青梨一边跑一边回答:“得刷牙,好久没刷牙了,不刷牙会变成黄牙齿,黄牙齿会被嫌弃。”
看着跑进洗手间去刷牙的蛇,余初瑾轻笑出声。
之前青梨很不爱洗澡,包括刷牙洗脸等等行为,她都不喜欢,不逼迫绝对不去。
余初瑾为了督促她老老实实的刷牙洗脸,时常会言语“恐吓”
比如什么,不刷牙不洗澡就不是人,不是同类,会分开。
又比如,不刷牙不洗澡,脏兮兮的,会被嫌弃
等等诸如此类。
本来是想督促她当一条爱干净的蛇,没想到用力过猛了,导致她冬眠着冬眠着,时不时还要爬起来洗个澡刷个牙。
看来以后也不能太吓唬她,她有时候是真挺当真的,非常单纯又纯粹的一条蛇。
两分钟后,青梨从洗手间里出来。
一出来就咧着一排大白牙,咧给人看,傻乎乎的劲十足。
青梨炫耀:“你看,刷干净了,白亮白亮的。”
余初瑾摸摸她的头:“你真棒,你真厉害。”
青梨:“那是那是,我棒,我厉害。”
学会流畅说话之后,夸一下她,她还得回一句,那个得意的劲,十足。
“傻蛇。”余初瑾笑话她。
“什么傻蛇,你怎么骂人。”青梨眼睛瞪得大大,一脸不高兴。
余初瑾:“傻蛇在很多时候也不一定是骂人,你的中文还没学到位,傻这个词呢,很多时候也是一个褒义词,懂不懂啊你。”
青梨疑惑地眨着眼睛:“是吗,你不会又想骗蛇吧?”
这时,电视里传来新年倒计时的声音。
“十,九,八,七三,二,一!”
余初瑾看向面前人,眉眼弯弯:“新年快乐。”
青梨疑惑歪头:“新年快乐?”
“那是我们人类会过的一个节日,”余初瑾解释:“人们会在这一天,和最亲近的人团聚在一起的节日。”
青梨提取到了当中的关键词:“我是你最亲近的人!”
余初瑾并未否认,只说:“我还是头一次,在新年的凌晨,能有一个说新年快乐的人。”
以往,都没有可说新年快乐的人。
“那你以后都有了哦,我一直在呢。”青梨摇头晃脑,很是开心。
余初瑾学着她的动作,也摇头晃脑。
像极了两只傻蛇。
“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余初瑾问她:“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物。”
青梨:“愿望?我的愿望实现了呀。”
余初瑾:“嗯?”
青梨贴了贴她的脸:“我的愿望就是余初瑾!”
鼻尖萦绕着青草香,余初瑾睫毛轻轻颤动,眼中点起星火,照亮了贫瘠无趣的生活。
*
关于傻蛇究竟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青梨很快从电视里获得了答案。
一个古早偶像剧,男主对着女主喊:“傻丫头。”
一般人看到这种情节,那都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青梨那能是一般人吗,她非但没觉得尬,反而“蹭”一下站了起来。
“傻蛇,傻丫头,哦,我知道了,原来傻蛇真的不是骂人,”
“余初瑾好爱我,她说我是傻蛇,我怎么能误会她呢,不该不该,我是坏蛇,不该误会余初瑾。”
余初瑾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一个在那嘀嘀咕咕的蛇。
“什么误会?”余初瑾问。
“傻丫头,”青梨跑过来,说:“你是傻丫头。”
这时,电视里也恰巧响起主角的话:“你真是我的傻丫头。”
余初瑾扯了扯嘴角:“我不是都把遥控器藏起来了吗,你怎么又给换频道了,谁让你看这些东西的,看看你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余初瑾允许青梨偶尔看电视,但必须是特定的频道,没想到,百密终有一疏,又让她看了奇怪的东西。
而这个失误,导致青梨学了不少尬词。
傻丫头,小傻瓜,糊涂蛋,小懒猪
“你真是一只小懒猪呀!”
“我警告你,不许再说这些词了,听到没?!”
“好凶好凶啊,吓死蛇了,你真是一个暴躁的凶丫头呀。”
余初瑾满头黑线。
“不许再喊我丫头了。”
“知道了,凶丫头。”
“”
院子里花草冒出新芽,东头的梨树,竟是又一次开花了。
蝴蝶飞舞,在花间采蜜。
初春之际,万物复苏。
随着春季到来,蛇也变得奇怪起来,总围着人打转,时不时还贴过来,喉咙里发出奇怪声响。
第65章 渴望 尾巴越缠越紧
065 渴望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耳边的声响, 像个引擎机,就没停过。
青梨嘶嘶嘶嘶个没完。
余初瑾回过头去,一把捂住她的嘴, “别嘶了,你这条蛇怎么回事,嘶一天了,围着我转还不够, 还一直嘶, 很吵很吵, 你非常吵,你知不知道。”
青梨回应她的依旧是:“嘶嘶嘶嘶”
很好,捂住嘴巴是没有用的,因为青梨的嘶嘶声, 是自喉咙里发出来的,根本就不需要张嘴。
余初瑾放下了捂她嘴的手, 警告道:“不许嘶了, 没完没了, 吵得我耳朵疼。”
青梨:“嘶嘶。”
余初瑾威胁:“你还嘶,信不信我把充气锤子找出来, 有段时间没用它了, 威慑不到你了是吧。”
听到充气锤子, 青梨瞬间蔫吧了, 委委屈屈,眼神幽怨。
她被人强制不许嘶了, 不得已,她就换了一个方式,开始围着人转。
转一圈, 又一圈,再转一圈。
转圈的同时,时不时还停下来,朝人眨眨眼。
看着她奇奇怪怪的举动,余初瑾略微思索,猜测道:“你想看电视?”
不等青梨说什么,余初瑾率先认可了这个猜测,并拒绝。
“你今天已经看过一个小时的电视了,每天只能看一个小时,这是规矩,你得守规矩,得听话,知不知道。”
“嘶嘶。”
“怎么又开始变成一只嘶嘶蛇了,为什么不说人话了?”
“喜欢你,”青梨说人话了,一边说一边眨眼:“喜欢你。”
“你眼睛抽筋了?”余初瑾疑惑看她。
青梨继续眨眼。
余初瑾无奈,妥协了:“好好好,你为了能多看一会电视,整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表情来,行,再给你看一会。”
说着,走到电视机前,拿起遥控器,按开。
调到儿童频道,让她看动画片。
“看吧,只能再看一个小时,不能多了,娱乐得节制,哪有一天24小时看电视的,到时候近视了怎么办,”
说到这,余初瑾连想到了什么。
“你要是近视了,配副眼镜戴着,岂不是就变成眼镜蛇了。”
余初瑾“扑哧”一声,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了。
青梨不懂人为什么笑,只是一味地围着人转,并眨眼。
余初瑾止住笑声,看向青梨:“电视不是给你打开了吗,怎么还围着我转?”
青梨见余初瑾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了,立马停住转圈的动作,眼神眨巴眨巴,暧昧不明。
余初瑾点头:“哦,我懂了,你不想看这个频道,不想看动画片,”
“又想看那些狗血剧,我说你这条蛇,审美真的很奇怪,怎么就偏爱看狗血剧呢,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青梨继续眨眼。
余初瑾走过来,检查她的眼睛:“你是不是真的眼睛不舒服,怎么这一天眨个没完了。”
检查一二,也没检查出什么异常,反倒是这条蛇,又开始发出“嘶嘶”声了。
一边嘶嘶,一边贴近人。
余初瑾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既然不是眼睛有问题,那你是在抛媚眼?你这个抛媚眼,也是电视里学的吧,”余初瑾一脸嫌弃,
“别学了,学的四不像,别真把眼睛眨抽筋了,”
“还有,你别想,别以为朝我眨眨眼我就会心软,”
“你要想看电视,就只能看这个频道,看看儿童动画片差不多了,别想看什么狗血剧,”
“上次不小心让你看了别的频道,你就天天在家里丫头丫头的喊我,油腻死了,”
“你以前看动画片看的也挺开心的,现在怎么还挑上了?”
平时极度热衷看电视的青梨,现在压根不给电视一个眼神,视线一直落在余初瑾身上,黏黏糊糊的。
余初瑾只当她是想看狗血剧,无视她的哀求眼神。
再让她乱看下去,那油腻的毛病可就改不掉了。
余初瑾去房间,青梨跟上,余初瑾上二楼,青梨也跟上,余初瑾上厕所
“行了,不许跟了。”
洗手间门关,青梨被关在了外面。
“咯吱咯吱”
蛇在外面挠门,但她现在挠门有分寸了,不会再把门拆。
洗完手,从洗手间里出来,看了一眼外面眼巴巴的蛇:“傻蛇。”
青梨触发关键词:“嗯,我傻蛇,你傻丫头。”
余初瑾扯不扯嘴角,没搭理她,转身往外走,青梨立马也跟上。
走到外边,给狗子喂了狗粮,青梨充分发挥大房的权利,先嗅一嗅,确定不感兴趣了之后才肯让大黄吃。
余初瑾哭笑不得,每次给狗喂狗粮,她都得先闻一下。
目光落在了东边的梨树上。
十几年不开花的梨树,一开花,竟就一连开了两次。
冬天开一次,现在春天又开了一次,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结果,她还挺想尝尝自己种的梨子是什么味道。
余初瑾走到梨树下,欣赏着满树的白色梨花。
青梨跟在旁边,不时“嘶嘶”两声。
余初瑾瞪过去:“吵死了!”
青梨委屈地直摇头:“你坏,凶我,坏蛇。”
“你别管我坏不坏,你要跟着我,你就安静点,不要嘶了,不然你就自己一边玩去。”
“坏蛇!”
余初瑾懒得管她,继续欣赏梨花,扯过一束梨花,置于鼻尖嗅了嗅。
淡淡的梨花香,带着清晨未散去的露水。
余初瑾拿出手机,对着梨花,“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
之前梨花第一次开花,余初瑾并没有想到要拍照,等到花谢了才后悔没有拍一张照作为留念。
本来颇为遗憾,没想到,这么快它又开花了,趁着花开的正艳,得赶紧多拍几张。
各个角度,远景,近景,通通拍了一遍。
手机里一下就多了十几张梨花的照片。
她低头翻看刚刚拍下的照片,青梨把头凑过来,凑热闹。
余初瑾把她的头推开,推到一半,突然有了个想法。
把青梨拉到梨树下,“你站在这里别动,我给你拍张照,青梨就得配梨花。”
余初瑾往退后,想要拍出背景的整棵梨树,结果刚退后两步,还没来得及举起手机拍照,青梨黏糊糊地又跟了上来。
不得已,余初瑾再次把蛇拉到树下:“站着不动,拍照呢,配合一点。”
青梨配合不了一点,余初瑾走哪她跟哪,压根就没法给她拍全身照。
折腾几番,余初瑾脾气上来了,想凶她。
凶人的话到嘴边,又止住了,有那么点不忍心。
虽然余初瑾时不时还是会凶她,但很多时候会忍一忍,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多时候有点不忍心,下意识想对她温柔一点。
“算了算了,这张照片也不是非得拍不可,不拍就不拍吧。”余初瑾放弃了。
也不算完全放弃,虽然没法给青梨拍一张单独的全身照,但是可以拉着她,拍合照。
余初瑾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头贴着她的头,背景是梨花。
“微笑,茄子。”
伴随着拍照键地按下,一张二人在梨花树下的合照,完成了。
余初瑾松开青梨,专注于查看刚拍的照片,不满意地摇摇头:“你脸太小了,人怎么可以这么上镜,我都不乐意和你合照了,显得我可丑了。”
话是这么说,但手还是很诚实的把合照,拖进了单独的分组里。
余初瑾给这个相册分组命了一个名字,叫蛇蛇和我。
里面已经有二十来张照片了,有她们两个的合照,但大多都是青梨单独的照片。
都是些日常拍摄的照片,拍照技术相当一般。
青梨吃饭的时候,青梨看电视的时候,青梨睡觉的时候,又或者青梨发呆的时候,余初瑾都会心血来潮,给她拍一张。
一张一张拍下来,相册里也存了不少了。
“不行,刚刚那张显得我不好看,得重新拍。”
余初瑾指挥着青梨:“你的脸在前面,我的脸在后面,这样显得我的脸小。”
“咔嚓”
快门声响个不停,又连着拍了好几张。
余初瑾嘴上嘟囔着不满意,但拍多少张,她就保存多少张,一张都没舍得删除。
“等我们以后老了,这个相册就是一个美好的回忆,白发苍苍的时候一起翻看相册,多美好。”
莫名其妙的,就已经联想到了白发苍苍的以后。
只是联想了一会,又皱起眉头:“你会老吗?”
青梨歪头:“老?”
妖怪都是几百岁几千岁起步,这条蛇多少岁了?不会虽然看着蠢蠢的,但实际上已经有几百岁几千岁了吧?
“也挺好,你要是能活几千岁,或者是能永远不老不死,那我岂不是就不必感受什么生离死别了?”
“反正我肯定会死在你前头,这么一想,还挺好的,到时候难过的是你,不是我,不错不错,我能死在你前面”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双修长冰凉的手指捂住了嘴巴。
“不死,不死。”青梨慌张中还带了点生气。
余初瑾拨开她捂嘴的手,轻声笑了笑:“我那就是开个玩笑,我现在还年轻着呢,暂时身体健康,死不了一点。”
青梨:“不死,不许说了,不吉利!”
余初瑾好笑:“你一个小妖怪,还讲究起了吉不吉利,人终究是要死的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上青梨明显着急又慌张的眼神,余初瑾玩笑的语调顿住。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光想着我死在你前面我不会难过,但似乎都没有想过你会不会难过。”
青梨会难过吗,答案显而易见。
何止是死亡她会难过,现在只是提到一个死字,她都这么着急。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老死了,青梨该怎么办?
余初瑾摇了摇头,想的有点远了,她才20出头,年轻的很,倒也不必提前担忧。
多年后的事,谁说的准。
说不定青梨也未必能陪自己到老,毕竟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变数太多,人和妖怪之间更是如此。
地面上掉落了几根梨树树枝,昨夜风太大,吹断了好几根。
余初瑾捡起地上的树枝,回到屋里,拿出剪刀修剪一二,放置到花瓶里。
花瓶里就单独放着一束梨花,虽说很单调,但单调也有单调的美。
“这样放花瓶里好不好看?”余初瑾弯腰,认真调整着梨花树枝的角度。
“好看。”青梨说。
话音刚落,耳尖处,传来柔软湿滑的触觉。
是青梨凑过来,舔了舔她的耳朵。
耳尖湿滑的触觉,以及近在咫尺的人,让余初瑾心跳有点不正常。
“不要乱舔人。”余初瑾捂着耳朵,后退,和她拉开距离。
余初瑾退后一步,青梨就前进一步,半点距离都不愿意拉开。
青梨喉咙里再次发出“嘶嘶”声,眼睛也再次开始眨巴眨巴。
又来了,这条蛇,今天真的很奇怪。
蛇嘶嘶着,眨巴眨巴着,身后还探出了尾巴。
尾巴探到人前来,意欲缠上人的腰。
结果还没来得及缠上,余初瑾端着花瓶,离开了。
尾巴扑了个空。
余初瑾毫无所觉,此刻正拿着花瓶,斟酌花瓶该摆放在哪里。
放在餐桌上?不合适,放在房间里?也不太合适。
目光落在窗台前。
走过去,将花摆放在窗台上,退后两步,打量。
点点头,很不错,就摆在这里了。
余初瑾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花瓶该摆在哪里,而身后的蛇,正看看自己的尾巴,又看看人,抱着尾巴委屈又可怜。
余初瑾回过头来,心血来潮,说:“要不然,我们在院子里种点花吧。”
青梨抱住尾巴,不说话。
“你抱着你尾巴干什么呢,”随口一问,都没等她回答,话题又扯回到了种花上面:
“现在是春天,正是种花的好季节,你不是很喜欢花吗,我们这个院子空着也是空着,种点花也挺好的,你说呢?”
青梨抱着尾巴,依旧不说话。
余初瑾并未察觉到她的小情绪,兴致勃勃规划起了该在院子里种什么花。
“我去问问邻居姐姐,她种了一院子的花,对这方面肯定特别了解,我们得请教专业人士。”
说着,小跑了出去,找邻居姐姐请教去了。
青梨继续抱着尾巴,持续不说话,委屈地发出“呜呜”声来。
坏配偶!
坏配偶已经去隔壁,和邻居姐姐请教完回来了。
对于她这种种花新手,不适合种植成活率较低的花,可以种点虞美人、月季、三角梅、风信子之类的花。
邻居姐姐除了推荐可以种的花以外,还给她推荐了一个花草市场,可以去那边买些种子。
余初瑾行动力很强,半个小时前想养花,先是去请教了邻居姐姐,半小时后,她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去花草市场买种子了。
简单换了个衣服,随意将头发扎起,换上鞋子就准备出门了。
临到出门前,才侃侃意识到,这条蛇,还站在客厅中,捧着她的尾巴。
余初瑾疑惑看向她:“我10分钟前就让你换衣服了,还站在那不动,是不打算和我一块出门?”
青梨捧着尾巴,眼神哀哀戚戚。
余初瑾一脸莫名,走上前:“半个小时前就见你捧着尾巴在这站着了,干嘛啊这是,尾巴受伤了?”
上下扫视她尾巴。
青色的小尾巴,滑滑溜溜的,并没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余初瑾看出了她在闹小情绪,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在闹小情绪。
仔细回忆这一天,似乎也没有哪个地方惹着她了。
余初瑾想不通,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佯装要出门。
一边往外走,一边故意念叨给她听:“行吧,你要是不想跟着我出门,我自己出门就好了,带上大黄,不带你。”
捧着尾巴赌气的青梨,听到这话,耳朵都竖起来了。
“噔噔噔”就跑了过来。
“不可以不可以,不带小妾,带我带我!”
余初瑾低头憋笑,去花草市场带着大黄肯定不方便,本也没打算带狗子,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说给青梨听。
果不其然,说给她听的效果,很显著。
“要带你也不是不可以,赶紧把衣服换了,还有,尾巴收起来。”
青梨不情不愿的把尾巴收了起来,又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人。
“给你5分钟,5分钟内衣服没换完,我就不等你了。”余初瑾直接下了通牒。
青梨顿时紧张,飞快跑回屋里,就听“叮铃哐啷”一阵响。
让她换个衣服,感觉像是把房间里的柜子给拆了一样。
没到5分钟,2分钟蛇就出来了,至于身上的衣服,穿的歪七倒八,至于搭配
蛇就没有搭配的概念,胡乱找了件衣服找了件裤子,就往身上穿。
大红配大绿,这要是换到旁人身上,那简直是辣眼睛。
可穿在青梨身上,还别说,再丑的衣服再丑的穿搭,在她美到惨绝人寰的脸的映衬下,衣服都变得高档起来。
唯一不足的是,美的太过,像假人。
这么让她出门肯定是不行的,余初瑾把她拉到梳妆台前,给她简单化了个妆。
在鼻尖点了个痣,增加了一点不完美感,假人感消退,像个真人了。
再把她歪七倒八的衣服收拾整齐,戴上一个鸭舌帽,遮住半张脸。
余初瑾点点头:“行了,差不多就这样了,出门吧。”
青梨:“不带小妾。”
余初瑾摇头笑了:“放心吧,我不带它,就只带你这个大房。”
青梨得意的和大黄炫耀了一番。
虽然,是青梨单方面炫耀,大黄压根不懂,还特别热情地朝她摇尾巴。
余初瑾在院子门口等她炫耀完。
炫耀了一分钟,还在炫耀
“走不走了,再不走,你和大黄一块留在家里。”
“我走我走。”青梨小跑过来,生怕把她落下。
一路去往地下停车场,期间,青梨不断靠着人。
一直靠一直靠,余初瑾被她挤的一个趔趄,险些踩到路边的花坛里去了。
“啧,”余初瑾瞪她:“粘这么紧干什么,我都让你挤的没路走了。”
“啧”,青梨有样学样:“别凶嘛,别当凶丫头。”
余初瑾很沉默。
丫头都快成她的口头禅了,让她改,她表面答应,实际上压根就不改。
就她这个样子,学习能力如此之好,而且只学坏的不学好的,谁敢给她看电视?
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她学坏了,虽然现在似乎已经学坏一半了,但能控制还是尽量控制一下。
春季多雨,导致地下停车场,透着一股湿气,霉味。
余初瑾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皱着眉头,快步往车位走。
机车停在车位上,一个冬季没动过,染上了一层灰。
从摩托车侧面掏出毛巾,擦拭了一下座位,拍了拍车头的灰尘。
黑色的机车,恢复了原本的帅气,余初瑾拍了拍车头:“冷落你了。”
青梨不理解她的行为,但不影响学人蛇跟着学。
青梨也拍了拍车头:“冷落你了。”
余初瑾笑看着她,双手环抱于胸前,挑了挑眉:“你吃大黄的醋,怎么没见你吃机车的醋。”
青梨:“是小妾,不是大房。”
余初瑾:“都告诉你了,大黄和大房不是一回事。”
蛇不听,一味纠正:“是小妾。”
余初瑾放弃了,随她去吧,反正是一根筋的蛇,早就习惯了。
“先等一下,”余初瑾拿出手机:“我还得导航一下,看看花草市场在哪个位置。”
余初瑾打开导航软件,点开搜索框,输入“花草市场”,很快便找到了邻居姐姐推荐的那个花草市场。
距离不远不近,开机车过去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正好兜兜风,在家待了一个冬天,身上都快发霉了。
余初瑾埋头认真看手机,然而,腰间突然传来缠绕感。
青梨的青色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探了出来,一圈又一圈地绕上了她的腰。
余初瑾始料不及,吓得手上的手机都抛了出去,在空中抛了几下,险险握住。
“你干什么,”余初瑾紧张地四下环顾,“赶紧把尾巴收回去!”
旁边有人经过,但她们站的位置刚好有一个柱子挡着,并未被人发现。
“赶紧收回去,这可是在外面,”余初瑾压低声音警告:“别逼我打你尾巴,每次一打你又哭唧唧的,结果次次又不长记性。”
青梨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尾巴不时拍打她,喉咙里发出暧昧的“嘶嘶”声。
嘶嘶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迫,也越来越危险。
青梨逼近她,没了以往的乖顺、呆萌,多了一分往日不常见的压迫感,透着不容抗拒。
尾巴越缠越紧。
第66章 丢脸 越来越奇怪的蛇
066 丢脸
“赶紧把尾巴收回去!”
地下停车场, 时不时就有人路过。
余初瑾紧张地看着四周,还好有个柱子挡着,不然真得暴露, 毕竟这条青色尾巴太独特,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不对来。
“听到没,把尾巴收回去。”
平时很听话的蛇,变得极度不配合。
让她把尾巴收回去, 她非但不收回去, 还越缠越紧。
腰部传来紧勒的疼痛感。
“痛啊。”余初瑾眉心皱起。
青梨眼神晦涩危险, 贴到近前,舔舐人的脸。
湿滑软粘的触觉,撒在脸颊上的呼吸,都显得有几分滚烫。
现在的青梨, 相较以往,很不同。
余初瑾把蛇推开, 擦了擦被舔的脸:“干嘛干嘛, 缠腰还不够, 还舔我。”
被推开,青梨发出不满的嘶嘶声, 再次靠近。
余初瑾眯眼, 威胁:“我难得的对你温柔耐心了点, 没动手揍你尾巴, 你非得让我揍一下,是不是?”
青梨声音低哑, 透着黏腻感:“不揍,青梨喜欢你,喜欢, 喜欢”
余初瑾:“我知道你喜欢我,但现在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问题在于现在在外面,你赶紧把尾巴收起来,在家里露出尾巴我不限制你,但在外面不可以。”
青梨置若罔闻,脸贴到她脸上,蹭来蹭去:“喜欢你,你也喜欢喜欢我嘛~”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青草香。
以往青梨身上的青草香只是淡淡的,可今天有些不同,格外浓郁。
甚至原本清新的气味,竟还透出了几分侵略性。
来不及细细分辨到底是怎么了,眼看着,有人正在朝这边靠近。
“有人过来了,赶紧把尾巴收起来。”余初瑾焦急催促。
青梨不听,喉咙里持续发出低哑嘶嘶声。
眼看着路人越靠越近,余初瑾哪还顾得上温柔与否,毫不客气地抬起手。
“啪”一声。
手拍打在尾巴上。
青梨受惊,“唰”一下缩回了尾巴。
青梨瞬间泪眼汪汪,看着余初瑾的眼神,透出一种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的可怜感。
“你坏蛇,你打我尾巴,呜呜,好疼啊。”青梨泪眼婆娑,眼眶红红。
余初瑾一阵心软,刚想哄哄,那从远处而来的路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路人是个20来岁的女生,留着鲻鱼狼尾头,发尾染着一抹绿。
“这个机车是你的吗,我关注很久了,看到车上落了一层的灰,我还以为它的主人不要它了。”女生略感惊喜地看着余初瑾。
“这不冬天了嘛,”余初瑾尬笑两声,随口回应:“就没开。”
“这个是xx款的机车吧,现在都已经绝版了。” 女生围着机车转,满眼都是艳羡。
要是以往,遇到了同好,肯定是要聊上几句的,但现在这情况,也不好和别人多聊,毕竟旁边还有一只哭唧唧的蛇。
女生试探问:“我看你开的也不多,问个冒昧的问题,你这车卖不卖,我高价收!”
余初瑾摇头:“不卖。”
女生悻悻然,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强求,只说:“那我可以摸摸吗?”
都不等余初瑾回答,旁边哭唧唧的蛇,见余初瑾的注意力落到了这个陌生人身上,顿时更为愤怒。
她对着余初瑾是哭,是乖顺,可对着其余非余初瑾的人,那就完全不是这个态度了。
这个路人太讨厌了,滚开!
青梨眯起眼睛,毫无预兆地突然朝女生龇牙。
女生刚伸出去想摸机车的手,顿时被吓了回来。
“嘶!”
青梨龇牙咧嘴的对着人,喉咙里更是发出危险的低吼声。
余初瑾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把青梨的鸭舌帽按下来,遮住她凶狠龇牙的样子。
一面压着她的帽子,一面和女生解释:“她喉咙不舒服,嘶嘶咳嗽呢,脸抽筋了,有点龇牙咧嘴的,哈哈。”
余初瑾尬笑。
帽子整个遮住视线,青梨不喜欢,想抬起头。
余初瑾毫不客气地直接拍了一下她的头,警告她老实点。
青梨捂着头,被迫安静下来。
女生看了看余初瑾,又看了看被帽子遮住脸的青梨,一拍手:“我知道她,这是那个在小区门口原地睡着的人,我听人说,她脑子”
话说一半,硬生生止住。
余初瑾:“”
女生讪笑:“那什么,我没有恶意,就是听到了一些传闻而已。”
余初瑾并不想就这些事多聊,只想她能赶紧走,不免态度冷淡。
女生察觉到了她的冷淡态度,耸耸肩,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机车,最后悻悻离开。
见到女生走远,余初瑾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帽子压的低低的青梨。
扶正她的帽子,便对上了她眼眶残留的哭过的红。
“你欺负我。”青梨语调带着哭腔。
“别人都过来了,你尾巴还不收回去,那你想让我怎么办,让别人发现你吗,然后你被送去做研究,再也没有自由,然后我们就分开了,再也没法见面了。”
话音落,一片寂静。
“不不不,”青梨着急,双脚直踩:“不分开,要见面,天天都要见。”
余初瑾见吓唬到位了,满意点头:“这不就对了,还怪我打你尾巴吗?我是为了让我们不分开,我良苦用心,你觉得是谁的错?”
青梨:“我的错,是我错了,我是坏蛇,你是好蛇。”
余初瑾低头憋笑。
青梨看着是变聪明,不好糊弄了,但本质上还是那只好忽悠的傻蛇。
余初瑾摸摸鼻子:“行了,你知道错了就行,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青梨:“余初瑾大方,好大方,是好蛇。”
余初瑾叹口气:“谁能想到啊,你也是出名了,随便遇到的一个人都认识你。”
“我出名?”青梨歪着头,试图理解。
“对啊,你出名了。”余初瑾嗔她一眼。
青梨立正头,理解成功:“我是大明星!”
余初瑾噎住,“你还大明星呢,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吗,全小区的人都知道了,你在小区门口原地睡觉,是个脑子缺根弦的傻子。”
青梨立正的头,又歪了,再次试图理解。
两秒后,又一次理解完成:“才不是,我脑子好,我是聪明人。”
余初瑾轻笑,摇了摇头:“但愿你能赶紧聪明起来。”
青梨:“我会的,我聪明伶俐,足智多谋。”
成语都用上了,怎么不算是聪明呢。
“行了,”余初瑾把车上的头盔拿了下来,“该出发了,戴头盔吧。”
青梨看着她手上的黑圆球球。
这个她知道,是要戴在头上的,之前余初瑾带着她兜过一次风,青梨看到人戴过这个黑圆球球。
“它叫头盔?”青梨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戴?”
余初瑾把头盔递到她手上,耐心解释:“为了保护头部,开摩托车是很危险的,得做好安全防护。”
青梨点点头,似懂非懂,低头看头盔,左右研究。
看到了圆球球底下有一个空洞,应该就是从这里把头塞进去。
青梨低头,试图把脑袋塞进去,但怎么塞也塞不进,急得她直哼唧,嘴里还念叨:“怎么回事,怎么戴不进去。”
余初瑾看着她的傻憨憨样,忍俊不禁。
“你脑袋上还戴着鸭舌帽呢,帽檐那么长,头盔当然戴不进去。”余初瑾伸手,帮她把帽子取了下来。
青梨成功将头盔戴上:“喔!戴上了!余初瑾你好聪明!”
余初瑾被逗笑。
“但是好重,闷闷的,难受。”青梨戴上头盔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影响起了她的平衡,人开始左右摇晃。
晃来晃去,摇摇欲坠。
余初瑾急忙扶住她。
青梨:“可以了,站稳了,好难受啊。”
余初瑾:“难受也先戴着,戴一会就习惯了。”
“你的声音,怎么也闷闷的?你生病了?”
“你戴着头盔阻挡了声音,所以才会闷闷的。”
“是吗,”青梨把头盔取掉,发现外界的声音恢复正常:“是耶,喔,余初瑾你好聪明。”
余初瑾叹气,“傻蛇。”
成功触发关键词,青梨立马接话:“傻丫头。”
余初瑾哭笑不得,继“啧”之后,蛇又获得了另外一个关键词,傻蛇对应傻丫头。
“傻丫头要出发了,”打不过干脆加入算了,一个跨步上车,拍了拍后座:“上车吧,傻蛇。”
青梨:“知道了,傻蛇坐傻丫头的车。”
“行了,赶紧上来。”余初瑾没好气。
想加入她,可真的加入不了,这个称呼实在是太一言难尽。
青梨学习着余初瑾刚刚上车的动作,也一个跨腿上车。
“抱着我的腰。”余初瑾稍稍侧头,和身后的人说。
“抱腰!”青梨藏在头盔下的眼睛都亮了。
余初瑾赶忙补充:“是用手抱,不是用尾巴。”
青梨失望。
可等到手抱上腰之后,突然又不失望了,贴的好近,喜欢喜欢,好开心。
然后,这条蛇疯狂在后面蹭蹭,手也在人腰间摸来摸去。
余初瑾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按着,回头,瞪她:“只是让你抱着,没让你摸!”
青梨:“好凶好凶,凶丫头。”
“给我安分点,不然你给我回家陪大黄去。”余初瑾说。
“是小妾,我安分。”青梨非常的识时务。
启动机车,拧动油门,引擎声“轰隆轰隆”格外炸耳。
驶离地下停车场,来到宽阔的街道,速度加快,风在耳边呼啸。
余初瑾以前很迷恋这种速度带来的快感,有事没事就骑着机车到处跑。
中途也曾出过一次事,为了避开突然转向的汽车,她紧急转弯,摔了个跟头。
当时恰巧有一辆货车经过,她的头几乎是擦着货车的轮胎躲过。
虽然没受大伤,但和死神擦肩而过。
尽管出了一次这样的事故,但余初瑾依旧没有戒掉开机车的爱好,几乎是伤一好,又骑着心爱的摩托到处飙车。
那时,她觉得她不可能戒得掉这个爱好,哪怕是死在这个爱好上面,也在所不惜。
但很奇怪,明明当初那么狂热的爱着机车,现在居然能很久很久不碰,让机车落上了一层灰。
甚至,在如此长的时间里,完全没有想起来要去骑机车,要不是今天需要外出,她这个机车,估计还在地下停车场落灰。
不光是机车,连带着跳伞,滑翔伞,滑雪,翼装飞行,这些她曾经很迷恋的运动,现在竟都完全提不起想法来了。
身后贴抱着的人,虽温度很低,但存在感又格外的强。
或许,她想不起这些极限运动,不是因为别的,仅仅只因为身后的人。
因为有青梨,所以曾经那些获取快乐的方式,变得可有可无了。
“蛇。”风声掩盖了她的呼喊。
但身后的人,还是听到了,她凑到人耳边:“蛇在呀。”
余初瑾笑了,笑声随风而去,但她知道,无论风雨多大,身后的蛇,永远都在,永远都会回应人。
路过江边,余初瑾按下刹车,双脚踩地,缓缓停了下来。
取下头盔,侧头看着碧波的江面。
青梨也学着人的动作,取下头盔,把头盔夹在腰和手之间,侧头看向江面。
“蛇,你有没有想念海?”从小就生活在海边的蛇,却因为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到过海里了。
“我想你。”青梨抱住她,蹭啊蹭。
背部传来清晰的触感,柔柔软软。
青梨不喜欢穿束缚人的内衣,所以她其实并没有穿,不过是因为穿着外套看不出来而已。
隔着外套布料,触感分明,青梨还不停的蹭。
“别动了。”余初瑾语气严肃。
“又怎么了,又凶。”青梨委屈。
余初瑾回头,视线不自觉落在她胸前,又快速撇开,轻咳一声:“你别管怎么了,反正就不能那么蹭。”
青梨生气:“规矩真多,你这条坏蛇!”
余初瑾无视她骂人的话,主要是坏蛇这个说法太没有攻击性了,想引起重视都难。
“现在穿着外套看不出来,等到了夏天,你如果想出门的话,就必须穿内衣了。”余初瑾不自在地说。
“绳子吗,绑在你身上的绳子。”青梨知道那东西。
余初瑾总会往身上绑那个东西,那东西上面,有很浓郁的属于余初瑾的气味,她最喜欢了。
当然,除了这个,她更喜欢另外一款三角形的绳子。
只是,无论是哪一款绳子,无论她多么喜欢,余初瑾都不许她碰,一碰就生气。
小气鬼配偶。
不过,偷偷说一句,她其实有偷到一件,但余初瑾不知道。
对此青梨得意不已。
“什么绳子,那叫内衣。”
“我知道了,内衣。”
“等到夏天的时候你得穿。”
“知道了,会穿的。”
答应的还挺爽快,不过光想想也知道,等真让她穿的时候,她估计又会嫌难受,又得闹腾。
但这也没办法,总不能不穿就出门,夏天就穿个短袖
不行不行,就算是青梨不愿意,也必须强硬她穿上。
“是海好看,还是江好看?”余初瑾看向远处江面,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城市的高楼大厦。
“你好看,”青梨说:“余初瑾好看。”
“什么啊,”余初瑾唇角勾起笑意:“我问的又不是这个。”
“不管你问什么,都是你好看。”
“我有这么好看吗。”
“超级超级好看,我喜欢,超喜欢。”
她喜欢着喜欢着,整个人又贴了上来,蹭来蹭去,嘴里发出低低哑哑的“嘶嘶”声。
她的喉咙像个引擎机一样,又一次嘶嘶个不停了。
余初瑾从摩托车上下来,疑惑地看着这个坐在摩托车上,嘶嘶个没完的蛇。
“你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都很奇怪好吗,你喉咙为什么要一直响?”
“嘶嘶”回应人的,是更大的响声。
余初瑾靠近,伸手摸了摸她的喉咙:“你发出这种声音,是因为喉咙不舒服吗。”
青梨抓住她的手,低头舔舐她的手,抬眼时,睫毛轻颤。
眼波流转间,暧昧像是藤蔓一样,透过眼神缠绕而来。
只可惜,余初瑾是块木头。
余木头一个反手,捏住她的嘴:“又舔又舔,我这手刚刚擦了摩托,一手的灰,你也不嫌脏。”
松开捏她嘴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全是你口水,你这条蛇怎么这么爱舔人。”
青梨一脸幽怨地看着她擦手的动作。
余初瑾擦拭的手停了停,想到了什么,连忙解释:“我虽然擦手了,但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青梨扭过头去,不看人了。
余初瑾一愣,赶忙上前哄:“好了好了,你是好蛇,最棒最厉害了,不要和我计较,你是大房,得大方点。”
哄了半天,勉强哄好,重新出发。
一个小时后,二人到达了花草市场。
但比起花草市场的各种花,最先引起人注意的,是门口的几只小狗。
一个老奶奶,坐在市场门口的树下,面前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有五只小狗,三只白色,两只黑色。
可爱的小动物总是格外的引人注目,老奶奶四周围着好几个人,都是在看狗。
余初瑾也不例外,被吸引了过去。
“想不想买只小狗,自家狗生的,你看,多可爱,”老奶奶热情推销中:“不贵,100块一只。”
有人意动,不放心的询问:“这么小,能养的活吗?”
老奶奶相当自信,打包票道:“那必须能养得活,这就是土狗,中华田园犬,最好养活了。”
说着,老奶奶伸手,从狗笼子里捞出一只黑色小狗来,“你看,多生龙活虎,保准你能养得活。”
余初瑾也跟着好奇地探看。
被抓出笼子的小黑狗,的确很活泼,尾巴直摇晃,时不时还汪汪两声,像是在配合着老奶奶的推销。
然而,下一秒,不知道怎么了,原本很活跃的小黑狗,突然夹住尾巴。
小黑狗趴在地上,害怕的直发抖,甚至还尿了出来。
“诶,这狗怎么了,你刚刚不还说它生龙活虎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想要买狗的人,立马打了退堂鼓。
老奶奶也百思不得其解,捏住狗的后脖颈,提起来查看。
狗子害怕得瑟瑟发抖,嗷嗷叫个不停。
余初瑾起初也跟着疑惑,但当看到旁边人,正在朝那只狗龇牙,哪还有不明白的。
那条小黑狗,是让青梨给吓着了。
余初瑾赶忙把这条蛇拉走:“你干什么,那么小的狗,多可爱,都快让你吓应激了。”
青梨眼睛瞪得大大:“我可爱,是我可爱,它才不可爱呢!”
余初瑾扶额,“怪不得你喜欢吃酸呢,天天吃醋。”
“我吃了它!”青梨生气,生气的同时,又开始着急,
“不能再有小妾了,一个就好了,不能再能有第二个了,我不大方,我不喜欢,我生气,我会生气的。”
余初瑾捏了捏她着急的小脸:“放心吧,不会再养了,一条狗一条蛇就够我费心的了,我哪还有精力再养,求我养我都不养了。”
说了一长串话,青梨就听到了“不会再养”的关键词,听到保证,着急的蛇瞬间放心下来。
青梨夸人,竖起大拇指:“你乖得很,是好蛇,你真棒,你真厉害。”
余初瑾:“”
花草市场。
各类店面分布在道路两边,店面前摆满了各类大小不一的花瓶、花盆。
正是花开的季节,姹紫嫣红。
空气中有花香,有泥土的湿气。
青梨眼睛瞪得大大,东看看,西看看。
“好多漂亮花花。”青梨嘴巴惊得张大。
海岛上虽然植物茂密,也有花丛,但像这么密集的各种花聚在一起,蛇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想去摘,但又想起了余初瑾说过人类社会的花不能乱摘,硬生生忍住。
一边想摘,一边忍耐。
“喜欢什么花,我们直接买就是了,到时候种在院子里,满满一院子全都是花。”余初瑾说。
“哇,那很好看了。”青梨满眼期待。
挑中其中一个店面,余初瑾走进去,和老板沟通,想要买一些好种活又漂亮的花种子。
和老板交涉完,余初瑾转头和青梨说话:“选了五种花的种子,你看看还有没有想要的”
话硬生生止住。
因为原本站在身后的青梨,不见了。
余初瑾眉心皱起,当即小跑出店面,四处找人。
找了好一会,始终没看到她,愈发着急,想起能打电话,连忙拿出手机。
刚要拨电话,视线无意间落在左边的角落处。
待到看清楚那边的场景,余初瑾挠挠头,瞥开视线,假装没看到。
要死啊!这条蠢蛇!
还是假装看不到她好了,要丢脸她一条蛇丢就好了,可别拉自己下水
第67章 拾荒蛇 我想要亲亲(蛇蛇着急版)
067 拾荒蛇
余初瑾在前面和老板交涉该买什么花种子, 选来选去。
青梨则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人,并人模人样地认真听着。
但很快,青梨觉得没什么意思, 开始东张西望。
蛇观察着店里的各种花,一路观察,一路往外走。
她看中了其中一朵最大最艳的花,下意识就伸手去摘, 手伸到一半, 又缩了回来。
“不可以摘, ”青梨嘴里念念叨叨:“我是文明蛇,文明蛇不乱摘花。”
她渴望地看着那朵花。
犹豫片刻,正想跑回去问余初瑾能不能买,结果刚挪动一步, 注意力便被左侧角落位置吸引住。
她好奇探看,待到看清楚, 眼睛瞪得大大。
“哇!”
青梨兴奋不已, 花也不要了, 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一对情侣,正躲在偏僻角落, 拥抱, 亲吻
两人亲的忘我缠绵, 余光一撇, 一张脸,凑到了他们近前。
青梨正近距离, 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
情侣吓得立马分开,后退,尴尬地又是摸脸, 又是挠头。
“你谁啊,干嘛呢!”惊吓尴尬缓过来后,情侣又开始愤怒:“凑这么近干什么,没见过人谈恋爱亲嘴啊。”
青梨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甚至还着急地催促:“为什么不继续,你们继续,我想看,你们继续,我喜欢看。”
情侣二人面面相觑,一阵无言,无言过后更为愤怒:“你没见过别人亲嘴吗!”
“我见过,电视里有,可我没亲眼没见过,我好奇,你们继续。”
“你神经吧。”
“你怎么骂人?我才不是神经,你不文明,余初瑾说做人要文明。”
近距离盯着别人接吻,毫无边界感的青梨,居然还让别人文明一点,简直荒唐。
情侣两人都快被气笑了。
青梨不满意了,高声嚷嚷:“怎么不亲了,快亲,我喜欢看,快点。”
这一嗓子声音可不低,本来是个角落,无人注意,一声喊下去之后,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旁边一个大妈被逗笑:“我说你个姑娘家家的,羞不羞,怎么还喜欢看别人亲嘴,你没亲过吗?”
青梨摇摇头:“没有亲过,我好奇,不能好奇吗。”
说着说着,她还请教起来:“你亲过,怎么亲的,你配偶是怎么答应的,配偶不答应怎么办,我很苦恼。”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大妈都被问愣住了。
“我想亲亲!”突然,毫无预兆的,对天嚎了起来,“难受,我难受,浑身难受,亲亲,呜呜呜呜呜”
旁边的路人都看傻了。
余初瑾在不远处,目睹了她近距离看别人亲嘴,本来是想假装不认识的,免得跟着一起丢脸。
可现在,听着那边的“狼嚎”声,余初瑾已经头皮发麻了。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要假装不认识,而应该及时去制止,现在好了,更丢脸了。
甚至都不是丢脸的事了
不敢再耽搁,生怕这条蛇再嚷嚷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赶忙跑了过去。
拉住她的手,扯着她就要尽快离开这里。
丢死人了!
“余初瑾,你干嘛,我现在还不想走,我要看亲亲,你不给亲,我看看怎么了。”
这下好了,原本大家只是用怪异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青梨,现在变成了用怪异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余初瑾和青梨。
果然还是被她拖下水了。
青梨不想走,人自然就拉不动她,她定在原地就跟个雕像似的,扯也扯不动。
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还指指点点。
余初瑾汗流浃背,见半天扯不动她,直接上手,“邦邦”敲她的头。
“你走不走?走不走!”
青梨捂着头,嘴里“呜呜”:“走就走嘛,怎么又打我,好凶,你这个凶丫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这条蛇拉离了是非之地。
没有人围着指指点点了,余初瑾长松一口气。
“你是不是疯了,你干嘛要去看别人亲嘴,你看就看吧,你还凑到他们跟前怼着脸去看,生怕他们留意不到你吗!”
“我想仔细看。”
“你仔细看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对着天空嚷嚷你想亲亲什么的。”
“我就是想,你不许,还不许我想了,我就想,我难受。”
余初瑾噎住:“我看你是看电视看疯了,什么东西都学,你是一条蛇,你亲什么亲。”
青梨反驳:“我是人!”
看着她犟嘴的样,余初瑾气不打一处来。
青梨学聪明了,在人还没有动作之前,提前捂着头,跑开了。
望向跑开两米远的蛇,余初瑾扯了扯嘴角:“又怕挨揍,还天天惹事,跟你出门一次,你就让我社死一次,不光你要出名了,我都得跟着出名。”
青梨:“那我们一起当大明星。”
余初瑾:“”
迟早得让蛇气死。
余初瑾转身走,身后躲的远远的青梨,立马跟了上来。
不敢靠太近怕挨揍,但跟还是要跟着的,只是保持着距离。
重新回到店面,付了款,拿上选好的花苗种子,往花草市场的出口走。
后面,青梨不远不近的跟着。
来到机车旁,将装有花种子花苗的袋子,挂在车把手上,跨步上车。
跟在后面的青梨,着急起来,紧盯着人的同时脚在地上原地踩啊踩。
害怕被丢下,又不敢靠近,干着急,直哼唧。
余初瑾坐在摩托车上,手扶把手,双脚踩地,侧头看她。
瞧见她那副着急又慌张的样子,心顿时一软。
“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不想回家了?”余初瑾说。
“回家,要回家的。”青梨小跑过来。
青梨站在摩托车旁边,一脸乖顺,乖顺的眼底还透着慌张,是害怕被丢下的无措。
余初瑾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条蛇也没做错什么,她就是好奇心强,凑过去看人亲嘴而已,就是嚷着嗓子对着天空吼了句想亲亲而已。
可那又怎么了,丢脸是丢脸了点,可她一条蛇,哪里懂什么丢不丢脸,当人都还没当多久,哪懂人的思维。
余初瑾不忍心真怪责她,看到她这副害怕被丢下的慌张模样,就更不忍心说她什么了。
不光不忍心,还有点歉疚起来。
余初瑾摸摸她的头:“好了好了,和你吵架归吵架,又不会真丢下你。”
青梨摇头:“我们没吵架。”
余初瑾轻笑一声:“怎么没吵架,我们刚刚那不就是在吵架吗。”
青梨头摇成拨浪鼓:“不是不是,我不和余初瑾吵架,你只是生气了,你爱生气,我哄哄你就好。”
“你哄我的方式,就是不敢离我太近?”
“离太近,你更生气,不气不气,我的错,我道歉。”
余初瑾看向她,心情略微复杂。
青梨未必是真的明白错在哪里,但她愿意为了人,低头认错。
就像她为了人学习说话,学习写字,学习做人,遵守规矩,当一条文明蛇那样。
蛇似乎为了余初瑾,做出了特别特别多的妥协,蛇其实并不适应当一个人,可为了能和余初瑾在一起,愿意慢慢适应。
余初瑾常常想,青梨愿意为了自己来到人类社会当人,自己愿意为了青梨,去海岛陪青梨当一个动物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并不想再回海岛生活,哪怕在海岛上生活有青梨陪伴。
她是喜欢的青梨的,但远远不及青梨喜欢她的程度。
青梨的这份喜欢,太重太重,没有人能做到,可青梨本也不是人。
“对,我们没有吵架,”余初瑾把头盔递给她:“我们可爱的蛇怎么会和我吵架呢,只有我无理取闹的份,你怎样都会让着我,对吧。”
青梨接过头盔,抱着,小脑袋直点:“对的对的,你可以闹哦,我会让着你哦。”
余初瑾笑了:“赶紧把头盔戴上吧,种子已经买完了,回家种花去。”
“回家回家!”青梨戴上头盔,声音兴奋。
一小时的路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骑摩托的缘故,不过才一小时而已,竟是觉得手有些酸起来。
手酸这种状况,还是她刚学骑机车,骑久了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
一段时间不骑,手会酸的毛病都出来了,还是得多锻炼,不能总是宅在家里。
不能因为家里有青梨陪着,就压根没有出来的想法了。
“出都出来了,顺带去逛一逛超市吧,正好补充一下物资。”这段时间宅在家里,补充物资都靠外卖和快递。
“你还没有逛过超市吧?”余初瑾侧头看身边人。
“我逛过。”青梨肯定说。
“你逛过?”余初瑾不解:“你什么时候逛过,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带你逛过?”
青梨一本正经:“我电视里逛过。”
余初瑾扯了扯嘴角:“那不叫逛过,那叫在电视里见过。”
“一样的一样的。”
“傻蛇。”
“傻丫头。”
余初瑾目露怀疑:“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用这个称呼回骂我?”
把车停到路边,附近就有超市,二人步行过去。
进入超市,余初瑾在旁边拿了一个购物车推着。
青梨好奇地盯着购物车。
余初瑾解释:“这是用来放东西的,待会我们在超市里逛,会买很多东西,如果一直用手提着东西会很累,把东西放在这里面比较省力。”
青梨点点头:“这样啊,我知道了。”
“不对啊,你不是看过电视吗,还能不知道购物车是做什么用的?”
“我也没说不知道呀,第一次见,只是好奇看两眼哦。”
余初瑾撇了她一眼:“算是我多嘴了。”
青梨脑袋直摇:“不多嘴,不多嘴,余初瑾最聪明了,聪明聪明。”
余初瑾啧了一声:“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
青梨:“啧。”
得,又触发了她的关键词。
余初瑾以前很爱动不动就啧,但被青梨设定为关键词之后,余初瑾真的很少很少会啧了。
不得不说,她喜欢啧的这个坏毛病,都让蛇帮忙给改掉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可以放到购物车里来,”余初瑾指了指货架上的东西,“这上面的东西都是可以拿的,待会统一到柜台那去结账就行了。”
青梨:“我知道了。”
青梨看什么东西都好奇,时不时拿一个东西放到购物车里。
她选东西的标准,并不是认识它,也不是需要它,而是觉得好看。
超市里装饰的假花,她觉得好看,薅了下来,放到了购物车里。
前脚放进去,超市工作人员后脚就看了过来。
余初瑾汗颜,连连道歉,把假花还了回去。
道完歉,瞪她:“是让你拿货架上的商品,不是让你薅装饰品。”
青梨:“好凶啊,凶丫头。”
余初瑾咬牙:“张口闭口丫头丫头,丫头个没完了。”
警告了一次后,青梨倒是不薅装饰品了,而是一个转眼不见了。
等到再看见她时,她手上捧了一大堆东西。
余初瑾也没太在意,只当她选中了一些她喜欢的东西,只要不是乱薅不对外出售的装饰品,她拿什么东西都没关系。
起初是这么想的,直到看清楚她手上拿的是什么之后
余初瑾有点后悔和她说,喜欢什么就能拿什么了,有些东西是真不能拿!
“哐当”一声。
青梨把她拿的十几盒东西,全都一股脑放到了购物车里。
还嫌不够,她又折回去,打算继续再拿。
余初瑾没阻拦,而是好奇地看了一眼购物车里的东西。
拿起一个,仔细看:“这是拿了什么,拿这么一大堆,口香糖吗?”
粉红色的包装,还挺好看,看外包装有点像是口香糖。
“现在的口香糖包装还挺好看”声音突兀顿住。
因为她看清楚了粉色盒子上的字。
轻薄贴合自然舒适,给你极致温柔之蜜桃味。
余初瑾脑子宕机两秒,手上的东西丢回购物车。
指套?
也就在她愣神的几秒里,青梨又跑了回来,怀里又捧了一大堆的粉色盒子。
又是“哐当”一声,全都丢到了购物车里。
丢完,再次准备继续跑回去。
余初瑾眼疾手快,赶忙拉住她:“干嘛,你还嫌拿的不够,都半购物车了,你还要去拿。”
青梨:“好看,喜欢。”
余初瑾嘴唇张了张,压低声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就拿。”
青梨眨巴着懵懂的眼睛,一脸无辜。
很好,这是压根不知道,只是觉得好看而已。
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说,粉色的盒子的确挺好看,但好看归好看,可她们也用不上。
买一些用不上的东西,只要青梨喜欢,余初瑾也愿意买,但是买三四十盒指套
余初瑾都不敢想,待会结账的时候,一群人着看她买这么多指套,得多尴尬。
不是,超市里还有这种东西卖吗?余初瑾从来没见过,怎么还偏偏让蛇给找了出来。
光是想想待会结账时要遇到的场景,余初瑾就已经提前开始头皮发麻了。
“东西从哪里拿的,赶紧给我放回去。”余初瑾说。
“不要,我喜欢,不放回去。”青梨不乐意。
尽管她不乐意,可在余初瑾的坚持之下,以及威胁之下,两人还是来到了放置指套的货架前。
货架上的粉色盒子,都让青梨给拿空了。
左右扫视一圈,趁着没人,余初瑾手忙脚乱,赶紧一股脑的放了回去。
结果刚放好,一个女生路过。
四目相对。
女生看看货架上的东西,又看了看余初瑾和青梨,一脸我懂地笑了笑。
余初瑾满头黑线。
该死的蛇!
带她出门就没好事,简直是花样百出的让人社死。
选什么不好,她偏偏选这个,还真是“眼光独到”。
青梨委屈巴巴,站在货架前,不肯走。
可怜地看着人,又可怜地看着货架。
“走了,”余初瑾催促她:“那东西你用不上,好看也不能买。”
青梨委屈的小脸都皱起来了:“我喜欢,给我买。”
余初瑾看着她这副可怜样,哭笑不得,本是想强硬拒绝,但终究又还是不忍心。
没有办法,她折回货架前,拿了一盒,放到了购物车里,藏在最底下。
“买一个,总行了吧。”余初瑾无奈妥协。
“两个。”青梨争取。
“好好好,再拿一个。”
“三个。”
“不要蹬鼻子上脸,信不信这两个我都不给你买了。”
“两个,两个够了。”
这条蛇真的是,余初瑾好笑摇头。
一路逛下来,青梨再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余初瑾都怀疑这条蛇是故意的,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偏偏什么能让人尴尬她就拿什么。
还拿一大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超市批发进货指套了。
原以为直到逛超市结束,青梨都不会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了。
不料,走到生鲜区时,她眼睛非常尖,一眼就看到了切成片装盒的三文鱼。
“这个这个,买它买它!你喜欢吃!”青梨拿了好几盒,全都放在购物车里。
余初瑾看了看购物车里的四盒三文鱼,轻声笑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鱼啊。”
青梨:“记得,当然记得,你喜欢的我都记得。”
青梨还要去拿,恨不得把所有三文鱼都包圆。
余初瑾拦住她:“够了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这四盒足够了,吃完下次再买。”
“那我们下次还来买。”
“好,下次再来买。”
青梨买了人喜欢吃的,作为回礼,余初瑾也买了蛇喜欢吃的。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是青梨的最爱,一顿能吃好几大块,别的肉倒是也吃,但最为钟爱的还是五花肉。
“五花肉,香,想吃。”青梨望着购物车里的五花肉,舔了舔舌头。
“现在不能吃,等结完账了回家才能吃。”余初瑾及时打断了她的想法。
在超市里当场吃生肉,那得把别人吓坏。
青梨目不转睛地盯着购物车里的五花肉。
余初瑾把底下的三文鱼拿了上来,盖住五花肉,让她没法看。
青梨吧唧嘴:“好饿好饿。”
余初瑾嗔她一眼:“饿什么饿,我又没饿着过你,天天让你敞开肚皮吃,你怎么可能饿得着。”
说着,上前捏了捏她的脸:“明明吃的也挺多,怎么没见长肉呢?”
青梨:“我有肉,我强壮!”
没有肉,被青梨误以为了说她不强壮,在强不强壮这个问题上,青梨非常的计较。
“我强壮,我是强壮的,我很厉害,不信你看我的尾巴。”
余初瑾顿时紧张,连忙打断:“知道了知道了,你强壮,你非常厉害,尾巴不可以出来。”
青梨仰着下巴,非常自得:“这就对了,我是强壮的!”
余初瑾扯了扯嘴角,还好回应的及时,不然她的尾巴真就露出来了。
真是条不安生的蛇。
不安生的蛇,在结账的时候,抢着要付账。
“我来付。”说着,开始熟练地点击她的儿童手表。
把手表怼到收银员的脸上。
余初瑾忙把她的手扯回来,“你让她扫一下就行了,不用怼到人脸上去。”
青梨点头:“知道了。”
付完钱,青梨开始得意:“我是不是很大方呀,我大方哦。”
余初瑾:“你大方什么,你手表里的钱不就是我给的钱吗。”
青梨愣住:“对哦,我没有自己的钱,我是吃软饭的蛇。”
余初瑾“扑哧”一声笑了。
“没事,吃软饭就吃软饭,之前在海岛上的时候,我不也吃你的软饭,在你的主场你负责,在我的主场我负责,这很公平。”
青梨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但很快,余初瑾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因为,青梨突然抬起头,说:“我要赚钱。”
余初瑾懵:“啊?”
起初,余初瑾并没当一回事,只当她说着好玩。
直到
当天,家里的座机电话又响了,是保安打过来的。
“余小姐,你朋友又出去了,背着个编织袋,说什么要出门捡垃圾赚钱养你,”
“要不然,您赶紧拦一拦她?她现在正在垃圾堆里翻垃圾,翻得可起劲了,我们也拦不住她”
第68章 暧昧邀请 尾巴情难自已地探了出来……
068 暧昧邀请
逛完超市, 提着大包小包回家。
当然,这个“提着大包小包”,指的是青梨提所有东西, 余初谨负责两手空空,什么也不拿。
苦力蛇,有的是力气,不使唤白不使唤, 反正她也乐意干, 余初谨所需要付出的报酬也不过是一句夸夸而已。
刚回到家, 先是摸了摸热情迎接的大黄,不可避免的收获了吃醋蛇一条。
不得已,只能洗洗手,又摸了摸蛇, 才算了事。
哄完一蛇一狗,余初谨进屋开始收拾超市买的一堆东西。
买的五花肉和三文鱼得放冰箱, 刚打开冰箱, 准备放进去, 又解锁了一条眼巴巴的蛇。
差点忘了,在超市的时候青梨就一直嚷嚷着饿, 恨不得当场就把五花肉全吃掉。
把刚放冰箱的五花肉又拿了出来, 递给她, “吃吧。”
青梨兴奋接过, 当即就要咬。
见状,余初谨紧急又把五花肉拽了回来:“得洗洗再吃, 都和你说多少次了,脏兮兮的吃了会拉肚子。”
虽然眼前这条蛇的消化能力很强,并不会拉肚子, 但不影响余初谨害怕她拉肚子,讲究一点总归没错。
“知道了,我会洗的。”青梨看着人手上的五花肉,满眼写着渴望。
但再怎么渴望,也没有伸手来抢,而是等待着人允许,很多时候她的确是一条很有礼貌很文明的蛇。
虽然这份文明,似乎只针对余初谨。
因为如果青梨想要旁人的东西时,可没这么有耐心,压根不会等别人允许,而是张口闭口“吃了他”“咬死他”。
简直强盗思维。
不过她这样的强盗思维,已经被余初谨慢慢纠正过来了。
余初谨想把肉给她,想了想,又没那么做,而是自己来到厨房,拆开包装,打开水龙头,帮她清洗。
青梨洗东西有点装样子,洗了和没洗没区别,还是她自己洗一洗放心些。
洗干净后,把肉切成小段小段,放到碗里。
全程,青梨跟在旁边眼神紧盯,可能在青梨眼中,余初谨洗肉和切肉的动作有点多余。
尽管如此,哪怕青梨很着急,也还是愿意在旁边安静等待。
“可以了,拿着吧,去餐桌那边吃……”
话都没说完,就见眼前的人,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碗吞了。
嘴巴突然张大,脸没了,只剩下嘴巴,乍一看到,还是很吓人的。
青梨毫无吓到人的觉悟,在那嚼巴嚼巴。
碗吐了出来,里面的肉没了。
余初谨扯了扯嘴角:“我都多余帮你切成小块。”
青梨摇头:“不多余,你喜欢我才会给我切。”
“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能扯上我喜欢你是吧,你这条蛇还挺自恋。”
“不自恋,你就是喜欢我,你是喜欢我的。”
余初谨没回话了,把碗拿走,放到洗碗池里,转而说,
“饱了没,还要不要吃,要吃的话我再去给你拿,反正到明天你又不爱吃了,干脆一顿给你吃完好了,省的到了明天浪费。”
新鲜的肉青梨爱吃,隔夜,哪怕是放在冷藏里,只隔了一晚上,她就立马不吃了。
隔夜肉,她只会闻闻,并说是坏肉。
总之就是挑嘴的很。
问她还要不要吃,半天没得到回答,余初谨疑惑回头看去。
青梨正瞪着大眼睛看人。
“干嘛,”余初谨一脸莫名:“要不要全吃完?还是晚餐的时候再吃?怎么光盯着我看,不回答我。”
青梨鼓着脸颊:“你才没有回答。”
余初谨:“?”
“你是喜欢我的,你喜欢我,你没回答,你快回答,说,你喜欢我。”
“……”
“说,快说快说。”蛇着急起来,脚在地上踩来踩去。
踩地的小动作时常出现,着急或者兴奋的时候都会如此。
以前是蛇形态的时候,踩小爪子,现在没爪子了,开始踩脚。
青梨踩脚表达焦急,踩了一会,仍旧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开始围着人转。
转啊转。
“好好好,我说,”余初谨说:“喜欢你,可以了吧。”
青梨不满意:“可以了吧,去掉。”
“还得去掉,”余初谨扶额笑了,“喜欢你,喜欢青梨。”
青梨眼睛亮亮:“我也喜欢你哦,青梨也喜欢余初谨哦!”
说完,暧昧地眨眨眼,试图凑过来,尾巴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往外探。
但余木头,一个转身,去往冰箱拿剩余的五花肉,直接无视了她的“暗送秋波”。
又被拒绝了。
青梨情绪低落,难受又幽怨地看着人的背影。
把剩余的五花肉全洗了,这次没多此一举的切成块以及装碗里了,毕竟青梨一口一块一口又一块。
事实也的确如此,几秒钟,五花肉全部消灭。
余初谨揶揄她:“你猪八戒吃人参果啊,怎么吃东西和大黄一样,不知道品一品吗,味都没尝出来就吞完了。”
青梨纠正:“是小妾。”
余初谨无语,开始赶蛇:“去去去,又不会帮忙干活,就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了,超市里买回来的那些东西我还得收拾呢。”
把青梨推开,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一归类,零食放在了茶几上,青菜放厨房里……
忙忙碌碌,收拾到最后,购物袋里只剩下了粉色的两个小盒子。
余初谨看了看袋子里的粉盒子,又看了看紧跟在旁边碍手碍脚的青梨。
“你说你买这个干什么,我都不知道给你收哪里合适。”余初谨无语得很。
“我的,我收,”说着,青梨直接拿走,捧怀里,珍爱地摸了摸:“好漂亮的盒子,好喜欢。”
“好看的盒子多了去了,你非得喜欢这个……”余初谨一个头两个大:“算了,随便你吧。”
青梨只是当个好看的玩具在玩,反正家里就她一个人一条蛇,外加一条狗,并不会因为青梨天天捧着指套盒子玩而尴尬。
“家里玩可以,但这东西不能带外面去玩。”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天天你知道,你知道个什么啊,傻蛇。”
“傻丫头。”
余初谨默了默,换了个骂蛇的方式:“蠢蛇。”
青梨非常懂得灵活变通:“蠢丫头。”
“笨蛇。”
“笨丫头。”
余初谨受不了了:“行了,我看你是和这个丫头过不去了是吧。”
青梨:“行了。”
余初谨沉默,差点忘了,行了也是青梨的关键词。
虽然没有“啧”那么有说必学,但也差不多十次里面学八次。
主要还是看语气,语气好的“行了”她不学,语气明显不好的“行了”,她肯定会学。
真不知道该说她机灵呢,还是该说她机灵。
“一边玩去。”余初谨瞪她。
青梨很机灵,知道再惹人就真要生气了,机灵的不闹腾了。
余初谨收拾完超市买的东西,又开始收拾买来的花苗种子,跑院子里规划种子该播撒在什么位置最好。
青梨跟在旁边,当跟屁虫。
跟屁虫当了一会,被院子外的动静吸引了。
是对面楼的邻居出门了。
青梨小跑过去,趴在围栏上,看着从对面楼出来的一对母女。
女人三十来岁,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女人低头和小女孩说:“你不好好读书,长大以后赚不到钱,就只能去捡垃圾过活了。”
很常见的吓唬,目的在于督促小女孩好好学习。
只是小女孩似乎不按常理出牌,“妈妈,捡垃圾很赚钱的,你不要瞧不起捡垃圾这份工作。”
女人愣住,好笑地敲了一下她的头:“伶牙俐齿,我都要说不过你了,让你好好学习,结果你还真想背个编织袋去捡垃圾吗。”
女人和小女孩渐行渐远,交谈的声音也随着人的走远逐渐消失。
母女之间很平常的交流,但却让趴在围栏上的青梨听了进去。
“捡垃圾很赚钱,哇,那很棒了,我不当软饭蛇,”青梨一个人嘀嘀咕咕:“得背编织袋去捡,编织袋是什么?”
余初谨正规划着种花的位置:“在这个位置种一片小菊花,在这一片种……中间还得留出一条路,蛇你觉得我这么规划怎么样?”
回头,身后哪里还有蛇的影子,抬头看去,青梨正站在围栏下面。
“你站那里干什么,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的,过来帮我参谋参谋,花要怎么种怎么分布最好看。”
余初谨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青梨听到呼唤,立马跑了过来,但却不是来帮忙参谋。
“编织袋是什么?”青梨问。
“啊?”余初谨一脸懵:“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编织袋就是袋子啊,装东西用的。”
“我想要编织袋。”青梨一脸期待地看着人。
“这都什么和什么,怎么扯到编织袋上去了。”对上她过分期待和渴望的眼神,余初谨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更何况她只是想要一个编织袋而已,又不是多过分的要求。
“行,你要的话,我给你找一个出来。”虽然不知道她要了做什么,只当她是好玩。
去往杂物间,翻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之前购物时送的编织袋,递给了她。
青梨欢欢乐乐接了过去,开心得手舞足蹈。
余初谨看她开心也觉得开心,笑问:“你突然要编织袋做什么?”
青梨停下手舞足蹈,宝贝似地抱着编织袋:“我有正经事。”
“还正经事呢,你一条蛇能有什么正经事。”
“我有正经事,还有,我是人。”
时刻不忘重申她是人。
余初谨摇摇头,没管她了,继续去往院子折腾花种子去了。
至于,青梨……
背着编织袋,蹦蹦跳跳,轻松翻过围栏,一溜烟走了。
熟练地走到小区门口,熟练的和保安打招呼:“你们好呀,大冬天的,还需要值班,辛苦了。”
现在是春天,但青梨还在说冬天,因为她打招呼就是这个固定话术,和现在是不是冬天没有直接关系。
保安现在已经非常眼熟她了,毕竟一个当场原地睡觉,并且精神不正常的人,实在想不注意她都难。
青梨是小区里的“名人”。
保安并未放任她走,之前余初谨有叮嘱过,如果看到她了,一定要帮忙拦一拦。
保安都还记得余初谨当时说的原话:
“保安大叔,如果你看到她了,记得帮我拦一拦,”
“当然,如果拦不住,你也别太强求,主要我怕她发疯,”
“你及时打电话和我说一声就行,麻烦了,辛苦你了。”
保安当时是满口答应的,毕竟余初谨很懂人情世故,让帮忙便买了些水果送来给人吃。
水果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架不住收了水果,就是更乐意帮忙了。
乐意帮忙的保安,第一时间跑了过去:“等一下,您这是打算上哪去?”
青梨脚步停住,一脸惊奇地看着保安:“你主动和我说话了,是个文明人。”
青梨出门,别人都是躲着她,哪怕她很礼貌的主动打招呼,别人也都是用怪异眼神看她,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搭话。
保安算是第一个主动和她说话的人,青梨自然感到惊奇。
惊奇的结果就是,她围着保安打转。
保安被她围人转的动作整得一头雾水,这是干嘛呢,背着个编织袋,衣服纽扣上下扣错,鞋子左右脚穿反,帽子戴歪。
的确,很有神经病的特征。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一小姑娘,结果脑子不好,保安忍不住叹息。
“您是打算干什么去?”保安试图和她说话,用哄小孩的语调,虽然感觉她不一定听得懂,
“你听话一点啊,回去吧,外面是很危险的,不能单独行动。”
青梨停下围着人转的动作,把他定义为了文明的好人。
对于文明的好人,青梨愿意多和他说两句话,毕竟自己也是一条文明的好蛇。
“我要去捡垃圾赚钱,我得养余初谨。”青梨一脸认真。
说完,青梨就不管保安了,径直往小区门口的大垃圾桶走去。
编织袋往旁边一扔,就开始徒手扒拉垃圾。
别人翻垃圾桶,是捡纸盒子以及矿泉水瓶,青梨不一样。
她不挑,她什么都捡,只要是垃圾桶里的垃圾,她全一股脑往编织袋里塞。
一边塞一边兴奋:“好多垃圾,哇,我赚大钱了,给余初谨买三文鱼吃。”
保安看得直皱眉,试图阻止:“哎呦喂,您可别捡了,多脏啊。”
“嘶!”
青梨龇牙,一脸凶狠。
保安吓得缩回了阻止的手,并后退两步。
难怪余小姐说阻止不了的时候不要强硬阻止,这谁敢强硬阻止,吓死人了,龇牙的时候甚至都感觉她会吃人一样。
这种感觉很荒诞,但就是莫名让人不敢再多靠近。
保安走开了,青梨则继续开开心心捡垃圾。
不对,不是捡,而是装垃圾,没一会就把垃圾桶里的垃圾,全都装到了编织袋里。
装完这个垃圾桶,又欢快地跑到下一个垃圾桶边,重复操作。
嫌垃圾桶太深,底下的垃圾拿不到,直接化身大力士,把垃圾桶高举起来。
“哗啦啦”倒满一地垃圾。
余初谨过来时,就看到了青梨坐在一堆垃圾里,疯狂往编织袋里塞。
一边塞还一边警惕,整得谁会和她抢垃圾一样。
保安见到余初谨来了,松口气,小跑上前:“余小姐您总算是过来了,您赶紧劝劝吧,我刚刚劝她,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余初谨尴尬,感激道谢:“谢谢,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余初谨大步朝青梨走去。
这条蛇,真是没个安生时候,一个没注意她就跑出来了,跑出来就算了,还跑出来捡垃圾。
本以为她要编织袋真有什么用处,整半天在这里等着人。
余初谨叉腰站在她身后,咬牙切齿:“你在干什么。”
青梨一边装垃圾一边抽空回复:“我捡垃圾,不可以和我抢,不然我吃了你。”
说完,觉得这个声音耳熟,立马回头,待到看清身后的人是谁,眼睛都亮了。
“是余初谨,你怎么来了,想我了吗,我也想你哦。”青梨“蹭”一下站起来,头上的菜叶明晃晃。
“想你?前前后后就分开十分钟,也就十分钟没看住你而已,我可太想你了!”余初谨咬着牙说。
青梨半点听不出弦外之音,“这么想我啊,好开心,我也超级超级想你,但是我很忙哦,你等等哦,我忙完再陪你哦。”
话落,还凑过来要和人贴贴。
余初谨一个大后退。
青梨贴贴的动作扑空,委委屈屈看着人,委屈的表情,再配上她头顶的菜叶子,以及脸上沾着的黑灰。
还别说,有那么一点小可怜的样了。
余初谨摇摇头,什么小可怜,就是一条脏脏蛇。
可对上她可乐兮兮的眼神,本来一肚子的火气顿时又消了下去。
余初谨无奈,叹口气,伸手,帮她把头上的菜叶子拿掉,顺带擦了擦她脸上染的黑灰。
蛇还想学人,伸出她刚捡完垃圾的手,也要来擦人的脸。
“脏死了,不许碰我。”余初谨瞪住她伸手的动作。
“不脏,我是干净蛇。”青梨默默收回手,郁闷地看着自己的手。
余初谨踢了踢脚边塞得满满当当的编织袋:“你捡这些干什么。”
青梨跑过去,护着:“不要踢哦,余初谨你要乖哦,我在工作,在赚钱,你不能捣乱哦。”
余初谨好笑看她:“捡个垃圾都捡不明白,还工作赚钱呢。”
“我捡得明白。”
“你既然捡得明白,那怎么还什么都捡,只有纸盒和水瓶能换钱,其他东西别人又不收。”
青梨若有所思。
余初谨后悔,和她说这个干什么,让她学会捡垃圾,真天天跑出去捡垃圾吗。
“别寻思了,捡垃圾很辛苦,而且赚不到几个钱,你捡一天,说不定也就够吃一块五花肉,不要费那个劲。”
“我不吃五花肉,我买三文鱼给你。”
“三文鱼那就更加买不起了,你捡一天都未必能买一份。”
“那我捡两天,就能买一份了。”
余初谨噎住:“我的意思是,这份工作赚钱的效率太低了,划不来,你也不需要靠捡垃圾来赚钱。”
青梨犟得很:“我需要,我要赚钱给你买。”
余初谨啧了一声:“我自己买得起,不需要你来买吗,我不需要,懂吗。”
难得的,青梨没有学啧,而是呆站在那里,垂着头,满脸挫败。
“不需要我买吗,不需要我,怎么可以不需要我。”
余初谨表情滞了滞,意识到她误会了。
“不是,没有不需要你,只是捡垃圾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方式,”
“等到你以后彻底融入人类社会了,不会有奇奇怪怪的举动了,我想办法给你找个合适的工作?”
“总之就是,捡垃圾不合适你。”
余初谨柔和下语调,耐心同她解释。
“那你需要我?”青梨不安确认。
“需要,我当然需要你。”走过去,想抱抱她。
抱到一半,想起她刚翻完垃圾,紧急撤回抱抱,抱变成了摸摸头。
一边摸头一边夸她:“你是好蛇,很厉害的一条好蛇,我很需要你。”
青梨郁闷低落一扫而空,咧嘴出一口大白牙:“知道了,我是好蛇,我厉害,余初谨需要青梨!”
“但是,话说回来,我需要你归需要你,但是垃圾真不许捡了。”
“知道了,我找更好的工作。”
“还找更好的工作呢,等你什么时候完全学会当人再说吧。”
领着蛇回家后,第一时间让她洗澡,一身的垃圾味,受不了。
余初谨指了指浴室:“去洗澡。”
青梨脑袋直摇:“不不不,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不洗不洗。”
现在的青梨,洗澡虽然很自觉了,哪怕冬眠都不忘爬起来洗个澡,可自觉归自觉,喜不喜欢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非常不喜欢洗,她能按规矩睡前洗澡,但要让她多洗一个,或者提前洗,那她可就不乐意了。
“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你还想拖到晚上才洗,赶紧去洗。”
“不洗不洗。”
余初谨叉腰,张口就准备来一句“不洗是坏蛇,不洗我不喜欢你,不洗我会嫌弃你”。
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变成了:“你洗完,我会更喜欢你哦。”
青梨眼冒星星,兴奋非常:“洗完你会更喜欢我?!”
余初谨肯定点头:“对,我会更喜欢你。”
青梨哪里还有半分抗拒,一蹦一跳,撒丫子就跑浴室去了,迫不及待。
从来没见过蛇这么乐意洗澡过。
坏蛇、我不喜欢你、我嫌弃你,这类话语,也可以达到让青梨去洗澡的目的,但很显然的也会伤到蛇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余初谨有意识的开始避开,会让她伤心的话语,转而换成了更为柔和的方式和她沟通。
有时候,沟通也需要技巧,恶语伤人,良言暖心。
余初谨有在学着改变,慢慢试着当一个没那么暴脾气的人,当一个温柔一点的人。
蛇陪伴她的同时,也在不断的改变她,让她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余初谨并不反感这份改变,相反,她也乐在其中,可以当一个情绪稳定的人,谁愿意一直情绪不稳定。
浴室里,水声哗哗,青梨努力搓洗中。
“洗干净,洗干净余初谨会更喜欢青梨。”
说着说着,青梨脸上蔓起绯红:“更喜欢我,那是不是就不会拒绝我了,哇,好开心,快洗快洗。”
入夜,洗得香香的青梨,悄摸摸爬上了余初谨的床。
尾巴情难自已地探了出来,缠上人的腰。
“嘶嘶……嘶嘶……嘶嘶……”
她凑在余初谨耳边,喉咙里发出暧昧“嘶嘶”声响,发出邀请。
第69章 幡然醒悟 这蛇正经吗
069 幡然醒悟
在家里闲了一个冬天的人, 又是去花草市场买花种子,又是骑了两小时的机车,中途还逛了趟超市。
花都还没来得及种, 又得急忙忙的把捡垃圾的蛇抓回来。
总之,这一天,过的别提多丰富了。
因为太过丰富,导致她感觉很累, 身体上累, 精神上也累。
一躺床上, 没几分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不断被梦境所困扰。
她梦到自己被一根绳子缠绕住, 一圈又一圈的缠着她的腰,想挣扎, 想挣脱, 可换来的却是绳子的哀戚声。
绑在身上的绳子, 居然发出了声音,绳子在哭, 在祈求, 在渴望
真是个怪异的梦。
待到她睡醒,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摸索着在枕头下拿到手机。
按亮,眯着眼睛看, 居然中午12点多了。
晚上八点就睡了,没想到睡到中午12点才起,整整睡了16个小时。
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余初瑾把手机丢一边, 闭上眼睛,脸埋在枕头里,缓了缓。
10分钟后,手撑着床,慢悠悠坐起来,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头昏昏沉沉的,睡得少了累,睡久了更累。
转了转酸软的脖子,伸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手臂伸展到一半,眼神对上了趴坐在床边的青梨。
青梨下巴搁放在床上,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人。
那眼神,说不上来,非要形容的话,感觉有点黏黏腻腻的。
难道是自己睡太久了,她等太长时间,有点等的不耐烦了?
还别说,还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毕竟,余初瑾都睡到了中午12点。
这条蛇估计一清早就在床边等着人醒,结果等到中午才醒,那就是再好的耐心,也多少有点没耐心了。
“等着急了啊,干嘛不直接叫醒我,”余初瑾说:“既然都等的不耐烦了。”
青梨:“嘶嘶。”
莫名其妙的,这条蛇又不说人话了,用嘶嘶回应,并配上那黏腻的眼神。
黏腻
不对,黏腻的好像也不是她的眼神,而是
余初瑾掀开被子,捏起睡衣一角,低头看腰部位置。
腰上多了些许清澈但粘粘的水痕。
余初瑾指尖轻触痕迹,拇指摩挲,触感滑滑黏黏。
大脑短路三秒。
余初瑾突然抬头,看向趴在床边的蛇:“这是你的口水吗?!”
青梨摇摇头:“不是口水。”
“不是口水?”余初瑾面露怀疑。
她将信将疑地把手指凑到鼻尖,嗅了嗅,淡淡的青草香。
“还说不是,上面全都是你的气味,气味这么明显,你当我闻不出来吗,”
“我说你这条蛇是疯了还是怎么回事,我睡得久了一点而已,你舔我腰干什么,还舔的到处都是口水,”
“你以前舔脸舔手,我都忍了,现在都舔到我腰上来了,越来越过分了,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余初瑾瞪她。
青梨非常机警,提前护着头。
“你这是什么样子,护头干嘛,我是那种动不动就敲你头的人吗?”余初瑾撇撇嘴。
“你不敲吗,不敲就好,你是好蛇。”青梨放心了,把护头的手放了下来。
“邦”一声。
青梨刚把手放下,余初瑾伸手就敲了上去。
青梨懵了,反应了两秒后,立马站起来,后退:“你骗蛇,你说不敲的,你骗我放开你又敲,坏蛇!”
“我敲一下还少了,你看你给我弄的,”余初瑾嫌弃不已:“腰上全是你口水,你这条蛇怕不是个口水怪变的吧。”
青梨脑袋直摇:“不是口水,不是不是,我不口水怪。”
余初瑾哭笑不得,没搭理她了,翻身起床。
她得洗个澡,身上黏黏糊糊,不舒服。
拿上换洗衣服,往浴室里走去,青梨紧紧跟随。
“别跟着了,”对于她跟着的行为,余初瑾半分不意外,“在外面等着,不要偷看我洗澡。”
青梨不乐意,弱弱争取:“你偷看我,为什么我不能偷看你。”
“谁偷看你了?”余初瑾哽住:“说过很多次了,那次是因为我喊你,你在里面一直不说话,我才推门进去的。”
青梨:“不管不管,你就是偷看,要公平,我也要偷看。”
余初瑾放弃沟通,直接一记刀眼送她。
青梨缩缩脖子,老实了。
把浴室门关上,换洗衣服放到衣架上,脱掉衣服,打开花洒。
水声“哗啦啦”响起。
20分钟后,腰间浓郁的青草香,非但没有洗掉,反而越洗越浓。
浴室里雾气萦绕,而这雾气里,满满都是青梨的气味。
那气味浓郁到,像是要将人覆盖吞噬。
抹了无数次沐浴露,搓洗了无数次,气味就像是永久烙印在了身上一般,怎么洗都洗不掉。
洗到最后,余初瑾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怎么回事,以前也经常被青梨舔舐,时不时舔舔脸,时不时舔舔手,也会残留下气味,但绝对没有这么浓郁,更不会洗不掉。
本来是想简单冲个澡,结果愣是在浴室里洗了一个小时。
洗到最后,不是洗干净了,纯粹是余初瑾选择了放弃。
算了算了,只要身上没有黏腻感了就行,残留点气味倒也无所谓,反正青梨的气味不难闻,反倒很好闻。
留点气味在身上,就留点气味在身上吧,无奈之下,余初瑾只能选择了接受。
余初瑾推开浴室门,灵活的,有先见之明的,往旁边躲了躲。
果不其然,门打开的一瞬间,趴在门上等人的青梨,莽莽撞撞栽了进来。
要是没躲开的话,青梨就撞她身上来了。
至于为什么躲的这么及时,这么娴熟,答案当然是被撞过很多次,练出来了。
青梨很快站稳,第一时间追上已经去往客厅的人:“余初瑾,你洗好久哦,我等你好久好久了,你怎么不理我?”
余初瑾瞥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等了很久,那还不是因为我身上全是你的味道吗,我洗都洗不掉了,你这条蛇的味道怎么这么霸道啊,烦人得很。”
青梨屁颠颠跟在后面:“不烦不烦,我的气味好,余初瑾也可以在我身上,留下你的气味哦。”
余初瑾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擦一边随口回道:“我可不像你,我才不会到处乱舔人。”
青梨绕到她跟前来,非常严肃地说:“我不随便乱舔人,只舔你哦。”
余初瑾毛巾擦头发的手,停了一下,看向她:“只舔我?那我应该谢谢你?”
青梨:“不客气。”
余初瑾:“”
“算了算了,”余初瑾继续擦头发,“去帮我把吹风机拿过来。”
青梨:“知道了,等等哦。”
蛇干活很积极,只要是余初瑾交代的事情,她都是乐呵乐呵的立马就去干。
当然,洗澡除外。
飞快把吹风机拿了过来,递到人跟前。
余初瑾拿过吹风机,找到插座,连接上电源,按下开关。
吹风机“嗡嗡”响了起来。
头发吹到一半,无意间看到了眼巴巴的蛇。
余初瑾顿了顿,想起来了,刚刚使唤她干活了,但是忘了夸她了。
这家伙还在等。
暂时关掉吹风机,竖起大拇指,补上夸赞:“帮我拿吹风机了,你是一条好蛇,你真棒,你真厉害。”
青梨咧出一口大白牙,瞬间开心:“不客气,你也好蛇,你也棒。”
余初瑾摇头笑笑,打开吹风机,继续吹头发。
头发吹了个半干,拔掉插头,递给青梨:“放回原来的位置吧。”
青梨接过:“好的,知道了。”
飞快把吹风机放回去,又飞快跑回来,再次眼巴巴看着。
余初瑾随口敷衍:“好蛇。”
青梨绕到人面前来:“不行。”
这是嫌夸的太敷衍,蛇变聪明了也挺麻烦,还能分辨的出敷衍不敷衍,之前她是分辨不出来的。
没有办法,只能不敷衍地竖起大拇指,又夸了一次。
*
第二天,一清早起来,腰间再次传来黏腻感。
余初瑾看向趴在床边等人醒的青梨。
“你又舔我腰。”
“没有舔。”
“你还不承认。”
敲了她几下头,她依旧不认,非说没舔。
“行,不承认是吧,我得把证据摆你面前,让你心服口服。”余初瑾咬着牙说。
青梨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明明就舔了,还非不承认,必须改掉她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毛病。
睡觉前,直接在床头摆下一个小监控,全程录制,到时候把监控视频甩给她看,看她还嘴不嘴硬。
第三天,早上起来,腰上依旧是湿湿滑滑的。
余初瑾并没有像前两天那样质问她,而是第一时间看向监控。
监控镜头,红灯闪烁,表示还在录制中。
余初瑾拿起手机,翻看监控文件。
监控视频画质不太好,黑白色,尽管如此,但依旧能看的很清晰。
视频里,余初瑾大概是11点多放下的手机。
监控视频里的人关灯睡觉,房间陷入黑暗,四周也跟着安静下来。
余初瑾没什么耐心慢慢看,直接调成了10倍速,快速拉过没用的画面。
时间飞速跳动,直到半夜2点,榻榻米处传来动静。
青梨蛇头蛇脑地来到了人床边,眼睛冒着幽幽绿光。
余初瑾按下暂停,正常倍速看。
她倒要看看这条蛇晚上到底在干什么,天天固定跑过来舔人腰,也不知道在哪染的坏毛病。
青梨的坏毛病,大多都是从电视上学的,可舔人腰电视上估计也学不到,毕竟这个坏习惯有点太刁钻了。
监控视频显示凌晨两点零七分。
深更半夜,人睡得正熟,而这条蛇,眼睛冒着悠悠绿光,不声不响,不开灯,就那么站在床边。
看着怎么有点诡异?
余初瑾看向旁边的青梨,依旧是那个憨憨蛇样,瞬间也没那么诡异了。
不怕了,继续看监控。
青梨在床边站了一会,小小声说话。
监控是能收录声音的,但她说的声音太小,余初瑾没听太清楚。
将音量放到最大,竖起耳朵仔细听。
青梨是在说:“我要上床睡觉。”
隔了几秒,她又说:“余初瑾没说话,那余初瑾答应了。”
余初瑾扯了扯嘴角,自己都睡着了,怎么回应她的话,而且她问话的声音说的那么小,就是醒着都不一定能听到。
青梨耳朵特别尖:“是我的声音!”
余初瑾:“可不就是你的声音吗,大半夜不睡觉,征求我意见的声音。”
只是征求意见这四个字,需要打上大大的引号。
“你还会征求意见,你可真乖。”
“嗯,”青梨有点心虚:“我是挺乖的。”
“乖不乖不知道,心眼子还挺多。”
“我没心眼子,有心眼子的是小妾。”
余初瑾看了她一眼:“怎么说呢,你和大黄也差不了太多,都是一样的“聪明”。”
青梨纠正:“是小妾。”
余初瑾死亡微笑。
继续看监控,刚刚和蛇聊天去了,视频已经跳过去1分钟了。
重新拉回1分钟前。
青梨小声的征求完意见,开心地直接窜到了床上,并黏糊糊地抱着人睡觉。
就这么睡了吗,也没见她舔人,既然没舔,那腰间每天都会有的湿黏黏的水痕,是哪来的?
正在疑惑之际,视频里又出现了新情况,这个新情况也很好的解答了余初瑾的疑惑。
青梨尾巴自身后尾节骨处探了出来,青色的小尾巴,如同触手一般,灵活地缠上人的腰。
与此同时,视频里传来了熟悉的,如同引擎声一般的,嘶嘶声。
那声音响个不停。
白天的时候,青梨时常也会发出这种声响,但余初瑾通常都觉得她很吵,会采用强行闭麦的方式,让她别嘶了。
视频的后半段,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青梨把人抱的紧紧,尾巴也缠的紧紧。
每天被这么束缚着睡觉,难怪总会做那种被绳子绑住的梦。
可不就是被绑住了。
所以,腰间的粘滑湿漉水痕,不是被舔的,而是她的尾巴。
余初瑾目光落到青梨身上。
此刻的青梨正乖乖地趴在床边,乖乖巧巧,听话的很,哪还有视频里放肆抱着人的影子。
“你的尾巴怎么回事。”余初瑾问她。
“我没缠你。”青梨立马否认。
否认的太快,和承认也没什么区别。
余初瑾没和她计较这件事,“我不是问你这个事,我是问你的尾巴为什么有水痕。”
青梨脱口而出:“因为喜欢你”
余初瑾满头问号。
问她尾巴,她怎么还突然表白起来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
余初瑾面露担忧:“你不能是尾巴生病了吧?”
青梨:“生病?”
余初瑾:“生病就是难受。”
“那我生病了,”青梨很肯定地点头:“最近都很难受,难受难受。”
听到这个回答,余初瑾顿时紧张起来,“很难受吗,那你怎么一直不说。”
青梨委屈:“我说了呀,可你不同意。”
“什么我同意不同意的,说什么呢,行了,别说废话,”余初瑾从床上起来,绕到她身后:“尾巴给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你尾巴受伤了。”
青梨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想看我尾巴!你喜欢我尾巴,我尾巴很强壮哦。”
余初瑾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催促:“还在这说废话,尾巴出来,我检查看看是哪里受伤了。”
尾巴自身后尾节骨处探出,很乐意配合检查,把尾巴放到人手上,羞涩眨眼。
表情是羞涩的,但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不谦虚:“给你看,我强壮的大尾巴,我可厉害了。”
余初瑾抓着她尾巴,触感和之前差不多,滑滑软软的,像是在触摸上等的丝绸。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可能是温度上有点不一样,之前它的尾巴都是冰凉的,但今天,摸着感觉有点温热。
而且越触碰,温度越高。
“你不是个冷血动物吗,怎么尾巴还会发热?你发烧了?”
“什么冷血动物,我才不是,我是人。”
尾巴慢慢的,缠绕上她的手臂,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
余初瑾发现,不光温度上出现了异常,颜色上似乎也出现了异常。
原本青色的小尾巴,现在怎么有点青中泛红?
“你是条变色蛇吗,怎么还变成红色了?”余初瑾问她。
“什么变色蛇,我才不是,我是人。”
很好,无论问她什么,她的落点一定是“她是人”。
这导致余初瑾什么也问不出来,能看到她的异常,但却分辨不出来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只能干着急。
余初瑾在着急,而青梨则尾巴一路顺着手臂,缠了上去。
越缠越紧,尾巴温度攀升,尾巴尖泛红,在人身上蹭来蹭去。
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湿润痕迹。
“余初瑾,”青梨眼神柔媚,嗓音变得娇软,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余初瑾,余初瑾”
余初瑾把缠在手臂上的尾巴扒拉开,转身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
情况看起来很严重,青梨估计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又不能带她去看医生,那就只能上网问问了。
点开搜索,输入文字:[蛇尾巴温度变高,不舒服,是生什么病了吗,该给她吃什么药?]
回答很快弹了出来,蛇的尾巴温度会升高,一般是蛇处于温暖的环境,比如在晒太阳,就比如靠近了热源。
总之就是,温度变高是因为环境导致的,如果排除环境因素,那么有可能是局部感染,又或者寄生虫感染,等等各种情况都有可能。
青梨围着人转,柔媚眨眼,可人的眼中只有手机,盯着手机看个没完,而且看的格外认真。
青梨幽怨不已,随后愤愤地看着手机。
配偶为什么只看手机不看我,生气!
翻看了半天资料,病因有很多种,无法判断。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青梨的情况,也变得愈发严重起来,除了温度变高,喜欢缠在人身上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湿痕外,最近还出现了一个新的不好的情况。
蛇开始不吃食物了。
“这可是你最爱的五花肉,肥瘦相间,你不是每次都能吃很多的吗,今天怎么不吃?”
余初瑾把肉推到她跟前:“吃吧,多少吃点。”
青梨根本不看肉,就看着人。
“不想吃肉的话,还有柠檬,我给你洗了很多,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吗,酸酸的,你一次能吃好几斤的,”
“也不吃?你怎么什么都不吃?你本来就不舒服,还不吃东西,那病怎么能好呢?”
余初瑾拿起一个柠檬,送到她嘴边:“吃吧,多少吃一点点,这样身体才能好,多睡多吃多休息,那不然怎么办,我又不能带你去看医生。”
青梨对食物无动于衷,眼神就粘在人身上,还眨巴眨巴个不停,还动不动从喉咙里发出声响。
余初瑾焦急地咬着唇,自从确定蛇生病之后,余初瑾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你不会病死吧?你这么厉害一个小妖怪,生一场病,总不会死吧?”
“嘶嘶。”
回答余初瑾的,是她如引擎一般的嘶嘶声。
不行,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得再去网上搜搜,实在不行,给她买一点对症的人吃的药,或许能有用。
死马当活马医吧,总不能看她一直病着。
余初瑾再次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希望能在网上获得帮助。
这次她把所有关于青梨生病期间的症状,详细在帖子里描述了一遍。
尾巴温度变高,缠人的时候会留下一圈痕迹,拒绝进食,眼睛时不时还眨巴,喉咙响个不停。
在线等,挺急的,养的青蛇,一直响怎么办?
帖子发出去,很快得到了回复。
[你要真关心它,就带它去看宠物医生,光在网上问有什么用?]
看着这条回复,余初瑾心情复杂,她也想带她去看医生,可是,一个妖怪怎么带她去看医生。
她的血都是青色的,随便上医院抽个血,照个CT,那不得全暴露。
到时候,病是能治好,可她估摸着也会被直接送去切片研究。
回复的评论大多都是让她送医院去看。
直到,看到最后一条评论。
网友:这蛇正经吗(狗头)
余初瑾:?
第70章 无法自控 我什么时候成你配偶了?
070 无法自控
回复帖子的人众多, 但大多数都是劝人带蛇去宠物医院看看,其中夹杂几条“蛇也敢养,胆子真大”之类的评论。
总之, 都是一些没有用处的评论,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余初瑾看地眉头直皱,没了耐心,准备退出帖子, 就在准备退出之际, 翻到了最后一条评论。
手指顿住, 目光凝住。
热心网友:这蛇正经吗(狗头)
说的什么话,蛇还有不正经的吗,莫名其妙。
等会,不对
余初瑾脑子宕机, 宕机了整整1分钟,勉强恢复运转。
余初瑾僵硬抬头, 看向坐在餐桌旁边的人。
青梨见人看过来, 登时兴奋。
她眼睛暧昧眨动, 时不时蹭到人身上来,喉咙里更是发出柔媚的“嘶嘶”声响。
余初瑾呆住。
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这蛇正经吗”, 又抬头看了看明显不太正经的蛇。
一个想法, 一个早该被发现的想法, 突然浮出了水面。
恍然大悟。
“你不是妖怪吗, 虽然也是动物,但到了你这个等级的动物, 都已经修炼成人形了,应该或许不会这样了吧。”
明明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余初瑾仍旧抱着侥幸, 想着应该不是。
不是吗?
春天,动物繁衍的季节。
青梨作为动物之中的一员,蛇,似乎也不会例外,哪怕已经是成了精的蛇妖。
发烫泛红的尾巴,暧昧不明的眼神,柔媚的声音,诸多种种,全都是最好的证明。
青梨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正处在发情期。
“余初瑾~”
青梨眨巴眨巴眼睛,声音柔媚地呼唤着她。
余初瑾以前都没怎么留意过,她喊人时的语调,直到现在才发现,喊的有多缠绵。
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邀请。
邀请什么,邀请她那个吗?!
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和她不是朋友关系吗,她就算是处于发情期,那也不能把主意打到朋友身上来吧。
朋友就只是朋友,怎么可以那样!
“你现在,很难受?”余初瑾试探问道。
这个问题有点像废话,毕竟她都难受成那样了,实在没必要再问她难受不难受了。
“难受,”青梨贴靠过来,粘在人身上:“余初瑾~”
声音更缠绵了。
余初瑾如临大敌,赶忙把她推开,站了起来,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看到人退后的动作,青梨一怔,反应过来后,她一脸受伤,委屈难过不已。
见她这副样子,余初瑾有点于心不忍。
但再怎么于心不忍,也还是和她保持着距离,并没有因为心软而去靠近她。
“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要不然,去找个伴侣?”余初瑾试探性的提出建议。
建议是余初瑾自己提出来的,可话才刚说出口,她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一想到青梨要跑出去找伴侣,要和别的蛇有亲密接触,就有那么一点点,很浅淡的,不舒服。
但这份不舒服太过浅淡,余初瑾并未太在意,只是将不舒服压了下去。
“要不然我送你回海岛,那上面到底有没有你的同类?”
“海岛上有你的同类的话,我送你回去好了,不然你这么一直难受下去,也不是一回事。”
余初瑾抿了抿唇,很理性的分析着,试图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看似很理性,只是越分析,余初瑾越发觉得不爽起来,情绪来的很莫名其妙。
原本因为被拒绝,而伤心难过的蛇,听到这些建议,立马抬起头来
蛇瞳孔放大,满脸震惊,不可思议,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余初瑾怔了怔,意识到她误会了,连忙补充解释,
“我不是要和你分开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比较难受,就可以短暂的先分开,等过了这个春天之后我再接你回来?”
说完,她顿了顿,或许找到伴侣的青梨,也许并不会再愿意回来了。
余初瑾似乎找到了不舒服不爽的原因,是担心,是害怕。
害怕蛇有了更好的归宿,还把她这个人给忘了。
余初瑾不安地问:“你找伴侣,是找到一个就认一个,还是每年都会换?”
如果找到一个就只认那一个了,那蛇可能真的就不会再回来了。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余初瑾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青梨皱着小脸:“我才不要别的蛇。”
余初瑾茫然:“不要别的蛇?你是比较讲究,不能随便给你选一条蛇是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蛇,我帮你挑挑?”
青梨气的直跺脚:“我不要别的蛇,我只要余初瑾这条蛇。”
余初瑾愣住,随后轻笑出声:“什么啊,我是人,不是蛇。”
青梨摇头:“不管不管,配偶是余初瑾,我要余初瑾。”
余初瑾再次愣住。
“不是,我什么时候成你配偶了,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也是配偶,余初瑾是我配偶!”
余初瑾沉默,满头黑线。
也不知道哪一个地方出了错,居然让这条蛇生出了这种误会。
误会可太大了。
“你是蛇,我是人,我当不了你配偶。”余初瑾耐心同她讲道理。
“我是人!”青梨气鼓鼓:“你是我配偶!”
“好好好,就当你是人,那你也是一个化成人形的妖怪,我们不是同类。”
“我们是同类!”青梨气的脚在地上跺:“你瞎说话,我生气了!!”
青梨背过身去,不看人了,表达着她此刻的愤怒。
非常愤怒。
余初瑾看着背过身去的人,嘴唇张了张,一时无言。
真是条犟种蛇。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误会,又误会多久了,显然现在想要解除这个误会,需要不少时间。
毕竟,青梨是个认死理的蛇,她认定的东西,很难和她说得通。
余初瑾一早就发现了她的这个特点,不然也不会总说她犟,说她一根筋,能这么说她那都是有原因的。
算了,现在误会成配偶不是重点,大不了以后慢慢和她解释,现在的重点是怎么帮她度过发情期。
想把她送回海岛,让她去找同类,但就她现在的态度,这个方法肯定行不通。
所以这个办法只能被pass掉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
余初瑾苦恼不已,养蛇不易,需要操心的事太多了,谁能想到还得处理这些状况。
余初瑾犹豫片刻,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好了,别和我生气了,你是一条好蛇,好蛇最大方了。”
青梨人虽然没有转过身来,但耳朵动了动。
余初瑾绕到她跟前,结果刚绕过去,她又是一个转身,继续背对着人。
余初瑾:“”
青梨虽然一直背对着,不愿意面对人,但竖起的耳朵分明就在听动静。
看来是在等着人说点什么。
余初瑾无奈叹气,只得继续哄:“你最乖了,最棒最厉害了,是一条超级大好蛇”
夸了她足足5分钟,青梨态度松动,总算是愿意转过身来了。
青梨看着人的眼睛,说:“余初瑾和青梨是同类,你是我配偶。”
余初瑾一噎。
“快说,快说,余初瑾是青梨的配偶。”青梨跺着脚,焦急地看着人。
“不是,你误会了”
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青梨泪汪汪的眼睛。
余初瑾的“不是”一出口,青梨眼眶瞬间就红了。
眼看情况不对,余初瑾要说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没法再继续说了。
因为但凡继续说下去,眼前人都得哭给自己看。
不想看青梨哭,更不想看青梨委屈难受,总会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心软,没法对她硬下心肠来。
哪怕是原则问题,余初瑾也忍不住对她妥协。
“你看你,说两句怎么还要哭了,”余初瑾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脸:“不哭哈,你这么大一条蛇是不能乱哭的,哭起来很丢蛇的。”
青梨抓住人摸脸的手,顶着红彤彤的眼睛,执拗问:“余初瑾是青梨的配偶,我们是同类。”
余初瑾对上她认真的青色瞳孔,默了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答。
“啪嗒”
一滴晶莹的泪水,自淡青色瞳孔里滑落,砸在木质地板上,溅起一朵水花。
一开始是一滴眼泪,慢慢到后面,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掉个不停。
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哀哀戚戚看着人,好不可怜。
余初瑾心软成一片,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
青梨抽抽噎噎,还在固执的询问,还在固执的想要得到答案。
“余初瑾是青梨的配偶,我们是同类。”
关于这个问题,似乎避无可避了,不回答,她会一直哭下去,一直难过下去。
余初瑾叹口气,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别哭了,你非说是,那就姑且是吧。”
先哄好再说,以后等她冷静了,再慢慢和她解释。
现在她哭成这个样子,再怎么和她讲道理,青梨也听不进去,没必要一直和她犟。
青梨哭的梨花带雨,说话还一抽一噎的:“你说,余初瑾是青梨的配偶,说,我们是同类。”
这家伙,还非得说她的固定话术,说其他的她还不满意。
能怎么办,余初瑾表示只能顺着来。
余初瑾微笑:“余初瑾是青梨的配偶,我们是同类。”
话音一落,青梨瞬间不哭了,难过一扫而空,还残留着眼泪的眼睛当即亮晶晶。
余初瑾叹息一声:“你啊你啊。”
青梨顶着哭红的眼睛,学人说话:“你啊你啊。”
“你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刚还哭成那个样子,现在又有心情学我了。”
“你欺负我,我才哭的。”
余初瑾哑然,不承认是她的配偶,就变成欺负她了?
蛇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逻辑鬼才蛇,那滚烫发红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探了出来,跃跃欲试的想要缠绕上来。
以往她缠绕人,余初瑾没什么感觉,可今天,明白了她的目的之后。
余初瑾不自在起来,躲开她的尾巴。
尾巴扑空,青梨满眼受伤,委委屈屈的抱着自己的尾巴。
她低头看尾巴,又抬头看人,嘴里嘟嘟囔囔:“余初瑾不喜欢我的大尾巴,呜呜,呜呜。”
开始仰头“狼嚎”。
余初瑾哭笑不得,她的狼嚎声实在是太吵了,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院子外的狗都被吵到了,“汪汪汪”地叫起来。
本来就挺吵,现在狗还加入了,更吵了。
余初瑾走上前,捂住她呜呜的嘴巴:“好了好了,嚎什么,耳朵都要让你吵聋了。”
捂着嘴巴的掌心,传来湿滑的柔软感。
青梨舔了舔她的掌心,眼神娇媚。
余初瑾慌忙缩回手,把手藏到背后,被舔过的掌心,酥麻不已。
青梨非说自己是她的配偶,又不愿意找别的配偶,似乎是个无解的题。
“不行,你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行的,我得给你想想办法。”
余初瑾想办法期间,青梨则疯狂秀存在感,一直围着人转。
余初瑾不看她还好,但凡给她一个眼神,她立马就会粘过来。
粘过来之后,舌头舔舐人,尾巴缠绕人,一套流程下来,动作别提多娴熟了。
余初瑾每次都是慌慌张张立马躲开,不然可真要出大事了。
“实在不行的话,你洗个冷水澡吧,用冷水冷静冷静。”余初瑾说。
“不洗不洗。”青梨下意识拒绝。
余初瑾越想越觉得有用,虽然洗冷水澡方法很笨,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说干就干,余初瑾去浴室里接了一浴缸的冷水,为了达到效果,甚至还在水里放了点冰块。
手放到水里,试探温度,没一会手就冻得直哆嗦了。
这样的温度,肯定能抑制住。
不管能不能,余初瑾把蛇按了进去,强硬的让她泡冷水澡。
青梨不乐意,想从浴缸里爬出来。
余初瑾站在她面前,双手插腰,眼神不善。
青梨紧急撤回了一个想爬出来的动作,又坐回了浴缸里。
青梨双手抱着膝盖,待在冷水里,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有没有好受一点?”余初瑾期待地问她。
“不喜欢。”青梨答。
“现在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冷水能不能让你舒服一点,应该有舒服一点吧?”
“不舒服,超级不舒服。”
余初瑾蹙眉,不应该,冷水难道完全效果吗?
余初瑾走到浴缸前,蹲了下来,把她尾巴从冷水里捞起来查看。
尾巴颜色依旧是青中泛红,但滚烫的温度明显降了下去。
“你看,不烫了,还是挺有用的嘛。”余初瑾只觉找到了一个好办法。
然而,被抓在手上的尾巴,缠绕上她的手臂。
尾巴降下去的温度,瞬间又升了上来,甚至比一开始还要滚烫。
余初瑾急忙将手抽回,站起来,退后。
青梨眼神灼热,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浑身湿透,薄薄的睡衣透出她玲珑的身形,一览无余。
余初瑾眼神滞住,反应过来后,快速撇开视线,脸上升腾起热意。
眼看着青梨越靠越近,余初瑾连忙抬手:“停,不要再过来了。”
青梨脚步顿了一下,但眼神却愈发晦涩。
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耐不住,再次继续靠近。
浴室里弥漫着青草香,是青梨浓厚的气味,仿佛要将人包裹。
紧紧包裹,再无逃脱可能。
余初瑾感觉到了危险,很多时候,青梨也并非完全无害,也并非完全的乖巧。
她有时,也是危险可怕的。
余初瑾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语气柔和劝慰:“青梨,你是人对不对?”
这句问话,成功暂时阻止了青梨的靠近。
青梨说:“我是人。”
余初瑾连忙接话:“对,你是人,你只有是人的时候,我们才是同类,但是人可以控制自己,你既然是人,那你也可以控制自己。”
青梨歪头:“控制自己?”
余初瑾很肯定地点头:“对,你是人,所以,作为人的你,必须学会控制自己,你要是学不会控制自己,你就不是人,我们就不是同类,我就不是你配偶!”
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在理,说到最后甚至慷慨激昂起来。
青梨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青梨没再靠近,成功被忽悠住了。
“我是人,青梨和余初瑾是同类,我得控制自己。”青梨喃喃自语,不断重复这句话。
仿佛不断重复,就真的能控制住自己一样。
余初瑾见她冷静下来,长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松到一半,又提了起来,因为她想起来,春天才刚刚开始,后面的几个月,还能继续忽悠住她吗?
余初瑾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满眼绝望,一个头两个大。
她侧头看站在一边的青梨。
青梨正在埋头念叨,嘀嘀咕咕的,至于在念叨什么,无非就是那句:余初瑾和青梨是同类,我是人,我得控制自己。
怎么感觉她控制不住自己呢?
她如果真的控制不住,那
余初瑾已经提前焦虑上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十分焦虑的余初瑾,再次开始求助网友。
可能是之前那个帖子让她找到了答 案,她对网友多了一份信任,遇到难题了,第一时间又是求助网友们。
但很显然,网友们让她失望了,因为网友给出的办法,是让她帮蛇找一条蛇
余初瑾倒是很想这么操作,可是青梨压根不配合。
光想想就知道,要是余初瑾再提出让她找别的配偶的话,蛇估计又得生气又得哭。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想办法帮她转移注意力了。
打开电视,没有再选择动画片,而是直接选了一部青梨最爱的狗血剧。
狗血撒了一盆又一盆的那种。
“来来来,你最爱看的,来看吧,我不阻止你看了。”余初瑾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过。
但很可惜,余初瑾变得好说话了,青梨却没那么好说话了。
青梨最爱的狗血剧,现在居然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不光没有兴趣,她的眼神又开始黏在人身上了。
眨眼,嘶嘶,明示。
“你最爱的电视,超级好看,你看,你试着看看,看了你就不难受了,注意力转移了就不难受了,真的,你相信我。”
余初瑾把青梨按坐在沙发上,把她的头掰到面对电视机,强迫她看。
青梨看了一会,头又扭了回来,继续看着人。
余初瑾再次伸手,把她的头又掰回去,“看电视,不要看我。”
青梨哼哼唧唧:“不想看电视,想看余初瑾。”
“余初瑾现在不想让你看,余初瑾就想让你看电视,你听不听话?”
“好吧,我听话。”
青梨老老实实面对着电视。
但很明显,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电视上,余光一直撇向旁边的余初瑾。
余初瑾也发现了这一点,看来让她看电视,是没办法转移注意力的,得换个方法。
换什么方法呢?青梨除了喜欢看电视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爱好了。
最爱的电视都转移不了注意力,还能通过什么方式转移注意力?
有了!
余初瑾想到一个好办法,“蹭”一下站了起来。
“运动,蛇,我觉得你需要运动,”
“你现在就是精力太旺盛了,把你的精力消耗没,让你没有力气了,你就不会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了。”
仿佛找到了正确答案,余初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一早就应该让她运动的,什么发情期不发情期的,只要让她累够呛,看她还有没有心思想别的。
她就是不够累,就是太闲了。
余初瑾把闲置的跑步机挪到了客厅,连接上电源,半哄半骗的把蛇骗上去跑。
青梨一开始觉得新奇,愿意跑两下,跑到后面,觉得没意思了,想下来。
余初瑾自然不可能同意,先是哄,夸她跑的好,跑的好看,跑的厉害。
成功把她哄住,继续跑,跑到后面哄也没用了,她就是不想跑了。
余初瑾换了策略,既然哄不住了,那就凶。
反正必须在上面跑,不把力气消耗完,不许停下来。
连哄带骗带凶,让青梨跑了整整一天。
力气彻底耗空,青梨累瘫在地,大口喘气。
余初瑾满意点头:“这就对了,累了吧,没心思想其他了吧。”
青梨没力气回应人,累得“呼呼呼”个不停。【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