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每天只干//我就好了……
开了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管他外表西装革履有多正经,背地里就是发了疯的淫//魔上身,沈垣之好歹也是个正常成年男性, 身高少说没有185但再怎么也有180往上窜,体重偏瘦但也是正常水平。
平时还偶尔健健身,身体素质比一般的上班族要好得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也遭不住席殃一天来这么多次。
等彻底完事后,沈垣之泡在浴缸里盯着头顶的灯眼前都有了重影,整个人全身上下软绵绵的,要不是席殃在身后搂着他估计得沉到浴缸底下去。
泡了大概十分钟, 沈垣之实在是抵不住困意, 头枕着席殃的身子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等他再次有点意识时,人已经被席殃抱着走到了卧室。
席殃抱着他并不吃力,手臂肌肉贴着腰侧, 沈垣之有些留恋的用双腿夹着他的腰,头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他很困, 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这些亲昵的动作。
席殃很快笑出了声, 扭过头在他脸颊旁落下一吻, 叫他乖乖, 问他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你老说这些话哄我开心, ”恢复一点意识的沈垣之心存不满,张口就胡诌:“目的就是为了睡我。”
席殃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在床上,将他的话照单全收,没说话只是笑。
床单换了新的,闻起来香香的, 沈垣之一进被窝就闭着眼闷头闷脑的往里面钻,席殃怕打扰他睡觉没用吹风机,替他用干毛巾擦头发。
头发被轻轻按着,呼吸间全是熟悉的味道,沈垣之舒服的哼了好几声,没一会儿就蹭着席殃的掌心就有了睡意,席殃偶尔用手摸摸他的睫毛,抚摸他被亲的有些发肿的嘴唇。
沈垣之挺喜欢他做这些小动作的,很亲昵,比起干那档子事的凶猛显得格外缱绻温柔,只是他太困了,在席殃再次摸他的嘴唇时张口咬住了他的指腹,并用齿牙轻轻磨了磨,以示惩戒。
席殃落在他脸上的视线更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发被擦干,沈垣之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席殃起身了,门被关上,离开的人过了许久都没回来。
沈垣之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按理说他不是个黏人的人,但好不容易在一起,他这会儿就想挨着席殃。
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沈垣之心没来由的发闷,可能是真累迷糊了,又有可能这些都太美好了,寂寥无人的夜里,显得很像是一场梦。
心里骤然一空,沈垣之没了睡意,他坐了起来呆呆地看向门口。
席殃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双目对视,是沈垣之先移开了视线。
他轻撇了一下唇,一句话也没说又缩回了床上,只是微红的眼尾在月色下逃不过席殃的眼,席殃一愣,连忙上了床。
“刚刚黎慎言给我打了电话,我和他聊了几句,”将人完完全全抱在怀里,席殃哄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有。”沈垣之并不忸怩,没和席殃在一起前他确实有些拧巴,口是心非,做这个不开心,做那个也不乐意,在一起之后切切实实感受到席殃对他的喜欢,他就重新做回了自己,不开心就直说,坦率得可爱。
“就想你陪着我。”
“黏人精。”席殃笑他,双臂却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安抚着亲了亲他的唇,声音轻轻的:“揉揉?”
边说着,手便自觉地搭上了沈垣之的腰上。
沈垣之很快就被揉的小声哼哼,回过身来和席殃面对面,伸手制止了他:“越揉越疼。”
双目对视,他眼尾还是红的,睫毛很长,五官哪哪都漂亮,刚□□透过,整个人说不出来的水灵,身上穿着的是不久前席殃添置的情侣睡衣,沐浴露也换上席殃常用的那款,头发也是席殃擦干的。
全身上下哪里都是他的痕迹。
席殃眼眸一沉,心里那点阴暗面被满足,特别舒爽地叹出一口气,沈垣之一听就觉不妙,果不其然一睁眼就对上了席殃那深沉的眼神。
条件反射的全身一颤,想着将人一脚踹开好了,但还是有些舍不得,沈垣之只好皱眉警告道:“再来我就要废了。”
“以后一周四次,多的没有。”
说完作势要转过身去。
席殃很快将他搂紧了,没给人转身的机会,他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应允:“好。”
说完还爱不释手地揉揉他的头发,沈垣之一下就软了,将头埋在席殃的颈窝,困到不行,闭着眼稀里糊涂说着胡话:“黎总找你什么事?”
“一中周年庆的事,”席殃声音很轻:“顺便问问项目进程。”
沈垣之大脑迟钝的运转着,一中项目他每天都在和黎炫跟进着,黎慎言明面上是呈声最大的老板,私底下又和黎炫关系不简单,按理说两人私底下肯定有交流,不明白黎慎言为什么还要单独问席殃。
今天才周二,离周六还有这么多天。
还这么晚。
黎慎言还喜欢男的。
沈垣之皱眉,心里有些不得劲。
“我打算干完这个项目就辞职。”席殃很快给出了解释:“黎慎言估计察觉到了,有心留我。”
沈垣之眼睁开了下,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双目对视那刻,他又毫不意外地点点头:“知道了。”
这下意外的就是席殃了,他抬了抬他的下巴,声音很轻:“怎么不意外?”
“不意外。”任由他折腾,沈垣之又闭上了眼:“你不喜欢这份工作。”
席殃没说话。
“我见过你画画的样子,很投入。”沈垣之声音很轻,像指针轻轻拨动一般席殃的心弦:“和现在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他总结道:“你迟早会辞职的。”
席殃眼眸一沉,眼里全是笑意:“嗯。”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他噙着笑开口:“可我失业后什么都没有了。”
沈垣之知道席殃是故意逗他,专门捡些好听点的来说:“瞎说,你还有那么多钱,不久后还有房,有猫,”
越说画面越清晰,沈垣之说着睁开了眼,认真道:“还有我。”
说完,他又有些不开心:“你整天打扮的那么好看,别人都盯着,说实话我早就受不了了,你干脆什么事都不要做,每天只干我好了。”
席殃闻言呼吸一重:“好好说话。”
“哼。”沈垣之不说了。
“总说我欺负你,”席殃压着声音一下下亲他:“你也不反思下自己,尽说些招人的话。”
沈垣之横眉冷对:“那是你定力不够,我嘴上说说而已,谁让你当真。”
席殃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亲得狠了些。
沈垣之知道他不会乱来,也配合着让他亲,该说不说亲亲真的很奇妙,沈垣之简直要把它列入最喜欢做的事之首了。
不带情欲的亲亲是喜爱,是安抚,染上了情欲的亲亲又不一般,是掠夺,更是激情前的预兆,唇齿交融,毫无保留的爱意。
沈垣之怀疑自己得了亲亲饥渴症,只有席殃才能让他缓解。
一吻毕,沈垣之咂巴咂巴嘴,很敏锐道:“为什么你嘴巴有点苦,像是药味?”
席殃目光微怔,亲了他一下:“吃了药。”
“什么药?”
席殃面不改色地勾了一下唇,凑在他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治肾虚的。”
沈垣之啧了声:“到底?”
“治头疼的。”席殃低声道:“这几天有点睡不着。”
“嗯?”沈垣之丝毫没有察觉,心沉了沉:“怎么不跟我说?”
席殃安抚道:“就这两天,不严重。”
沈垣之还是皱眉:“药是什么时候买的?”
席殃语气一顿:“常备药。”
为什么是常备药?
是这几天睡不着还是长期睡不着?
沈垣之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在对上席殃平静的视线时,他睫毛一垂,很快凑过去亲了席殃一下:“现在好些了吗?”
“嗯。”难得有些示弱,席殃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揉揉。”
沈垣之眼眸划过一丝温柔,手很轻,但嘴上不饶人,学着席殃的之前的话:“黏人精。”
席殃笑了笑没否认。
“睡觉吗?”沈垣之替他揉了揉头,声音罕见地温柔,“等你睡着我就不揉了。”
席殃将他的手握了下来:“睡。”
“不揉了?”沈垣之问。
“嗯。”轻轻给他按摩发酸的指腹,席殃蹭了蹭他的脸:“手累。”
沈垣之轻笑了声:“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被当成小朋友哄,席殃很快笑出了声:“好。”
“那我要开始说了,”沈垣之清了下嗓子:“在此之前,我要给你唱一首歌。”
席殃“嗯?”了声:“什么歌?”
“唱了你就知道了。”沈垣之笑了一下:“我要开始了。”
席殃配合道:“洗耳恭听。”
“‘袋鼠妈妈袋鼠妈妈有个袋袋,袋袋就是为了为了保护乖乖。’”
黑夜里,沈垣之的声音很轻,又像是浸了糖的甜蜜,席殃直勾勾地盯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唱完这句,沈垣之就停了。
“没了?”席殃诧异道。
“嗯,”沈垣之双手捧起他的脸,眼眸噙着笑:“没了。”
席殃低笑了声:“好吧。”
“为什么唱这个歌?”席殃纵着沈垣之,让他捧着自己的脸,眼眸里的笑意藏不住:“你是袋鼠妈妈吗?”
沈垣之挑了一下眉:“我不是。”
没等席殃说话,他很快低头亲了下去:“但你是我的乖乖。”
第52章 第 52 章 “他就是变态了点。”……
乖乖席殃没睡着。
反倒是要哄他入睡的人因太疲惫而悄无声息睡了过去, 月色朦胧,怀里传来的呼吸声均匀,席殃慢慢地睁开了眼。
沈垣之睡得很熟, 薄薄的眼皮耸拉着,直又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月光落在他洁白无瑕的脸上衬得他既清秀又稚气。
席殃眼眸一沉, 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皮,区别于往日里的温柔,眼底露出几分偏执。
将怀里人搂得更紧了些,席殃像一株生活在阴暗里的树根汲取养分般在沈垣之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 闻着和他相同但更加甜腻的味道, 席殃眼眸更沉了。
想把沈垣之弄醒,想让他陪自己说话,想那双眼睛时时刻刻最好都有他。
万籁俱寂的夜里,席殃目不转睛看着怀里的人, 心里的想法一个比一个更阴郁,许是盯得太久,或者是眼神太过灼热, 沈垣之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眼皮都没动, 只是下意识凑过来亲了亲他。
温热的触感像是强力抚慰剂, 席殃睫毛一垂, 再次抬眼时心里什么龌龊的想法都没有了,眼眸也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亲了亲沈垣之的脸,片刻后,小心翼翼起了身。
客厅里只开了盏呼吸灯,这几天太阳大露水少, 大阳台的小植物们被收了回来都摆在窗台前,席殃看了几眼、随后在茶几旁摸了一包烟出来,从中挑了一支烟,低头咬在唇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后,他点燃烟径直走向了阳台。
站在栏杆旁,席殃眯着眼打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
“哟,这是谁啊?”对方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声音里噙着几分阴阳怪气:“回国这么多天都没个电话我以为你忘了我这号人了呢。”
“erin。”不想和他说些有的没的,席殃深吸了一口烟,语气很淡:“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对面严肃了些。
“我睡不着,”没有拐弯抹角,席殃直说道:“这几天怎么也睡不着。”
erin沉默了一会儿:“吃药也不管用?”
“不太管用,”席殃抽了一口烟:“睡得很不踏实,总觉得心空荡荡的。”
“那就奇怪了,”erin那边传来翻书的声音:“你都多久没失眠了,最近有没有让你情绪起伏的事?”
席殃咬了下烟蒂,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变得温柔了起来:“我和他在一起了,和这个有影响吗?”
erin先是沉默几秒,然后惊呼道:“真的假的?你真和那位在一起了?”
碎发被风吹起,席殃“嗯”了声。
“那真是太好了,你想这天想了那么久,真是替你开心,”erin由衷地祝福他,随后回答道:“肯定是有影响的。”
“可能是太过兴奋情绪失衡才导致失眠,”erin分析道:“你最近能不能抽空回来做一下检查,让我了解你目前的心理状况?”
席殃沉默了两秒:“再说吧,我现在抽不开身。”
“那也行,反正你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erin并不强求:“失眠是正常的,你要试着调节下心情,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席殃吐了口烟圈,很淡地应了声。
“如果你的情绪一直保持兴奋倒也还好,”erin说:“起伏太大你要及时和我联系。”
席殃沉默了两秒:“情绪也还稳定,就是时刻想和他说话……”
“你知道这样的感觉吗?”
沉默之际,席殃按熄了烟头:“很像我在读博写论文时,明明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但我怎么也休息不了,宁愿干坐着数时间也不愿意睡觉。”
“总觉得一睁眼就要修改论文。”
“我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觉得连睡觉都是在浪费时间。”
“你又开始焦虑了。”erin打断道:“不要给自己心理暗示。”
“他知道吗?”
沉默了一会儿,erin又问:“如果可以的话,你要让他知道。”
“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席殃声音很沉。
“什么是合适的机会?”erin直话直说:“你就是想藏。但你情绪怎么样他一定会很清楚,除非他不喜欢你。”
席殃闻言笑了一下:“他喜欢我。”
erin:“……”
“别说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erin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他想了一句俗语,艰难道:“和你说东你说西。”
席殃又笑了一下。
“药要继续吃。”erin总结道:“但你要让他知道,故意隐瞒病情对他很不公平,而且如果你实话实说,他说不定会更喜欢你。”
“我没想拿我的病卖惨,”席殃笑容很快淡了下来,他严肃道:“还有,他已经很喜欢我了。”
“那你就不要再顾虑了,”erin比他更严肃:“我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和你说这些话,他很喜欢你的话,一定能接受不完美的你……”
没一句他爱听的,没等erin说完,席殃就挂了电话。
erin很快就气急败坏地传来短信,席殃没看,他站在阳台很久,直到晚风吹散了他身上的烟味才往回走。
推开卧室门,沈垣之闭着眼,两条笔直的长腿胡乱搭着,头埋在被子里,睡得东倒西歪。
席殃一看就笑了。
什么焦虑,什么失眠,在看到沈垣之那刻全都挥之脑后,其实没什么,他就是变态了点,想一直操//男朋友而已有什么错。
眼眸一沉,席殃重新爬回了床上。
他小心又克制地在沈垣之身上留下一点又一点痕迹,连小腿肚都没放过,吻到熟睡中的沈垣之不耐烦,稀里糊涂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之后,席殃立马就老实了。
将人搂在怀里,席殃在天亮之前终于睡了过去。
沈垣之一晚睡得惊心动魄。
先是做梦被老虎咬,又是做梦被巨蟒缠,等他彻底被闹钟叫醒时心脏都麻了,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缓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被席殃紧紧搂在怀里。
看了眼时间还早,沈垣之调整了下姿势,继续闭着眼缩在了席殃的怀里,没睡一会儿他就闻到席殃身上传来淡淡的烟味。
不难闻,但是很奇怪。
昨天睡觉前还没有的。
猛地清醒,沈垣之睁开了眼,他凑近又嗅了嗅,确定这是烟味后眉头皱了起来。
昨天他讲完故事后以为席殃睡着了,这才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结果他压根就没睡着。
想到席殃说的头疼药,沈垣之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着席殃的睡颜,即使是在梦里眉头依旧皱得很紧嘴唇也紧绷着,怎么看都不是个舒适的睡眠模式,昨天压在心里的问题再次卷土重来。
沈垣之眨了一下眼。
他本来是想等席殃主动,慢慢的说出口,可现在他等不下去了,他迫切想要知道席殃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影响到头疼。
而且,头疼药真的是头疼药吗?
心里冒出的这个想法让沈垣之下意识放慢了呼吸,他想起身去看药瓶,结果刚一动,席殃就将他抱得更紧了。
沈垣之被搂得喘不过气,没等他小幅度挣扎,席殃就睁开了眼,双目对视,他有些茫然,下意识喊了声“小圆。”
沈垣之心一下就软了,放轻声音“嗯”了声:“早。”
席殃回过神来,手臂松开了些,轻声道:“宝宝早。”
“饿了吗?”他有些疲乏地坐了起来:“想吃什么?”
沈垣之盯着席殃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他眼下的黑眼圈上,眸光沉了沉:“没饿。”
“嗯?”席殃摸了摸他的肚子:“真的假的?”
“真的。”沈垣之被他摸得一激灵,往后弓了一下,小声哼哼:“不饿。”
席殃闻言往床上一倒,又将人搂在怀里,声音很轻:“宝宝乖,那陪我再睡会儿。”
沈垣之任他抱着。
看着席殃慢慢入睡,等到他呼吸彻底均匀,沈垣之这才小心翼翼下了床,出了卧室,他皱着眉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席殃说的止疼药。
反倒是他放在茶几上烟盒里的烟少了一根。
沈垣之看向卧室,心沉了一下。
席殃有心瞒他,药瓶肯定是找不到的,沈垣之也不白费这个力气,他沉默的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淋下,沈垣之思绪和水一样剪不断。
他想直接开口问,又担心席殃不愿意说。
不问,他心里头又记挂着。
沈垣之无力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是太在意了所以才小心翼翼,估计席殃和他也是一样,瞻前顾后,总担心有的没的。
该怎么办?
沈垣之洗着洗着突然瞟向了浴室里的落地镜,不久前他还和席殃在这干过那档子事,本来是不太好意思看的,只是镜子里的他几乎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
除了脖子,能看到的部位密密麻麻全是吻痕。
明明昨天睡觉时还没有。
沈垣之一愣。
不可置信地看了好几眼,确定身上全是痕迹后,他眼眸沉了沉,席殃晚上不睡觉原来光是来折腾他了。
还知道他要见人,脖子没亲。
沈垣之都快气笑了,随后又很快安心下来。
好在只是偷亲他,偷亲完就睡着了,这样看来也不算严重,沈垣之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虽然长这么大只和席殃谈过恋爱,但也知道这大概是不太正常的,思来想后,沈垣之决定和恋爱经验比较多的薄言探讨学习一下。
将事情经过仔细给薄言发过去后,薄言很快回了消息。
【薄言:变态,这男的要变态了,让他滚,和他分手,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沈垣之:你别这样说他,他只是太喜欢我了。】
【薄言:……死恋爱脑,没出息的东西。】
沈垣之皱眉。
【沈垣之:你再骂?】
薄言立马滑跪。
【薄言:他要走火入魔了,晾他两天试试。】
沈垣之沉默了一下。
【沈垣之:两天太久。】
薄言这次沉默了好久。
【薄言:你也滚。】
第53章 第 53 章 “过来抱抱。”……
晾着席殃的事沈垣之做不到。
两人如今正值热恋期, 沈垣之虽然表面勉强可以控制一下,实则眼皮子都恨不得黏在席殃身上,半分钟不说话他都嫌久, 更别说两天了——
他舍不得。
沈垣之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除了席殃他这辈子没和谁谈过恋爱,也从没注意过别人是怎么谈的恋爱,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像他这样黏人又患得患失。
生气席殃瞒着他。
但这股气沈垣之不想对席殃发, 他想找个机会好好跟席殃谈谈,要是席殃不肯说的话,沈垣之顿了顿,那他再想想办法。
总之是不能晾着他的。
想到这, 沈垣之眉头展开了些。
不过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洗漱完后沈垣之垂着眸擦了擦满身痕迹的身体,围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走向客厅时他脚步故意放轻了些,推开卧室门,席殃罕见地还在床上睡着, 昨晚没拉窗纱,此时几缕晨阳落了进来,恰好洒在他的脸上、身上。
席殃的睫毛很长, 皮肤白, 眼皮被光照得很薄, 鼻梁挺而直, 睡着时眉头皱着, 唇也抿得很紧,五官很立体,显得有些严肃。
宽厚的后背肌肉线条清晰,胳膊有他两个粗,但又不太过分, 很匀称,全身上下都很漂亮,沈垣之一看什么脾气都没了。
心里边叹道,真是美色误人,边默不作声地爬上了床。
他刚上床,席殃的手就自动搭上了他的腰,眼皮都没抬一下,闻着他身上的味儿就将搂在了怀里,蹭蹭他的脸,用还没睡醒的语气说话:“洗澡了?”
“嗯。”心里有气,沈垣之咬了下他的喉结,想了想,又安抚地用舌头舔了舔:“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席殃埋在沈垣之颈窝深吸了一口,没说话,可能是太累,呼吸没一会儿就均匀了。沈垣之被他头发戳得心里直发软,眼眸一沉,他垂头亲了亲席殃的额头,将手机调成静音后点开了微信。
给黎炫发去每日报告,确定今天代办事宜,沈垣之压下心里的情绪,抱着席殃又玩起了开心消消乐,他心不在焉,玩了几把就没精力了。
席殃在他怀里睡得很熟,沈垣之把手机扔在一旁后盯着看了许久,看到席殃眨了眨眼睛,看到席殃凑过来亲他:“我好看吧。”
沈垣之一愣,很快也跟着笑了:“还可以。”
“你就图我好看,”席殃搂着他叹了口气:“高中我就看出来了。”
“谁说的,你高中长得就一般,”沈垣之口是心非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语气一顿:“那谁比你长得更好看。”
“谁?”席殃眯了眯眼。
沈垣之不说话。
席殃皱皱眉,声音低哑:“谁啊?”
“想知道?”
“嗯。”
“那你说件事跟我交换。”
话刚落音,席殃顿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认真地看着席殃近在咫尺的眼睛,沈垣之搂紧了他的脖子,声音很轻:“你知道的。”
席殃眼眸一沉。
沉默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艰难地开了口:“这几天我睡不太着,难受。”
他的声音很哑,听得沈垣之心颤了一下。
“为什么会睡不着?”
席殃没说话,盯着他看。
“因为我?”沈垣之不确定地哼了声,故意开玩笑道:“我要太多次了?”
“累着你了?”
“不累,”席殃闻言立马笑了,牵着沈垣之的手向下摸:“我现在还能再干//你。”
沈垣之被烫得缩回了手,他很轻地勾了一下唇,双目对视,两人间的气氛轻快了不少,但沈垣之却开心不起来:“为什么会睡不着,什么时候开始的?”
席殃眼眸垂了垂:“就前几天。”
“前几天是哪几天?”沈垣之不依不饶地问。
“给我点奖励,”席殃眼眸一沉,他转移话题:“哄哄我就说。”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哑,他说话又故意撒娇。
沈垣之受不了他这样,心里想着他怎么这么可爱,简直快被他迷死了,没多想,二话不说就钻被子里去了。
刚洗完漱,嘴巴冰冰凉凉的。
席殃只是胡说一通,没想沈垣之真给他奖励,他从没让沈垣之这样弄过,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不舍得。
这些事他可以心甘情愿地给沈垣之做,沈垣之想怎么样都可以,反过来席殃却不想,但沈垣之真这样弄他,他却舒服得受不了了。
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
看着起伏不断的被子,感受着舌尖的触动,席殃在被子里双手捧着沈垣之的脸,仰起脖子叹了口气。
嘴唇是软的,舌尖生疏却认真。
本迟疑的心就这样一点点被熨平,席殃没让他再继续,小心翼翼将人拉了出来,唇很快落了下来。
沈垣之眼尾还红着,喉咙还疼,可被席殃亲了亲立马就好了,一吻毕两人双目对视,席殃眼眸一沉,又凑过来亲了亲他,凶他:“胡闹。”
沈垣之挑眉:“你不喜欢?”
摸了摸他嫣红的嘴唇,席殃摇摇头:“不想让你不舒服。”沈垣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指尖,眼尾还噙着泪:“可是我很舒服,我喜欢你的味道。”
席殃眼眸猛地一沉,不说话了。
“算不算哄你了?”
沉默片刻,席殃叹了口气:“算。”
“那你说。”沈垣之认真看他。
“就是睡不着,想无时无刻看着你,”席殃直勾勾地看着他,声音很哑:“不想睡觉,想死在你身上,想住你里面,想操//死你。”
话刚落音,沈垣之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害怕了?”
沈垣之摇摇头:“我也想被你弄。”
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席殃愣了一下,片刻后他眼眸一沉,呼吸都重了几分。
没等他说话,沈垣之又开口:“我就在这,你想怎么弄都行,但你得睡觉,不睡觉怎么有劲弄我?”
席殃一时哑口无言。
“你昨晚吃得不是头疼药吧?”沈垣之语气一顿:“安眠药?还是别的?”
席殃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沈垣之见状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意识到席殃可能是在撒娇,心里既新奇又心疼,有些绷不住笑地凑了过去。
席殃将头埋在被子里,只留下一双眼。
眼里满是落寞。
沈垣之见状唇猛地压了下来,他心一酸,声音不受控制地放轻了些:“好了,我不问……”
“抗焦虑的。”席殃打断他。
沈垣之脸色一沉。
“我有焦虑症。”
——
“沈助,沈助?”
“你在听吗?”
天色将晚,耳边突然传来助理小琪的声音,回过神来的沈垣之不动声色将停留在搜索界面的电脑屏幕按了熄屏,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皮,应了声:“怎么了?”
小琪拿着文件愣了一下,再次重复道:“这个文件需要你签名。”
沈垣之接过,他点点头:“好。”
说完他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办公室门,语气一顿,立马站起了身:“席总出去了?”
小琪顺着看了过去:“没有啊,我刚刚还看……”
没等她说完,沈垣之很快走了出去,他脚步飞快,几乎是用跑的,没等他走到席殃的办公室,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席殃站在不远处的休息区,正背对着他在接电话。
沈垣之很快松了一口气。
早上席殃说完那句话后两人很快陷入了沉默,一是沈垣之压根就没想到,二是席殃也没做好准备说出来。
两人都需要时间来消化。
焦虑症。
沈垣之花了很长的时间搜索,了解这个专有名词,情绪波动,失眠,心悸,突然失落,他实在难以将这些症状和席殃联系在一起。
可回想之前种种,开车时席殃心悸,情绪波动,这几天频繁失眠,还有席殃在H市说的那些看似玩笑的话,一切又偏偏有迹可循。
沈垣之心沉得厉害,压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
他知道席殃可能在挪威过得不开心,但没想到他会因此患病,明明这段时间只要他开口问,席殃就会说,可他畏手畏脚,总想席殃主动。
可当席殃真主动说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沉默之际,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黎炫打来的电话。
沈垣之看了眼席殃的背影,犹豫片刻后回了办公室,黎炫打电话过来让他临时去一下新工厂,说消防检查出了问题。
已临近下班时间,沈垣之皱了皱眉。
今天和席殃约好了要去接小猫的。
虽然他们一天都没说话了。
一想到这,沈垣之心立马就沉了下来。
黎炫说明来意后就挂了电话,沈垣之盯着屏幕沉默了许久,他心里难受得厉害。
“叩叩。”
沉默之际,门突然被敲响了。
沈垣之很快望过去,在看到来人的那刻,他愣了愣。
席殃走了进来,顺便带上了门。
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人。
双目对视,席殃没什么表情地看他,沈垣之心一顿,后背开始发凉,霎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
脚步一顿,席殃突然停在离他不远处,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是这几天里离他最远的距离。
盯着席殃的鞋,沈垣之眼尾一酸。
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因为这段距离而翻涌起来,沈垣之后背一麻,喉咙像灌了沙一般疼痛,他想说些什么,但没等他开口,席殃叹了口气。
声音很轻,落在沈垣之心头却万般重。
他晾了席殃一整天,虽然不是他情愿的,可在得知席殃有焦虑症后,他竟然晾了他一整天。
“吓到你了吧。”
沉默之际,席殃突然开口。
沈垣之一愣,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席殃朝他张开了双手:“过来抱抱。”
第54章 第 54 章 “就只是为了泄//欲吗……
没等沈垣之反应过来, 席殃很快将他搂在了怀里,拥抱之际,鼻息间全是熟悉的味道, 隐隐约约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烟草味。
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
沈垣之抿着唇,下意识伸手将人抓紧了些。
感受到衣角被拽,席殃一愣, 随后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我的宝宝。”
被一下下摸着后背,沈垣之没说话。
“我看看, ”故意逗着人, 席殃低笑一声,伸手抬了抬他的下巴,沈垣之顺着力度昂起了头,红着的眼尾落入了席殃眼里。
噙着似笑非笑的温柔, 席殃垂眸看他:“哭了呀?”
一听席殃这样的语气,沈垣之压在心里一天的情绪立马翻涌了起来,移开视线, 他眨着眼睛小幅度挣扎了下, 低声道:“没有。”
席殃看着他没说话。
他眼眸里闪动着平静, 温柔还有很淡的笑意, 可沈垣之偏偏在其中看出几分落寞, 心一颤,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看见,不在乎现在是在哪里,他主动抱了过去。
席殃一愣。
正是下班的时候,隔着一扇门昔日的同事都在往外走, 脚步声不断,刻意压低的谈笑声也隐约传来。
可这些沈垣之仿佛都听不到,或者说压根就不在乎,他将头埋在了席殃怀里,声音很低,细听时像是在哽咽:“你好点了没有?”
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可席殃偏偏懂。
“好多了,祖宗。”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强调着说了几次好多了,席殃摩挲着他的脸庞,压着声音哄他:“我药都好久没吃了。”
“你昨晚还吃了。”
沈垣之红着眼抬头看他。
“就吃这么一回,”低头亲了亲他的眼尾,席殃心口一酸,低笑道:“谁知道和你亲个嘴就被你发现。”
沈垣之扭过头不让他亲。
“不让亲?”
钳着他的下巴,席殃眼眸沉了沉:“一整天都不和我说话,现在还不让我亲,怎么,是想和我分手了?”
“没有!”
心一颤,沈垣之连忙否认。
抬头望去,见席殃唇边噙着笑,沈垣之一愣,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少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分手了。”
说着说着,本来就愧疚的沈垣之眼圈突然一红,声音立马就染上了哭腔:“我哪知道……”
“我哪知道你生病了。”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而已,”越想越难过,沈垣之鼻尖一酸,眼泪二话不说就落了下来:“谁说要和你分手了?”
见他真哭了,席殃脸色一变,连忙弯着腰替他擦眼泪,手忙脚乱地哄道:“我胡说的,你别哭。”
沈垣之不想让他碰,可一想到他刚刚说的话便不再动了,任由席殃替他擦眼泪。
他哭起来没声音,光抽噎。
平时从不掉眼泪,在床上被欺负狠了也不哭,再怎么被欺负也只是哼哼,要是真掉眼泪了那就是被彻底逼急了,被逼坏了,这会儿眼泪汪汪的,睫毛一眨下巴尖儿都挂上了泪。
他本来长得就好看,一哭起来更是说不出的让人心疼,外面都是同事,这里是他平时办公的地方,身上穿着西装,禁欲得不行,偏偏眼泪流个不停。
席殃擦着擦着呼吸就重了,低声骂了句脏话,沈垣之有些意外地一愣,以为是在骂他,嘴轻轻一撇又要流眼泪。
席殃就在这个时候亲下来的。
沈垣之身后是办公桌,身前是席殃,下巴尖儿被捏着,嘴巴被吻开了,带着烟草味的舌尖毫不留情地肆虐他的口腔,苦涩的味道瞬间就占据了空荡荡的心,沈垣之浑身发着微颤,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哭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着坐上了办公桌,西装外套被脱的时候沈垣之还是懵的,直到隔着衣服被顶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你……”难以置信席殃这个时候还能想这档子事,沈垣之木着脸扯了下外套,一时哑口无言。
见他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席殃很快笑出了声,他眼眸噙着温柔,手撑在沈垣之身体两侧弯腰用力亲了亲他的眼泪,声音有些哑:“再哭就在这弄你。”
沈垣之皱眉。
“好了。”席殃亲了亲他的眉心,用手擦掉了他的眼泪,温热的指腹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语气一顿:“是不是哭出鼻涕了,我看看……”
“你走开。”沈垣之被他逗笑了。
席殃很快松了口气。
声音很小,但沈垣之听到了,他没抬头,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缩进了席殃怀里。
办公室外同事走的差不多了,过廊灯也很贴心的被关上,头顶的吊灯发着温暖的光线,两人拥抱着,皆是沉默不语,在这方小小天地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垣之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将席殃搂得紧了些,感受到他暗暗在施加力度,席殃有些无奈地低笑了声:“现在这么大力气,刚刚怎么一亲你浑身就软了?”
沈垣之不说话。
“好了,”席殃摸着他的后背哄小孩那样轻轻安抚着:“别哭了,我要心疼死了。”
沈垣之还是不说话。
“你看你,不跟说你生气,”拉开一段距离,席殃弯下了腰,双臂撑在沈垣之身体两侧,有些无奈道:“说了你又难过。”
沈垣之抬头很快看了过来:“为什么?”
他语气认真,眼眸里没有一丝笑意。
收起笑容,席殃的眼睛静静地落在沈垣之身上,片刻后,他很快妥协地叹了口气:“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是因为论文写不明白。”
有些意外地,沈垣之愣了愣。
回想往事,席殃的声音放低了些:“那时候压力大,博士论文和本科论文很不一样,我尝试了很多次但每次都因各种原因被打回,导师也不愿意和我多沟通……”
“当时又和Homestay闹了矛盾,重新找房,手里资金不够又面临延毕,甚至只是因为那里常常下雪而已等等这一系列原因就让我有些焦虑。”
席殃语气一顿,用很不在意的口吻笑了笑:“等我发现的时候,就立马申请了退学。”
“你是怎么发现的?”
话刚落音,沈垣之脸色一变,冷着脸抓着席殃的袖子往上拉,席殃一愣,明白过来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小圆,我没自//残。”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沈垣之突然提高了声音:“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你就非得待在挪威吗?!”
“就你会心疼人,那我呢?”沈垣之眼睛一红:“我在你心里就是铁石心肠不会心疼人对吧?”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席殃沉默两秒:“不想你心疼我。”
沈垣之一愣。
空气瞬间凝结了下来。
“小圆,”席殃见他脸色不对劲,很快解释道:“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是我自己的……”
“席殃你要敢说是你自己的事我一定会和你分手。”
席殃语气一顿。
“你要男朋友干什么?”沈垣之声音带着颤:“就只是为了泄//欲吗?”
“你别胡说。”
“那你说是为了什么?”沈垣之红着眼圈看他:“还是你觉得我只能被你保护,陪你开心,至于其他的我全都没资格参与,没资格管?”
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轰然爆发。
沈垣之直勾勾盯着他:“以前你说分开就分开,想回来就回来,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现在你还敢这样,还敢把我撇的干干净净。”
“席殃,”语气一顿,沈垣之红着眼看他:“你压根就不想和我有个家。”
话刚落音,沈垣之立马就收好了表情,伸手将席殃推远了些,木着脸收拾要出差的行李。
席殃见他将一份份资料放进公文包,心沉得听不到回响,他试图阻止:“我真的想和你一个家,我没有想撇开你,很多事情我都试着慢慢跟你说了,我只是想要你开心点,不要因为我的事……”
“我知道你尝试改变了,但还不够,”沈垣之将公文包扣上,他低着头声音很哑:“我要你把所有的脆弱,所有的不堪全摆在我面前,我要你以后一遇到事就想到我,无论是好的坏的,全都要跟我说。”
“你要是做不到。”沈垣之稍抬眼皮,声音很决绝:“那我们干脆就不要在一起了。”
席殃眼眸一颤。
“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清楚,”沈垣之低头看了眼手表:“我现在要出差,今晚不回来。”
“不行,”席殃想也没想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为什么不行?”沈垣之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现在不能开车。”
沈垣之将唇抿得很紧,他什么话都没说,席殃知道这不是他想听的,有些话快要呼之欲出,但话到嘴边还是说不了口。
掩饰着眼热,沈垣之移开了视线。
他收回了被席殃握住的手,沉默着回了黎炫的微信,随后很快提着公文包往门口走去,席殃见状立马叫住了他:“小圆。”
沈垣之当作没听到,离开的脚步没有停下。
第55章 第 55 章 “想让你心疼我。”……
夜晚风凉。
晴了快一周的天空在此刻下起了雨, 连绵不断和不远处的红灯交织着,在眼前形成雾蒙蒙的一片红。
沈垣之盯着不断跳跃的数字渐渐出神,唇齿间咬着一根点燃的烟, 苦涩的尼古丁充斥着身体里每个震耳欲聋的神经,可心却是空落落的,像是转瞬即逝的一缕烟, 怎么也抓不住、填不满。
绿灯亮起,没有情绪波动的导航女声提醒着变换路线,沈垣之很快回过神来,将烟按熄后他跟随导航上了高速。
离开市区, 光线就暗了许多, 车内没开灯,沈垣之僵直的后背在无言的黑暗里放松了下来,望着一望无际的前路,沈垣之将唇抿得很紧。
黑暗里手机屏幕上时而跳动着消息, 一明一暗照在他的眼睫处,随着车身起伏映得沈垣之眼窝深了几分。
屏幕上显示席殃发来的微信消息,让他开车小心, 似乎又说了其他的什么, 可刚哭过的眼睛很涩, 很疼, 沈垣之瞟了几眼后就没看了。
他还生着气, 没心情。
气自己气席殃气一些有的没的,总之看什么都不顺眼,这股不顺眼里参杂着积累了陈年久远的情绪,逼得人非要大喊一声发泄出来才能好。
沈垣之盯着前路,腾出手又拿出一支烟来。
没点燃, 就细细的咬着,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压下他心里浮躁的情绪,混乱的思绪里抓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又或许抓到了,只是沈垣之不愿意那样去做而已。
没意义。
席殃让他不生气的办法有很多,亲吻,拥抱,甚至只是软下声音和他说话就可以,他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又或者是像之前那样用最温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可这些都不是沈垣之想要的。
尽管席殃在他面前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患病真相,但这还不够——
到底是哪里不够。
咬着烟蒂的齿牙松了松,沈垣之将眉头蹙得很紧,随后又很快松开。
想不明白。
深吸了一口气,沈垣之眼眸冷了下来,压下心底再次泛起无数的情绪,索性不再去想。
到达新工厂是在一个小时后。
工厂负责人早在门口等着了,天空下着小雨,他没打伞,灯光照在脸上时看得出他十分窘迫。
上次沈垣之来这还是前天,专门提醒过接到他的同事排沟渠需要清理,没想到他前脚刚走,消防就查到了这儿。
显然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如今又做出下雨不打伞这样的举动,不排除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沈垣之心里有些反感,将车停在了专用停车棚,调整好表情,他打着伞下了车。
工厂负责人瞄了许久的后座,见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来,很快松了一口气,上前喊了声沈助。
沈垣之眼皮轻轻抬了一下:“嗯。”
工厂负责人知道这位沈助理的脾气,大概他们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人,很多时候都会互相理解,不会过分苛责。
这次的消防问题实在是个意外。
这几天他老婆刚在医院生了二胎,谢天谢地是个女儿,他想着请假回去陪陪老婆和孩子,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公司就派了沈助过来。
当时他没在,临时负责人又是个马大哈,交代他做的事估计是忙忘记了,等他一通电话打过来时才知道出了事。
着急忙慌地从医院赶来,一路上琢磨着怎么交代,他连个伞都没来得及拿。
沈垣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虽然心情不是很好,但见雨水落在他身上,还是冷着脸将伞往他那边偏了偏:“怎么回事?”
工厂负责人有些受宠若惊,对上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眸时很快回过神来:“靠近仓库后面一点的沟渠没来得及清理。”
沈垣之脚步一顿,看了他一眼。
工厂负责人被他这一眼看得头皮直发麻,他喉咙一紧,替他按了直达电梯:“消防大队那边说过几天会重新……”
“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没处理?”
工厂负责人伸手擦了一把冷汗,心里惴惴不安,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这类情况,可从没见沈助这副模样——看得出来是压着火。
脸上划下一滴雨水,工厂负责人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是我的问题,没安排检查到位。”
沈垣之闻言没多说什么。
工厂负责人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两人出了电梯,一前一后来到了仓库门前,沈垣之放眼四周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了,眉心渐渐展开了些。
新产品研发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正式投入批量生产,这会儿还有人加班。
“哎陈厂长,你请假回来了?”
沉默之际,一道声音从两人身侧传来,沈垣之顺着声音望过去,说话的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姨,她身穿着工衣,笑容很淳朴。
估计是不认识沈垣之,扫过一眼后,压下眼底的惊艳,很快将视线重新移回到陈厂长身上:“听说你老婆最近生了呀,恭喜恭喜。”
陈厂长看了眼沈垣之,笑着小声说了句谢谢。
大概是想为自己辩解,和阿姨交谈中,陈厂长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这几天请假的事实,沈垣之听到了,心里那点气渐渐消了下来。
例行消防检查发现问题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沈垣之心情不好,迁怒了他而已。
仓库检查完之后,沈垣之和陈厂长又跑了很多地方依次检查,期间手机震动了好几下,沈垣之看了两眼,有席殃的,视线很快跳过,没看。
还有小琪的。
手指一顿,沈垣之点了进去。
小琪说宠物店老板要她转达,这几天小猫不能吃猫粮,只能喝羊奶。
沈垣之一愣。
他都忘了这回事。
听这语气,小猫估计是被接回来了。
还能有谁接。
沈垣之眼底思绪翻涌,眉心松动了些。
简短的回了句“嗯”,沈垣之按了熄屏,刚和员工沟通完的陈厂长回头一看,对上沈垣之视线后,悬了一天的心很快落回了原地。
谢天谢地,领导终于不再绷着脸了。
不知道陈厂长想了些什么,沈垣之很快又专注于工作里,新厂房占地面积很大,巡查起来是个苦差事,等他前前后后都检查一遍后时间也不早了。
陈厂长早安排好了酒店,沈垣之本没想让他送,但他昨晚没睡好,今天一整天神经紧绷着,不久前情绪又失控,刚刚又走了近两个小时的路。
这会儿实在太累了。
将车钥匙递给陈厂长,沈垣之说了声谢谢,一上车沾到靠背就睡着了。
他思绪重,虽然嘴上放了狠话,但心里还是记挂着席殃,睡觉睡得不太踏实,半梦半醒中听到了陈厂长接了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声音有些哑,抱怨着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说孩子一直哭她没法睡觉。
陈厂长有意压低了声音,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说还在忙,说工作没做好,领导来了,挨批了,等等就回家,问她要不要吃宵夜,等会回去了他照顾孩子。
沈垣之睫毛一眨,彻底醒了。
让他疑惑不解的问题在这个时刻突然有了答案,沈垣之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他从始至终要的只是席殃的态度而已。
和爱人分享生活中的挫折,尽管在席殃看来只是芝麻蒜皮一点小事,这样的态度而已。
到了酒店,沈垣之没让陈厂长继续送上去,他主动宽慰了几句,在陈厂长感激的视线下进了电梯。
开门,脱衣,洗澡。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沈垣之没了睡意,落地窗外今夜无月,天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他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不知不觉中没那么生气了,反倒竟开始难受,尽管他知道,席殃确实如他所言做出了改变,但沈垣之还是难受。
为自己放下的那些狠话。
他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在面对席殃的时候。
更何况席殃还生着病。
一想到这,沈垣之的心就像千万根针扎着一般密密麻麻的泛着疼,但又想到席殃竟然连心疼的权利都不愿意给他,沈垣之又觉得他活该。
翻来覆去地想着,酸楚和恼怒在心里来回拉扯,沈垣之难受得直发颤,直到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字,沈垣之突然安静了下来。他难受了这么久,就像是在等这通电话一般。
没再挣扎,他接通了电话。
席殃像是没想到他会接通,因而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压抑的呼吸声,沈垣之也渐渐放缓了呼吸。
“到酒店了?”
没想到说的是这么一句话,沈垣之许久才“嗯”了声。
“洗完澡了吧。”
沈垣之又嗯了声:“你在我身上安监控器了?”
席殃低笑了声:“没。”
“我看你的微信步数没更新了,猜的。”
沈垣之一愣,想到席殃抱着手机刷新微信步数的样子,眼底泛起几不可查的温柔。
“小猫我接回来了,很可爱。”席殃声音很轻,隔着电话一寸寸充盈着沈垣之空荡荡的心。
沈垣之没说话,他在等。
沉默了许久,电话那边又说:“小猫还不认人,给他喂奶的时候抓了我一下,拇指疼。”
沈垣之语气很淡:“你和我说这些干……”
“想让你心疼我。”
心猛地一颤。
没等沈垣之反应过来,席殃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不敢再把你撇在一边,喜欢你控制不住想亲近你,不是为了泄//欲,全世界就只有你有资格参与我的生活,想你心疼我。”
“好的坏的,大的小的,以后全都和你分享。”
“沈垣之,”电话那头语气一顿:“我知道错了。”
第56章 第 56 章 “想你了。”
短暂的沉默里, 裹挟着电流的每一次呼吸声刺激着沈垣之心脏的每根神经,跳动、加速,撞击胸腔, 一次又一次,是那么的清晰。
握着手机的指节因发烫而轻轻颤抖,干涩的眼周因久望远处而有些模糊, 沉默之际,一颗水滴忽然从湿漉漉的头发尖落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一圈水花,和沈垣之此刻的心跳奇妙的形成共鸣。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席殃终于等急了。
他喊小圆, 问他有没有听到。
压下眼底涌动的情绪,沈垣之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听到了。”
或许是伪装得不够彻底,席殃听到他的声音很快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如释重负般低笑了一声, 挟着电流一同传来,听得沈垣之头皮一阵发麻。
心脏因为席殃的示弱而生出欢喜,而又恰恰正是因为他的示弱又生出酸楚, 两者互相拉扯, 在这个名叫沈垣之的容器里妄想争出个高低。
说不出的滋味。
像悬在心里的石头落地, 同时, 又伴随着新的不安, 沈垣之没怀疑席殃话的真伪,但转变得太快——
之前为了讨好他,席殃连主动送上来玩的事都能做到,现在说的这些话说不定只是安抚他的缓兵之计。
不过很快,沈垣之停止了这种想法。
就算是缓兵之计, 那又怎么样。
他要就是席殃的态度。
这样想着,沈垣之眉间的阴郁散了一些,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他抿了下唇,问:“吃了药没有?”
“嗯。”席殃很快回答:“吃了。”
“行。”沈垣之语气很淡:“那你早点休息。”
电话那头没说话。
“我挂电话了。”
“不要。”席殃低声哼哼:“小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语气很轻,是在示好。
沈垣之虽然不是很想理他,但也没到熟视无睹的地步,他“嗯”了声,没带什么情绪地说:“没生气。”
席殃显然不信,低声缠着他说话。
“我刚刚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席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知道你可能……”
“我信你。”沈垣之打断道:“但这些事等我回来你再跟我说,我不想隔着电话听。”
席殃语气一顿,嗯了声,片刻后他转移话题道:“今晚下雨我一回家就把水培植物移回来了,还给小猫喂了羊奶,洗澡之后换了新床单,吃了药,现在躺在床上和你聊天。”
听着席殃在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沈垣之眉间一松,眼眸里划过几不可查的温柔,他默不作声地拉上了落地窗,点开了扩音,将手机放在一旁,躺在了床上。
听到他的动静,席殃轻笑了声随后低声在电话那头说着流水账,声音不急不缓,可能是今天烟抽多了有些哑,隔着电话在安静夜晚显得格外低沉,莫名地催人入眠。
劳累过度的沈垣之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均匀的呼吸声顺着电话传了过去时,电话那头声音很快停了下来,片刻后席殃在那头低声叹了口气:“不亲亲我就睡觉。”
趁着沈垣之睡着了听不到,偷摸凶他:“再生气也不能随便提分手知道吗?”
睡梦中的沈垣之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轻哼了声。
席殃声音立马低了下来:“晚安,宝宝。”
——
一大早,沈垣之是被微信电话吵醒的。
眯着眼看向天花板,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电话那头是陈厂长,声音非常焦急,语速飞快地说着话,什么医院,孩子,请假。
沈垣之听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事。
大概就是昨晚吃了夜宵后他爱人突发不适,连带着孩子也跟着拉肚子,连夜住了院。
沈垣之很快清醒了过来,听着陈厂长略带哭腔的声音,他皱眉安抚道:“现在小孩怎么样?”
“吊了一晚上水,现在还有点拉肚子。”陈厂长声音很沮丧:“我也不知道就吃个夜宵会发生这样的事。”
小孩应该是吃了奶才会受病毒感染。
这才多大。
沈垣之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宽慰了几句:“你现在正常走请假流程,今天就安心在医院陪着老婆孩子。”
“那今天消防复检……”
“我来。”沈垣之打断道。
陈厂长一顿,连声说了好几句谢谢。
沈垣之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他下意识地往床头柜抓了一下,很快就抓了个空——
沈垣之容易过敏,一觉起来喉咙都是干的。
这些天每次醒来床头柜旁都有席殃准备的蜂蜜水,温热的,甜度适中。
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沈垣之愣了愣,偏头看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他昨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半梦半醒中还听见席殃的声音了。
眼皮轻阂,沈垣之很快下了床。
进了浴室刷牙洗脸,沈垣之盯着镜子里自己有些红肿的眼睛看了半天,他来得急,剃须刀没带过来,下巴尖儿冒出来些青色的胡茬。
他毛发少,胡茬长出来也是软软的,席殃和他不一样,扎人,沈垣之说他还笑,两人一起洗漱的时候席殃总捧着他的脸蹭蹭,故意扎他。
想到这,沈垣之眉目间含上了几不可查的笑意。
有点想他了。
没出息。
思绪一顿,沈垣之板着脸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捧了一捧凉水将刚冒出头的思念洗尽,还有些生气的沈垣之很快换了身衣服出去,按了客服服务将衬衣送去干洗,顺便续了房。
消防估计得下午才能来,检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沈垣之看着外面阴雨连绵的天气,心里渐渐开始发愁。
不会今天回不去吧。
像是验证他的想法般,天倏然暗了下来,雨很快就落了下来,沈垣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有些走神,没一会儿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微信消息。
这时候估计也只有他了。
沈垣之眉心松了几分。
【席殃:早上好。】
没立刻回,沈垣之往上划了下屏幕,席殃昨晚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席殃:到了吗,沈垣之,到了回我消息。】
这大概是在沈垣之昨晚刚下高速的时候发来的,席殃连名带姓叫他,估计是在生气。
沈垣之勾了下唇角。
【席殃:不用回我了,知道你到了。】
发完这条消息后席殃还拍了拍他,沈垣之没理,等了半个小时后,态度明显软了下来。
【席殃:小圆,我去接猫了。】
【席殃:它和你一样可爱。】
又过了半小时。
【席殃:忙不忙,理理我。】
又又过了半小时。
【席殃:(推荐名片:erin)】
【席殃:你好,这是我的心理医生。】
又又又过了半个小时。
【席殃:宝宝。】
看到这,沈垣之很快笑出了声,视线落在那张被推过来的联系名片上,眼眸一沉,压下没来由的情绪,沈垣之很快备注好来意加了医生的微信。
国内外有时差,一时半会儿估计通过不了。沈垣之盯着屏幕渐渐有些走神,手机那头的席殃像是和他有心灵感应般,下一秒就发了消息过来。
【席殃:233】
沈垣之还记得这个,脑海里自觉地浮现出席殃凑过来亲他的样子,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但沈垣之也不想那么快就和他和好,他是真的很生气,很难受。
但也不想故意晾着他了。
斟酌片刻后,沈垣之回复道。
【吵。】
席殃立马就回了消息。
【席殃:宝宝,我手疼。】
消息刚发过来,一张图片也映入眼帘。
沈垣之点开放大看了半天才在指尖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一点猫的抓痕,沈垣之不想理他,转移了话题。
【沈垣之:看看猫。】
这会儿席殃没秒回了,沈垣之也不心急,按照常例给黎炫发了每日报告和再次确定他后天的行程——一中周年庆。
黎炫还是没时间,让他按之前的计划安排。
沈垣之回了声好的,退出和黎炫的聊天框,点开了冯沅的头像,将周年庆的文件发过去后,手机震了一下。
席殃发消息过来了。
沈垣之噙着几分笑意点了进去,在看到屏幕里人和猫的合影时他眼眸颤了一下。
席殃这张照片选的角度、光线都很好。
只见他双手捏着小三花的两只粉爪子,下巴轻轻抵着小猫的头,席殃头发没向后梳着,眉眼含笑,比平时少了分凌厉,他对着屏幕很轻地勾着唇角,被他“挟持”的小猫竟也十分配合,小小的脑袋没骨头似的歪在一旁,大大的眼睛里露出几分好奇。
画面十分温馨,男人十分养眼。
【席殃:给你看猫。】
忽视跳得过快的心跳声,沈垣之面无表情按了保存。
【沈垣之:嗯。】
【席殃:好看吗?】
沈垣之抿了一下唇。
【沈垣之:很一般。】
【席殃:人呢?】
沈垣之眼眸里瞬间噙满了笑意,他靠在床边,勾着唇打字回复。
【沈垣之:说的就是人。】
席殃很快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过来。
没等沈垣之回复,他又发来了消息。
【席殃:小猫托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有一个“很一般的人”说他想你了。】
第57章 第 57 章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盯着屏幕, 沈垣之很轻地勾起了唇角。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席殃,反而转头看向了窗外阴雨连绵的天空,雨天路滑交通估计会有管制, 加上没确定消防检查的时间,沈垣之给不出回答。
最主要的是不太想让席殃得逞。
他惯会凭那张脸讨乖。
不过见席殃状态这样好,沈垣之心里一直隐隐担心的感觉消散了些, 退出和席殃的聊天框,准备给小琪安排工作时他的手指停在了那个尚未通过的医生头像上。
雪景。
森林。
坐在藤椅上模样俊秀的混血男人。
后知后觉的,沈垣之想到了席殃朋友圈的那张背景图,他眼眸微愣, 很快点开放大来看, 果真还是同一个地方。
拍照的角度也很像,不过给席殃的构图会好看些,应该是这位医生的杰作,只不过给这位医生就像是随手拍的, 脸都看不太清楚,很席殃的风格。
背景图怎么来的终于得到了答案。
不过这两人算什么回事,情侣照吗?
沈垣之冷哼一声, 明知道大概率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个时候也实在不适合想这些, 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发酸——
席殃生病的时候, 是他陪着的。
好几年。
很烦。
沈垣之又开始窝火, 退出微信面无表情点开邮箱,回了几条工作消息后,他冷着脸,抱有目的地重新切进了微信。
只是席殃不知什么时候又发来了消息。
问他今天忙不忙,什么时候回去。
本来是想说“不回家”的, 但看到屏幕里席殃和猫猫的照片后沈垣之又不自觉地改了措辞。
【沈垣之:忙。】
【沈垣之:得看情况。】
美色误我。
沈垣之冷脸叹气。
消息刚发过去他就想撤回,奈何席殃就像是守在手机旁,立马回了消息过来。
【席殃:好。】
【席殃:你回来的时候要跟我说一声。】
心里依旧介怀,沈垣之不想理他。
席殃像是知道他怎么想的,很快就发了条语音过来,沈垣之没什么就防备地点开了。
“老婆,好不好,老婆,求求你了……”
黏糊糊的男声从手机里跑了出来,十分不要脸地钻进了沈垣之的耳朵,完全没想到席殃大白天也能这样,始料未及的沈垣之听得耳尖一红,很快按了停止。
盯着屏幕,他近乎恼羞成怒地打字。
【沈垣之:席殃,我还在生你的气。】
意思就是让他好好说话,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料到他会这样说,席殃又立马发了语音过来,有些硬气道:“那你再生气也不能彻夜不回家。”
他语气一顿,又用示弱的口吻说:“老婆,我昨天没睡好,没老婆抱着睡,我一点都睡不好。”
声音又低又哑,十分黏糊,显然又是在撒娇。
沈垣之心跳得很快,脸红得非常可疑。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就吃席殃这套,所以即使是还有些生气的情况下,沈垣之也压根控制不住心里渐渐泛起的涟漪。
心里很愁,又忍不住开心。
沈垣之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到这了。
都怪席殃。
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又拿他没什么办法,毕竟沈垣之不可能真和他生气,昨天已经够了。沈垣之觉得席殃真是可恶,他恨恨地磨了一下牙,想说些什么话以证自身威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和不讲道理的人没法讲道理。
存了心忽视他,沈垣之丢开手机,不再理席殃了。
——
一整天都很忙。
不知道是谁传了消息出去,有两个合作了很多次的甲方助理闻着味就往这边来了,说是要来观摩新厂。
沈垣之自然拒绝不了。
只是没想到他人都不在公司换个地方竟然也有得忙,确定了消防检查复检时间是在下午,因此观摩的时间只能安排在上午,好在那两位助理都相识,和沈垣之关系也算密切,最重要的是两家公司不是什么竞争关系,比较好安排时间。
巡视厂房,了解生产工艺,从普通车间一直介绍到新开发的无尘车间,带着两位大规模的巡视了一圈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沈垣之找了家粤菜餐馆,用餐期间聊到了一中那个项目——
“我听说最后是你们呈声拿下来了,恭喜恭喜。”
对方祝福的落落大方,不久前合同也已经签了下来,因此沈垣之并没有过多谦让,以茶代酒碰了下他的茶杯,笑着说了声多谢。
“听说是新来的项目经理拿下的?”对方问。
沈垣之眼皮轻轻抬了抬。
“是咧,”没等他回答,另一个助理抢答道:“昨天我还看见他了,和我们老板谈外包项目。”
他“啧”了下:“谈吐非凡,酒量很好,”想了想,又夸道:“英年才俊。”
沈垣之抿了下茶,嘴里品出一丝甘甜。
“这么神?”
“嗯。”这位助理应了声:“你看沈助理都表示认同的笑了。”
沈垣之挑了下眉,没反驳。
“那我恰好错过了。”引出话题的助理无不遗憾:“我来之前我们老板刚好和我一起出来,说是要赴呈声的约——”
扫了眼四周,他叹气道:“当领导的也逃不了应酬,一年四季都忙啊忙。”
沈垣之收起笑意,难得想附和。
确实好忙。
而且席殃提了离职,估计这段时间除了要安排手头的工作之外,还要找时间整理、交接工作,估计他会比他更忙。
两人本就没时间谈恋爱,实在不应该浪费在生气上。
沈垣之心一沉,他想回家了。
三人用完餐后互相告别,想回家的美好愿景没支撑半小时,沈垣之甚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新厂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说是检查人员到了。
沈垣之揉着来不及消化的胃回了声嗯,立马开上了车。
他找的餐馆离厂区不远,厂区偏市区,又值中午休息的时间,再怎么快也要半个小时的路程。
沈垣之全神贯注地开着,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由是这样,等到了新厂时,检查人员早就开始检查工作了。
在背后注视着穿着制服的检查人员,沈垣之和一旁的临时负责人对了下脸色,对方笑着摇摇头,估计没多大事。
沈垣之松了一口气。
昨天他陪着重新检查过,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只是沈垣之想快点结束而已。
天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看起来又会有一场大雨,沈垣之心里发愁,边念着想回家想回家,边祈祷着检查快点结束。
没等他继续念叨,检查人员中,有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举着伞朝他走了过来。
“沈垣之?”
略带疑惑的男声随着一同传来。
沈垣之皱眉。
对方很快抬了下伞柄,伞檐下是一张难掩惊喜的脸,像是能在这里看到沈垣之而感到意外万分。
出于礼貌,沈垣之仔细观察了下他。
不认识。
没印象。
“我是孙皓文。”男人并不介意,他将伞倾斜了过来:“你不记得我了?”
沈垣之说了声不好意思。
“高中同学。”孙皓文扶着眼镜笑了一下:“你高一的同桌。”
捕捉到某个场景,沈垣之迷茫的眼神很快愣了一下:“你好。”
孙皓文也说了声你好。
没等两人再说些什么,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很快跑了过来,他先是打量了下沈垣之,又看向孙皓文:“孙队,有个地方可能有点问题。”
沈垣之很快看了过去。
孙皓文注意到他的视线,他收起笑容:“过去看看。”随后语气一顿,看向沈垣之:“一起?”
沈垣之点点头。
几人围过去看了看,问题不算是个大问题,就是临时搭建的塑料房檐上放了几个固定木材,承重可以,不过上方搭了几根电线,稍不注意容易引起电火。
昨晚天太黑,沈垣之没注意到。
“除了这个,其他有问题吗?”孙皓文问。
“没了,”汇报的人摇摇头:“就这个。”
沈垣之松了一口气。
“那就带队回去吧。”
说完孙皓文转身看向沈垣之:“没多大事,等雨停了你安排人抬下来就行。”
看他没记,沈垣之点点头,由衷地感谢:“谢谢你。”
孙皓文对他笑了一下。
等彻底检查完是在一个小时后了,检查人员很快集合在一起,出于礼貌,沈垣之也在后面跟着,等他们离开前,孙皓文突然举着伞折返了。
“老同学,今晚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沈垣之一愣,眉头微微皱了皱。
如果是其他人帮了这个忙,请吃饭都是小事,沈垣之一定会答应,只是这人……
要是没记错,高考之后,孙皓文向他表过白。
这就不合适了。
但孙皓文像是没看出他的拒绝,在众人的目光下又问了一次:“方便吗?”
他语气一顿:“有事相求。”
想到刚刚检查的事,沈垣之点了点头。
——
时间约在六点。
沈垣之赴约之前点开了微信,席殃今天估计也忙的够呛,忙里偷闲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沈垣之一看就发愁,一愁他的胃就更不舒服了,大概是这两天气候变化大,胃口不好,加上情绪波动,胃病有点复发了。
吃了粒常备的奥美拉唑暂时缓解,沈垣之点开导航,给席殃发了语音,声音也不再冷淡了,语气里噙着十足的委屈。
【沈垣之:说不准。】
【沈垣之: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发完消息后没多久就到了约定的地方,沈垣之下车时愣了一下,他刚刚没仔细看约定的场所,没想到竟是家西餐厅。
沈垣之眉头皱得很深,心里的不适感更严重了些,没等他琢磨个明白,身后传来了孙皓文的声音。
“沈垣之。”
闻声望去,孙皓文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发胶打的很亮,五官虽不算丑,但太刻意,不是很让人舒适。
沈垣之压下情绪,和他打了声招呼。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进了西餐厅。
随便点了点吃的,沈垣之先是就今天检查的事表达了谢意,又主动询问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坐在他身前的孙皓文只是笑。
沈垣之皱了皱眉。
“没多大的事,”察觉到他的情绪,孙皓文不急不忙道:“就是想问问后天的周年庆你会不会去,前几次我都没看见你。”
没什么表情看了他一眼,沈垣之客气道:“会的。”
“那就好,”叹了口气,孙皓文笑着看他。
两人一时沉默。
西餐厅里钢琴声悠扬,窗外雨声不断。
都成年人了,沈垣之大概知道孙皓文是什么想法,有点别扭,想拔腿就走,又觉得好笑,没想到他魅力这么大,只是出个差而已。
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沈垣之勾了下唇角,开始替席殃着急。
喂喂喂,这位大忙人,有人要追你老婆了。
许是看到沈垣之唇边的笑容,孙皓文松了口气,在服务员送完餐后,他切着牛排试着开口:“我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有些意外。”
沈垣之也说:“我也有点。”
孙皓文闻言笑了一下:“之前来检查没看到你。”
“我没在这工作,”沈垣之不爱吃生食,只抿了口柠檬水:“这次是临时出差。”
“嗯。”孙皓文点点头,他放下刀叉,缓了一口气:“我……”
话没落音,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一下,沈垣之偏头去看,是新厂临时负责人发来的,说是又来了位领导。
沈垣之疑惑地皱了下眉。
心想这么晚了不会还有甲方来吧,沈垣之让他先应付着,想快点结束饭局,他对孙皓文说了声抱歉:“继续。”
“我想问你目前是单身吗?”没过多思考,孙皓文笑了笑,并不扭捏:“想问问我还有没有机会。”
“不是。”对他的直白感到意外,像是想到了什么,沈垣之露出了笑,认真回答:“有对象了。”
孙皓文盯着他的笑容,意识到这不是托辞,也很快释怀地笑了下,调侃道:“好吧,那真是太可惜了。”
收起之前的偏见,沈垣之也对他笑了笑,经过这一茬后,这顿晚餐最后吃的还挺轻松。
在门口告别,沈垣之的车停得有些远。
“我送你过去?”
孙皓文将伞往他头顶移了移。
没等沈垣之拒绝,一道略带情绪的男声从不远处突然传来,隔着雨声听得依旧真切。
“沈垣之。”
沈垣之一愣,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席殃打着伞倚在他车旁,目光触到那偏移的雨伞时,很快移开。
随后又很不开心地移了回来。
唇抿得很紧,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在雨夜里干脆一点人情味都懒得施舍,凛冽,冷酷,气势十足。
压下心中巨大的欢喜,见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沈垣之很轻地笑了声——
怎么办,他的男朋友看上去快要气疯了。
第58章 第 58 章 “我肚子要炸了。”……
雨下得不是很大, 天也不是很黑,就是走过来的那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罕见地板着脸, 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泛着冷光的皮鞋停在了离沈垣之几米之外,一副“你不过来我就让你好看”的样子。
双目对视, 沈垣之很轻地笑了。
注意到沈垣之的表情,站在台阶上的孙皓文一愣,略带诧异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没等看仔细, 这会儿突然心情变得很好的沈垣之对他说了声谢谢, 之后便笑着往那人走去。
“雨……”
孙皓文的话未落音,便看见一把黑伞罩在了沈垣之头上,接着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肩膀,由上而下, 一寸寸划过,最后放至腰侧,几不可查地搂了一下。
这样光明正大地搂着, 一看就是怎么回事。
沈垣之找的对象竟然是男的?
孙皓文目光一怔, 一时没反应过来。
被搂着走的沈垣之像是想到了什么, 回头和他说了声“再见”, 孙皓文还没开口说话, 沈垣之旁边那人就停了脚步,看上去是因为沈垣之说的那句“再见”而生气,不肯走了。
哪找的男人这么小气?
盯着那人冷峻的侧影,孙皓文眉头皱得很紧,没等他继续吐槽, 就看见沈垣之笑着对那人说了句什么,那人看样子还是在闹脾气,不为所动,依旧板着脸。
可当沈垣之要牵他时,却又很主动将手递了过去,十指相握,两道身影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孙皓文视线之外。
——
“你这样很没礼貌。”
席殃绕到驾驶座小心护着沈垣之上车不让他淋到雨,然而冷不丁听到这话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眯了一下眼,本就冷峻的神情此刻显得格外危险:“你说什么?”
沈垣之心里美滋滋地,一见他就想笑,压根就不怕他。
顶着那道冷冰冰的视线,沈垣之伸手捧着他的脸揉了揉,声音带着点鼻音,小声说:“别人请我吃饭,你当我男朋友的,连个招呼都不跟别人打,是不是没礼貌?”
席殃闻言看着他,唇抿得很紧,显然被气得不轻。
沈垣之见他这样心里更是乐开花了,先不说两人闹着别扭还没和好,还以为今天回不去了,结果这人就默不作声追来这里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看上去又像是快要在乎死他的样子。
沈垣之心里暖暖的,也偷摸憋着坏,就想想方设法逗席殃,让他也吃吃他昨天生气的苦。
“生气呀?”这样想着,沈垣之眯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不怕死地说:“谁叫你不提前跟我说,要是我知道你今天来的话,我就带人换个更隐秘……”
话没落音,席殃眼眸一沉,扭头就要走。
“哎。”沈垣之连忙伸手拉住了他,席殃的手沾了雨水,很冷,袖口也有点湿了,不再开玩笑,沈垣之声音软了些:“你去哪呀?”
“回家。”
席殃说了第一句话,只不过声音冷冰冰的。
“那不行。”沈垣之不让他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想回去?”
席殃闻言眼眸一沉,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看他:“你找我算账?”
“嗯。”沈垣之毫不心虚地点点头,示意他坐到副驾驶来,隔着雨声,声音显得有些暧昧:“我们去酒店算算账。”
席殃呼吸瞬间一重。
“快点,”沈垣之玩着他的手指,一下一下蹭着他:“有什么事我们床上说。”
——
没开灯。
打扫过的房间里有股消毒水的味道,没拉上的窗纱被风吹起一股雨后的清新扑面而来,呼吸灯敬业地闪着光,同样敬业的门忽然被很重地从外打开。
黑暗中,两道身影带着唇齿间缠绵的水声,相互纠缠着走了进来。
早上用来放行李的玄关柜受重力后嘎吱一声,等沈垣之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席殃单手抱在了柜子上。
“唔……”
没等说话,下巴就被灼热的手抬了起来,被迫昂着头,沈垣之呼吸还没调整过来就被亲住了嘴唇,这次的吻却很轻,像是故意克制着,没用什么力,就一下下磨着。
很温情,但又隐隐压抑着什么。
习惯了刚刚在车里激烈的吻,湿润的,缠着席殃的舌头,吻着他独有的味道,光是这样一想,沈垣之就有些受不了。
感受到席殃睫毛划过脸上的肌肤,那传递到心底里的痒意让他控制不住,过电似的喉结一滚,双目对视,在越来越缠绵但又似有若无地吻里,沈垣之撑着柜子,主动昂起头吻了过去。
他心里有股热,有股挥之不去的痒,想让席殃亲亲他,再亲亲他。
可好不容易加深了这个吻,感受到席殃唇里的香烟味,沈垣之呼吸一重,刚伸出舌尖,席殃就往后撤了一下。
眼眸里尽是克制。
沈垣之这才注意到席殃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在他身侧,不像以前那样总色//情地揉他的屁股。
知道他在想什么,沈垣之故意拿小腿蹭他的腰侧:“干什么?”
借力直起身亲他:“不给亲?”
席殃压根就没想躲,被沈垣之一口一口亲着,没一会儿就伸手攥紧了一直蹭他的小腿肚,隔着西装裤将腿往两侧拉开了些,席殃面无表情地挤了进去。
席殃直勾勾地盯着他,片刻后,他开口道:“不是为了泄//欲。”
双目对视,沈垣之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他点点头:“嗯。”
没等席殃开口说话,沈垣之哑声道:“你现在干点正事可以吗,这些事就不能等会儿再聊吗,我……”
“你让别人敷衍我‘喝杯茶,再喝杯茶’,然后自己去和别人吃晚饭。”席殃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昂起头不让沈垣之亲,想了好久,他又说了一句:“我开了好久的车来找你。”
沈垣之噗呲一下就笑了:“我不知道是你呀,他们只跟我说来了领导,你又不提前跟我说。”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声哼了句:“而且我还在生你气。”话刚落音,沈垣之便挣扎了下被攥着的小腿,故作很凶:“放开!”
席殃立马就笑了。
将两条扑腾的腿牢牢地架在自己腰上,席殃扶着他的后脑勺不讲理地吻了下去,边吻边含糊道:“你生什么气,老婆,我都认错了。”
沈垣之这时候知道挣扎了:“我还没生完气……”
席殃大手很快揉上了他的腰,哑着声音,说沈垣之他之前说的话:“干点正事,等会儿再聊。”
边说着,边将舌尖抵了进来。
这下沈垣之除了被亲得哼哼,就说不出话来了。
黑暗里只剩下缠绵的水声,两人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一样从玄关亲到了床上,昂贵的西装被脱在地上,价格不菲的衬衣也被揉皱,上面保不住脖颈和锁骨,下摆也保不住腰侧和胯骨。
所以让席殃有机可乘,沈垣之被亲着脖子,身体也被不老实四处乱摸,席殃到处亲,亲到被平放在床上沈垣之眼前全是一片雾,他喉结颤着,想哭,但喉结一滚就会被席殃咬住。
呼吸不过来,实在是被亲急了,沈垣之伸手抓席殃的头发,以示抗议。
□□焚身的席殃也不知道疼,让他抓着,等吻到沈垣之的大腿时,席殃像只蛇一样爬了上来,在他耳边哑声说:“没带那个。”
沈垣之被亲傻了,全身上下都很急,但依旧好面子:“那就不做。”
席殃亲他耳朵,低笑道:“我帮你。”
沈垣之没来得及阻止,被子里很快弓起一个弧度,被亲上的那刻只好抓着被子,红透的脸藏进了枕头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浑身都湿透了,觉得真的可以了,正想说什么,席殃爬了上来。
黑暗里,他眼眸带笑,用“不知道怎么办的眼神看他”,像是很没有主意那样和他说话:“那个也没带。”
全程打着哑谜,可偏偏沈垣之都懂。
知道席殃想这个想很久了,沈垣之不想理他。
果不其然,席殃见沈垣之不说话,就故意蹭他,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求求你了,试一下。”
耳根都红透了,沈垣之扭过头。
席殃又凑了过去,急哄哄地叫着,毫不要脸地哼哼:“老婆,老婆,老婆……”
被他蹭的受不了,沈垣之又臊又怒地瞪他,只是他眼眸里含着水,看着,听着都没有什么杀伤力:“你非得我点头吗?”
席殃勾着唇角将他抱紧了。
房间里没了声音,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呜呜地风像是人的哭声,有些缠绵,又有些说不出的可怜。
被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白嫩的手,在月光下,像是受了很大欺负那样,突然受不住似的狠狠地抓住了被子,拽紧又松开,泛着汗光,衬得指节细窄又纤长。
不多时,就被拽了回去,被另一只被他大了一个尺码的手。
没过一会儿,安静的房间里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一直埋在被子里不肯见人的沈垣之含着哭腔,口齿不清地骂道:“唔……滚你妈……我肚子要炸了。”
第59章 第 59 章 “想不想和我结婚呀。”……
浴室里的灯有些刺眼。
沈垣之用手背挡着眼由着温热的水落在他的身上, 刚结束完一场性//事,他全身都没力,只能任席殃折腾。
绵密的泡沫从胸前划至胯骨, 席殃那双不带什么力度的手很温热,腰侧时不时被轻轻揉着,在生理上很大程度上能缓解身体的疲劳, 不过在感受到两只手向下滑时,沈垣之很快睁开了眼。
“啧。”拍开作乱的手,沈垣之轻皱着眉抬了下眼皮,对上席殃含着笑意的眼眸时, 他心一动, 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含糊道:“别乱摸。”
语气噙着蒸腾的水雾,听上去有些沙哑。
席殃垂着头看他,手很听话地滑了上来, 他追随着沈垣之的视线,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洗着他身上的泡沫,轻声问:“弄出来了没有?我再看看。”
“弄出来了。”沈垣之烦他, 想到刚刚做的事耳根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他略微挣扎了一下, 略带不满道:“你都看了几次了……”
越想越生气, 他自顾自地站在了淋浴头下:“没那么深, 你还真以为你是豌豆射手啊。”
话刚落音,席殃就笑出了声。
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着淋浴头这里冲冲,那里摸摸, 偶尔让沈垣之抬抬胳膊,替他用手洗洗脸,最后关上水,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腰:“好了。”
被洗得迷糊的沈垣之闻言立马就往外走,不管席殃交代要吹干头发再睡,他两三步就跨进了被窝里,困,实在太困,他一沾被子眼皮就粘上了。
刚呼出一口气,沈垣之心里惦记着不能将床弄湿,皱了下一眉,他很快将头垂在了床沿边,整个人打横着睡。
睡了不过两三分钟,浴室里的水声就停了,沈垣之迷迷糊糊听见了几道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接着就以这个姿势,被弯着腰的席殃亲了一下。
“头不充血吗?”他轻笑道。
“嗯。”沈垣之这会儿困意上头也不再拿乔了,拿湿润的发梢顶席殃的掌心,声音有多软就有多软:“帮我擦干。”
席殃听着他说话的语气,眼眸很快就噙满了笑,他低低地应了声,随后蹲在床边,用干毛巾轻轻擦着他的头发。
沈垣之困急了,呼吸时嘴巴轻轻张了些,很快就露出红透的舌头,不久前席殃还用力地亲过,擦着头发的手一顿,席殃低下头,看他的眼眸里全是温柔,轻轻地亲了一下又一下的。
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一扫,由着席殃捧着脸亲他,沈垣之皱眉轻声哼哼:“我想睡觉。”
他这两天真的累坏了。
心里本来就记挂着席殃生病的事,再又遇上消防检查,到处走都不算什么事,还得要求注意力集中,沈垣之这段时间很少锻炼,说实话,还真有些吃不消。
又或者是因为席殃来了,沈垣之有了放松的理由,也像是因为看到了席殃本人,那些让他揪心的事很自觉地让为他路,不急着解决问题,这会儿就想抱着席殃睡了一觉。
想到睡觉,沈垣之突然睁开了眼。
对上席□□线的那刻,他的困意很快消失了:“你昨天真没睡好?”
用手指梳散沈垣之被毛巾揉成一团的头发,思考片刻后,席殃“嗯”了声:“是真没睡好,”他语气一顿,亲了亲他,低声道:“你昨天说了那样的话,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两人之前干事的时候没开灯,这会儿也仅仅只开了壁灯,微弱的光线落在席殃脸上,他刚洗完澡,眼尾被热气熏得有些红,看上去有几分脆弱。
沈垣之移开视线,没说话了。
席殃见状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将湿润的毛巾放在一旁,他很快钻进被子里,大手一捞就将沈垣之抱在了怀里。
这家酒店的沐浴露是柑橘味的,两人刚刚都洗了,现在都是一样的味道,很香带着柑橘的甜,窗外下着小雨,雨声很轻,沉默声中,和心脏跳动的声音慢慢地形成共鸣。
沈垣之被禁锢在席殃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很快归于平静,他们这样拥抱有很多次,沈垣之感觉不到腻。
显然席殃也是。
他将沈垣之抱的更紧了,呼吸带上了被填满的舒叹,谁都不想打破这样的氛围,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凑上去的。
贴着唇,用齿牙轻轻咬着,对方就默契地张开,迎面而来的是令人发颤的温度,先是一点点的亲吻,接着便伸出了舌尖。
像是久逢甘露,他们亲的很缠绵,也亲的很轻,比起只是一个吻,沈垣之觉得,更像是他们的灵魂互相交织,触碰,碰撞着。
一吻结束了,他们的灵魂也纠缠在了一起。
“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轻轻擦去他唇边的水痕,席殃眼眸里只有他:“一开始并不严重,我就没有引起重视,后来一想到论文我就呼吸不过来,再慢慢的有了明显的躯体反应才明白。”
“有多明显?”沈垣之问。
他眼眸明亮,十分认真。
“很生气,想发脾气,睡不着觉,偶尔心闷得慌,”席殃一一细数着:“就这些。”
沈垣之闻言片刻后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腕,又摸了摸他的脖子,接着又摸了摸他的胸肌,最后停在他的眼皮上。
“没有伤口吧。”席殃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得很轻:“我真没有自残。”
沈垣之低低地嗯了声。
“好了。”席殃见不得他失落,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小声哄着:“只要你在身边我一定会好的。”
沈垣之闻言看他,声音有些闷:“骗人。”
“怎么骗你了?”席殃捏了捏他的脸颊。
“你在我身边睡不着觉,”沈垣之喉结一滚:“还说不让我心疼你,这是你自己的事。”
席殃叹了口气。
没等他把气叹完,沈垣之就打断道:“不能叹气。”
“好吧好吧。”席殃无奈地将气憋了回来,在沈垣之掩饰的视线下,对他提出的问题一一回答:“睡不着是因为太幸福了。”
“沈垣之,你现在是我的,可以让我亲,可以让我对你很过分的事,除此之外你还说喜欢我,”席殃顿了一下:“之前是我先离开你的,我做好了你会恨我的打算。”
“可你说喜欢我。”席殃低声强调道:“我很怕这是场梦,醒来你就不在了,所以刚开始是不想睡觉只想看着你,后来就慢慢地睡不着了。”
话刚落音,沈垣之呼吸顿了顿。
“至于不想让你心疼,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沉默片刻,席殃开口说道:“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你。”
沈垣之一愣。
“离开你后我过得不好这都是我自找的,”席殃简短道:“可我不想你因为‘我过得不好’,‘我有病’来迫使你忘记我离开你几年的事实。”
“我不想你抛下因为我而产生的那些痛苦,转头来心疼生病的我。”席殃语气平静:“沈垣之,你的情绪在我这永远排第一,所以我希望你也是——”
“你的情绪也要在你心里排第一。”
席殃从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他表达的方式依旧有些晦涩,但沈垣之莫名地听懂了。
感受到他的眼尾微微泛红,席殃很快低笑了声:“除了我生病之外,在其他事上我希望你心疼我,我需要被你爱着。”
沈垣之嘴轻轻一撇,眼前很快染上了雾气。
“那我一直都有情绪呢?”他声音带着颤:“要是我总是会想起你当年一声不吭离开我,如果你以后不喜欢我了,然后离开我呢?”
“那我就一直哄着你。”轻轻摩擦着他湿润的眼尾,席殃蹭了蹭他的鼻子,声音很亲昵:“你那么好该担心的人是我,而且我的钱都给你了,身份证也给我你,”
他语气一顿,故意逗他:“身体也给了你,谁还会要我……”
沈垣之用力地蹭了下他的鼻尖,不让他继续说了。双目对视,席殃笑了笑,随后又亲了亲他:“不久以后我们就会有一个家——”
他语气忽然一顿:“沈垣之,你想不想跟我结婚呀。”
沈垣之心猛地一震。
“以前我觉得结婚代表不了什么,”席殃喉结一滚,眼神里流露着坚定:“但是我想把你套牢在我身边,用一枚戒指,实质性的,把你留在我身边。”
眼眸颤了颤,沈垣之看向席殃。
察觉到他的情绪,席殃很快笑着搂了一下他:“那就再等等吧。”
等什么,没说清楚,沈垣之却明白。
后来两人又聊了很多,譬如那位心理医生,席殃说那是他的朋友,两人关系很好,以后带你去见他,又聊了请沈垣之晚上吃饭的那个男人,沈垣之解释,席殃不听,借着这个由头让沈垣之亲亲他。
“不是泄//欲,”席殃低声道:“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想要亲近你。”
沈垣之知道是自己口不择言,轻声哄他:“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也不能说分手。”席殃认真道。
沈垣之点点头:“不说。”
后来又聊了许多,聊家里的小猫,两人头碰着头看家里的监控,看小猫睡得打呼,又聊以后家里该装修成什么样,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有一个大大露天阳台。
最后聊到窗外雨声停了,聊到席殃在他颈窝里放缓了呼吸,黑暗里,沈垣之盯着天花板,心里依旧震荡。
他从没想过结婚。
在经历过父母十多年来分崩离析的婚姻后,在排斥各种让人难以维系的亲密关系后,沈垣之盯着席殃那张睡得很熟的脸,脑海里只浮现出几个字。
如果是席殃,那么他是愿意的。
第60章 第 60 章 “不许欺负他。”……
转眼间就到了学校周年庆的日子。
沈垣之这天忙的很, 早上闹钟还没响就被小猫挠门的时候吵醒了,他在席殃怀里翻了个身,脑袋迷糊着, 声音含着浓浓的睡意:“什么时候了?”
两人昨天闹得有些厉害,直到后半夜了,有些失眠的席殃才埋进沈垣之颈窝里睡着, 他这几天睡眠质量改善了不少,不过这会儿也困,过了好久才出声:“六点。”
话刚落音,沈垣之叹了口气:“小咪很不礼貌, 这么早就闹腾。”
小咪是三花猫的名字, 沈垣之昨天回来见它的第一眼,这只小三花就朝他奶声奶气的咪了一声,沈垣之觉得它叫唤的很可爱,于是给它起了这样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
“可能是昨晚看见我欺负你了。”沉默了一会儿, 席殃将他搂得紧紧的,低笑道:“你在床上哭,它在门外听到了。”
“你够了啊, 一大早就说这些。”沈垣之不好意思地打断道, 听着小猫的叫声有些于心不忍, 他挣扎了下:“松开, 我去看看它。”
席殃闻言松开了手, 看着他下床的背影,语气很是不情愿:“你昨天回来了就一直在看它,你发没发现你都忽视我了,沈垣之,难道它比我更可爱, 更有吸引力吗?”
显然是在无理取闹。
沈垣之当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穿拖鞋。”见他要光着脚出去,席殃又开口道:“别光着脚。”
沈垣之脚步一顿,他转过身走到床边穿上拖鞋,对上席殃的视线时,见他又要说话,敷衍地弯下腰亲了亲他的脸。
“好了没有?”
席殃嘴角浮着浅浅的笑:“嗯。”他指了指另一侧脸颊:“这儿也要。”
“席总你是真黏糊。”沈垣之凑过去亲了一口:“还有哪?我一次亲个够。”
“有是有,但你又不给亲。”席殃掀开了被子。
卧室里没开灯,光线从薄薄的落地窗照了进来,沈垣之看了一眼后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了。
推开门的刹那小咪就不再叫了,沈垣之抱着它倚在门口,白皙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它顺着毛,在小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时,沈垣之用脸颊蹭了蹭它的脸,一猫一人相处的很是愉快。
视线瞟到床上依旧门户大开,撑着头看着他俩,目光温柔的席殃时,沈垣之终于是憋不住笑,垂头看它低声道:“你看你爹,不正经的很。”
——
早餐是煎蛋和豆浆。
鸡蛋是沈垣之煎的,豆浆是席殃下去买的。
“完美鸡蛋,”两人穿着整齐,迎着晨阳在大阳台上吃着煎鸡蛋的沈垣之很臭屁道:“虽然我从不轻易展示我高超的厨艺,但并不代表我没有,比如这个,是我最拿手的美食之一。”
“好吃好吃。”席殃边吃边点头,忍着笑意夸道:“色泽光滑,外表细腻,口味适中。”
“不愧是蛋中极品。”
沈垣之嫌他夸的不够走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而后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今天你怎么安排?”
“我得早点过去。”没等席殃说话,沈垣之叹气道:“忙啊忙。”
“我和你一起。”吃完最后一口鸡蛋,席殃靠在了藤椅上,他大手一捞就将滚在花盆里的小咪抱在了怀里,忽视它的挣扎,席殃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顺着毛:“是去看新修的教学楼?”
“嗯,看看需要在哪加设备。”像是想到了什么,沈垣之语气一顿:“我先提前跟你说,到时候我会和冯沅一起。”
“知道了。”席殃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声音拉得老长,看样子很懂事一般:“我不吃醋。”
沈垣之见他这样就想笑。
知道他故意的成分较多,但还是止不住吃他这套,叹了口气,沈垣之眼眸里浮着一层浅浅的笑意:“昨天也吃醋,今天也吃醋,你是该歇歇了。”
席殃没说话,也勾起了笑。
吃饱喝足,安静的阳台里两人躺着晒太阳,身旁绽出花蕊的花迎着风飘来淡淡的香气,两把藤椅靠在一起,被摸得已经没了脾气的小咪蜷缩着尾巴窝在席殃怀里,沈垣之揉揉它的头,和席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今天天气真好呀。”沈垣之眯着眼感慨道。
“嗯。”身旁的席殃应了声,随后倾身俯了过来:“过来亲一个。”
说完就亲了沈垣之一下。
“我又哪里撩到你了,”沈垣之略显无语:“怎么又要亲我?”
“就要亲。”席殃亲他的嘴唇,又亲他的脸颊,毫不讲理。
说完又低头和他贴了贴,双目对视,席殃眼里的笑意太明显,沈垣之心一动也没底线地凑过去和他亲亲。
一方天地,满是爱意。
只是苦了被迫在两人中间被挤得喵喵叫的小咪。
——
上班就没那么清闲了。
沈垣之一进公司就像个陀螺一样到处打转,先是和总部确认好周年庆贺礼,又安排接下来为期一周的展会日程以及参展产品,将参展产品资料整理发给黎炫后,冯沅就过来找他了。
沈垣之低头一看时间,才发现快到中午了。
和冯沅打了声招呼,他让冯沅先过来坐:“等等,我手头还有些资料没整理完,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不用。”几天没见冯沅拘谨了许多,他坐得很挺直:“你忙你的。”
沈垣之没抬头“嗯”了声。
等到他整理完资料后两人便进了电梯,像是想到了什么,沈垣之掏出手机给席殃发了条微信。
【沈垣之】:你没在办公室?
席殃消息回的很快。
【席殃】:嗯,在外面。
沈垣之看了眼手表,轻皱了下眉。
【沈垣之】:今天不是要上台演讲吗?你不提前去彩排?
【席殃】:临时有点事。叹气.jpg
沈垣之笑了一下。
【沈垣之】:那你先忙,待会儿见。
【席殃】:待会儿见。
关上手机,沈垣之这才注意到冯沅的视线,双目对视,冯沅一愣,下意识移开了,随后又移了回来:“沈助,我们等会儿是要和负责人吃饭吗?”
沈垣之知道他有心转移话题,顺着点了点头:“嗯,想吃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冯沅笑了一下,嘟囔道:“反正不吃火锅。”
沈垣之一愣,正想着大中午吃什么火锅,和项目负责人吃火锅也不合适吧,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在H市席殃安排好的那顿火锅。
略带迟疑地,对上冯沅略带调侃的笑容时,沈垣之了然地笑了笑:“行,你来选。”
最后吃了顿粤菜。
这次接待他们的负责人年纪不大,估计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很有朝气,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吃完之后三人开着车往一中方向驶去。
工作日路上并不堵车,大概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一路上红色的横幅随处可见,隔老远就感受到欢天喜地的气氛,沈垣之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除此之外,还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有些感慨。
不过没等他来得及消化这些情绪,停完车后,沈垣之就开始了新一轮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穿过人群,被负责人带着,沈垣之和冯沅去了新修的教学楼。
“这里之前是一教,学生们上课都在这。”负责人指了指头顶的结构:“之前贵司有工程师来过,可听范围一点不在我们预料之内。”
“我看看。”冯沅顺着望去,他拿出电脑安装程序后测试了一下:“估计是结构变化引起的。”
技术上的事沈垣之无能为力,看着负责人和冯沅认真探讨着,他安静地走到一旁俯瞰楼下。
这次周年庆来的人有很多,校道两旁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子,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远远看去像小小的蚂蚁,沈垣之看着看着,眼眸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笑意。
没等他看多久,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薄言】:好兄弟我到了,你在哪?在哪在哪在哪?
激动之前溢于言表。
【沈垣之】:在忙工作呢,老一教这边。
【薄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忙工作?!能不能别这么卷啊?
【薄言】:我能来找你吗?
【薄言】:那谁在不在?
薄言一口气发了三条消息,沈垣之一一回复。
【沈垣之】:早就安排好了的工作我又不能推。
【沈垣之】:能来。
【沈垣之】:谁呀?我男朋友?他不在。
发完之后,沈垣之抿了下唇角。
【薄言】:啧。
【薄言】:那我来了,见面再说。
沈垣之收起手机没多久就听见楼梯间“蹬蹬蹬”传来脚步声,偏头一看就对上薄言探头探脑投来的视线,他一扬眉,薄言就咧开了嘴,笑着和他招了招手。
见走廊里有人,薄言没走过来。
沈垣之和负责人和冯沅解释了一下后便走了过去,许久没见,薄言见他一过来就搂了一下他的肩:“好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自觉地拉开一段距离:“忘记你现在是gay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沈垣之无语:“那你离我再远点。”
“不嘛。”薄言嘿嘿一笑:“我就是感慨一下,你别介意。”
说完又笑着打量他全身。
“这有了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他煞有其事道:“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沈垣之抬了下眼皮:“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这是一种感觉,”薄言摸了摸下巴,眼眸突然一亮:“比如着这领带吧,一看就不是你打的。”
沈垣之闻声低头看了眼,想到早上席殃帮他打领带时念叨的样子,他低眉笑了笑,没否认。
见他这样,薄言“啧”了一声:“很不值钱的笑。”
沈垣之没理他。
“他真没来?”薄言看向他身后。
“真没。”沈垣之有点无奈:“你找他干嘛?他有事得晚点来。”
“大忙人啊。”薄言语气酸酸的:“找他有事呗,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哪里好,让你说弯就弯,我可告诉你了,我这几天一直狂喝酒练酒量,就是等着今天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你看我今天不……”
“不许欺负他。”在薄言喋喋不休的宣战喊话中,沈垣之语气淡淡地:“我就这么一个男朋友,不许你欺负他。”【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