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让骑“没有鬼混,这个真的不一样。……
夏橙一个字都不信。
但是也侧过了身:“恩。”
他这才继续从门外走进。
房间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容纳他的东西也算绰绰有余。
夏橙无意打听他的私事。
合上门以后,便直接上了床。
温时年打开行李箱,蹲在玄关的衣柜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夏橙见他真有在这里生活的意思,不由好奇道:“你,准备在这边待多久?”
“不知道。”
“你的巡展结束了?”
“暂时告一段落了。”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谈:“不欢迎我?”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我要工作,可能没有时间陪你。”
“我不工作?”温时年回头扫过她。
夏橙自知失言。
主动捏了一下嘴唇,不再和他说话。
他将画架侧放在窗户一侧。
把所有的工具安置妥当以后,才取出睡衣,向着卫生间走去。
等到他上床,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可这也是夏橙看他上床最早的一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再画一会儿?”
温时年隐隐听出一丝嘲讽。
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不画了。”
“那你……要睡了?”夏橙难以置信问。
“不能睡吗?”温时年自是她是什么意思,颇为不满反问。
“睡倒是能睡,可是——”夏橙从靠着的枕头,坐起身来:“温先生,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在遇到什么挫折了?”
才导致他性情大变?
她还记得他不喜欢他的东西染上别人的味道。
可是他居然能睡在全是她气息的床上。
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温先生,你是不是发烧了?”
温时年没好气拨开她的手:“我要是真的生病了,绝对不来麻烦你。”
夏橙像是没听出他言辞间的嘲讽。
又摸着自己的额头比对,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才自顾自回道:“可要是真没人照顾你,还是可以麻烦的。”
温时年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她的侧脸。
眼眶闪过一抹幽深。
顿时又觉得好笑。
天大地大,他好像能信任和依赖的人就这么一个。
而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夏橙没有意识到他的失态,只是觉得他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默默将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点儿,挪动着屁股,向他靠近道:“温先生,我可以悄悄问你一个问题吗?”
“恩?”感觉到她的靠近,他看似神色镇定的平视前方,实则不自觉揽过了她绒被的腰。
她没有任何察觉,全神贯注问:“你,知道韩画吗?”
“恩。”他摸着她的腰,心不在焉的回道。
“她本来都已经进我们组了,然后又被换了,我看那个顶她角色的艺人,是你们牧以影业旗下公司的艺人……”
她说得弯弯绕绕。
可是温时年还是听明白了。
“你想问是不是因为你?”
“不是——”夏橙矢口否认,这怎么看都有自恋的嫌疑,但是问都问了,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硬着头皮继续:“所以是吗?”
温时年被她的前后不一逗笑了。
浑不吝的偏过头:“依你,你想它是它就是,你想它不是,它就不是。”
夏橙不认同他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是他的确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
可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到底还是算帮了她,由衷的回道:“谢谢。”
“不客气。”他依旧是那副浑不吝的样子,全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夏橙明白,对她而言天大的事,对他都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再这件事上纠结,“我明白了,晚安,温先生。”
温时年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另有所指的向她靠近:“这就要睡了?”
夏橙想起吃饭之前说过的事,恍然大悟的询问:“那现在要我脱吗?”
温时年:“……”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松开环在她腰
上的手,也冷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橙不明所以,像是在询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睡吧。”
夏橙察觉到情绪的变化。
犹豫了下,握着他垂下的手,越过睡衣的下摆,落在自己的心口。
“是这样吗?温先生。”
温时年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她。
他诧异于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依旧逃不过她的蛊惑。
夏橙依旧是不谙世事的眼睛。
握着他冷白宽厚的掌心,“是这个意思吗?温先生。”
温时年看不出是她是故意还是无心。
咽了咽喉结,没有回答。
夏橙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
缓缓侧过身,抬起腿,坐在了他的腰上,握着他的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
她托着他的手。
试探而青涩学着他之前的动作。
“是这样吗?”
温时年直直的盯着她。
看似如常,心却已经乱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意识到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暗自屏着呼吸,故作冷淡道:“下来。”
她满是无辜。
显然已经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了。
“好吧。”
她缓缓松开他的手,扶着他的肩,企图坐起身。
却发现他并没有放手。
脸上不解更甚。
“温先生?”
“你真的猜不到我要什么?”他冷白的指尖旖旎的打着转,眉眼却是冷淡深邃。
夏橙隐隐猜到了。
他要她心甘情愿,迫不及待的去蛊惑他。
而他的骄傲并不允许他说出口。
“你……”夏橙面露迟疑,沉下准备抬起的腰,在他一瞬不瞬的目光中,轻晃着腰肢的同时,摇了摇头。
温时年轻笑出声。
她显然已经猜到了,却又不想如他所愿,在等着他开口求她。
他的眼睛彻底冷了下来。
“下来。”
夏橙看出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
可是这间房子是她的,他再生气也不能赶她出去,顿时有了底气,“你不喜欢可以拉我起来我,而不是……就这样让我骑。”
她不擅长说这样的话。
最后那句话咬得又轻又低。
可他还是听见了。
温时年没想到她还敢反过来控诉她,一把扣住她轻晃的腰肢:“我让你骑?”
夏橙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羞耻,耳垂越发的烫。
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恩。”
他唇角笑意更甚,
“那也是我让你这样晃的?”
夏橙本就难为情,被他这样一盯,更是难受。
情不自禁将脸埋在他的肩膀,细若蚊声的应了一声,“恩。”
“小妹妹,还没有人敢在我腿上这样晃过。”
夏橙攀着他的脖子。
羞涩到了极致,脸都不敢抬,可腰偏偏被壮了胆,在他手下有意的磨蹭。
他宽厚冷白的手掌压在她纤细的腰背。
似笑非笑的舔着嘴唇,无奈的深吸了口气:“下来。”
同样的话,但他的语调明显软了。
夏橙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喜怒无常,但其实也挺好哄的,就这么三两下就给他哄好了,男人就是男人,嘴上说着不想,身体还是很诚实。
夏橙心里有了底。
整个人也越发的大胆,头还埋在他的肩上,一只手已经越过他衣服的下摆,顺着他腹部的轮廓,往他的锁骨下沿延伸。
温时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因为紧张而屏住的呼吸。
然而她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羞恼,她宛如一条灵活的水蛇,扭动,缠绕着他。
温时年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一个人能让他如此动情。
他的那些心理医生,在这一刻都成了平庸之辈,梦魇依旧如行随性,他始终无法热爱和接纳自己,他按照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试着去与更多人的交往、相处,然而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亲近。
哪怕同处一个空间,别人身上飘散过来的气息,也会让他觉得窒息。
其他人只觉得他喜怒无常,可没有人知道,这样看似和其他人一样的寻常,是他极为努力和忍耐的结果。
夏橙读不懂他的眼神。
只知道他并不抵触,试探着抬起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回过神,直直的盯着她。
漂亮沉稳的少女用一双宛如小鹿般的眼睛注视打量着他。
而就是拥有一双这样眼睛的少女,居然会被人评价,再过几年也就那样。
他似笑非笑的抚摸着她的脸:“夏橙,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被埋没的,别人有的,你会有,别人没有的,你也会有,无论你想去什么位置,我都送你去。”
夏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茬。
可是她的眼睛始终清醒,“温先生,我想去的位置,一定是我自己通过努力能够得着的地方。”
“可是你知道你要多走多少年的弯路吗?”
“不知道,”她嘴上说着不知道,眼神却是坚定的,“可能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远,但是凡事皆有代价,有些是我付得起的,有些是我付不起的。”
而他馈赠的礼物,显然属于后者。
温时年听明白了,原本认真的眼神再度变得慵懒随意,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透着一丝试探性:“你说你志不在此,那能具体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吗?”
夏橙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无妨。
他又不会真的对她的人生有兴趣。
“我想等存够两百万就继续回去读书。”
“两百万够吗?”
“读书肯定够了,以后要是不够了慢慢挣吧。”
“那你确定你以后干的活,会比你现在当演员值钱?”他淡淡道:“就现在的房价,你在小县城买个好点的房子都要百万左右了,你觉得两百万够吗?”
夏橙想了想。
的确,她以后还想接小枝过来读书,默了默,“那,四百万。”
他无声轻笑。
将手指陷入她脑后的发丝,“四百万就够了吗?”
那这样说起来。
钱永远都不会够的。
但是青春是不等人的。
十八岁想做的事和三十岁再去做终是不一样的。
夏橙意识到他在激起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不再受他诱导,摇了摇头:“够了。”
见她面露防备,他心领神会的勾起唇角。
合上眼睑,仰起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夏橙微妙的察觉到他的吻变凶了。
带着一丝占有欲的侵略,不再似之前那么慵懒随意。
仿佛想将她吞入腹中。
她猛的抬起头:“温先生,够了吗?”
温时年神色不明侧过头,面露温柔的拆开她睡衣前的纽扣,眼含欣赏的注视着他指间把玩的肌肤:“谁和说吃过饭还可以继续?”
“可以继续,但我没想维持一段长久的关系。”
温时年这才意识到,她每一次的主动都建立在和他告别的前提。
他笑了起来,意兴阑珊的松开手,他还真是被人嫌弃了一个彻底。
这时,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没有名字,他的脸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随手接了起来。
夏橙想走却走不开。
只能继续维持着的姿势,由着他把玩。
电话那头似乎是他的家人。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垂下眼睑,却依旧没有松开手,“恩,不回来了。”
“还不知道要待多久,有空的话,过来看你。”
他还在和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忽然感觉夏橙压在他肩上的手指一紧,他抬眸看她,才发现她正咬着嘴唇,一脸羞恼的盯着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掐着她。
原本粉色待放的,盛
放的又红又艳。
他的视线又落回了她的肌肤。
“好了,不说了。”
“没有鬼混,和女朋友在一起。”
对面似乎也知道他那些荒诞的传言。
训斥了他几句,他莞尔轻笑:“这个真的不一样,好了,挂了。”
不等对面回答,他径直挂断电话。
揽过她的腰背,垂眸吻了上去。
第22章 疯了“抱也不能抱了?”
见他的电话终于挂了。
夏橙忍无可忍的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让他适可而止。
他冷白清瘦的肩背迅速红了一片。
可他还是等亲够了才抬起头,望着她恼羞成怒的脸,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温时年——”
夏橙没有见过这么不会看人的脸色的人。
又在他肩上狠狠打了一下。
他将脸探到她面前。
“打这儿解气一点儿。”
夏橙不敢真的打他。
可是那股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他真的是彻头彻尾的都在玩弄她。
见他没有防备,低着头,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下。
他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但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以后,不仅没有挣扎,反而揽过她的后脑勺,让她咬得更深了。
夏橙没有在他身上感觉任何恼怒的情绪。
反而像是有一种快感。
疯子。
这个人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爱自己。
夏橙再度为此感到生气。
推开他,狠狠在他肩背打了一下。
“温时年,你这个人真的很不爱你自己。”夏橙再三思索,说出了最没有攻击性的一句,只是怒其不争。
“恩,”他挑起一侧的眉宇,半真半假道:“很难喜欢。”
夏橙只觉他在凡尔赛。
欲言又止的合上衣衫,跪坐起身。
“温先生,如果你不打算在短期结束这段关系,那我要睡觉了。”
她很清楚。
她和他如果发生了什么,而他还迟迟不解释关系,只会让她越陷越深,继而影响到她的工作,将来。
这是万万不行的。
她宁愿现在得罪他,也不要成为一个为他牵着鼻子走的疯子。
“刚刚才说愿意收留我,现在就赶我走了?”
“如果你想长期维持这段关系,那现在我就要睡了。”
温时年终于明白了。
在其他人看来进一步的发展,在她心里是一个预示结束的告别。
“所以你之前想睡我是假的?”
夏橙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我已经和我爱的人看过日出了。”
可是温时年听懂了。
她已经和她爱的人拥有过一个清晨了。
对她来说,就应该足够了。
换作平时,温时年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可他此刻心情出奇的不错,一点儿为难逼迫她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出于好奇:““不怕得罪我了?”
夏橙顶着一张毫无攻击力,甚至有些拘谨的脸摇了摇头。
“你也不能赶我走。”
温时年没想到她怕的居然是这个。
顿时被逗笑了:“觉得就算得罪了我,我也不能做什么,对吧?”
“毕竟不是你的地盘。”
不会什么都如他所愿的。
“行吧,”温时年终于知道一点儿她的真实想法,“睡觉吧,晚安,小朋友。”
夏橙见他不生气,反而越笑越开心。
不由生疑:“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他笑着问。
“你现在还在笑。”
“你看错了。”他捏着自己两侧的脸颊,故作轻松回道。
时间已晚,夏橙也难得和他计较。
重新系好衣服,背对着他躺下了。
温时年心不在焉的看了会儿电视。
也捡起遥控器,关掉了。
面朝着睡了下来。
一张全是她气息的床,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个放在平时根本不会让他考虑留下来的地方,可此刻都因为她,变得可以忍受,甚至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看着她的背影。
生出了一丝亲吻她头顶的冲动。
这个想法真的让他觉得自己疯了。
起身喝了口水。
夏橙转身看他。
他已经恢复如常,依旧是那副慵懒冷淡的眉眼,满不在乎问:“我关灯了?”
她收回视线,“我都可以。”
他留了一盏靠近他那侧的台灯。
躺了一会儿,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夏橙不明的回过头,“温先生?”
他同样不解,理直气壮问:“抱也不能抱了?”
“……可以。”这的确不在他们的约定之中,尤其是这张脸,只要不是太难听的话和触及底线的事,很难让人说出拒绝的话:“晚安。”
“恩。”
夏橙一夜无梦。
醒来便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午夜和凌晨有零零散散的鞭炮声,她被短暂惊醒以后便又睡着了,窗外已经亮起了光,她如往常般准备坐起身,却感觉腰上一沉。
后知后觉想到身后的人。
微微侧头过,他那张漂亮而透着锋芒的脸,就这样静静躺在她的身后。
在昨天之前,她从未想过他会是在新年看到的第一个人。
她默不作声取出他压在自己心口的手。
轻手轻脚下了床。
等到温时年起来的时候,她正戴着耳机,坐在矮凳上,在窗边的茶几看着剧本。
冬日天光无声落在她柔顺的长发和穿着白色毛衣的背影。
和她那张老成持重的脸一样无趣。
他穿着拖鞋下床。
等到他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他起床了,正在整理着床铺,见他出来,温声说道:“我锅里热着馒头和牛奶,你要吃吗?”
“不吃呢?”
“那你就下去吃吧。”
温时年顿时被逗笑了。
他还以为有的选呢,结果一言不合就是要他自谋生路。
偏偏她又长了一张漂亮纯净没有攻击性的脸。
似乎这事真的又得商量。
“我吃。”他在她之前看剧本的位置坐下,昨天下了雪,堆在屋顶和院子的枝叶,一片银装素裹。
她用盘子盛了馒头和鸡蛋给他。
趁着她俯身的空荡,他一把揪着她的脸道:“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夏橙也发现了。
默默收敛了些,将牛奶插上吸管放在他面前。
温时年这才松开了手。
可是依旧看出她不服气。
拿起手机给她转了两万块钱:“这两天的房租和生活费。”
夏橙看着他转的。
所以手机响了也没有去看。
“这不是钱的事。”她小声解释道。
温时年自是不信。
正准备反问那是什么的事,只听她补充:“你给不给钱,都是这样。”
那真的就不是钱的事了。
温时年打量着四周,发现她敢于反驳他的底气都来源于这是她的“地盘”。
“行了,知道了。”温时年撕下一块儿馒头,正在想自己大年初一窝在这里吃馒头到底图个啥,却发现馒头还挺好吃的,香甜绵软。
也的确值得他窝在这里吃的。
他默不作声的吃了两口,忽然转过头:“既然和钱没关系,那就别收。”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已经响起接收的消息。
夏橙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应该就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毫不扭捏,大大方方:“那我退给你。”
“不用了。”
“好的,”她同样没有丝毫客套,“今天中午吃面条。”
“没有其他的选项。”
夏橙摇了摇头,说话终究还是客气了些,“我这里没有。”
“你们这个酒店就没有什么能吃的吗?”
“这个酒店被我们剧组包了,工作人员也都放假回去了,你想吃酒店的东西得等到大年初四。”
“那你今天没想过要去哪里玩吗?”
夏橙继续摇头:“我明天有四场戏,今天要在酒店看剧本。”
“你们剧组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和我出去玩。”
夏橙还是摇头。
“不是钱的事。”
温时年微微沉吟,也不再为难她,“好,你想办法把我哄好了,我今天就让你在酒店看剧本。”
“那晚一点儿我们出去吃饭。”
“这附近有什么能吃的?”他昨天
开车过来,整条街都关门闭户,看不见几个人。
“那边有条商业街,还有一个夜市,过年到影视城旅游的人也不少,应该也有人在做生意。”
见他没说话,她又继续补充:“如果你想去影视城逛逛,我也可以带你去,有很多大热影视剧的拍摄地……”
温时年不禁笑出了声。
“我来追星的?”
夏橙一默。
他的确不太需要,他作为美术指导参与过的电影,是她一生都难望其项背的。
“那……”夏橙也想不到自己有限的人生阅历,有什么是可以取悦他的,由衷的建议:“你打会儿游戏吧。”
温时年轻笑出声。
“行,你去那儿坐着,我打会儿游戏。”
夏橙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床边的沙发。
她洗干净刚铺上的沙发套还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夏橙没有在床上或者沙发上看剧本的习惯。
那样容易睡着。
可是他都退了一步,她也没有不依的道理。
等到他吃把早餐吃完,她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干净,才在沙发坐下。
而她一坐下他的头便枕到了他的腿上。
她第一低头就看着他举着手机,慵懒漠然的脸,他没有看她,但是她能清楚感觉到他无处不在的气息。
就这样吧。
挺好的。
窗外的雪化了又落。
这是自昨天下得第二场雪。
夏橙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手机和他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放下手里的剧本,看着窗外,双眸略微失神的开口道:“我们晚点儿去逛超市,买点儿东西吧。”
“好。”
他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可是夏橙莫名觉得安心。
忽然的,她想和他讲一讲自己的来时路,“我十六岁那年出来工作的,我在电子厂上了两个月的班,然后有人把偷拍我的照片放到网上,就有人找我拍微电影,两百块钱一天,包两顿饭。”
温时年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也并不在乎,她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让他理解,只是想和他倾诉:“我那时候没想过当演员,只想多挣点钱,重新回去读书,那些找我拍微电影的人,也是一些为爱发电的业余爱好者,发在网站的播放量寥寥无几,可是大雪到来之前的导演却在选角的时候看到了,便让我去试镜。”
“其实李玫这个角色,在开机之前,就已经定下是韩画了,导演让我试镜的也是另一个角色,可他看了以后就觉得,我就应该是李玫,然后挣扎考很久,让我试了几十次的李玫,才下定决心,压上自己的前程,硬刚韩画背后的资本,让我出演的李玫。”
“韩画在剧组又哭又闹,导演给她加了很多的戏,这件事才勉强过去,但她很不爽我,不止在工作的时候,故意和我作对,甚至煽动所有的工作人员孤立我。”
夏橙想起那个十七岁独自站在冷风中,满是不安和窘迫的少女。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韩画那时候在闹什么,她只是很需要那五万块钱。
她没想伤害过任何人。
她只是想活下去。
如果她今天被剧组辞退,她连今天的晚饭都会成问题。
“可我那时候没意识到她在做什么,我只是觉得活着好难,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有什么错。”
温时年无声的注视着她。
她有些窘迫的移开视线向着窗外看去:“可也是在拍大雪的时候,我爱上了表演,我可以不用再做夏橙,可以去体验很多人的人生,让她们在我身上短暂的活过来,痛苦也好,快乐也罢,我和所有的角色共存,我们活在一个人身上,却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她并不觉得难过。
可是温时年在她身上看到的是极致的孤独。
活在她身上的角色居然是她人生中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她的孤独,可是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感觉。
只是用一双冷淡厌倦的眼睛,静静的凝视。
夏橙不擅长和别人说自己的事,可她还是想说给他听。
那张从杂志剪下的照片,在她身边太久了,以至于让她生出了他见证着她每一个人生时刻的错觉。
夏橙也知道他对自己的人生没兴趣。
她的人生离他的生活太远了,他可能在此之前根本就没听过什么电子厂,更没想过为什么会有人要辍学出去打工,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放弃稳定的工作,去拍摄一个朝不保夕的微电影。
他更无法理解,她的人生从来都不是她选择的结果,而是命运将她推到哪里,她就只能去哪里。
半点由不得她选。
可他是一个有礼貌的倾听者,就算不理解,也没有问她“何不食肉糜”。
她在他身上的又一个夙愿达成。
由衷的松了口气。
“温先生,你知道吗?我从很早以前就在想,我要怎么和你说,我在见到你之前走过的那些路。”
温时年抬手抚上了她的脸。
在他这么多年的寻医生涯之中,他知道此时对她最用杀伤力的一句话,应该是我理解你。
可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揽着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抚摸。
夏橙顺着他的手指低下头。
他温柔的目光中看不出怜悯,只是在平静的叙述:“原来你为了来见我,走了这么远的路。”
夏橙微微躲开他的手,“也没有走很远的路,也不是特意为了见你,只是觉得应该要见你。”
他仿若未闻的抚摸着她的脸。
眼睛里有着她读不懂的深情。
可是夏橙就是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因为他的手臂肆同时厮磨着她起伏的领口。
看不见丝毫心疼和尊重。
夏橙迅速意识到了什么,猛的直起身,躲开了他的手。
他依旧没有放开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指,“怎么了?”
仿佛她刚才的冒犯,只是她的错觉。
夏橙生出了一丝犹豫,但也生出了一丝戒备,故作轻松道:“没什么,温先生,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就做午饭了。”
“恩。”
他的神情比她任何时候看见的都要温柔。
可是他的肢体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冒犯,夏橙上一秒才躲开的手臂,说话之间,已经又无声无息的贴了回来。
夏橙深刻的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个人在听到她感性的描述以后,没有共情她的经历,反而得到的是觉得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权利。
“温先生。”夏橙的脸冷了下来。
他这样的人果然无法用真心交换真心,只会当作拿捏她的筹码。
“恩?”温时年柔声应道。
可他温柔的眉眼和语调又让人生出一种被怜惜和爱护的错觉。
并不是她所以为的践踏。
夏橙迟疑了。
温时年也看出来了,抚摸着她的手指越发温柔,领口的事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她的语气也缓和了。
“温先生,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我想和你说,并不是赋予你对我为所欲为的权利。”
“恩?”他温和的眉眼间闪过一抹疑惑,似乎不明白她赋予了自己什么权利。
夏橙再次迟疑了。
微微含着身子道:“你的手碰到我的胸了。”
他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移开了手,“抱歉。”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能碰。
可是理解了她的难受,并且为此真诚的道歉。
他好像真是只是在安慰她。
夏橙暗自松了口气,他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坏,同时因为对他的猜忌,对他生出了一丝愧疚。
“麻烦你起来一下,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他没有多说什么,配合的坐起了身。
夏橙头也不回的向着卫生间走去。
因为
这是整个空间里,唯一可以和他保持距离,让她冷静思考的独立空间。
温时年听着卫生间里,安静至极的声音。
就猜到了她不是在休息,而是在思考。
他若有所思的仰起头,摸着自己颈脖的肌肤。
意识到她对他不是喜欢,而是一种类似信仰般的憧憬。
如果她的人生是无尽的长夜。
那他,可能就是那一轮月光。
可见度有限,却也是她能见到最亮的存在。
所以她才会愿意为他“献祭”她自己。
他扫过手机里已经宣告失败的游戏,被他邀请组队的朋友在微信群里疯狂艾特他,「时哥,我晋级赛呢,你十年不找我打一个游戏,上来就坑我?」
「时哥,你回答我,你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还在」
温时年毫无愧疚感回:「不是你自己接受的?」
对方大惊:「?」
温时年气定神闲:「只要和人打交道,就要做好流眼泪的风险」
对方土拨鼠般无能狂怒。
「那你突然挂机,你干什么去了?」
他微微沉吟,似笑非笑挑起唇角,「因为我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
对方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东西?我能玩吗?」
然而得到的却是温时年冷淡至极的一句:「滚」
「你敢碰一下,我打断你的腿」
「?」对方不明所以:「这么珍贵?我碰一下都不不行」
温时年没回复他。
他以为温时年不想在群里和他深聊,于是私聊温时年,不曾想,那东西珍贵到——不止碰了要打断腿,问了也要被拉黑的程度。
他哭丧着脸,给温时年打去电话。
然而对方并没有时间接他的电话,短信回了一个“滚”,他就麻溜的退下了。
第23章 顽疾“她是人生的例外”
夏橙洗了把脸。
暂时冷静下来。
反正别太把他的态度当回事就行了。
俗话说得好,任凭骗术千万遍,我不掏钱应万变。
任凭他的态度如何变化,她的态度不便就好。
她也知道这不是一件易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所以接下来是一场“恶战”,更要打起精神。
等到他觉得没意思,自然就结束了。
她又用冷水洗了把脸。
望着镜子里沉稳的女孩深吸了口气,转身向卫生间外走去。
他已经从沙发上离开了。
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他温声询问:“现在好点了吗?”
她点了点头。
喝了口水:“谢谢。”
他轻轻摇了摇头。
夏橙见他一直盯着他,颇为不自在:“你现在饿吗?要不然我现在就……”
忽然他俯身将手盖在了她的头顶。
眉眼柔和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刚才就想问,来见我的这条路是不是很不好走?”
夏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对自己温柔,稳住心神,故作轻松的躲开他的手指:“可是也走过来了。”
“是啊,辛苦了。”他温声安慰道。
夏橙宁愿他像之前那样,总好过现在让人琢磨不透。
避开他的视线:“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
“你能休息一会儿吗?”温时年打断她道。
夏橙面露迟疑,扫过已经记得差不多的剧本,点了点头:“你要我做什么?”
“陪我玩会儿游戏?”
“你还喜欢玩游戏?”至少她之前没见过。
“偶尔。”
夏橙不疑有他。
跟着他向沙发走去。
他重新开了一局游戏,低头挑选着游戏人物问:“你现在说起这些事,还会觉得难过吗?”
夏橙摇了摇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没有多久吧?”
“可我早已不是那个风中不知所措的少女了。”
“真好,”他心不在焉的回道:“我也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在你身上发生,以后咱们去哪儿都站中间。”
夏橙听出他在开玩笑,不禁笑了起来。
“好的,谢谢温总。”
“别防备我。”他冷不丁道。
夏橙一怔。
有一种被看破的窘迫,“没有。”
“没有?”他头也不抬道:“那告诉我,你在里面的十分钟都在想什么。”
她舔了舔嘴唇。
终是选择诚实:“尽量不要让自己被你玩弄。”
她同样也在试探他。
他扬唇笑了起来,也不再和她虚与委蛇,“看出来了?”
他的语气过于温柔。
以至于她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假。
只是觉得守住本心就是对的。
轻声回道:“恩。”
他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睑。
忽然搂过她的腰,迫使她贴近他。
他抬起的手臂若肆无忌惮横过她的胸口。
头也不抬道:“那我不装了。”
夏橙猜不透。
只是想着在她的地盘,她不愿意,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而他什么都没做。
反倒是她情不自禁蜷缩着脚趾,绷紧了身体和腿脚。
他冷白有力的小臂随着他指尖的移动,厮磨着她领口的起伏。
夏橙猜到他是故意的,强作镇定盯着他的屏幕。
她越是假装平静,他越是变本加厉。
夏橙察觉到他的恶意,忍无可忍训斥:“温先生!请你适可而止——”
“怎么了?”他偏偏用一双温柔无知的眼睛看着她。
“你的手。”夏橙毫不留面的拆穿道。
他低头看了一眼。
往下移了些,“抱歉。”
夏橙抿了抿唇。
暗自深吸了口气:“温先生,你们男人在听到女孩倾诉自己的过往时,想到的就都只有……这个吗?”
“哪个?”他明知故问。
“温先生!”
温时年认真扫过她,“想听真话?”
夏橙肯定的点了点头。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对你,是。”
夏橙大失所望,用力推开他。
他紧紧扣着她的腰,不准他离开:“别着急,我还没说完,你说得那些孤独我都有,我并不觉得是痛苦的,我有我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才会在共情到她的孤独,用那么平静的眼睛看着她。
他相信她也不会为孤独而觉得难过,因为她也有她自己的世界可以自洽。
“我不知道别人听到那些话是什么反应,可我希望你能活得更自在,更快乐一点儿,你争取不到的东西,我拿过来塞到你手里,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将与你的命运共存。”
他将和她的命运共存。
夏橙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来理解。
他不一定会对她负责,但他一定会对她的人生负责。
送她去到她想去的地方。
让她活得更快乐,更自在一些。
可是他说出这样的话,依旧是冷淡而平静的。
就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夏橙终于明白了。
他无法理解的不是她的想法,而是不明白那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为什么可以困住她的人生这么久。
“然后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想亲你,想抱你,想更一步的了解你,有什么问题?”
“不是的,”夏橙并没有被他的话所迷惑:“你做得事,不是这样的。”
他就是在玩弄她。
远没有他用话语包装起来的那么动人。
“小妹妹,人总是这么清醒,会很痛苦的——”他神色淡然的侧过身,迫使她侧身向扶手仰去的同时,将手机反扣在后面的床头柜上。
夏橙双手挡在身前。
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修长纤细的双腿蜷缩支起,试图和他拉开距离。
然而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他垂眸着打量着她老式修身的毛衣,同她脸上的老气横秋如出一辙。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勾起她的衣角:“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会对穿这种衣服的女人有兴趣。”
夏橙见他原形毕露。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再和他客气:“那你就没想过是你自己的问题?我都穿成这样了,你都还想——”
他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全然不顾她的不满,低头堵上了她的嘴唇。
夏橙挣扎着躲开他的唇。
他一只手扣
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从躲避,另一只手越过她毛衣的下摆,肆无忌惮往上延升。
夏橙用尽全力把他往外推,却发现他的吻和手指都算得上温柔。
没有任何一丝宣泄,甚至在取悦她。
她抵抗的力气渐渐小了。
他也含着她的唇瓣,吻得更深了。
她不自觉开始迎合他。
他松开她的嘴唇,推高那件老式无趣的白色毛衣,略微垂着眼睑:“你这个人,真是连里面的都穿得这么无趣。”
他显然是嫌弃她的衣服很久了。
夏橙拽着自己的衣服,护在领口:“那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
“恩,我有病,”他俯下身,握着她的手腕:“把手拿开,我亲一下。”
夏橙自是不让。
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他,
有震惊,有失望,又有“觉得他果然是这种人”的恼怒,还有对“自己居然喜欢他这种人”的埋怨。
可他完全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她哪怕知道他是一个“烂人”,也不会轻易离开和放弃他。
这么一想,反而觉得更兴奋了。
虚情假意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乖,把手拿开。”
“你把手拿开。”夏橙反驳道。
“我拿开你就拿开?”他松开手道。
“我为什么要拿开?”夏橙思路清晰的回道:“你才应该起来,你这是违背妇女意志——”
他陡然笑出了声,
也不和她深究,低头吻上了她的腰腹。
她轻咬着嘴唇。
收紧了双腿。
他却在此时抚摸着她肚脐下的纽扣。
夏橙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的手已经越过散落的纽扣。
夏橙抬腿试图踢开他,结果却露出更多的空白,给了他可乘之机。
夏橙抓着他的手腕。
企图制止他,他却伺机拨开里衣的一角,含吻,舔吮。
夏橙扣着他的手指一紧。
“温先生。”
他仿若未闻的用手指厮磨。
想起之前她碰这里反应是最大的。
夏橙紧紧咬着嘴唇。
夹杂着一丝哭腔:“温先生,你不是要出去吃饭吗?我现在陪你去。”
她感觉到自己在失控。
而这种无法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让她害怕。
他的手指温柔的向下探索。
而他美术生的优势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在素描人物的时候,想要了解人每一块肌肉、骨骼和肢体走向,那样画出来的人物才不会失真。
他显然比她更清楚人体的构造。
短暂的踌躇,便找到了位置。
夏橙意识到他要干什么。
顾不得滑落的毛衣,收拢着膝盖去制止他,“温时年——”
可是为时已晚。
他单手撑在旁边的沙发,微微直起身道:“恩?”
夏橙脑海中浮现出他拿着画笔的手。
他的手真的很好看。
冷白修长,骨节分明。
尤其是他的中指——
夏橙捂着自己的嘴唇,双眼含波,一时间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手段。
不用他说,她已经不自觉放松了自己。
她有限的阅历,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她把这当作结束,可是他并没有冒失,只是手……呢?
她想了很久,终于憋出一个词。
“……作弊。”
他似笑非笑的靠近她。
“你知道这只手有多贵吗?”
夏橙当然知道,可这些都不是他能着玩弄她的理由。
“那你更应该拿它去做正事。”
他不为所动,轻声回道:“那你夹得时候,更应该轻点儿。”
夏橙面红耳赤,可是喜怒半点不由她,完全被他掌控。
他不知感觉到什么,微妙的垂着眼睑。
又向她凑近了些:“而且,宝贝,现在不是我的手在动,是你在……”
她不受控的声音打断了他。
他游刃有余的勾起唇角:“还要我为你做点儿什么吗?”
她失去了所有和他博弈的理智。
主动推起那件被他嫌弃的老式毛衣,向他唇边凑去。
干净明亮的眼睛透着明显的恳求。
他唇角的笑意一深,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耳边全是“啵啵”的余韵。
可是夏橙依旧觉得不够,扶着他的肩膀,主动跪坐起身。
他倚着沙发的靠背,欣赏着她的失控。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自顾自咬着衣角,伴随着抽搐着腰腹,整个人一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在她的地盘找回了属于他的掌控权。
他抬起自己的手,气定神闲的打量着:“这么湿?”
夏橙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等着体力渐渐恢复。
他看出她的疲惫,也不再逗弄她,用另一只手摆弄着她的脑袋,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斜低着头打量着她的脸。
眉眼间满是温柔,手却在她被推起的毛衣下,托揉把玩。
夏橙已经没和他计较的力气。
由着他继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夏橙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被手机的铃声吵醒了。
不是她的。
她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温时年不得从床头抽出几张纸巾,简单擦了擦手,拿起了手机。
夏橙见他这样都不愿意撒手。
不由睁开眼睛瞪他了一下。
谁知和他俯身拿手机的视线对了一个正着。
他全然不顾电话那头还在等待的人。
低头含着她的唇瓣亲了起来。
夏橙真的怕了。
用力推开他,撑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他默不作声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走进卫生间,才收回视线,拿起手里吵闹的手机,颇为不耐烦道:“恩,不去。”
一墙之隔。
夏橙把他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他和她的孤独是截然不同,他的身边永远围绕着人群,只有她是真的无人问津。
她冷静的站在洗漱台前,搓洗着换下的裤子。
何止是她的手。
她也是一塌糊涂。
她洗好后,将裤子晒在往日晾晒的地方。
可这躲不开他的视线,他坐在靠窗的画架前,握着一支铅笔,淡淡的打量着她,
夏橙故作轻松问:“你要走了吗?”
“这么希望我走?”
“没有,”夏橙睁着眼说瞎话,“我听见你朋友好像在约你去玩。”
“我没有朋友,我也不想和他们玩。”
夏橙经过这件事是真的有点怕他了。
没敢问他不想和他们玩,想和谁玩。
“哦。”夏橙有点失望。
她走到画架旁的茶几,摆放着自己的小锅,往里面倒入矿泉水。
准备煮面。
温时年越过画板默不作声打量着她。
扫到她牛仔裤下笔直的双腿,真诚的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腰臀比很好?”
夏橙:“……”
正想回答他没有,只听他淡淡道:“让人看得想操。”
第24章 画像“放心,我哪儿舍得给别人看”……
夏橙由衷的认为是他是疯了。
但有了刚才的事,夏橙的脸皮有厚了些,头也不回道:“你也可以付诸行动,然后就放过我。”
“不行。”
夏橙自认她是一个极度无趣的人,不知道哪里吸引了他。
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其他人没你好玩。”
夏橙:“……”
更加认定不是他一个好东西的事实。
然而他没有告诉她更深沉的原因是,他只对她有这样的欲望,也只有她能让他这样伺候,光是看着她那样向他索取,他都能得到快感。
夏橙不在这件事和他深究,又问:“你要吃辣吗?”
“你和我吃了那么久的饭,不知道我吃不吃辣吗?”
夏橙微微沉吟,
“知道了。”
继而便不再和他说话。
直到两碗面条出锅,才再度开口:“吃饭了。”
“恩。”
吃过饭后,夏橙将最后一场戏看完,便想睡了。
但是她担心又引发他不必要的联想,“我
们去看电影吧。”
温时年看了她一眼。
信以为真:“想看什么电影?”
夏橙没留意过。
拿出手机认真找了一下,今年的贺岁档好像都一般,她勉强选了一个。
他又看了她一眼。
“你买票,我等会把钱转给你。”
“没关系,你刚才给的钱够了。”
“各是各的钱,你不用和我算得那么清。”
夏橙一默。
到底是谁算得清。
她也没有问,直接买了票。
抹了防晒霜,裹上羽绒服便出门了。
温时年显然也有些嫌弃她身上那件除了保暖,毫无美感的外套。
出了电梯,冷不丁道:“你的衣服真是全靠人在撑着。”
夏橙:“……”
一时都分不清他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但还是回了一声“谢谢”。
他自然不是在夸她。
头也不回向着露天停车场走去。
夏橙下意识制止他道:“我的电瓶车在那边。”
这个词过于朴实无华,他思索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让我和你骑电瓶车去?”
夏橙扫过他身上两万多块钱一件的外套。
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他又问:“不冷吗?”
夏橙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个事。
望着绿化带还没有融化的积雪,的确还挺有道理,识趣的向着他走去:“那算了。”
温时年:“……”
抵达商场。
夏橙很少在大年初一出门,记忆还停留在关门闭户的街道,而商场里灯火通明,每层楼都挤满了人。
就连能容纳两百人的巨幕厅都是座无虚席。
夏橙买得时间比较晚,只剩下后排和前排有几个位置,她果断选了后排靠着通道的位置。
温时年默不作声在最左边的位置坐下。
夏橙颇为有些过意不去:“这个位置会不会太偏了。”
“不会。”
他的教养在这种场合通常都不会让人难堪。
夏橙暗自松了口气,只是电影开始,她看到开头放出投资方的LOGO片头,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牧以影视的LOGO片头赫然映入眼帘。
他应该早就受邀参加过内部观影了,而且坐得应该也是中间的最佳观影位。
她抿着唇。
暗暗打量着他的表情。
他专注森然的眼睛里全是对这部电影的审视,没有一丝期待感。
像是随时都要骂人。
夏橙唯一庆幸的这不是内部观影会。
她也不是坐在前排的主创团队,不然回头对上这样一张脸,心都得凉一半。
夏橙看电影喜欢观察演员下意识的反应和导演的镜头语言。
全神贯注看完整部电影,一回头,就对上温时年默不作声望着她的眼神。
“怎么了?”夏橙不解。
“我喜欢你认真时的眼睛。”温时年拿起脱掉的外套,站起身道。
夏橙将信将疑。
“谢谢。”
他温柔的泛起唇角,“要去吃什么?”
“前面有一家藕汤好像不错,他们的藕特别的糯,很好吃,”她顿了顿,“我助理刚回这边了,我想叫上她一起可以吗?”
温时年思索着没有回答。
夏橙又补充道:“因为今天不是很好点外卖,她一个人吃饭也不是很方便,当然你不愿意的话……”
“恩。你让她来吧。”
夏橙给马悦打了电话。
马悦很快就过来了,她进到餐厅如往常一般和夏橙打招呼,话到一半,忽然扫到她旁边的温时年,整个人仿佛被突然被按下暂停键,变得拘束又客套。
老老实实在夏橙对面的位置坐下:“温总好。”
温时年将倒好的茶杯放在她面前,“你好。”
马悦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能在桌下悄悄踢夏橙的脚,以此释放自己内心的诧异。
等待温时年中途接下来离开,她便迫不及待靠近夏橙,压低声音道:“这尊大佛怎么会在这儿呢?”
“可能最近比较闲吧。”夏橙认真的回道。
“他和你……还没分手呢?”马悦夸张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四个月了!”
可是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
夏橙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都一样。”
“哪一样?”马悦觉得她会这么淡然,只是因为不了解他,“我从来没听过他和谁交往过三天,最快的可能都不到一天。”
“那你知道他交女朋友的标准是什么吗?”
马悦以为她知道,连忙摇了摇头,等着夏橙解答,然而夏橙也不清楚:“我问你呢。”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感觉都是圈内的,”马悦随口道:“那你和他交往这么久,你得到什么了?我听说他出手很阔绰的,跟过他的都不会差。”
夏橙:“……”
他也是在内娱做出口碑了。
她不知道别人对“不会差”的定义是什么,但她觉得他已经帮了她很多。
不然她当时真的不知道要去哪凑那三十万。
让她终于能喘口气。
马悦还想说点儿什么,温时年回来了,她立刻把话题扯到了别处,丝毫没有暴露出她们蛐蛐过他的实情。
吃过饭后,夏橙准备去结账,才发现温时年已经结过了。
并且给她转了五百块钱垫付电影票的钱。
多了。
但是碍于马悦,她也没和他说,也没有收。
从电梯下去,夏橙想去超市买一些日用品。
奈何超市里人山人海,只能作罢。
彼时已经过了饭点,天色近黑,驾车驶过江岸的时候,看到两侧高楼映出的灯光。
生出一种回到沪都的错觉。
温时年开着车,顺着她的视线扫过,率先打破沉默:“没想到这边虽然只是一个镇,但什么都有。”
“恩。”夏橙应道。
马悦坐在后排悄悄戳她的肩膀,小声道:“霍起钧和组里的几个老师都是住在这边,听说光租都要一两万左右。”
“这么贵?”
“听说很多明星演员都住在里面的,而且正对江景,贵也正常。”
夏橙知道自己租房子要方便很多,可是现在的夏橙还真舍不得那个钱,侧头看向马悦:“你现在住得酒店怎么样?如果实在住不惯,我们就去租一个便宜点的房子。”
“别,我现在住酒店还给报销,你要是去租房,谁给咱俩报啊,能省点就省点。”
温时年在这个圈子久了。
听着几亿的资金来来去去,觉得娱乐圈人均顶配,随便一点儿被懈怠的小事,都要撕得沸沸扬扬,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有人在认真简单的生活。
马悦下车后给夏橙发了一条微信。
「我以为一直他这种级别的大佬应该会很不好相处,没想到比我们公司那几个都好」
夏橙回了一个「恩」
温时年没有看她,却猜到了她在看什么,淡淡问道:“你的小助理怎么评价我的?”
“她说你人很好相处。”
“你也这样想。”
她避而不答,“至少现在是。”
温时年听懂话里的深意,勾唇笑了起来。
临近酒店,他忽然在路边的一个超市停下来了。
“你要买得东西,这里能买吗?”
夏橙一怔。
以为他不会注意到,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上。
夏橙发现他这样的人只要想对一个人好。
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而他不愿意的时候也是同理。
真是典型的“水火两重天”。
她下车进到超市,无意中看到霍起钧在群里发的消息,他回来了,带了很多特产回来,让还没有吃饭的朋友到他住得地方吃饭。
群里很多年轻演员附和他,但是都知道明天就要复工了,这个点还去外面吃饭,势必会在导演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大家没有应,也没有让他的好意冷场,纷纷晒出自己带回的特产,准备待到组里一起分享。
夏橙想了想,也选了两袋家乡的特产,以免让人诟病。
温时年拿了一盒口香糖,在收银台等着她一起结账,她把东西放在收银台上,正准
备给钱,他已经支付了。
夏橙瞬时想起那五百块钱。
提着塑料袋,在超市门口叫住他:“温先生,今天看电影没有花那么多钱。”
他自是知道,“收着吧。”
夏橙摇了摇头:“我之前已经收过你很多钱了。”
“那也算多?“他真诚的反问。
夏橙一默。
正色道:“可那也是你……”
“拿出你收我两万块钱的魄力,”他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你什么都不要的话,我也会很为难。”
夏橙顿时反应过来。
这点钱对他不算什么,他只是想在她身上买点儿快乐。
从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各取所需。
“那你多转点,我一起收。”夏橙也豁出去了。
“好,”他露出满意的笑容,“要多少?””
“五千。”
温时年以为她要开多大的口,听到这个数字短暂的沉默了下:“不多要点?”
她摇了摇头:“就五千。”
她这个人哪怕豁出去,也是有底线的。
“好,”他转过来,夏橙便连带着之前五百要一起收了,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的回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温时年无声的笑了。
慵懒的托着脸问:“你买那两袋枸杞干什么?”
她如实解释。
温时年再度被逗笑了,但也看出她为了合群算是很努力了,淡淡回道:“挺好的。”
抵达酒店。
夏橙接到霍起钧的电话,一边回答着霍起钧的话,一边暗暗观察着温时年的表情,他神色平平,气定神闲示意她把房卡给她,率先开门走了进去。
霍起钧先是问她吃饭没有,然后又问她台词记好了没有,最后问她对这几场戏有没有想法。
夏橙没那么多想法。
如实回答便挂断电话往房间里走去。
一进去便能感觉到温度明显升了起来。
温时年已经脱了外套,挽着衬衫的袖口,坐在窗边画画。
身后暖黄明亮的台灯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发现这个人真的长了一张很有迷惑性的脸,尤其是认真的时候,深邃的眉骨抵着头顶的灯光,呈现出浓郁的阴影,清冷疏离的眼睛流露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没有身为资本时的市侩。
他自己便是一方世界。
夏橙明知这只是他的皮囊构出的假象。
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他全然没有察觉。
她也没有打扰她,找出自己买得牙膏和洗发水向着卫生间里走去。
等到他出来,他已经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只是手里的铅笔已经换成了画笔。
她喝着水上前,想看他在画什么。
结果不看不打紧,一看嘴里的险些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她的脸涨得通红。
不知是呛得还是气的,他体贴的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你这是在画什么东西?”夏橙慌乱的擦了擦脸。
他神色平淡的挑起眉梢:“很难懂?”
夏橙指着他已经完成大半的画纸:“你给我拆了——”
“妹妹,你知道我一副的画要值多少钱吗?”
“那你还要用这幅画去展览售卖吗?”夏橙恼羞成怒道。
“那倒不会,”他又画了一笔,气定神闲解释:“我哪儿舍得。”
夏橙暗暗攥紧了拳头。
他画纸里是一个少女曼妙的背影,微微塌下的腰和翘起的臀部,以及从手臂垂落的发丝,都彰显出创作者的居心叵测。
他认真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画这种。”
夏橙已经抢过板上的画框,他没有任何要和她抢夺的意思,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打量着画框上的钉子,找到起钉器把画布取了下来。
将画框重新放在他的面前:“这个还给你。”
他双手环胸:“这幅画是哪里让你不满意吗?”
“我哪里都不满意。”
“那你拿过来,我改。”
“你这还有改得余地吗?”夏橙拧着扯下来的画布,递到他面前。
他面不改色滑出手里的美工刀。
直接在画布上滑出两刀口子。
夏橙一惊。
他将刀口向着自己,将美工刀递到她手里:“用这个。”
夏橙的确不满,但是也没有这么极端。
顺手滑上美术刀,放在他旁边的工具台上,“不用了。”
“满意了吗?”他拿起手机问道。
夏橙一时无言。
虽然这样处理方式不是她的本意,但是某种意义上也让她如愿了。
她收着画布没有反驳。
这时,他却举着手机,对准她道:“那我现在要让你你赔钱了,市面上这种大小的画,价格在五十万和两百万之间不等,我算你便宜点吧,就要五十万。”
夏橙现在还真有这个钱赔。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见她认真的思索,他贴心的补充道:“Dollar,”
夏橙知道这个台词。
美元。
折合成人命币三百多万。
她之前还真想过要不要把那三十万还给他。
结果他彻底绝了她的念想。
他就是在讹她。
夏橙回道:“三十万。”
他摇了摇头:“一分都不能少。”
“你就是在敲诈我。”
“画在你那,刀也是你放的,怎么能算是我敲诈你呢?”他心平气和解释道:“而且我的画不缺市场,我犯不着为了一个最低价在这儿讹你。”
夏橙这才知道他把刀塞到她手里的意思。
从头到尾就是在算计她。
他见她明白了,从手机后抬起头轻笑:“那是要赔钱还是和我谈谈吗?”
“都不要呢?”
“那我就只有报警了。”
夏橙自是不信。
可他这样的人谁说得清楚了,表面上是一个艺术家,其实本质就是一个资本家。
“你要找律师来对付我吗?”
他回答的煞有其事:“不能说是对付,只是我和你谈不拢的话,只能让律师和你谈了。”
夏橙信以为真,不自然清了清嗓:“你把摄像头关了,我和你谈。”
他按下终止键。
将手机反手扣在了旁边的工具台上。
双手环胸的示意她开口。
“你未经我的允许使用我的画像,侵犯了我的名誉——”
“你从哪看出这个是你?”
夏橙哑然。
上面的确没有东西能证明是她。
可是画里的少女穿着和她相似的衣服。
她一眼就能认出是她自己。
可是这些都是正式谈判中站不住脚。
短暂思索,忽然话锋一转:“温时年,你欺负人——”
“我欺负谁了?”他却压根儿不吃她这套,“你和我律师说的时候,也准备这样?”
夏橙咬了咬唇。
破罐破摔,玩赖往旁边一坐:“那你起诉我吧。”
“好。”
见他真要联系律师,夏橙猛的扑倒他旁边充当工具桌的茶几上,抓着他的手机道:“可那不是你自己划坏的吗?”
“画在你手里,刀上也是你的指纹,怎么能怪到我呢?”
夏橙不甘心的抿着嘴唇。
还想说点儿什么,他淡淡扫过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录音关了吧,我好好和你谈。”
她关闭了录音。
故作镇定向他走去,但是眼神里的试探,已经彰显了她的溃败。
“我不要你的钱,你让我重新画一副,这就是就过去了。”
“我还要让你画?”
“恩。”
夏橙意识到自己狠狠被拿捏了。
但是又无计可施,硬着头皮问:“你想怎么画?”
“脱了,坐上来。”他扫过自己的大腿说。
第25章 画笔“要一直在我身边,永远都要像……
夏橙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那就是没得谈了?”他重新拿起手机,“夏橙,我又不是没看过,你为了这个被起诉不划算。”
“你也知道你看过。”夏橙有些气急败坏,这个人真的那种最坏的人,好的时候什么都好,要算计你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又不做什么,只是画下来收藏而已,对你有什么影响。”
“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又拿来威胁我,就像现在一样。”
“那你就可以起诉我了,
“他笑着解释道:“就算我在上面画了你的脸,就能证明是你吗?一切都是一个对你求而不得的画家,对你的幻想罢了。”
“你说得再好听,都不能改变这件事恶劣的本质。”
他并不否认。
浓密的睫毛温柔的垂下,在那张漂亮的脸蒙上一层悲伤的阴影,有意放缓语调:“那还是回到之前的事吧,你要赔钱还是让和我对簿公堂?”
“到时候也别忘了带上你手里的证物——”
那时候看到的就不止他一个人。
夏橙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我脱。”
他满意的挑起唇角。
“去换件衣服。”
他拿出自己一件的衬衫递给她。
“换上这个来找我。”
夏橙进到卫生间,换上了他给得衬衫。
这个牌子的衬衫她在网上看过,折合成人民币在三千多左右。
他显然不是真的问她要钱。
而是想要她穿成这样。
她再度深吸了口气,赤脚踩在地上,往外走去。
他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她。
她闭着眼睛,如他所要求的跨坐在他的腿上。
修长的大腿自他笔挺的西裤垂下,小巧的脚趾垫踩在木质的地板。
“挡着我了,往旁边挪挪。”
夏橙不满的睁开眼睛。
不知道她这样还能往哪挪动。
他也没有任何帮助她的意思,饶有兴致的凝视着她。
夏橙环着他的脖子,往里坐了坐,“这样行了吗?”
“再往里点儿。”
再往里点儿——
夏橙明显自己撞上了不该撞的。
顿时觉得他画画是假,占她便宜是真。
她克制着情绪,故作镇定问:“行了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
夏橙瞬间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抿着嘴唇,挪着腰,在他腿上晃了晃,微微红着脸问:“够了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示意她别动。
便拿起了铅笔。
夏橙不知道他要画什么,叮嘱道:“不要画脸。”
“恩,把扣子解开。”
夏橙短暂的心理建设了一下。
解开了衣领的纽扣,一直解到腹部的上缘,才被他出声制止。
他扫过衬衫里面的衣服。
“脱了。”
她咬咬牙。
将手落在背后的排扣,从袖子取出吊带,然后从领口取了出来。
她敞开的衬衫,一览无余。
她垫在地上的脚趾不自觉的抓紧,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下意识撑在了他的腰腹。
他也没有捉弄她。
只是时不时往她身前的衣衫往两侧的拨去,但也没有碰到他。
他盯着她身后的画板,由衷的赞赏:“真美。”
夏橙想要看他在画什么,刚刚回过头,便被他叮嘱:“别动。”
她又不得不端正着坐姿。
只是这样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也很累,想换一个坐姿,结果刚被双手反撑在他的腿上,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所幸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夏橙的脸有刹那的滚烫。
但是见他不在意,也没有特地姿势,只是收回手,又回到之前的姿势。
夏橙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她原本没坐实的腿也不得不放下去,“好了吗?”
“差不多了。”他放下铅笔,丝毫不受她影响的取出一只偏锋型画笔,他拿着画笔的狼毫在手掌试了试,忽然抬笔向着她身前靠近,“把我开一下锋。”
夏橙不知开峰是什么意思。
正是好奇,忽然感觉心尖猛的颤了一下。
他冷白的手指握着金属的笔管,笔尖的狼毫在粉嫩峭丽的,来回滑动。
她扣在他腿上的手指一紧。
他神色漠然的垂着眼睑,丝毫不受蛊惑。
她的手指越扣越紧,终是没有忍住,从齿间漫出一声轻吟。
“很痒?”他抬眸看向她的脸。
她眼睛泛起水波。
强忍着问:“好了吗?”
“马上。”他语气平淡,崭新的画笔有几根浮毛掉落。
她的腰不禁晃了起来。
他若有所思的垂着眼睑,加重了手里刷着的频率。
她腰上的起伏也越发明显。
声音也溢了出来。
旁边紧闭的窗帘倒映出两个人叠坐在一起的影子。
而他依旧是那张淡淡的脸,冷眼旁观着她的失控。
夏橙不禁抓着他的另一只手,覆上另一侧。
将被笔刷划着的,献到了他的唇边。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
缓缓张开嘴唇吻了上去,轻轻用舌尖扫过。
夏橙又是一声轻颤。
这个人真的坏透了。
他明明也是爽的,可他就要装出不以为然,等着她“送货上门”。
而她已经骑虎难下。
主动抚上了他腰上的皮扣。
他听着声响抬起头:“又准备和我分手了?”
她不说话。
只是一味索取。
他一把扣着她的腰,“说话。”
“恩~”
她之前还没有这么确定,而今她是完全认定,他要是真的起了心,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在她的地盘,也被他掌握了主动权。
她不是他的对手。
主动认输退场。
可是他偏偏喜欢她这个故作老成的对手。
抓着不肯放手。
“那就不行,”他松开她的腰,抓着她作乱的手指:“坐好,我要继续画了。”
她眼含不甘的望着他。
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柔软,只是蘸取着颜色,在画布上色。
夏橙也没有之前那么老实了。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环着他的腰,爬在他的身上,缓解着腰上的疼痛:“你这样忍着你不难受吗?”
他觉得好笑。
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道:“现在知道心疼我了?”
“恩。”夏橙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明目张胆的骗他。
他看破不说破,若无其事:“不难受。”
她不说话,只是继续望着他。
他抬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她丝毫不为所动,在他的唇畔献上唇瓣,他只要微微抬头就可以吻上去。
她的脸很小,几乎被遮住了大半。
只能看见她微张的嘴唇和小巧的鼻尖,在暖黄的光线中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他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夏橙听见他的笔端继续在画布游走的声音。
忽然发现他某些时候是比她更无趣的人。
夏橙柔软的睫毛轻轻扫过她的掌心,主动侧过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没有躲。
她便凭着感觉,贴在他的怀里,启唇含住了他的下嘴唇。
她仿佛在品尝一颗甜美的糖果。
用舌尖和嘴唇认真仔细的舔吮触碰。
温时年不自觉放下手里的笔,闭上眼睛回应了她的吻。
她双腿收紧,他揽着她的腰站了起来。
夏橙推开他的手指。
看着他那双冷淡的眼睛染上一丝深邃的欲念,她不禁抚摸着他的脸,等着他身上的衣衫褪去。
他很清楚她要什么,随手关掉了旁边的灯。
黑暗中,夏橙感觉到他炽热的体温他,他紧实的肌肉比之前更加结实,她细细摸着肌肉的纹路,要想进一步感受的时候,他扣着她的手指,在她的小腹亲吻了下来。
她有些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然而她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她熟悉的那根中指。
她正准备质问他。
同时也感觉有其他的东西在手指前抵着她。
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双重的快感几乎将她的意识湮灭。
她不断收拢着双腿,企图抓住什么,然而是他近乎无情,没有丝毫停歇的回应。
夏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能忍。
只能勾着腿,去碰他的腰,以此获得一些确信的安全感。
直到她
的小腹迎来一阵抽搐,他才勉强放过她,侧身躺在了她的身后。
夏橙一度以为要到此为止,不料他却故技重施,如在北疆那夜,用她的腿……
夏橙终于知道他不是能忍,只是单纯的没有玩够。
她像是一道完美的大餐要留到最后来吃。
她被磨得没有一点儿脾气。
屋里只有她的低吟和他若有似无的喘息。
“阿橙——”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他温热的唇瓣轻轻咬着她的耳垂:“要一直在我身边,永远都要像这样爱我。”
夏橙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迎来了一波结束。
她再次去卫生间洗了澡,出来的时候,他像是无事人一样继续画着那副画。
夏橙悄悄举起一个抱枕在他身后比划,他仿若感觉到什么,忽然侧过了头。
她立刻抱着抱枕躺下,闭着眼睛入睡。
温时年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继续画着手里的画。
等她醒来的时候,那副画上面已经盖上了画布,身后的男人还把手搭在她腰上安睡,夏橙拿开他的手,准备起身,他忽然猛的揽过她的腰:“要走了?”
“恩。”
“几点了?”
“七点了。”
“恩,”他睡意朦胧的应了一声,却没有放开她,甚至将手顺进她的领口,熟练了托揉了几下,“去化妆吗?”
夏橙已经没有心情回应他。
侧过身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却顺势起身,气势汹汹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吻得她连连告饶才勉强放开。
夏橙逃一般跑进卫生间。
一刻都不敢多留,换上衣服,简单梳洗以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不料他已经起了床。
背对着她站在床边,微微侧过头问:“不和老公说再见?”
夏橙不仅还说,还冲着他“呸”了一声,不等他反应,便关上门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到化妆室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代拍,而他们都是来拍霍起钧的,对她兴趣寥寥。
结果还没等她上电梯,霍起钧就来了。
一瞬间十几个手机全部涌到他的脸上,直到霍起钧冷脸,那些人才在保镖的驱赶下往后退去。
这一刻,夏橙觉得不红也有不红的好。
要是不红也能有戏拍,有钱赚,她一辈子都不想红。
不想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夏橙没等霍起钧,直接进了电梯。
达到楼上的化妆室,化妆室已经准备好东西在等她了,她一坐下,霍起钧便从外面进来数落道:“你怎么看到我了都不等我?”
“这不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吗?”夏橙闭着眼睛上妆道。
“我看你就是不爱搭理我。”霍起钧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怎么可能?”夏橙回道。
“那我昨天在群里让你来吃饭,你怎么不回我?”
“我看见的时候已经过饭点了。”夏橙说到这儿,才想起她那两袋枸杞忘带了,无声的叹了口气。
“撒谎,”霍起钧一点儿都不信:“这年头还有年轻人几个小时不看手机的?”
夏橙见他不依不饶,索性也不兜圈子了,直言不讳:“那也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我就这么麻烦?”霍起钧笑着问道。
“我是怕我给你带来麻烦。”
他眉头微皱:“可你要是这么怕,我俩这对手戏可怎么拍?硬演啊?”
夏橙莞尔,轻描淡写道:“怎么会呢?该爱你的时候,我会爱的。”
霍起钧不知想到什么,不再说话。
做完妆造以后,夏橙走出化妆室,碰到另一个在这里做妆造的剧组演员,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夏橙?”同样在拍古装剧的宋禾大惊道。
夏橙真诚的扬起笑容,“好久不见。”
宋禾很难形容在这一刻遇见她的感觉,在听到她再搭档霍起钧出演女主角的时候,宋禾真的是发自内心为她感到高兴。
要是夏橙这样的人熬不出头,她这样的人就更没盼头了。
所幸她和夏橙都比那时候要好。
“我现在的这个剧组,是平台的一个A级剧,但是我在里面是女二,女主是很有流量的小花,”她顿了顿,还是和夏橙坦诚相告:“是徐照星的那个朋友把我穿针引线的。”
那个在北疆别墅里和她们搭讪说认识导演的男生。
夏橙也替她高兴的点了点头:“我们都在慢慢变好就很好。”
宋禾知道夏橙一定会懂她,由衷的露出一抹感激的神色,“照星也有一部剧要在横店开机了,她还约我一起来找你玩呢。”
“好啊,”夏橙回道:“随时联系。”
未等宋禾回答,霍起钧已经从身后出来了。
他好奇的扫过宋禾,宋禾压制着心底的激动,公事公办喊:“霍老师。”
霍起钧点了点头。
便叫上夏橙头也不回离开了。
夏橙到剧组以后便立刻进入了角色。
她所出演是一个外貌清冷,性格强势的公主,而霍起钧所饰演的男主是一个擅长诡诈的鬼才,两个人在剧里相爱相杀。
这也让她不用像上一部戏迎合所有人。
甚至其他人还不自觉来讨好她。
夏橙也是维持着剧里的角色,礼貌而不失疏离的回应。
今天的戏是霍起钧设计把她引入陷阱,软硬兼施逼她妥协的戏,算是两个人感情升温比较重要的戏。
她和霍起钧走完戏,正在酝酿情绪的时候,忽然看到围观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时年戴着口罩站在人群中,胸前戴着不知道是谁的通行证,一看就不像工作人员,更像是哪个剧组来探班的演员。
夏橙假装没看见他,他也不去招惹她,混迹在工作人群中静静的看着她。
正式开拍——
霍起钧在昏暗的陷阱里脱掉她的鞋袜,抓着她的脚踝,用一根鸡毛划着她的脚心。
她一边骂一边笑,旁若无人和霍起钧对戏。
惹够了她,她和霍起钧忽然四目相对,她脑海中陡然闪过温时年的脸,眼睛里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拘谨。
导演却觉得恰到好处,
一条直接拉过。
霍起钧假装逃跑后,在镜头后面向她竖起大拇指。
夏橙却为自己这一刻的不专业感到惭愧,不再往那个角落看过一眼,等她无意中扫过的时候,原本站在角落的人已经走了。
她也暗自松了口气。
同时其他演员开始交换着自己带来的家乡特产,她正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的时候,便听到工作人员喊道:“夏橙老师请大家喝雪梨炖银耳,大家有空到门口拿一下,谢谢夏橙老师。”
其他人一脸欣喜的回过头:“谢谢夏老师。”
只有夏橙满脸诧异。
霍起钧也不由大惊:“哟,小橙子,这么大方了?早知道你叫我和你一起请啊,这样咱俩都省点儿。”
夏橙回过神,勉强的笑了笑。
等着马悦笑盈盈拿着两杯雪梨银耳汤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里面漂浮的枸杞,马悦冲着她挤眉弄眼:“夏老师,你请的,赶紧喝。”
第26章 电话“你疯了吗?你人都还在外面………
夏橙五味杂陈的接了过来。
低声询问:“他走了吗?”
马悦点了点头。
夏橙便不再多问。
等到晚上收工,在回酒店的路上,马悦才小声对这件事做出评价:“我感觉他对你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夏橙沉默片刻,“你相信他有真心吗?”
马悦一怔。
夏橙回道:“他只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好玩而已。”
马悦打量着她,看不出她这样哪里好玩。
不解道:“你什么样子?”
为了对他而言不足挂齿的小事,而感动不已的样子。
夏橙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故而不
在这种事浪费心神。
回到酒店,房间里并没有人,放在窗边的画框已经收走了。
以至于她至今都不知道他昨天到底画了什么。
夏橙能感觉到他应该是走了。
可是衣柜里还放着他的衣服,洗漱台上还放着他的剃须刀,她忽然就理解了他为什么不喜欢房间里有别人的味道。
因为这代表着一个人来过的痕迹。
夏橙却不让他牵扯自己的情绪,神色自若将他的剃须刀收起,洗完手给他发了微信:「你今天晚上还没回来吗?」
他过了几分钟回复:「不回来」
「好」夏橙准备放下手机,他又问:「会想我吗?」
夏橙短暂沉默,决定违背自己的良心:「会」
然而他已经在她的沉默中看出端倪,「撒谎」
夏橙本不想回复,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气定神闲回道:「温先生,人总是这么清醒,会很痛苦的」
温时年哑然失笑。
反手扣起了手机。
夏橙从不琢磨他在干什么,又和谁在一起,因为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事,她在屋里做了一个小时的瑜伽,便开始看明天的通告和剧本。
转眼便已经九点了。
她有些疲惫的摘下蓝光眼镜,起身拿着放在床头的头绳准备去洗澡,忽然看见一个U型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她眉头微皱,拿了起来。
硅胶质地,握在手里刚刚好,她当作哑铃举了下来,然后用手机拍了照片在购物软件识别。
得亏科技发达,任何东西基本在网上扫一下就能出来,免去了她拿着东西到处问,继而引发的社死现场。
这的东西不是哑铃也不是装饰。
而是女生的小玩具。
她暗自深吸了口气,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放的。
她猜他这个点应该是还在外面和其他人吃饭,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他很快接了起来,声音还带着未淡去的笑声:“喂?”
电话那头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但是并不嘈杂。
她脑海不自觉浮现出他之前叫自己过去吃饭的场景,再度深吸了口气:“床头柜上的东西你放的?”
“什么?”他温柔的反问道。
“要我发照片给你吗?”夏橙颇有威胁他的意味,这要是发过去让他旁边的人看到,到时候社死可就不是她了。
他全然不为所动,依旧是那温柔含笑的声音,“宝贝儿,你得说是什么东西,我才能回答你啊。”
夏橙还没说话,便听见旁边有人小声在问他,“谁啊?”
他没有回答。
旁边的人又问:“女朋友?”
他这才轻轻应了一声。
旁边的人微微思索了会儿,颇为诧异:“还是上次那个?”
他不正经的语气陡然低沉了下来,显然正式了许多,“恩。”
对方这才不再追问。
夏橙见他和对方的交谈结束,才继续道:“U型的,硅胶的,造型……有点像……鲸鱼的,”
他被她的形容逗笑了。
“你再说得具体点儿?”
“温先生,”她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真的想让我发照片给你吗?”
他托着脸笑出了声。
拖着缱绻低沉的尾声应了一声。
夏橙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回答这句话,而是她最开始的问题。
她平度着情绪:“我不需要这个东西。”
“没有说是给你的。”
“那是你用吗?”
“恩。”他漫不经心的回道。
夏橙无语。
想骂人都找不到落脚点,“那我给你放这儿了,麻烦你回来的时候,好好给我看看,你是怎么用的。”
温时年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想岔了,忍着笑意喝了口茶水,“恩。”
夏橙丢下一句“温先生再见”便气冲冲挂断了电话。
他气定神闲放下了手机。
旁边的昊子迫不及待凑近他:“就上次你叫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后来我又在京市遇上那个?”
“恩。”
“叫什么名字?”昊子第一次对他身边的女孩有兴趣道。
“夏橙。”
昊子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应该还有见面的可能,有必要记一下。
“有什么过人之处?”
能让他这么久都没换。
温时年深邃冷淡的眼睛有刹那的失神,若有所思的捻着手指,冷不丁吐出一个词:“欲望。”
昊子:“?”
想了想:“之前的那些让你没欲望吗?”
温时年无意在这方面和他深谈,淡淡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话题。
夏橙挂断电话以后,将小东西在原位放下了。
可还是挡不住的好奇,按照网上说得下了一个APP,链接了蓝牙,她随便按了一个,小东西便震动了起来。
她吓得连忙关掉,双手捧放回了原位。
连着几天都没有再碰过。
年关过去,街上关门闭户的商铺都陆陆续续开门了,行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夏橙每天在酒店,化妆室、片场连轴转,而霍起钧更辛苦,有时候还要去参加红毯,下午收工赶过去,第二天拿了奖又赶紧回来拍夜戏。
可见成名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
要是再碰上其他剧的宣传期,更是一刻都看不到停歇的。
和他一比,夏橙也轻松很多了,可偶尔依旧会感觉吃不消,这种累不止是身体,更是精神上的。
她和其他演员、编剧在导演房间开了一个小会回来。
看着放在桌上的剧本怎么都提不起劲。
满眼都对未来的迷茫。
她打起精神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敷面膜,想要放松一下,但是大脑怎么都停不下来。
工作和剧本都在她脑子里不停转,连小枝甜甜的视频电话都不能缓解她精神上的疲惫,甚至加重了她对思绪上的紧绷。
其实她知道这种情况,她最应该找霍起钧聊聊,因为整个剧组可能只有他能理解她,其他人只会觉得她是无痛呻吟,演到了别人卯足了劲都拿不到的角色,还有什么好喊累的。
可是霍起钧的压力远胜于她,再想让霍起钧来安慰他。
简直是在逼人发疯。
她拿起手机,一眼扫去,竟不是该想谁倾诉。
经纪人只会告诉她没关系,会好起来的,然后立刻去忙自己手边的事,马悦只会一脸心疼的看着她,然后责怪自己帮不了他,温时年的话就更不想了。
他只会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然后把她的情绪和痛苦一笔带过,按照自己的玩法来捉弄她。
他才不会关心她快不快乐。
夏橙起身卸掉面膜,上床睡觉的时候,无意中扫过柜子上的小东西。
脑海中陡然闪过温时年的脸。
心情有瞬间的陈杂。
她犹豫不决的拿起柜子上面的小玩具,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这只是正常的需求,不必为此感到可耻。
她只是精神太紧绷想要放空一下而已。
为此她专门消了毒,才打开相关的APP,点了上面的功能,拿在手里习惯。
她为自己足足做了五分钟的心理建设,才缓缓躺下去,寻着自己的裤腰拉下。
房间里很是安静。
她为了缓解这种不自在的感觉,特地打开了电视,让周遭有了在声音。
而她刚刚放好,温时年的电话就冷不丁打了过来,夏橙被吓了一跳,拿出耳机,接了起来,“喂?”
“在干什么?”温时年不知道在做什么,电话接通以后,他沉默了两秒钟,才开口问道。
不等夏橙回答,他旁边忽然有人应了一声:“恩?
温时年没说话,轻点了两下耳机,旁边的人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和其他人说话。
夏橙没有从他的声音听出任何异常。
故作轻松:“在看电视。”
温时年没有说话。
夏橙怕他不信,还把电视音量调高了些。
温时年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通过一下。”
夏橙睁开眼睛,“什么?”
他没有解释。
夏橙拿起手机,便看见那个APP里弹出一条申请加入私密房间的邀请,她的脸一下就烫了起来。
他那头的人声极淡,偶尔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像是在某间茶室。
夏橙克制着声音:“你疯了吗?你人都还在外面——”
“马上就回去了。”他在人前还是极为正经的,没有说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那你——”
管她干什么。
“恩。“他轻声打断道。
夏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犹豫了下点了通过,她现在没心情和他交谈,只想试试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感觉。
谁知她还没点,那个小东西已经自己开始工作。
她猝不及防的轻哼出声。
太离谱了——
这个小东西不止有一头在工作,而是一头吸附的同时,在另一头在微妙的颤动。
而随着震感的增强,她的感觉也越发强烈。
她终于知道他申请加入的意思是什么了,意味着他也有了操控权。
夏橙想把他从房间里拉出去,却提不起力气,思绪放空,只剩下本能的低吟,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她发现比这更让她有感觉的是他在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
他若无其事和其他人交谈着,而且聊得都是投资业务相关的东西,冷漠低沉的要命,可比他故意捉弄她的时候更动人。
夏橙的手紧紧扣着床单。
克制着不让自己出声。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辛苦,终于结束了和对方的交谈,往外走去。
她听到他和别人走路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包括他和别人告别的时候,可他越是正经,她越是动情。
电梯门尚未关上的时候,她已经控制不住叫住了声。
温时年的喉结无声的滚了滚,和站在门外的抬手告别。
电梯门合上。
他暗自深吸了口气,看着已经有了异样的的裤管,这门但凡晚关一秒,都要让人看出端倪。
他出了电梯,快步向着车上走去。
他将手里的文件袋随手往后座一丢,单手解开领口的领带,取下手里的耳机,连接了车载蓝牙,一时之间,静谧静音的车厢里全是她温软的喘息。
她已经彻底忍不住了。
他神色自若的掌控着方向盘往外驶离,窗外繁华清冷的街景和她的声音呈现出鲜明的对比,他眸光深沉的凝视着前方,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他此刻脑海里全是夏橙那张忘情时的脸。
微丰粉嫩的唇瓣,含着水波的眼睛,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不断翻滚的喉结早已暴露了他的失态。
夏橙听到他那边安静下来了。
主动问道:“温先生,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想我说什么?”他神色平淡的问道,尽量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态。
“我想听你背民典法。”他那冷淡的声线说正事的时候,在她听来真的性感。
“?”
温时年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忍不住笑了起来:“神经。”
不料她的声音又软了几分。
“夏橙,”温时年微微皱起眉:“有这么爽吗?”
她没空回答。
温时年等着她的声音稍显平息,才继续追问:“恩。”
“说实话一般,可是——”她难以启齿,没有再说下去,他却没有放过她,继续追问,她才不得不小声补充道:“听着你的声音就很爽。”
“不是不喜欢吗?”温时年问。
“恩,我主要是好奇。”
温时年自是不信。
夏橙又说:“还有压力太大了,想要放松一下。”
“什么压力?”
夏橙现在精神放松了,说话也没那么多顾虑,自然回道:“担心自己做不好,达不到导演的要求,也会想自己抓不住这次机会,以后要怎么办。”
“你就按照你能做到的去做,剩下的我给你兜底。”
“你能替我兜一辈子的底吗?”夏橙脱口而出。
“夏橙,我帮你兜底这件事,与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无关,只是一个天使投资人舍不得一个好的项目被埋没,”他很少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话,声音冷淡又理智:“哪怕我无法从这件事盈利,我也想帮你一把。”
然而夏橙却在他这样的声线中,迎来了一波极致的放松。
温时年只是沉默,静静听着她的娇软迫切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
她此刻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
甚至有些翻脸不认人的意思,不假思索:“可是哪怕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更何况是你给予的东西。”
在她一刻,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还有那些烦恼,证明她不用向他屈从妥协。
夏橙无心和他讨论更多。
神色愉悦的和他告别,“好了,温先生,你路上小心,我要睡觉了,再见。”
“夏橙,你对我还真是用完就扔。”
夏橙没有反驳,连一句哄他的谎话都没有便挂断了电话。
第27章 学坏“是蓬勃生长,周而复始的生活……
温时年静静听着电话挂断。
神色如常的将车停入地下,进电梯,开门,直到步入浴室,才打开了刚才的录音。
冰冷的淋浴伴随着她柔软的声音响起。
他单手撑在墙面瓷砖,呼吸沉重的闭着眼睛,仰起了头。
沾满水珠挡玻璃上透出他清瘦挺拔的身影,他浓密的长睫宛如蒲扇般展开垂下,浴室里陡然响起她叫温先生的声音,他腰背陡然一颤,呼吸略显急促的看着脚下流动的水渍。
他纷杂的思绪也终于在此刻安定下来。
神色轻松的关掉淋浴的开关,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拨通了夏橙的电话。
她没有接。
他便一直打,直到夏橙接起为止。
夏橙只当是他病犯了,鉴于他之前帮助过自己,她接起电话,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温先生,”
“你不是,不喜欢吗?”
夏橙早前就猜到他会问,故而做好了被他讽刺戏弄的准备,只是他迟迟没说,以至于以为他转了性。
不曾想,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场合。
此刻他终于空出时间来逗她了。
夏橙也觉得不在意。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他再来羞辱她也没用了,夹杂着些许睡意的声音里透着饱食餍足的慵懒:“现在挺喜欢的。”
“尤其是,”她顿了顿,放低声音,宛如在他耳边吐出的一口气息:“听到你的声音以后。”
“我的声音有这么好听?”他端着酒杯,凝视着窗外的园林,神色慵懒的揶揄道。
“恩,”夏橙声色朦胧的回道:“你的手也好看。”
温时年沉默片刻。
隐约感觉到她是故意在引导他说出这个问题,却还是忍不住问:“那是我的手让你爽,还是……”
“你的手。“她甜美柔软的抢答道,像是一颗酸甜可口的糖果,丝丝浸入到他的心里。
温时年发现她说话的方式变了。
少了一丝恼羞成怒的虚张声势,多了一丝游刃有余的温软娇媚。
他也说不清这是好是坏。
只是觉得刚刚清空的欲望,渐渐又涌了上来。
他思索了会儿,淡淡道:“小妹妹,你学坏了。”
夏橙无声的笑了,学着他的语调:“大哥哥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想要睡了。”
“我想**。”他温柔的声音冷不丁的变得深沉又粗暴。
然而她丝毫不为所动,像是一块柔软的绸缎,裹住了他的粗暴和野蛮,“那你来,给你操。”
温时年不习惯她这么没羞没臊的样子。
暗自深吸了口气,“你觉得我现在操不到你,就敢这样和我说话?”
她娇嗔着否认道:“恩~人家是真的很想给你操呢。”
无辜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委屈。
他喉结微微滚动,但是也不上当。
神色自若回道:“那就继续想着。”
她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你这么说着,人家都又有点儿想了呢,哥哥,你看见你那边有提示了吗?”
温时
年没有看。
只觉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酒杯:“纵欲对身体不好,早点儿睡吧。”
“这样啊,”她满是可惜,但还是乖乖听话,“那好吧,我睡觉了,温先生,晚安。”
听到她最后那五个字,温时年才意识到被她耍了。
不沾染任何情欲,镇定,清冷,甚至有些疏离。
可他依旧没有心情和她计较,
放下手里的酒杯,再度拿起手机向着浴室里走去,满腔无法泄出的邪火,似乎只有在她柔软本能的声音中才能得到宣泄。
他看着自己再一次狼狈。
无声的勾起唇角,今天还真是他的一败涂地呢。
**
夏橙这一觉睡了不到八个小时,但是睡得很沉,第二天起来格外的神清气爽,连着几天都是精神抖擞,一扫之前的阴霾。
相反霍起钧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谣言和高负荷的工作整得苦不堪言,憔悴不已。
导演心疼他,不舍得再给他上压力,专门买了两只土鸡和野人参一起炖,晚上快要下戏的时候,导婆专程端着砂锅来送给他,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霍起钧已经出声纠正:“不是,导演,我是累不是虚——”
“霍老师,你这怕是有点虚,你看这里面还有好多药材——”一个年轻的男演员在旁边看热闹道。
“不是,你们不要乱说,这传出去我怎么做人啊……”
“哎呀,起钧你不要不好意思,我这当导演的有责任关心你,你要是担心一个人吃不完,大家就帮着分一分,一起吃,大家都补一下。”
方才还在看热闹的年轻男演员立刻蹦得老远。
“霍老师吃,霍老师年纪大。”
霍起钧无语到了极致。
网上关于他的花边绯闻还没平息,要是又传出他虚的消息,他还怎么混。
“大家分一分,都吃,”霍起钧叫来自己的助理,找来一次性的碗筷和大家分着吃,在场的演员和部分工作人员都被分了点。
夏橙看了下里面的东西,其实一些就是补气血的东西。
反倒是他们的玩笑把这锅汤给污名化了。
夏橙第一个吃完了。
那些好事者看着她满是正色的脸,顿时觉得自己玩笑开过火了,纷纷变得正经起来,感谢了导演和霍起钧。
霍起钧也由衷的松了口气。
用口型对夏橙说了声“谢谢。”
夏橙倒不觉得有什么,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到收工的时候,霍起钧在片场外面追上她,他还穿着戏里的衣服,束带结发,一派权臣姿态。
她依旧是戏里高高在上的公主。
哪怕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她仍然身板挺直,不输气势。
“今天的事先谢谢你,然后着重的强调下,我真的不虚,只是最近精神有点儿跟不上。”
然而夏橙根本就不在意他虚还是不虚。
直奔他的苦恼道:“你的那些绯闻不是有公关团队在帮你处理吗?只是不是真的,就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耗费那么多的精力,好好做好当下的事。”
霍起钧露出一丝苦笑,“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你就懂了。”
“普通人很难走到你这个位置的,而且网络的风向本来就是瞬息万变,身正不怕影子斜,把自己该说的说了,剩下的就交给你的团队和时间,你也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咖位,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撼动你那些年努力扎下的根基。”
霍起钧怔怔的看着她。
风吹动着她吹落的发带,在夜色中轻盈的飞舞。
那一刻,别人说再多都没能缓解的东西,在她平静笃定的眉眼间得到了平复。
他暗自松了口气,她并没有相信网上那些空穴来风的传言,而是保持着自己的主见,他强忍着拥抱着她的冲动,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夏橙微微一顿,像戏里那样称呼他道:“蒋大哥,加油。”
霍起钧目送着她进了化妆间才转身离开。
夏橙换了戏服出来,就碰上其他演员收工,便一起向着停车场走去。
大家还在拿人参鸡汤的事说笑。
冷不丁听到有从外走进的工作人员喊道:“夏老师,你男朋友来了,在门口等你好一会儿了。”
夏橙一愣。
其他人也纷纷抬头张望,“哇,夏老师,你有男朋友啦?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夏橙听到这句话,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人便是温时年。
可是他怎么会来呢?
自那天晚上以后,他依旧好几天没联系过她了。
夏橙和其他人顺着那个工作人员指得地方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花坛前站着一个穿黑色长款羽绒服的男人,高挑挺拔的身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出彩。
他的羽绒服上面迎着学院的logo,一看就是艺术院校的校服。
加上他戴着口罩,下意识就把他当成了艺人。
只是这么冷的天,他不到车里等着,也不在屋里待着。
给人一种既没名也没钱,又急于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向夏橙要名分的感觉。
夏橙难以置信上前,“你怎么来了?”
他不动声色扫过她身后的众人,等到他们走过,才缓缓开口:“来看女朋友。”
“我知道,”夏橙扫到他羽绒服里面的大衣,一看就是常待室内,这件外套都不知道是哪里找不出来临时御寒的,“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在酒店等我?这大晚上的……”
温时年斜睨着打断“打了,你没接。”
夏橙这才想起她工作时间都是静音状态。
面露歉意:“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
“那你想吃什么?”她拿出手机,翻阅着附近的餐厅:“是想在外面吃,还是和我回酒店点外卖?”
然而他现在对吃什么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摁着她面前的手机,迫使她抬起头:“你刚才在和他们聊谁?”
夏橙没想到他离这么远居然听见了。
如实解释。
“聊霍起钧这么开心?”他神色淡淡的问道。
夏橙察觉到他淡漠眉眼间的深意,又向他说了参鸡汤的事。
他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她,“那刚才霍起钧单独找你又是为了说什么?”
夏橙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听见了。
却不敢像糊弄其他人一样糊弄他,特别认真的向他解释,除了一些容易引发他误会的话,基本都和他复述了一遍。
“你还有心情安慰他?”他似笑非笑:“他一天的片酬是你的五倍,你心疼他?”
夏橙没有料到这句话也会踩雷区。
瞬时意识到什么,低声回道:“没有心疼,只是出于对同事感情的维护。”
“你和他还有感情?”
夏橙觉得他完全是找茬。
不再回答。
温时年观察着她的表情。
又向她逼近一步,“说话。”
“温先生,”夏橙神色镇定的看着他,“我相信你今天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这件事。”
温时年听出她在提醒他保持理智。
忽然就笑了,无意中扫到从不远处走出来的霍起钧,低头凑近她的耳边:“他就只是和你道谢?没有和你解释,他真的没其他人说得那么虚?”
夏橙一惊。
猛的抬头向他看来,冰冷的耳垂不经意抚过他的唇瓣,他唇角的笑意一深,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别在这种事上瞒我,我在某些方面比你更了解男人。”
夏橙只觉他想得太多了。
碍于场合,没有和他争辩,扫过周遭时不时经过的人群,她淡淡道:“先回去吧,有什么回去再说。”
温时年在人前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端倪,径直跟着她向停在不远处的商务车走去。
提前上车等待的马悦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看着他们一前一后上车,客客气气喊了一声“温总”,便一脸“嗑到了”的表情。
夏橙也没有和她解释。
马悦原计划是要夏橙一起吃晚饭的,但是看到温时年来了,识趣的提前下了车,面对夏橙的挽留,用双手给她比了一个“啵啵”的手势,便和夏橙告别了。
夏橙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无声的叹了口气。
司机把她和温时年送到酒店。
她率先上楼,进到房间以后,温时年不动声色脱下身上的外套,顺手把口袋里面的酒店房卡放在了柜子上。
看出他并没有在这里在留宿的意思,夏橙仿若未闻走进卫生间,简单卸掉脸上的妆,才再度向着他走去。
他已经脱掉身上的大衣,露出里面美式复古翻领黑色毛衣外套,里面搭配着立领的白色衬衫,优雅又不失时尚感,透着一股矜贵清冷的意味。
夏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感觉到她的紧绷,他缓缓直起靠在沙发的腰背,放下交叠的双腿,刻意拉着她的手向自己靠近:“不是要回来和我聊?想聊什么?”
“我和霍起钧没有你想得那些感情,就是……”夏橙单膝跪在他的双膝之间,面露思索道:“最普通的革命友谊而已。”
“可是革命友谊比任何感情都更坚固不是吗?”他冷白泛亮的指节轻轻厮磨着她的脸。
“那你想和我成为革命感情吗?”夏橙反问道。
温时年轻笑出声。
顺手揽过她的腿,跨在自己的腰上,“我和你只有那种最不坚固的感情,对吗?”
夏橙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
“那样看你想要什么,如果只是追求快乐,我们这种感情也是最稳固的。”
可是温时年并不这么想,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她的心口:“所以你和他是最坚固的革命友情,和我就只是能追求快乐的关系?”
夏橙想说他颠倒黑白,本末倒置。
稳住情绪:“可是这样的关系,也是由你定义的不是吗?”
温时年并不否认,只是她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
他漫不经心靠着椅背,托着她的心口问:“你好像很生气?”
夏橙一默。
“没有。”
“你是不满意这样的关系,还是不喜欢我对你做得事情?”
夏橙无心和他争辩,径直抚上自己外套的领口:“温先生,开始吧。”
“开始什么?”温时年颇为意外。
“我脱。”她神色沉着,却隐隐能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全然没有之前在电话里的旖旎。
温时年感觉到她被自己的话激怒了,而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不占理,但他也并没有松口,抬手制止的同时,变本加厉:“我让你脱了吗?”
夏橙无声的和他对视。
重要的不是“脱”,而是“他让”,于是她放下了手,等着他下一步的指令。
“小妹妹,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有些事只要你和我服软就会过去的,”他缓缓握上她惯用却基本没怎么用过的右手:“而且……
话音未落,她已经猛的倒抽了口凉气。
原本倔强的脸瞬间染上了几分脆弱的苍白。
他眼底的笑意陡然一淡,松开握着她的手,拉起她的衣袖,只见她的手从手腕就肿了不少,脸色微变道:“怎么弄的?”
“拍戏的时候摔了一下。”她情绪毫无起伏的回道。
温时年诧异的抬起头:“那为什么不说?”
还有心情和其他人谈笑,假装什么都发生过一样?
“和谁说?”夏橙反问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和谁说,剧组的同事就是同事而已,谁也不知道对方安着什么心,和马悦说也只会让对方担心,到时候还是要她自己解决,和他说吗?他根本就不在意。
“起来,”温时年扶着她的腰,“先去医院。”
她却没有动。
继续俯视着他:“温先生,这就结束了吗?”
温时年想问她自己看起来这么禽兽,但到嘴边却变成了:“今天先放过你。”
她这才起身,说了一声“谢谢”。
温时年无心分析她是讽刺还是真心,径直穿上挂在旁边的羽绒服,领着她往外走去。
他一边在手机上打车,一边嘱咐她:“我没开车,我们打车过去。”
夏橙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无声的注视着注视着自己的脚尖。
等上了车,他继续用手机在医院挂号,夏橙坐在他旁边,透过车窗打量着他冷峻迫切的侧脸。
心里的不满忽然就消散了几分。
他的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可问出口的话还是冷冰冰的,“你就不疼吗?”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这么疼。”
那就是现在很疼。
温时年暗自深吸了口气:“你们片场就没有人发现?”
“我没让他们发现,”夏橙顿了顿:“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耽误拍摄进度,剧组有一个老师摔倒头了,都是等拍完以后才去得医院。”
温时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知道对于大部分演员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除了拼命抓住没有任何办法,她不想因为这件事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继而影响到自己在圈内的口碑。
最终没有作出任何评判:“那为什么连你的助理都不说?”
“准备说的。”
可是他没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从听到霍起钧的时候,他就在不停的质问她,于是她决定把自己的痛苦放到一旁,先安抚他的情绪。
温时年瞬时明白过来。
短暂的沉默后,也向着另一侧的窗外看去:“愚蠢。”
夏橙并不否认。
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很轻很轻的应了一声。
“恩。”
第28章 妈妈“向温柔臣服”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像一个好人?”沉默许久,温时年回过头道。
夏橙直直的盯着他。
如实回道:“我只是不觉得自己在你心里那么重要。”
“操,”温时年很少骂脏话,这一刻竟是脱口而出,全然不顾前面还坐着司机,起身质问她道:“那你觉得我在不满姓霍什么?”
夏橙犹豫了下,但还是如是回道:“在故意找茬,然后想让我来取悦你。”
温时年:“……”
不禁笑出了声:“我在你心里还是真是一个变态。”
夏橙没有否认。
但还是很认真的告诉他,“可你也是一个很好的变态。”
“滚。”温时年面色阴沉的回道。
夏橙沉默片刻。
轻轻伸出小拇指勾着他的手指道:“真的,你很好。”
“谢谢你啊。”可是温时年并不需要她来告诉他,抽回了被她勾着的手,她也不再说话。
抵达医院后,他径直领着她去了急诊室,因为是私人医院,医院里并没有多少人,医生先让她拍了片,确定没伤着骨头,便给她开了药。
医生看出她是陈年旧伤,不禁念叨了温时年几句,大抵就怪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朋友,她第一次伤到的时候,没有护理好,现在才这么容易复发。
温时年盯着照出来的DR片,坐着旁边一句话没说。
夏橙更是大气都不敢吭。
从医院取了药出来,温时年想帮她贴膏药,被她躲开了。
夏橙解释:“我等回去洗了澡又贴。”
温时年也没有强求。
重新打了车送她回去。
夏橙颇为不确定:“温先生,你送了我就准备回你自己订得酒店吗?”
“我帮你贴了药再回去,”温时年双手环胸的平视着前方道:“我的衣服和房卡也还在你那儿。”
夏橙便不再多言。
回到酒店,夏橙习惯性的用右手去拿水壶,结果刚刚抬起,就猛的收回了手。
温时年见状,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水壶,给了倒杯水递给她。
此刻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整张脸都是如常的漠然。
夏橙担心他会等久。
主动开口:“我应该洗澡还要洗一会儿,你……”
“你怎么洗?”
“把手伸出洗。“夏橙抬起手和他示范道。
那只手比之前还要肿了。
连着指头都是肿的。
“你这样明天还要拍戏?”
“明天应该就消肿了,再吃点止痛药就行了。”
温时年欲言又止。
终是没做出任何评判,脱掉身上的外套,向她勾勾手:“过来,我帮你脱。”
夏橙愣了下。
但还是走了过去。
他先是帮她把没有受伤一侧袖子脱了下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帮她取受伤的一侧,脱掉外套之后,便是毛衣。
温时
年看到那件熟悉的老式白色毛衣就满是嫌弃。
夏橙小声为自己的毛衣辩驳:“毛衣不就是这样的吗?保暖就好了。”
温时年没心情搭理她。
小心帮她脱下毛衣,又看向她贴身的保暖衣,她颇为难为情:“这个我自己就能脱。”
“手。”他仿若未闻道。
夏橙只能乖乖伸出了手。
他打量着她身上仅剩的内衣,没有再继续,而是让她进浴室。
夏橙不明所以跟着他走进。
他让她在门边的椅子坐下,半蹲下身问:“裤子你自己能脱吗?”
夏橙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连忙点了点头。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你走吧。”
温时年没搭理她。
侧过头,没有看她,然而一只手到底不方便,夏橙还是需要他帮忙,“温先生,麻烦你帮我拽一下。”
温时年颇为不耐烦的扫过她。
无视耳朵的烧灼,径直帮她脱了下来。
夏橙也有些难为情。
收着双膝,对他背过身,“麻烦你把这个排扣也解一下。”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什么都没说的解开来,她穿上脱鞋,走进淋浴房,打开水,挡着身前,正准备让他出去,只见他脱下身上的毛衣,拉起笔挺的西裤,赤脚走了进来。
原本开阔的空间,陡然变得逼仄。
夏橙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了?温先生。”
“我帮你,”温时年侧过脸不去看她,淋下来的水溅落在他的脸和发丝上,“要洗头吗?”
夏橙点了点头。
“恩。”
他先是拿过沐浴露,挤在浴球上面,替她擦洗。
夏橙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局促的样子,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温先生,可以看的。”
温时年当然知道。
只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在趁人之危,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丧心病狂至此。
“别管我。”温时年回绝道。
夏橙举着手,看着粉色的浴球在肌肤上游走。
他刻意的没有人自己碰到她,让她心里对他多了几分信任,原本紧绷的身子又放松了些。
温时年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去感受她。
只是盯着她举起的那只手,不断提醒自己,不然真的就是禽兽了。
故作轻松轻松问:“你要洗头吗?”
“恩。”夏橙应道。
“那转过去。”他在掌心涂上洗发露。不自觉扫过她的背影,但很快意识到什么,迅速移开了视线。
他帮她洗完头,又把她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而后关掉水,径直走了出去。
他身上的衬衫和裤子都已经浸湿不少,但他没有去换的意思,把浴巾搭在她的身上,拿起吹风机向她勾勾手。
夏橙乖乖走到他面前站定。
吹风机的轰鸣彻底淹没了他的气息,夏橙盯着他不断滴水的袖口和半透的衬衫冷不丁开口:“妈妈。”
温时年没听清,关掉手里的吹风机,“恩?”
夏橙连忙摇了摇头:“有点烫。”
他立刻将温度降低了一个档位。
等头发吹干,帮她穿好睡衣便让她出去了。
温时年跟在她的身后,拿着放在柜子里的药膏,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
夏橙坐下,他穿着半湿的衣衫半蹲在她身前,勾勾手指:“把手给我。”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缓缓伸出了受伤的手,他贴得格外仔细,夏橙忍不住又呢喃道:“妈妈。”
温时年这才听清楚了。
等完全贴好才抽空看了她一眼,“妈妈?我?”
夏橙摇头:“只是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帮我洗澡的样子,。”
温时年自嘲的勾起唇角:“那你就叫我妈妈吧。”
“温先生,”夏橙郑重的纠正道:“谢谢你。”
“不客气,”他不以为然拿起其他的药:“下次小心一点儿,我看袋子里都是止痛的,你痛了再吃,间隔时间在四个小时以上。”
夏橙点点头。
夏橙唇角讥讽更甚,喃喃自语道:“我还真成你老妈子了。”
“你是一个好人。”
“这就好人了?”温时年满是不屑道。
“今天是。”
听着她严谨的措辞,温时年忍不住笑了起来,戴着银色的表带问:“小妹妹没见过好人吧?”
“我什么人都见过,”夏橙顿了顿:“所以才知道你好。”
温时年看着她认真干净的眼睛,忍不住心生惭愧。
抬手盖在她的眼睛:“少给我灌这些迷魂汤,今天算你欠我一次,以后会让你还的,”
“恩。”
他垂眸扫过她的嘴唇,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走了,有什么事给你助理打电话。”
他就伺候这一遭了。
夏橙起身送他。
“转过去,我换衣服。”他在衣柜前停下脚步。
夏橙转过了身,然而她没有等到他换衣服的声音,而是关门的声音。
她蓦然回过神,但是并没有转身。
在她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而他居然算最好的一个。
她其实有点儿舍不得他,但是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去留不由她定,沉默片刻,说出了一声“再见”,便向着床边走去。
……
温时年从酒店出来,却没立刻打车离开。
他站在冷冽的寒风中,思索着他是怎么让事情是发展到这一步的,他在她面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所有的恶劣私欲都在她面前一览无余。
偏偏今天他想做个人。
他也不知道关于霍起钧的问题,为什么会到这一步,明明无关紧要,可他就想听她否认和诋毁霍起钧,至于他要什么,他也不知道。
可是他还没到达她的目的,光是看到她受伤的就投降了。
甚至让她对着他喊出了妈妈。
温时年捏着自己的太阳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本想挂断,却看见上面闪烁着一个橙子的图案,略显迟疑的接了起来:“喂?”
“温先生,你今天到底是来找我干嘛的?”她温柔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不解。
“玩你啊。”他气不顺,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
偏偏她还没有任何意外,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
低声问:“那你不玩了吗?”
温时年:“……”
所以他今天对她的克制和温柔,她是一点儿没感觉到?
“夏橙,你觉得你……都那样了,我能怎么玩?”温时年感觉她也挺不爱她自己的,这种时候居然还能问出这种话。
“可是你对我好的话,我会有点儿舍不得你,所以你还是上来玩吧。”
“夏橙,”他陡然生出一种“他想做个好人,但是世道不允”的错觉,“你疯了?”
“没有,我很清醒。”
她不需要他的温柔也不需要他的善意,也不想看到他身上一点儿可取之处,就在她心里当个烂人就好了。
温时年陷入了沉默。
夏橙联想到他已经订好的房卡,“你是不是嫌这个酒店太差了,我可以跟你走。”
“我不喜欢我的东西沾染上你的味道。”
“那你上来,我不介意。”
“可是我没兴趣。”他不喜欢她这样,他宁愿听她骂他不够尊重她,也不想看着她这样轻贱自己,“挂了。”
“可是我有点儿舍不得你走。”
第29章 欲望“要一口把她吃掉”
他没有说话。
夏橙知道今天的所有都只是他良心的乍现,她此刻的真情实感也极有可能会成为他日后轻视和玩弄她的筹码,可是此刻她就想就那样心无旁骛的抱抱他。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就交
给以后。
她不再想。
电话里呼啸的风声停了。
他挂断了电话。
夏橙也不再强求,正准备关灯睡下,门外陡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开门,是我。”
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夏橙打开门,他深邃漠然的眼睛里全是对自己行为的不理解。
夏橙依旧是那张副老成持重的脸。
全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么不舍,见他回来也只是侧过身,让他进来。
温时年觉得自己也挺可笑的。
她不过就说了一句有点舍不得,他还真就回来了,也不怪她这么平淡,他要是一句话就让谁这么上赶着,他也瞧不上。
“这就是你说的舍不得我?”他面露轻视问。
“你进来,我脱。”她站在门后,自以为能取悦他的回道。
温时年:“……”
进到门里,“不用,我没兴趣。”
“那……”她面露不解,那他回来干什么?
“不是你说舍不得我?”他唇角泛起一丝讥讽:“我来陪你睡。”
面对他有意的嘲讽,夏橙丝毫不觉得难堪,反而松了口气。
“那我去床上等你。”
说着,就关上门,向着床上走去。
温时年鲜有这么进退两难的时候,深吸了口气,径直走进浴室。
很快,他就洗完澡,穿上睡衣出来了。
她知道他不会走了,没有刻意的等他,他本就没有奢求什么,自是不会计较,在她旁边坐了上来。
他的脸上有瞬间的恍惚。
他和她从未有过这样一样平和的夜晚,就只是睡觉,又什么都不做。
他关掉旁边的壁灯,正准备睡下,她忽然艰难的转过身,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黑暗吞噬了所有的面貌和情绪。
他迟疑片刻,还是缓缓躺下身。
他目不转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你究竟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妈妈?”
夏橙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将头埋抵在他的手臂。
他却在此刻收回了手,提醒她放手。
她缓缓松开来。
他不希望她是因为他的身上有类似妈妈的温暖,才想要留下他,他要她爱他,就只是他而已。
语气森冷的命令道:“转过去。”
夏橙不明所以,但还是背过了身。
“把你的左手举高一点儿。”
这大概是他现在能给她的最后一点儿良心。
他面朝着她的背,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
不等她回神,他的手已经越过睡衣的下摆,落在了她的心口,透着某种提醒,有意的托揉。
他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一个带着欲望的男人。
而她并不抵触,甚至主动问:“温先生,要不要我再转过来?”
“你转过来干什么?”
“你方便点。”
温时年哑然。
手上微微用力,豪不领情:“我现在还不想看到你的脸。”
话音落下,他的另一只手也从她腋下传了过来,裹住了另一侧,不断的托揉。
夏橙的肋骨被枕得发疼。微微侧过身,仰头提醒他:“可是我转过来你不是也看不见吗?”
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甚至能想象中那双带着希冀的眼睛。
他觉得有必要和她说明,撑坐起身,“我不喜欢你对我有期待,我对你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我只是愿意玩你。”
“而我觉得你好玩,只是可以尽情展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一面,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伟大,也没那么无私。”
她当然知道。
所以丝毫不觉得意外:“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样给我玩?”
“恩,玩吧,”她抚摸着他脑后的头发。
温时年有瞬间的哑然。
他原本是想警告她的话,没想到被她当真了,所幸更加变本加厉,解开她身前的纽扣,咬在了她柔软的肌肤。
他吻得又急又凶。
可她丝毫不介意,反而容纳他的烦躁,扭动着腰肢,往他嘴里又送了一些。
他反而停了下来。
夏橙以为他还顾及她的手,特地又将手举高了些,“温先生,你放心,碰不到我的手的。”
温时年知道他做什么她都会忍耐。
反倒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他不解道。
“没什么,我想让你开心一点儿。”这样她想要抱他,他也会配合一些。
可这句话却在温时年心里生出歧义。
在她的身前败下阵来。
他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锁骨,高挺的鼻梁贴着她起伏的肌肤,跪伏在她的身前。
“夏橙,你有这么喜欢我吗?”她都这样了,还想着取悦他。
夏橙知道他想错了,但是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缓缓抚上他的头发:“是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他突然抬起头,恶狠狠的凝视着她:“我不过是对你好了一点而已,你……”
“但也足够了。”
值得她去换一个心无旁骛的拥抱。
他却无从适应,忍不住又咬了她一口。
带着极致的隐忍,在黑暗中凝视着她:“想过我没有?”
“恩。”
“恩是什么意思?”他打开旁边的灯,全然不顾她被迫眯起的眼睛,不依不饶:“想就是想,不想就是……”
“真的想。”夏橙抬起一侧的手臂,环住了他的颈脖,明明是再寻常无比的画面,他却联想到了中世纪教堂顶部的壁画。
眉眼含波,神色温情,散开的衣领和举起的左手,露出她纤细的颈脖和锁骨周围软嫩的肌肤,透着一股美丽而不色情的神圣。
他还能清晰的闻到从她手腕散发出来的膏药味道。
却在这一刻邪念丛生。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了,否则真的就要变成禽兽了。
猛的从她身上滚下来,回到最初的争执,冷冷丢下一句:“不准单独和他说话,也不准去安慰他,他的人生和没有关系,只有我才和你有关系,明白吗?”
夏橙这才知道他先前的刁下隐藏着这么深沉的欲望。
她深知现在的她是做不到的,她和霍起钧当下的人生还真是有关的,微妙的绕开了这个话题:“温先生,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霍起钧的醋?”
他自是不认:“并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东西。”
她平静的接受了自己在他心里只是商品,温声回道:“那温先生还真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她说这句话是有依据的。
他不喜欢他的东西有别人的味道,也不喜欢别人窥视他的东西。
可在温时年听来是一种讽刺。
意味深长的反击道:“那也总比没有欲望好。”
夏橙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也觉得他之前那句话说错了:“可是我觉得真正重要的东西是无法占有的。”
“比如?”
“人心。”
而人心善变。
只有把它当成一颗种子不断的浇灌,才能在长成参天大树前得到它的青睐。
温时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那你不让它变就好了。”
夏橙本来还想问,怎么不让。
忽然反应过来,任何事物只要还在运行就会有变化,唯一不让人心变化的办法就是终止它的运行。
夏橙一下就沉默了。
他和她的脑回路还真不在一个量级,缓缓侧过身:“温先生,睡觉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刚到十点。
瞬时明白了原由,意兴阑珊的从她身前下来:“什么都没你的工作重要,对吧?”
“那倒不是,只是我想要的东西,都得靠认真工作来换取,所以看起来很重要。”夏橙很认真的解释道:“真要说起来,我觉得你比较重要。”
“花言巧语,”他不信,但还是笑了,“行,睡吧。”
他再次从后环过她的腰,隔
着衣服覆在了她的心口。
只是不再托揉乱动,只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夏橙也没有再理会儿,只是到了半夜,她被痛醒了,小心翼翼从他怀里钻出来,起来找止痛药吃。
结果他还是被她吵醒了,坐起身问:“怎么了?”
夏橙如实回答,他扫过她的手腕,下意识制止她:“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倒水。”
很快他就拿了药和水回来,等到她吃下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说了不伺候她,结果又伺候了一遍。
他佯作不知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睡下,她却在吃完药以后,得寸进尺的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
“夏橙——”他并不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好的拿捏,企图出声制止。
她却已经主动向他撒娇耍赖:“温先生,你就这样让我抱一下吧,反正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我也抱不了多久。”
他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短暂的思索以后,终是回过了神,掐着她埋在自己手臂的下颚:“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想这样抱抱你。”她如是回道。
“我是这么好抱的?”
“所以我之前不是让你玩吗?”她躲开他的手指,重新将脸埋在了他的臂弯。
温时年:“……”
所以,那只是她和他交换拥抱的条件?
那……
他真要做点儿什么,她应该也不会不高兴,因为对她而言,从头到尾都是一桩交易而已。
可这场交易公不公平,他心知肚明。
他就是在仗着她喜欢为所欲为。
他深知这是在欺负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会为一点儿小事就会把他比作妈妈的女孩。
真禽兽啊——
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下评判后,最后一丝良心也荡然无存,至此再无任何自我谴责。
他缓缓俯下身,在黑暗中吻上她的嘴唇,一声不吭在衬衫下托揉,夏橙起初并没有察觉到不一样,以为他还是会和往常一样戏弄她。
直到她确定他是真的想揭穿那层窗户纸。
才生出怯意,不自觉向后躲去:“疼。”
“之前都不是不怕吗?”他冷白分明的骨节轻轻厮磨着她的脸:“我轻点儿,别怕。”
夏橙不再动了。
顿时也终于清楚的认知到他不是温柔无私的“母亲”,而是有着掠夺本性的男性。
他跪伏在她的身前。
高挺的鼻梁贴在她的颈脖,他的呼吸和她颈脖的跳动相连:“你知道我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叫声那一刻,在想什么吗?”
不用问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只听他温柔的低语:“我在京市听着你声音抚慰每个夜里,都在想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要怎么……贯穿你。”
他所有的卑劣在这一刻一览无余。
夏橙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她不想是现在,可他明显没心情陪她玩了,要把她一口吃掉。
第30章 本性“你怎么会……还这么粘人。”……
夏橙觉得他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而不是为了营造出温暖和被爱的假象,再把她拽下来。
可这正也是他擅长的。
夏橙反倒觉得爽快了些,不过是有点疼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然后他应该很快就要腻了,他们也要到此为止了。
这么一想,她反而觉得前路一片开阔,主动抬起腰配合他,“你再试试,现在好像没那么疼了。”
他听着她例行公事的语调,意味不明的挑起唇角。
拿过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放出自己早已耳熟能详的录音,夏橙这才知道他说得听着她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不……这是真**啊?
夏橙惊呆了,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一面,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温先生,你不是应该找人解决吗?为什么会……”
温时年:“……”
虽然已经习惯了她对自己的看法,但他忍不住掐着她的脸:“我除了找你解决,还能找谁解决?”
夏橙现在相信他真的不是那种一段感情还没结束,就开始下一段的渣男。
可以他的结束方式,可见每段感情也不见得有多认真,归根到底依旧不是什么好男人。
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她试着去容纳他,“那你继续。”
他话说得狠,但是也没真的硬上,细吻着她从锁骨到小腹的肌肤,认真的取悦她,直到他的唇落在她的大腿,她才出手制止他。
“温先生够了,你恩~”
她只想速战速决。
温时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
够她睡一个回笼觉了。
他尽量用耐心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他的手指温柔的取悦着她,觉得差不多了,才向她靠近。
夏橙有些恐惧的抿着嘴唇,可是他从头到尾都很温柔,甚至会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渐渐慢下来。
他握着她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阿橙,你睁开眼睛。”
她太紧张了,可是在看清他的脸那一刻,她紧绷的身体反而放松下来,只是床头的光太过晃眼,浸湿了她的眼眶。
她年少时仰望的少年,此刻就这样顶着一张成熟的脸,在她的眼前。
他们做着世间最亲密的事,却没有任何情感相连。
原来性是这样的东西。
眼泪无声的从她的眼角滑落,温时年有瞬间的怔愣,她眼睛里的情感过于强烈,让他的自私无所遁形。
可是他总有办法宽慰自己。
“我会负责的,恩?”
夏橙以为他负责的方式就是拿更多的资源和钱财补偿她。
这些对他都不过是无关轻重的东西。
“好。”夏橙压住喉头的哽咽,扭头不去看他:“我要……十万。”
他莞尔轻笑,低头埋在她的颈脖,“好,我给你一百万,再给你一套京市的房子。”
“我就要十万。”夏橙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并非良善,因为他哪怕看似在哄她,腰上也没停过。
顿时更觉得那滴泪落得不值。
和他要什么真情实感,他外形条件摆在这儿,自己怎么都不算亏。
“就要这么点儿啊?”他闭着眼睛吻上她的唇瓣,三言两句下,他已经完全将她吞噬,温柔却从未停止。
疼痛逐渐隐去,变成了适应。
他的动作也凶了进来,夏橙用仅剩的那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想要让他慢一点儿,结果还没说话,眼睛就情不自禁又红了。
温时年看着她蓄着眼泪,欲哭未哭的嘴唇,觉得整个心都在颤。
该早一点儿这样做的。
怎么能有人被欺负还能可爱成这样。
他温柔的擦着她的眼泪,“怎么了?我不是很轻了吗?”
他说话才是温柔的没边,要是平时夏橙肯定会觉得他疯了,可是此刻她丝毫未觉,只有对他自私专横的控诉。
“不舒服。”她半举着那只受伤的手控诉。
“手不舒服?“他向着她的手指握去。
她躲开来,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生动着看着他:“慢一点儿。”
他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睑,听出这是让他伺候的意思,可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求我。”
她唇微微撅起,又要哭了。
他立刻慢了下来,温柔的去迎合她。
她齿间才有久违的低吟。
小小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似乎认为这样阻止他的私欲。
他温柔的扬起唇角。
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绽放,而在她越来越适应的时候,他带着蛊惑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要不要我再快一点儿?”
她点了点头。
而后她齿间的低吟染上了一丝泣声。
结束后,他却没有就此起身,而是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还要不要?”
她立刻摇了摇头,收回被他挡着的腿 :“我要去洗澡。”
“你怎么洗?”
“能洗的。”
他让开了身。
她拿起纸巾在肚子擦了擦,才起身向着浴室走去,不料他却跟在她的身后,她艰难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你干什么?”
“帮你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刚好我也要洗。”他打开淋浴房的水,她却站在门外退了一步,“那你先洗吧。”
“怎么了?”温时年又折返回来:“怕我?”
夏橙摇了摇头。
如实回道:“我只是怕你再来一次。”
他哑然失笑,主动和她拉开距离:“不来了,去吧。”
夏橙依旧不相信他。
他无奈:“那你这样站在这儿不冷吗?”
“不冷。”
温时年拗不过她,只能先进去了,然后很快又出来了,连身上的水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就示意她进去。
夏橙快步走了进去,趁着他还没回过神,就猛的锁上了门。
温时年顿时被逗笑了。
用浴巾擦着身体往床边走去。
他换好睡衣等着她出来,夏橙在里面艰难的穿戴整齐以后,才打开浴室的门出去,他显然等候多时,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向她看来。
“好慢。”
她礼貌的和他保持着距离,“我要去上班了。”
“这么早?”他看了一眼时间,不到七点,明显就是在躲他。
“不早了,我去了还要看剧本……”
他温柔的勾勾手:“过来。”
夏橙摇头。
不上他的当了。
“抱抱也不行?”
夏橙继续摇头。
他流露出一丝委屈无辜的神情,“就抱一下?”
夏橙将信将疑。
离他近了一些,见他一脸诚恳,才迟疑着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自制力不太适合……”
话音未落,他已经顺势俯身,将她压倒在沙发的扶手上。
他高挺的鼻梁陷在她的领口:“好香。”
夏橙又羞又急。
生怕他再生邪念,他却握着她推阻的左手搭在他的腰上,“不做,我就抱抱。”
夏橙却急了,他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想要抱她。
脱口而出:“温先生,你还没腻吗?”
“腻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还不和我分手吗?”
他登时笑出了声,“我这才刚睡到,怎么可能就分手?”
“那你还要睡多久?”
他闭着眼睛,将脸埋在她心口:“等我睡够了,自然就和你分手了。”
“那你一般睡多久就觉得够了?”她一板一眼问道。
他笑声更甚,“这哪儿说得准?也许一年,两年,又或许是一辈子呢?”
夏橙自是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想起他之前的嫌弃:“你不是觉得我无趣又死板吗?”
“可我……睡起来爽啊。”他抬起头道。
“但是我想和你分手。”
他温柔的眼神陡然闪过一抹深邃,垂眸凝视着她的嘴唇,充满警告意味的问:“你是想再来一次?”
夏橙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
他却动了亲她的心思,一边向着她的嘴唇靠近,一边闭着眼睛问:“又觉得我技术不好了?”
她摇了摇头。
他的唇已经落了下来,“那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腻了,”夏橙掏出她为数不多的理论知识:“不是说你们男人那啥之后会进入贤者时间吗?你怎么还这么……”
“我什么?”
“黏人。”夏橙轻轻吐出两个字,他却顺势撬开她的贝齿,缠住了她的舌头,夏橙发现他说再多就是为了再来一次。
她起初还有些抵触,而后不自觉就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如他所说,这一次他真的很温柔,又轻又缓,她却动起了腰,像之前吃掉他的手指那般忘乎所以。
可比起他的动作也缓和了许多。
比起之前的忍耐,这次她是真的舒服了很多,看着他的眼神都要温柔了些。
他也喜欢看她这样。
克制着心底悸动,“我现在还黏人吗?”
她摇了摇头。
同时收紧环在他腰上的双腿,
他意味深长的挑起唇角,捏着她的脸,“可是宝贝天要亮了。”
夏橙分神向着窗外看了一眼,随即所有的温柔戛然而止,男人露出本性,她的声音再次变得如泣。
在一波接一波的余韵中宣告结束。
夏橙直至此刻,终于将男人这个生物彻底看清了。
所有的甜言蜜语就是为了哄开她的腿而已,所幸这个男人她还算喜欢,并不觉得那么难堪,相反她也从中得到了快感。
她对他所有的期待也彻底宣告结束。
那个年少被她仰望的少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她再次洗了澡,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也换上了衬衫。
夏橙神色如常问:“你要走了?”
“舍不得我?”
夏橙摇了摇头,如实回道:“那就一起走吧。”
免得她还要找东西代替房卡给房间续电。
温时年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系着衬衫的手指一顿:“夏橙,你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还是没变。”
夏橙露出一抹认同的笑容,但嘴上还是温柔:“不一起吃个早饭吗?”
“可以。”
两个人一起去了餐厅。
这个时间的餐厅还没有什么人,吃得也不多,都是最简单的中式早餐,温时年看出她的话变少了,在桌下碰了碰她的腿,冷不丁凑近道:“在想什么?”
“你好像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夏橙没有思索,如实回道。
温时年轻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意味深长问:“有没有可能做个普通男人也挺好的?”
夏橙不解。
他也没有解释,同时他的电话响了,接他的司机到了,他扫过停在餐厅外的迈巴赫,收回手道:“走了?”
夏橙头也不抬的吃着东西。
“恩。”
“不和老公说再见?”他倚着椅背,挑了挑眉。
她却觉得他算哪门子老公,轻轻摇了摇头。
他面露不满,捏了捏她的脸,“没良心的。”
夏橙不反驳,他也没有再为难她,径直向着外面走去。
与此同时,夏橙同剧组的几个男演员也刚从健身房出来,温时年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几个人不约而同向他看去。
他冷淡慵懒的眉眼充斥着所有欲望满足以后的厌倦感,清瘦挺拔的身形透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矜贵和优雅,这么一看下来,好像也没那么普通。【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